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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喵,我宠了[娱乐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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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那么多,你就是心软。”萧乔好笑地看着他。
  “em……白莲花?”假假也好笑地看着萧乔。
  “哈哈……没那么严重。”萧乔说着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
  “嗯……本来是生气的,不过想到,他是想跟我抢做乔哥的贴身助理,就觉得,嗯……还是我得了便宜,这样一想……我还得感谢他呢,嘿嘿嘿……”假假说着坏笑地看着萧乔,舔了舔嘴唇。
  若不是他与巫坤宏这事,怕是萧乔根本不会向自己表明心意吧。
  “你这样看我会很危险的知道吗?”萧乔眯眼看着他。
  “乔哥你今天累不累?我带你上山吧,现在,去我家。”假假自动过滤他的话。
  无敌说的没错,时机到了,太平日子也可能到头了。
  “……”萧乔愣了一下。
  “你不是要挑吉日良辰吗?”他随即又调侃道。
  “择日不如撞日。”假假笑着说。
  

  ☆、宿世今生2

  他们出门的时候; 刚过九点。两人带上口罩; 将羽绒服的帽子往头上一盖,避开人群便往山道上走去。
  今晚月色清明,山体在月光下泛着白; 整座山的轮廓清晰可见。
  外面正在化雪; 山上极寒。两人本是拉着手上山,上到一半实在抗不住,萧乔便将假假的手拉到自己羽绒服口袋里。
  一路上两人未怎么说话,各自想着事情。脚下踩着沙子; 咯吱咯吱地响。
  “乔哥你很紧张?”假假感受到萧乔握着他的手有些湿。
  “嗯……说不上。”萧乔说得有些失神。他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揽住假假的肩,让他离自己近一点。
  假假顺从地往他身上靠了靠; 不再说话。他心里也有点复杂。若族人在,他不知道族人是否会欢迎他带一个人类回来。
  走了约一个小时,他们便到了山顶。眼及处一片开阔,再往前走; 脚下一个巨大的天坑。山顶的温度一直持续在零下近十度左右; 雪积得厚厚的,未化。
  这是假假成人后第三次回来。每一次心境都不同。
  第一次是跟无敌。当看到天堂围之时; 他激动得在崖顶上哭了一场。他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回来。
  第二次是无敌楚小蚁。没有第一次的惊喜,只有一颗不可撼动的,勇士的心。
  第三次。他侧目看着萧乔,他陪了三年的人; 他的人类男朋友。
  “乔哥。”假假转向萧乔,认真地看着他。
  “嗯?”萧乔很想捏捏他的脸,但自己的手太冻,就忍住了。
  “我认真问你一次。昨晚说的话还作数吗?不用那么快回答我,想清楚。一我是男的,二我不是人。你知道我什么意思。若我们的事被爆出来,于你,万劫不复也不是没可能的。今晚我带你下去,对于妖族的事,我对你不会有任何隐瞒,而这可能造成的结果,便是随之而来的各种意外甚至是危险。你知道我在遇到你之前,躲掠妖族躲了多少年吗?有上百年,说是刀下舔血一点也不夸张。你知道从无敌发现我那天起,有多少驱妖人已经盯上我了吗?你知道这天堂围底下的东西,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并为此不要命地前赴后继吗?”
  这些问题,在假假心中被假设了无数遍。可是,他拒绝不了。他努力过的,可是离开的决心,基本上熬不过一个晚上就会自动土崩瓦解。
  萧乔看着他,这些问题他早已想过。可是,从假假口中说出来,却带着冲击力。
  假假见他未答话,轻声道:“你……昨晚我们虽然……但你也不用负责的。”
  说完他眸光便黯淡了下去。
  他转身站在天坑边上,整个天堂围,如一个冰雪王国,树上挂下来的细细的冰柱在月光下闪着光,美的事物总会让人感到不真实。这是所有生物与生俱来的自卑感。
  “阿真。”萧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一转身便撞上了萧乔的唇。
  两瓣冰冷的唇在缠咬中变得灼热而柔软。
  萧乔将假假从崖边上拉了回来,一下将他放倒在软绵绵的雪地里,压在他身上。俯身,用舌尖撬开他的唇齿,用最原始的方式传递着他的热情。
  夜风中只剩令人脸红心跳的吻声。
  许久,萧乔放开他。迎着月光,假假的眼眸染上一些妩媚的羞涩。他手抓了一把雪,胸前大幅度起伏着。
  萧乔轻笑一声,再次俯身,附在他耳旁,轻声道:“现在不是我要不要负责的问题。是你要对我负责……白小猫。”
  说完,他又要亲上来。假假抬手抵在他胸前,道:“别……再撸就变猫了。”
  萧乔无奈苦笑了一下,抬手,抓了抓假假头上不知何时钻出来的猫耳朵。
  如果一直这样,他会疯掉的。撸猫哪里比得上撸人。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从假假身上走开。将他拉了起来,并拍了拍他身后的冰渣。
  “乔哥。”假假两颊潮红,他向萧乔伸出手,“我们下去吧。”
  他脸上的幸福过于明显,带着难以抗拒的感染力。
  萧乔握上他的手,会心一笑。无须再多言。
  两人开始缓缓往坡下走。
  到了坑底,虽在假假的识海中见过大概的样子,萧乔仍是惊叹不已。
  一望无垠的雪白。整个坑底被缓缓的山体围着。底下的树不多,但可以看出树龄却极高。
  假假带萧乔走到一棵古树下,古树高十丈有余,树身极粗,怕是三个大男人也没法抱全。光秃秃的枝干向天空四周伸展,可以想见夏天枝繁叶茂时的壮阔。
  “这棵树叫往生,是天堂围最古老的一棵树。乔哥你会爬树吗?”假假突然兴奋了起来。
  “……”萧乔并不想说,他从未爬过树。
  “乔哥你来。”假假拉着他,绕到树的另外一侧。
  “你看。你可以从这里上去。”他朝树干上两排黑乎乎的印子指了指。
  萧乔过去一看,原来这树干被刻意挖了一些小凹槽。凹槽规律地一路往上延至树顶。
  “这些凹槽是给那些手脚比较笨的小猫爬的。”假假说着,嘿嘿了两声。
  “……”萧乔。并不想答话。
  “我们上去吧,乔哥。”假假说着,将羽绒服脱了丢到地上。
  走到树干旁,眼睛微微闭了一下。不过数秒,利爪从他指尖伸出,一条白色的小绒毛,颤颤悠悠地从裤腰处想钻出来。
  “乔哥,帮我拔一下裤子。尾巴出不来。”假假指着身后说道。
  “……”萧乔看着假假的耳朵,又看看被撑得越来越鼓的,他的屁股。
  “怎么拔?”他有点无从下手。
  “你帮我把裤子稍稍往后拉,然后把尾巴拿出来,它自己会变大。”假假认真的说道。
  萧乔照做。拉开假假的裤子,伸手摸到一条毛茸茸软软的东西,往外一掏。
  尾巴一钻出来,像得到了解放,快速膨胀变大,硕大一根白色的尾巴在风中傲娇地摇曳。
  放出尾巴,是为了保持平衡。突破星爻之后,假假已可以自由掌控它了。
  当然,除了亲亲摸摸之外。设定就是这么坑爹。
  假假爬树不需要凹槽的助力,他直接将利爪按在树干上,腿上一蹬,便跳上去大半米,如此反复,一抓一蹬,一抓一蹬,他已到了树干中间位置。
  “……”萧乔。这样开外挂是不对的。
  他看着眼前的凹槽,作为他的男朋友,自己怎么能怂气!他一咬牙,便手脚并用地趴在了树干上,也顾不得姿势帅气优雅,闷头便往上爬。
  假假挂在树干中间,朝底下望去,发现萧乔还在以龟速慢慢往上爬。
  “笨蛋!……”他喊了一声,哈哈笑了起来。
  萧乔抬头,突然失神。
  月华如水倾泻而下。打在假假半边脸上,用天真烂漫来形容他的笑应该是可以的。刘海略有些长,轻轻拍着他的眉毛,他的耳朵灵动地立在头顶,尾巴蓬蓬地随风轻轻地摆。
  此时的他,就是个浑身充满神秘感的小妖精。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
  萧乔手一滑,栽了。
  “乔哥!”假假吓得几乎是飞了下来。
  萧乔吃痛地从雪地上坐起来,幸而他刚刚只爬了一点,且地上雪厚,并无摔伤。
  “乔哥没事吧?”假假紧张地看着他。
  “没事。我们继续。”萧乔摆摆手,觉得已然失去了高大威猛的形象。
  “乔哥你别动,在这等我。”假假说着,站了起来。
  他重新走到树干前。伸出爪,一抓一蹬,速度极快,萧乔只觉得虚影在树干上晃动,再定睛一看,假假已在高高的树干上站着了。
  “……”萧乔,原来这才叫开挂。
  “乔哥!”假假两手作喇叭状,朝底下吼了一声,“等我。”
  说完,他闭上眼睛。这个妖法他见他爹和大姐用过,如今他突破了星爻,应该也是可以实现的。他回忆了一下族中妖志。
  凡集妖力之所成者,非武力使然,妖之所以强大,源于妖力,妖力起于掌控力。强者,立已而制于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行妖血通经气,聚妖力于妖丹,发于掌心。他感到体内的妖丹源源不断向他掌心输送着妖力。
  “起!”他低喝一声。掌心向地上发力。
  萧乔只觉脚下微微晃动,一个踉跄,自己竟凌空而起!
  他知道,飞起来的不是他,而是有一股无形的东西再托着他往上。地上的雪花被带起来一些,细细碎碎地卷起来。
  出于人类对未知且无法掌控的力量先天的恐惧,他紧张得小腿微微发颤,咬牙硬是不敢吭一句,亦不敢往下看。
  不过数秒,他已被推至假假身侧。原来这才是正在的开挂!!!
  当脚踩到粗壮的枝干时,他小腿还微微打着抖。
  “乔哥,好不好玩?”假假开心地看着被自己吸上来的萧乔,很有成就感。
  “……好玩,就是,下次再这样,麻烦先通知一声!”萧乔没好气地说道。
  刚刚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跟着飞升了。
  “我也是第一次试嘛……”假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第一次,试,很好。”萧乔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登时觉得,原来刚刚自己离残废那么近。
  “乔哥,给你看样东西。”假假自动过滤掉萧乔哀怨的眼神,在树干上指了指。
  萧乔顺着他指的方向,发现树干上密密麻麻地刻着许多像线条组成的符文一样的东西。
  “这是我们的文字。很简单,只是用来记载一些重要的东西。你看这里。”假假越说越兴奋,“这是我,白六。我在家里排行老六。”
  “白六。你兄妹还挺多。”实际上萧乔对这个名字已经很熟悉了。
  “不多的,我家算很少的了,我邻居,有时候它一窝能下五六个小崽,我妈一次最多的时候只下了两个。我爸就嫌她不争气。然后我妈就会反骂我爸不行。”假假说完,自己哈哈在那笑起来。
  “……”萧乔嘴角一抽,觉得他跟假假还是有代沟的。
  “我家就我一个男的,唔……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我爸。”假假感慨道。
  “为什么?”萧乔笑眯眯看他。
  “我跟了你就不能下崽啦,说不定找个人类的女人还能生个猫孩呢。”
  萧乔噗地笑了起来,捏了一下假假的脸,道:“你可以背着我去找一个啊,我们的助理在网上不是收获了一大票迷妹吗。还有那个,那个什么……小雪?我记得你跟她聊得还蛮火热的。”
  “哈?小雪你都知道?说,乔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假假抓着萧乔的衣领,眯眼问道。
  “不告诉你。”萧乔抬头望天,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勾起。
  “害我暗恋的那么辛苦。”假假哼了一声。
  “我怎么觉得你是大张旗鼓地明恋。”萧乔说着笑意更深了。
  假假又哼唧一声,心道,管他明恋暗恋,反正都被自己收了。
  “乔哥你看那边,我们以前就住那一片,有的住山洞里,有的搭个小木屋。小木屋像人类的别墅一样,一般贵族才住得起小木屋的。”假假指着不远处一块空地,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那你是住木屋还是山洞?”萧乔想,别人结婚都会探听女方家庭条件,他也应该了解一下假假的,心里有好个普。
  “我木屋和山洞都有住。我的房子在左边那一片。”废话,他可是族长的儿子,他刚满十岁,族里就给他分配了不少房子。石的木的方的圆的。
  “还是个小土豪。”萧乔调侃道,脑补了一下假假小小年纪坐拥几套豪宅的样子。
  “乔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猫灵族最重要的地方,也是我爸当年为之付命的地方。”假假说道。
  “嗯……”萧乔心中一动,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地下洞口。假假对他越是毫无保留,他越是觉得负罪感满满。
  “那个地方我也没去过。”假假说着,突然蹲了下去,他对着树干东敲敲,西敲敲。
  在主干与枝干连接的地方,他手停了下来。
  他暗暗一用力,将指甲嵌入树干内,往外一扯,竟扯出来一块方形的完整树皮。而树皮底下,是一个暗格。
  “果然还在。”他自言自语,打开手机朝暗格里照去,暗格很深。里面放着一个木盒子,盒子微光流转。
  他低下身体,伸手进去,将盒子拿了出来,盒子布满不规则的线条。
  “不会是两百年前的东西吧?还在?你们的防潮防腐技术是不是太好了点。”萧乔很惊讶。
  “嘿嘿,是封闭起来的时候用了妖力。不过那么多年过去,也差不多消散了。”假假将手掌置盒盖上,五指稍稍一用力,往上一吸,盒子的光瞬间暗了下去。此时,便只是一个普通的木盒了。
  他打开盖子,发现里面只有一张发黄的像动物皮一样的东西。
  他拿出来,真是一张动物皮。一张两面都纹了字符的皮。
  正面一看便是张地图,而背面,是他们的文字。
  “地图?就是你要带我去的地方吗?”萧乔看着他手上拿的东西问。
  “嗯……老白当年这样跟我说的。”假假说的有些伤感。
  “老白是谁?”萧乔问。
  “我父亲啊,我都是叫他老白,哈哈哈……”假假说完自己又乐了起来。
  拿了东西,假假将木盒放回原来的地方。两人便下去了。下去的时候,假假同样用妖力将萧乔送了下去,自己再点着树干跳了下来。
  假假沿着那天与无敌他们走的路,来到了地下河的入口。他记得那天在打斗中,洞口的石头被移开了,此时,又被搬回去了。
  他将手掌置于石头之上,稍稍用力,便将石头推开了。距他们那天过来,不过一小段日子,他已觉得体内的妖力已经高出数倍。
  石头一打开,汩汩的水流之声传来上来。
  萧乔看着洞口,脑海里浮现了那个长发男子,假假的父亲。当年,便是在这里吧。
  “乔哥,我们下去吧。里面我从没进过……所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一定要跟紧我。”假假有点担心萧乔,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萧乔再次觉得男友力受到了打击质疑。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谁让自己找了个那么逆天的妖呢。
  假假说完,拿出备好的电筒朝里面照了照,又掷了几颗石子进去,并无异动。
  他起身刚准备走下去,就被萧乔一把拉住了。
  “我走前面。”萧乔说着,越过假假朝洞口内走去。
  假假心紧了一下,赶紧跟上。
  入口的坡很陡,底下离地面约莫有两米深。
  “乔哥我说真的,你别这样。”假假不满地嘀咕道。
  “怎样?”萧乔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说了,可能会有危险。”假假定定看着他。
  “所以呢?我躲在你后面?阿真,我是人,但我不是女人。你不用太担心我的。”萧乔忍不住抗议道。
  “哎反正你别离我太远。”假假说着,朝水流的声音望去。两人已到地下,电筒的光束照在前方不远处的河面上,波光粼粼。
  他又照了照四周,发现洞内全是钟乳石。形状各异的钟乳石自头顶倒挂下来,大部分是细细长长的小水柱。脚下是大小不一的小石子。他们走到地下河河岸旁,河面并不宽,也就三米左右。
  假假投了一颗石子进去,咚的一声闷响,听声音水应该不浅。
  他拿出地图,在地面摊开。两人研究了起来。
  地图标的位置正是入口处。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图中前半段地形开阔,就一条地下河,一段路之后,便开始变得错综复杂,支线繁多。
  按照图上指示,他们此时需往河的上游走。
  地下虽没有强风,但水汽足,一进来便能感觉到侵入骨子里的寒意。他们慢慢沿河岸走,除了脚步声,偶尔从山壁传来水滴的声音。
  安然无事,走了一段路。沿着河拐了几个弯,在拐到第四个弯时,他们进入了地图中错综复杂的地方。
  河还是原来的河。只是河岸左右两边多了许多通道,一眼望过去,至少有七八个通道口,河中间架着一块石板,连接两岸。
  按照地图的标记,他们通过石板过了河对岸。又找到了标记的第三个通道口。
  “进去?”萧乔看着通道问。
  “进去……吧。”毕竟已经到这里了。
  萧乔握上假假的手,道:“万一有什么情况,别逞强。”
  两人说着便走了进去。
  电筒照过去,发现通道并不深。一眼即可看到尽头。
  他们往里走去,两人心跳不自觉加快。
  离出口越来越近。
  假假抬眼望过去,突然发现,刚刚漆黑一片的洞口,此时亮着光,有些刺眼,他抬手挡了一下,微微有些晕眩。
  手从额前移开时,脑子似乎被擦除了一遍,他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看着从高远的天空上飘下来的鹅毛大雪。
  雪落在他颊上,慢慢化开。
  萧乔看着眼前这个人。
  感觉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世界陷入一片沉寂。他像在看一场默片电影。
  他看着白色长桌上放着的漂亮糕点,不远处高高的香槟塔,台上弹钢琴的金发碧眼女郎,他记得是那首《uld This Be Love》。
  ——这是一场婚礼,他邻居家举办的一场豪华婚礼。
  他知道,这个时候,神父已经引着新人宣完了誓词。
  他轻轻抬脚,穿过春风得意的人群。
  是这里,没错。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高只刚刚到他腰部位置的小孩。一个中国小孩,穿着粉色碎花裙子,绑着两条高高的辫子,瘦胳膊瘦腿。他顺着小孩的目光望过去。
  一棵高大的夏栎树底下,两个英俊的金发男人正在接吻。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头顶的树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以前他不懂,现在他一眼分辨出,被压在树干上的男人是0。
  小孩觉得无趣,就走开了。
  他麻木地跟了上去。
  眼前的景象慢慢退远,化作虚影消散。
  转而又慢慢凝实,他的视线一下落到肮脏的墙角上。
  底下瑟缩坐着几个金发小女孩,那个绑着两个辫子的中国小孩也在。
  小孩缩在最后面。
  两个男人走进屋子,一个金发大胡子,穿着发黄的背心,两条壮实的胳膊露出杂乱的纹身。另一个男子头发绑着小揪,带着病态的高瘦感。
  两人在谈话,一张一合,继而扭曲大笑。萧乔记得是笑。
  画面依旧无声而走。世界太安静了,显得一切都缓慢而平和。
  与眼前的场景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感。
  纹身男抱起一个金发小女孩,置于桌上。
  这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事。
  沿着桌面滴下来的血,像是滴进了萧乔的心头一般。
  带着罪恶的血腥味,在心底糜烂。
  萧乔目光出现了短暂的茫然。
  突然。
  光着下半身的金发男人唇角一笑,一把利刃在他手中划出,直逼萧乔胸口!
  萧乔眼底瞬间清明。他一抬眼,眼光似要压过男人手中的利刃。
  就是现在!
  他轻轻抬掌,动作很慢,却精准地压在金发男人额上。
  男人一瞬间露出了惊恐狰狞的脸。
  “到我了。”萧乔淡淡一语。
  手掌轻轻一推。眼前的场景瞬间消散。
  再次睁眼,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虚空,天地寂寥,无边无垠。
  他知道,刚刚,对方侵入了他的识海中,给他制造了幻象。这样的手段,对萧乔来说,并不陌生。
  而如今自己,应该是打破了幻象,却困在了对方的盲区中。假假,一定也被困于某个幻象当中。
  所以要找到他,必须反侵入施术者的识海中。
  他只懂简单粗暴的入魂。但不知道,是否具有反入侵的能力。
  他闭上眼睛,万籁俱寂。心底升起一盏烛火。比平日看到的更亮。他感觉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在脑海中集聚,胸前的御灵石发着热,他清楚感受到,近日来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变强,未知,令他惶恐不安。
  烛火扑闪了一下,他猛地睁开眼。朝一个方向跑出去。
  果然。刚跑出几步,他突然觉得脚下似踏空了一样。再次落脚,已离开那片虚空。
  他成功了——这里,便是施术者的识海。
  到此,他才发现,施术者,并非是一个人。
  而是,一群人。他此时进入的识海,是一个群像。
  而且,是一群古人。穿着古代的衣服。年代似乎比他看到的,假假两百年前的识海还要久远。
  人的识海是不可共通的,他此时看到的,是每个人各自独立的片段,那场面就好似在工厂的流水线上,看到每个人在忙碌地做着自己的事。似乎是毫无关系,但其实,却在完成一件共同的事情。
  是的,他们虽是独立的。却在做着同一件事。每个独立的影像放在一起,组成的画面,便是一群人围成圈站在那,他们双手捏诀,诀印共同推向中间一个方形的玉匣子。
  诀印相触,一圈光晕炸开,发出刺目的光。
  萧乔从未进入过如此强大的识海中,以至于光晕炸开之时,他微微眯了一下眼。
  再次睁开眼时,玉匣子已被一个巨大的石钟盖上。
  石钟,便是施术者的阵眼。萧乔直接走了过去,在识海之内,看到的人像皆是虚影。他从几个人的身体穿过,走到石钟前。
  石钟呈乌青色,钟上符文密布。他抬手,闭上眼睛,手触到石钟之上,一股凉意侵入,虽是在识海中,他却觉得眼前的钟是真的。
  他心底一阵激荡。只觉脑海出现了一瞬间的断片。
  再睁开眼时,他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子申。”假假看着眼前的少年。
  墨染的长发随风扬起,耳鬓两侧几缕青丝松散地挽于脑后。
  少年眉眼俊秀,神色淡然。 
  “你成人了?”少年的声音很柔软,他抬手拂去假假肩头的雪花。
  “是的。我成人了。”假假轻声说。
  “跟我料想的一样。眼睛是深灰色的。”少年抬手拇指轻轻擦过假假眼底下的皮肤,说道,“更像白族长的夫人。”
  “你说养我,还作数吗?”假假看进他眼睛里。
  “作数的。”少年眸中染上笑意。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少年笑着,牵上假假的手。
  “阿真!”萧乔看着假假与那少年从他身体里穿过。
  他们是看不到他的。
  萧乔跟了上去。
  他看着假假与那少年挽手并行。他不知道眼前的幻象是假假过往的记忆还是幻象本身制造出来的。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是假假内心深处的东西。幻象最善于攻击的,是人心最弱的地方。
  或极爱或极恨,或极悲或极喜。
  他一路跟着,踩过软软的雪地,雪还在飘。
  不知道为什么,假假的记忆,总是在雪天。
  少年带着假假走了很久。他们在一处木屋停了下来。
  木屋古朴雅致,屋顶方正,屋檐四角翘起,四只木雕的小猫分立四方屋瓴。
  木屋就建于那棵名为望生的古树旁边。
  萧乔看看门上的木匾——白子六申
  白六子申?
  萧乔觉得胸腔闷闷的难受。
  “看,我说过养你的,还作数。以后这便是你白六的家,我们的家。”少年说着,手轻揽住假假的肩,两人往门前的木阶梯走去。
  快阻止他。快阻止他。快阻止他!
  心底一个声音不断响起。
  可是萧乔却像被冻住了一样,他站在那里。
  心上像塞进了一块大石。幻象进入他自己的识海时,他是清醒的。
  而此时,他竟然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自我矛盾中。因为,他从未见过假假笑得如此温暖。
  直到——
  嘭的一声巨响。他的心似乎被狠狠震了一下。
  当他再次回神时,哪还有少年和木屋,眼前竟是一条结了冰的河!
  而刚刚的声响,假假从冰面上跳了下去!
  萧乔心跳都要停止了。
  “该死——!”他想也没想,急速冲了过去。冲着冰面那个缺口跳了下去。
  刚一如水,寒意直抵骨肉。他朝水中看了看,假假正慢慢沉向河底。
  他奋力游了过去。
  拉住了假假的手。
  他将假假扶起来。手握在他腰上。水流让假假的头发缓缓波动。
  他看着假假。闭眼,抬起手掌放在假假额上。
  必须马上进入他的识海中将他唤醒。
  心底轻轻震荡了一下,萧乔睁开眼。
  眼及之处,又是另一番模样。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片天空。
  他看看四周,是在天堂围的崖顶上。
  前面蹲坐着一个人,他双手抱膝,呆坐于崖顶边上,望着底下的火光出神。
  萧乔呼吸一滞,他第一次如此深刻触摸到了假假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恐惧。
  他慢慢走过去。
  蹲下,从背后抱住了假假。
  “阿真。别怕。”他附于假假耳边,轻声说。
  “回来吧。”他抬起手掌,掌心放于假假额上。
  一个声音从心底最深处响起。
  假假知道,是萧乔。
  “阿真。”萧乔的声音变得立体,不再遥远。
  假假猛地睁开眼睛。像是溺水被捞起来的人,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衣服是干的,身体,却像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他流了一身的冷汗。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透,贴于皮肤上。
  萧乔见假假醒了,立马将他抢抱于怀里。
  “阿真。你醒了就好。”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假假埋在他胸前良久。身体开始慢慢发抖。身上的汗水让他觉得整个人似乎要结冰一样。
  他艰难抬起头来,看看四周,这里,是他们进入的通道。电筒丢在地上,光束变得微弱。
  “我们赶紧回去。”萧乔背起假假便快速往来时的路走去。
  一路不敢停留,他一口气走出了地下河洞口。
  外面又下起了雪。
  萧乔背着假假,进入了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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