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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有桃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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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种“风水宝地”,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两个人唯有埋头苦铲,又收集了整整几大袋子的鸟粪与浮土,当做第二层堆在了肥料堆上。
与这些“棕色肥料”相比,堆肥的第三层就显得可爱多了。将工地里的石灰粉、泥土和一点烧化了的草木灰铺上去,基本就算大功告成。唯一与众不同的是,苏合还特别添加了工地里用于防锈添加的玄武岩粉末,据说好处也是多多。
完全搞定之后的肥料堆,差不多有一米多高。两个人又在表面上浇水,盖好防雨布,这才停下来休息喘气。
“接下来就要等三四周以后了。”苏合脱掉手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好久没有做这么大运动量的事,我的老腰有点吃不消。”
杜云飞不说话,从一旁地上取来水瓶,递给苏合。
苏合接过来喝了一口,依旧拿手捶着后背,又拿斜眼去瞟杜云飞:“你不是医生吗,给我按摩按摩呗。”
杜云飞不理他,解开自己的衣领擦汗。胸膛起伏,呼吸沉稳。
苏合往他衣领里瞟了一眼,突然“啧”了声,放下水瓶转头就走。
杜云飞站在原地问:“哪儿去。”
“喝水不解渴,我想吃点有意思的。来不来?”
一起来的难道还分头走回去,杜云飞也不说话,直接跟着就上了车。
工程车横穿过整个工地,从北门出去,停在了盆景园边的三岔路口。苏合下了车,径直朝东面走去。
这片区域杜云飞还没有来过,只远远地看见一大片的缓坡林地,有点儿像是刚才去摘过皂角的经济植物区。只不过这里除了高大的树木还有许多低矮灌木。
苏合不开口,杜云飞也就不多问,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林地。没走几步,苏合就在一大片灌木丛前面站住了。
杜云飞也走到他身边,这才看清楚碧绿的灌木丛中缀满了红宝石般的硕大果粒,乍看有点像草莓,却又有些区别。
“覆盆子?”
“是啊。”苏合已经迫不及待地摘下几颗放进嘴里,“这里气候相对湿热,熟得也早了点儿。反正苹果也快吃完了,摘点回去补充vc,多了还可以酿酒。”
说着,还递了两颗给杜云飞。
与上次山里头的羊奶子不一样,熟透的覆盆子甜美多汁。两个人不一会儿就摘了两三斤,用塑料袋装好拿回车上,这才开车绕过人工湖返回别墅。
车辆开到热带雨林温室门口,苏合又停了下来,说温室里也有一种好吃的水果已经成熟了,让杜云飞跟着自己去采摘。
两个人前后进了温室,苏合也不看地图,轻车熟路地就领着杜云飞往里走。沿着一条小河大约绕了四五个弯,路边出现了一片难得的草坪,草坪上种着几堆杜云飞叫不出名字的热带灌木。但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长在草坪正中央的那棵大树。
粗壮有力的树身,支起巨大的扇形树冠。树叶有点像枇杷叶,但悬挂在枝头的累累硕果却明显与枇杷相差甚远。
那些果实,无论是外观、色泽还是大小,看上去都更像是倒挂在枝头的黄色水果椒。只不过底部还附着着一个豆青色的肾形结构,整体造型非常奇怪。
苏合指着这些果实问杜云飞:“猜猜这是什么?”
“腰果。”杜云飞不假思索。
“你居然知道?!”
“树上有牌。”
两人一边说着就走到腰果树下。苏合伸手摘下一个果实,开始为杜云飞解说。
“这一整个果实叫腰果梨,下面这个硬壳里头就是腰果了。不过硬壳有毒,我们现在没工具最好别弄开。上头这个长得像黄苹果又像灯笼辣椒的,其实是果梗儿,里头只有肉没有核。这一种黄色的果实,味道还不错。”
说着,他就去掉底部的腰果果实,再用刀子将腰果梨纵向一切为二。里头的果肉也是黄色的,新鲜的汁水顺着刀口滑落下来。
苏合将一半果实递给杜云飞,自己则拿起另一半,咬了一大口。
杜云飞也试着咬了一口。果实倒挺爽脆,味道也很甜。只是这股甜味里头还带着一种极其浓烈的麝香气味,以及淡淡的涩味。
他皱了皱眉头,勉强将嘴里的这口咽下去,再去看苏合,半个果实已经吞进了肚子里。
他忍不住奇怪,“你怎么什么都吃。”
“说什么呢,我可不吃猫和狗。”苏合一本正经经地摇头,“是不是觉得嘴里涩涩的?那是因为果实里含有大量的植物单宁,抗氧化的,对身体很好。摘回去酿酒榨汁都可以。”
说到这里,他见杜云飞还是没动静。
“怎么不吃了?别浪费啊。”
“……”
杜云飞看看苏合那沾着果汁的嘴唇,再看看自己那半个腰果梨,鬼使神差似的将手伸了出去。
苏合倒也不嫌弃,接过来就啃,几口吞下肚去,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原本还盯着他看的杜云飞,此刻却极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开始伸手采摘腰果梨。
这怎么逃得出苏合的眼睛,他笑了笑正准备粘上去调戏,余光忽然瞥见旁边的半透明墙上紧紧贴着一道人影。
“哎呦我去!”
吃惊的苏合脚下一滑就要栽向旁边的小河。所幸杜云飞眼疾手快,赶紧将他揽住。
那个趴在墙壁上的人影儿仿佛在说些什么,无奈气凝胶墙壁的隔音性太好,实在听不真切,过了一会儿,苏合腰间的手台响起来了。
“哥!”吕如蓝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我啊~~”
——————
好端端的二人世界就这样被过来采胡葱的表弟给破坏了。三个人一起回到别墅,杜云飞负责清洗采摘回来的水果。吕如蓝手把手调教海臣烹饪晚餐。而苏合则将采摘回来的皂角捣烂加水和原蔗糖,开始制作皂液。
众人分头忙碌一阵,等到林幼清和段鲸也收工回来,就聚拢在一起吃晚饭。
晚饭后,大家开始轮流洗澡。下午有空闲的时候,吕如蓝在一楼女厕所里挂了两排防水布,隔出三个淋浴间。三管齐下,洗澡进程大大加快。只是在安排哪几个人同时洗澡这个问题上,出现了一些小而微妙的分歧。
等到大家全都洗去了一天的尘埃和疲惫,轻松愉快的休闲之夜正式开始。一楼大厅,吕如蓝、海臣和林幼清在玩纸牌,拉上段星泽凑个三缺一,桌上堆着一堆覆盆子当做赌注。
地下室里,段鲸和杜云飞两个人清理出了一张台球桌,开始打球。
段鲸首先开球,清脆的撞击声在地下室里回荡。
“话说,苏合那家伙跑哪里去了?”
“他说要在屋里放点植物。”杜云飞抱着球杆靠在桌台旁。
“这家伙,可真是把那些植物当成心肝宝贝了。”段鲸笑笑,打出一记高杆,“杜医生,上次在温室里我问你怎么会遇上苏合。你还没回答。”
杜云飞用巧克擦着杆头,一言以蔽之:“孽缘罢。”
“哦?”段鲸又打出一记好球,“现在还觉得是孽缘吗?”
杜云飞笑笑,不再说话。
段鲸也不去等他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也许由我来说这些话有些奇怪。不过,苏合的确是我所遇到过最聪明通透的人。你别看他总是一副没个正经的模样,可他有他自己的分寸尺度,如果觉察到对方对于自己并没有好感,他是不会主动接近的。”
地下室的灯光昏暗,杜云飞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巧克,抬起头来看着段鲸。
“既然他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你还是选了林幼清?”
段鲸手下的球杆微微一滞,再想调整却已经迟了。彩球互相碰撞,却无一入袋,失机。
终于轮到杜云飞了。他站起身,走到球桌前缓缓俯身计算,轻轻一个薄击,将挨在洞口的球推入袋中。
段鲸拿着球杆站在一旁:“刚才你是在替他打抱不平?”
“只是好奇。”杜云飞回答,同时又下一杆。
“好奇?”
段鲸欣赏着他的球技,轻声道:“苏合应该也和你解释过了,可能你不太愿意相信我会放弃他这么优秀的人,就像不相信会有物质路过黑洞而不被俘获……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就像你不会喜欢上我的幼清,一切都是冷暖自知。”
“……也许吧。”
杜云飞再得一分,然后缓慢移动脚步,俯身观察着桌台上的新局势,如同一头伺机行动的猎豹。
段鲸赞赏道:“你出手慢,打得却总是很准。”
“这算是我的习惯。”
杜云飞瞄准了下个目标,球杆轻推,落袋声应声响起。
第48章 杜医生的往事
深夜九点左右,开始下雨了。
在大厅打牌的几个人,这才记起院子里还晾着菜叶,手忙脚乱地跑出去抢救。等到全部收回来安置妥当,已经接近十点。
段鲸先走一步去督促儿子睡觉,杜云飞整理好台球桌,关上地下室的灯和门,回二楼准备休息。
虽然亮着一盏灯,但是走廊上依旧昏暗。杜云飞的房间在楼梯右侧,可他发现左侧第二间的门敞开着。
那是苏合的房间。里头没有说话声,也没有动静,仿佛什么也没有。
杜云飞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门大敞着,床上空无一人。再仔细看,苏合搬了张椅子蹲坐在窗台边,修长的手臂搁在膝上向前平伸,指间夹着一根烟。
他正在看雨。
这个画面似乎很寻常,却又不太一般。
杜云飞观察片刻,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安静的苏合。不说话也不动作,像一尊无瑕疵的白色大理石雕像。尽管少了点儿生动,却也多了几分无法描述的新鲜感觉。
在进与退之间迅速抉择,杜云飞伸手敲了敲门。
苏合指间的烟灰掉了下来,他转过头,隔着蚊帐朝杜云飞望去。
“有烟味。”杜云飞随便找了个借口,两步走进来。
苏合把脚从椅子上放下来,却没有起身。
他靠着窗台,懒懒地看着杜云飞:“你不是最怕潮吗?关了窗不就闻不到了。”
“关不关窗是我的自由。”
杜云飞走到苏合身边,余光扫见地板上掉着一截截几乎完整的圆柱形烟灰。
“就这么几支烟,你也舍得浪费。”
“浪不浪费也是我的自由。”
说着,苏合就拿起烟抽了一口,故意眯着眼睛,缓缓吐出烟气。灰白色的烟气融入窗外的雨夜,像一缕游丝,又像是什么海市蜃楼。
杜云飞顺着烟气,又看见窗台上的那些丝袜,在夜风里摇摆着。
“袜子里头是什么?”
“自己看。”
苏合将烟蒂按灭在窗台上,站起来摘下一条,让杜云飞伸手触摸。
丝袜里头装着的东西很细小,轻、硬且脆。
“种子?”
苏合点头:“我自己晾晒的种子,这几条原本要分给学生。可现在也不知道那群小猴子都怎么样了。”
问题的答案其实不难猜测,但谁都没有说出来。
杜云飞看着迎风飞舞的袜子:“把窗关了吧,湿度太大。种子容易发霉,人也会得关节炎。”
说完,也不管苏合是否同意,伸手替他关上窗。
室内顿时安静许多。苏合抬起头来看着杜云飞,细长的眼眸中隐隐约约地,又有了往常的笑意。
“我讨厌下雨天,睡不着。”他说:“你困吗,陪我聊会儿天怎么样。”
杜云飞垂下眼帘:“可我很困,铲了一下午的肥。”
“真困你就不会走过来了。就说那个捕梦网的事儿吧。上次你话说了一半,我撑不住睡着了,现在我一定好好听,而且听完还会写个800字读后感。”
说和,苏合将椅子让给了杜云飞,自己则走到床边,掀开蚊帐坐下。
开头的十几秒钟,杜云飞并没有说话。他微微仰头,看着房间上方的玻璃屋顶。一盏复古的枝形吊灯从屋顶正中央垂挂下来,光亮映照在玻璃上,如同千万烛光。
“那是三年前的夏天——”
他终于开口说道,声音低沉。
那是杜云飞加入msf赴非行医的第三年。他被派往利比亚的一处乡村医疗站工作。
刚开始,附近地区经常出现零星的武装斗争。枪声不分昼夜地响起,医疗站范围内经常会出现无名尸体。电力、水和通讯的供给因为武装冲突而中断,也都是家常便饭。
环境艰苦且危险,但这对已经在非洲工作过两年的杜云飞来说,也只能算是常态。直到这一年的七月,更大规模的战争正式爆发了。
表面上是两大武装派别为了争夺石油控制权而进行的厮杀,背后却是两个超级大国的军事博弈。往日的枪声里,又增加了战斗机、炸弹和刺耳的空袭警报声;而几次近在咫尺的爆炸,甚至导致过病房坍塌,压死了几名病人与护工。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为了避免误伤,msf一直将自己的坐标提供给战争双方,然而近乎于荒诞的巨大不幸还是发生了。
7月13日深夜,本已破烂不堪的医疗站竟然遭遇轰炸。当时正在主持手术的杜云飞和手术室里的其他人一起,被埋在重重瓦砾之下失去了意识。而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之后。
医疗站内原本驻扎着包括杜云飞在内的六名无国界医生,和数十位利比亚籍的医疗协助者。轰炸造成医疗站方面二十人死亡,其中六位医生,四死两伤。
杜云飞并没有对自己的伤情做过多的描述,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在情况稳定后被送回美国,并且在那里接受了一系列的康复治疗。
时至今日,绝大多数的伤都已经治愈,而遗留下来最为明显的,就是背上那片或许永远也无法消退的伤痕。
说到这里,作为话题由头的那张捕梦网还没有被提起,可是苏合却已经有些不想让杜云飞继续回忆下去。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三年前我的确看见过有关于那件事的新闻……”
他努力回忆着:“新闻里说,有一位华裔医生在空袭中受了重伤,经过抢救才保住性命。没想到……竟然是你。”
“我不是华裔。”杜云飞纠正,“还是中国人。”
苏合轻声笑了起来:“当时我还心想,这群做医生的放着高薪、高地位不要,偏跑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无国界医生,这下子一辈子都要被毁了。可是现在看看你,又似乎不难理解了。话又说回来,你也真是大难不死,这不还是好端端的嘛。”
“不,这件事的确改变了我。”
说着,杜云飞指了指自己的大脑:“空袭造成了我的脑部创伤,随后产生了pte,也就是创伤性癫痫的症状。”
“癫痫?!可你打了这么久的丧尸,也没看见你口吐白沫啊。”
“你说的那种是癫痫大发作。因为治疗及时,我的症状仅限于局部肢体的阵发性抽搐,而且经过这些年恢复和药物控制,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
说到这里杜云飞停顿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修长的十指:“只是,为了病人的安全考虑,我不能再主持外科手术。”
这句话一出,苏合心头“咯噔”一声。
这几天他可没少夸杜云飞的手好看,却没想到杜云飞再也无法从事他所热爱的工作。这就和音乐家无法演奏,画家无法动笔一样,或许是足以摧毁人心志的悲剧。
他定了定神,轻声道:“所以说,那个印第安人的捕梦网,就是为了净化这段往事而存在的?”
“一个心理暗示的道具。”杜云飞道,“太长日久,不免有些感情。”
“原来是这样。”苏合趴在床尾栏杆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那天在酒吧,诚哥说你要开一家全科诊所。看起来你已经为自己找到了新的定位。”
“退而求其次罢了。”
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讲述完毕,杜云飞十指交叉,将双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摆出了放松的姿态。
“康复之后,很多人都说我的脾气变得有点怪异,有的时候会对人对于苛刻。如果你觉得我不通人情,多少也和这个病症有关。”
“唷,你这是在变相向我道歉吗?”
苏合故意做出浮夸的惊讶表情,又眯起眼睛看着杜云飞。
“我倒觉得你什么病都没有,就是太口是心非。明明喜欢我喜欢得不要不要的,却就是死活不肯明说。憋着有意思吗?不怕憋出肾病啦?”
杜云飞倒也习惯了他这胡说八道的个性,神色自若地反问:“你呢?”
“我?”
苏合指着自己的鼻子,旋即绽放出一个既暧昧又诱惑的笑容:“你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
杜云飞目光从苏合的双眸落到嘴唇,再从嘴唇落到脖颈上。
那白皙纤细的地方,自己留下的痕迹变淡了一些,但依旧清晰可见。
杜云飞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再次加深这道痕迹,并且在它的周围留下更多、更引人注目的痕迹。
他知道,苏合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之间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近到甚至能够闻见对方身上沐浴液的气息。
空气中分明充满了水汽,却又仿佛干燥到了轻轻一擦就能够燃烧起来的地步。
可就在这紧绷的气氛下,杜云飞却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苏合。
“我劝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毕竟我是这样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状况的人。我不想被任何草率的决定改变人生,希望你也一样。”
说罢,他伸手关上房门,足音旋即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被单独一人留在房间里的苏合,仿佛恍惚了一会儿才回神。
“看起来脑袋是有点问题……好端端的,居然又开始教训起人来了。”
他在床上翻了一个转身,瞬间就又老神在在。
“是你要我考虑的,那就看看咱们两个,谁熬得过谁。”
第49章 苏合的试验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夜。而接下来的一周,天上更像是漏了个大窟窿,打雷闪电的同时,还倾倒着源源不绝的雨水。
偶尔就算雨停,头顶也必然是浓云低垂,让全世界都蒙上一层阴郁的莲实色,总算有了点末日的压抑感觉。
春末夏初,正是万物疯狂生长的季节。丰沛的雷雨更成为了珍贵的氮肥来源。雨水洗刷下的整个植物园里,到处都是浓淡不一的绿色,空气中浸透着各种植物不同的挥发性香气,甘甜得让人心醉。
然而居住在植物园别墅里的众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连绵的阴雨给他们造成了各种各样的麻烦——洗干净的衣裤没办法自然晒干;准备晒干储存的菜叶开始腐烂,腌肉表面的盐分也因为吸水而变得透明起来。
除此之外,人工湖暴涨,湖面云雾缭绕,湖岸逼近到了距离别墅后门仅仅五六米的地方。湖水浑浊,更是加大了水泵和滤水器的负担。
更令人懊恼的是,潮气引来了无孔不入的蚊虫。白天还好,入夜后简直搅得人无法安睡。眼下这才四月底五月初,等到天更热一些,简直不堪设想。
为了防潮,众人不得不暂时封闭临湖的门窗。并在屋顶加铺防水卷材,屋内角落里则放上了小袋石灰。
同样因为下雨,很多必须在户外进行的施工计划不得不中断。除去例行安全检查之外大部分的时间,六大一小七个人全都待在室内。
开始下雨的第二天上午,由段鲸牵头,大家在早餐后召开紧急会议,制定出了“佛光岛雨季充电计划”。
充电计划分为“文武”两部分。所谓“文”,就是大家互相传授各自领域内的专业知识技能,而“武”则是切磋防身技巧。
地下室最宽敞的房间被腾空整理出来,铺上了同样从工地里顺来的珍珠棉卷材作为地垫。由海臣这个警察作为教练,传授擒拿格斗技巧。
自从第一个雨夜之后,苏合与杜云飞的关系就陷入了微妙的僵局。虽然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挺长,“习武”时也经常捉对切磋。可平日里总爱撩拨两下的苏合,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就连话也少掉一半。
过了几天,轮到段鲸和林幼清两人值班。虽然屋外的雨还是没有停,但是林幼清变着法子做好吃的,大家打打牌上上课,日子过得倒也不算太难熬。
段鲸和林幼清当值的第三天,久违的阳光终于穿破了云层。恼人的雨声终于被各式各样的鸟鸣声所取代。
徘徊于发霉边缘的众人顿时精神焕发,拿上工具就往外头跑。
按照这些天制定的工作计划,海臣和吕如蓝要对放置水泵的临时小木棚进行施工改造。顺便在人工湖边搭建一间下雨天也可以安然垂钓发呆的小竹篷。
负责后勤值班的段鲸和林幼清,将前些天“研发”成功的秘密武器搬到了院子里。
这是一个简易的脚踏式洗衣机,由内外滚筒和踏板组成。往滚筒里倒进水和苏合秘制的皂角液,坐在滚筒上方的支架上,不停踩动踏板就可以实现滚筒洗衣机的功能。将水排空后还能甩干。
将洗衣机摆放在院子里之后,洗衣这个光荣神圣的使命就被段鲸交给了儿子。粗略估计一桶能洗四五件衣服,一次十五分钟左右。要洗掉这一周堆积下来的外衣外套,童工段星泽有得忙活了。
至于苏合那边,情况就要复杂一些了。因为连绵的降雨,堆肥池和化尸池都不可避免地进了点儿水。堆肥池里长了蘑菇,化尸池则彻底分解成一汪绿水,好在情况都不算严重。
粗略估计堆肥预计在6月底成熟。然而憋在屋子里的这一周,苏合已经按捺不住。他决定趁着雨后土壤新肥,开始进行小规模植物试验,地点就选在那片被他恨得牙痒痒的高尔夫球场。
决定了场地,选择植物就成了关键。思前想后,苏合决定种植再普通不过的苜蓿。
选择苜蓿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因为这是一种能够固氮的作物,在低磷和盐胁迫的环境下也能够较好地生长,算是比较理想的试验植物。
在杜云飞的帮助下,苏合在高尔夫球场犁出一小块试验田。又在田里划分出数块不同的区域,插好作为标记的木签。
在进行实验之前,他首先取出两粒苜蓿种子放在玻璃板上,各滴上一滴经过稀的绿色尸液,然后通过放大镜进行观察。
短短半分钟后种子开始膨胀,然后变成近乎于透明的白色并且迅速伸长。在大约两分钟左右,长成了一根有点类似于豆芽菜的小苗。
但是由于得不到更多的营养,小苗没有能够继续发育下去。
“看起来以后世面上铁定会有尸水豆芽这种黑心产品。”
说着,苏合又往玻璃板上滴了两滴尸液。
小苗又开始了成长,越来越透明,到后来简直就成为了一根“水柱”。半分钟后,只见水柱的表皮开始萎缩变黑,并最终破裂,大量液体流淌在了玻璃板上。
“尸液在刺激种子生长,但植物得不到构成生命的更多养分,只能吸收水分膨胀变大。当生命周期结束,就变成了这样。”
由苏合口述自己的判断,由杜云飞在一旁负责记录。
将玻璃板放到一边,接下来就是正式的试验了。
苏合在被划定为变异田的土壤里种下苜蓿种子,然后在变异田里滴入控制剂量的尸液。稍稍等待了一会儿,只见一行苜蓿小苗破土而出,不一会儿功夫就伸展出了蜿蜒的枝叶。
苏合又取出装有丧尸脑石混合液的试剂瓶,每隔一株将液体滴入变异植株的土壤里。
静待片刻之后,所有滴了液体的苜蓿都迅速地枯萎并且重新萌发,但是萌发出来的新植株却是千奇百怪。
左边的第一株,和门口的石蒜花一样长成了小小的灌木。第三株,匍匐在地上蜿蜒成藤;第五株,茎干彻底消失不见了,叶子直接从土壤里生长出来,中央开着一朵硕大的黄花。而第七株……
在植物方面,苏合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可他还真的没有见识过如此华丽而毫无章法的场面。
“这些变异看起来没有规律可循。”杜云飞一语道破了天机,“上帝在掷骰子。”
“我也觉得应该是。”苏合点点头,“这玩意儿也太随机了。”
紧接着,他又继续在变异的植株上添加含有脑石的尸液。植株快速生长并且迅速凋谢,再度萌发并成长起来的新个体,居然也和之前的那株一模一样。
“变异似乎只能发生一次。”苏合嘟囔着,“在脑石作用下发生过的变异,会被记忆下来,性状会稳定住……你觉得呢?”
杜云飞不搭腔,只安静地记录着。
苏合也不闲着,他走到第一株试验样本前,摘下一颗豆荚样的果实,剥开取出里头的种子,将它们重新种进地里,并浇上含有脑石的尸液。
不消一会儿功夫,第二代苜蓿破土而出,而它的外观模样,都和第一代的变异植株一模一样。
“种子的基因也遗传了亲本的变异啊。”苏合对这个实验结果非常满意,“这样一来,如果产生出对我们有利的变异,我们就可以将它繁殖扩大,并且加以利用了。”
杜云飞手上不停记录,同时也提出了一个苏合的盲点:“然而变异只能发生一次。一旦丧尸病毒在这株植物上发生过作用,无论变异是否令人满意,都不可能再做尝试。这也意味着,没有接触过丧尸病毒的植物和种子非常珍贵,一旦耗尽,变异的试验也就结束了。”
“对哦。所以原始的植物还是必须得好好种植着。而且要避免被尸液污染。”苏合打了一个响指,又拿手指着杜云飞,“选你当助手,好像还真挺不错的。”
“我该说谢谢夸奖么。”杜云飞停下笔来看着他。
“这个嘛……”
苏合突然朝他走靠了一大步,抬起眼来笑嘻嘻地看着杜云飞。
两个人双目对视了足有三四秒钟,气氛正有些旖旎,突然间苏合又猛地转过身去。
“大丰收,今晚上吃草头喽——!”
————————
事实上,这一大堆变异的、奇奇怪怪的苜蓿,最终并没有登上今晚大家的餐桌。
原因非常简单——六比一,压倒性的否决,没有人愿意成为苏合免费的实验垃圾处理机。
所幸植物毕竟是植物,就算不能吃,也还能当做堆肥或被制作成草木灰。只不过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苏合的实验不得不暂时告一个段落。
因为,终于轮到他和杜云飞来值内务班了。
老实说,对于这一周的生活质量,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担忧。
归功于吕如蓝和段鲸这两个人的传播,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苏合拥有着或许全世界最黑暗的厨艺。听说他能够将超市里出售的糯米汤圆煮成正方形,能将泡面煮出一分米厚的白色泡沫,还尤其擅长将一切食材丰富的食材,统统变成黑紫色。
由这样一位黑暗料理界的厨神来负责一大家子的吃喝,众人肯定是不放心的。于是自然而然的,杜云飞就成为了这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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