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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与娇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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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
风越辞仍旧咳嗽着,见他眼角眉梢萦绕不散的杀伐冷意,唤道:“望庭。”
姜桓听见他声音,目光微柔。
风越辞道:“可有受伤?”
姜桓闻言,唇角一翘,总算露出笑来,道:“就他们?差远了。只是魔王信物有些麻烦罢了。”
这一笑,打破了沉冷压抑的静默氛围。
青牛摇头晃脑:“哞哞!”
哞哞叫声中,所有人都情不自禁舒了口气。
杨策默默胸口,心有戚戚然的同时竟然想开怀大笑——有人陪着一起害怕姜大魔王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风越辞偏头,正想与季时妍交代两句话。
姜桓忽然揽住他的腰,直接将人从青牛背上打横抱了起来。
众人:“……”
风越辞神色如常,平静道:“望庭,放我下来。”
姜桓道:“不放。”
风越辞道:“听话。”
姜桓抱着他往藏书楼走去,道:“四君殿的都跑光了,剩下的事情还要你操心,要他们有什么用?阿越,这回听我的,你需要休息。”
风越辞道:“哞哞背我,便好。”
姜桓就是众目睽睽之下,有意宣示主权,道:“我就想抱你。”
风越辞见他好不容易缓了心情,便也不出声了。
青牛气呼呼地跺蹄子跟上去,每一步都故意踩得尘土飞扬,以示不满。
等他们背影都看不见了,周围瞬间炸开了锅。
“这人谁啊?谁啊?这么厉害的么?那可是戮君跟鬼君啊!”
“我只想说,打得好!”
“可这下算是跟四君殿结仇了吧?就算元君和事佬,这事也没法善了。”
“这些不重要!重点是!”
“他、抱、了、道、君!”
“滚滚滚!我不听我不听!这是道友!挚友!懂不懂?”
苏令谋摸索几下,将瓶子里剩余的护心丹灌下,一手揪住一个小孩耳朵,叫那帮小崽子消了声。
百家众人无论心中如何起伏,表面上也维持着世家风范,互相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令谋一边收拾烂摊子,一边道:“时妍,你的事……回头再好好讲。还有你们,一个个的还有心思笑闹?伤及根骨误了道途,看你们还笑不笑的出来!赶紧回去调养伤势!”
学子们小鸡啄米式点头,拉着季时妍,乖巧遁走。
苏令谋看着一片狼藉,两眼发黑,这修缮重建得花多少钱呐!
微笑中透着贫穷。
好想跟百家氏族借钱。
苏令谋发愁间,忽然瞄见不远处闪闪发光的吴二公子,顿时眼睛一亮,走过去,十分亲切地道:“双涯啊,你兄长近来可好?”
吴双涯:“……”
姜家兄妹回过神来,低声交谈,随即对视一眼,冲藏书楼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叶云起也从另一边往藏书楼走去。
姜桓抱着风越辞,迈过书楼,回到了住处。
风越辞靠着床边,咳嗽了好一阵,接过姜桓递来的水,低声道了句谢,眉眼处显出几分倦意来。
非是困乏,而是久病之故。
姜桓摸了摸他手腕和额头,冰凉一片,心疼道:“阿越。”
风越辞仍是道:“无妨的。”
姜桓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出事。”
风越辞反握住他的手,学着他的语调,平淡道:“这天地之大,我姜桓又怕过什么?”
姜桓:“……”
想起自己曾经讲过的狂妄之语,姜桓又好气又好笑。
风越辞看了他一眼,目光清透无暇,看不出调侃来,仿佛只是随意地学给他听一听。
姜桓道:“反正遇上你后,我都不晓得打脸多少回了,阿越想笑话便笑话吧。”
风越辞却微微摇头,认真道:“这世间多少事,望庭从来无畏。莫要因我,失了意气。若因心中情念令你止步不前,非我所愿。”
姜桓听得怔住。
风越辞道:“明月无星自皎洁,唯有骄阳可同辉。情动人,情伤人,在一念之间。”
他伸手碰了碰姜桓眉心。
姜桓顺势握住他手,低声道:“阿越看我,竟如骄阳?”
风越辞轻轻颔首。
姜桓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语气明朗道:“我之初衷,我之道途,从未变过。阿越,我是为你无所畏惧,碧落黄泉,亦会为你心生百转,生忧生怖,这是人之常情。阿越若是不懂,只需听我一言……你这么好,我只会因你变得更好。”
风越辞闻言,目光中涟漪微漾,柔和了光影,褪去了淡漠。
姜桓道:“阿越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好好保重自己身体。以前我没法管,现在你是我的人,我可不许你再说什么勘破生死的话,我要你好好活着,跟我在一起。别忘了我可是无所不能的姜帝,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
风越辞道:“好。”
姜桓说着,忽然道:“阿越,我想起一件事来,昔年我始终未曾找到你,会不会以为你身死道消,所以才会征战百城,收集魔王信物?一件魔王信物便如此厉害,那么百件集齐,会不会有什么特殊能力?”
第52章 相邀
昔年姜帝收集百城信物; 只得九十二件; 而今剩余八件的踪迹; 也已一一浮现。
风越辞道:“既是魔王信物,合百数,想来确有特殊之处; 但未必能起死回生。”
姜桓点了点头; 道:“我就是猜一猜。阿越; 我有种预感,望月图中的记忆幻境只冰山一角; 当年之事远非如此简单。九重天阙一定要去,但在此之前,我需得完成未完的事情; 集齐剩余的八件信物。”
风越辞没说好; 也没说不好,垂眸沉思。
片刻后; 他道:“四时花冠、凤凰晶珀、虚空灵梭已现,玉壶杏林与江天雪缎未能确定。若去寻,倒也不难。”
这五件是至今为止或已出现或被提及的信物; 前三件已确认为真。
当年兰溪城虽说落入姜帝之手; 但亦有记载玉壶杏林下落不明; 而江天雪缎乃江雪城信物,据传洁白如雪似轻衣,鬼君所持黑缎也不知是仿品还是真品。
这两样有些线索,还需去探查。
姜桓接过风越辞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 道:“说起虚空灵梭与江天雪缎……阿越有没有想到两个人?”
风越辞眸光微转,道:“江雪城主与玄虚城少城主。”
姜桓嘴角挑起意味不明的笑,话中透着几分冷意,“不瞒阿越,方才交手时,我感觉鬼君很像一个人。”
他未明说,风越辞已淡淡道:“江雪城主。”
姜桓道:“阿越是真聪明,不过还得试一试,看看究竟是不是她。”
说到这时,他忍不住皱了眉头:“倘若真是她,又怎会变成这样?就算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恨我,大可以冲着我来,伤及你未免太过分了!”
风越辞抬手,轻轻抚平他眉头,道:“她本意并非伤我,而是为了试探你。”
只是没料到冰寒灵力会伤到他神魂罢了。
姜桓忍不住在他雪白腕上咬了一口。
风越辞动作微顿,轻声道:“望庭。”
姜桓拉着他的手道:“我不管她怎么想,谁敢伤你,就是动我心肝宝贝。”
风越辞道:“胡说。”
姜桓低声笑起来,认真道:“从始至终,我自认态度明确,我爱的人只有阿越。”
风越辞无言地望着他,有暖意于心间徘徊不去,渐渐漫延至耳畔脸颊。
姜桓看见他安静端坐,雪肤透红晕,乌发落满床,忍不住凑过去亲他一下,又亲一下,喃喃道:“好了,我们不讲她,讲一讲……”
一句话未完,却被屋外的叫声打断了。
姜之梦欢快地道:“道君,姜桓公子!”
姜桓:“……这些小孩真挺烦人,欠收拾。”
竹楼外,结界笼罩,姜之梦刚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就被姜之意拦住了。
姜之意无奈道:“小妹,他们听得见脚步声,你这样叫,道君不会与你计较,可万一惹恼了姜桓公子就不好了。”
姜之梦后知后觉地想到,捂住嘴巴道:“是哦!”
今日一战过后,姜桓瞬间取代戮君,成为众人最不想招惹之人。
太凶残了,害怕!
姜之意笑着揉揉她的头,却见对面又有一人缓步而来,白衣冷冽,俊逸挺拔。
姜之梦:“……”
姜之意笑意褪去。
叶云起面无表情。
两位大公子一对上,习惯性地先去抚刀持剑,但转瞬又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便同时松了手,同时移开目光。
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一个冷脸,一个含笑,自觉地忽略对方存在。
紧接着,竹楼结界散去,门缓缓而开,青牛趴在院子里用蹄子刨土挖草,懒洋洋地冲他们叫了一声:“眸——”
屋里,姜桓坐在桌边,没好气地道:“叫什么叫?”
青牛:“哞!哞!哞!哞!哞!”
姜之意三人:“……”
姜桓一言难尽地揉耳朵,“别嚎了,没说你。”
风越辞道:“哞哞,安静。”
青牛摇摇尾巴,总算不叫了,低下脑袋继续刨土挖草。
姜之梦张了张口,就听风越辞道:“进来坐。”
三人依言而入,姜之梦先是看了看风越辞,问:“道君身体如何?”
风越辞抬手欲斟茶,被姜桓接了过去,回道:“无妨。”
姜之梦忙道:“哎哎哎,姜桓公子,我来倒茶吧!”
姜桓放下茶壶,道:“你们是为了九重天阙来的?”
姜之意:“不是。”
叶云起:“不是。”
两个人异口同声,又同时沉默,似乎是不想跟对方一般见识,作大度状地让对方先讲。
姜之梦实在受不了他们,抢着道:“哎呀,倒并非只是为了九重天阙。先前兄长传信家中,前两日便收到了回信,爹爹特意交代我们,请姜公子前往家中作客呢。”
姜桓道:“没兴趣。”
姜家兄妹闻言,面上也不见恼怒之意,比起刚来学宫的时的傲气,这会别提多乖巧了。
不仅是姜桓实力太吓人,还因他们收到的回信中特意交代了两人态度要放尊重些,不得无礼,需得好好将人请回去。
姜家兄妹不是蠢人,思前想后,对姜桓的身份都有几分猜测——虽然还是没胆子想到姜帝陛下身上去,却也一致认为这是他们家失散的长辈了。
姜之意道:“姜桓公子,父亲言道有要事相谈,与姜帝陛下有关,还望您莫要推辞。”
姜之梦眨了眨眼睛,机灵地加上一句:“道君也可以一起去的,望川之景可是不下于重陵之海的!”
姜桓心中一动。
叶云起当即拿出了一道请柬,递给风越辞,面无表情道:“重陵海宴。”
姜家兄妹:“……”
姜之意缓缓道:“叶云起,此间事了,一战如何?”
叶云起冷冷道:“甚好。”
目光相对中,似有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风越辞轻轻移了下茶杯。
叶云起收回视线,看向风越辞,重复道:“重陵海宴。”
姜之梦道:“叶大公子!你们家的重陵海宴还有大半年,你急什么啊?道君跟姜桓公子怎么也该先去我们家啊!”
叶云起不语。
姜之梦瘪着嘴,不敢冲姜桓哭,只可怜兮兮地瞧着风越辞。
风越辞接过请帖,道:“云起,谢过相邀,必准时前往。”
叶云起:“嗯!”
风越辞又转向姜之梦,道:“你们既是邀请望庭,不必看我。”
姜之梦小声道:“可是姜桓公子听您的话呀……”
姜桓笑了笑,心说这小丫头真是鬼精鬼精的。
风越辞却道:“望庭之事由他自己做主,纵然他听我之言,我亦不会勉强他做任何事。”
姜之梦一呆。
姜之意与叶云起同时颔首,果然是道君。
姜桓脸上笑意越发柔和,心情好得不可思议,拉着他手道:“那就先去望川,再去重陵,我也想跟阿越一起游遍世间美景。”
风越辞道:“好。”
不过虽说是要去姜叶两家,但终究计划赶不上变化。
联试完了,百家氏族各自领着小辈离开,只剩下姜叶吴三家人未走。
学宫众人忙得团团转,无暇顾及其他事,奈何事情找上门来。
风越辞被姜桓照顾着歇了几日,身体有所好转,又在书楼观书。
姜桓多数时候陪着他,偶尔打坐练刀,也不觉无趣。
这日,却是苏令谋面色凝重地跑过来了。
他对着两人,开口便沉声道:“林家出事了。”
风越辞翻书的动作一顿,道:“何事?”
苏令谋道:“先前林姑娘有急事先回,也没说清是什么事,方才我收到书信,才知晓,她母亲与妹妹都倒下了。”
姜桓道:“什么?怎么这么突然?”
苏令谋摇摇头,道:“信上说林夫人是病重,林二小姐却是噩梦缠身醒不过来,此番林姑娘来信,便是想求清徽带着流梦琴走一趟,为二小姐弹一曲,将她唤醒。”
风越辞闻言,放下手中书,道:“我立刻前往。”
百家氏族中,其他家也就罢了,可林烟岚有所请求,风越辞不得不管。因这些年来,多亏兰溪林氏不惜代价为他调养身体,才叫他至今无虞。
姜桓道:“我陪你去吧。”
苏令谋忙道:“等等!清徽,林家这事来得蹊跷,四君殿那边也插手了,倘若再遇上四君……”
姜桓接道:“正好一锅端了。”
苏令谋:“……”
算了,有这个大杀器在,他操心个什么劲!
苏令谋不再多言,只道:“事出紧急,恰好吴二公子在,叫他们家大鹏鸟送你们一程吧。”
大清早的,吴二公子还在睡回笼觉,被人一把从床上揪了起来,气得大吼乱踹,嗓门险些将屋子给震塌了。
吴双涯:“混蛋!小爷揍死你们信不信!”
姜桓站在门边,悠悠地道:“不信。”
他旁边站了一堆人,除了波澜不惊的风越辞,还有其他看戏的人,诸如姜叶两家也要去往林家的,诸如看戏的一帮学子等等。
吴双涯:“……”
吴从英捂住吴从善的嘴,已经放弃挽救商南吴氏的脸面了,无奈道:“二公子,起床吧。”
吴双涯暴躁地收拾好自己,唤下大鹏鸟,跑上去时还要冲众人“哼”一声,以示不满。
姜之梦道:“吴二公子,你几岁啦?”
吴双涯:“姜二小姐,你几岁了!”
姜之梦:“你几岁我就几岁呀。”
吴双涯:“我揍你!”
姜之梦:“我兄长可在呢!”
吴双涯:“就你有兄长么?我哥比你哥厉害!”
姜之梦:“胡扯!我哥厉害!”
两个小朋友吵着吵着就展开了一场护兄大战,嗓门一个赛一个大,其他人纷纷捂耳朵远遁到另一边。
姜桓抱着风越辞,很想将他们都扔下大鹏鸟去,感慨道:“全是些毛孩子,阿越你以前是怎么忍他们的?”
风越辞静静地翻阅书卷,回道:“望庭少年时,比他们如何?”
姜桓:“……”
好吧好吧,他自认少年时比这帮毛孩子混多了,风越辞那时还能对他这么好,果然神仙下凡没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关键词:梦。
今日画面:姜叶battle现场=w=
第53章 杏林
兰溪之地; 山清水秀。
大鹏鸟飞过繁华街道; 俯冲而下; 姜桓低头看见了一片熟悉的药庐,古朴雅致。
刚来起源之地时,他第一个所到之处便是林家; 也是在林家; 与风越辞此生初见。
姜桓想着; 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风越辞听见笑声,便合拢书卷; 抬头看他。
姜桓道:“我还以为是一见钟情,原来是久别重逢。”
风越辞道:“一见钟情?”
姜桓拿起他手上的书卷,往半空一扔; 只见书卷一页页连着散开; 挡住二人身影,而后姜桓一下子揽住他脖颈; 亲了上去。
转瞬书落。
姜桓退回去,伸手接住所有书页,折叠原样; 放回了风越辞手中; 一本正经地望着他; 仿佛什么也没做一样。
风越辞接过书卷仔细查过,见无损坏,目光微转,扬起书卷轻飘飘地敲他一下; 叫他莫要胡闹。
姜桓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斜坐着回味方才一吻,笑道:“兰溪之地初见道君,我就对你一见钟情,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不可自拔啦!”
风越辞道:“又胡言。”
姜桓道:“是真的!那时我原本不想帮忙,可被你看一眼,魂都没了。阿越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风越辞回道:“不是。”
姜桓本是逗他,见他又认真回复,顿时靠在他身上笑个不停。
那时他觉得这大美人太祸水,相处久了怕是不妙,还准备去完学宫就赶紧跑路的。
不曾想,有些人是不能见的,一见就再也跑不掉了。
大鹏鸟俯冲落地,溅起尘土飞扬。
青牛像是被火烧着了,撒蹄子就往下跑。
风越辞道:“哞哞。”
青牛又蔫哒哒地跑回来:“哞哞——”
风越辞轻轻摸了摸它头角,侧身坐在了它背上。
青牛精神一振,顿时欢快地摇尾巴:“哞哞!”
姜桓拽着牛尾巴,叫它慢点,道:“摔了人揍你。”
其他人从大鹏鸟另一侧跳下来,姜之梦跟吴双涯吵了一路也不嫌累,还在那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的话题从谁家兄长最厉害变成了谁家兄长最好,两个小孩卯足了劲互相攀比,听得众人齐齐无语。
姜之意与叶云起也是暗中争锋,一路未歇,这会无奈地拉回妹妹,总算叫两人噤了声。
一行人往里走,正有几个林氏子弟上前来迎,白衣玉簪,腰悬玉壶,为首少年正是许久未见的林少酌。
林少酌脚步匆匆,形容憔悴,勉强挤出笑容与众人见礼,而后看着风越辞,急声道:“有劳道君远道而来,请恕招待不周,还请您赶紧去看看二小姐吧!”
风越辞颔首,青牛迈开蹄子往前走。
姜桓走在一旁,道:“你先讲讲情况。我上回见那小姑娘还活蹦乱跳,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林少酌回道:“实不相瞒,倘若我们知晓原因就好了!自七年前一役,夫人身体大不如从前,如今病重倒也有迹可循。但二小姐尚且年幼,我们唯恐她受半点伤害,一直小心照顾,别说磕着碰着,便是掉了根头发,大家都会心疼的。”
素来温和守礼的少年,这会连半分维持礼数的笑意都挤不出来了。
他攥紧双拳,嘴里发苦道:“我们家所有人都看了遍,药也用了,针也施了,什么法子都用了,二小姐就是醒不过来。”
姜桓闻言挑了挑眉,若有所思道:“听你所言,倒不像是病症。”
林少酌沉声道:“大小姐也是此言,我们都怀疑有人以邪术暗害二小姐!是以才传信学宫,请道君携流梦琴来这一趟,既是为了用琴声唤醒二小姐,也是为了溯梦探查。倘若真是有心人所为,我林家上上下下誓不罢休!”
兰溪林氏出了名的温和心善,脾气极好,能把他们家逼成这样,也是不容易了。
众人皆点头,纷纷应和。
姜之梦愤愤道:“如若真是有人故意害林二小姐,未免太狠毒了,她才七岁啊!”
吴双涯想了想,道:“我记得我以前来你们家玩,小丫头就总喜欢缠着人讲她自己做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境,不过从未有过噩梦。”
风越辞垂眸未语,抚着铃铛,化出了瑶琴。
说话间,便至杏林深处,一群林氏子弟围在屋外团团转,个个面色焦虑,忧心忡忡。
“道君!”
“道君您可来了!”
“快快快,赶紧散开让道君进屋!道君,您快请!”
诸人齐齐见礼,齐齐退开,终于松口气,见了几分喜色。
姜桓扶风越辞下来,风越辞叫青牛在外等候,携琴入内。
姜之梦等人都担忧地站在门边,探头看向屋里,没有全部涌入打扰。
林烟岚正趴在林冬灵床榻边,听到动静立即起身回头,眼圈红得吓人,却仍然镇定着,未有失态,一一见礼:“道君,诸位。”
姜桓抬头去看床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昏睡多时,小脸瘦了一圈,可脸色仍然红润,如同平日里安睡一般,只时不时地浑身轻颤发抖,口出呓语。
的确像是被噩梦魇住了。
不及寒暄,风越辞看了一眼,当即置琴于桌,端坐抬手。
一声琴起,清扬回荡,泠泠作响,听得人不由自主端肃容色,神念俱净,随即琴声一转,渐渐回落。
林冬灵忽然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气,转眼又阖眸昏睡了过去。
她身体上方显现出了一片浓雾,其中隐有画面,却不甚清晰。
林烟岚神色急切,喃喃道:“冬灵。”
风越辞指尖连动,琴上浮起细碎流光,灵力逸散连接画面,渐渐驱散浓雾。
众人皆看去,只见画面上出现了一只高口玉壶,形似玉瓶,其中有杏树木枝延伸长出,开满雪白的杏花。
但只一瞬,画面烟消云散。
琴声骤停,风越辞按着琴弦,眉眼微拢,浮了一层细碎的冰霜。
姜桓立即握住他手,输送灵力,林烟岚亦上前为他抚脉。
风越辞示意无碍,而后轻声道:“玉壶杏林。”
林烟岚道:“……玉壶杏林乃昔年兰溪城信物,我们兰溪林氏虽为兰溪城后人,却从未见过信物啊!冬灵梦境中怎会有玉壶杏林?”
风越辞道:“林姑娘,冬灵自小到大可曾受过伤,流过血?”
林烟岚道:“未曾。”
姜桓眼神微变,忽然走到床榻边,在林冬灵手上划了一道小口,而后竟不见半点血迹。
林烟岚道:“姜公子!”
风越辞道:“林姑娘莫急,你可知‘无常梦魔’?”
林烟岚怔了怔,喃喃道:“与无生阴魔同为四魔将之一的‘无常梦魔’,我自是知晓,可这与冬灵有何关系?道君,我糊涂了。”
风越辞道:“书中记载,梦魔一梦,假亦作真。天境之战中,梦魔从不伤人,然其所到处,无人不入梦。”
梦外烽火硝烟,战乱四起,梦中太平盛世,安逸美满。
那时许多人反而期待着梦魔的降临,给予他们永不再醒的美梦,不必再面对生离死别的绝望与痛苦。
是以后人评价,四魔将中,梦魔最是温柔。
林烟岚不知为何心中发颤,蹙起眉头道:“上回吴二公子邪祟入体,乃阴魔所为,莫非冬灵这回,是梦魔作怪?四无奇境又要出现了吗?”
姜桓道:“只怕这回的情况还要特殊些。”
风越辞静默片刻,起身唤道:“云起。”
叶云起道:“在。”
风越辞道:“需借‘幻生魇珠’一用。”
叶云起道:“为何?”
风越辞道:“入梦。”
叶云起道:“危险。”
风越辞道:“无妨。”
叶云起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半响,拒绝不了,摊开掌心,递出一颗玲珑剔透的明珠,明珠内有雾气如云,徘徊不散。
幻生魇珠与海魄明珠一样,皆是重陵之海难得的珍宝,后者可温养心脉神魂,被叶云起赠予了风越辞,前者却用处颇多,但多为辅用。
风越辞低声道谢,接过魇珠,看向林烟岚,道:“琴声无法探得究竟,须入她梦境,得知前因后果。”
林烟岚道:“叶家的幻生魇珠我也是知晓的,道君是想用魇珠连接冬灵梦境,然后进入其中吗?可这太危险了,一旦魇珠有失,进去之人会被困在梦靥中,永远不得出啊!”
姜桓漫不经心地道:“你想救你妹妹,眼下只有这个办法。”
林烟岚忙道:“那就让我一人去吧!道君,姜公子,我想救冬灵,但万不可累及旁人。”
姜桓拿过风越辞手上的魇珠抛了抛,“没有阿越琴声为引,你一人前往,必会迷失其中。”
林烟岚:“我……”
姜桓道:“行了不废话了。兰溪城医仙圣地,所得信物是行医救人之物,我也很想找到这‘玉壶杏林’,说不定能用它治好阿越的病。”
所以方才风越辞说要入梦境,姜桓也未阻拦。
梦靥困得住旁人,可困不住他。
姜桓随手将魇珠掷于林冬灵上方,冲外面喊了一声:“小朋友们,记得护法,别让任何人进来。”
众人道:“好!”
姜之意却担忧道:“旁人倒是不惧,倘若四君到来,只怕我们拦不住。”
姜桓嘴角一勾,长刀应声飞出门外,血光纵横,入地三分。
风越辞拂袖,青伞旋转升空,在长刀上方缓缓撑开,一上一下,灵力流转逸散,渐渐笼罩了此方院落。
姜桓似笑非笑道:“不怕死就来呗。”
众人:“……”
风越辞忽然道:“双涯。”
吴双涯骤然被点名,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我?”
姜桓瞧了瞧,“哦”了一声,笑道:“李眠溪小朋友不在,你倒是可以凑个数。”
吴双涯一听,顿时瞪大双眼,气得跳脚,暴躁道:“你才是凑数的!小爷比李绵羊强多了!强、多、了!”
第54章 无常
魇珠连梦; 琴声为引。
四周笼罩着浓厚的雾气; 伸手不见五指; 左右亦瞧不见人影。
吴双涯看不见,走着便撞到了人,“嘶”了一声; 道:“什么鬼地方?”
林烟岚扶他一把; 提醒道:“双涯; 跟着道君琴声走,当心迷路。”
风越辞缓步而行; 单手抚琴,流转光点散如翩跹起舞的灵蝶,飞舞间驱散迷雾。
姜桓护他左右; 目光片刻未离。
不多时; 雾气尽散,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城池; 但见十里杏林,花落如雪,城内少有高楼建筑; 而多为药庐屋舍; 花圃草田。
吴双涯惊道:“烟岚姐; 这跟你们家好像啊!”
林烟岚也很迷惑,仔细看了看,道:“这里莫非是……”
风越辞收琴,回道:“兰溪城。”
林烟岚怔了怔; 道:“玉壶杏林和兰溪城,冬灵怎么会梦到这些?”
姜桓道:“看看就知道了。”
先前入过阴魔记忆幻境,又看过自己的,一回生二回熟,姜桓也不急,牵着风越辞的手,就当看景游玩来了。
走了片刻,林烟岚脚步顿住,视线紧紧盯着前方,脱口道:“冬灵!”
山林间,白衣小姑娘背着竹篓,一蹦一跳地跑下来,嘴里轻轻哼着小调,清秀可爱的小脸上满是笑意。
她一路跑回药庐,路上来往之人皆与她打招呼,她也一一笑着回应。
药庐中,不少与她年纪相仿的孩童在那挑拣草药,前方有位妇人正温声讲解着什么。
“阿娘!”
“岚儿回来了。”
妇人接过她背上的竹篓,摇头道:“你又去给玉壶杏林浇水了?”
小姑娘道:“是呀,自从爹爹去后,玉壶杏林就再也没开过花了。魔王陛下赐予我们信物,若是我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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