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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拯救男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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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棋提了提裤子,充满了斗志和信心,等他上去一定要揍哭这个熊孩子!
    奔着这个美好的愿望,方棋开始爬了。
    第一次爬了一米半,掉下来。
    第二次爬了一米,掉下来。
    第三次爬了半米,掉下来。
    第四次……
    第四次方棋已经不想爬了,想哭。
    青苔被摸过、踩过变得更滑手,他脚底踩稳了手没抓稳,手抓稳了脚没踩稳,总之就是顾头不顾脚。再加上这里是深山,方棋手脚都稳了,撅着屁股贴在半空,又时不时有不知名的小虫子跑出来,爬到他的脸上、嘴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方棋愁眉苦脸的做在坑底,心想男子汉能屈能伸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抬头看看小孩想求求情拉他上去,他仰头一看,男主正好起身。
    方棋赶紧讨好道:“我真不是坏人,我根本不是你们风瑶派的弟子……拉我上去吧QAQ喂——你去哪儿?别走啊!英雄!大侠!”
    男主走了。
    “……”方棋大吼道:“麻蛋有种回来单挑!!!”
    上方出现一道人影。
    方棋大喜道:“壮士我错了,我刚才不是在骂你……”
    男主看也没看他,弯腰捏起一个被角,拖着被子走了。
    方棋:“……”qaq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许多年后,男主冷漠脸问:“我是丑猴?”
    方棋:“摆什么臭脸啊我已经嘴下留情了说丑猴是夸你呢,其实就是猴屁股!”
    男主:“……”
    谢谢糖中毒的脑洞!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求评论,打滚求!咪咪咪!喵喵喵!
    
    第6章 叽叽
    
    方棋又累又饿,一身臭汗黏在身上,落寞的坐在坑里。周围和安静,除了风声就是细细的虫鸣声。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方棋揉了揉咕咕乱叫的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忍不住开始怨声叹气。怎么书里的男主和实际上的相差这么大?他脑补的明明是一个柔弱怯懦、瘦骨嶙峋的小可怜虫,被人打骂不敢反抗,只知道哭,想想就特别招人疼。
    他昨天看着孩子满身的伤口,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好好照顾他,滋补的壮一点。
    结果一大清早小绵羊摇身一变,变成狡猾的小狼崽子。前后不过十分钟,把他送进一个坑。
    方才男主在坑边打坐,他还纳闷半晌,不知道男主是个什么意思,现在回头想想,很有可能是小白眼狼在静观其变,看他能不能爬得上来。如果他爬上去了,他敢肯定男主一定会在上边毫不迟疑的来一脚,把他蹬下去。
    也是。虎父无犬子,男主自己没点心机城府,也不可能成神。
    方棋脸疼心口也疼,佝偻着腰小老头一样在地上坐着思考。
    这种深山老林,指望有人来救是不可能了,男主更靠不上,不落井下石就是他大发慈悲。现如今,没别的办法,只能自力更生。
    好在坑不算太深,也有借力攀爬的地方,现在要想的……
    方棋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止住思绪低头打量,他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在顶他的屁股。
    这个大坑长年累月,不知沉积了多深的落叶,里面指不定埋着什么怪物……方棋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嗖的蹿到一边,后背贴住墙壁,万分警惕的看着他坐过的地方。
    不是错觉,那里果然有东西,黏糊糊的叶子地面一拱一拱,发出‘簌簌’蠕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方棋定了定神,左顾右盼找武器,四周坑壁光溜溜,啥也没有。
    眼看小土堆越拱越高,怪物就要钻出来,方棋急中生智,飞速弯腰,再起身时两手举着鞋,随时准备拍出去。
    偏在这时,前边不知道要钻出来一个什么玩意儿,后院又起火,方棋觉得后颈又麻又痒,还有什么长长的东西贴着他的脸颊慢慢爬,直奔耳朵爬去。
    方棋从小最厌恶长虫子,总觉得他们会往人鼻子里、耳朵里钻。
    方棋火烧似的丢下一只鞋,左手下意识往后颈抓去,捏到眼前一看,好家伙,一条半掌长的大蜈蚣!
    百足虫长得又肥又大,在他手上摇头摆尾,无数对步足泛出鲜红的颜色。
    有有有毒?!
    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汗毛炸起,急得在地上乱蹦。这时右脸又传来熟悉的麻痒感,方棋丢下另一只鞋,右手在脸上一拍,又是一条大蜈蚣!
    方棋脸色微变,两手乱甩,蜈蚣一前一后飞出去。
    几乎是立即,叶子堆里蓦然探出来一张扁扁的鸭子嘴,紧接着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鸭子嘴往后仰去,张嘴一接,精准的接住飞冲直下的蜈蚣吃了。另一只蜈蚣落在不远处,鸭子嘴惊喜的从地里爬出来,甩着圆敦敦的小屁股,两爪扣住乱动的蜈蚣,伸出舌头一卷,卷进嘴里吞了。
    方棋:“……”
    鸭子嘴脏的不能再脏了,头上顶着两片碎叶,一双圆滚滚的剔透的眼睛渴望的看着他。
    方棋默默的回望。
    小怪物比手机屏幕没大出来多少,小鸡崽一样,身体滚圆像球,嘴巴扁长像锅铲,一张嘴比脑袋还要大。
    小鸭子嘴看了他一会,看他没反应,晃了晃小脑袋,主动的颤巍巍的走到方棋跟前。后爪蹬地,站立起来,举起两只前爪,拍了拍爪,又拍了拍嘴。
    “咔叽!”
    方棋:“???”
    看他还是没反应,小鸭子嘴又热情的往前走了几步,举着爪子拍嘴,“咔叽!叽叽叽!叽!”
    “没东西喂你,”方棋尴尬的说:“劳烦让一让,你踩我脚了。”
    小鸭子嘴:“……”
    小鸭子嘴似懂人言,寂寞的放下前爪,垂着脑袋看着地面。
    看小鸭子嘴没致命的攻击力,方棋没再理它,穿上鞋,从坑底摸摸索索的找,翻出来几根树枝。坑底不着阳光,阴暗潮湿,树枝落在里面时间长了,变得柔软而充满韧性。
    他本想用树枝试着把苔藓刮掉,后来发现刮了还是滑,灵机一动,索性多找了几把树枝,剥开外皮,把里面白生生的枝干打碎,敷在坑洼处,增加摩擦力。
    没有趁手的工具,连颗石子都没有。方棋先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抠,速度太慢,最后耐心告罄,直接放在嘴里咀嚼,咬碎了再吐出来。
    等折腾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歇息片刻,方棋又脱下鞋袜,把袜子团成球塞进鞋里。鞋带拆下来,两只鞋带绑在一起,挂在脖子上。
    小鸭子嘴尝了一口方棋丢在地上的树皮,咂咂嘴,便苦着脸左右腿抡起来把树皮都踢飞。然后蹲在土堆上,舔了舔嘴巴,眼巴巴的看着方棋,伸出小爪子迟疑的想勾方棋的裤腿。
    方棋蓄势待发,这时一只小飞虫路过,小鸭嘴身手灵活,旋身拧腰,一蹦、舌尖一勾,含着虫子叽叽叽的吃。
    等他吃完,方棋已经爬出一截了。
    脱了鞋,脚面踩着坑壁比穿鞋更容易着力。方棋呼扇呼扇两下汗湿的手,使其尽量变得干燥。然后裤兜里装满枝干碎屑,每往上爬一点,就在下一个着力点涂上细碎的木屑。
    这个办法笨是笨点,却真能行得通。方棋一鼓作气,趔趔趄趄,拼了老命爬上来,气都快断了。
    脑袋伸出坑口,眼前一大片野草摇曳,成功近在眼前。可等他伸手去抓,抓了个空,定睛细看,野草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坑沿的野草早就被人拔干净了,在旁边堆出来一个小草垛。
    方棋:“……”
    方棋胸口梗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差点没给噎死。细节见人心,鸿元这个小崽子一点活路不给人留,绝不是善茬。
    在书里,风瑶派的弟子都是成群结队的行动,他毫不怀疑,如果这些人敢来后山,有一人、两人落单,男主绝对有把握弄死他们。
    坑沿没有野草借力,方棋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奋力的在光秃秃的地上抠啊抠,抠出来一个浅坑。
    闭眼深呼吸,扒着浅坑用力,硬是从坑里爬了上来。
    这时候,天差不多黑透了。
    坑底的小鸭子嘴叽叽叽焦躁的转了一圈,上面的人没有注意到它,它气恼的狠啄了两口墙,快哭了。
    方棋累得够呛,脱力的躺在地上先把气喘匀了,心想小祖宗真能折腾人,此仇不报他就娶不到老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面朝满天星钻,好一会才恢复体力。
    攒足劲从地上爬起来,四周亮起荧荧鬼火,方棋打了个寒颤,闷头穿鞋,闷头往来时的路走,一边走路一边总觉得背后有人,旁边也有人……他越走越快,最后简直在狂奔。
    山洞离这里不远,走路十多分钟也就到了。
    一路平安无事。远远看到山洞,想到里面有个同类作伴,方棋松了口气。
    他来者不善,一脚踹开木门,打眼往里一看,里面静悄悄的,唯有月光洒落一地。
    方棋生怕有诈,警觉的在外边捡了块小石子扔进去。
    石子‘咔哒咔哒’在地上滚了两圈,方棋等了一会,没动静。
    想到男主在风瑶派的处境,方棋心一沉,顾不上再试探,大步走进草屋。
    破床上蜷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靠着墙壁缩成一团。方棋坐到床边,手撑在草席上面,两手同时摸到一手黏腻。
    这个触感……方棋暗道不好,这是血!
    小孩紧紧贴住墙壁,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方棋倾身把男主抱过来,小孩迷迷糊糊的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方棋搂的更紧了点,轻声哄道:“听话,别动。”
    不止是疼到昏迷,还是肯听他的话,小孩果然不动了。
    将人抱到月光底下,前后不过两三个动作,方棋胸前的衣服被血浸透了。借着月光看他,小孩整个变成了一个血人,缩在他怀里,脸色通红,血肉模糊。
    方棋眼前一黑,一天没见,怎么会这样?
    鸿元身上的伤口,比今天早上看到的时候,要严重得多。
    昨晚,他身上新旧伤口交杂,经过一夜恢复,至少已经不流血了。可现在再看,他原来的结疤的旧伤不知被谁硬生生的撕掉了血痂,露出新长出来的嫩肉。手臂和腿上都有烫出来的新伤,皮肉焦糊,泛着深重的黑色。
    全身没一块好皮。
    方棋不忍再看,揉了揉额角,眼眶微热。
    他真的无法想象,这些年男主是怎么过来的。
    又怎么会有人狠毒至此,以折辱人为乐,对自己做出的恶行,没有丝毫的罪恶感。反而一次比一次更加变本加厉,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长得丑,所以理所应当被人欺辱。
    到底是什么心态?
    方棋回想《成神》整本书,几乎讲尽了人性的黑暗和丑恶。
    施暴者凶残,旁观者冷漠。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能长出来根红苗正的好人才奇怪呢。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男主当然不会死,他会在沉默中成神,向全世界展开疯狂的报复。
    方棋叹了一口气,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结局。
    怀里的人挣动了一下,方棋回过神来,单手抱人,草草的包扎了一下大的血口。小孩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因为方棋的动作而惊醒过来,眼睛睁开一条细缝,虚弱的朝他亮了亮尖牙。
    
    第7章 心动
    
    方棋翻了个白眼,心道都这幅德行了,呲牙管什么用?
    无奈的摇了摇头,摸摸小孩的额头,不出所料,又烧了上来。方棋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今早的帐他也无心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一回。
    再说小孩对他防心本来就重,现在落井下石的翻脸,只会把人推得更远,他没这么蠢。
    方棋抱着人起身,山洞里昏昏暗暗,视物本就不大清,他又转了个身,背靠月光,男主窝在他的影子里。这样虽然看不到男主的牙,可他这一圈动作,还是激起男主浓浓的威胁。
    因为他开始呲呜呲呜叫了……
    像一只受伤无助的小猫崽,叫声柔弱而轻细。
    方棋失笑,暗想男主不像他刚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么将生死置之度外啊,还知道想活命就好。
    拍了拍小孩的屁股,臀上也没有几片肉,只摸到硌手的骨头。方棋听他叫得怪可怜,矮身跟小孩鼻尖抵着鼻尖,虎着脸吓他道:“闭嘴,再吱吱我揍你了信不信?”
    室内静了一秒,小孩登时呲呜的更厉害了,声音颤抖。
    方棋一边听他叫,一边反手摸了摸床面,床上又湿又凉又脏,根本没法躺人。虽然心中清楚男主最多就是难受一夜,不会有生命危险,还是无法心安理得的把全身是伤的孩子放在冰凉的床上自生自灭。想了想,方棋索性继续将人抱在怀里,打算就这样将就一晚。
    深夜天寒,小孩手脚冰凉,好一会还暖不过来,方棋扯过棉被给他盖上,裹紧。
    这样应该不冷了吧……方棋盖好被子,小孩还在断断续续的呲呜,意识明显已经不大清楚,凭着毅力强撑着不睡。
    方棋凑到小孩耳边,小声安抚道:“我不揍你,小祖宗我哪儿敢啊,睡你的吧,明天就好了,听话。”
    他语气轻柔,男主不领情也不信,奄奄一息的在他怀里小幅度的扑腾起来。方棋怕他牵动伤口,干脆钳住小孩细瘦的双腕,压着火道:“都说了不揍你,别给脸不要脸啊,动来动去不嫌疼啊?”
    话没说完,果然不再叫了。
    真这么听话?
    方棋诧异的低头一瞧,不由摇头苦笑,小孩双眼紧闭,已然晕过去了。
    月色柔柔,方棋又累又困,头脑却矛盾的十分清醒。靠着床板发呆,他该怎么办?
    鸿元这个情况,类似于有点自闭的小孩。只不过自闭儿大多是天生的,男主这是后天的,他从小让人欺负,这么多年来内心和外界恐怕早就竖起一道厚厚的高墙。他的小世界整个都是封闭阴暗的,难免会对人排斥恐惧。
    态度不能太强硬……方棋想,会吓到他,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他不可能一下子获取男主的信任,现在要做的,只有付出无限的时间和耐心,用温暖和真诚,不过分剧烈的、一点一点的、小心的敲开他封闭的世界。让他知道,外面的世界也是温柔安全的。
    当然也不能太怂了。省得他蹬鼻子上脸,有时候管孩子不狠不行。比如今天,要不是小孩受伤逃过一劫,他才不会吃这个哑巴亏。
    但是,不管他演白脸还是唱红脸,都要让男主透过表象看本质……让他知道,他不会害他,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站在他这边。
    前前后后想了一遍,顾虑这个顾虑那个,方棋烦躁的吐出一口气,当爹可真难。
    困意涌上来,意识越来越纷乱模糊。方棋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着了。
    好像只是刚刚闭上眼睛,被一股怪异的动静吵醒,方棋昏昏然听了几秒,才迟钝的反应过来。男主又开始在他怀里乱动。
    睡觉也不让人好好睡,方棋暗自咕哝,敷衍的拍拍小孩的后背,“睡觉,别吵,困着呢。”
    喊了两句,怀里的人颤颤肩膀,当真不动弹了。
    *****
    察觉身下触感有异,小孩在沉沉黑夜中睁开眼睛,他双眸锐利冷静,明明刚才还昏迷不醒,下一瞬的神色却连半分睡意都没有。
    耳边传来粗哑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深夜里尤为刺耳。
    他在醒来的一刻就恢复了气力,本该在第一时间,钳住这个人的喉咙,咬穿他的脖子。
    可是他躺在温热的怀抱里,两人肌肤相贴,那人身上的热量源源不断的传到自己身上。他蜷起的双足被人握在小腹处暖着,全身热乎乎的。
    他拼尽全力,都无法抬起一根手指。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在温暖中醒来。
    月色如水,发型奇怪的青年靠着床脚蹲坐,头歪靠在床板,头和肩膀几乎歪成九十度,嘴唇微微张开。可能是受了风寒,他鼻子不大通畅,喘气喘得像拉风箱。
    一双手却端得很稳。
    那人的左臂托着他的脑袋,手掌虚虚拢住他的双腕,动作很轻,只是象征性的拢住。右手搭在身上,正好把他圈在怀里,防止他掉下去。温热聒噪的气息吐在他的头顶。
    小孩的身体僵硬死板,却处于高度敏感的状态,他紧张的能感受到发丝的一颤一动。
    稚弱的身体僵直片刻,小孩试探着动了动手指,反而触到那人暖热的手心。
    他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瑟缩一下肩膀。
    刚一动作,那人的手就覆盖上来。鸿元微微弓起背,做出攻击的姿势。然后,后背被人拍了拍,那人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又把他搂紧了些。
    小孩双目清明,茫然的看着破陋的屋顶。
    恍惚之间仿佛有一种被人捧在手心里,谨慎的、小心翼翼的呵护的错觉。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一动不敢动。
    他死死盯着青年微微鼓起的喉结,像蛰伏在暗处的野兽,随时都能扑上去咬断。
    半夜无眠,睁眼到天明。
    
    第8章 食指
    
    方棋不知道自己抱着死神睡了一夜。
    天还没亮他就醒了,迷迷糊糊睁眼看了一眼天色,下意识小摸出手机看几点钟,一抬手才感受到手臂上的重量,低头一看,小孩屁股朝外,毛茸茸的脸朝他,嘴唇已经恢复血色,看起来睡得香甜。
    看着猴脸,方棋涣散的眼神开始聚焦。他忘了,没手机没电脑,什么都没有,这里是风瑶山。
    用力闭闭眼睛再睁开,这一觉真是黑甜,连梦都没做。睡饱了整个人都满血复活了,就是有点饿,脖子还很疼。
    可不是该疼,耷拉着脖子睡了一夜,颈椎又酸又涨,头都抬不正。方棋把小孩的头轻轻放在腿上,腾出左手吃力的捏了捏自己的后颈。稍微舒服一点后,又扒开男主的衣领看了看,血止住了。
    替他整理好衣服,方棋暗暗惊叹感慨男主的自愈能力,简直无敌,而且好像永远不会失血过多= =
    小心的抱着人,方棋艰难的转身。蹲坐一夜,不光是脖子疼,腿和手也又麻又痒,方棋努力忍住不把男主扔下去,把人轻轻的放回床上。
    转过身,方棋麻着脚,歪着头,一瘸一拐的走出门外。
    脚步声没走出多远,鸿元睁开眼睛,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贪慕阴鸷,转瞬即逝。他坐起来,看着自己一直抵着那人掌心的食指,伸出舌头舔了舔。
    合上房门,山中独有的清凉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比雨后的空气更沁人心脾。
    方棋长长的呼吸,靠着山壁等着身上的麻痒劲过去,一边捏起衣角闻了闻。身上的衣服快不能要了,爬坑时沾满绿苔,浑身都是土腥味。
    方棋放下衣摆,看到脏乎乎的手,指缝里都是黑泥草屑。
    山洞周围怪木丛生,方棋原地听了几秒,随后绕过野坟,拨开半人高的野草往西南方向走去。
    昨天来去匆匆,没有注意过周遭的景物。现在驻足细听,除了清脆的鸟叫声,依稀还有一丝细微难察的流水声。
    循声走了百多米,果然一条山泉横亘在前,掩映在野草中。挤开草丛走过去,溪泉约莫两米多宽,水质极为清澈,能看见水底圆润的小石头。站在溪边远望,往右蜿蜒向上,往左蜿蜒向下,波水粼粼,像是一条发光的亮带。
    方棋洗干净了手,又蘸着水,就着水中倒影小心的擦了擦被抓花的脸。随后往上游走了几步,捧起水来喝了个饱,几捧水下肚,隔了好一会,细品嘴里的山泉余味,竟然还有一点甜。
    洗完手脸,方棋摸了摸下巴,心想这会男主该醒了,轮到他表现的机会到了。
    方棋左看右看,突地眼前一亮。
    山泉从山顶滚流下来,从他站的地方再往下几十米,就是山泉的尽头,一片小水湖。水湖手边长了许多奇怪的植物,其中有一种形状像荷叶,长在岸边。
    方棋走近了去看,才看见枝叶有蒲扇那么大,开的花却很小。黄橙橙的嫩生生的,只有指甲盖大小。
    方棋折下一片肥厚的叶子,用泉水把表面冲洗干净,然后竖起叶子四边,简单折了一个粗陋的碗,挖了一叶水,往山洞走去。
    方棋扒着门框,露出半颗脑袋往里边看。男主果然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专心致志的舔胳膊。
    按照方棋平时的尿性,这时该轻手轻脚走过去,‘呔’一声吓对方一大跳。
    可惜他现在和男主远没有熟到那个程度,到时候再被挠一脸。方棋颇为遗憾,随后一脚迈进去,手肘碰了碰门,‘咔哒’一声。
    小孩早在他没进屋就听到了脚步声,当没看见,直到方棋碰了一下门,他才慢吞吞的侧头看他,像个脆弱的幼崽。
    看得出来他很紧张,方棋站在门口,保持安全距离,笑眯眯的问:“感觉好点没有?”
    小孩抿起唇,不答。
    方棋啧了一声,又举了举手里的水,问道:“渴不渴?我特意给你拿来的。”
    小孩还是不说话,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和他对视。
    如果不是听到他昨晚叫唤半夜,方棋真怀疑他是个哑巴。
    本来就没指望他会应答,也没指望他会轻易的卸下防备和他把水言欢。端水过来充其量只是表达一下关心之意,男主不接受太正常了。不过,他虽然没喝,却会看在眼里挤在心里,时间长了,关系总会缓和的。
    方棋潇洒的把水往桌上一放,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掐着腰。荷叶的边角失去手指的支撑,在石桌上铺散开来,水撒了一地。
    方棋:“……”
    男主看一眼滴滴答答的水,嘴唇抿得更紧。
    方棋默默甩了甩湿淋淋的手,眼皮半垂,道:“我昨天……”
    男主没动,食指弯起,耳朵有点红。
    然而他一句昨晚的事都没提,那人伸出一根手指头,笑容狰狞,“花、了、整、整、一、天、才、从、坑、里、爬、上、来!”
    方棋一字一顿,“都是拜你所赐!”他每说一步就往前走一步,话说完了人也走到了床边。
    小孩木着脸,乌黑的眼睛盯着他,不知是恐惧还是气恼,鼻根下面的毛一抖一抖的。
    方棋看的好笑,弯腰看他,笑着去掐他的脸蛋,手伸出一半,男主瞳孔紧缩,粗暴的把他的手拨拉到一边。
    力道不大。
    方棋:“……”
    方棋看了看自己被挥到一边的手,不可思议的想,刚刚那个傲娇的动作,是男主做出来的?
    小孩不再看他,顾自舔了舔破裂的手指。
    方棋看了看自己手,还是难以相信这是真的,以身犯险的又去摸男主的脸。察觉他的动作,小孩陡然发难,猎豹一样平地而起,飞扑上前去抓他的脸。
    又是这一招?
    小孩速度太快,饶是方棋早有防备,慌忙躲闪,还是被抓了一脸。感受一下疼的位置,好家伙,不会是昨天挠的哪里今天还是挠的哪里吧?这狗崽子是要上天啊!
    小孩挂在他身上往上爬,看那架势是要踩着他的脸翻过去,方棋双手握住小孩的大腿往下一拉,左手则反剪住他的双手,勒在背后,把人牢牢的抱在怀里。
    “蹬鼻子上脸是吧?”方棋拧着眉毛,熊孩子怎么这么讨人嫌?
    方棋右手抱人,打定主意要给他好好上一课,腾出左手抖了抖他那张破棉被,大步往外走。
    “昨天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别没事找事啊,捏一下脸怎么了,少块肉怎么着?”方棋道:“还有昨天我跟你说了没有,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我是去晒被子,知不知道啥是晒被子?小白眼狼,不识好歹。”
    方棋越说越生气,男主一声不吭,只管用力挣扎,双脚乱踢,踢了半天还被人稳稳抱着,便拼命去扯他的耳朵。
    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做咬人的狗不叫。
    方棋连吃他两次亏,早料到他不老实,侧头闪避,把棉被塞进两人中间挡着,随手捏起一个被角围着人转了一圈,小孩整个人埋在棉被里,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
    方棋如愿揉了一把小孩的脸,恶狠狠道:“好赖话不听是吧?治不了你是吧?信不信老子这就把你和你的破狗窝扔大坑里?”
    顷刻之间,剧烈挣扎的人变得安静。小孩的身体慢慢的蜷缩起来,努力的想把自己缩小。
    方棋抱着乖巧的男主走了几步,不由觉得心虚,这两天他发现男主一个毛病——容易较真。他的好话真话他都当耳旁风,但是硬话狠话,小孩一般都当真。
    现在是这样,昨晚也是这样。
    方棋心里过意不去,正想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他,心中忽生一计。方棋放缓了脚步,暗自稍一思索,便拿定主意奔着野草丛中的石墩快步奔走两步。
    这块石头表面发白,难得的是整个都晾在阳光底下,直径近一米,正好适合晒太阳,也适合晒被子。
    方棋将潮乎乎的棉被铺在石头上,棉被把石头整个包住,男主光着脚蹲在上面。人脏棉被也脏,两者难分伯仲。
    方棋蹲下身来,正好和蹲在石头上的男主视线齐平。
    方棋露出更加凶巴巴的表情,横眉竖目,像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他冷声喝道:“小兔崽子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着,我昨天究竟要做什么!”
    这时候如果能有一个道具就好了,最好是一根胳膊粗的大木棍!不过这时候也没心思找了,方棋左手牢牢的按住男主的肩膀以防他逃跑,右手则高高的举起。
    方棋五指张开,毫不迟疑的带着细微的风声砸下来,直拍男主的头顶。
    他疾言厉色,只差没有青面獠牙,原以为男主会吓得大吵大叫,疯狂挣扎。但他实在多虑了,就算他不安着男主,小孩也不会反抗。
    男主稳如磐石的蹲在原地,双眼透着说不出的枯涩绝望。
    方棋心一颤,右手擦着男主的耳廓,拍在潮湿的棉被上。
    棉絮李积压了太多的尘土,虽然潮乎乎的,但方棋这一巴掌拍下来,还是喷了两人一脸土。
    方棋抹了一把脸,又擦了擦直愣愣的看他的小孩的脸,心虚道:“我是给你晒被子,也不看看脏成什么熊样了。你抱着它跑什么跑啊,你以为是宝贝呐?怕我抢啊?又脏又潮,谁稀罕。”
    小孩凝滞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极缓极慢的上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昨天他不是心疼被子才跑,只是诱他上钩。
    方棋挠了挠头,就这反应啊?
    方棋被小孩直白阴冷的眼神看的头越垂越低,几乎是立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第9章 靠山
    
    方棋还没记事起爸妈就离婚了。
    两人年纪轻轻,一个能再娶,一个能再嫁。虽然还是疼爱他,但自从一前一后分别再婚以后,就算有心,也碍于另一半无力再在他身上花太多心思,尤其是在父母又有了新的小孩以后。
    只能一味的用钱弥补。
    爸妈不在身边,再多的朋友再多的陪伴还是觉得少点什么,况且他也并不善于交际。他倒是挺能自得其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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