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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妖物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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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小小鸟:怎么办?心中的恐惧突然变成蠢蠢欲动……
打鼓boy:我也……
独孤求败:卧槽我们南区大佬这么好看的吗?!
路人乙:突然不想搬家了。
度我:屠夫,现在听起来真是个又野又带感的名字啊。就,突然间get到了。
安河桥下一滴水:我错了,之前的最帅妖怪大赛我就应该投他一票的!还有复活赛吗各位?我强烈要求加赛啊!!!
……
忽而东西:楼上的各位你们醒醒啊!还记得屠夫的凶名吗?不要为美色所迷啊!
小娇娇:不可能的,让我放弃美色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爱谁谁:附议。
路人白:附议。
CK:附议。
囧囧无神:附议。
……
司年看了一会儿,切换出来给商四回复信息。
X:你怎么那么八卦?
我的圆圆不可能那么可爱:闲的。
X:拉黑了。
我的圆圆不可能那么可爱:你拉黑我的那一刻复活赛就开始了。
X:你有事吗?
我的圆圆不可能那么可爱:我闲啊。
操。
司年最后还是把商四拉黑了,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不拉黑他,真的会忍不住去找他真人PK。这人真是太闲了,朋友圈每天都在更新什么玩意儿,满北京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八卦,每天不是在放毒就是在秀恩爱。
屏蔽他也没用,因为他会自己找过来。
老不死还叫他小鸟儿,都几百年了还叫他小鸟儿,小你大爷。
暴躁屠夫日常问候商四死期,不过对于论坛上的事情却看得很淡。他本来也无意把自己塑造成什么壮汉人设,也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只要你有本事不被他发现,就是在背后给他编上一整本章回体小说都成。
至于样貌……
老子就是好看,这还有假吗?
司年无所谓的回到岚苑躺了会儿,躺着躺着,忽然又起了点玩乐的心思。于是他琢磨片刻,给金玉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这个论坛的链接用一种不经意的方式透露给段章。
金玉:“……”
我仿佛不明白你在干什么。
金玉是个好副手,哪怕老大的要求再不靠谱,也依旧完美达成。一个小时后,他就借着跟段章商量南区事务,非常自然地把链接发给了他。
段章对妖怪世界一向好奇,饶有兴致地点开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火爆置顶的贴子。他微微挑眉,把它从头看到了尾。
“副总,会议马上开始了。”特助在旁提醒。
“秦特助。”段章放下手机抬起头来,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相扣,说:“我觉得是时候开始谈恋爱了,你可以通知人事部再给自己招一个助手,因为接下来你可能会非常忙。”
秦特助:“…………”
我可以直接辞职吗?
作者有话要说: 金玉&特助:你们好骚啊。
第36章 故人
秦特助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boss分明不是一个恋爱脑,可他比恋爱脑还要可怕。他明白的; 这是一个哪怕将恋爱议题放到董事会上去讲; 也能让所有人为他鼓掌的男人。
为了百万年薪; 秦特助只能吃这份苦。
“副总,艺术馆那边的事情有眉目了; 施工队已经加紧开挖,预计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好。记得再给傅先生送一份礼; 他对象的电影不是快上了吗?你通知下去,公司组织观影,一周之内不论场次,免费报销。”
说着; 段章又思虑片刻; 站起来道:“走,去艺术馆看看。”
说是要谈恋爱,但段章并不急着表白。他想办法在妖怪论坛搞了个账号; 关注了所有有关于司年的贴子,照片没看到几张,却看到了不少八卦。
被美色冲昏头脑的当代妖怪们; 有着大无畏的八卦精神,段章甚至还看到了几个自称盛光员工的; 在猜想司年和盛光的关系。
都是闲的。
司年则是撩完就跑的典范,让金玉把链接发给段章后他就不管了,爱咋咋地。晚间的时候; 梨亭又送了东西过来,是一些瓜果蔬菜和家养的鹅蛋。
刘婶说鹅蛋吃了对女孩子好,所以这些鹅蛋里不仅有司年的一份,还有章宁的一份。
“我不喜欢吃鹅蛋,让段章吃去。”司年真是搞不懂段老头的想法,是不是人类的老头子都喜欢把他认为好的东西一股脑堆到后辈面前来。
可他又不是后辈,后辈在隔壁住着呢。
“行,那今天段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啊?”刘婶笑呵呵的,满脸慈爱:“王厨说今天的海鲜特别新鲜。”
司年觉得她的用词有问题,什么“回来吃饭”,分明是蹭饭,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把段章当成他家的人了。
“我怎么知道。”
司年拒绝回答,并转身就去了楼上。
但今天段章并没有回来吃饭,甚至接连几天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似乎忙得很。而司年一直留意着阿吉的消息,等了许多天都没见他有苏醒的迹象。
小金龙忍不住说:“不会是你炼了假丹把人吃死了吧?”
司年挑眉:“那不该是你丹炉的问题吗?”
小金龙:“你这人真是太不厚道了,怎么能甩锅呢?我只是个香炉。”
司年:“闭嘴。”
虽然不情愿,司年还是找妖界精通草木科的大夫来给梨树看了看。现在梨树和阿吉已经是一体的了,只要梨树没事,就代表阿吉也没事。
司年现在进出梨亭已经开始光明正大走大门,既不用使什么障眼法也不用翻墙,因为整个梨亭的人都知道段老头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只是司年并不想次次都让段崇兴师动众,于是总是止步于外院,让人不要去打扰他。
今天却不行,因为段崇正好在外院打太极拳。
趁着大夫给梨树诊治的空档,段崇就请司年去喝茶下棋,顺道留他吃晚饭。他又打电话给段章让他过来作陪,但是段章以工作太忙为由拒绝了。
段崇当着司年的面在电话里把他骂了一顿,觉得这个孙子很不上道。让他回来吃个饭都不肯,平时也一定没有好好照顾恩人,阳奉阴违的小子。恩人可是个大妖,先不论恩情不恩情,跟他搞好关系有什么坏处?
司年了解人类的行为模式,在这种情况下长辈们往往会先把自家犯错的小辈教训一顿,这样外人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名为训斥实为护短。
可司年也觉得最近的小朋友有点叛逆,偷偷摸摸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还是说他屠夫的凶名没有吓跑他,一个妖怪论坛倒是把他劝退了?
段崇见司年兴趣缺缺的样子,心里又把段章狠狠埋汰了一顿。好在司年没说什么,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不一会儿,大夫过来报告结果,说梨树很健康,没什么问题,等几天再看看情况。司年抄着手把人打发了,旁边的段崇也没多问,他对司年可不像段章那样老想着以下犯上,恭敬得很。
晚饭只有司年和段崇两个人,但仍旧备了一大桌菜。
司年其实胃口不大,吃东西纯粹因为兴趣,而不是填饱肚子。今天段章不在,没有他的特意叮嘱,老宅里的厨子不清楚司年的口味,做出来的菜虽说瞧着也不错,可却勾不起司年的食欲。好在段崇准备的酒很不错,司年便无可无不可的喝了一些,菜却没有大动。
可是当司年吃到其中某个菜时,却不禁眉梢微动。那盘菜是京酱肉丝,他仔细品着那酱的味道,忍不住又吃了一口,确认了心里的猜测。
“你这酱哪儿来的?”司年问。
“这酱啊。”段崇微怔,随即笑着回答:“这酱是不是跟外头的都有点不太一样?别的我不敢说,满北京您一定找不出第二家跟这酱味道一样好的。祖上传下来的秘方,我都没舍得往外卖。”
“祖上?”
“是啊。”
“我记得你们段家从前是做官的。”
“可不是,那是我太爷爷时候的事了。不过我母亲不是啊,您可能不知道,我外祖家就是专门做酱的。只是小本生意,比不上那些大的酱园子。”
司年微笑,这事儿可真有意思,他又问:“她贵姓?”
段崇见他有兴趣,还以为是单纯觉着这酱好吃,便直接回了:“姓陈。”
哟,竟然真的是故人。
司年的心情莫名其妙又好了起来,段崇也跟着心情愉悦,让人打包了一大坛的酱给司年带回去吃。
回到岚苑的时候,隔壁的灯还没有亮。青春少女章宁又风风火火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段章还没回来,司年便先去洗了个澡。洗完澡他照例去楼顶花园里吹风,没过一会儿,隔壁就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司年抄着手靠在栏杆上低头看,目光扫过西装革履仿佛从某个酒会现场回来的段章,脑子里又不禁想起了陈记的女掌柜。
虽说他一早就知道段章是段既明的曾孙,可从没像现在这样真切感受到两人之间的辈分差距。因为他跟段既明说实话只见过那么两三次,可甜姐儿一直都在八方街。
他去买过陈记的酱菜,看到过甜姐儿的前夫来闹事,那个看似柔弱却果敢的女子是整条街上给他印象最深的几个人之一。
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他以前跟甜姐儿说话的时候,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她的曾孙一起出现在姻缘卦上。
如果司年像商四那么八卦,说不定还能给段章讲一讲“渣前夫聚众闹事,俏掌柜提刀砍人”的故事。
真他娘的有意思。
但司年暂时不打算告诉段章,因为他并不想真的跟他侃他太奶奶的八卦。而且叛逆的小朋友可能并不需要长辈来跟他谈心,鬼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呢,反正小朋友有小朋友自己的想法,司年可一点儿都不在意。
理智屠夫,就是这么随性。
与此同时,隔壁的段章感觉到了来自司年的注视,他管这叫——死亡凝视。
因为后脖颈凉飕飕的。
他抬头看,栏杆边却已经没有了司年的身影。段章不禁失笑,好几天没见司年,他本想今晚去找他,所以把车停在了他的院墙外。
可现在他又改主意了。
段章下了车,随意地靠在车门上,一边掏出手机点开司年的聊天界面,一边随意地松着领带。他单手打字,速度很快,却又删删改改,待终于满意了,才点击发送。
DZ:【哭】
司年刚躺到床上,看到哭泣的emoji表情愣了愣,再三确认发信人的ID,才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段章。
X:?
DZ:忙到现在还饿着肚子,章宁又走了,家里没人。
X:所以?
DZ:收留我吗?
X:你可以住酒店,整栋楼都是人。
段章几乎可以想象司年在发这条信息时的模样,清清冷冷的,挑着眉漫不经心。他一定是对自己这几天的冷淡不满意了,屠夫的脾气总是很差的,阴晴不定又要人哄着。
可每一次,他又好像没有真的生气,含笑看着你像在逗你玩。
DZ:胃痛。
X:我又不是大夫。
DZ:很痛。
X:怎么不干脆说痛死了呢?
DZ:嗯。
嗯你个大头鬼。
DZ:痛死了。
司年被他气死了,他觉得段章就是专门来克他的。而就在他气得盘腿坐在床上,思考要不要继续搭理他的时候,段章已经点开了浏览器,在搜索栏里输入:可怜兮兮的哭泣的表情包。
上次没有实行的卖惨计划,段章决定在今晚实行它,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如果真的能把司年气到再次把他拉黑,那也算是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生气的司年总是格外好看的。
当然,如果他真的能心疼自己,收留自己一个晚上,段章就更乐意了。
但是让段章没有想到的是,他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司年的回信,倒是等来了外卖大叔。大叔留着胡茬尽显沧桑,他用他那写满故事的眼睛上上下下扫了段章几眼,然后把手里的药袋子递给他,说:“别灰心,她还是爱你的。”
段章:“…………”
作者有话要说: 老段:卖惨计划看起来并不适合我。
第37章 偶然
大叔走了;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在这寂寞的都市里,他有着自己的辛酸故事; 但依旧毫无保留的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
如果你能给他打个五星好评的话。
段章克制着; 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没有任何的失态。因为他知道司年一定正笑得开心,甚至就在楼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期待他的反应。
只要一想到这样,段章心里就忍不住生出一些非常适合午夜的不好的想法。他再一次确认; 司年就是那个他想要的人。
楼上的司年确实正在偷看。
不,也不能说是偷看,他看得光明正大,只是段章并不能发现他而已。他赤着脚趴在栏杆上; 支着下巴百无聊赖; 甚至还有心情点评点评段章的反应,得出一个答案——无聊至极。
他就不能有点别的反应吗?
恰在这时,段章的信息又来了。
DZ:送外卖的大叔说你爱我。
司年眯起眼; 十指如飞快速回复了一句。
X:怎么,他给你送的迷药吗?
DZ:不是您给我下的蛊吗?
X:我可是个良民。
DZ:那可真是遗憾。
X:你胃不痛了?
段章失笑,手指在继续挑逗的边缘试探; 最后还是按下不表。对于司年,永远不能逼得太紧; 他容易恼羞成怒。
DZ:现在好一点了。多谢你的药,晚安。
发完这句话,段章干脆利落的收起手机回了家。他其实还是有一点胃痛的; 今晚的酒会时间太长,他空腹喝酒又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正需要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休息一会儿。
隔壁的灯亮起来,司年却还在想刚才的事。
什么爱不爱的,他是不承认的,根本没说过。但段章的试探好像越来越露骨了,人类的耐心总是有限,更何况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朋友。
那等到下一次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呢?
谈恋爱吗?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屠夫心高气傲、脾气暴躁,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谁又能入得了他的眼呢?
他坐在高高的树上往下看,还没一个人比他好看。
段章么……
司年忍不住抬眼望隔壁看,谁知段章又没拉窗帘,洗完澡裸着个上半身出来,大好的身材往司年视野里撞。
他一定是故意的,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招惹到女鬼来偷窥,招蜂引蝶的家伙。
司年冷笑一声,抄着手转身就往屋里走,心里还在骂人——什么我给他下蛊?分明是他妄图给我下蛊,一肚子龌龊心思。
翌日,岚苑风平浪静。过了两天金玉传来消息,说阿吉终于醒了,于是司年便又跑了一趟梨亭。
阿吉知道司年要来看他,特别开心地藏在树后面,等到司年过来了,再冷不丁跳出来,举起手里的花,红着小脸说:“大人,这是最后一枝花啦。”
梨花终于都谢了,哪怕是阿吉特意护住的这一枝,也只剩下零星三两朵。
对于司年来说,这其实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因为自他成年之后,已经没有人给他送花了,四九城里的妖怪们虽然把他比作梨花,可他们从来只敢在背后议论,哪敢当面送。
偏偏是阿吉这么个小不点,三番两次的送,还都送出去了。这一次也一样,司年接过了花,觉得还不错。
他又把照片拿给阿吉看,问:“认得上面的人吗?”
阿吉眸光微亮,开心地指着上面的小人儿说:“这是我呀!”随即他又认出了段既明,认出了甜姐儿,手指一一指过去,报出名字:“这是先生,这是大姐姐,还有重云哥哥。”
说着说着,阿吉的声音不免低落下来,手指绞着衣服,说:“大家都走了,好久没有人来看我啦。”
好久是多久呢,久到阿吉也记不得了。刚开始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困在这里的时候,心里的开心其实是大于难过的。
因为他发现这里不仅有先生还有大姐姐,虽然他们看不见自己,可阿吉觉得他们过得很好,所以他也很开心。
“你恢复了一些记忆,对吗?”司年蹲下来,直视着阿吉的眼睛。他本可以对阿吉用笼烟,但他没有。
阿吉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在翻找脑子里那些可怜的记忆,过了片刻,他迟疑着点点头,小脸严肃。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我、我不知道。”
遇到第一个问题就卡壳,阿吉有些无措,又怕司年对他失望,就很着急,眼眶立马就红了。
司年并不会安慰人,所以他很快抛出第二个问题:“那照片上的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重云又是谁?”
阿吉总算想起了些,立刻竹筒倒豆子似的说:“重云哥哥是先生的好朋友哦,他也在学堂念书呢,可厉害了。他还会给阿吉变戏法,噗噗噗一只小鸟就飞出来了!篷的又不见了!特别特别神奇!”
会变戏法的哥哥是一个好哥哥,哪怕阿吉已经变成了一个生魂,这比变戏法神奇多了,但他想起从前的事情时,眼睛里还带着无法磨灭的光亮。
司年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换一个问话的方式,否则这小家伙非把自己憋死不可。于是他便让阿吉捡自己能记起来的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阿吉果然放松了不少,还虚握着司年的手让他坐在梨树下,一副要长篇大论的趋势。司年无可无不可地坐下了,抬头一看,发现那只胆小如鼠的黑猫也跑来旁听。
“喵。”黑猫一触即到司年的视线就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尾巴勾在树枝上,甭提多胆小。
一妖一猫正在对峙,阿吉的长篇大论就开始了。
“我想起来了哦,先生和大姐姐成亲了,大姐姐后来生了小宝宝,小宝宝又生了小宝宝,小宝宝的小宝宝又生了小小宝宝,都是阿吉看着长大的!阿吉可厉害了!”
呃,你是挺厉害的,段章的辈分一下子又小了好多。
“可是阿吉经常睡着,一觉醒来就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了,小宝宝都长大了哦,一点都不可爱了……”
根据阿吉的说法,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梨亭,来到这里之后也经常陷入沉睡,证明他的魂体起初并不稳定。这整整一百多年的光阴里,可能有好几十年都是这么睡过来的。
段既明和甜姐儿都看不见他,段家人不知道他的存在,这证明他们对于阿吉变成生魂的事情可能并不知情。
至于那个重云,听阿吉的描述,他会变戏法,很像妖怪。他和段既明都是学生,会认识也不奇怪,但他俩一个长衫一个新式校服,可能并不是一个学校的。
“先生和大姐姐人都对我很好的。阿吉每天卖完报纸就去找先生,先生教我写字,他人可好了。但是阿吉也有帮他的,我会烧水、洗衣服,我还能做饭呢……有的时候太阳公公下山太快啦,先生就让我住在他家里,还有大姐姐家里做的酱菜,可好吃了……”
阿吉絮絮叨叨地讲着,大多是讲些生活琐事。讲讲段既明怎么怎么好,讲甜姐儿怎么怎么好,总而言之在他嘴里,就没有不好的。
可是一个报童,一个穷书生,一个酱菜铺子的寡居女掌柜,还有个疑似妖怪的年轻人,这些人凑在一起,又能干什么呢?
“有一天,街上开了一家好大好大的酒楼,还请先生给他们写了一幅对联。开业的时候先生就带我去看了,又是舞狮子又是放鞭炮好热闹,还有糖吃。阿吉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糖,甜甜的粘在牙齿上……”
回忆间,阿吉流露出向往的神情。那可真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糖,硬邦邦一块,可是含在嘴里可甜可甜,他都不舍得把它吃完。
后来,街对面的女掌柜就把自己的糖让给他了。她也在人群里看热闹,阿吉还记得她那天特别漂亮,像涂了各位太太们经常涂的那种胭脂,漂亮得先生都不敢看她了。
“重云哥哥也来啦,他来跟先生说诗社的事情。他还拿着一个相机,说答应了别人要去帮忙拍照,阿吉特别羡慕,他就说可以帮我也拍一张。”
阿吉很开心,开心的事情是要跟大家一起分享的,于是他央着先生跟他一起拍,还把漂亮的好心的大姐姐也拉上了。
酒楼开业,当天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的宾客堵了小半条街。阿吉开心地在人群里穿梭,在地上捡到好几张糖纸,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
甜姐儿原本不答应拍照,她与他们本没有什么关系,怎好意思在一块儿拍照呢。可阿吉看看她,又看看装模作样看风景的先生,忽然福至心灵,就开始对着甜姐儿撒娇,硬是把人拉了过去。
这听起来真像个奇妙的偶然,但司年却忽然有些晃神,因为在阿吉的讲述中他慢慢拼凑出了那家酒楼的模样。它叫福海楼,而且当天他也在那儿。
那是1906年的秋天,司年最后一次公开出席。
孔雀余孽早已找上了他,但是他并没有答应他们的提议,他们似乎有些着急了。于是,四九城的妖怪圈子里,开始流传着司年已经反叛的消息。
他们是想逼着司年反。
当福海楼的开业请柬送上门的时候,司年就知道来者不善。他很不想理会这种无聊游戏,但他还是去了,因为当时商四并不在北京,无淮子旧病复发,时局又那么动荡不安,四九城其实禁不起多大的波澜。
如若那些余孽靠司年打开一个分裂的口子,致使群妖内讧,必伤亡惨重。
司年心里那些少得可怜的大义并不足以让他为这世道牺牲自我,但就像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鹤京陷落前的最后一日赶回去一样,他还是去赴约了。
席上并不愉快。
但好在有傅西棠和西区的六爷从中斡旋,他们不相信司年反叛,那司年便没有反叛。大妖们说话,总是一锤定音,不容人随便质疑的。更何况那时还没人敢轻易挑衅屠夫的刀。
一次风波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压了下去,但大家看向司年的眼神依旧忌惮。
司年心生烦躁,可有傅西棠在,总是打不起来的。于是他便独自坐到了窗边,看着楼下喧闹的人群,自斟自饮。
也许他曾在人群里看到过阿吉,看到过漂亮的女掌柜,她那时便爱上段既明了吗?所以为了心中的那个人,特意梳妆打扮。
谁又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重云;读作:chong yun
第38章 标记
冗长的回忆过后; 司年发现阿吉只记得开心的事情了,遗忘了一切痛苦; 甚至自己的死亡。
这也挺好的。
司年没有再问; 转而让金玉去查重云的事情。如果重云真的是妖怪的话; 那他有可能还活着。
金玉应了下来,不过他又跟司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段章的生日似乎快到了。
“他过生日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 没关系,我也只是顺嘴这么一提。”
“你这顺的范围有点大啊。”
“没办法; 年纪大了。”
金玉为了司年的爱情也是操碎了心,碰上正主嘴硬不领情,还能把自己气出毛病,譬如他下一句就会说——
“去买点保健品吃吧。”
我谢谢您了。
金玉挂了电话; 一度觉得自己快心肌梗塞。
司年的气却也不大顺; 因为他觉得似乎周围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他跟段章是一对了,就连隔壁的青春美少女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他坚决不承认这是自己纵容的后果,反正他爱咋地就咋地; 别人思想龌龊那就是别人的错。
于是他又开始炸丹炉。
小金龙很委屈:“你们到了北京之后都吃香的喝辣的,就我一个破香炉什么都不能吃,还得天天遭受你的荼毒; 我图什么呀。”
司年:“不是你嚷嚷着要下山的?我看你每天看电视乐得很。”
当初是你要下山,下山就下山; 现在又要来抱怨,吃了雄心豹子胆。司年这么想着,随手又把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塞进了炉子里。
小金龙忍不住又问:“你这次又要炼什么?”
司年冷笑一声:“绝情断爱丹。”
闻言; 小金龙一阵哆嗦。这怕不是什么绝情断爱丹,而是绝命丹吧,谁又得罪他了?真刺激。
又过了两天,段章似乎终于结束了忙碌期,开始正常上下班。这也意味着,他又要来司年家蹭饭了。
再见面,段章仿佛完全忘了他曾调戏过司年的关于“爱不爱”的话题,小朋友装得礼貌得体,还跟他聊起了别人的八卦。
“方淮安还是去相亲了,结果有点意外,他说他喜欢上了那个女生,但是对方不喜欢他。”
司年还记得方淮安的长相,有钱多金又长得好,看着也是个会哄人的,相亲失败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段章看懂了他眼里的兴趣,给大佬解惑:“他那天为了让相亲失败,特意穿着夏威夷度假套装。”
什么是夏威夷度假套装?花衬衫花裤衩,再加粗金链子和大墨镜。
司年听了很嫌弃,他稍微设想了一下,如果段章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是这种打扮,他可能转头就去把无淮子祖坟给刨了。
等等,他干嘛要拿自己和段章做类比?
妈的,段章真的给自己下蛊。
司年内心狂暴面上懒散,大佬样的坐在沙发上,说:“方淮安都去相亲了,你怎么不去?”
“我更崇尚自由恋爱,更何况老头子还没开明到给我找个男人相亲。”段章语气轻松,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司年话中的威胁,甚至又拎了一双拖鞋放在他面前,道:“穿鞋。”
“你管我穿不穿鞋?”
“我管。”
司年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给堵到了,正要说话,段章却忽然打断他,略带无奈地说:“明天我又要去国外出差了。”
“又去?”司年挑眉。
“是啊。是上次妖市的事情,分公司已经注册好了,前期的市场调研也结束了,我派去的人已经跟那边搭上了线,不过具体的合作细节还得我亲自去跟他们谈。”
司年没说话,生意上的事情他可不管,段章走了他还能图个清静。可段章看着他干嘛呢,那眼神仿佛能把他盯个窟窿,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拖进眼底的黑色汪洋里,简直令人窒息。
有生之年,司年竟也能从一个人类眼里感到窒息,真是稀奇。
“跟我一起去吗?”段章问。
“不去。”司年冷酷拒绝。
段章似是料到了他的回答,扯了扯领带靠坐在沙发扶手上,身子朝司年那边侧着,说:“公司可也有你的股份,你不去,总得给我一点保障。”
司年就静静看着他。
段章自然地舒展着双腿,抬手把袖口也给解了,漫不经心道:“我是个人类,对方是妖怪,可能还是个大妖,我恐怕镇不住场。”
那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老子不打你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
眼看着屠夫要暴起打人,段章蓦地又笑了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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