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修真]破道-第10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杜子腾却是大手一挥:“这有何难?单设一笔基金,对于十分优异、十分渴望修真的未来修士,向他们的家里发放修真补贴,一年也不过几十两纹银,根本都不算什么钱。”
简泽一听,确实如此。若有了这笔津贴,至少解除了部分人的后顾之忧,才更能好地执行杜子腾的命令,让更多地人加入修真的队伍。
“不只如此,此次普查结束之后,可以同他们凡间那些朝廷建立一个机制:比如每隔三五年再普查那么一次,这样就有源源不绝的修士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
想到那副场景,在每个乡村、每个城市,都有查询灵根的地方,每个灵根查询处都排着长长的队伍,男女老幼列队其中,期盼着得到一个改变家庭命运的机会,期盼着踏上仙途,从此不同于凡俗……
那副场景,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不已。长此以往,恐怕整个修真界中哪个门派都不会有这么恐怖的吸纳能力,无论是什么修真天才,还是普通的修士,破晓秘境都将彻底垄断整个修真界的人才。
简泽深吸一口气:“我定然全力以赴,做好此事,不负杜兄弟你这番所托。”
杜子腾哈哈一笑:“你做事我素来是放心的。”然后他随即皱眉:“恐怕那查验灵根的法器也要进行世俗化并且大规模批量生产才行啊。”
所谓世俗化,有的法器需要灵石、灵力、神识等来进行驱动,但这显然是不适用于凡间的,而世俗化,是通过凡人的简单操作,比如说手指摁下去之类的,便能激发法宝功能。
这其实是杜子腾最看重的功能之一,如果没有世俗化这件事,那么修真文明永远只能在一群落寞的修士之间流转最后渐渐死掉,只有世俗化让所有百姓都参与使用、只有源源不断地从凡间补充新血,才能保证整个团队的欣欣向荣。
这样的尝试欧治挑战过了几次,相信应该问题不大。
此事讨论得差不多,简泽迟疑了一会儿道:“那位定国公再三想求见于您……刚才,我这边下属来报,他又已经上门了……您看?”
杜子腾有些诧异:“可知他所为何事?”
简泽摇头:“我只看他焦灼不堪,不知到底是何事。”
宋明钧此人他们打过这么多年交道,既然他已经来了,那便见吧。
这位定国公又是一段时日没见,却是沧桑了许多,眼中挂满红血缘,胡茬儿都没怎么打理,那气息间急促仓皇又绝望狼狈,似是一只负伤到走投无路的野兽。
杜子腾不及开口询问,这位素来骄傲自负的定国公竟是扑通一声向杜子腾跪了下来:“杜真人……请您、请您救救阿濯吧!”
说着,这位已经位极人臣的堂堂男子,虎目中竟似有泪光涟涟。
杜子腾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阿濯,似是那位元国帝君的乳名。
第199章 表白
天光昏暗不明,似乎连这重重宫禁之中都生出一种死气浓郁沉重到化不开的感觉来。
突然之间,只听一声刷的声响,仿佛是天幕被人重重掀开一般,那厚重的帷幕被人扯开,天光倾泻入内,映出床榻上那一具枯槁不成人形的腐朽躯壳。
好像是被这光芒刺得难以沉眠,那具躯壳极其费力地动了动眼皮,即使已经竭尽全力,却也只是以一个缓慢到令人心焦的速度在眼皮间打开一条缝隙,又好像不能适应一般缓缓合上,若非眼睫间这点细微而吃力的动作,几乎叫人以为这龙床上的不过是具尸体。
杜子腾立在窗边,借着那天光,依稀可见宫墙之外辉煌的一切,蓬勃发展几乎可以听到资源在汩汩流动的工厂,工厂边缘那些栉比鳞次的繁华商铺,街道中喧嚣和乐的人群,然后他转过身来,看着龙床上那只有出气的躯壳,这个帝国的繁华似乎已经吸尽了这具躯体里的全部生气。
那些繁华街道上尽情享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幸福生活的百姓可明白,他们今日繁荣昌盛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这具腐朽身躯之上?
杜子腾到来之后没有多久,宋明钧也到了,这也算另类的殊途同归?
毕竟,杜子腾身为修士,来去自如,而如果元国的定国公未经宫禁勘验便突然出现,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而现在,看到那具已经辨认不出五官容颜、散发着衰亡气息的躯体,宋明钧却仿佛突破了什么桎梏一般,急步上前,临到床前,却又强迫自己放慢步伐,放轻步履,仿佛怕带起的风惊动床榻上的人。
杜子腾站在一旁,清楚地看见,这位定国公在龙榻前是如何强迫自己收敛一切焦虑绝望,只留下一份从容爱护在面容上。
“阿濯?可是日头太烈,不舒服?”
宋明钧只悄然移动身形替他遮挡住直射入内的日光,凝视对方的眼神专注柔软。
龙榻上的元帝嘴唇轻轻地翕动了一下,若非杜子腾身为修士目力超群,恐怕也难以发觉,可宋明钧却是柔声道:
“没事的,朝堂上一切都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今天是杜先生来看你啦,真的。”
元帝眼睛深深内陷,杜子腾根本无法从他这干瘪至极的面孔上读出任何内容,宋明钧却奇异般地完成了与他的对话一般:
“嘘,阿濯,我们不提遗旨,不提遗旨好不好?”
这话里竟是带上了不由自主的哀求。
不知为何,这样的宋明钧,与杜子腾印象里太过不符,也许于凡人而言,已过不惑之年,人生便已经过了泰半,可于修士而言,相交十数载不过眨眼间而言,不论是那个年轻时野心勃勃妄图掌控一切的将军,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力擎天的定国公,在印象中的鲜明都未褪去。
而他眼前这个被一场即将降临的死亡撕碎一切面具的男人,那样陌生,陌生到令杜子腾感到一种荒谬。
这真是那位宋明钧?
可此时的定国公仿佛已经当杜子腾不存在一般,只通过元帝那些轻微得不能再轻微的动作继续交流着:
“是,那个孩子很好……他的母族?没有关系的,阿濯,你不用操心,我会打理好一切的。”
“皇后?皇后在后宫好好的,你放心,我不会动一个妇人的,嘘,阿濯,只有我和你,我们不提别人好不好?你还记得安王府里那棵山里红么?就是你小时候缠着非要吃的那棵,在西南角挨着幽芳苑的,你也还记得呢,那会儿你是多大?七岁还是八岁来着?我们俩偷偷爬上去被殿下知道了,抄了整整一月的书……前些日子,我让他们把树挪到殿外啦,只要你病一好,我们就出去看看,那树上现在挂满了山里红,跟红灯笼一般,你必是喜欢的……”
龙榻上连说话都无法出声的元帝竟是情不自禁嘴角微微牵动,依稀仿佛是个笑容。
在与定国公的一切格格不入的絮絮叨叨中,被杜子腾惊醒的元帝渐渐平缓过来。
然后,定国公的情绪仿佛亦渐渐平定下来,这般的家常中,他娴熟地用布巾蘸着水给元帝润了润嘴唇,轻轻给他轻轻按摩身周,这般照料了半晌,直到元帝再次陷入沉眠之后,他仿佛才意识到杜子腾的存在。
而杜子腾竟然对他们二人间的日常没有太多不耐烦,反而是在一旁寻了椅子静静坐下来,候着。
大概是因为元帝在旁,先前那位彷徨绝望的男子仿佛已经离这位男子很远,他只是镇定异常地对杜子腾道:
“杜先生,念在我们相交一场,我元国上下与您还有大用吧?请您救救陛下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轻握着元帝手腕的指间都在微微发颤。
这一刻,杜子腾很难说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明明就算是普通凡人,他若是遇到了,也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但这位与平日表现大相径庭的定国公面前,他却是有些苛刻地露出一个笑容:“救?为何?”
定国公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也许于您这般的修士而言,陛下与我皆是凡人,何足道哉?可是,我想,其他的修士都不愿向凡间透露踪迹,您却背道而驰,这其中必有缘故,我元国至少对您还是有些用处的吧?”
“陛下一直以来,对您推行的各项举措莫不是殚精竭虑,全力推行,只要您能救陛下,便是我元国的大恩人……”
杜子腾却是打断了他的话道:“即使这位元帝不在,我也一样有法子让继任者心悦诚服!”
宋明钧沉默了,他知道,杜子腾所说不错,修真界的一切如今在元国传播开来,百姓皆慕,继任者必然也深知与修真界合作的利弊,但凡脑子正常的,定然也会抱紧杜子腾的大腿。
到得此刻,戎马一生翻云覆雨的定国公绝望地发现,在这般追求长生之道的修士面前,他纵然权倾一国,能够拿出来的筹码也少得可怜。
杜子腾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杜子腾定定看着宋明钧的双目:“给我一个你要救元帝的理由,只说最重要的那个。”好叫我知道,为何眼前的一切令我这般困惑迷茫,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有些不敢触碰。
宋明钧一怔,然后扯了扯嘴角,目光竟是不由自主回到了榻上那几乎随时可能呼吸中断的人身上,好像在这一刹那,时光已经倒流回了许久之前:
“这么多年来,萧先生曾经问我的一句话一直反复在我心里回响,”宋明钧陷入思绪之中,眼神中满是痛苦迷离:“起事当日,萧先生曾问我:‘今番起事你不后悔?’现在想来,萧先生当真不愧是真正的仙人,也许在他的明察秋毫中,今日一切当日早已注定……我后悔了……我早就后悔了……若是当日,不求什么江山,只带着阿濯远遁他国,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阿濯明明没有什么野心,不想要什么天下,是我一心一意想成就不世功勋,是我以平定天下为名逼着他去学那所谓君王手腕,是我以报父仇为名逼着他一步步亲手杀了自己的伯父,是我……是我以天下大义为名逼着他娶一个本就不爱的女人……我后悔了,我早就后悔了,这十几年来,日日夜夜,我没有一日不后悔,我看他端坐朝堂,殚精竭虑却没有一日真正展颜,我看他与皇后举案齐眉却始终相敬如宾,我看着他一步步逼着自己当了最英明的君王,却永远再找不回当年的阿濯……我真的后悔了。”
这被元国百姓尊为国公爷的男子却是在痛苦狂乱中沙哑着声音道:“这天下百姓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一日日看着阿濯为了他们耗干心血,疲倦欲倒,时时刻刻总有邪念在我心头啮噬:我恨不得举起刀兵将这天下烧杀抢掠,付诸一炬,可我……终究是不敢,我怕阿濯不开心……”
“这十数年间,我无时无刻不是这般天人交战几近发狂,我一时想我能这般在朝堂上时时见到他,便已觉心生欢喜再无他念,兢兢业业做着这狗屁的国公;一时我见他与那皇后亲昵并肩又恨不得将天下倾覆杀尽,带上他就此远离一切,只有我们二人再也没有其它……这其中的错乱纠缠日日夜夜啮噬我心,听闻你们修士中有走火入魔之说?呵,说起来,我恐怕早就走火入魔……”
然后,这位颠三倒四说了半晌的定国公满目血丝地抬头对杜子腾扯出一个笑容:“您问我要一个理由?阿濯是我宋明钧此生挚爱,为他我愿收兵勒马安心于此当个定国公爵,为他我也想将天下屠戮干净付诸一炬……这般的理由够不够?”
此生挚爱?
似乎是什么在内心翻腾汹涌,似乎是什么一直以来隐约未明的东西被这突如其来全无防备的话音狠狠击穿,似乎……
这一刻,杜子腾觉得自己的呼吸狠狠一窒,他忍不住闭上眼,似乎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涌上心间,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寂静许久的丹田都似乎被这措手不及汹涌而来的一切情绪冲击得七零八落,令他经脉中的灵力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冲撞起来。
好半晌,杜子腾才宁定了心神道:“此生挚爱?”
到得这刻,似乎已经再无隐瞒的定国公率直地道:“是,此生挚爱。若您肯救阿濯,我便已决定用尽余生,好好待他,将过往那些缺憾全部弥补,如若不能……”他仿佛已经真正想开了,脸上竟是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我定会安排好一切,与阿濯同一个墓穴。黄泉碧落,阿濯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在定国公看来,这位一直思绪神奇的修士面孔上的神情却是有些莫测起来。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句话:“我可以救他。”
这一刻,纵是山崩不色变的定国公亦忍不住狂喜:“多谢……”
然而,杜子腾却打断他的道谢:“我亦有言在先,救他你不后悔?”
这似曾相识的问话令宋明钧心中一怵:“杜先生,此言何意?”
这位修士只淡淡地道:“元帝体内生机断绝,生气难续,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引入生气重造生机,说来也并不麻烦,只需要引灵气入体稳固本元,重培机体便可。”
宋明钧只认真聆听,听起来似乎大有可为,他便忍不住喜动颜色,他甚至已经开始想到,老天爷,只要将阿濯还给他,他一定……他一定好好弥补,再不负此生剩余时光。
可是,这位修士的话却有后续:“这引气入体,非有灵根者不能为,否则必会爆体而亡,而若身有灵根……一旦引气入体,便是踏上道途,从此仙凡相隔?你,不后悔?”
宋明钧呆住了。
如果救回了阿濯,他自今往后便会如眼前这位修士一般高高在上?年轻容颜十数年不变?掌握着通天彻地之能?……从此与自己仙凡相隔?
如果说年轻时候的懵懂莽撞造成太多的误会隔阂还可以用时间与真心去弥补,那仙凡之隔这样恐怖的鸿沟显然并不能轻易跨越。
如果那般,他还要救阿濯吗?
定国公眼神中的狂喜光芒渐渐黯淡下来,最后竟是渐渐冷静下来,沉声道:“是的,请您救救阿濯吧……”
这位修士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来:“即使他醒过来之后,已经是修士?”
“是。”
“你,确定不会后悔?”
“……”
宋明钧却只能沉默以对,好半晌,他才低声道:“阿濯醒过来之后,我便会上折自请戍边,待他修行有成,数十载光阴过去……他自会将这一切遗忘……”
那声音到得后来,已是低不可闻。
“不……”这与其是说一个声音,不如说是一个勉强的口型伴着气声。那沉重缓慢到随时可能中断的模糊喘息中,这位不知何时醒来的君王深陷双目中竟是有浑浊水光。
这位一生中的大部分时候都是性子柔和的帝王,竟是在弥留之际,显露出生平罕见的坚毅果断来,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一字一句出声道:“钧哥,我、不、要。”
仿佛是被这久未有过的称呼震慑感动,又仿佛是为君王的坚决而心痛莫名,宋明钧俯下身牢牢拥住这具皮包骨的身躯,竟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地哽咽道:“阿濯,听话,听话,让我能再多看看你,多看看你。”
元帝却是忍不住牢牢回抱着这炽烈激荡的灵魂,同样泪湿沾襟,早在懵懂年少的时候,他就比这个人更早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是你逼我的,江山是我要打的,伯父是我逼宫所弑,不是你逼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是我,喜欢看你驰骋沙场英姿勃发,才那么自私地想要这如画江山,是我,想让你留在身边,才会以一个虚高的爵位将你羁绊……
在这般苦涩甜蜜的交颈呢喃中,这对至高君臣耗尽半生终于才跌跌撞撞走到了一起,而他们竟未发现,不知不觉中,这本已经油尽灯枯的元帝却是精神渐长,气息虽急促,却也渐渐有力……
而这一切背后的杜子腾却早已悄然离去,他从未告诉过现在这位既欢喜又悲伤的定国公,这位君王身上,早早就有他布下的一道乙木逢春符,承自妙思书院,由赫连真人亲手所绘,到了油尽灯枯之时,符箓便会自动激发,如枯木逢春一般重焕生机。
而杜子腾只是在这都城中寻了一处破败荒凉的庙宇,随意盘膝而坐,不远处是红尘万丈紫陌千条,一切纷扰似乎隔着一层膜,难以惊扰。可
那对终于突破大半生屏障哭泣欢笑的有情人却始终令他不能释怀,或许,用有情人来形容他们这一生的跌宕起伏,生死不弃都太过轻浮。
杜子腾看着不远处的喧嚷,呆呆出神。
有邻家的小儿女竹马绕膝,天真无邪间只为他一句甜言蜜语便心花怒放,有耄耋老人华发如盖,不需多言只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寒暖,亦有那挑着吃食的小贩夫妇,忙碌之余,却不忘盛上对方最爱的甜汤晾在一旁,只希望他能解解乏……
金奴子的话再次在耳畔回响:“漫漫道途,谜团那么多,我是没有办法给少主一个答案的,可是,少主,如果能有人能影响到您的心情,让您无法释怀,总是有原因的,对不对?”
原来……竟然是这样啊。
原来……这才是答案。
在被这么多东西冲击得七零八碎,在旁敲侧击试探询问这么久之后,杜子腾终于明白过来。
蓦然间一句话不期然间浮上心头,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靠。”
在这紫陌红尘之中,杜子腾被自己酸得都受不了,面上露出一个有些欠揍的惫懒笑容,可是,为何心中某一部分,有种情不自禁的愉悦,又有种情不自禁的苦涩。
原来,自己只是一直迟钝不自知而已。
搔了搔头发,杜小爷支着下巴有些苦恼: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到这个境地的呢?居然真的会看上那么一个混账。
明明与对方也不似那定国公与元帝一般,一往情深,纠葛经年。
一边自我唾弃着,可为何另一边,脑海里面盘旋的却是那些画面:
也许只是在自己那些狂妄无忌天马行空的行事间,能有人可以并肩探讨的默契自在……
也许只是在生死之间的考验面前,对方依旧能够禀心行事的那一分惺惺相惜……
也许只是数次交锋间,不必留情也可以势均力敌的痛快淋漓……
更也许,是在对方出关之后,那不顾一切的疏离之后的、隐约间流露出来的无法压抑却又竭力按捺的独占欲。
想了半天之后,杜小爷终于得到一个结论:都是那混账的错,如果是个妹子,以他杜小爷的英明神武,定然早就发觉了心意!一定不是小爷太迟钝!
杜子腾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起身拂了拂了衣衫,下一瞬间,人已是回到了秘境之中。
不知不觉,或者是后知后觉间,他有些急躁,有些迫切,一边自嘲自己似乎跟凡间那些毛头小伙没什么两样,可另一边,这种心神为一人所系的悸动却又有种陌生的甜蜜。
临时的掌门居所中,在杜子腾踏入前一秒,萧辰强令自己收束所有浮动心绪,只坐在案前翻着玉简淡淡道:“所为何来?”
若是换个人,只这四个冷淡如霜的字就能将一切甜蜜悸动凝结成冰。
然后,自觉已经一(终)切(于)明(开)了(窍)的杜小爷,突然觉得自己在混账面前有了一种我明白你不明白的优越感,然后他敏锐地发现,与萧辰处置事务一贯的果断绝决相比,好像在与自己的问题上,他表现的是这么……蠢,甚至会做出这种拒人千里来掩饰的蠢事。
但自己竟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竟会觉得:这个家伙幼稚的模样,居然也不讨厌……
杜子腾在内心吐槽自己到底是陷进了一个什么样的绝世巨坑中,非但没有自救,反而欢脱地越陷越深。
混乱的思绪中,杜子腾竟然罕见的有些沉默,在定定地看着萧辰一盏茶之后,萧辰着意带上几分刻意冷淡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道:“何事?”
看到对方那种比自己复杂纠结一万倍却偏偏还要硬撑着一副冷淡面具的作(zuo),杜子腾心中升起一种荒唐至极的想法来:他居然会觉得这个别扭的家伙也有点可爱……
然后下一秒,一句话便直接脱口而出:“喂,小爷看上你了!”
恩,我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杜小爷,就是这么的霸气。
第200章 心有所属,尘埃落定
正在冷淡地翻阅着手中玉简实际上却心不在此的某人,表面上看起来对于杜子腾酷炫狂霸拽屌炸天的告白无动于衷,其实,如果细看他手中玉间上的细细裂纹就知道……萧掌门其实是震惊到石、化、了、啊!
刚刚告白完的杜小爷迟了一秒钟才意识到:哎哟喂!小爷怎么就说出来了?!
然后,刚刚告白完嘛,反应过来之后,心情有点羞涩,还有点澎湃,但是,下一秒,他表白对象的表现就给他狠狠泼了一瓢冷水:妈蛋,小爷都这么给面子主动表白了,你TMD居然依旧面无表情?这个混账!
话已出口,杜小爷可不是轻易打发的人物,他忍无可忍一步上前拦在萧辰面前,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连对方面无表情却依旧英俊到窒息的眉目间的每一点细节都清晰地放大在眼前。
毫不犹豫的,杜子腾双手一提萧辰的前襟,居然是威武霸气地一把将萧辰从坐位上提了起来……别误会,不是杜小爷突然神功大涨,实在是萧掌门震惊之下,大失水准,没能反应过来。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小、爷、看、上、你、了!”
这史无前例的酷炫到双手拎着对象衣襟将对方提溜起来再次表白的事情,大概也只有杜小爷可以做得出来了。
如果忽略身高差,这么个表白姿势确实是屌炸天。
一旁始终默默当着背景的少女看到这场景,当即惊呼一声,竟然飞奔过来,使劲地想拉开杜子腾护住萧辰,也不管她那小身板能不能派上用场。
看到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的少女还有表白被打断脸上写着“你是哪棵葱要不是小爷不打好看女人一定抽你”的杜小爷,萧辰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少女和杜子腾拉拉扯扯的模样,特别是少女放在杜子手臂间的那双纤纤玉手,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萧辰定了定神,竟是没去管扯着自己衣襟的杜子腾,而是皱眉对少女道:“晓禾,退下。”
少女吃了一惊,随即怯怯地看了一眼萧辰,见他神情不悦,当即收了手,盈盈一礼,然后就飞快地退出了大厅。
耶?
居然这么快就走了?
注意力被转移的杜子腾不知不觉松开了萧辰的衣衫,转头好奇地目送少女身影离开,居然真的这么听话?
转过脸来,他却是看到隐隐一脸愠怒的萧辰。
杜小爷心中那点表白的情绪早在方才的鸡飞狗跳间折腾了个干净,在遭遇铁板一样的反应时,欢喜的情思退却,自尊心上涌,他忍不住有些生气起来:“我说,你要是不乐意一句话,小爷拿得起放得下,别娘们叽叽的,你放心,小爷素来心宽,绝不会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也绝不会影响门派发展,你成不成……”
杜子腾渐渐有些不耐的话语被萧辰猛然上前逼近一步给打断,萧辰几乎是贴着他的面孔垂首俯视过来,二人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近过,近到只能看清对方幽黑瞳孔中隐隐似有熔岩翻滚:
“你说你看上我了?恩?”这句萧辰被表白以来第一次的回应,声音低沉几乎如耳语,眼神炽烈牢牢攫住杜子腾的心神,竟令他情不自禁有些耳根发热,呆呆凝视。
随即,杜小爷反应过来,挑衅一般直视对方瞳孔挑着肆意又狂妄地道:“对,小爷看上你了,怎么着吧!”
萧辰瞳孔中似有万千烟火绚烂绽放最后又归于沉寂,显得那双眸子越发幽深冷寂,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般黑暗,然后,他俯视着那双光芒耀眼狂妄无比的眸子,低声道:“看上我?这样的……你也看得上吗?”
那低沉近乎呢喃的话语间,杜子腾蓦然感觉到一种寒意,修士冥冥之中的六感里,在疯狂警告什么迫于眉睫的极度危险!
然后,他就在萧辰眼眸中看到一点赤金光芒,这不是形容,是真真切切的光芒!根本不同于修真界那些奇特功法引出的特殊异象,萧辰眼中这点赤金光芒娇艳邪异,慑人心魂,竟是令杜子腾的灵觉中感到无比的危险与恐怖。
这点赤金光芒迅速从瞳孔中扩大,在那墨黑的瞳眸中飞速勾勒出奇异妖冶的赤金线条,这线条飞快占领了那瞳孔,竟是延伸到了眼白处,然后沿着萧辰的眼睑、面颊扩散到整个脸庞,甚至深入到鬓发之间。
轻微地一声“啪”响之后,萧辰发髻上那枚玉簪法宝竟是受不住这强大恐怖的力量释放,碎裂成粉末消散在空中——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金丹所用防御法宝,竟然碎裂前只发出了这样一声轻微声响便再无抵御之力……
而那一头倾泻下来的墨色长发间竟亦有丝丝缕缕的赤金妖异之光,这妖邪之至的华美线条赤光流转,竟是顺着萧辰裸露在外的脖颈肌肤蔓延至更深处,赫然是将全身都将覆盖的架式。
在杜子腾措手不及的一个呼吸间,眼前这张英俊优雅的面孔竟是在转眼间就换了副邪异至极的模样,而杜子腾整个人似乎都深陷于这妖异的包围之间。
然后,萧辰轻声道:“如何?还要说什么看上的话么……”
那话语间,竟恍如九幽冥寒一般,轻忽却冰寒刺骨。
这副模样,竟颇类妖魔,绝非人类。甚至在杜子腾看来,那些流转不息的赤金线条也与妖魔首级上那无法破译却威力奇大的符纹如出一辙,却更加繁复华美,显得更加精致妖异。
杜子腾呆呆的,一时竟未有反应。
萧辰嘴边勾起一抹早有预感却又多了几分自嘲的冰凉笑意,如果没有这番得而复失,这早有预料会发生的一幕也许还不至于叫他这般失态……
然后,他缓缓退却,重新坐回了位子之上,大厅之中,他这淡然一坐,竟将这宽阔厅堂坐得逼仄狭小,他明明没有如何运用力量,强大的气势却将厅堂密密笼罩,令人喘不过气来。整个大厅如大妖魔降世兵临天下一般,幽寒死寂。
好半晌,杜子腾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萧辰赤金双目投射过来,心中隐隐泛起一抹悲凉,难道竟然连他也要对自己“斩妖除魔”了吗?多么讽刺,上一刹那还一口一个心悦,现在却也要对自己刀兵相见了。
可杜子腾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靠,我是说你们怎么能同时碾压五个金丹呢,原来是走火入魔了啊!”
萧辰捏紧了的拳头突然就无力地松了下去。
然后,自觉已经明白了真相的杜子腾兀自巩固着自己的猜测:“就说嘛,那天在西荒边境,你碾压得也未免太过轻松了,嗳,你这次走火入魔的方向是啥?领悟了什么新技能?怎么能突然力压金丹的?别那么小器嘛,说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