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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破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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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辰缓缓道:“你只管依你原先所想行事,只是,不必那般大费周章跑到南面,可先在这镇上盘桓一段时日。还有,既然你想征集封地青壮入伍,可有想过如何安置妇孺?否则,元军要追击你们不易可要抓住这些妇孺泄愤警告其他百姓却是容易得紧……留下这等后续之事,你们又与那元国国君有何异?”
最后那句话,却是对安王世子所言。
那世子平日腼腆,可萧辰这番话,他在一怔之后,竟是起身向萧辰一躬到底:“多谢先生提点!”
以世子之尊这番大礼,萧辰竟也坦然受之,神情间却淡然依旧,仿佛浑未放在心上,而张家诸人竟然也奇异地觉得理所应当。
然后,安王世子却又说出一番话来:“起事之期本定在今日昭告镇上百姓,我既承父王遗志,那定然要驱封地上一切邪魔,还天下百姓安宁太平!宋侍卫曾言,先生乃不世出的高人,不知有何策可教我?”
萧辰转头过来,看着眼前这本来怯懦却偏偏在此时目光执拗的少年。对上萧辰那不怒而威的目光,少年心中已经在打退堂鼓却因为心中那股执念而逼着自己直直回视,绝不退缩。
宋明钧忍不住上前侧身护住世子,朝萧辰欠身道:“如世子所言,世子年幼,一番拳拳心意皆为天下苍生,还请足下怜惜。”
萧辰微微一笑,这少年确是为天下苍生,只是你为的什么……那倒不一定了。
他突然开口朝宋明钧道:“今番起事,你不后悔?”
宋明钧一怔:“匡扶正义,扫荡邪魔……这有何可悔?”
萧辰却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他身侧的少年笑而不语,凡人哪凡人,只看眼前不顾今后,若是他年回首,自己眼前这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不知还会不会说“有何可悔”。
随即,萧辰起身道:“若依我之言,其他一切依旧,只是先不忙转移,”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二人,萧辰抬手道:“若有铁甲卫兵前来追击,自然会有法子解决,你且安置好镇上百姓,该操练的操练起来,做好来日征战的准备吧。”
世子与宋明钧对视一眼,这高人来历不明,却身手骇人还偏偏对他们的心思了若指掌……
萧辰也不管他们纠结与否,只抬步朝屋里而去。
最后,宋明钧一咬牙,还是下令一众行旅原地休整,在他看来,这无异于与这萧姓高人做下的一场豪赌,若他宋明钧赌赢了,自然可以赢来那应对铁甲卫之法,自此之后真正有了对抗元军的本事,还能在自己身后隐隐赢来一位深不可测的高手;如若不然……只怕不只于他,于世子而言也是灭顶之灾。
思量再三,宋明钧分出一小队人马对世子道:“属下驻扎在此,世子可先行前往南方,彼处有我同袍故旧,定能妥善安置……”
世子这次却十分固执:“既然是要以父王名义起事,我身为人子义不容辞,岂能避退?”
宋明钧苦笑,这世子自幼便是如此,平素性情柔软和顺惹人爱怜,偏偏有时却执拗无比,安王在世都拿他无法,更不要说自己……
他边劝边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世子乃是安王府上下所系,怎可因自己一时喜好而这般任性?”
世子却偏偏睁大了眼睛道:“然后让你一人去面对危局?”他摇头:“父王从未教我将一切推给下属臣僚,自己却跑掉的。”
宋明钧还待再说,世子却道:“不必再说,我意已决。既然要相信那位萧先生,那便安安静静等待结果吧,那位先生气势风度不似凡人,想来不会骗我们的。”
宋明钧不知说什么是好,单看外貌,这世上又有几个恶人?那国师还不是一副道骨仙姿?
可小世子咬定了主意便不再更改,甚至为防趁机被送走,连床铺都搬到了宋明钧军账之中,简直叫宋明钧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叹了数口气,只得作罢,可看着那两张并排而放的床榻,心中不知为何却升起一种隐隐的、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欢欣来。
既然世子已然留下,那之前商议的在镇上要落实的事情便要依原计划行事,那起事之说不是玩笑,当日张家老翁便召集周遭邻里。
宋明钧一身戎装站在高台上,经过一夜发酵,如今镇上老少皆知,这位大将军乃是安王府出身,昨夜救了他们全镇老少爷们,是他们的大恩人,因此,他上台之时,镇民尽皆欢欣鼓舞。
宋明钧也不负重望,话说得响亮又漂亮:“诸位父老,昨日那些残暴兵士已经被我们安王府收拾干净,大家可以放下心来!”
台下登时掌声雷动,无数欢呼响起。
宋明钧双手按了按,待众人安静下来接着道:“可各位乡亲可知道,那些人都是谁派来的吗?”
好半天,才有人小声地道:“是皇帝!”
宋明钧大声地说:“没错,正是今上!现在的陛下被身边一个妖邪鼓惑,还封他作了国师,对他言听计从,那些铁甲军还有服苦役都是这妖邪所为!甚至,像安王殿下这样爱民如子的王爷都被这妖邪陷害至死!王爷那可是陛下自幼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啊!如果这妖邪一日不除……我们要是离开了,那铁甲军再来,各位父老乡亲可怎么办?”
镇上百姓听说这支军队要走,登时有些不安地切切私语起来,有人立即焦灼地道:“宋将军,你们不能留下来吗?”
宋明钧沉痛地摇头:“那妖道害了安王殿下,定然不会放过世子殿下,若是我们停留在此,只会连累各位父老乡亲,世子仁厚,已然说过他绝不会同意这般行事。”
人群立时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吵嚷起来。
宋明钧见钩子已然扔得差不多了,心中满意地点头,然后大声道:“诸位乡亲,安王虽逝,世子尚在,世子已然说过,定然要继承殿下遗志,立誓要驱逐妖邪,各位家中皆有好儿郎,与其在家中坐等那昏君捉拿去服苦役,何不随世子揭竿而起,驱逐妖邪,成就一番功业,荫庇后世子孙!”
宋明钧说话煽动性极强,这服役之事的真相天下皆知,而随世子起事,虽说也是刀头上舔血的买卖,可一旦事成……荫庇子孙,成就功业,在人都难活下去的世道,实在是有着莫大的诱惑。
哪怕是家中有那等妇人不愿夫君从军冒险的,也不得不想到,要是不随世子大军前去抗敌,只怕也难免服苦役一去不回的悲剧,与其这般,家中男子皆道,还不如死在战场还能留有几分血性颜面。
如此这般,两日之间,镇上青壮几乎人人入伍,甚至还从周遭村镇拉来不少亲朋故旧,安王世子的行伍中,登时军容威武起来。
将这一切处理得顺风顺水的宋明钧心中却是惴惴不安,世子还在这镇上,这里距国都行军也不过三日行程,他们这训练不过数日的军队本质上还只是农夫之流,真正训练有素应对得当、他从南方带来的安王嫡系为了管理新军已然打散到军中。一旦事情有变,只怕当真是再无翻身之日,安王一系可真要全军覆没了。
宋明钧忧心忡忡,几次三番想去询问萧辰一番安排所为何来、又有何依仗,几次冲到镇口,又强自退了回来,既然已然压上全部筹码,自然要等到尘埃落定再看,此时就算追问……也只是徒增笑料。
而镇上所有人包括这对主臣二人,没有人知道,所谓的萧大高人一番高深莫测、险而又险的安排只因为那个最近神神秘秘没再露面的萧小娘子想多采集些样本。
在萧辰看来,费那事去抓那残次的血奴和那些控制血奴的凡人,麻不麻烦啊!
反正这什么安王世子定是元国要抓捕的重要人犯,就算没人回去通风报信,几日未见铁甲军返还,再是傻子也会知道出了意外,肯定会再派人前来,主动出击当然不如守株待兔来得容易,你绝对不会错过兔子。
因此,他老人家只老神在在地等着样本自己送上门来。
而杜子腾的研究也有了另一个重大突破:凡人可以激发这符箓的法子很简单,因为消耗的是凡人的精气。
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任何符箓的激发或是灵力、或是精气,总需要达到一个临界值才能触发,凡人无论是灵力精气自然与修士天差地别,当然不能顺利使用修真界的物品。
而这血色虎符可被凡人所用的原理就是滔滔不绝自佩戴的凡人身上抽取精气,等若随时都满足了临界值的条件,自然随时可以让凡人激发使用。
只是恐怕那些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凡界将领没有想到吧,他们越是为恶,就越要频繁调动铁甲卫,精气消耗得越剧烈,寿元就会越短。
天道报应,向来不爽。
萧辰听杜子腾解释完之后,他放下这血色虎符时,心中只想,这条消息若是用得好,在某些时机叫这元国助之为恶之人全部知道,他们这般卖命成为帮凶却只是让自己死得更快……只怕元国当前这朝廷的崩解也只在眨眼间吧。
杜子腾也是不期然想到,恶犬反咬起来,尤其是濒死的恶犬,那也是相当厉害的。
只是对于这消息放出去的时机,萧辰不打算多费心思,打算都扔给那宋明钧,哪怕就算不是最好的时机也无所谓,凡间俗事……还是应当以凡俗之人来了断为好。
毕竟天道运转,除了报应,还有更为莫测的因果之说。
萧辰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复制的符箓效果如何?”
杜子腾只皱眉:“约摸能有三四成效果?也没试过,暂时还不知道如何。”
萧辰点头:“下一队铁甲卫还有一个时辰路程,你不妨前去试上一试。”
于是,这天,当宋明钧收到斥候消息说有人马前来小镇之时,不由大为紧张,立即召集军士,却见这在镇上久未露面的高人夫妇竟是双双率先去了镇口。
宋明钧本来想到高人就算是身手厉害,可终究不是万人敌,准备率众前去支援,谁知一道熟悉冷淡的声音已是率先在他耳边道:“且留在原地,不慌过来。”
这声音仿佛近在耳畔,可萧辰身影分明在数十丈之外,宋明钧转头四望,甚至周遭也没有一个人听见那声音,他心中惊愕得厉害,越发觉得这萧氏夫妇必是绝世高人,更加不敢怠慢,按住了准备前去迎敌的众将。
然后,安王府众人+镇上一众军士就见到了令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
那原本在号令下笔直如一条直线般行进的铁甲卫,那令无数对阵者闻风丧胆、全无感情的铁甲卫,甚至还没有与那萧氏夫妇相触,就仿佛遭遇了什么极大的困惑似的,开始混乱起来。
宋明钧远远看去,只见那本来好端端走着的铁甲卫,有的依旧在前进,有的却似喝醉酒一般左腿前进右腿后退,最后劈了个叉,还有左腿绊倒右腿的……如若不是那一身闪亮铁甲还有那几个惊慌失措的元军将领,宋明钧简直怀疑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挖来的草台班子,出尽洋相只是为戏耍他们呢。
始作俑者却是大剌剌地把金丹修士当个捡垃圾的使唤:“那个那个,不是!是它左边那个,对对对,赶紧地给我拎过来!”
萧辰无语地身形一闪,果然拎着杜子腾指定要的那个铁甲卫回到他身旁。
杜子腾还一脸嫌弃:“放倒放倒,赶紧的!”
萧辰无奈,一掌劈下去,这铁甲卫果然乖乖地软倒在地,萧辰这一掌竟是隔着铁甲而劈晕了这残次血奴。
杜子腾浑然不觉这力道有多么骇人,只迫不及待地掀开那铁甲卫颈后护甲,又用符笔折腾半晌,手中那被改造过的血色虎符上光芒一闪,那铁甲卫茫然起身,竟然直直地朝那大队人马而去,最后居然向其他铁甲卫动起手来。
那被攻击的铁甲卫看起来却像傻子一样,前进的继续前进,摔跤的继续摔跤,浑然不觉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或者被拧断脖子应该把这个反叛的同类迅速扼杀。
那几个元军将领发觉之时顿时大惊失色,铁甲卫竟然会自相残杀,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而杜小爷只叉腰大笑:“我果然英俊聪慧!这个地方加一笔原来有这个效果!……啧,这些傻叉果然是半调子……哈哈哈哈……”
可这混乱毕竟是小范围内的,并没有影响全部铁甲卫,还是有一部分铁甲卫并未受到影响,直直地冲了过来。
萧辰只摇头朝宋明钧传讯:“好了,出击吧,切勿放走那几个元军。”
眼前这混乱场景已是容易收拾许多,正好让这宋明钧练练兵。
杜子腾却是一脸得意地对萧辰道:“怎么样?你这一命之恩我还上了吧?”
萧辰却只对杜子腾挑眉一笑:“总不能每场都要修士在场来亲自激发这符箓吧,可有什么不伤凡人之体又能令他们扰乱铁甲卫之法?”
这可是个新挑战。
凡人使用修真界的东西并非不可能,可要在不危害身体的前提下……这完全是个宏大的新命题啊。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杜小爷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又栽倒了坑里,妈蛋,还个救命的人情怎么这么不容易啊!
第89章 全能的萧娘娘
被坑得连本也找不回来的杜小爷只好吭哧吭哧又去闭门想主意去了,而这一次,纵然自称天纵奇才,杜小爷也觉得并不容易。
与此同时,元国皇宫。
被御封为“上清通微玄法元妙真仙”,呃,皇帝爱称为上仙,官员们简称为国师,百姓们直呼为妖道的这位正在应对当今元国君王。
那元国皇帝此时骨瘦如柴,龙袍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看起来仿佛是偷来的衣物一般,这件却已是尚衣局此月急急赶制出来的——皇帝实在消瘦得太快太厉害——可枯瘦如此,他却莫名地双眼中精光湛然,没有一丝肌肉的脸颊上竟然红晕涌动:“上仙,孤自从服用那‘玄清液’之后精神亦日益健旺,原来那等肺腑顽疾亦是松快许多,上仙真乃神人也!”
那仙风道骨高冠玄衣的国师不似一般官员那样在帝王夸奖下流露出欢喜口头又要保持谦逊,他只是微微一笑,仿佛皇帝说的效用早在他意料之中:“陛下只要继续服用玄清液,再佐以小仙教授的导气之法,终有一日,陛下也定能小仙这般得窥大道门径。”
国师这最后一句话仿佛火星溅到油面上,元国皇帝那枯瘦的身躯蓦然立起,直骇得周遭太监宫女惊出一身冷汗,也不知那样的身躯怎么还能爆发出这样的速度,皇帝却全然不顾,只大声激动道:“依上仙所言,孤要多久才能得道成仙?!”
那颤抖的语音中尽是掩不住的激动与迫切。
国师只皱眉不语。
元国国君那颤抖的语音蓦然变得尖锐起来:“你说!是不是你没有将修炼之法告知于孤!孤乃真命天子,紫薇庇佑,本就是天界星宿下凡!岂能修炼如此之久而未成仙?!”
国师只冷然道:“陛下!修道一事可无捷径,纵是星宿下凡,若无深厚积累也断不可能得窥堂奥!”
那皇帝仿佛不肯接受这个现实,猛然一踢御案:“当日你说安王命格与孤修行有碍,孤已经命人将他斩了,为何现在孤还是不能成仙!”
周遭太监宫女已经骇得跪伏在地簌簌发抖,陛下自从肺腑间顽疾愈烈药石无医、得下臣引荐这位国师开始修行以来,脾气已然越来越暴烈,这寝宫中侍候的人悉数是此月才来的——旧的那拨只怕连尸骨都开始发烂了。
那国师却半点也没将这天子之怒放在眼中,只慢条斯理地道:“陛下,安王一系首恶虽然伏诛,余孽却未清除啊。那玄清液提炼不易,我元国上下人人皆知陛下的修行大计,哪个百姓不是欢欣鼓舞,甘愿献身,只有那安王封地上——一个个竟是冥顽不灵,甚至那逆王还敢在朝堂上对陛下口出不逊妄想阻止陛下修行,这等逆王难道不是早就该斩?小仙还觉得陛下顾念情谊,处置太迟了呢。”
“首恶既已伏诛,除恶自要务尽,否则那安王封地上定会从此不太平。可日前,前去羁押安王一系余孽的铁甲卫却全无音讯,小仙又派去另一部铁甲卫却依旧如此,小仙实在是担心哪。”
那元国皇帝薄瘦胸膛剧烈起伏,显是情绪十分激动。
国师却是缓缓续道:“小仙担心陛下的修行之事若因这些小小余孽而受阻扰……那玄清液一旦供奉减少,陛下成仙的时日可又要被耽搁了。”
元国皇帝再次抬腿一揣翻倒的案桌,满脸狰狞得仿佛眼珠都要自脸上掉落下来,他大声嘶吼道:“那就给孤统统杀掉!一部铁甲不够,就派两部,两部不够就派三部!”
国师仿佛早已料到这番结果,悠然地躬身道:“谨遵圣意,小仙这就加派铁甲卫,只是这铁甲卫补充一事还请陛下费神了……”
元国皇帝不耐烦地手一挥:“再令各府提督进上来就是!”
国师含笑应是,随即又道:“其实陛下大可不必心急,以小仙修行经历来看,似陛下这般在数年间能感受修行之益,觉得身体健旺——这便是修炼精进之兆——真真是凤毛麟角,要知道‘体有感’可算得上是初窥修行堂奥了,只要继续这般修行下去,要不了多少时日,以陛下这般绝顶的资质定会胜过小仙,得入仙道。陛下大可不必急于求成。”
那元国皇帝闻言冷静下来,却颓然又极其失望地“唉”了一声,长长叹气:“是孤心急了。”
周遭服侍之人此时对这神秘莫测的国师又更添了敬畏,帝王之怒竟也能这般轻描淡写地安抚下来。
只听那国师道:“既如此,还请陛下令各府提督、铁甲卫军大将军各自行事吧,此事关系玄清液,自然越快越好。”
元国皇帝一挥手,身旁自有弄臣按他的意思写好旨意。
不过片刻间,这国师三言两语间就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只不知又有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安王世子他们所在的小镇又会迎来何种打击了。
而这国师看着手上墨迹未干的圣旨,双目中腥红光芒一闪而过,他冷哼一声瞥了一眼身后大殿,迟早有一日,他要做的事定不须像现在这般费力。
然而,令这位堂堂国师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自认为“费力”才操控着皇帝办到的两件事竟然都不太顺利。
首先那要求各府征召铁甲卫一事,这征召一事向来进行在明面上,美其名曰服劳役,其实就是用那些青壮来炼制血奴,只有那等残次的血奴才会充入铁甲卫,因此,征召数目与最后铁甲卫数目的比例已是可想而知。
至于,国师与皇帝说的自然是另一番说辞,青壮是用来提炼玄清液,最后的副产品才是铁甲卫,也正因为如此,国师提补充铁甲卫皇帝才没反对,在他看来,凡是有利于他修行的都应该大力推行。
可若是十年前,这道召令还是很好推行的,各地需要思量的就是如何巧立名目让那些青壮罢了,可如今,除了安王封地上,各地皆是十室九空田地荒芜,连活下来的妇孺都少,更何况青壮?因此,看到勉强征召、只达到要求一小半的那些老弱残兵之后,国师心中是很不高兴的。
他不只是因为征召效果不好,更因为另一方面,他派去抓捕安王世子的铁甲卫居然又是一去不回!
要知道,炼制出来的血奴成品他是要全部上交血戮门的,而铁甲卫虽然名义上是交由元国管理,但事实上,他拥有极大地左右调动之权,与他私军无异。
可现在呢,他的私军补充不上,消耗还大,这叫元国国师如何不震怒!
好哇,本来他只是想清扫干净安王余孽好接收安王封地,如今看来,这安王世子居然还是个扎手的点子呢,他倒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到几时!
因此,宋明钧等人直观的感受就是元军派来的铁甲卫一次比一次多,也一次比一次间隔更短暂。
而宋明钧对于萧辰令他们暂时不要离开的安排也越来越心服口服,一场场全歼元国最可怕的铁甲卫的战役下来,他手下这些原来奔波在田间地头的汉子们总算初初有了点兵士模样,信心也在一场又一场胜利中慢慢竖立,甚至十里八乡,安王治下的百姓都听说了“花绣军”的军威,听说了“花绣军”对阵铁甲卫战无不胜的威名都纷纷前来投军,宋明钧手下此时也是旌旗鼎盛,绝不容任何人小觑了。
说到“花绣军”的名字,呃,不得不提宋明钧越来越心服口服的另一个人——高人就是高人,连老婆也这么不同凡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现在小镇上连三岁稚童都知道,萧家娘子来历不凡,梦里得老天爷亲自教下仙法,她教大家的法子轻易就能克制铁甲怪物哩。
“怎么样?这下咱们两清了吧!也不看看小爷是谁,凡人又怎么了,小爷出手,凡人也能将那残次血奴收拾得妥妥的!”
萧辰低头饮了口茶淡定地点头道:“不错,不枉我让你去学了一场女红针黹。”
虽然这凡间粗茶不能与云横峰的相比,但这些逗留的时日下来,萧辰已然能接受、适应、甚至是享受凡间这样悠然的岁月了。
杜子腾登时炸毛:“什么女红针黹!那明明是符箓!”
萧辰依旧不温不火:“你不是让他们全部绣在兵士所穿的衣服上么?这不是女红针黹是什么?”
杜子腾却一脸义正辞严:“小爷只是把符箓中的精神凝聚这步借由制衣人的精神来完成而已,那绣的本来就是符箓,不是什么针黹!你可不要小瞧,这乃是颠覆整个修真界的创意!缝绣之人本来就要全神贯注吧,这精气神凝聚在针线之间,乃是最好的聚神之法,不待消耗更多的精神,眼睛就累了,绝不会过多损耗心神,针线布局间还能将阵法嵌套入花样子之中,完全能够干扰到那些残次血奴的符箓命令,让它们发生混乱。最妙的是,缝绣而成的衣物本来就是要穿在身上的,兵士杀戮之气便可激发符箓,也绝不会增加这些凡人士兵额外的负担,也不会出现掉落之后失去效果的情况,这么绝妙天成的符箓,你居然敢说是女红?!”
萧辰却悠然道:“哦?那你去打听一下,外面的凡人都管着这军队叫什么?听到了么?花、绣、军。”
杜子腾登时像个漏气的皮球一般焉了,这些愚蠢的凡人!!!
而萧辰还算有点良心,没告诉杜子腾另一个更打击他的消息,在他本人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已经成为小镇和军中全体人员的新一代女神,已经开始有兵士偷偷画杜女神的小画像、刻杜女神的小人偶挂在脖子上,据说保平安很灵哒,别人我不告诉TA。
至于小镇上,诸位认认真真绣着夫君/儿子衣物的妇女们心目中,“萧家小娘子”已然成功超越乞巧节上织女娘娘的地位,但凡是家中有女待字闺中的人家,说自家女儿没描过萧家小娘子的花样子,那都不好说人家!
甚至今年乞巧节,各位婆婆/大娘/大婶/大妈已经不约而同地思量好了,死皮赖脸也要上张家去讨萧家小娘子亲画的一张花样子来,你问用来做什么?!当然是摆在神龛上供起来啊!听说萧家小娘子娘家虽然姓杜,但夫家却是姓萧,这妇人嘛,出嫁从夫,就叫萧娘娘吧!
这萧娘娘亲自画的,那必然可以让自家为儿郎们制出的花绣军袍更有法力,#萧娘娘可保平安哪#!还有呀,要是自家闺女绣出的军袍更法力,那上门的媒人定会踏破门坎儿,#萧娘娘可保姻缘呀#!
至于你说财运呀,送子呀,桃花呀~~~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功能离萧(杜)娘(子)娘(腾)也不远了……远目……
萧辰看着垂头丧气、完全不能接受一个划时代的创举就这么被凡间一项妇女运动所冠名的事实的杜子腾,心中暗暗好笑,事实上,杜子腾所做所为,他再清楚不过,全镇上,也再不能找出一个比他更惊叹之人。
因为他清晰地看到,修真界历史上第一次,有人以一己的智慧,在仙凡这道自古以来被认为如天堑般的鸿沟之间,修了一座桥。
杜子腾没说错,这所谓的“花绣军袍”本质上就是符箓,一个彻彻底底由凡人裁剪绣制、由凡人激发使用的符箓。
虽然这符拙了一点,简陋了一点,耗费的精力也多了一些,一个绣娘也许数月的精神才能成衣一件,一个兵士爆发一生的勇气才能在战场上激发出一点点微薄的效用,但当第一次萧辰看到那绣纹乱七八糟的衣服真的将叫那残次血奴动作迟滞了一些时,他是真的震撼。
凡人也能画符啊……萧辰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身旁这兀自有些不高兴的小家伙,如果给他更多的机会,给他更多的时间,他是不是会带来更多的震撼?带来更多修真界以为的不可能?
在杜子腾嘀嘀咕咕安慰自己说算了好歹是达到了目的,小爷修士不计凡人过,一个名字算什么时,萧辰微微一笑再诚挚不过地说道:“当日让你去学一学女红针黹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杜子腾再次一口老血憋在胸口。
第90章 你真的知道你很有钱吗?
尽管萧辰的话令人恼怒异常,可杜子腾确实反驳不能。
如果不是那日被张家婆媳那飞针走线的威胁和眼花缭乱的花样子折磨得印象太过深刻,这苦苦思索解决那残次血奴的办法时,他一个男子,怎么能想得到将扰乱血奴的符箓缝绣在衣物之上?
而这一场场令百姓欢欣鼓舞、争先恐后参军的大胜背后,花绣军的主帅心中却是十分不安,不同于凡俗百姓认为能打败这些铁甲卫就能赢回他们幸福美满的生活,出身安王府的宋明钧十分明白,那个能鼓惑帝王斩杀亲兄弟的妖道是如何毒辣,这连番大败之后,宋明钧几乎能嗅到那所谓国师的怒火,只怕要不了多久,他们会迎来更可怕的敌人。
那妖道入元国国都之时,宋明钧尚在安王府,亲眼看到这妖道那些或是令人惊羡赞叹、或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法术,以武人的直觉,他知道那妖道也许并未说谎,那些东西或许真的不是凡俗尘世的东西。
后来他在南方军中,亲眼看见整个元国是如何一步步坠入万丈深渊,令百姓痛不欲生的,那铁甲卫的邪异他更是深有体会,可现在……宋明钧手指不自觉地掇弄着自己甲胄下的绣花衣袍,以一种绣花样子就能克制那邪异的……又怎么是普通人?
那高深莫测的萧公子,结合从张家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宋明钧原本以为也许是那等隐匿深山的绝世高手传下衣钵的后人,可现在,在见识了那位萧娘娘的本事和萧公子的能耐之后,宋明钧已然可以肯定,恐怕所谓的绝世高手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来历,难道这世上当真有仙人?
宋明钧觉得既兴奋又惘然,安王还在世之时,常常嘀咕陛下被妖道迷得失了心志,只知追求那不知所谓的修仙之法——可若是这世上当真有仙人呢?
宋明钧终究是务实之人,尤其是一个亲卫急急闯入主帐附在他耳边将一个消息禀报之后,宋明钧已然彻底自那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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