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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逆向生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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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夜收到情报“琉璃”在弗洛达现身正好是比赛开始那天,按照正常的情报传输速度,琉璃现身最早也该是应该是比赛前一天的事。
然后根据穆御珊所说,琉璃的驾驶者作为参赛人员之一前往了地球。那么琉璃的驾驶者必须在比赛前一天就到达地球进行报名。
以现在的机甲技术,无论是什么型号的机甲最快都要两天才能从弗洛达来到地球。所以同一天内琉璃及其驾驶者不可能同时出现在这两个地方。
综上所述,穆御珊或者□□帝国情报网必然有一方出了错。
楼月泠相信穆御珊不会骗他,但是穆御珊一方因为穆花葬的存在有了最大的变数,有可能连穆御珊也被他骗了。这个可能可以用琉璃的御甲师始终没有出现在比赛中证明。
如果是帝国情报网有问题,那就是有人假扮琉璃的驾驶者放出假消息诱导□□帝皇派出夜前往调查。
弗洛达一旦出现异样,夜身为人类的战神,人类的守护者,人类的精神信仰必须第一个调查清楚实况。作为人类最强者,保护人类、给所有人类安全感是他的责任。
所以上面无论是哪种,似乎都是魔兽针对夜的阴谋。
后一种还好些,这样明显的陷阱夜应该很容易看穿。可是如果是前者的话……
楼月泠顿时冷汗涔涔,背后的衣服湿了一片。
说不准真正的琉璃御甲师已经在弗洛达守株待兔了。加上比赛的时间,夜离开地球已经有快半个月,如果对方手脚麻利一点搞不好夜都已经中招了也说不定。
楼月泠脸色发白,甚至感觉到了过去那么多年的生命里从未出现过的,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他捏着座位扶手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把扶手捏碎。
帝国一方没有传来任何有关夜的消息,夜目前应该还没事。可是也不排除为了稳定民心,帝国将噩耗压下的可能。
胡思乱想得越多楼月泠越是心神不定,想到最后几乎就是在自己吓自己。
楼月泠第一次遇到一个自己想要关心想要在意想要去喜欢的人。在此之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也从没有人教他应该怎样应对这样的情况,所以他缺乏了对于重要事物需要如何守护的认知,也没有应该学会如何信任他人的经验,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但是所谓关心则乱,他几乎完全忘了夜是可以跟他比肩的高手,哪那么容易被敌人坑害。
“由于飞船遇到磁场风暴,定位仪故障,影响航行路线,我们将会在预计降落地点附近的停机点迫降……”
眼见马上就要抵达人类驻扎在弗洛达的临时基地了,可是天不遂人愿,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出了问题。
该死的。楼月泠听着柔美的机械女声提示音,愈加得烦躁。
迫降地点在弗洛达的交通要道,一个名为巴特弗莱的小镇。夜所在的地方在这个小镇的东端。从迫降地点到小镇东端路程不长,可是因为弗洛达不像地球一样,各处高楼林立周道如砥,大部分地区都被森林覆盖,所以从这里到东端少有合适的交通工具。
飞船的工作人员建议学生们在这里先等等,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很多危险魔兽都会出来活动,明天一早会有军部的车来接他们去临时基地。
还要等一个晚上?楼月泠等不下去。
他想见夜。想确认他的安危。人类和冰蓝雀不一样,人类的死亡没有再生。这种随时都会失去重要的人的感觉几乎要把他逼疯。
工作人员清点学生人数的时候,楼月泠趁乱混出了队伍,朝树林里跑去。
晚上森林里有危险的魔兽?
抱歉,有什么魔兽能比他们的君王冰蓝雀更危险呢?
梵音的目标太明显,要是驾驶梵音前往基地的话绝对会被发现。到时候都不知道遇到的是自己的正规军还是叛军。楼月泠决定徒步前往基地。
这里离基地直线距离也就十千米左右,可是因为地形崎岖,要真徒步去恐怕也要快天亮才走得到。但是总好过干等吧。
楼月泠来到一片悬崖前。他毕竟是在弗洛达长大的魔兽,比人类更清楚在这种地形中要怎样前进。
在如水暗沉的夜中,巍峨的悬崖拦住去路,似牢笼,似坚不可摧的高墙。
楼月泠凝神屏息,面对着高傲的悬崖调动自己全身的力量向蝴蝶骨涌去。
身后的羽翼撑破了背上的衣衫,泛着冷冽的冰蓝色光彩。冰蓝雀的双翼在无尽的夜色下舒展至极,光华流转,落羽如醉萤翩跹。
楼月泠扇动背后巨大的翅膀,卷起一阵迷蒙的尘埃。气流旋转着带他升上半空。
魔兽君王冰蓝雀楼月泠,第一次为了一个人类展开他身后的羽翼。
☆、暮夜,黄昏蓝蝶稀
弗洛达的夜晚不似地球那些繁华都市的灯红酒绿,旖旎荼靡。它如一只噬人的凶兽,静静地张开血盆大口等你落入陷阱。
这已经是楼月泠在穿过树林的途中遇到的第三批巡逻兵了。这些巡逻的魔兽显然不是隶属于正规军的,因为他们的机甲上没有正规军特有的双翼标志。这些魔兽的的机甲在正规军标志处有另一个标志,那是一串龙飞凤舞的古老文字。
“glasses”。
楼月泠隐约猜到巴特弗莱镇已经被叛军占领,那这些魔兽都应该隶属于叛军。可是“glasses”是什么意思?眼镜?玻璃?高脚杯?
楼月泠又一次百思不得其解。
为了不让叛军发现自己的行踪,楼月泠不得不收起了自己那双拉风又装逼的翅膀,躲在丛林茂密的植被里。他身上已经被尖锐的树枝划了好几道口子,再不快点离开这里恐怕就会被嗅觉灵敏的魔兽发现了。
第三批巡逻兵终于过去。楼月泠已经走到二分之一的路程了,现在被发现可难以向迫降点或者基地的人类求助。他提高警惕,继续小心地前行。
就在楼月泠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旁边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移动声。他警觉地蹲下,静观其变。
一个白色的人影从草丛里站起来,束成马尾的蓝色长发在黑夜里格外地显眼。楼月泠并没有因为那人看起来像是人类的少年而放松警惕,反手从身后抽出在第一批巡逻兵手里抢过来的短剑,摆出战斗预备式。
少年似乎对楼月泠的存在毫无察觉,继续摸索着前进。他显然像是没怎么在野外生存过的娇生惯养的孩子,几次险些被草丛里隐匿的树根和藤条绊倒。他瘦弱的身影上已经全是伤痕,白衣上留着刚刚干涸或是未干的血迹。
他离楼月泠越来越近。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不到一米时,楼月泠从后方将短剑架在了少年纤细的脖颈上。
“你是谁?”楼月泠刻意压低了声音问。
少年的身体因为恐惧显得僵硬,微微颤抖着回答:“我叫……兰蝶。那个……你……”
楼月泠没有急着回答他的话,而是先上下打量一番。
这个少年穿着和他一样的制服,应该也是帝国学院的学生。从少年的骨骼上看,他很明显不是习武的人。他手指尖的皮肤柔嫩而没有敲打键盘留下的痕迹,所以他也应该不太擅长驾驶机甲。
他身上有一股古老的药香味,不是很浓,但经久不散。估计他要么是医师,要么是天生病弱常年卧榻的人。从他苍白到病态的皮肤判断,应该是后者。
这种清馨的药香味应该是多种很名贵的药材混合而成,再回想少年刚才蹩脚的行进方式,他可能是人类帝国某个大世家的子弟。
只是不知道这个贵族子弟没事干跑到弗洛达来找什么罪?
楼月泠鉴别完这个少年大致的身份,收起了短剑。
“谢,谢谢……”少年惊慌得手足无措,手指拽着英伦风衬衫的袖口。
“我叫雨疏,是帝国学院高二级的学生。”楼月泠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你也是帝国学院志愿者活动的参与者吧,为什么不呆在迫降点等车来接?”
“原来是学长啊,我是今年刚进学院的新生。”少年微微低着头,脸色因为惊吓有些发白。“我,我是来找一个学长的,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听说他也到弗洛达来了,我很担心他,想见见他。但是飞船迫降了,我又等不及,所以……”
越是相似的人越容易理解对方的感受。楼月泠听完少年的解释,不可遏止地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情。
同样是重要的人身陷险境,生死未卜,同样有那种急切地想要确认对方安危的心情。
“我也是来找人的,我们一起走吧。我对这里比较熟悉。”楼月泠向兰蝶发出了善意的邀请。
“诶,可以吗?”兰蝶惊喜地抬起头,“真的很感谢你!”
他抬起头的刹那,楼月泠怔住了。
他看见过很多奇特的眼睛,比如穆花葬的桃花五叶瞳,比如般若篱的两栖类竖瞳,再比如穆御珊无机质的灰白色眼瞳,但是从来没有一双能像兰蝶这双眼睛一样瑰丽。
月光淌进这双琉璃般的紫眸中,宛若蝶翼上散落的鳞光引燃千年不灭的磷火。
曾经有人说过,或许一个人的话语可以是谎言,但是他的眼睛绝对不会欺骗别人。
楼月泠此刻无法不承认,这是世界上最纯澈,最璀璨的瞳眸。
看着那双明媚的紫眸,他不由自主地想相信面前的少年是全世界最干净最纯洁无瑕的人。
很可惜楼月泠错了。
他这次遇到的,是一个连眼睛都会撒谎的人。
“四十九、五十……一百二十三、一百二十四……”飞船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清点着学生的人数。“奇怪,为什么少了一个人?”
躲过第五队叛军巡逻兵,楼月泠和兰蝶同时松了口气。
已经走到离基地还剩三分之二路程的地方了。越是靠近基地魔兽的巡逻兵就会越少,也意味着他们接下来的路程会越轻松。
既然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两个人就开始聊起天来。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亲戚把我养大的。”兰蝶小声说。“我有个哥哥,可是很早以前就死在战场上了。我七岁那年遇见了学长,学长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是人很好。他看起来很冷漠,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
楼月泠一边听兰蝶的话一边暗笑这孩子果然天真,见到谁都把自己的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他也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吧,不谙世事。
“说起来,学长,你背上有一个好奇怪的蓝色翅膀的纹身啊。”兰蝶突然指着楼月泠的后背说。
“嗯?”楼月泠一怔,旋即才想起自己身后的衣衫已经在展开翅膀的时候被撕裂了。“那个只有左边有,是胎记。”
“好巧哦,我背上也有一个一样的……”兰蝶努力把手往后掰试图把背上的胎记指给楼月泠看。“不过是在右边的蝴蝶骨上喔。”
……这孩子也真是的,这么私密的事也说给别人听,单纯过头了吧。
两个人聊得起兴,居然放松了警惕。直到听见巡逻兵的脚步近在咫尺才发现自己几乎要暴露在叛军的视线里。
已经来不及逃跑了,楼月泠当机立断把兰蝶按倒在地上,捂住他的嘴,用身体挡在兰蝶身上。
少年柔弱的身体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滑嫩的皮肤泛着凉意。楼月泠的每根神经都绷紧,随时准备挡下巡逻兵的攻击。
淡泊古老的药香缭绕在两人身体狭小的缝隙间,带着淡淡的暧昧的甜味。
楼月泠仅在感觉背上一阵被利器划破的锐痛,竟然就听到了巡逻兵脚步渐渐远去的声音。劫后余生的庆幸后,他起身让兰蝶爬起来,四处环视周围查看情况。
刚才的巡逻兵闲得无聊四处找东西练箭,很不巧就有一支贴着楼月泠的背脊擦过去了。楼月泠这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不用解释背上的衣服破了却没受伤是怎么回事真是太好了。
他是伪装成人类太久了么……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发现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背后时沾了一手血。兰蝶小朋友看着他那一手血泪眼汪汪地,不停地在抽鼻子。
“对不起,对不起!”兰蝶一边抹眼泪一边不停地道歉。“都是我的错……”
“没有啦。”楼月泠倒是无所谓,这种伤他以前受得多了。
兰蝶依旧坚持着是他的不对,用自己携带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帮楼月泠擦干净了血迹。
真是为难这位娇弱的贵族子弟了,他大概从没见过这么多血吧。
少年捏着手帕的手都是颤抖的,可是依然坚持着一下一下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
“那个……”清理完血迹后,兰蝶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突然问。“雨疏学长,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楼月泠一愣。
“不,不是,”少年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我的意思是,除了学长以外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所以……”
“可以啊。”楼月泠很轻易地理解了少年的意思,爽快地回答道。
也许是楼月泠回答得太痛快了,少年反而怔住了。因为楼月泠背对着他,所以没有看见在那一瞬间少年脸上掠过的复杂的神色。
楼月泠理了理衣襟,起身拉起兰蝶准备继续赶路。同时兰蝶抬起头,一双无瑕的紫眸凝视着楼月泠的双眼,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哥。”
少年绚丽如整片星空的眼瞳浸溺了夜色中所有的光。
“砰嗵。”
楼月泠仿佛听见一声猛然增强的心跳,随着心跳一股温暖的气息蔓延至了五腑六脏。
他带着暖意应了一声,拉着少年白嫩的手腕向前走去。
在他看不到的角落,少年一脸阴暗,神色复杂地扔掉了了身后藏匿的匕首。
再等等吧,不用急。
反正楼月泠的命,迟早都是他的。
“我朝这边走了,你呢?”终于抵达基地,两人也该分别了。
“我走这边,”兰蝶乖巧地指向另一边。“我知道学长住在哪里。”
楼月泠点点头:“好,那你自己小心。对了,你要找的学长叫什么名字?”
兰蝶脸色有些羞窘,没有立刻回答。楼月泠以为他不好意思说,也就没逼问,交代道:“以后可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帮助你的。”
接着他挥挥手算是告别,朝基地走去了。
他走得太快,没听清兰蝶消散在风中的两字回答。
“竹染。”
楼月泠走后半晌,兰蝶才喃喃道:“你才是,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吧。”
柔软得近乎懦弱的神色从他脸上褪去,只剩一脸冷峻和傲然。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崭新的手帕,擦干净身上的“血迹”和“伤痕”,转身向黑暗的树林中走去。一台巨大的纯白色机甲从树丛里钻出来,向他躬下腰,伸出了手。
兰蝶坦然地坐在机甲宽大的手掌里,机甲如视珍宝一般将他捧起。机甲右臂上粉红色的水纹随着机甲的移动仿若微波漾漾。
少年是那样骄傲地端坐在机甲的巨掌中,宛若被帝皇侍奉在手心的神只。
纯白色的机甲巨大的影子缓缓隐入到丛林深邃的,仿佛永无天日的黑暗里。
黑夜身后,第一缕破晓的曙光终于迎来黎明。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不容易回来了……
三更补上,明天开始恢复两日一更,9月1号以后一周两更。
☆、央夜,荆棘中前行
基地是没有卫兵把守的,因为它有一套足够坚实的防护罩。防护罩采用指纹验证,只有在中央控制电脑里输入指纹,标明为安全人物才可以自由进出。
楼月泠报名志愿者活动的时候他的指纹就已经输进了中央控制电脑,所以自然可以随意出入。正值天刚破晓的时刻,大家都还在睡梦里。基地里一片沉默,静如鬼蜮。
缕缕朝阳透过钢化玻璃窗洒进走廊,落了一地的碎片,竟给冰冷的金属墙壁平添了几分暖意。
但是以上都不是重点。
走廊里,黑衣的青年逆着光立在落地窗前,眯起眼仰视着遥远的苍穹。青年的身形修长,曙光从他的侧脸映下来映亮了他妖魅般的容颜。
真是好兴致。他拼死拼活跑过来确认他的安危,这家伙倒是在这里悠闲地看日出。
楼月泠鼻腔一酸,眼眶微微发热。他刚想出声唤那人的名字,却脚下一软。
这三四天的煎熬让他没睡过一顿好觉,昨晚彻夜的紧张、跨越了一片丛林的劳累以及身上的伤痛早就让他的神经疲倦到了极致,此刻放松,几近全线崩溃。
站在窗前的夜听到身后重物落地的声音,回头却不可置信地看见自己刚刚还在思念的少年就这样倒在了地上,一身白衣都快浸透了血。他背上的伤口尤为狰狞,从接近尾椎的位置一直延伸到了后颈。
“雨疏!!!”
楼月泠觉得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不计代价跑到对自己而言最危险的地方去,竟然就是为了确认一个人类的安然无恙。
换做十六年前大概他自己都要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是感情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驱使你去做你以前光是想想都觉得可笑的事。
他醒来的时候,他心心念念想着惦着的人就坐在他病床前。楼月泠稍微有些感动,看来夜还没有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到把辛辛苦苦为了他从地球跑来的自己弃之不顾的地步。
“你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跑到弗洛达来?”看见床上虚弱的少年睁开眼,夜没好气地质问。
雨疏倒在地上的那刻,他的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为了让雨疏安心比赛他向他隐瞒了行踪,结果他还是追到这里来了。
还带着一身伤!
楼月泠盯着夜,半晌没说话。夜都觉得被他盯得心里有点发毛。
夜没事。
得到这个认知的楼月泠有点想哭。
他想过无数遍如果夜出事了他要怎么办,就算不断安慰自己夜那么强没那么容易有事,还是会止不住地恐慌。他甚至还想到过很多很疯狂的念头,包括拉着所有的魔兽叛军给夜陪葬。
幸好他没事。
人在极端的情绪下总司很容易爆发出最真实的情感,楼月泠现在就是这个状况。
去他的竹染,去他的种族距离,去他的传承责任立场问题!他就是喜欢夜不行啊?愿意伪装一辈子人类又怎么样了?!
“我喜欢你!”
听见楼月泠没有解释自己跑来弗洛达的原因,反而给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夜愣住了。
少年认真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执着,坚定得让人不知所措。
夜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笑着摸摸楼月泠的头:“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你啊。”
楼月泠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且不说内容,这句话语气和“你是个好孩子”有什么两样=皿=?!
为了准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楼月泠朝夜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一点。夜乖乖朝楼月泠那边挪过去,结果被楼月泠一把拽住衣领拉了下来。
少年的唇柔软湿润,因为身体的虚弱带着凉意。
楼月泠是何等纯情的鸟,两世处男连G字开头V字结尾的东西都没看过,最多就是某些小黄书很不负责任地告诉他kiss什么的在恋人之间很重要……
作者上一段废话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楼月泠同学一点哔经验都没有,甚至连接吻都不会。
嘴唇凑上去相贴以后,楼月泠伸出舌头又舔了舔夜的嘴唇。不够,又很是泄愤地咬了一口才罢休。
按照楼月泠那个速度可以想象这一幕发生得多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晃几秒就过去了。
夜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竟然是死小子真不知情趣,就不能多亲一会吗。
“我喜欢你。”楼月泠再次认真地重申,一双蓝瞳褶褶生辉。
夜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嘴唇。
触感很好。让人回味。
回过神来夜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应该接两句台词,于是只能搪塞:“雨疏你还小……”
楼月泠失落,闷闷地把头埋进被子里,有点像把头埋进土里的鸵鸟。
告白被发了一张好孩子卡,然后强吻人家又被嫌弃了。鸟生好绝望。
他的思维跟夜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所以完全没有听出夜的潜台词就是咱们过两年再去扯证。
夜的意思和楼月泠理解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他说喜欢确实就是他喜欢楼月泠,他说雨疏还小是因为他们之间也确实还需要一些时间。
“夜”。这个称呼象征人类无上的力量和荣耀。继承这个名字的人,会被抹杀过去,禁锢未来,封锁几乎一切的感情自由。拥有“夜”之名的人不允许有亲人、恋人,以防止个人情绪的影响情绪导致某些事情的发生。所以当年夜收养楼月泠还是靠竹柒开了作弊器。
夜的意思就是以他现在的身份两个人没法在一起,过几年他找好继承人了马上带楼月泠去扯证。
楼月泠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啊,他正把头埋在被子里散发幽怨气场自怨自艾呢。
当尴尬的气氛蔓延了整间病房的时候,电灯泡马上尽职地冒了出来。
夜的通讯器响了。夜只能无奈地看了脑袋尚且埋在被子里的楼月泠一眼,然后接通了通讯。
请求通讯的是竹柒,恐怕是出了大事他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大清晨就打电话过来。
楼月泠偷偷把头探出被子偷听。
“夜你在基地吗?”竹柒一开口就风风火火地问。
“在,”夜看到竹柒急切的神情,也有点紧张起来。“出了什么事?”
“已经确认有人驾驶琉璃出现了!”
黑暗的大殿中,紫瞳的少年端坐在至高无上的王座。他一双璀璨的眼瞳宛若繁星荟萃,凝成夜色中恒久的火光。
王座下,五位在世界各地或是权高位重,或是身怀异才,或是享誉一方的人物恭敬地立在两侧。
拥有桃花五叶瞳,温润美丽的弗洛达大长老,桃夭穆花葬。
大长老之位的继承者,楼月泠的心腹,珊瑚穆御珊。
司掌刑法暗杀和大量情报的弗洛达五长老,云豹玉间别。
参与过琉璃和双子帝的制作,地位举足轻重的机械大师,半血魔兽白鹤毛莉兰。或者应该叫她离梓兰。
最后一位一袭黑衣,在所有人中显得最为神秘。
这五个人都仰视着王座上的少年,眼中是虔诚得近乎疯狂的神色。
或许少年比起竹染来,只是耀眼的阳光下曳尾的星星萤火。可是对于常年生在不见光亮的夜中的他们来说,这已经是足够明亮、成为了方向的火光。
少年从王座上站起身,向前迈一步,朝黑暗到虚无的前方伸出手。他神色狷狂,犹如陨落在此间,却从不妥协的、骄傲自由的神只。
“夜色将至,诸神陨落。”少年清亮的音色在这片夜的大殿中回荡。在所有人狂热的目光中,他发出极尽张扬的宣誓。“接下来,这个世界该成为我们的舞台了!”
☆、暗夜,鲜血与回忆
纯白色的机甲如迅猛的闪电,破开一片璀璨的星河。机甲的左臂上,是冰蓝色的水纹柔和地缠绕。
竹染看着眼前亿万年来亘古不变的风光,心中无端的烦闷。
其实他的速度比楼月泠所在的飞船要快得多,如果不是遇到磁场风暴的话两天前就该到目的地了。
明明应该早就到的……他烦躁地调出控制版面,打开接收器接收他装在梵音上的追踪器信号。找到追踪信号以后设置自动追踪,把速度调到最大。他深呼吸以平复难宁的心绪。
人经历过很多事以后就会有一些难忘的记忆,于是总喜欢回忆。竹染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二十五年前,他和那个人初识的时候。
夜、竹柒还有帝皇皇后他们以为是竹染击败了当时的五长老夫妇。其实不然,主要还是他们主观臆测觉得竹染当时是有多强,下意识地把他神化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再绝艳天纵又怎么可能比身经百战的杀手五长老夫妇强呢?竹染遇到五长老夫妇的时候他们已经遭人暗算,身受重伤,竹染可以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至于为什么五长老夫妇会受重伤恐怕就是弗洛达自己内部的问题了。
诚然,五长老夫妇是竹染击杀的。可是在击杀五长老夫妇的过程中,两人拼死反抗意图跟竹染同归于尽。就算是垂死挣扎,五长老夫妇联手的威力依旧是不可小觑的。最终这场战斗以竹染的胜利告终,但同时他的机甲已经完全毁坏了,不得已只能选择徒步返回当时人类的阵营。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竹染出了机甲才发现大事不好。五长老夫妇临死前居然释放了机甲里压缩的化学毒雾。虽然他躲避得及时,但是依旧被毒气伤到了眼睛。
一个失明的八岁孩子,即使是竹染,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安全返回基地。
他只能就地摸索着寻找掩体,然后朝记忆中正确的方向缓缓挪动。
失去了视力,他的任何行动都变得异常困难。随时会出现的致命魔兽、水和食物资源的匮乏甚至是身体本身变得虚弱,每一点都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关卡。
但是竹染就是竹染,他不愧他的天才之称。在这样困难的条件下他依旧能朝正确的方向前行了数千米。然后在他体力不支终于倒下的时候,他遇到了让他一生都无法忘怀的那个人。
当时他扶着树干,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听见身后悉索的移动声警惕地,并且下意识地转过身去——虽然这对于失去视力的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但他就在那一瞬间,仿佛从心中看见了自己生命里唯一的光。
说起来有些丢脸。他甚至没来得及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只是在他靠近的时候潜意识里感觉到了温暖和无害的气息,就晕了过去。
这就是竹染和他喜欢的人第一次见面。那时初春。
后来那个人带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竹染还记得,那是一座建在弗洛达生命之森中心的,象牙白的高塔。
那个人每天会调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敷在他眼睛上,然后用温柔清亮的声音讲述弗洛达和地球那些或远或近,或传颂至今或流离尘世的传奇。
竹染很清楚地记得那个人身上缭绕着的古老而矜贵的药香,淡淡的,却似乎已经渗透了骨髓。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的。开始的时候竹染谨记着他师傅——也就是后来的父后的教导,保持着相当的警觉,每天绷着脸,不让对方从自己口里套出半句话来。
那个人显然比他想象得厉害。某一天他就突然问,你的名字是不是叫竹染?我叫你阿染好不好?
竹染是很惊异于对方如何知道他身份的,可是他依然保持缄默,也算是一种默许。
再后来竹染也渐渐放弃了对那人的警惕。现在脆弱的他就像是砧板上任对方宰割的鱼肉,防备与否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彻底卸下防御的竹染开始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救命恩人好奇。他开始仔细观察那个人。他的声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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