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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逐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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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陆雪臣抬脚就朝那片荒坟地走去。
那片坟地占嬴多少知道一些,埋得都是早些年从战场上拉回来的无主的士兵尸首,只造了坟竖个碑,碑上连个名字都没有,自然也就没人祭拜,许多年过去了,那片无人打理的墓地便成了乱坟岗。
大白天远远看着都是一派阴森荒凉,没事谁往那边靠?进出城经过这里都要远远的绕开,免得沾染了晦气。
占嬴偶尔也会经过这里,只不过多半是在白天,入夜前就会被师傅他老人家的门禁拘在家里,不得外出,也就没怎么留意过此处有何异样。
见陆雪臣要去查探,便伸着头问,“你怀疑是煞?”
陆雪臣抿唇,“不一定,也许是煞,也许不是,要去看看才知道。”
所谓煞便是指的冤魂厉鬼,有些冤戾之气太重,便会不断报复生前残害自己之人,更甚者四处残害无辜,大有“我不幸,便要所有人都跟着我一块不幸”的意思。有的却是无差别的吸食人精气来填补自身的怨念。
占嬴知道陆雪臣没有说的另一种可能,妖。
妖,则是活物修炼所化,有的是靠自身精修,有机缘的经点化甚至可以位列仙班。也有走邪魔外道,靠吸食活人的精气魂魄来提升修为的,这一类最后大抵都堕了魔道。
照着之前他见过的那两具尸体来看,不排除以上两种都有可能。道士大概算出了什么,所以才会说不一定。
占嬴跟在后面絮絮道:“依我说,看都不用看,那柳叶分明是在迎来客栈里接客,事后怎么会无端跑到城外的荒郊野外来?若是墓地里的东西作祟顶多就是残害像你我这种没事半夜在外头瞎晃的,城中人气鼎盛,若非十分凶残的厉鬼是不会轻易跑到城里作怪的。那墓地我瞧着确实有些鬼气,但最多也就是些走尸或法力平平的孤魂野鬼。”
陆雪臣心细如发,瞬间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你怎知他昨晚在迎来客栈接客?”
第7章 第 7 章
占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时暗悔,见陆雪臣不依不饶的盯着他,雪亮的眼珠子跟明镜似得照出他的每一丝表情,想再扯谎也扯不下去了,索性硬着头皮道:“昨晚我就在迎来客栈,亲眼看见的,说来也巧,你刚好就住在他们隔壁。”
陆雪臣半天没说话,大概是回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场“邂逅”,狐疑的看着他道:“公子昨晚在我的门外偷窥,却是为了何事?”
好嘛,占嬴就知道躲不过这一劫,脑子飞快的转了两圈,梗着脖子,雄赳赳气昂昂道:“什么偷窥!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我、我是偶然路过正好看见柳叶进了门,一时心奇就跟过去看看,巧合而已,谁偷窥你了!长得好点还真当自个儿天仙了······”
“看别人怎么接客?”陆雪臣一本正色的问。
“你、你······”占嬴结舌,憋红了脸才憋出一句,“你这道士怎么说话的!你到底是不是修道的,怎么什么话也敢说!害不害臊!”
“那你到底是干什么?”
“我······我就是看人怎么接客的行了吧!”
“哦。”陆雪臣皱眉应了一声,继续往墓地走去。占嬴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虽然道士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可占嬴就觉得道士在心里暗暗鄙夷他。
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是真冤!
“你能看见鬼魂?”陆雪臣突然转了个话题。
刚刚听占嬴念叨的时候,他就有些惊异,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为什么三皇子会专门指了他来与自己一道降妖除魔。
原来是有神气么?能观常人所不能观。
难怪会被妖邪缠身。有此人的纯净之气和维护之心相佑,任是妖邪也不惧那八卦罡阵震慑。
占嬴的腰板立马直了,这时两人已经来到墓地的前方,占嬴洋洋自得的指着荒凉颓败的乱坟岗,“现在知道本公子的厉害了吧?哦,对了,听说你们修道的也是能看穿鬼怪的,不过要借助法力,可本公子就不需那些俗套,天生一双火眼金睛,可洞穿一切!你看见那头了吗?就那儿,那坟坑里坐着的瘸腿的,那是个战场上被敌人砍断一条腿,流血过多而亡的。因为不是本地人,尸首被拉回来时才会没有附近的人认领,常年坐在那里朝东边望,估计家乡在东面的某个县城,可惜是个瘸子,走也走不远。”更别说跑进城里害人了。
又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坟包,“还有那儿,那个脑袋被削去一半的,啧啧······都这奶奶样了,自己都不认得自己是哪个了,哪里还能张嘴吃人?”
一连指了好几个出来晒月亮的游魂,外带一番独到的讲解,自觉说的道士羞愧难当,自叹不如,正要收声装模作样的拍拍道士的肩膀聊做安慰,陆雪臣突然抬手一指左侧的一处杂草深处。
“那里。”
占嬴寻声望去,见着一个身披破烂盔甲四肢健全的阴鬼正鬼鬼祟祟的趴在草丛里不知做什么,当下理解为道士在等他介绍那一只的背景来历,不假思索道:“那个······瞧着似乎是被人一箭穿心而死,也算是死的壮烈了。至于为何无人认领被葬在这乱坟岗里······”
“看他脚下。”陆雪臣打断他。
难道致命伤不是心口,而是在脚上?占嬴眯眼朝那阴鬼的脚下看去,却见双脚除了脏兮兮的,还算完好无损,可就在那双脚的旁边,竟然多出了一双脚。
被荒草遮盖的双足未着鞋履,脚趾干枯黑皱,似乎是双有质感的人脚?
占嬴微微一怔,想着也许是哪座枯坟里翻上来的走尸,正和邻居面对面亲密交流呢。要说阴鬼形象可怖,走尸便是卖相十分不佳了,瞧着更叫人窝心。见陆雪臣提剑上前,占嬴犹豫了好一会儿方跟了过去。
仙剑尚未出鞘,便有厉烈罡气破空而出。那阴鬼感受到逼近的危险,扭头一望,布满黑筋的鬼脸狰狞的抽搐了一下,便急急遁去了鬼影。
陆雪臣也没打算去追,反正坟冢就在这里,这鬼也跑不远,早晚得天亮前奔回坟窝里,到时刚好方便他一道把坟撅了。
鬼跑了,便留下了草丛里躺着的那位,占嬴凑近一看,愕然张大了嘴。
“哎!”
这哪里是走尸,分明是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
但说是尸体又不同于一般的尸体,除了身上一件脏污的看不出颜色的袍子,整个人几乎全luo,颧骨突出,眼眶内陷,露在外面的肌肤更是如同烧火棍一般,干瘪黑皱。
除了两腿间还残留着一些已经风干的可疑污迹,与占嬴先前见过的那两具干尸一模一样。
“这这这······柳叶!”
陆雪臣蹙眉,“你确定?”
“确定!昨晚我还见过这张脸,虽然黑瘪干瘦了些,但轮廓还在······”占嬴不由疑惑。
难道真是鬼煞作妖?可刚刚看那跑掉的鬼,身上虽有很重的戾气,但道行并不深,至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进城作案。
看了两眼又有些犯恶心了,隐隐觉得肠子都快打卷了,转开脸,鬼使神差的偷看了眼道士,果然道士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神色。占嬴道:“你似乎早就算出他在这里?”
陆雪臣点了下头,“那位老人家爱之心切,这件衣服应该就是老人家亲手缝制的。”
占嬴懂了。他师父钱坤本就擅长奇门遁甲和阴阳术,记得以前师父就曾跟他提过,道术里有一种可以根据人身上佩戴的亲人所赠之物,借亲人牵挂之心,对其施展追踪之术。
幸亏柳叶死的时候还穿着这件袍子,不然时间久了,等尸体被乱坟岗的野狗啃吃了还真就难找了。
看这死状,竟有些像是与人欢。好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被吸干了精气而亡。若真是此地的阴鬼干的,只能说明柳叶是在这附近行yin时出的事,那么另一个人去了哪里?又为什么有床不睡偏偏跑到荒郊野外来?
占嬴放眼看向鬼气森然的坟地,刚才那些游晃的阴鬼察觉到了突兀到来的罡气,几乎全都被震慑的爬回了坟坑里,现在看去只剩了一片破败起伏的坟包和随风抖动的半人高的杂草。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陆雪臣肃然的观察了一会儿,片刻后道:“此地阴煞之气确实很重,但却未发现新的冤魂气息,而这位柳······”
“柳叶!”占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年纪轻轻记性这么差,也不知怎么背过那么多道经和道术的。
陆雪臣神色不变,接着道:“这位柳公子不止阳气被吸食了,精魂也消失不见了。刚刚那只阴鬼应该吸取了他身上些许阳气,却无吞食了人精魂,煞气猛增的迹象······”
“是与不是叫出来问问不就清楚了。”占嬴说完,静静的看向陆雪臣。
陆雪臣不明所以。
占嬴又等了一会儿,见陆雪臣盆景似得岿然不动,拧眉道:“干嘛呢,还不赶紧施法把鬼招出来,难不成还等他自个儿前来畏罪自首?”
陆雪臣睁着明亮的大眼,“在下修的是道,妖魔鬼煞见了跑都来不及,怎么会一招即来。”
占嬴失语。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得了,这就是个二把刀,花架子,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自己。占嬴腹诽完,往前走了两步,叉腰扎马,冲空茫茫的坟圈里跺脚一呼,“出来!”
要是以往,他还真没啥底气,招鬼容易,送鬼难,谁没事吃饱了撑的拿自己的小命消遣,但现在有道士在身边就不一样了,好歹是昆仑出来的,奈何不了法力高强的妖魔,总不能真的连软趴趴的鬼都摆弄不了。
可喊完瞪着静悄悄的坟圈,瞪得眼都酸了,死寂的坟圈里依然一片死寂。
陆雪臣一脸匪夷所思的觑了他一眼。
占嬴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又是狠狠的一跺脚,“都聋了还是死透了!再不出来老子明天就带人将这里夷为平地!都他妈速度的滚出来!”
这一回话音落下没多久,四面立马响起了森森的响动声。陆雪臣看着接连畏畏缩缩从坟包里探出头的鬼影,微微挑了下眉,朝立在前面的占嬴看去。
占嬴找回了场子,腰板立马挺直了,气派甚足的放眼睃视着先后登场的那些残败落魄的鬼影,伸出手如指点江山一般在鬼影里指来指去,“不是你,回去继续睡觉,也不是你,还有你,跟旗杆似得,闪一边去,别挡着老子的视线,那个,对,就是说你呢,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照明啊!哎哎哎,那一个满头油光的,你往后躲什么,肚子那么大,神情鬼鬼祟祟,是不是偷吃什么不该吃的了······”
陆雪臣:“······”
若是用一个词来形容此时浩荡的场面,陆雪臣觉得用“群魔乱舞”来形容竟也不够贴切,此处乱坟岗几乎占了整个坡地,埋了有上千人,除了从战场上拉回来的将士,也有一些后来被人扔来此处的无名尸,现在被占嬴这么一吼,几乎全部爬了出来。站着的,歪坐的,横躺的,还有手脚并用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真是姿态百生,五颜六色齐聚。
也不知是畏惧他手中的剑,还是畏于喊话威胁的那位的气势,哪里有寻常鬼怪邪气纵横的模样,个个跟耗子见了猫似得,缩着脖子夹着屁股,惶惶不安的望着两人。
其中倒也有几个戾气很重的,但夹在这么多嘤嘤哭泣的鬼影之间,纵是呲牙咧嘴的咆哮也显不出几分气势。
第8章 第 8 章
陆雪臣静静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再看向占嬴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惊异和审视。
这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有如此惊人的能力,可观寻常不可观之物,还能令众多鬼煞言听计从?
世间能有这般本事的,据他所知,似乎只有师尊曾经提过的那位上古魔尊,但此人乃是血肉之躯,并无半分魔性,且还身负灵气,是为所有邪魔觊觎而又排斥的。
“就是你了!”这时占嬴高喊了一句,手指精准的指向一处。陆雪臣醒过神来,寻着手指看去,果然是刚刚跑掉的那只阴鬼士兵。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就刚刚我指的那个,你留下,过来,老子有话问你。”占嬴挥了挥手,乌压压的鬼影立时如得了赦令,大松了口气的飞快钻回了坟包里,只余了那只被点名的阴鬼,想走又不敢走,缩头缩脑的杵在那里,又不敢靠近。
占嬴一看它那副腌臜样儿,也不愿它近前,主要是心里还有那么点发怵,连忙遥遥喊话,“别过来了,就站那儿吧,现在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不然你看见我身边这位了没?你胆敢撒谎,立刻就叫他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陆雪臣:“······”
占嬴指了指身后柳叶的尸体,“我问你,这个人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阴鬼翘头朝占嬴身后看了看,又看了眼面色冷肃的陆雪臣,鬼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真的?”占嬴挑眉,突然拔高嗓门儿大喝一声,“放屁!我刚刚都看见了,你鬼鬼祟祟的趴在他身上,还说不是在吸食他的阳气!”
“不、不······是······”
“到底是不,还是是!”
“小的······小的确实吸了那人的阳气,可只是吸了一点点。”阴鬼伸出爪子比了小手指那么一点,瑟瑟道:“真的就吸了那么一点,可他真不是小的害死的······”
“那他是怎么死的?”
“小的也不知······”
“还胡说!你信不信——”占嬴刚要发作,陆雪臣突然拉了他一把,对他摇了下头,“且先听他怎么说。”
占嬴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继续瞪那阴鬼,“还不快说!”
阴鬼吓得一缩头。就这衰样儿,还真不像干出接连吸食数十人精魂的凶狠德行。
“小的自从来到这里,一直安守本分,从来不曾出去害过人,除了······除了偶尔有倒霉的半夜路过,被小的吓死的,其他真没有了······”
这还叫安守本分?占嬴乐了,没事把路人吓死,再吃个现成的,就不算作孽了?难怪这鬼身上比其他的戾气要重,原来经常打野食!
占嬴顺藤摸瓜,“这么说,柳叶是路过这里,倒霉被你吓死的?”
阴鬼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闹明白柳叶是指的地上那具尸体,连忙摇头,“不不,不是小的吓死的,那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已经死了,小的只是刚好看见那人身上还有些残余的阳气,就过去吸了两口,可不关小的的事。”
占嬴转头与陆雪臣交换了个眼神,却见陆雪臣蹙眉,似乎在思考阴鬼的话,然后听见陆雪臣问那阴鬼,“你可有看见是什么将尸体放到此处的?”
阴鬼明显更怕陆雪臣,飞快的答话:“不、不曾······小的是入夜才出来透气的,那人就已经躺那儿了。”
“你信鬼说的话?”占嬴狐疑的凑到陆雪臣身边。
陆雪臣摆出一副“不然你问这一通是在做什么”的表情,“也许,它说的是真的。”
占嬴瞥了下嘴,不说话了。
陆雪臣心领神会,两指在身前比划了两下,一道明光隔空向那鬼袭去。
“都说不是小的害的了,怎么还——”
可惜话还没喊完,就化作了一缕黑烟,飞入了陆雪臣腰间的锁灵囊。占嬴强撑着吊了半天的心终于踏实的落了回去,立马恶声恶气的的冲锁灵囊理补了一刀,“就算柳叶不是你害死的,你也不是个好鸟,收了你天经地义!”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那害人的东西似乎还有点智商,知道吸走了人的精魂之后抛尸乱坟岗来扰乱视线,眼下只能先处理了柳叶的尸首再做打算。
占嬴唯恐陆雪臣心血来潮要背着这具恶心的尸体上路,见陆雪臣朝尸体走去,立马拉住他,“你不会想做好人将尸体给那老头送去吧?别闹了,就这模样不得把老头吓死!城里本就因这事人心惶惶,你再拖回去一具,岂不是火上浇油?直接挖个坑埋了吧,这儿遍地都是坟墓,我看是个葬人的风水宝地,如此也省了老头老胳膊老腿的挖坑造坟了。”
陆雪臣想了想,觉得占嬴说的好像有理。于是拔出剑就地挖了个坑将人埋了。
占嬴全程蹲在一旁看陆雪臣忙着挖坑,埋人,又从别处找了根木头劈成木碑竖在坟包前,忍不住啧啧称奇,这么一本正经又单纯好骗,昆仑山上那些据说精明又老道的仙者怎么放心放他出来的?
等陆雪臣埋完人,两人往回走的路上,占嬴问他,“你那把剑倒是功能甚全,能降妖除魔还能切菜挖坑,有名字不?”
陆雪臣正色道:“玄光。”
“好名字!”占嬴装模作样的捧场。
陆雪臣突然转头看他,“你先前说你曾在客栈见过柳······柳叶,那时他与什么人在一起?”
经陆雪臣这么一问,占嬴顿时醍醐灌顶,击掌道:“是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看柳叶的死状,死前定是与人行过yin,而昨晚他在客栈看见的正是那一幕,说不定就是那时柳叶被害的。
昨晚那个黑脸膛的汉子就算不是害人的,也可能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儿,占嬴立马拉起陆雪臣朝城中的迎来客栈奔去。
可到了客栈之后,问过客栈老板,那黑脸膛的汉子今天一早就退房走人了。
奇怪的是,占嬴百般询问之下,老板一口咬定昨晚只有那行商一人住在客房里,早上退房的时候也只有行商一人,并未见过其他人出入。
占嬴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为此还专门跑上二楼,确认了一下昨晚自己亲手戳出来的门洞。
要说柳叶没有走门,占嬴是不信的,就柳叶那身娇体软的小模样,翻个平地的窗都可能挂窗扇上,别说二楼了。
从客栈出来之后,两人的神色都凝重了几许。
照客栈老板的说法,若非占嬴出现了幻觉,那就一定是黑脸汉子有问题。可害死柳叶的分明不是人,而是被妖邪之物吸走了精魂,那汉子虽然邪乎了点,爱好也独特了些,却实实在在是个大活人,这一点不止占嬴能确定,道士就住在隔壁,有诡异不可能察觉不到。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路上已经没有行人,空旷的街道上只闻两人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虽然寂静的有些吓人,周遭气息却一派平和,并感受不到什么阴诡冤戾之气。
奔波了一夜无果,占嬴也顶不住有些困乏了,想一想自己凭白遭的这是什么罪啊,又是查案,又是招鬼,还要帮人埋死尸,要不是为了那块石头,他现在正一身自在的躺在家里温软香榻里打呼噜呢。
再看旁边的道士,双目炯炯,半丝疲态不见,跟打了鸡血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他的至亲至爱,急着抓出凶手报仇雪恨呢。
占嬴啧了一声,掩嘴打了个哈欠,恹恹道:“你昨晚不是一直都在客栈吗,就没听到或察觉什么异样?”
闻言,陆雪臣脚下一顿。占嬴噔时清醒了几分,转头望了过去,“真的听见了?”
陆雪臣抿了下唇,道:“没有。”
陆雪臣没说,昨晚他其实并没有一直呆在客栈里,在占嬴走后,他就带着师弟跟在后面去了占嬴的府邸,察觉府中有妖气盘旋,两人就一直守在附近观察,直到天亮之后,三皇子派来的人找到他们,稍稍离开了一会儿,随后便敲门而入,自然不知夜里客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说那个黑脸商人可疑,走在他身边这位嬴公子也可算作可疑的人物之一。一者,没事跑到别人门外偷窥就不正常。二者,客栈老板分明说客房里只有商人一人居住,占嬴却说柳叶也在,两人说辞上的出入也很值得推敲。再有就是,占嬴本身就是个不同寻常的存在,连他都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占嬴并不知道士心中所想,一听连道士都没有头绪,越走越没精神,哈欠连天道:“我还是觉得那个商人最可疑,不如先回去,等天亮之后到官府报个案,先将人抓出来再说吧。你看时辰这么晚了,是个人都回去睡觉了。我招鬼在行,招人可不成,光这么没头没脑的在大街上晃悠也没个结果不是。哎,我这眼跟搓了大把盐粒子似得,涩的都快肿了······”
道士也不知有没有听他说话,突然疾走几步,上了前方护城河的桥。
陆雪臣目视河面,招牌式蹙眉,“河中有妖异。”
第9章 第 9 章
废话!这条河里少说也住了好几只成了精的虾兵蟹将,他能寻到绿晶石还是全托了河里住着的小青蛙耳聪目明。占嬴虽然人没个正形,可也知道区分好坏,感恩护短。
就小蛙精那样绵软的,不被人下锅吃了就不错了,哪里会害人。可备不住秉承师训一味视精怪不两立的道士要一竿子起翻一船“人”,把好的坏的一锅端了。
顿了顿,连忙拉了道长的袖子继续往前走,“你看错了,这条河平静了几百年从未出过幺蛾子,哪里有什么妖异。别在这儿神神叨叨了,都查了一晚上,你不累我还累呢,先回去睡会儿,明天再继续找。”
陆雪臣却站着不动,斜瞟了自己的袖子一眼,不着痕迹的抽了回去,“你与那妖物相识?”
“说什么呢,你才跟妖物相识呢!”占嬴气急败坏的跳脚,尤其见着陆雪臣一脸嫌弃被自己拉了袖子的表情,那气就不打一处出。
“话说,人分善恶,妖也有好坏。你要除暴安良我不管,可也要有个是非好歹,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必除的。人家安分守己的修行几百年才修出点成果来,一不做恶,二不扰民,乖乖的呆在那里,你不问缘由就要给人一刀子害人家魂飞魄散,你缺不缺德!”
“果然是认识的。”陆雪臣言简意赅的总结道。
占嬴快要被气死了。
陆雪臣道:“你怎知它就如你想的那般良善,而不是刻意制造的假象?你这种心态是助纣为虐,只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
“我······我就是知道!你有意见啊!”
“是吗?那这些冤戾血腥之气又是从何而来?”陆雪臣抬手遥指湖面,似是施了个什么法术于虚空处抹去了什么。
占嬴下意识的跟着看去,噔时噎了住。
只见手指划过之处,如云拨雾散般现出一片澄净之地,可就在那一片澄净的上空突兀的飘荡着几缕血黑的鬼气,占嬴打小见惯了这样的情景,并不陌生,这是冤魂枉死之气,与乱坟岗上飘荡的阴森鬼气又有不同。
可是他几乎每日入城都会经过这条河,从来没发现此地有异象,怎么臭道士一来,就凭空冒出来了?
“你是不是施了什么障眼法?不可能,原来并没有这些的!”占嬴分外质疑。
“是你被迷了心窍。”陆雪臣道。
陆雪臣猜测审视的目光看的占嬴头皮发麻,思索半晌儿咬牙道:“也许是新搬来的,刚巧让你撞上!”
“你说的也许没错。”陆雪臣竟然点了点头。
占嬴彻底傻了。陆雪臣继续说道:“水属阴,素来是冤魂怨灵发源之地,可也正因此可以很好的掩盖死气和怨气。你以往从桥上走并没有发现异样,也许是真的平静。或是那妖物先前托身他处,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才不得不弃走转而躲到水里,试图瞒天过海,就像你说的,刚巧被我们撞上。”
占嬴听到这里就明白了,暗骂自己运气不好,头一遭出门就给撞个正着,那妖物也是倒霉。不过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妖,跟之前那只阴鬼一样,合该找死。
“那你还不赶紧的去抓,傻站着看风景啊!”
既然已经闻到了味儿,估计道士一时也不肯回去。占嬴打定主意作壁上观,心想着快些结了这场风波,也许能早些得到绿晶石,顿时也不忙着回家睡觉了。
“不急。”陆雪臣抬手,“此地虽显示妖异,但妖物似乎并不在此处,许是出去觅食了。还需进一步查探。”
都到这份上了还这么淡定,不慌不忙的敢情要被觅食的那个不是自己。占嬴暗自腹诽了一声,想了想,略有些不耐的弯身探头冲河里喊:“小青蛙,出来,爷有话问你。”
道士挑眉看来,占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又趴到栏杆上拔高嗓门儿,“你要不出来我真叫人将河填平了啊!”
可见威胁有时候还是挺管用的,这一嗓子喊完,身后便窸窸窣窣的挪出一团黑影,冲天小辫在夜风里瑟瑟发抖,大眼紧盯着占嬴身边的陆雪臣走两步退一步,双腿直打摆子。
“我、我······不关我的事!是他要我去找那石头的,我只是个跑腿传话的······我从来不曾害过人,顶多是饿极了去偷几把毛豆,道、道长不要杀我······”小蛙精言辞凿凿的指着占嬴指控,对上陆雪臣清冽的眼光,又是一个哆嗦,差点一头栽回河里。
占嬴气的七窍生烟,恶狠狠的瞪了无良小弟一眼,一把拽住小辫将小妖拽到跟前,眼睛跟进了沙似得眨个不停,抢在陆雪臣发问前,喝道,“再满口胡言我就将你架火烤了吃蛤。蟆肉!我问你,最近河里是不是来了吃人精魂的妖孽?你只要乖乖道出实情,道长会念你的功劳,且饶你小命,不然······哼哼!”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用来问我!”小蛙精虽然怕陆雪臣怕的要命,可面对不讲信用的二流子占嬴那叫一个底气充沛,梗着脖子就叫起板来。转眼对上陆雪臣审视的犀利目光,脑袋一缩,又原形毕露,老老实实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早上出了趟门再回来时,河里就不安宁了,原来住在这里的几只小妖都忙活着要搬走呢,我听毛蟹爷爷说来的是个厉害的角色,河里的宁静之气都被破坏了······”
“真这么厉害?老螃蟹可有说那是个什么玩意?”
“好像是······蛇?”小青蛙懵懂的抓了抓头皮,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圆嘟嘟的小脸青了白白了青,结结巴巴的比划道:“小锦鲤说她看见了,只看到了一条尾巴,有那么粗那么长······哎,蛇可是我们蛙类的天敌,我得快点逃,不然哪天也被一口吞了!”
“你们准备逃到哪里去?”占嬴揪住拔腿要跑的小蛙精。
“能跑到哪儿是哪儿吧,好不容易修了百年才化出人形,还没吃过瘾毛豆呢,就这么成了蛇的大餐,可不冤枉。”
占嬴想了想,松了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丢进小蛙精的怀里,“拿好了,现在的世道哪里都不安全,你且带上你的小邻居们去我府里的池塘躲上一阵子吧,等妖物伏诛后再搬回来,免得背井离乡半路上被豺狼虎豹嚼吃了,连个骨头渣都不剩。”
小蛙精愣了愣,大眼就开始水盈盈的放光,可看到旁边那青衣飘逸的罡正身影,又直觉的一个哆嗦。
占嬴瞥了陆雪臣一眼,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谁知陆雪臣只是扫了小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看样子并不想做那拿耗子的狗。占嬴有些诧异,总觉得道士表面风轻云淡,指不定心里正盘算着都去了他府上更好,方便一锅乱炖。
突然想起府里还留守了一个小道士,占嬴立马警惕道:“你那小师弟会不会趁我不在暗下黑手?”
陆雪臣意味不明的觑了他一眼,“没有我的指示,子真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是吗?你······你们不会是暗地里打什么鬼主意呢吧?”占嬴还是有些怀疑道士的居心,只要道士敢说一个是,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一耳刮子先把道士送河里头喂蛇妖。
陆雪臣没理会他,径自看向瑟瑟缩脑的小蛙精,“你可知那蛇妖现今去了何处?”
小蛙精不敢迟疑,赶紧老实回话,“我、我不知道,不过听过路的小麻雀说城外鬼谷里头最近多了许多怨气,不知是不是与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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