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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与一为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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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说起来我小时侯曾经很喜欢红色,但现在我看见红上加红的东西就想吐,我想以后就算视力好了以后,也肯定不再接受红色的东西了,那魔魇一样的红色,我现在连想起番茄都感觉到不舒服。
  这天,龙腾去帮我办理出国要用的手续去了,我自己在家里,一直思考之前那个朦胧的想法,越想越觉得应该试一下,我打电话给华山医院里之前一起工作时认识的一个小医生,姓黄,人很好,刚从医学院毕业,很崇拜龙腾,我请他能不能帮忙送一袋血过来。他以为是龙腾要用,连声答应说没问题。他动作很快,没一会,门铃就响了。我开门,小黄背着一个正方型的恒温箱子站在门口,带点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因为刚才您没说要哪个血型的血,所以我自做主张,每样带了一袋过来。”
  我接过血袋后,说:“啊,实在不好意思啊,其实一袋就够了。”
  小黄说:“那要哪个血型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要哪个血型,只要是血就可以,可我怕他疑心忙说:“要不都留下吧,实在谢谢你了。”
  小黄说:“不客气的,有需要再给我电话吧,这血要放在恒温箱里哦,不然就失效了。”
  小黄走后,我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已经成为标志性人物的殷缘,他到好,直接把办公室搬了过来,我摇摇头,把门关上。我的眼中,血袋的颜色红的发黑,可怕的颜色。
  我拿着血袋犹豫了很久,眼光不敢落在上面,连手的接触都觉得很难受。有种随时就不受控制想把它扔出去的感觉。几次在心中努力操纵肢体活动的念头都失败了。不一会,我就满头大汗,看来心理的挣扎也是件很费体力的事情。怎么办?就这么放弃吗?可是如果找别人帮我的话,我更不能完全放松,说不定还会吓到人。还是自己吧,不停默念着殷素加油,你一定可以的,眼光落在酒柜上。酒壮怂人胆,为了撞胆,我特意的去酒柜里拿了半瓶酒喝。可惜,我酒量太好,半瓶葡萄酒加两大口白酒下去,还是胆怯的不得了,一想到一会血流入眼睛那粘稠湿涩的感觉,我就忍不住的打哆嗦。
  一横心,不管了,有什么可怕的,有什么,再说这血又不是姚烨的,人一旦钻了牛角尖,真是不达目的死不休,那时的我就认定了一定要克服对血的恐惧,可是没想到,自己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几乎是差点将我一生的幸福都毁了。
  拿着血袋走进洗手间,酒精使我走路晕忽忽的,但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把两袋血用剪子剪开,倒入一个盆中,看血流出,我脸皮上一层一层的起着鸡皮疙瘩,为了怕脏衣服,我把衣服都脱了,只拿了条旧浴巾裹住自己,端起盆后,举到半空中自己头顶的位置。默念一,二,三后,一闭气,哗啦一声,把盆倾斜,大量血从我头上倒下。失败了……我习惯性的闭眼了,白浪费了这些血,我睁开眼从镜子里朦朦胧胧的看见自己满身是血的模样,一阵剧烈的反胃,我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似乎把苦胆都一起吐出来了。直到胃里最后一滴水都被我吐干净后,我才爬起来,定了定神,双手颤抖着又剪开了剩下的两袋血,这次学乖了,我慢慢的把血从头上淋下,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然后粘腻的血如我所愿的模糊了我的双眼。一阵天旋地转,同样的感觉似乎又把我拉回到了一年前的家里。我耳边清晰的听见了我妈一直念的疯了,你们都疯了,我大声的吼出我要跟姚烨在一起,殷缘拉着童菲菲围绕着我不停的旋转,转的我好晕,我妈使劲的抽我的脸,我都感觉不到疼,好多人在我耳边大喊着说:“勾引自己的哥哥,不要脸,不要脸。”我双手捂耳,直觉的反驳说:“不是,不是,我不是勾引,我是爱。”然后无数声音回响道:“不要脸,殷素不要脸!……”我越使劲辩解,那回声就越强烈。我忍不住的尖叫,歇斯底里的哀求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真的没有……”
  轰隆似乎哪里巨响了一下,我的头要爆炸了吗?有谁扶住了我肩膀,我不由得睁眼仔细看,是姚烨,他一脸担心的盯着我,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什么,可是我两耳被嘈杂的辱骂声与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完全充斥,我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看着他的脸,我就止不住的泪流满面。正在这时,似乎谁使劲的打了我一耳光一样,我还没感觉到疼,就看见我妈站在姚烨的身后,一脸的恨意望着我,我正嘴小声的喊了声妈,我妈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也不想要你这样的女儿,去死吧。”她双手高举着花瓶,我吓的心跳都要没了,在花瓶砸过来的一瞬间,我死死的护住了姚烨的头部。花瓶砸在我后背上,碎掉了。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疼,这样就可以了吗?终于避免了悲剧的发生。我抱着姚烨的头又哭又笑,大声说:二哥,我终于阻止了,这下你不会受伤了。太好了。姚烨用特别哀伤的眼神望着我。我忍不住的向他眼睛吻去,真的是太好了,姚烨没事了,他可以一直陪着我了,姚烨推了几次都没推开我,我使劲的抓着姚烨,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脖子上,为什么要推开我?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啊?这辈子你都是我的。我越想越得意,四周一瞬间变成了天堂一样美丽的景色,烨,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我固执的蜕去姚烨的衣服,贪婪的摄取他身上的体温,用脸在他光裸的胸膛上磨蹭,这次真的不是梦了。姚烨似乎很难受,他推开我,站起来,我死死的抓着他不放手,哭着问:“烨,不要走。别走。”姚烨说了两句什么,我看他手里拿着一个药瓶,正拧开盖子,往外倒药,我一手拍掉他的药瓶,药片撒了一地,还固执的说:“哥,你不会受伤了,为什么要吃药?我不要看见你再吃药,你是最健康的。”
  姚烨什么都没说,只是亲了亲我的额头,蹲下身去拣那些散落的药片,我一把夺过他拣起的一片药,得意的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含着吻住了他,要吃药不是,那就一起吃吧,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放开你了。
  (此段情节在龙腾的番外里有详细的叙述。)
  这是我一年以来,睡的最塌实的一个觉,就是感觉有点没睡够,很累,累到全身软软的不想动,但是真可以说是通体舒畅,就像最好的师傅给你刚做完松骨后,浸在温泉里的感觉。我伸了个懒腰,慢慢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欧式雕花的吊顶与水晶吊灯。等等,这是哪里?环视四周,视线格外的清晰,似乎少了点什么,啊对,这是我在上海的卧室,熟悉的布置却给我不一样的感觉,等,我看的怎么这么清楚?姚烨?姚烨呢?我坐起来,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身上还有斑斑的血迹,用手使劲拍了拍头,昨天我……血袋……我真的那样做了,而且好象还成功了。心中一阵狂喜,伸出双手仔细瞧,看的好清楚啊。掀开被子下床,没走两步,下身传来异常的感觉,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难道做春梦反映也这么大吗?昨天我似乎梦见跟姚烨……难道不是梦?我把殷缘当姚烨了吗?可是又不太像,视线扫过凌乱的屋子,地上撒了无数的白色小药片,我拣起来端详了下,这是龙腾的药,什么时候碰洒的呢?我一个一个把药拣起来放好。然后去浴室泡了个澡,总觉得哪很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可能真是眼睛好了不习惯吧。我认真的把屋子收拾了一遍,然后又到工作区把龙腾之前积攒了很久的档案归了类,眼睛好了就是方便啊,近一年的摸索生涯终于结束了,再想想我很快就会见到姚烨,不由得心情大好。去厨房做了几个小菜,尝了下,很满意。忽然想到了殷缘,我把菜更拨出一些,端着打开门,殷缘正在老地方跟他秘书商量什么文件,我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他们,殷缘抬头看见我,很惊讶,对秘书说了两句后,秘书离开了,我走过去把盘子塞到他手里,说:“哥,给你吃,我做的。”


  殷缘受宠若惊,看着我直发傻,我对他挤了挤眼睛,说:“记得趁热吃。哥,你昨天晚上都干吗了?”
  殷缘说:“昨天?昨天我没干吗啊。”
  我说:“你没去我屋吧?”
  殷缘说:“没有啊,素素,你不会昨天晚上做梦梦到我……”
  我说:“别臭美了,我还没原谅你呢。”
  回到屋里,我把菜摆好,给龙腾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晚上早点回来吃饭,然后开始干我之前积压的工作。
  不一会儿,龙腾回来了,看见我在电脑前很吃惊,他说:“素素你的眼睛……”
  我心情特别好,回头对他笑:“恩,老大,我眼睛好了,你回来的够慢的,我做的菜都凉了。”
  我站起来收拾好东西,拉着龙腾去吃饭,龙腾似乎对我眼睛好的这么快有点不能接受,我得意洋洋的把我昨天自己给自己治病的事告诉他,可是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好象是欲言又止。我完全被开心充斥着,也没太在意他的反映。吃过饭,龙腾起来要刷碗,我抢过来说:“我来吧。”以前我最不爱刷碗,可是现在眼睛好了,刷碗也成了幸福的事。
  这天晚上,我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心的在屋里跳来跳去,实在觉得不过瘾了,还开门出去跟殷缘说两句,殷缘跟龙腾被我弄的莫名其妙的。尤其是龙腾,状态完全不对,跟他说话走神走的厉害。
  之后的时间,我一直忙堆积的工作,很快就到了去美国的日子。
  出发前我并没跟殷缘说要出国,只是说我跟老板出差,殷缘还很不放心。差点要跟着一起来。在飞机上,我的心雀跃的不行,拉着龙腾说个不停,龙腾很有耐心的听我说一些没营养的东西,我忽然打量龙腾的脸,认真的说:“老大,现在我才发现,你真的长的好帅啊,以前我视力不好,真是暴殄天物了。以后我一定把之前少看的都看回来。”
  龙腾被我一说,居然脸红了,不自然的扭头从窗户看外面的景色,其实他除了云彩外什么都看不见。
  一共飞行了16个多小时,大家都有睡觉,只有我,兴奋的一点都不困,龙腾睡着的时候,我就自己翻杂志,满脑子都是姚烨的脸,就好象我一去,姚烨就要醒了似的。有时激动的实在受不了了,我就跑到厕所去,大声的唱歌,亢奋,绝对的亢奋。空姐看我的眼神都跟看神经病似的。
  下了飞机,龙腾问我累不累,我摇头,可能因为离姚烨更近了,我觉得美国的空气都好清新。
  坐上来接龙腾的汽车,我趴在车窗上欣赏与国内不同的风光,还不停的指给龙腾看。龙腾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回头给了他一个幸福的大笑脸,龙腾说:“素素,我真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开心。只是看你笑起来的样子,就会觉得很幸福。”
  我说:“恩,我都想通了,开心也是一天,悲伤也是一天,健康的身体最重要,我现在终于能看见了,失而复得,我发誓以后一定会珍惜每一天的。”我说完,龙腾看着我没说话,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真该死,忙说:“老大,我不是说……那个……哎呀……对不起,我是无心的,我……”我一面结巴的说,一面用拳头使劲擂自己的头,龙腾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自虐,笑了:“我很早就知道健康的身体最重要,所以,素素你没说错啊。”
  我望着龙腾的俊颜,认真的说:“老大,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所以,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这话说完后,我还是觉得别扭。龙腾拧了我鼻子一下说:“长命百岁有什么好,除非有人愿意陪我一起活一百年。”
  我认真的说:“老大,你别气馁,喜欢周幽小姐的话就勇敢的去追,等是等不来的。我永远支持你。”
  龙腾似乎被我勾出了回忆,眼神飘了一下说:“我跟周幽已经不可能了,她爱的从来都不是我。也许我这辈子真的被诅咒了,每次都是在奢望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拍拍他的手说:“别这么说啊,什么叫属于谁的东西,只要你去争取,去努力,还怕没有机会吗?谁的心不是肉做的啊。铁棒磨成针啊懂不懂?”
  龙腾有些黯然的笑了,我看不过去,捏住他的两颊向两边拉,说:“以后不许笑的那么丧气,真正的笑是这样的。”为了怕他不理解,我还特意笑给他看。
  龙腾忽然一把抱住我,吓了我一跳,我傻了一会,才拍拍他后背说:“老大,下次这么抱周幽就对了。”
  龙腾听到周幽的名字僵了一下,松开我说:“素素,其实周幽是我的过去……我”
  我打断他说:“老大你这么帅,稍微一努力就可以把过去延续到将来的。”
  正说着,传说中的哈佛大学到了。我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走了,下车后,我们被领到会议指定的校内酒店的房间。龙腾去跟以前认识的一些专家打招呼,我倒在酒店的床上,捂着心口,我怎么可以这样卑鄙,明知道龙腾对我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却还说那样的话伤害他,我把头扎进被褥中,大口的呼吸平息心中的疼痛。过了一会,我站起来,打开行礼,拿出姚烨送我的手表,戴在手腕上,拿脸蹭了蹭光滑的表面,又贴在耳朵上听了会秒针走动的声音,好多了。只这几天,控制好距离不会有事的,回国后我一定跟龙腾坦白。
  第 101 章
  在美国的第一天,完全是在倒时差中过去的,睡的我整个脑袋都晕忽忽的,要不是龙腾怕我饿死,打我房间电话,我说不定一下能睡个几天也有可能。我的英语不是很好,只能从别人放慢语速中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来判断意思。这就是当初背四级词汇时只注重单词量却忽略语法的悲哀;再说了国内那破教材几十年如一日的不改版,哪跟的上人家语言的发展啊,咱们中国话还每年都出很多新词汇呢!龙腾则让我刮目相看,他的英语太牛了,背过身去,如果不是熟悉他的声音的话,完全就是个老美在讲话嘛!
  第二天,龙腾带我跟另外几个他认识的朋友开车去了哈佛大学的总部,我很喜欢这种看起来很古老的红砖建筑,只是满眼的老外让我觉得新鲜过后有点胆怯,生怕龙腾他们把我丢了,我跟他们跟的那叫一个紧,就差没拿手揪着他后衣襟了,龙腾笑话我说:“素素,你放心,丢了谁也丢不了你拉。”可他虽然那么说,我还是亦步亦趋的紧跟着他,连欣赏建筑物都是一只眼睛看景,一只眼睛盯龙腾,怕一不留心跟错人,这人生地不熟的,我连打车都说不对地方。后来,他受不了我了,索性就拉起我的手,我开始有点不那么自在,可是这样也确实能保证我不会被丢,算了,出门在外,一切规矩全免,谁让我在这里只跟他熟呢。也许是我们太过于亲昵了,连跟我们一起出来的几个朋友都取笑我们,大拍龙腾肩膀说:“你的小女朋友,很可爱!”
  龙腾笑了笑,我站出来说:“NO,NO,我是他的助理,工作伙伴,明白?”(说实话,我很纠结啊,这里都该用英语的,但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就拿中文写吧,按素素蹩脚的英语的说话方式说中文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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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朋友点头说:“I SEE,女朋友,工作伙伴,GOOD!”
  我先点头,理解他的话后又狂摇头,一面喊NO一面运气,翻着白眼回忆单词,咋解释捏?那朋友也被我闹糊涂了,冲龙腾疑惑的耸耸肩膀,龙腾扑哧就笑出来了,跟那人叽里呱啦开聊,我彻底竖白旗,要是殷缘或者姚烨在,应该可以听明白吧。
  语言不通的残酷性不止这一件,后来龙腾他们开会,每个受邀的人员都至少带了一个助理,会议的资料什么的也都提前发了下来,我一看,傻眼,英文。按道理来说,龙腾带的一些资料也该是我整理的,但是当初因为是英文,全他老人家自己弄了,说起来蛮对不起我老板的。会议进行时,我只能盯着幻灯片跟前面吐沫纷飞的老外发呆,再看人家别人带来的助理,要么用笔记本敲的飞快,要么拿本子在速记,只有我一个坐在龙腾后面,拿着笔在空白的纸上画丁老头。我这个助理当的可太不合格了。
  午餐时,大家受到主办方非常好的招待,尤其是老发言的那两个老头,竟然曾经是龙腾的教授,看到他那个亲啊,跟看见亲儿子似的。别的老外也很热情,经常看见我就是一个拥抱,然后叽里呱啦说的飞快,我猛支棱着耳朵,还是逮不住他们口中的单词重点。晚上,我跟龙腾道歉,忏悔我当助理不称职,回去以后一定努力学英语。龙腾说:“没有啊,我觉得很好,你知道人家找个全能的助理要多少钱吗?我现在觉得挺划算的,省了四分之三的钱,还多了个开心果。尤其是你一脸迷茫的听人家讲话时的表情,太可爱了!”
  我点点头,对龙腾竖大拇指说:“老大,我现在明白了,感情你是守财奴类型的,你最欣赏的人的类型是傻子加弱智。”
  龙腾感动的说:“素素,你终于理解我最欣赏你了。”
  我对着他挥舞着我沙锅大的拳头说:“你可以拿英文骂我笨,反正我也不明白,但是你不能拿我的母语忏悔你自己的缺点,因为这样我听的懂,而且还会鄙视你。”
  第二天,龙腾他们临床讲解,我得到赦令,不用巴巴的跟去受折磨了。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了半天不懂的电视节目,又无聊的上了会网,实在没意思了,我满脑子都是Johns Hopkins,都是姚烨,以前在国内还没这么渴望,现在知道马上就要见到了,就是忍不住,心整天在嗓子眼那盘旋想往外飞,原来的地方长满了草,刺痒啊!我恨不得马上从波士顿市飞到巴尔的摩。
  我在地图上看,两地相距不远,从波士顿直接到华盛顿后往回折一点很快就能到巴尔的摩市。我的手指在地图上划拉,心似乎已经往返了无数次。心有开始往外飞了,我激动的拿手指不住的戳Johns Hopkins大学的位置,小喊两声,烨,烨,我来了,我很快就见到你了,在屋里飞奔一圈,在床前跳起,把自己平拍在床上,不住的打滚。忽然,激动劲一下就过去了,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都多久没见过姚烨了,他的样子,他的感觉我以为我一直记的很清楚,可是,我现在使劲使劲的想,越想越模糊。
  我再在房间里呆着就绝对是煎熬了,去酒店的前台,预约了一个国际电话,我拨给了殷缘,殷缘一接电话,我嘿嘿的对着话筒直笑,殷缘吃惊到:“素素,你没在国内吗?”
  我说:“恩,我在美国呢,想不到吧,过几天我就能见到姚烨了,哥,我等不及了,我好想他,我可能等不到过几天,我就思念至死了。”虽然我跟龙腾也很熟悉,但跟他出门,还是一切以工作为主,这样的小任性小撒娇,我也只能对殷缘讲出来,这就是外人与亲人的区别,对外要识大体讲分寸,对内就是完全肆无忌惮,因为我知道,我就算任性的有点小过分,殷缘也不会讨厌我的。
  殷缘说:“素素,别闹,说正经的,你跟龙腾在一起吗?”
  我说:“恩,他来美国开会。”
  殷缘似乎有点生气:“素素,你为什么没跟我说一声?这么大事。”
  我耍赖说:“哼,干吗要对你说,这是我工作,你工作的事有对我说过吗?再说了,你别臭美啊,我还没原谅你呢!不过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眼睛好了。”
  殷缘在那边空了一会,才低低的恩了一声,我说:“好拉,不多讲拉,我是偶尔想起你,才给你打电话的。”
  殷缘说:“别,等下,素素,你们现在在哪?”
  我说:“我们现在在哈佛,跟你讲哦,哈佛挺美的,有空我带你来玩。”
  殷缘在那边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带着笑意说:“素素,你真不是一般的脸大,行,我等着你带我去哈佛玩,你们在那呆几天啊?”
  我说:“可能要呆7天的样子。”
  殷缘说:“恩,你自己在外面多注意,别单独活动知道吗?一切都听龙腾的安排。还有你在那边有手机没有?”
  我说:“得了,得了,殷缘你越来越像妈了。好象给我临时手机了,我带着呢,可我不大会用,不是咱们那边的按键式的,晚上我问了龙腾后拨给你啊。
  殷缘说:“恩,好的,晚上记得给我打知道吗?下午我都在网上,你上MSN把住的地方的地址告诉我。”
  我说:“干吗,怕我失踪啊,我们就住几天,然后看看姚烨可能就回去了。好了,不多说了,都是钱啊,我挂了啊!”
  殷缘说:“等一下,素素我给你的卡在美国也可以用。”
  我说:“恩,知道了。哥,再见!”隔了一小会,我听殷缘那边还没挂,我把手按在挂断键上,飞快的说了一句,“其实我挺想你的”然后按了挂断。吐了吐舌头,看了看表,中午了。哼着小曲去商店街买了汉堡跟饮料,做在一边的休息椅上挺没形象的吃了起来。
  说起来,老外太热情了,我刚咬了一大口,有点噎,一个滑轮滑的老外从我身边经过,老远就看着我微笑,经过我身边时还抛了个媚眼。说了句带着洋腔的你好。我赶紧把食物吞下去,要回答你好的时候,人家嗖的一下滑的老远了。
  没一会,又过来两个老外,他们看我看他们,也对我微笑,然后说“你好。”
  我点头,说你好。然后那两人走了。
  我吃饭用了半个小时,一共有七个老外对我讲过你好,而且我发现,只要我看他们,他们一定会对我微笑。我不得不感叹,中国话还是很普及的,是人不是人的都会讲句你好。


  我站起来把吃剩下的包装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往回走,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我迷路了。
  我是个挺没出息的人,以前上大学时,人家孩子都特胆大,也不管会不会说,看见外教就冲过去跟人家白活。我则一直缩着,第一我有自知之明,第二我害羞。拿中文跟陌生人交流我都不怎么乐意,何况是拿我最讨厌的英语呢!
  我走啊走啊,已经是第三次经过这个灰白色的圆形围墙了。我站在电话亭一角努力的思索来时怎么走的。这时一个热情的老外走过来跟我说话,第一句我听明白了,我能帮助你吗?我点头说恩,然后想我该怎么说呢?哦对,癌症是cancer,meeting guesthouse……我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蹦,那老外惊恐的睁大眼睛,一面说一面跟我比画,我汗都下来了。这时过来一个黄种人,他应该在一边看了我们半天了,他过来用不是很正宗的普通话问:“你好,小姐,你是中国人吗?”哇塞,终于来个能说人话的了,我含着眼泪看着他,说:“啊,是啊。”
  开始那个热情的老外忽然跟我握了下手,然后对我们两个微笑后说了拜拜。
  “你刚是在问路吗?”
  我说:“恩,您知道参加国际癌症研究学会组织的脑癌学术会议的人住的那所酒店怎么走吗?”
  那人说:“啊,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这里附近有三所校内招待处,你跟我来。”
  他领我到电话亭里,这里除了打电话还可以查询,他用手指点出了一个酒店大门的照片说:“是这个吗?”
  我摇头说我们住的地方的大门是红色调的。他说:“红色的应该是这个”他又点出一副图来,我一看对了,忙说是这个。他说你从这里向西走,然后过两个路口,会有路标指示。
  后来他看我一副迷茫的样子说:“我反正也顺路,带你过去吧!”
  我就差给他鞠躬了。他把我送到酒店门口后,我忽然叫住他说:“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叫殷素,你好,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他说:“那太荣幸了,我叫金亚宁。”
  我说:“你是中国人吗?”
  金亚宁说:“我是韩国人,不过以前在中国呆了几年,所以中国话说的还可以。”
  我看他没走的意思,又不想冷场就继续说:“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金亚宁说:“不是的,我妻子在这里上学,我是陪她一起来的。”
  正说着,他电话响了,他接通说了两句,过了没一会,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小跑着过来了。金亚宁说:“这是我妻子,她的韩国名叫春丽。”
  他说的很自豪,我马上脑子里浮现出街头霸王里的那个春丽来。什么时候春丽成韩国名了。然后我们又说了几句,他带他老婆离开了。我自己回到酒店,不容易啊,终于回来了。晚上跟龙腾吃过东西后回房间上网,给殷缘留了我这里酒店的电话,很快他打了过来,这家伙真是有工资了,国际长途打的一点不心疼,一直跟我扯到我睡觉,才挂了。
  隔天,龙腾依旧很忙,我依旧自己出来瞎晃,不过这次只敢在附近转了,转了一会,身后有人喊我,我回头一看,金亚宁,我冲他笑,他也对我乐,他说:“你不用参加会议吗?”
  我有点尴尬说:“那个……我是跟着来玩的。”
  金亚宁说:“那想不想参观下这里,或者我可以带你出去到唐人街或者美术馆转转,波士顿的美术馆很有名。”
  我想了下说:“就在学校里走走好了,这里就很大,出去的话,我怕我朋友会担心。”
  这天,我跟金亚宁一直逛了一天。然后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他教会了我用那个怪异的手机。
  早上,龙腾很早过来敲门说:“素素,不好意思,这几天安排的太紧了,把你自己扔在房间里,你再忍四天,咱们就能去看你哥哥了。”
  我说:“我没事,这几天我都有出去转,还认识了个韩国人呢。”
  龙腾很紧张的说:“那人是干什么的?你别随便跟陌生人交往啊,尤其是别随便出校园知道吗?”
  我说:“恩,你放心吧,那人也是学生”其实我想说学生家属的,后来想了想,没必要,也就没说。龙腾又嘱咐了我半天,然后去忙他的了。
  上午的时候,金亚宁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我想了想,说好。他有食堂的电子卡,我们去食堂,我把同等的现金给他,他帮我打饭。吃饭时,他问我什么时候离开,我说还要在美国一段时间呢,因为会议完后,我要去Johns Hopkins大学看我哥哥。
  下午,实在无聊,我跟金亚宁溜达了一会,不知不觉的走出了校门,学校门口有不少淘东西的地方,我很开心的买了不少小东西,还买了个很大的哈佛大学校徽的放大版的徽章,后来,我说请金亚宁喝东西,就奔着街边的一家咖啡屋走去,我们一面走一面随意的聊着,他说了一些他的事情后,我也简单的介绍了我家的情况,他很羡慕我说:“你有两个哥哥这么疼你真好。”
  我说:“恩,是还不错,可惜我有一年没见到我二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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