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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请下凡-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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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担忧道:“仙长,接下来该怎么办?”
凌烨已经断了联系,不知道在下头有何遭遇,是吉是凶。此刻东华灵力虽恢复了些,但毕竟未到全盛,前面玄火挡路,他断然不能冒冒失失闯进去。
东华闭了闭眼,当机立断:“已然如此,不若先回去寻我师弟,再做计较。”
他本以为只有太清塑像暗藏的幻境比较棘手,如今看来,凌烨遭遇的变故定不是出自那幻境。可是短短几日,自身尸怎会在玄天眼皮底下安排了新的机关?
他抬手招来云彩,和素女正待上去,岂料翻滚的火海忽然冒出一道巨浪,冲着二人的背影席卷而来。
东华预先感知到,立即扯起素女向一旁闪避,同时使出仙法将火浪拍了回去。
方才那云团被火焰灼烧,立时消散开去。整个火海一发掀起来,如同海上涨潮,铺天盖地动荡不已。火光流转回旋,凝聚成八卦形状,从正中央窜出一个身影,狞笑一声,便向二人扑过来。
变故来的太快,素女看清来人,惊道:“大……大道祖?”
作者有话要说: 纳尼,又掉收藏0 0
☆、来兮(七十七)
东华目光一凛,袖中早就窜出一道青光,缠向气势汹汹的来人。
眼看着龙形光华呼啸而至,对方不慌不忙,略一抬手,两把泛着煞气的剑刃挡在身前,和青龙剑缠斗起来。此人站在火海前头,皓白的发丝如披上一层霞光。
他抬眼打量东华,嘿嘿笑了两声,寒暄道:“东华徒弟,想不想师尊?”
东华跟自身尸连番交手没讨到便宜,反被算计了一场,此时仇人相见,就算他脾气再好也与自身尸没有半点关系。 想到凌烨在三垢渊遭逢的变故十之八九是自身尸算计的,东华立时冷下脸,对犹自发愣的素女道:“快走!”
素女见东华如临大敌,她又是看过那本册子的,就算不太明白,也猜到了七八分。
况且,这个大道祖也太不像大道祖了,她可从来没见过大道祖嬉皮笑脸的模样。
来者不善,仙长为保全那些小仙使出鸿蒙境损耗了不少灵力,怕是要吃亏。
青龙剑幻化出无数条龙形,而两把凶剑分出成倍的剑身,金属碰撞声漫天价响。乍一看斗的不亦乐乎,可细瞧时,那两把凶剑的煞气分明快要盖过青龙剑的光华。
素女担忧道:“仙长……”
东华一个术法挡下向她袭来的剑气,沉声道:“本上仙之命,你不听了么。”
事出紧急,刻不容缓,东华浅色的眼眸此时浮出几分凌厉。素女看的心里一震,再想想自己法力低微,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带累东华,倒不如快些回去寻人来帮忙。
思及此处,素女猛然一跺脚:“仙长保重,我去找陛下!”
自身尸见状,哼笑一声:“想去搬救兵?”话音未落,数百道剑气骤然从三把剑的战圈中射出,直往素女这里来。
东华瞧见,一面维持青龙剑的战势,一面拼尽全力匀出一个结界,罩在素女身后。
以东华的修为,他略一分神本不碍事。但此时他灵力稍弱,且对手又如此强大,早就抓住了这个瞬息的空隙,飞速绕道他身后。
东华能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却因耗费大量灵力,身体的反应跟不上心念。等他在心里暗道不好时,自身尸已经一掌打在他的脊背。
此时素女已经驾云飞出一段距离,不放心的再回头看,恰好便是东华身中自身尸一掌,整个人跌入火海的情形。
素女杏眼圆睁,嘶声尖叫:“仙长——”
而下一刻,自身尸便又嬉笑着看向了她。
原本她还觉得此人顶着大道祖的相貌,做出那些古怪样子让她大开眼界。此时这些玩味的心思是半点都没了,只觉的头皮发麻,又对东华心疼无比。
素女将全身的力气都灌入她使出的腾云术里,这是她这辈子跑的最快的一回,是为了逃命,更是为了救仙长。
但她大概想太多了,自身尸对她毫无兴趣。见她走远了也不追,只撵着东华跌落的方向寻过去。火海归于平静,似乎方才那阵惊心动魄的打斗不曾发生。
东华醒来后,还觉得浑身灼痛。
他一跌入玄火,周身的避暑咒便被玄火熔去,不多时他便被四面八方的熊熊烈焰烤的昏厥过去。
东华是寒冰凝结的仙体,本以为这回他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哪知他动了动,发现除了肌理略有几处烧伤外,并没有别的伤势。
他一面疑惑,一面打量周遭的环境,此处是一宽阔的隧道,隧道里尽是寒冰,且还是经年的玄冰。尽头泛着冷寂的清光,隐约可见下头的枉死地狱。
三垢渊底。
东华更加疑惑,不知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不远处冰雪堆砌的神龛,神龛中的白玉雕塑还在,只是半个脑袋没了。
“东华徒弟,醒了?”
东华猛然回头,自身尸不知从何时从哪里冒了出来,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此时东华正靠在一面冰墙一角,四面缠了缚神锁,让他有灵力也提不起来。
原来本上仙是被他抓来,沦为了阶下囚。东华微微一叹:“吾师已经被尊驾夺取许多元神,可尊驾为何还是这般愤懑,非毁了这玉像不可?”
“好端端的师尊毁这个做什么。”自身尸抬眼看看那雕塑破破烂烂的脑袋,“总算看顺了这张脸,可惜呀。”嘴上说着可惜,面上却冷漠的很。
“这么说,不是尊驾?”
自身尸道:“这得问问小徒孙,也就是你生的那个好儿子。”
本上仙生的好儿子?他……怎么也胡诌。
“尊驾不要说笑。”东华面色冷淡,扶墙缓缓站起来,“敢问凌烨在何处?”
“果然父子情深。”自身尸咋舌,“这孩子虽然不讨人喜欢,可毕竟是师尊的徒孙,师尊本不想动他,可他倒好,上来就把师尊的机关给弄坏了……唉。”
“机关?”东华略一回思,“原来如此,凌烨因被我嘱咐,所以他一下来,干脆先将玉像捣毁。”
自身尸很痛快的点头承认:“没错,所以师尊该不该罚他?”
听自身尸的言语,凌烨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东华稍稍心安,继续追问自身尸:“他一毁掉玉像,尊驾便冲了出来。我和师弟闯进来那回,尊驾也是不惜暴露行迹,也要引我们出去。难不成这幻境的存在,是为了掩饰什么。”
自身尸拍拍手,面露赞赏:“不愧是师尊喜欢的徒弟,足够聪明。若你继续孝顺师尊,说不定师尊能在灭世之后,继续带着你耍。”
东华本想冷笑一声不再理他,但想了想,勾起嘴角:“本上仙可不敢与尊驾为伍。九檀追随尊驾,可恶行败露之后尊驾却不闻不问,任由我师弟处置他。那些仙友因听信尊驾怂恿,与魔境为敌后下场凄惨,尊驾那时又在何处?”
“哦!你这一说师尊倒是想起来!”自身尸猛然一拍额头,像是对什么恍然大悟似的,拦住东华的话,“徒弟,你还记不记得,师尊曾经说过,从前见过你两回,但那两回你都不大高兴。”
东华是想讽刺两句,却不料对方竟然不放在心上,本该不接他的话,奈何他自己也对这个有些好奇,于是耐着性子道:“一回是二番仙魔之战,尊驾算计青阳之时。还有一回,应是三番仙魔之战?”
自身尸却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第一回说对了,第二回么……大错特错。”
东华一怔:“嗯?”
自身尸的笑容有些怪异:“东华徒弟,小时候哭鼻子忽略不计,算算你成年之后哭过几回?”
胡言乱语,本上仙几时哭过。
东华拧起眉心待要反驳时,却忽然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双手猛然攥起,不可置信的盯着自身尸:“难、难道……”
自身尸对东华的反应满意极了,他故作潇洒的抖了抖衣袖,笑容满溢:“嗯,河畔景致好看的很,就是风太大,那墨兰抖的,叫人不忍直视。”
东华努力想站的笔直些,却腿一软打个趔趄,整个人靠在了墙上。听着自身尸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他双眼渐渐睁大:“你……你……”眼睁睁看着自身尸小人得志的模样,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不错,他早该想到,自身尸会在那时瞒天过海,将九檀的魂魄从他和玄天眼皮底下救走。又怎么不会留在原处多观望两眼,只不知他看去多少。
且慢,他都看见自己哭了,想必……
东华勉强一回思,脸色更难看了。
自身尸瞧见东华红一阵白一阵的脸,笑的更开:“可惜师尊老了,领会不来玄天那小子的意趣。不过徒弟你放心,你光着身子哭的模样,师尊不会说给别人知道的。”
“住口!”东华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恼羞成怒到了极点,使得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就算是天河之畔被人质问,也只是空口无凭的污蔑,他尚有几分风度可言。但此时他是无论如何也端不下去了,人家都把他最狼狈之态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算说的再过分他也无言以对。
东华转过身去,面对一尘不染的冰墙,闭起眼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嗬,生气了。”自身尸心情愉悦的在原地来回踱步,等东华的肩膀颤动的不是那么厉害了,他才停下来,轻声问,“是不是觉得很丢人,很恼怒,颜面被折损到不能再折损?”
东华神智稍稍恢复些,心想此间不过只有自身尸一个人,纵然他知道又如何。待捣毁了他这巢穴,说不定他的灭世大业就会被重创,很快就会覆灭。到时候,还有谁再拿这个嚼舌根?
“师尊倒觉得……”自身尸笑容可掬,自顾自的说着,“可以再折损一些。”
东华还没品出他话里的意思,就听见自身尸将手一拍,这隧道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出来。
东华猛然睁开眼,稍微舒展下来的眉心,立时又拧在一起。
只听自身尸笑了一声,问:“都听见了?”
那人也笑了一声,回答的十分响亮:“道祖,小仙全听见了,一字不漏。”
此时灵力被缚神锁压制,东华只觉得来人声音有些熟悉,却感知不出是谁。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在看见对方后,目光更冷了:“你丢下那些仙友不管,于心何忍?”
来人正是临阵逃脱的陈主簿,他手中还牵着一只青鸾。听见东华质问,他一袖子抽在青鸾身上,喝道:“滚下去。”
青鸾吓得缩了缩脖子,却没敢往一旁躲,慌忙收起翅膀,挪到墙角窝着去了。
东华认得,这只青鸾正是曾经赤璃的挚友。此时她大抵是因为许久没有进食,被毛没有光泽,原本水润的眼睛也变得不再灵动,她甚至连人形都化不出。
陈主簿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他是从那个山顶上逃出来的,一身白袍被鲜血染透,此时干涸下来,红的发黑。
他从前对东华便是阳奉阴违,勉强恭敬,如今瞧见东华虎落平阳,索性连样子都不做了,趾高气扬的道:“仙长这么说,就好像我留在那里,他们就能得救了似的。”
东华对他这副上蹿下跳的模样见怪不怪,只觉可笑又可怜,淡淡道:“你将那些仙友诓到战境里,自己却抽身而退,于心何忍。”
“他们留着,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可我两下里都得罪了,横竖都活不了,跑出来才是最好的处置。”陈主簿慢慢向东华这里走,忽然又笑了起来,“况且……”
东华不用猜也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不由将目光瞧向一旁,嘴唇紧紧抿起来。
这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落在陈主簿眼里,让他笑得更得意:“况且,我不跑出来,怎么能听见大道祖的一番话,有幸得知堂堂帝君的些许细节。”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东华忽然冷静了些。他觉得此人是个疯子,自己都不和那些小仙计较,又为何要和疯子一般见识。
只是他总要有个疯的原因。
东华抬眼看向他,终于问出了许久以来的疑惑:“不知本上仙何处得罪了你,竟如此步步紧逼,不惜鱼死网破?”
听见他这么问,陈主簿脸上的笑容全无,整个面目变得阴沉起来:“就知道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肯定记不得。”
还真有原因,东华道:“望告知。”
陈主簿连脸上那点阴沉都收了起来,慢慢的说道:“我的友人,在三番仙魔之战的时候,死在了无望谷里。”
东华在他言语中读出了些哀戚的意味,不由微微一叹:“甚是遗憾。”
“遗憾?”陈主簿的脸重新阴沉起来,满目的仇恨呼之欲出,“的确遗憾,我仙友跌进玄天划开的深渊里,尸骨无存!而引起那场无谓战争的你,却依然过的春风得意,不过是自罚了五十飞剑,整个天界还拿这件事来称道你!可笑!我们为你不顾生死,你却和玄天厮混!”
原来如此。
虽然战局一开,伤亡便是常态。但毕竟在对方看来,自己站了“杀人凶手”的那一边。难怪那些小仙有一部分受了他怂恿,只因他们有一样的仇恨和委屈。
东华沉默片刻,开口道:“本上仙的确有愧。”
“愧?”陈主簿眼中泪光一闪而逝,嘲讽道,“你若真的有愧,就该去死!和玄天做下那苟且之事,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东华靠着冰墙坐下来,微微垂下头:“我说过,我不能死。”
“哼,你是真的舍不得三界呢,还是舍不得你的玄天?”
东华见他开始胡搅蛮缠,不由反问他:“那,你是恼我师弟的身份,还是恼他误杀了你的故人?”
陈主簿很干脆的承认了:“我就是想杀他报仇!我也看不惯你这道貌岸然的样子!你可知道,天河之畔我几乎去了半条命,可那是我人生最痛快的时刻!”
“你人生最痛快的时刻……”东华轻叹了口气,“难道不是功德圆满成仙之时?难道不是与你的故人谈笑之时?”
陈主簿怔了怔:“我……那怎么能一样!”
“为何不能一样,那都是你真真切切的经历。”东华看着他,眼神又复冷淡,“你友人亡故,你伤心也好,仇恨也罢,只找我一人便是。可你万不该轻信挑拨,牵扯许多仙友进来,将当年的悲剧重演一遍。”
陈主簿大声道:“你高高在上,谁明目张胆的敢找你?我只能这么做!”
东华有些吃惊,他从来没见过谁把背地里使阴招害人,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自身尸见陈主簿有些底气不足,毫不掩饰的嫌弃道:“引你出来,就是让你贬损他,你倒被他说住了。”
陈主簿这才想起自己原本的作用,忙向前一步,指着东华道:“到现在还不忘嘴硬!素日你腰杆挺得特别直,见谁都是假模假样的堆着笑。瞧瞧,在玄天身子底下却直不起来了,哭着求饶呢!”
他此刻除了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恐怕一无所有。
东华此时一不能打人,二又不会骂人,于是冷冷的看他一眼,自闭双目由着他乱嚷。如此竟还忍下去了,脸上也渐渐回复了血色。
自身尸在一旁道:“东华徒弟倒是坦荡的很,莫非你只对师尊害羞?”
东华没有睁眼,只淡淡道:“若要杀我,尊驾动手便是,不必浪费口舌。”
闻言,陈主簿略带期待的看向自身尸,可自身尸却带着笑回答东华:“师尊怎么舍得杀你,你可是兜率宫里师尊最喜欢的一个。”
他说的极其慈爱,可东华面无表情,一点回应都不给他。只盘膝静静的坐在冰雪中,比一旁的雕塑更像雕塑。
陈主簿看见他这样淡定,没来由心中生出一股火苗,不甘道:“道祖!”
自身尸视他如无物,自顾自对东华带着笑道:“东华徒弟,你也太沉得住气,为师想看你羞愤欲死的样子,就这么难?”
东华继续当做没听见。
自身尸终于叹了口气,有些挫败的道:“唉,本来不想叫他出来,是你逼师尊的啊。玄英小仙,你出来。”
“是,道祖。”随着这声回答隧道中多了个人出来。这人沉默片刻,对着拜下去:“玄英参见君上。”
东华依旧闭着眼,只是眉心动了动。
陈主簿本有些错愕,瞧见东华的反应,顿时明白了自身尸的用意,故意叫道:“玄英仙使,你家君上平日里是这样,谁知道背着你们跟玄天苟且时又是那样。这些你都听明白了?以后见了别人,你可千万注意,别不小心给宣扬出去,不然你家君上的脸可往哪搁。”
他有意放大声音,使得这番话在隧道里突兀的回荡,有些刺耳。
自身尸也问:“玄英小仙,东华徒弟的事迹,你都听明白没有?”
玄英垂着头,还没有开口,忽然脸色一变。
只见东华骤然睁眼,在缚神锁包围下,硬是在掌心凝出淡紫色光华,蓦地打向自身尸和陈主簿。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东华终于怒啦
☆、来兮(七十八)
自身尸终于爽利了:“这才像话。”
他轻轻一抬手,虚空中荡出一层波纹,堪堪挡住向他袭来的一掌。
而东华一击不成,也没了后续动作,扶着冰面微微喘息。他怒急攻心,忍不住动了招呼,可这一来也算是用光了他所有能提出来的灵力。
东华抬起看过去,眼中见了怒意:“尊驾何故如此?”
“难道你不觉得有趣?”自身尸眼中满是兴味,“师尊最好奇你这种人,喜怒不形于色,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这么来。你看看这个小仙背叛你,你也不恼。那个又对你万般侮辱,你也不打……哦,刚刚终于来了那么一下,不容易。”
他来这一出,就是为了逼的本上仙打人不成?
东华重新坐好,眼角余光瞥见玄英站在一旁,心里不由感叹,自身尸对人心玩弄可说是到了残酷的地步。他连番唤不同的人出来,一步一步摧毁自己的自尊,让他这个连谩骂都不会的人,直接忍无可忍的出手打了人。
东华放弃与他理论,只道:“随尊驾高兴,若要寻衅,你只冲本上仙来,还望你不要为难凌烨。”
自身尸笑道:“怎会,那孩子连师尊都救不出来。”
东华心中一凛:“这是何意?”
自身尸往残缺的雕塑看了一眼:“他在那里头,师尊可不敢下去捞。”
那雕塑头部缺了上半截,露出腔子里一个黑洞,东华沉声道:“那其中究竟藏着什么?”
“别急呀,又伤不得他性命,等会他自己就爬上来了。”自身尸说着忽然打了个哈欠,他愣了愣,恶狠狠的道,“又来了!”但随即又洋洋得意的笑起来,“也好,反正我赢了。”
他面目转变的太快,让东华也怔了怔,不明白他说的“赢了”指的是什么。
自身尸对陈主簿道:“你在这里看着,本道祖去睡了。”
玄英抬头看他一眼,有些错愕。陈主簿也没反应过来:“道祖为何突然……若他再冲击缚神锁小仙怎么办?”
自身尸心情似乎很好,面带笑容极快的道:“我这徒弟平生最爱饮酒,若你不放心就给他灌些,他一高兴,自然听话。”
东华心里一沉,却没在脸上露出端倪。他瞧见玄英皱了皱眉,心中明白,玄英跟他许多年,他不饮酒也有许多年,此时听见自身尸这么说,他怎会察觉不到什么。
东华心里一股酸涩涌上来。想不到跟了他这么久的心腹,竟还比不上一个甚少往来的素女。
自身尸撇撇嘴,皱着眉心的自言自语:“成日里做梦跟我斗,你不怕元神寂灭,我还嫌麻烦。”一面说,一面坐到雕像一旁,盘膝闭目,似是进入了浅眠。
东华听见他说这一句,顿时明白了。
原来这是他师父太清的元神又与自身尸通了梦境,自身尸烦不胜烦,太清倒是不厌其烦。
只是不知他们在梦境中究竟说了些什么。
陈主簿眼瞅着自身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想上前瞧瞧,却又不敢。于是继续品味着方才自身尸留下的话,他也不傻,不多时便点了头:“灌……我好像懂了。”他看着东华,不怀好意的笑道,“我竟不知,仙长居然不胜酒力。”
东华只微微一笑,依旧保持淡定。心里却暗叹,怎能叫不胜酒力,这分明是对酒中毒……
陈主簿看东华这么冷静,不由泛起嘀咕,问玄英:“你跟了他这么久,大道祖说的可是这个意思?”
玄英理了理本就一丝不苟的头发,看他一眼:“我是下臣,又不是丫鬟,怎会时刻注意君上的喜好?”
陈主簿狐疑道:“我以为你们四使会同他亲近些。”
“亲近?”玄英面无表情的道,“不知道是谁给你这种错觉,总之不可能是我,否则我也不会追随道祖。”
自始至终玄英没有看东华一眼,他素日冷漠,对谁都是一视同仁。
两个人便也在一旁坐下,沉寂了片刻,陈主簿似是觉得无聊,便问寻了话来消遣:“听说玄英仙使与凌烨天君不和?”
“没错,怎么?”
陈主簿点头道:“在下只是好奇,你与他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就互相看不上?还不惜得罪你的君上,当场拆穿他?”
“陈兄这么盘问未免有些过分。”玄英淡淡道,“莫非你认为我是在做戏?倘若玄天要找细作,凌烨不是更稳妥,我修为不算高,跑过来不是送死么?”
陈主簿一见对方面色不善,便立刻赔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随口一问,不要介意。”
玄英冷哼一声,顿了顿,方才开口道:“你若想知道,我说了也无妨。凌烨那厮怪癖,平生最厌恶虫子。当年他还借住紫府洲时,某日我捉了些罕见的玉蝶,随手给他一只,没想到这厮连蝴蝶都厌恶,故此得罪了他。”
陈主簿道:“他本就是个怪胎,喜好无常也没什么。仙长,你别这么看我,这怪胎还不是你和玄天生出来的。”
说罢,陈主簿又放肆的笑起来,东华收回目光,改为盯着旁边那片冰雪,不知在想什么。
玄英却好似没看见这些细节一般,扭头对陈主簿道:“我猜你当年不幸身故的友人,是个仙姑。”
陈主簿笑声骤停,看向玄英:“不错,但你怎么知道?”
“我再猜,你与她互有私情。”玄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极其犀利的顺着原话说下去,“你自己被天界条条框框拘束,而身居高位的君上却能和玄天在一起,所以你的恨意更甚。”
东华尽数听在耳中,不知道玄英此时说这些目的何在。
陈主簿死死盯着玄英,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
玄英收起步步紧逼的姿态,依旧面无表情的道:“猜的,看来是猜对了。我最爱胡思乱想,见你对那位友人做到这份上,便又犯了毛病。”
玄英松了口风,这一笔旧账本应翻过去了,可陈主簿却低低的笑起来:“你说的没错,他和玄天都能厮混,为什么别人就得藏着掖着。”
玄英看了东华一眼,后者依然垂目坐着,看来面上风平浪静。
收回目光,玄英继续与陈主簿道:“这点你倒冤枉他了,你别忘了天河之畔逼着君上公开此事时,天界的人是怎么对他的。”
陈主簿恨声道:“他不过是下了天界,到魔境没了约束,反倒更便利。寻常小仙一旦出了事,不是上诛仙台,就是剔除仙骨永不回还,能比么?”
玄英意味深长的盯着他:“没想到陈兄自视甚高,方方面面都要和上仙比。”
陈主簿有些恼怒:“你做什么帮他说话?”
玄英别过头去,脸上一片坦荡:“我向来帮理不帮亲,往日不会奉承他,今日也不会歪曲他。你拿公理压人,此时却反倒不讲理,说不通吧?”
陈主簿被他一通抢白,自知无法反驳,但还是嘴硬道:“那我不和他比,就来说说那个赤璃,他和这青鸾混在一块,难道就没有非分之念?”
听到自己最愧对的赤璃被他如此不尊重的提起,东华缓缓睁开眼,双手蓦然攥紧。
玄英目光微凝:“你什么意思?”
陈主簿正在兴致上,丝毫没有察觉玄英的异样,自顾自的道:“小小年纪就会勾三搭四,有其主必有其仆。想必仙长自己就影子不正,才会极力撮合这两只鸟。”
这时,墙角的小青鸾忽然翻了个身,将头埋在背部的羽毛中,整个身子微微抖动。
“怎么,知道羞耻了?”陈主簿恶狠狠的骂了一声:“孽畜,留你一条命你却不知感恩,成日里摆出一副倒霉模样给谁看?”
玄英早就变了脸色,待要说些什么。却听东华忽然开了口,冷声道:“是你自己双眼污浊,才会看谁都肮脏。”
“我双眼污浊?”陈主簿满脸愕然,因方才被玄英揭破过往,他心绪有些混乱。乍听见这句斥责,还略带茫然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而东华端坐在一片冰雪里,缚神锁幽微的光亮浮在他身侧,辉映在他眸中,此时无声看过来,平添庄肃。
“你以为你还是九重天的帝君?如今还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指责我?”不知是被东华说中,还是觉得东华这话没道理,陈主簿涨红了脸,疾言厉色道:“你不要以为道祖不发话,我就不敢动你!”
玄英在一旁问:“你待怎样?”
陈主簿死死盯着东华道:“我——”这句声调颇高,却骤然停顿,明显是底气不足。
东华依旧不言语,可那张平静的脸上却依稀出现了嘲讽的意思。
表情虽不明显,却足以刺激陈主簿,他猛然站起,恼羞成怒的盯着东华看一会,忽然狰狞的笑起来,眼中的熊熊烈火丝毫不减:“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玄英观察着他的神色,再问:“你想到了什么处置的好法子?”
陈主簿急急忙忙在血痂遍布的前襟里摸索,不多时,他便得意的取出一样东西,放在半空里晃了晃。“前日从北极离去时,仙友馈赠的灵药里,还剩下这瓶药酒。玄英仙使,你说若我拿去孝敬仙长,他会不会很高兴?”
那玉瓶虽只有巴掌大小,却也足够东华消受。东华淡淡道:“这个道祖的身份,你们就如此笃信不疑?”这声质问虽未指名道姓,但他一双清眸,直看向玄英。
陈主簿嚷道:“别听他胡说,道祖……谁还有那么大能耐冒充道祖?到了这个地步,你我最好不要乱想。”
“君上。”玄英面色平和,并不避讳东华的目光,“属下笃信自己的选择。”
东华定定的看着他,眉心皱了皱。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非但让东华不满,陈主簿也不满起来,他眼珠转了转,将瓶子递到玄英面前:“你来。”
玄英打眼一瞧:“嗯?”
陈主簿挑明了道:“玄英仙使,不若你去请你家君上饮了此酒。”
“我去请,他就肯喝了?”
“他若不肯喝,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以灌。”
玄英冷冷道:“姓陈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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