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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他在装怂-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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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眼睛一亮,攥着男人肘弯的手都握紧了许多,男人严厉地瞪她一眼,没有接过萧栖手里的食物,但松口说自己并不清楚,可以帮他问问房内的其他人。
房门再次合上,屋外的三个人和三只丧尸面面相觑,丧尸们身残志坚奋斗在无声嚎叫,无爪瞎挠第一阵线,而人类阵营荀天率先打了个响指,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萧栖看了他一眼,“你也觉得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荀天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面色凝重,“问题太多是一点,还有墙角那里堆积的尸骨,以及北门入口死亡的那两个男人。”
西斯延默不作声地拿软布擦拭箭簇,他再厉害也只是个普通研究生,在这方面是外行,分辨陌生人威胁性程度全凭直觉。
夕阳逐渐隐没进高矮不一的建筑物中,夜晚黑幕降临,萧栖打开手电筒,随意地晃了晃,还在光线底下比个枝桠上小鸟的手影,西斯延颇有兴趣地贴着他蹲下,把弩靠在腿边跟着比个小蛇,荀天吐槽你们两个无不无聊,过了三秒弯下腰双手合拢比小狗。
男人再次打开门时就看见三个童心未泯的大傻帽在做手影戏,他汗颜地呃了一声,“严叔认得路,但是天黑了现在去非常危险,这样吧,我们给你们空两个房间,明天再带你们去。”
“不用了,大概说一下方位就行。”西斯延依旧冷漠,他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不通人情有话直说的外国人形象,以此衬托萧栖的和蔼可亲,果不其然萧栖立刻捏住西斯延的肩膀,按下他之后的话温和道:“非常感谢,但我们很急,能不能画个简易地图之类的?”
男人露出非常为难的表情,他推开房门让开身位,“你们自己来看……”萧栖和西斯延对视一眼,又与荀天交换过眼神,他喜悦地点点头,“谢谢!”
客厅内的人数目不少,除了之前的小女孩和她哥哥,还有四名男人两名女性,和一个坐在最靠内座椅上的老人。
哥哥恭敬地对老人喊了声叔,眼神示意自己背后的三名陌生男性,老人牙齿黑黄,耳朵也不太好用,啊了一声鸡同鸭讲地吼了句:“天黑了,不去不去。”
“不用您亲自去。”萧栖微曲着背,“给我们简单说一下怎么走就好。”
“走?我会走,我认得路。”
“……”萧栖抬起头看向其他人,男人耸耸肩膀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女孩则是始终盯着他刚刚掏出牛肉粒的衣服口袋。
西斯延隐晦地笑笑,双手环胸靠在墙边,忽视掉无数好奇瞥他的目光,却被二楼一连串砸摔物品的声音引去注意力。
有个男人低咒一声贱货,声音略失控被在场所有人都听进耳中,荀天立刻抓住机会问道:“这是……?”
“哦。”哥哥蹙紧眉头解释:“我们这儿关着一个老公被丧尸咬死,受不了精神崩溃的疯女人。”
“你们人可真好,精神都不清醒了还养着她。”萧栖赞叹道:“还有这位老人也是患有老年痴呆症吧,即使如此看你们对他仍旧毕恭毕敬。末世后人性沦丧道德败坏,很难得见到你们这样无私温暖的大家庭了。”
一段溢美之词讲完,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哥哥跟着笑道:“越是困难的时刻就越要团结,这样才能好好活下去。”
荀天就差给他们俩鼓掌喝彩,旁观西斯延淡定地都开始打哈欠,“那就……不好意思叨扰了?”
“没事没事。”一个女人热情地走上楼梯要给他们带路,荀天摇摇手说:“我们先去把另外四个人带过来。”
“小心点啊。”女孩怯怯地躲在兄长身后嘱咐一句,萧栖把牛肉粒放到桌上,这才跟着前方二人走出小楼。
“你们很自信?”西斯延问,萧栖否认,又接着说:“但他们已经明确地表明要我们留下,还能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最后神志不清,天一冷无论何时何地都想睡觉……这就是冬眠的征兆吗?
第52章 留宿
“一开始分明对我们的出现非常排斥,再开门的时候却主动邀请留宿。”
“那名老人话都听不清楚了; 其他人却依旧对他毕恭毕敬; 女孩甚至还有些畏惧他; 她的哥哥变了几次位置,她却总是站在离老人稍远些的地方。”
“本来不想赴这场鸿门宴; 但楼上的声音改变了我的主意。”荀天边走边解释,“我担心有受害者正处于他们的控制当中。”
分组之前两边有约定大致的碰面时间和地点; 此时白鹅榆木瘦猴和小鱼站在微弱的手电灯光里,见到来人立刻警惕地站直身体。
“怎么样?”荀天走在前面; 用一种非常领导性的口吻问,榆木摇摇头,看向半边身体都挂在他肩膀上的白鹅; “没有发现可用的烟花; 而且她不小心扭到脚了。”
“……白鹅; 我还刚在他们面前夸过你。”荀天无奈地蹲下查看白鹅脚踝,那处略微肿胀发热,稍微点地用上些力就疼痛难忍。
“谁知道之前的店主那么变态; 把一只丧尸关在展柜里; 我进门那瞬间直接和它脸贴脸,吓得后退一步踩空了。”白鹅吐吐舌头; 很不好意思地抬起榆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
小鱼急忙帮她解释,“是超级恐怖的,如果让我来肯定直接惊声尖叫了!”
“我们这边情况比较复杂。”西斯延提醒道,“接下来务必小心。”瘦猴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骇得眼皮直跳; 连问好几句什么情况,萧栖简略回复道:“这里有一处烟花仓库,但我们不知道具体方位,之后我们找到了几名住在这里的知情人士,但他们对我们不怀好意,还很有可能关押着其他无辜人类。”
“怎么个不怀好意法?”瘦猴看了眼榆木五大三粗的高个子,再看看自己瘦骨嶙峋的小身板,没好意思继续看小鱼和白鹅玲珑有致的身材。
“谋财害命奸/淫/掳掠?”榆木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但萧栖意味不明地朝他笑笑,“榆木,人性的恶,有时候能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七人的抵达受到了小楼内众人的热烈欢迎,“这两天我们被外面一群丧尸困在屋子里根本出不去。”哥哥为他们收拾好了两间空房,常年背光的房屋散发着潮湿发霉的气味,棉被僵硬干冷,不过看起来这里所有人的条件都一样。
“等会烧好了热水我让人拎上来,洗漱条件达不到,但饮用应该足够了。”
“实在太感谢你们了。”萧栖迎上前与哥哥交谈,“我们还想和老人交流一下,请问方便吗?”“他睡下了。”哥哥饱含歉意地退到门外,“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严叔答应明天天一亮就带你们过去,他年纪大了,凡事都得多说几句才能听懂。”
“好的,麻烦你们了。”萧栖笑着朝他点点头,二楼的女人又在摔东西制造噪音,哥哥无奈地朝楼下看了眼,说:“我们也没办法,她疯累了自然而然就会休息了。”
萧栖目送人下楼远去这才带上房门,“我们是最里的两间房,外间住着门牙缺了小半块的那个平头和最高最壮的那位。”
白鹅榆木还有小鱼一个房间,这边四个男人一个房间,瘦猴嫉妒榆木嫉妒得咬牙切齿,却只能含泪上床。
“去提醒他们不要喝水,拿柜子顶住门,晚上也时刻保持警觉,不要睡觉。”萧栖看瘦猴还真打算脱裤子睡觉,一掌拍到他头顶打发人去跑腿,瘦猴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晚上不是就西斯延和荀队长有任务吗……”
“你过去后就不用回来了,保护好小鱼还有受伤的白鹅。”
“……”瘦猴默默套上裤子,道声古德拜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隔壁房间。
男人送完热水后荀天趁着尿急的理由去了趟楼下,二楼女人的房间就在他们正下方,外界两所房间门都内敞,里面传来忽明忽暗的烛光,就像巫术祭典时诡异的光芒,似乎在浓稠的夜色下密谋筹划着什么。
晚上22点,萧栖三人率先采取行动,西斯延再次掏出他已经更新换代过三次的绳索,系在床脚,然后打开窗户往楼下探视,确认无异常后他回头朝换过干净衣服再次人模狗样的萧栖点头示意。
“你也一起去?不留人吗?”荀天不放心万一有人半夜再来问话,到时候无人应答惹人怀疑,“得了吧,下次再来就是他们动手的机会。”萧栖将拉链拉到最高,他按住西斯延的肩膀,让人站到自己身后,“我先上,你不会开锁。”
远处的树木上苟延残喘的枯叶在冷风中摇曳出近乎于鬼怪吼叫的声音,萧栖伏在墙壁上躲过一阵妖风,他随后探头朝西斯延轻声笑道:“斯延,快帮我看看发型有没有乱?”
西斯延面无表情地压住萧栖头顶,硬生生把恶意卖蠢的人按下三楼,荀天很不想承认他在伍时真的打不过这只神经病,就连比苟此类极为擅长的领域都略逊一筹,他咳嗽一声化解尴尬,就听见西斯延故作随意地问:“萧栖他以前在部队里也这样吗?”
荀天注意到西斯延用的是队长真名,只当这位是萧栖十分信任可以托付秘密身份的人,“这么不正经很常见的,他胸有成竹的时候就会不太着调,混久点就明白了。我们队长……特别怂吧,明明实力足够却总是遇人先示弱,不愿意和他人直面起冲突。”他攀上窗檐,附带一句:“这种性格可能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西斯延难得套一回话,就套出如此一句不尴不尬的回应,简直比什么都不知道还要难受,就像十分精彩的悬疑剧,侦探刚站出来说凶手的特征是秃头,然后就进入未完待续的片尾曲。
他在荀天转身的一瞬间有针尖那么大的冲动把人拉回来,呵斥他讲完再走楼下那人死不掉的,西斯延深呼吸一口气,也顺着绳索跃出窗台两下就跳到二楼的空调外机上,他蹲在墙边看向屋内。
房间里的女人果然不是那群人口中的精神病,虽然头发杂乱面庞又黑又瘦,眼睛下方挂着深重的黑眼袋,但眼神清明,见到来人先是瑟缩躲避,紧接着就被萧栖双手折于胸前,示意没有伤害意图的手势安抚到,立刻平静下来。
“快离开这里。”女人看西斯延进窗锁住窗户后马上压低声音说道,萧栖按掉手电筒的微光,四个人在柔和浅弱的月辉下面面相觑,“我们可以救你一起走。”
“不,我是罪人,已经罪无可赦。”女人将脸埋进掌心里,语气中已然染上哭腔,“求求你们快走吧,最先我砸东西就是想示意你们千万不要留下来。”
荀天因为女人崩溃的情绪感觉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他试图用自己温和的声音稳定她的情绪“你冷静一下,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栋楼里的……所有人……”女人颤抖着深呼吸一口气,“他们……吃人。”
西斯延的眉头因为这两个字飞快地蹙紧又展开,他早就预料过人吃人的事情,却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情况的发生,萧栖倒是没什么表情,他在黑暗中握上旁边人的手,无声地捏了捏。
“我们一行人本来有五个人,走到这附近的时候又累又饿,这时候突然有一男一女牵着没有牙齿和五指的丧尸走出来,见到我们很主动地邀请一起去他们暂住的地方,说有充足的食物。”
“我们信以为真,看他们控制丧尸的样子觉得很可靠,结果一进门就被其余人控制起来,然后……然后……”女人不忍回忆地闭上了眼睛,痛苦不已地继续道:“他们杀掉了我的爱人和朋友,还,还烹饪吃掉了两个人的内脏……”
西斯延打断道:“是弃尸在集市门口的那两个男人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将尸体扔到了哪里。”女人摇着头,“那群人还让我和我的两个姐妹一起吃,不吃就要杀了我们。”
“她们两个都不愿意吃人,也被他们杀害了……我,我当时怕死,我就……”女人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然后你吃了人肉之后就假装受不了精神压力,疯了吗?”萧栖替她把话说完,女人点点头,哽咽着讲接下来的事情,“第二天晚上我趁他们不注意,把小姐妹们的尸体推到楼下,血腥味引来了集市内游荡的丧尸,我想借此机会把他们都困死在小楼里自相残杀,只是没想到……”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真的再也出不去,第一个死的只会是你。”荀天压低声音道,女人立刻视死如归地说:“我早就该死了,只要能让这群吃人魔鬼得到报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荀天还想劝些什么,却听见屋外一阵衣服摩擦的响动,放得极轻的脚步声快速往三楼而去,萧栖靠在墙边透过窗户往楼下看,那位据说早就睡下神志不清的老人端着蜡烛正守在入口,明灭的光线照在他沟壑满面的脸上,原本佝偻的脊背逐渐展直,扭曲的笑容下参差不齐的尖牙让人不寒而栗。
第53章 击溃
“我们该上去了。”荀天拔出掩在衬衫下的手/枪,熟练地打开保险栓上膛; 女人惊呼了一声; 看到三人中两人都有枪械十分惊讶; “你们都有枪?”
“很奇怪吗?”萧栖笑了笑,他们不经交流就非常有默契地没有一人冒失出门; 耐心站在屋内等待楼上的动静。
但打斗和枪声却迟迟没有传来,三个男人沉稳淡定女人倒是先慌了; 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急促地问道:“你们没吃他们给的东西吧,他们手里有迷药的!”
“不会有事的。”西斯延相信他们再三叮嘱过的事不可能出问题; 可是又过了大约十分钟顶上依旧毫无动静,好似今夜真是只是一个平和宁静的夜晚,所有人都眠于寝被安心熟睡; 刚才轻微杂乱的脚步声和月色下阴沉等待的老人全部都是错觉。
萧栖再次贴着墙壁往楼下看; 入口处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 同时不见的还有绑在门把手上的三只丧尸,“走!”他拨开窗栓,单手撑住身体一个侧翻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西斯延跟着跃出窗户; 反身蹬过墙壁落地前滚翻,荀天则是拽过绳索敏捷地攀附两下; 再大步横跳翻进三楼榆木与白鹅的房间。
一切都发生在三秒钟之内,眨眼的瞬间女人房间又重归初始那般空旷阴冷,她呆滞良久忽的啊了一声,匆匆忙忙打开房门向楼上跑去。
荀天落到地板上时; 房内四人八只眼睛瞬间齐刷刷地看向他,瘦猴认清来人面孔后放下砍刀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啊。”荀天看众人安好没有一点打斗痕迹奇怪地问:“刚才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没有啊。”小鱼茫然地摇摇头,她怕是自己听觉不够敏锐又看向白鹅和榆木求证,榆木肯定地说:“三楼没有上来过人,隔壁房间那两位刚才倒是开门快速离开了。”
“跑了?”荀天不可思议道,哪有费尽心机请君入瓮后自己先溜的?他搬开挡在房门前横七竖八的衣柜和椅凳,榆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冲上来帮助他移开障碍,除了受伤的白鹅其他人出门一看,三楼外面房间里的人早就逃得没影。
“东西都还在。”瘦猴随意翻了翻床头柜上的水杯和杂乱堆在床上的衣服,荀天打开衣柜看见角落里还躺着一只发霉长绿斑的老鼠尸体,“看来他们临时取消了计划,暂且避出去了。”他走出房门,正巧装疯女人扶着楼梯慢慢走上来,不认识她的余菀央又是一阵紧张,荀天简要解释过因果,把小鱼和疯女人都推到白鹅所在的房间里,“你们待在这里,把门锁好别出来。”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余菀央虽感到害怕,但脑内充斥更多是要磨砺自己的信念,“得了吧,就你这几斤几两还不够那群人餐前甜点呢。”瘦猴嫌弃地把小鱼推回房内,粗暴带上门。
“怎么这样啊!”余菀央气得把匕首收回刀鞘里,坐在床头又是愤懑又是止不住担心,白鹅捂着脚踝拍拍她的手,“别怕,荀队很厉害的。”
所有从安全区带出来的手电筒都被带走,房间内黑暗无比,疯女人焦虑的踱步声在屋内不断回响,她不时走到窗口往下看,焦虑地咋舌。
月光掩在乌云后,最后一丝可视度也随之消失,小楼陷入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白鹅靠着呼吸与热度辨别方向握住小鱼的手,顺便也安慰疯女人道:“没事别怕,坐到这边来,我们会保护你的。”
“……谢谢。”女人踟蹰一会,依言摸黑缓慢地走向床边。
一楼榆木将手电筒光芒调到最大,瞬间把瘦猴那只迷你纽扣手电光遮得一点不剩,小楼本来面积就不大,狼眼手电一照一切尽收眼底,桌椅就如他们来时那般摆放,厨房锈迹满满的水龙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水,底下摆着一只塑料空桶,水滴打在上面发出有规律的响声。
“榆木你守在这里,猴哥我们去追林西和西斯延。”荀天简要安排到,榆木和瘦猴应声交换了手电筒,两人举着强光飞快远去,小楼霎时重新被黑暗笼罩,榆木按开袖珍手电,这块纽扣电池似乎快没电了,光晕得厉害。
他一边注意着大门那边的动静,一边翻看厨房的各个柜子,锅碗都有经常使用的痕迹,垃圾桶里散发出恶臭,桶边堆着好几袋系紧开口的垃圾,榆木观察许久垃圾桶里面几根焦黑色的细棍状物,没分清是什么东西,他抬头,半径一分米的光圈也随着视线移到冰箱上。
末世后难以供电的情况下最先发臭腐烂的往往都是冰箱,这家却是例外,冰箱打扫得非常干净,仅仅从夹缝里流露出难以忽略的血腥味,榆木对这种味道非常敏感,他心弦紧绷,回头再次看过大门确定无异样后,谨慎地拉开了冰箱保鲜柜门。
即使他做过了心理建设,仍旧被近在咫尺七窍流血的女人头颅骇得瞳孔紧缩,那双被剜去双眼凹陷的空洞就这么直直地同他对视,榆木来不及分辨女人长相,立刻看向二层,那里摆放着肋骨盆骨,最下面冷冻柜是腿骨和两只手臂,前端只余断掌,五指都被切去。
他猛地想起垃圾桶里焦炭样的短棍,那是被烤焦的女人手指,榆木的双眼瞬间干涩难耐,他合上冰箱门竭力忍下反胃的感觉,恶寒让他暂时停止思考,快速缓过神后榆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还未被吃完的女人是谁?
疯女人的故事中只有三位女性,两位死亡后被她趁着黑夜推到楼下吸引丧尸,他们确实也在小楼狭道中看到了不止一具支离破碎的骸骨,为什么冰箱里还有一具大部分完整的尸体?
正在榆木头顶上方的房间内,一片漆黑之中,女人的脚步声停在白鹅身前,呼吸声从平缓变得急促,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抚上白鹅的额头,她奇怪地后避嗯了一声,下一瞬就感觉到一块浸满刺激性异味的湿帕猛地捂住她的脸。
“白鹅?!”小鱼的手猛地被白鹅抓紧,她想回握过去却感受到对方被一道巨力拽离身边,指甲在手背划出两道伤痕,她听见挣扎的呜呜声从床边摔到地上,“白鹅!!!!”
惊恐的尖叫声瞬间打破了夜色虚伪易碎的宁静。
※
西斯延刚从楼上跳下来翻滚两圈,差点就贴上一名新到的丧尸光裸血肉外翻的小腿,它似乎顺着前人的方向游荡至这里,想捡些剩下的残渣填充口腹之欲,没想到真有两名新鲜的大饼从天而降,直接把它砸死了。
萧栖利落地在西斯延后跳之前捅穿这只丧尸的脑袋,一脚踹到角落里,“分散跑的,追哪个?”他问。
“擒贼擒王,他还没告诉我们仓库在哪呢。”
“有道理。”萧栖笑着在地上左右看看分辨足迹,西斯延刚想把光线顺着他的目光照过去,就看他已经选定好方向,飞快地狂奔而去。
集市外的泥路崎岖,萧栖似乎从小在这里长大那般熟悉地带西斯延绕了两个近道,在又一个拐弯处骤然停下,厉声喝道:“蹲下!”
西斯延立即弯腰矮身,避开擦着他发丝而过的棒击,萧栖以雷霆之势转身伸手把西斯延护到背后,一刀割破藏在墙角缝隙偷袭男人的脖颈,鲜血顿时像喷泉一样溅射在他胸前。
凌厉的风声并未停歇,二人在明他人在暗非常吃亏,西斯延再次躲过身后瞄准他肩膀的铁棍,关掉了手电筒。
惨叫声在他身侧响起,又倒在了地上变成有出气无进气的呻/吟,萧栖冷面踹开这具不怕死的准尸体,战意愈加炙热浓烈,西斯延没有说话,他擅长的弩/箭在近身战中完全无法发挥,黑暗也让他难以瞄准,光线消失的瞬间狭窄的巷道中逼近了无数人凌乱的呼吸声音。
没有人胆敢轻举妄动,一时间两方就在浓墨般黏稠血腥的空气中僵持起来,西斯延脊梁上紧靠着萧栖宽阔的后背,热气与安全感源源不断地透过衣服和肌肤传递到他的双手上,他把反/恐/弩挂回腰间,拔出匕首做出迎战姿势。
良久,萧栖低笑一声,“出来吧,我看到你们了。”
没有人回应他,萧栖也丝毫不觉得尴尬,不止潜伏于黑暗中的那群人,就连西斯延也认为萧栖是在瞎咧咧,但紧接着就听他自信随意地说:“三男一女,女人鞋都没穿,你们这些也不知道怜香惜玉,那个有妹妹的,你在我九点钟方向蹲得累不累,对了,你妹妹呢?你就放心让她一个人?”
西斯延惊讶地轻微侧脸,又立刻回神警惕地聆听周边声音。
“那个最老的让你们留下垫刀自己先跑了?”萧栖继续扬起一边嘴角,自信又残酷地打压其他人的心理防线,“你们也看得出来,这仗没法打,我看得见你们,你们看不见我,就算看见了也打不过我……”
“上!”哥哥不想再听萧栖胡扯,一声大喝下刺眼的灯光瞬间从头直罩而下,就像闪/光/弹那般激得西斯延霎时闭上眼睛,四面八方皆传来呼啸急促的跑步声。
西斯延忍着酸胀疼痛的双眸,朝逼近的风势挥出匕首,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后,他捂住震麻的手腕,匕首脱手掉在地上,他只来得及躬身护住柔弱的内脏,就被一拳打在腰间。
枪声在此时破空而出,西斯延靠在墙边捂住耳朵,又是两枪响起,随之是老人丧心病狂的喊叫:“你疯了?!”
“呵呵,专门埋伏在一个四边都有丧尸的地方赌我不敢开枪?”萧栖朝天空空鸣一枪,然后瞄准老人的额头,“不好意思,你身手不错老当益壮,所以我改主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有空所以早些更,平时基本都从吃完晚饭写到十一点以后。
速度慢苦啊qwq
改了一下错别字
第54章 唏嘘
掌心底下的挣动逐渐细微,窒息与乙/醚让白鹅慢慢失去意识; 房间里另一个大声尖叫慌乱不已的姑娘摸到女人的小腿; 瞬间被她一脚踹在胸口; 闷声摔到墙边。
女人扔掉湿布拔出别在后腰的水果刀,手指摸索着抬高白鹅下巴; 露出底下脆弱的颈项,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被她禁锢在双臂间; 原本声息微弱的女子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一个肘击加侧摔直接把她扔了出去。
榆木在这刹那推开房门; 手/枪指着女人脑袋,刺目的亮光顿时让一切阴暗诡计烟消云散,小鱼飞快上前把掉落一旁的小刀捡起来; 刀尖对准倒地错愕的女人。
“反逻辑玩得不错。”白鹅笑着从地板上爬起来; “从主动击杀丧尸而非躲避这一点判断出我们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再利用了安全区战队成员普遍的好人责任心理,假造出一个被害者形象吸引我们留下。”
“掺了迷药的热水目的太明显,只是个让我们以为躲过暗算的幌子; 夜间的埋伏也都是针对二楼你的房门前; 脚步声其实是伪装,根本就没有人上到过三楼……”
“只是根本没想到来找你的三个人都不走寻常路翻墙来回; 而且我们每人都配了枪吧?发现这一点后你就故意装作惊讶失声,把消息传递给门外偷听的人,让他们撤退,”榆木上前一步; “荀队早就把一切都看穿了!”
“明明是……林西分析出来的。”小鱼在一旁小声嘀咕道,白鹅扶着床头站起来,握住自己靠在墙边的镰刀,“都一样啦。你,”她看向脸色一片灰败的女人,“有什么遗言可以说了。”
“……”女人闭上了眼睛,愤怒的表情渐渐浮现在脸上,她本就双颊凹陷,眉毛一竖就像西欧童话书里走出来的反派女巫,“都怪那个傻Diao,说了直接赶走,要不是他仗着自己能打一定要吃你们这几个煞星!”
末世里少有刷牙的条件,她情绪激动地叫骂时露出满嘴尖利的黄牙,愈加面目可憎,“还有那个婊/子,表面上装着要加入我们,半夜把尸体抛到楼下害我们四天都出不了门,否则我怎么可能同意对一看就是从安全区里出来的人动手?!要不是她自杀了我一定活活扒了她的皮!”
“够了。”榆木不想再听下去,他抬手接过小鱼手里的水果刀,让她把手电筒光束对准女人的脸,小鱼咬着下唇强迫自己直面接下来的画面,白鹅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榆木一把拽起女人枯黄杂乱的头发,在刀即将割破她的那一秒,小女孩凄厉尖锐的叫声从门口传来:
“放开我妈妈!!”
小鱼惊讶地看过去,出现在门外的是整栋小楼唯一的那个女孩,因为馋萧栖给的两颗牛肉粒被哥哥狠骂了一顿,她眼眶里蓄满泪水,见到榆木持刀的手依然高扬,又重复了一句,“求你放过我妈妈!”
白鹅没有预料到女娃娃会出现在这里,她强笑了一下,拄着镰刀要把这个小妹妹推出门,但女孩尖叫着避开白鹅的拥抱,从她手弯下逃脱要扑进女人怀里。
“别过来。”榆木一只手掐住女人的脖子,扼制她不要有其他举动,另一只手横抱住小女孩的腰,让她双脚离地,想把她递给小鱼带走,但没想到女孩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一把扎在了榆木的虎口中。
“啊——!”小鱼这次的尖叫声没有上次故作的撕心裂肺,却充斥着几乎溢出喉管的惊恐,白鹅本来还忍着肿痛的脚腕在思考失去了母亲之后,该把这个女孩交给安全区的哪个部门抚养,现在她脑子嗡得一声,有一秒眼前漆黑,双瞳瞪大得鼻头直酸,镰刀被她失手丢到地上,白鹅像是感受不到右脚扭伤一般快步踏到榆木身边,她猛地把女孩丢到地上捧起爱人的手。
虎口上深刺入半片丧尸黢黑的指甲。
榆木拦住白鹅要去拔的手,自己忍着痛把指甲夹出来,鲜血浸透了指甲的两边,小鱼立刻上前拿急救包里的绷带裹住榆木的手腕,她没有经验,强自安慰白鹅与榆木道:“折下来的指甲不一定还会传染吧?不是说病毒都是——”
“三个小时内。”榆木苦笑了一下,表情却比哭还要难看,白鹅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荀队杀掉的丧尸都是六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门口那几个指甲早就没了。”
女孩子为了握住那根锋利尖锐的指甲刺进榆木掌心也划了一手的血痕,她现在窝在自己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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