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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怂阿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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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言有些不满地瘪了瘪嘴,轻哼了一声,道:“不提就算了,要是日后我不记得这回事了,可别赖我啊。”
  “不记得的话我会提醒你的,到时候你别耍赖就成。”小白伸出了爪子,在阿言的手上轻拍了一下,一副就这么说定了的样子,不容阿言拒绝。
  现在的小白已有半米高,早就不是起初两只手就能捧住的小兽了,但是却与自己愈加地亲近,甚至比之师父,还要亲密。
  阿言笑了笑,伸手在它圆圆的脑袋上摸了摸,应了声好。
  小白是妖,在它出生没两天的时候,阿言就发现了,毕竟寻常动物不可能有这般灵性,甚至能口吐人言。
  从小白出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年头。
  师父为他寻来的仙草实在神奇,几年的时光,没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倒是小白长地飞快,还自己领悟了一些法术,让他们在人间玩耍时能够不为人所害。
  想到师父,阿言的眸子不由地暗了暗。
  师父最近……变得有些奇怪。
  阿言摇了摇头,不欲多想,他起身看了下四周,发现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山谷处,身后不远处是一条河,他拍了拍小白,开口道:“咱们去河对岸瞧瞧。”
  说是河,其实不太准确,那不过是一条数米宽的小溪流而已,一个助跑,一个跳跃,便能轻松跃过。
  其实河的对岸有什么,阿言再清楚不过了。
  那里是由师父种下的一片花海,只不过师父已经很久没去照料过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心中好奇,所以想去看看。
  走到河边的时候,阿言习惯性地去看了眼河中倒影,倒影中的他梳着丱发,杏眼圆睁,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稚气,确实是他本人没错了,可是……此情此景,却让他产生了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一个跃身,便越过了那条小溪。
  阿言的提议,小白自然不会拒绝,它紧紧地跟在阿言后面,来到了河的对岸。
  春天,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这长达数百米的花海,亦是百花盛开,争相斗艳,如此绚丽多彩的景象让阿言眼前一亮,本以为没了师父的照料,这些花草应该会展露出些许萎靡之态才对,却没想到,依旧生长的如此茂盛。
  也是,这些花草本就是生长于自然,自身生命力顽强,师父的栽培只是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而已,并不是必需品。
  这里的花种繁多,各种式样、颜色的花都有,阿言笑了笑,向一旁的小白问道:“这花种如此之多,你最喜欢哪一种?”
  小白闻言,视线在那片花海间扫过,实在挑不出个喜欢的来,虽说这些花草五颜六色的,但是感觉都长的差不多,瞧着实在是没意思,有赏花的功夫,还不如多瞧瞧阿言呢。
  当然,这话它是不可能说出口的,它摇头晃脑了一阵,并不直接回答阿言的问题,而是将问题又抛了回去,问道:“你呢?”
  “我?”阿言显然没想到小白会将这问题原封不动地抛给自己,不禁怔愣了片刻,他摸了摸下巴,竟真的认认真真地思索起来。
  牡丹雍容华贵,栀子花芳香馥郁,琼花叶柔莹泽,各有各的风采,比不出什么高下,可若说最喜欢……
  阿言垂下了眸子,不受控制地联想到了五年前与师父一同在那城中所看到的莲花灯,因为寄托了希望,所以分外美丽,那虽是河灯,却从此让阿言对莲花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喜爱之情。
  眼前这些花草,美则美矣,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大约是少了当时的那缕希望之火,亦或是……少了个温润如玉的师父?
  阿言摇了摇头,将心中伤感的念头抛到了脑后,转头看向了瞪大了眼睛等着他答案的小白,开口道:“我最喜欢的……当属莲花了,只不过现在没到莲花盛开的季节,还看不到。”
  阿言见小白的神情有些迷茫,只当它没见过,便跟着解释了一句:“莲花是水生植物,离不开水的,只不过喜爱静水,不爱流水,不然过两个月就能在这小溪里看见了。”
  小白点了点头,应道:“我也是。”
  阿言愣了愣,问道:“也是什么?”
  “我也最喜欢莲花了。”小白眨了眨眼睛,理所应当地答道。
  它本没有喜好,对莲花也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但是阿言一说喜欢,它就觉得脑海中那模模糊糊的莲花印象立时鲜明起来,好像确实很喜人,所以它这么说,绝对不是在应和敷衍。
  眼看着阿言脸上露出了笑意,它还以为阿言这是不信,便又补充了一句,“是真的!”
  小白一脸正经地盯着阿言,黑亮亮的眸子中只倒映了他一个人的身影,看起来专注极了,阿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只觉得刚刚心中涌出来的小失落也被冲淡了。
  先前的雾隐山脉之行,有得有失,得大于失有失。
  虽然师父对他的态度不再如先前那般宠溺,脾性也变得有些古怪,但是依旧是他极其敬重并且爱戴的师父。
  而且……就是因为先前的雾隐之行,他才收获了这么个有趣的小伙伴。
  阿要笑眯了眼睛,只觉得这般和小白朝夕相处的日子也不错。
  小白是妖,据说妖怪修炼到一定程度便可化形,只是修炼天赋各有不同,化形的时间也各不相同。
  小白这般聪慧,化形定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没有修炼天赋的自己,能不能活到小白化形的那一天……
  ……
  事实上,阿言多虑了。
  小白成功化形了,就在来年春天。
  只不过还没完全步入成熟期,发育并未完全,跟阿言站在一起,倒像是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年。
  本来小白成功化形应该是件大大的喜事,可是阿言的心情却相当复杂。
  从兽型到人型,虽然同样是小白,但是相处起来却产生了一些细节性的变化,这变化可以说是好坏掺半。
  变成了人型,两人结伴去人间游历变得方便了很多,但是同样的,很多问题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比如说,睡觉。
  以前阿言总是喜欢抱着小白睡觉,因为小白身上毛毛软软地,很舒服,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小白变成了人型,再抱着睡觉,不……不合适吧?
  而且,以前小白总是喜欢舔舐他的脸颊,兽型的时候那是亲密的表现,可是现在变成了人,这性质还一样吗?
  于是阿言毅然决然地决定分床睡。
  小白刚化形不久,人型与兽型无法随意切换,否则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阿言很头疼,一脸纠结地看着可怜巴巴站在一旁的小白,就……就是分床睡而已啊,为什么小白要摆出这么受伤的表情?
  阿言抿着唇,暗自下定决心,就算是小白卖惨,他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他爬上床,故作冷淡地侧过身,假装感受不到身后那道可怜巴巴的目光,暗暗心想,晾它一会,它应该就会乖乖休息去了吧?
  他倒是不担心小白会违背他的话擅自爬上床来,毕竟小白一直都很听话。
  这般想着,阿言内心却突然有些惭愧起来,对啊,小白一直都很听话,本来就是因为自己的小喜好,抱着它睡了六年,这才让它养成了习惯,如今却因为小白化了形,自己心中有了些许小别扭就把小白推的远远地,好像……不太合适吧?
  就算是化了形,小白也依然是哪个小白啊……
  阿言抿了抿唇,有些于心不忍,他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对小白的喜爱战胜了心中的别扭感,他并没有回头,伸手在床边拍了两下,嘟囔了一句:“上来吧,不过别挨我太近。”
  小白高高兴兴地应了声,飞也似的爬上了床,挨地挺近,却并未碰触到,距离把控的很好。
  阿言满意地闭上了眼睛,放下了芥蒂的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自然也就看不到小白嘴角勾起的笑意。
  小白的眸子亮了亮,确定阿言睡着了之后,便轻轻地往前挪了挪,右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了阿言的腰间,美滋滋地闭上了眼睛。
  它可没有不听阿言的话,只不过睡着了之后的事,谁知道呢……
  其实它的化形,并不仅仅是化形那么简单,还顺便觉醒了它的传承记忆。
  它是神兽白泽的后代,也是凶兽饕餮的后代,自上古时期,它便存在了,见证了这世间的风云变幻,也见证了上古种族的灭绝,它没有自己的情绪,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吸收着天地的精华。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月,它被妖族大帝发现,带回了妖族,妖族虽不知这颗蛋是何物种,但是其周身妖气浓郁,若是能成功孵化,对妖族来说便是添了一大助力。
  可是,那颗蛋在妖界滋养了千年之久,却依然没有孵化的迹象,妖族不再抱有希望,只是把它扔到了大堂供奉,派小妖轮流看管着。
  后来由于机缘巧合,那颗蛋被一只小妖弄丢了,掉到了一个很普通的洞穴之中。
  也不知是因为落地时候的冲击太猛,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它觉醒了饕餮特有的吞噬之力,周身布满饕餮纹,将一切落入其中的生物吞噬。
  从此以后,那个再普通不过的洞穴,就变成了令无数仙妖闻风丧胆的无底洞。
  可是,它依然没有孵化。
  直到阿言的到来。
  它既是饕餮,也是白泽,白泽是祥瑞神兽,对祥瑞之气很是喜爱,所以阿言落下来的时候,它才没有将其吞噬,只是它不明白,一个人类身上,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祥瑞之气。
  而且……这个人类的血,竟然让它有了破壳而出的迹象。
  它被阿言带了回去,迎来了新生。
  许是对祥瑞之气的天然亲近感,刚一出生,它就对这个精致可人的少年充满了喜爱。
  这么多年的相处,让它对他的喜爱之情更甚,甚至远远超出了好感的范畴,达到了一种无法控制的程度。
  渐渐地,它开始贪心起来,对阿言的占有欲也愈发强烈,想要把阿言关起来,只给自己看,只对自己笑,最好能把阿言带走,远离那个不阴不阳的师父。
  它是饕餮,饕餮本贪,这便是它的本性,本来距离化形应该还有些时日,可是对阿言的贪心加速了它饕餮血脉的觉醒。
  可以说,现在的它,才是完整的它。
  有了记忆传承,它可以更好地修炼,早日强大起来,而且……还拥有了历经万年风吹雨打的耐心。
  所以,它有足够的耐心,等到自己足够强大,再将阿言牢牢地锁在自己身边,在那之前,它还是乖巧一点地好。
  另外,比较麻烦的是,从化形之后,每过一个阶段,便会有一次天劫,像它这般逆天的妖兽,是为天道所不容的。
  小白猛地睁开了眼睛,盯着那饱满圆润的后脑勺看了许久,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
  不管过程有多艰难,它都一定会活下来,因为有阿言。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莲花哈哈哈,为了早日完结,只好缩短了白兄的戏份,抱歉了白兄。
大概一到两章,前世篇结束,我要正式开始收尾了,不过……估计想这周完结是没戏了。


  ☆、第57章 前世·终章

  从小白化形之后; 阿言就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些变了,就像是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产生的一种质变。
  起初,他有些惶惶不安,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 到了后来; 他干脆不再多想; 选择了顺其自然。
  或许; 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这种变化也是甘之如饴的吧。
  所以; 他才会应下了小白的定情之约; 对小白的肢体碰触也愈发地坦然起来。
  反正不管他能否坦然接受这种变化; 日子也在一天天地过,师父的容颜依旧举世无双; 只是少了曾经的柔和; 而小白平日里虽然与他如胶似漆; 却总是会偷偷溜到人间; 也不知去干些什么。
  若是一直平平安安地也倒罢了; 可是小白每次回来; 都是带着一身的伤; 伤势一次比一次重; 上次小白回来的时候,甚至能隐隐看出皮毛之下的骨头,让他心疼地不行。
  可是任他板着脸追问; 小白就是不肯老实交代,这让他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事实上,他心里也清楚,就算知道了小白身上的伤势来源何处,他也无能为力。
  他没有师父的通天修为,只会一些三脚猫法术,实力比起小白还要弱上了一大截。
  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板起脸,威胁上一句“再偷偷摸摸跑下山就不准你亲了!”
  小白应地倒是干脆,可每过上一段时间,却依然会偷偷摸摸地跑下山,每次阿言都在心里发狠,等小白回来了一定要给他点厉害瞧瞧。
  可是,当他真正看到小白一身是伤地回来时,他却迅速软下了心,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很担心,若是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小白再也回不来了。
  阿言抬起了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这天气一般阴郁。
  今天他醒来的时候,小白又不见了。
  愤怒不满的同时,又有些习以为常。
  今天的天空阴沉沉的,安静地有些异常,看起来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可是却迟迟没有雨点落下。
  乌云压顶,让他的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他很担心。
  右眼皮不停地跳着,好像在诉说着今天的不吉利,他只希望,小白没事才好……
  “阿言。”
  一声轻唤从他身后响起,声音缱绻而温柔,好听地不行。
  阿言陡然瞪大了眼睛,这是师父的声音。
  他抿紧了唇,一瞬间眼眶有些湿润,师父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温柔地呼唤过他了。
  他猛地转过身,看向容闫。
  容闫此刻的表情很柔和,望着阿言的目光充满了温柔,一如许多年前那样。
  阿言再也忍不住,猛地扑到了容闫怀中,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软软糯糯地叫了声“师父”。
  师父的怀抱很温暖,跟前些日子展现出来的冰冷性格很不一样。
  阿言闭起了眼睛,不由地想起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
  那日容闫带他下山,具体是为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因为那天的他,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围绕,怕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师父。
  师父与他同行,脸上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张本就魅惑十足的脸,变得更加动人心魄。
  阿言早已适应了容闫的容貌,可今天却觉得有些不舒服,这倒不是容闫给他带来的感觉,而是周围人那种贪婪注视的目光。
  今天的师父,没有易容。
  过度出众的容貌让他无论走在哪里,都是焦点,每走过一个地方,便会招引来无数道钦慕的视线,这些视线中,有男人,也有女人。
  虽说这些视线有些黏腻,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反倒是师父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这些目光真让人恶心,真想把他们的眼珠子挖下来。”容闫压低了嗓音,有些嫌弃地说道。
  阿言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师父的性子一直温温和和,何时这般凶残过,而且……师父的话,让他想到了几年前遇到了那个魔物。
  许是阿言的表情太过惊恐,容闫扫了他一眼,似是觉得有些不妥,便又补充了一句:“开个玩笑而已。”
  阿言抿了抿唇,看着神色随意的容闫,极其认真地开口道:“一点都不好笑,师父下次可别开这种玩笑了,怪渗人的。”
  “嗯。”容闫抬了抬眸子,应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师父应下了,他却丝毫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师父说是开玩笑,可他感受不到半点开玩笑的味道。
  若是师父讨厌那些目光,就用易容术掩去真容便是,就像他之前一直做的那样,而现在,浑不在意地展露真容的是他,说要挖人眼珠的也是他,如此恣意而残忍,跟过去的师父很不一样。
  阿言叹了口气,十分怀念过去那个温柔体贴的师父。
  还不等他有更多感慨,便有两个不长眼的男人凑了上来,刚一凑近,便飘过来一阵酒腥气,显然是喝了不少酒,走路摇摇晃晃地,双颊通红,已露醉态。
  他们将容闫上上下下打量了遍,面上露出了痴迷之色,其中一个在腰间捣鼓了好一会儿,掏出了一沓银票,直往容闫怀里塞,边塞边结结巴巴地嚷着:“美……美人,哈哈哈,来……来来,钱给你,都……都给你,跟哥……哥俩快活快活去?”
  他旁边那哥们也一副色眯眯的模样,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意,就想往容闫身上靠。
  只是他们脸上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一声惨叫所取代。
  阿言摸了摸迸溅到他脸上的温热液体,脸上尽是惊骇之色,除了恐惧,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容闫杀了人。
  下手干脆而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刚刚还在他们面前活蹦乱跳的两个大男人,顷刻间便化作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阿言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腹中一阵翻山倒海,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哑着声音问着:“为……为什么?”
  容闫挑眉看他,反问了一句:“他们调戏于我,难道不该死?”
  阿言的双唇直哆嗦,只觉得此刻的容闫变得极其陌生。
  这两个人虽然有过,可是罪不至死。
  他还记得,师父告诉过他,世间之恶有大小,有人穷凶恶极,有人良心未泯,要常怀包容之心,不能一刀切死。
  师父还说过,若能天下安康,就算是付出性命他也愿意。
  可如今……阿言有些惊恐地看着满含暴戾之气的师父,双唇颤抖了许久,终于哆哆嗦嗦地说出了一句——
  “师父,你变了。”
  容闫身形一颤,顿时僵在了那里,久久没有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拉住阿言,板着脸把他带回了不第山,而后开始闭关。
  ……
  这一闭,就是整整三个月。
  期间容闫再也没出来过,直到现在。
  阿言眯起了眼睛,脑袋不由自主地在容闫身上蹭了蹭,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过去那个温柔的师父,终于回来了。
  只是,还未等他享受多久,头顶上便传来了师父悠长的叹息声,听起来有种莫名的悲凉:“阿言,师父求你一件事。”
  阿言抬起了头,神情有些茫然。
  在他的印象里,师父是无所不能的,而现在,无所不能的师父却要求他一件事,他的实力师父再清楚不过,师父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做到吗?
  虽说心中疑惑,但他嘴上依然应的干脆,他扯起了一丝笑容,乖乖巧巧地应道:“师父你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尽全力去做。”
  容闫点了点头,很是温柔地摸了摸阿言的脑袋,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回忆过去。
  终于,那张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果断,他停下了手中动作,微微矮身,与阿言的视线保持平行,缓缓地说了一句话。
  “求你,杀了我。”
  阿言一下子懵了,他瞪大了眼睛,脑海中嗡嗡作响,师父说了什么?让他杀了他?怎么可能啊,这是自己敬重并且爱戴的师父啊!
  他干笑着,手足无措地开口:“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师父以后可别开这种玩笑了,怪渗人的。”
  阿言的心脏跳的厉害,只希望师父应下自己的说辞,然后告诉他,这只是他开的一个不太成功的玩笑而已。
  可是……会吗?
  师父的神情无比认真,就像是当年告诉自己他的道心为何物之时,那般虔诚而专注的神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阿言的手脚渐渐冰冷,他此刻的内心充满了恐惧,这般恐惧又害怕的程度,比先前看到师父杀人,还要浓烈上千倍百倍。
  “我没有开玩笑。”容闫温柔地看着他,有些无奈地开口,声音依旧磁性而美好,却成功地让阿言的心沉到了谷底。
  阿言心中有很多话想说,他想问师父何出此言,也想告诉师父自己绝对不可能做出弑师的事情,可是他嘴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一时间,他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躁地不行。
  容闫笑了笑,右手食指抵在阿言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别急,听我说。”
  阿言有些委屈地瘪瘪嘴,点头应下。
  “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在雾隐山脉杀掉的那只魔物吗?”
  阿言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了,就是因为那一次,他才捡到了小白。
  “那个魔物自爆了,死的连渣都不剩,可是,他也成功地在我身体里种下了一颗魔种。”容闫叹息了一声,在阿言的眼皮底子下脱下了衣服。
  待上衣褪尽,阿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容闫的皮肤很白,所以当阿言看到一个狰狞的心脏形状横亘于胸前时,他才觉得更加地触目惊心。
  那确实是容闫的心脏,现在已经偏离了胸腔的位置,微微凸起,只不过包裹在皮囊下,只能看得出轮廓,而这轮廓周围布满了狰狞的血管,这个血管,是黑色的,左胸的那一片皮肤,都是黑色的,像是剧毒的颜色。
  阿言的目光在那黑色的心脏上停留了许久,他伸出手想要碰触一下,刚一接触,便又触电般地收回了手,他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憋不住了,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想,师父该有多疼啊……
  “魔种一旦成功种下,便无法挽回,它会侵蚀人的思维,把人变成傀儡,我当时以为他自爆是为了阻止我去救你,一时松懈,却没想到被那魔物钻了空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容闫不由地叹息一声,语气很是无奈。
  “正常情况下那魔物应该不可能在我身体里成功种下魔种的,可是这一颗魔种是那魔物拼尽性命种下的,而且挑的是我心境最不稳的时候,所以,它成功了。”
  “被种下魔种的人是魔奴,播种魔种的魔是魔主,若是寻常人类,或许几天就会迷失自我沦为傀儡,魔种成熟之际,便是魔主再生之时。而我仗着修为尚可,跟这魔种做了好多年的斗争,看起来势均力敌,可是你也发现了,我的性情有些不受控制,前段时间更是视人命如草芥。”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我早晚,还是会输。”
  “我的道心是百姓幸福安康,这是我毕生的追求。可是……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我就会变成这魔物的杀人傀儡,我会双手沾满鲜血,成为下一个魔物。”
  “我不愿意。”
  容闫望向阿言,眸中尽是坚决之色。
  “轰隆隆”
  沉寂了许久的天空,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咆哮起来,不远处的乌云之中,一道道紫黑色的雷光闪过,看上去恐怖非常,根本就不像是寻常的暴风雨天气。
  只是这些,阿言根本无暇顾及,他只是不停地擦着眼泪,以免泪水糊了视线,让他看不清楚面前这张美丽而又凄然的容颜。
  他不由地握紧了拳头,暗恨自己的弱小。
  若不是当初的自己那般没用,师父又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境地。
  容闫抬起头,看向那暗潮涌动的天空,不由地苦笑了一声,似乎连这轰隆的雷声,都在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
  “曾经我天真地以为可以熬过魔种对我的改造,甚至一度产生了我熬下来的错觉,事实上,我早就已经不是我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变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魔物未来的傀儡,而不是过去那个以造化众生为己任的玉容仙君。”
  “上次你的话点醒了我,我用那三个月的痛苦换取了这短短一个时辰的神智回归,为的就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并且寻求你的帮助。”
  “我不想成为噬杀的魔物。”
  “我尝试过自杀,可是不行,现在的我,意识不是完全自主的,我能做到的极限,便是濒临死亡时不反抗,想要自己了结自己,不可能的。”
  “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
  “因为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把自身的防御本能压制到最低点。”
  “所以,杀了我。”
  阿言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只是不停地流眼泪,外加不停地摇头,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他能感受到师父的痛苦,可是真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来,他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安眠了。
  他敬爱自己的师父,崇拜自己的师父。
  在遇到小白之前,师父便是他的一切,师父很温柔,很善良,也很宠溺他,阿言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容闫更好的师父了吧。
  可是后来,他们遇到了那个魔物。
  都怪那个该死的魔物!
  阿言再次擦了把眼泪,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更怪自己太过没用,除了拖后腿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用途。
  他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成全师父,对他而言,他无法跨越心里的鸿沟,杀了这个自己最最敬爱的人。
  可是同时,他也明白,对于容闫来说,死亡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低下头,抽噎个不停。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阿言,看着我。”容闫轻叹了一声,温声说道。
  阿言乖乖地抬起了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你知道吗?从魔种种下之后,每一天,我都要受尽各种折磨,或皮囊,或精神,痛不欲生,死亡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帮我解脱,好吗?”
  容闫直直地望向阿言的眸子里,语气中充满了祈求,甚至用上了蛊惑的法术。
  他知道,他在要求阿言做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可是……容许他自私一次吧……
  阿言的瞳孔有些涣散,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师父那句帮他解脱的哀求,是的,师父好痛苦,他应该,帮帮师父……
  他的眼泪流个不停,泪水与鼻涕混杂在一起,五官拧巴着,说不出的心酸可怜。
  他不停地抽噎,全身疯狂地颤抖起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开口说话是如此的困难,就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最初,他还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少年。
  阿言双唇蠕动了许久,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终应下了一句——“好。”
  ……
  仙剑刺入心脏,带来的是痉挛般的颤抖,容闫却好像感觉不到痛苦一般,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般笑颜,足以令日月失色。
  容闫躺在地上,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却没有丝毫后悔。
  他想。
  最终,还是他赢了。
  只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弥留之际,他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司君昊的身影。
  他自嘲地笑了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望向哭个不停的阿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不要自责,好吗?”
  ……
  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发出了一阵“沽滋”之声,一道白色的火焰燃起,连带着容闫的尸体,湮灭在空气之中。
  阿言跪在那里,神情涣散,他已经不再流泪,只是一直望着师父消失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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