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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与娇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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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道:“我亦在寻他。”
  姜桓:“啊?”
  那人重复道:“我这一生,都在寻他。”
  姜桓不满地敲了敲长刀,道:“阿越是我的,敢打他主意,纵然你是姜帝,我也照砍不误。”
  那人却笑了笑,道:“你对姜帝多有不满?”
  姜桓道:“挺烦人的。”
  那人点了点头,赞同道:“是有点。”
  姜桓:“你不是姜帝?”
  哪有人自己怼自己的,肯定不是本人了。
  那人却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喃喃笑道:“……轮回万千,我还是我。很好,很好。”
  姜桓不耐烦跟他瞎扯了,“喂,你将我家阿越送哪去了?”
  那人闻言,抬了抬手,周围忽然浮现无数透明的水球,光影中变幻色彩,红的如血,白的如雪。
  “选一个吧,你会找到他的。”
  姜桓:“什么玩意?”
  那人道:“你说什么玩意。”
  这语气……姜桓都有点感觉是自己在跟自己讲话!
  姜桓心说无聊,随意地伸手抓住了一个红色水球。
  “是‘梦’啊,挺好。醒时赏月,醉里入梦,做了几千年的梦,我也想看一看……”
  实现时是什么模样。
  姜桓没听完那人讲什么,便觉眼前天旋地转,他自然能维持清醒,但不知为何却挣脱不出,或者说,不太想挣脱。
  “陛下,陛下?”
  姜桓揉揉眉心,就见跟前伏了一地人,为首女子捧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大红色的华美礼服,低头上前,道:“大婚服饰已做好,请陛下过目。”
  姜桓道:“……再说一遍,什么服饰?”
  女子抬起头,赫然是姜之梦的面容。她似乎受到什么束缚,眼神使劲冲他挣扎,神情似恭敬又似惊恐,嘴里却不由自主地开口道:“回陛下,是大婚服饰。”
  姜桓撑着头嗤笑,见周围场景正是先前所见的宫殿,而他此刻坐着的地方,正是先前那人身处的位置。
  联想“梦”字的红色水球,那么此刻应该是陷入了那个人的梦境,被强制性角色扮演了?
  无论那人是不是姜帝,姜桓可没有兴趣玩这种扮演。
  他挥退其他人,留下了姜之梦,指尖敲敲桌面,转瞬在二人之间升起无形结界,暂且隔绝了图中世界的规则。
  姜之梦睁大眼睛,倏地呛声,捂着脖颈大口大口地喘气,脱口道:“姜桓公子!咦,我能说话了!”
  姜桓道:“你们家的图,你清楚怎么回事么?”
  姜之梦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道:“姜桓公子,你也太抬举我了,姜帝陛下的望月图,哪里是我这个小小后辈能参透的啊!先前我只坐在场中,看到图卷中有光芒覆盖过来,眼前一黑,醒来时便身处其中了。”
  顿了顿,她哭丧着脸道:“而且说话行事好像被什么操控一样,完全反抗不了。”
  姜桓并不意外。
  姜帝的望月图,自然是以姜帝的意志来运转,别说诸人修为不及姜帝,便是同等修为,入得图中怕也极难挣脱。
  至于他自己为何毫无影响——
  当然是他比其他人都强了。
  姜桓向来相信自己的实力,因而也没有怀疑过其他原因。
  姜之梦道:“姜桓公子,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倘若不按照此方世界的意志走,完成他想看到的,只怕我们都出不去了。”
  姜桓无所谓道:“不是我们,是你们。”
  姜之梦:“……你就这么有自信啊?那,那道君呢?道君也在里面啊!”
  姜桓一听,起身道:“对了,我正要问你,可曾看见阿越了?”
  姜之梦忙摇摇头,回道:“我也才刚醒,第一个看见的熟人就是姜桓公子你了。”
  姜桓闻言,掀开托盘上的大婚礼服,仔细一看,做得居然还蛮符合他心意的。
  不过也是稀奇,堂堂姜帝,做个梦居然是要跟人成亲?有没有点追求了。
  他现在在梦境中扮演了“姜帝”,也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小姑娘扮演了新娘。
  姜之梦见他盯着大婚礼服看,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道:“为什么一进来就是婚礼呢?姜帝陛下孤身千年,从不近女色……哎?难不成身处陛下那般的高位,也会有求而不得之人吗?姜桓公子,要不咱们去看看是谁吧?”
  姜桓:“没兴趣。”
  姜之梦双手合十,围着他转,“姜桓公子,去吧去吧!我太好奇了!而且那个人说不准是破解图卷的关键呢!”
  姜桓看着分明比她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可不知为何,姜之梦跟他讲话时总感觉自己矮了好几个辈分,就如同面对自家的爹爹甚至爷爷一般。
  最重要的是,她虽然有点怕他,可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姜桓懒洋洋地道:“不去。”
  姜之梦想了想,眨眨眼睛道:“我知道你喜欢道君呀,实话讲,我也觉得你们俩挺配的,天生一对!”
  姜桓忍俊不禁,却也不得不承认这话听着极为顺耳,按了下她的头,“小丫头片子,鬼精鬼精的。”
  他起身推门而出,随意抓了个人问路,而后往左边走去。
  姜之梦笑眯眯地跟上去。
  不过一出姜桓的结界,她又被打回了先前不由自主的状态,笑容僵在脸上,低眉顺首地跟在后面。
  穿过山石,迈过回廊,入眼处青竹伴生,风起花林,簌簌如雪,飘落在池边水面,延伸到飘渺冰宫,云中楼阁。
  大到建筑材质,小到一花一木,皆用尽了心思。
  姜桓见了也不免欣赏赞叹,不仅为这汇聚天下奇珍建成的宫殿,更为这其中心意,联想姜帝孤身千年,细品来竟有几分无由来的伤感寂寥与遗憾。
  感慨间,姜桓目光一转,却忽然凝住不动了。
  前方树下站着一个人,雪衣乌发,衣袖飘飞,肩头发上落满粉白的花瓣,正与他一样凝神望着这世间罕见的盛景。
  姜桓嘴角下意识弯起,招手唤道:“阿越!”
  前方人回头,但见眉目静远,容姿高彻,更胜周围无边秀色。
  风越辞颔首道:“姜公子。”
  姜桓三两步到他跟前,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偏头笑道:“总算找到你了。”
  双手交握时,四周梦幻般的景致也似乎真切了些。
  风越辞没说其他,却是先问:“图卷有异,姜公子可安好?”
  他记得那时姜桓护住了他,似乎每次遇上这种情形,姜桓都是如此动作,不见丝毫犹豫。
  姜桓笑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身体不好,我还担心你进来后遇险怎么办。”
  说话间,他自然而然地伸出另一只手,帮风越辞拂去肩上发上的花瓣,动作轻得像是飘过的云,调侃道:“看看这满身的花,虽说鲜花配美人,可美人都要被花埋啦!阿越是看风景看得入神了?你若是喜欢,将来我为你建一座更好的。”
  他靠得太近,周身暖意也随之围拢而来,风越辞不动声色地退开,抬手道:“姜公子,你看。”
  姜桓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只见他走到边上,再想往外走去时却碰到了一道无形屏障,轻柔地将他推了回来,丝毫未伤及他,然而也困住了他。
  姜桓瞬间沉了脸,挥手试图破开屏障。
  风越辞道:“我已试过。但姜帝修为境界在你我之上,暂且无法可破。”
  姜桓摇摇头,握住了长刀,“我试试。”
  风越辞收手,走回了树下,道:“不必了。外界是什么情况,你说给我听听。”
  姜桓便也先松了手,简单跟他讲了下如今情形,忽然想起他似乎忘了一个人,便回头招招手。
  姜之梦:“……”
  总算想起我了!
  风越辞看了看她僵硬的面容与挣扎的目光,静默片刻,指尖夹住一道灵符,贴在她身上,道:“敛神符,不知有无用处。”
  姜之梦吸了口气,扶着桌子干咳,喜极而泣道:“有用有用!”
  姜桓瞥了一眼,“对了,阿越可有在这附近看到什么待嫁的小姑娘?我得跟她讲讲清楚,这儿可没人会娶她。”
  风越辞淡淡地看着他,半响没出声。
  姜桓面上含笑,被他看得有点发虚,心说这是怎么了?
  却见风越辞拂袖推开宫殿的门,其中摆设雅致自不必言语,最引人注意的却是摆放在中央的大红色礼服。
  风越辞平静道:“方才有人送来,言道七日后大婚。”
  姜之梦的咳嗽声戛然而止,两眼一黑从桌边摔了下去。
  姜桓:“……”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赢家姜帝陛下的梦想:脱单。
  越宝此刻心情__________


第36章 一梦(二)
  风越辞话音落下; 四周寂静一片; 只能听到潺潺流淌的水声。
  姜桓反应极快; 恨不得将自己先前说的话给吞回去,立即握住他的手道:“阿越你有所不知,先前姜家小姑娘已经尝试过了; 我们唯有按照此方图卷的规则来; 才能破解图卷救大家出去; 所以……”
  风越辞道:“所以?”
  姜桓真诚地套路:“所以我们大婚吧。”
  姜之梦:不对啊!姜桓公子你先前对我不是这么讲的啊!
  风越辞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抬手抵着他眉心; 轻轻往后推:“胡闹。”
  姜桓道:“我讲真的!”
  风越辞道:“不可。”
  姜桓道:“倘若不这么做,说不定我们会永远被困在这里,阿越不怕吗?”
  风越辞转身; 轻描淡写地道:“暂且无法; 并非永远无法。七日时间,足矣。”
  姜桓:“……”
  好吧好吧; 忘了大美人是个学神!
  姜桓吸了口气,飞快地转动脑筋,忽然语气一转; 悲伤道:“阿越是嫌弃我吗?”
  风越辞脚步微顿; 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姜桓心说; 有用!
  风越辞却道:“学宫有演艺课程,姜公子若有兴趣,可以去学一学。”
  姜桓:“……”
  姜之梦:“噗咳咳咳,对不住对不住; 我实在忍不住了!姜桓公子……你能不能自己先想象一下凶兽装成小白兔的模样?”
  姜桓道:“小丫头,过来。”
  姜之梦捂着脸,急急忙忙地躲到风越辞旁边去了,一路跑一路叫:“我错啦!道君救命!”
  姜桓道:“欠收拾。”
  姜之梦被这语气吓得一哆嗦,缩了缩脖子。
  风越辞出手拦了一下,道:“之梦。”
  姜之梦连连点头:“我懂我懂,下回一定憋着!”
  风越辞没听她胡言乱语,只道:“你先出去探查情况,若是能寻到之意和云起,就将他们一起带过来。”
  “哦哦,好的!”姜之梦先是应下,随即却犯了难,“道君,我兄长自然是没关系,可叶大公子……”
  风越辞道:“无妨,告知他我在这里即可。带上这两张敛神符备用。”
  姜之梦拿了东西,悄悄瞄了姜桓一眼。
  姜桓道:“去吧。”
  没生气没生气!
  姜之梦笑弯了眼睛,冲他们招招手,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姜桓摇摇头,“说起来是姜家二小姐,没了外人最多三岁,跟学宫那帮小崽子们一个德行。”
  风越辞不禁风,咳嗽了几声,轻声道:“他们还小,不必过多苛责。”
  姜桓解下外袍裹在他身上,“幸好阿越自己不养孩子,否则不知道要宠成什么样。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话。”
  风越辞骤然被他裹住,低头盯着身上的玄金长袍,半响没出声,不知在想什么。
  姜桓:“阿越?”
  风越辞拢着衣袍道:“约莫是姜公子这般模样,不也很好么?”
  姜桓忍俊不禁:“你说真的么?像我这样得是个混世魔王吧,像阿越这样的孩子才讨人喜欢。可惜我没能早来几年,否则定然将你从校长那儿拐回去自己养!”
  他嚣张归嚣张,倒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风越辞却道:“姜公子何必妄自菲薄,你已经很好。”
  姜桓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跳情不自禁地加快,“我算算,这是阿越第几次夸我好了?既然我这么好,那你……可曾有半分心动?”
  两人一道迈过宫门,进了殿中。
  风越辞坐下泡茶,道:“姜公子以为,何为心动?”
  姜桓掀衣摆,随意坐下,伸手挡住他的手,回道:“见花堪折,望月知意……”
  风越辞抬眼,眸光微转,殿中倏而起明灯,映在他眼中,熠熠生辉。
  姜桓盯着他双眸,喃喃接道:“情不由己,见君欢喜。”
  目光相对,一道如冰,一道如火。
  姜桓问:“阿越可满意这个答案?”
  何为心动?
  见花堪折,望月知意。情不由己,见君欢喜。
  姜桓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在表明自己的心意,直白坦荡,毫无遮掩。
  没有怕被拒绝的谨慎,亦没有恐伤自尊的踌躇。
  无论是面对敌人还是面对所爱,他都是这么的肆意随心,无所畏惧。
  这样的人,合该是天生的修道者,独行侠,甚至是天生为至高位而生。
  是以风越辞不解,世间之大,道途漫长,还有那么多要去追寻的东西,他为何竟执着于情念,被绊住了手脚。
  就像生了心魔一样。
  风越辞思考片刻,忽然抬头,一指点他眉心,道:“得罪。”
  姜桓看出他的想法,觉得十分好笑,却没有反抗,反而凑近了些,让他查看清楚。
  半响,风越辞微微蹙眉。
  姜桓实在忍不住笑倒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腰,头靠着他的脖颈处,笑得一颤一颤的,“阿越真是太可爱了!居然以为我是因为生了心魔才喜欢你的吗?”
  风越辞默然,炽热的气息在脖颈处漫延,便推了推他。
  姜桓却忍着笑意道:“我若是生了心魔,哪里还会跟你这样好好说话?”
  风越辞道:“你会如何?”
  姜桓似笑非笑,一副“你确定要知道吗”的表情。
  风越辞还未应答,就听姜桓轻笑出声,声音微哑道:“我定然会……这样。”
  话音未落,他忽然偏头,找准怀中人莹白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
  风越辞瞳孔微缩,倏地将他从身上掀了下去,自己亦往后退去,怔了好半天,手背摸了摸不由自主发烫的耳垂,起身便要离开。
  姜桓拉住他手臂,瞬间将他拽了回来,力道之大不仅叫风越辞转了回来,还跌倒在了软塌上,而姜桓揽着他后背护着,顺势便覆在他身上,不让他挣脱。
  风越辞面无表情道:“姜公子,我不跟你动手,退开。”
  姜桓见他神情淡淡,可雪白的面容上却已然浮起红晕,延至了耳根,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若是没动心,阿越怎么脸红了?若是没动心,阿越为何不一箭杀了我?”
  风越辞道:“姜桓。”
  姜桓道:“无论阿越承不承认,你待我,终究与旁人不同。”
  风越辞又道:“姜桓。”
  姜桓俯身望着他,道:“叫得真好听,阿越再叫几声我听听。”
  然而风越辞话不过三,一瞬间眼中竟似有银白光华掠过,手扬起时极轻,落下时却宛如千钧。
  姜桓忙道:“打归打,你别动灵力啊!我心疼,可看不得你难受了!”
  话一出,风越辞的手掌顿在半空,静静地望着他,终究没有落到他身上。
  然而风劲却吹起了大红色礼服,华美纹路在空中铺开,又缓缓落下。
  在这飘落的红衣中,风越辞闭上双眼,静静地思考。
  姜桓看出他似乎在做一个极为重要的决定,便也没出声。
  偌大的宫殿,唯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渐渐重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风越辞终于睁开眼睛。
  姜桓只觉得那双眼清透得不可思议,如同最剔透的明镜,映出他心中一切的所思所想所念。
  风越辞道:“七日为约。”
  姜桓道:“什么?”
  风越辞道:“我给姜公子七日时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倘若我当真有半分心动,便与你一道入万丈红尘,同赴情海,亦无不可。”
  他说这话时的模样云淡风轻,仿佛给出的只是无足轻重的承诺,而不是足以改变未来的终生之誓。
  姜桓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风越辞轻淡道:“倘若我道心坚定,未有动摇,只望姜公子勘破情关。”
  姜桓嘴角上扬,笑声越来越大,哪里不知他是要彻底与他做个了结。可终于等到他松口,又怎会犹豫,干脆利落地应道:“好!七日为约,看看到底是阿越渡我,还是我……揽月入怀。”
  风越辞斟茶,递给他一杯,道:“以茶代酒。”
  姜桓持杯未饮,眼神落到了旁边的嫁衣上,话锋一转道:“不过主动权在阿越那,对我很不公平。”
  风越辞道:“我自问心无愧,不会欺瞒于你。”
  姜桓道:“可还是不公平。”
  也是风越辞脾气好,不跟他计较,只问:“你要如何?”
  姜桓笑了笑,缓缓道:“无论结果如何,我想看阿越为我穿一次……大婚礼服。”
  他原本想说嫁衣,不过这种时候还是别挑战大美人的底线了。
  风越辞不语,低头看着身旁华美的红色礼服,又抬眼看见他眼中的殷殷期盼。
  姜桓也不催他,只笑吟吟地望着他。
  风越辞道:“我原以为姜公子会要别的承诺。”
  姜桓摇摇头,低声笑道:“承诺出口,便如过眼烟云,消逝无痕,我从来不需要这些。阿越知道么,我从前想要什么,去抢去夺,没有得不到的。可我心悦你,却也敬慕你,不愿勉强你任何事,而要你自己心甘情愿,才真正令我欢喜。”
  真心爱一个人,又怎么舍得叫他有丝毫不顺心不如意?
  真心爱一个人,又怎会惧怕前路艰难,唯恐追寻无果?
  姜桓不需要承诺,他只要风越辞为他踏出这一步,便足矣。
  风越辞静默片刻,持礼举杯道:“我敬姜公子,愿君终得圆满,不必是我,亦能自在。”
  姜桓道:“我敬阿越。愿君道途不孤,日日见我,长存欢喜。”
  

第37章 一梦(三)
  晨光微露; 朝阳初升; 但见宫殿起于地; 如接天水边,一眼望去不见人间烟火,像极了与世隔绝的飘渺仙宫。
  鲜花无风飘; 飞鸟无鸣来; 白云无处散。
  殿门开; 风越辞还未迈步,手里便被塞了一捧沾着晨露的花草; 清新香气溢散,极是好闻。
  姜桓从山峰上跃下,收刀归鞘; 道:“先前林姑娘送的草药快用完了; 进来的急也没能跟她再要一些。找来找去,还是这种花草的味道相近; 应该也有效果。你闻闻看,倘若好用,我便多摘点。”
  风越辞道:“多谢; 有劳费心。”
  姜桓道:“阿越不舒服也从不表露出来; 非得等到严重时才叫人察觉一二; 我只后悔当初没学些医术,否则还能像林姑娘那样帮帮你。”
  风越辞微微摇头,走过去将花放轻轻在桌上,又拿出几本书放在一边。
  姜桓看了看; 失笑道:“阿越走到哪里都要观书。”
  风越辞道:“我在寻破解图卷之法。”
  姜桓拿了灵果在削皮,削了一片一片放在盘子上,“能动手的事我向来不喜欢动脑子,实在不行劈了这图就是。不过阿越破解图卷,应当不仅仅为了出去,还为了九重天阙吧。”
  风越辞颔首。
  姜桓见此,也陪他一起思考,道:“浮生望月图,明月……对了,史书上有一段‘月黯星耀’之年,以孤月指代魔王,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毕竟到了姜帝的境界,能被他放在眼里的也没几个人了。”
  风越辞道:“姜帝出现在世人眼前时,魔王已消失许久。”
  姜桓随口道:“说不定以前见过?书上写的都是明面上的东西,纵然他们互相见过,旁人也不清楚啊。”
  风越辞翻开书卷,未语。
  姜桓:“啊——”
  风越辞偏头看他,口中便被喂了一片果子。
  姜桓忍笑:“好吃吗?”
  风越辞慢慢咽下去。
  姜桓:“阿越,喂我喂我!”
  风越辞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作出如此幼稚举动,但既然昨日答应了配合他七日,便也未拒绝,果真喂了他一片。
  谁知姜桓连带咬住了他手指,柔软的舌尖舔了舔。
  风越辞收手,淡淡望着他。
  姜桓趴在桌上笑个不停。
  风越辞低下头继续翻书,轻声道:“别闹。”
  姜桓专注地盯着他看,笑吟吟抱着他:“阿越真美真好真可爱,我喜欢你喜欢不得了!”
  风越辞道:“姜公子,你这样缠着,我动不了。”
  姜桓松开他手臂,转而揽着他的腰,一本正经道:“这样就可以了。”
  两人就这样的姿势待了好半天,风越辞半点没有被人抱着的心慌意乱,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一上午过去,便翻完了几本书。
  姜桓抱着人也不嫌累,因风越辞身上有一种叫人心静神宁的气场,不知不觉中,姜桓也陪着看完了书。
  “这些都是百城记事啊,阿越你看这里,晋阳城,李眠溪小朋友不就是晋阳李家的人么?还有这里,兰溪城,林姑娘是兰溪林家人……百家氏族,其实就是百城后人吧。”
  “并非皆是百城后人,昔年许多城池都覆灭了。便如同阴都季氏,与四时花都并无关系,只是后来人于遗址上承建道统罢了。”
  昔年阴魔屠了花都满城,哪里还会有什么后人。
  姜桓道:“我看下来,姜帝除了找魔王信物也没做什么。他在时,有人毁城嫁祸他,算在他头上。他不在时,天境之战毁了无数城池,又算在他头上……这背的锅也太多了。”
  风越辞没出声,指按在一处,忽然停下了。
  姜桓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名字——骆冰莹。
  ——“江雪城主,绝代佳人。少时失双亲,隐于凡世间,十六岁回城掌权,成为百城中最年轻的城主。因爱入魔,于天境之战中香消玉殒。
  姜桓道:“骆冰莹?因爱入魔?有什么特殊么,总不至于是姜帝的风流韵……”
  他一句话还没讲完,脑海中忽然像是被什么捶了下,这一下十分重,震得他都有片刻晕眩。
  姜桓眼神凌厉地扫过周边,但却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是谁?
  风越辞见他略有异常,抬头问道:“怎么了?”
  姜桓道:“不清楚,方才好像有人捶我……啧,难不成是此界的姜帝意念?我随口八卦下而已,这小心眼也是没谁了。”
  风越辞抬手碰了碰他的头,看他没什么大碍,才收手道:“外传中曾有人言,江雪城主与姜帝之间有一段情缘,想来便是真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姜桓忽然心跳如擂,莫名其妙生出一种“大事不妙”之感。
  空中飞鸟撞到墙上,头一歪,如丧考妣地砸在了地上。
  姜桓:“……”
  什么鬼?
  风越辞推了推姜桓,走过去托起飞鸟,拂袖而过,将之重新放飞回了空中。飞鸟啾啾而叫,在他肩头飞了几转,恋恋不舍地飞过了宫墙。
  姜桓看着他,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
  风越辞坐回来时,察觉面上一热,是姜桓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姜桓目光也不躲闪,单手撑着下巴笑,“忍不住了,就算被打也要亲。”
  风越辞却没有跟他计较的意思,眉目分外清澄,道:“姜公子,这样接触有何特殊之处?人每时每刻接触世间万物,与风相碰,与水相亲,为何你还会因此而开怀。”
  姜桓道:“哎,我的小仙女啊。”
  风越辞道:“姜公子。”
  姜桓道:“好好好,不开玩笑。常言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心中无情无欲,便是风花雪月亦如坐佛前,阿越眼下是不会明白我此刻心境的。”
  听他所言,风越辞颔首,未再多言,继续看书上记载江雪城主之言。
  姜桓好奇道:“这个骆冰莹跟破解图卷有关?”
  风越辞道:“此境中,你的身份是姜帝,那我所处的位置自然该是姜帝心念之人。姜帝一生未有情缘牵扯,唯有这位江雪城主,颇为特殊。”
  姜桓皱了皱眉,忍不住就想反驳此言,“哪里特殊?”
  风越辞沉思片刻,道:“姜帝生于末路皇朝,骆冰莹少时隐于凡尘,倘若外传中记载有真,两人应为旧相识。且姜帝征战百城时,江雪城是第一个臣服的。”
  姜桓心说这蛛丝马迹找的也太厉害了,不愧学神级的,可这也证明不了姜帝喜欢的就是骆冰莹啊。
  风越辞却已合上书,往殿内去。
  姜桓拉着他的手,“阿越你去哪儿?”
  风越辞道:“再去寻一些记载江雪城的书。”
  姜桓自然与他一道,进了殿内,忽然道:“我感觉姜帝心念之人不是骆冰莹。”
  风越辞道:“我亦为猜测,姜公子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姜桓摇摇头,笑了笑,道:“倘若真是骆冰莹,以姜帝的本事不至于奈何不了一个小姑娘,也不会舍得丢下她一个人离去,叫她香消玉殒。阿越不懂情爱之事,自然不理解其中弯弯绕绕。”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书阁。
  风越辞先前已在此处寻过,知晓要查找的书卷在哪个方向,便径直往里而去,可等到他走进来一看,却见整个书阁都空了。
  姜桓:“……这是不让我们找啊。”
  风越辞平静地将手中几本放了回去,并无意外之色,仿佛早有预料,“倒也证实了一件事,此界留存的姜帝意念不仅是规则,他是有意识的。而他越是隐藏,越是表明,他与骆冰莹有旧,我们查寻的方向自然是对的。”
  姜桓:“……”
  整个图卷的时间仿佛静了一瞬,宫殿之外的飞鸟走兽花草树木无声无息间消散,仿佛被谁当成了出气筒。
  姜桓忽然有点同情那个姜帝。
  一定是姜帝离开前忘了给此处的意念留智商啊!
  风越辞将书整整齐齐地放好,转身道:“走吧。”
  姜桓问:“阿越想去哪儿?”
  风越辞轻淡道:“我已知晓如何出去了。”
  姜桓:“这才第一天,阿越你给别人留点活路吧。”
  风越辞闻言,便转了方向,拿了姜桓早晨摘的花草回到殿中,放在书桌上的瓶中,随即按着衣袖,提笔研磨,铺开白纸,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写字。
  他道:“那便明日再出去。”
  姜桓早将什么姜帝骆冰莹抛脑后了,趴在桌前欣赏了会,夸赞道:“阿越真好看,手好看,字也好看,哪儿都好看。”
  风越辞见他似乎无事可做,便拿了另一只笔递给他,示意旁边还有空位。
  姜桓无言,却也坐了下来铺开纸,“我好多年没正儿八经地练过字了,画倒是画得还不错。要不你写字,我画画?”
  风越辞道:“好。”
  姜桓这下来了兴趣,盯着风越辞看了看,倏而凝神下笔。
  两个人端坐一处,一个写字一个画画,倒也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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