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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仙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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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溪璞冷哼一声,人足化成龙尾,暴涨数寸后切入地上的乱土,穿过煞雷土兽的腹下,用力一卷,猛拔身子用力,这极重的煞雷土兽便被翻了个身,露出那血腥的肚子。

  “喏,”不忍看那血腥的一幕,柳慕庭拿袖遮着自己的脸,“那小家伙还在么。”

  “在……煞雷土兽肚子里动呢。”诡异地看着那被荧烁挤出来的五脏六腑,九曜强忍着心头的呕意。他多年来为了修仙,早戒掉生肉,只吃熟食,故而一见着这血腥的东西,可不好受。而溪璞不同,他本是魔族一脉,极其喜好血腥,因此看这些都没有任何表情,集水冲洗自己的龙尾后,冷冷地蔑视着九曜。

  拱一拱,又不动,再拱两拱,又恢复了。漫长的时间里,一人两只都在等待着这毛团找着路子,从煞雷土兽肚里出来。

  也不知他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直在煞雷土兽肚子里拱来拱去,直待一炷香后,煞雷土兽肚里忽而绽出了一道夺目的紫光,随之不久,荧烁冲破了血海,蹦了出来。

  “哈哈哈,本王找着……了……做什么!”

  感觉到不友好的气息逼近,荧烁护住了带出来的东西,步步后退,本想两翅相护,奈何翅膀太短,东西太大,又无法衔在口中。

  柳慕庭疑惑望去,发觉荧烁翅下护着的乃是一粒大半个拳头大的珠子,珠子泛光,绕着紫色的电,也不知是何物,竟让溪璞与九曜见之后,便双眼发亮生出贪婪欲夺的神色。

  荧烁显然知晓这珠子是宝物,一直紧紧相护,边往后退边戒备地盯着他们。直退至煞雷土兽之躯时,他赫然眸中聚光,血淋的身子现出金芒,嘴里鸣出啼音,浑身便散出了一种威严之势。

  九曜同溪璞可不怕他,一个龇着尖牙,一个把玩着锋利巨爪,眸瞳都明明白白地倒影着那紫色珠子,显然打算生抢了。

  “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呢,欺负小孩不成。”语落之时,柳慕庭便走到了荧烁的身边,将他温柔抱起,熟料这动作让荧烁吃了一惊,珠子一滑未能护稳,便落了地。

  双瞳泛光,九曜一声吼啸,溪璞一道龙吟,便开始了抢夺之斗。

  荧烁扭捏着身子从柳慕庭手里挣脱,穿透两只打斗的缝隙,仗着自己身小,钻到珠子那处,抱起便要将其夺走。

  溪璞龙尾一扫,他便带珠腾跃到了空中,正正中中地对上了溪璞那冰蓝色的美丽眸瞳。

  “好美。”

  心神一失,那珠子又一次滑落翅膀,凭空掉落下来。

  九曜嘶吼一声,纵身扑来,溪璞却快他一步,祭起寒锥打向九曜,自己的巨爪一握,便将珠子捏到了手里。但因他巨爪太大,珠子圆滑过小,不一会儿,便沿着他巨爪的缝隙滚落下去。

  荧烁挥着那对没啥用处的翅膀纵身而下,恰恰将珠子护到了翅上,可惜由于高空下坠没有准头,咚地一下,就一头撞上了旋回的寒锥,而他翅上的珠子,竟在机缘巧合之下,生生嵌入了两方寒锥之中,形成上下两方寒锥隔着珠子相对之况。

  一片沉默,荧烁扑棱着跳到寒锥之上,用那短小的翅膀用力地将珠子抠出,又用喙去撬嵌入的缝隙,熟料,那珠子好似同寒锥本是一体一般,纹丝不动。

  “这是本王所寻的!”眼看溪璞得意地走来欲将寒锥拿起,荧烁戒备地张开双翼,双爪紧紧地抓着珠子。

  但它始终太过渺小与无力,到手的好东西,溪璞从来不会放开,龙尾一扫,便把荧烁甩向柳慕庭的怀里,一卷寒锥,将其稳稳地握在了龙爪里,看得九曜是嫉妒不已。

  龙尾一打土地,借力飞于半空,溪璞迎着拨开黑云的红日,将寒锥祭起,绕于胸前,团团冰寒白光,环绕着紫电微芒,绚丽夺目!

  一声龙啸响彻天际,溪璞盘旋身子,绕着寒锥,一划额上飞血,溅染寒锥之体,他这是要借血力将两物融合。

  双手挽结,捏出不同繁复的手势,嘴里低声吟唱着普通人听不懂的龙语,淡蓝色的水光灌满全身,随着手里手势变得越来越复杂,变化越来越快,不但是溪璞之身,连寒锥也亮出了美丽的光泽。

  杵在地上的一人两只已然看呆,此刻的溪璞宛若出水的美男,龙鳞在耀阳之下,闪动着寒碜冰芒,一片一片,宛如被人拿上好的锦帕擦拭干净,打上蜡泽一般,光滑透亮,俊美的容颜陶醉地仰望上空,点滴汗渍,沿着他紧绷的胸膛滑落,散着阳刚之气。

  便在众人出神之刻,溪璞豁然睁眼,蓝光射向胸前寒锥,嘴里吐出一口龙息将寒锥裹在透蓝色的幽光水团之中,双手环绕着水团而动,轻叱一声,两手用力一拍,水花四散,还未落地便凝成粒粒细小的冰晶。

  柳慕庭骇然祭起千魅朱绫,将自己包裹其中,待得冰晶消散,抬眸望天之时,惊见一美丽夺目的灵宝在空中盈盈旋转。

  冰寒的白息裹在寒锥之上,浑身散着冰寒的冷烟,哪怕对上烈日骄阳,也毫无冰化蒸腾迹象。紫色的雷珠变作了盈盈白珠,在寒锥中部不停旋转,闪电团绕珠体,时而放射至寒锥之上,时而在珠子左右两侧,各有半尾含珠龙身,呈括弧状向下而立,其中灵气神异,一眼可见。

  “那是本王所寻的珠子!”荧烁不满地挣脱柳慕庭的怀抱,跳下地就窜到化为人身的溪璞那处,扯着他的裤脚就噔噔噔地跳到了他的肩头,拉长了自己的翅膀与爪子,努力去勾那生了灵性而团绕在溪璞身侧的寒锥。可惜,没用。

  溪璞冷哼一声,两指一弹,荧烁就呼啸着往外直线一飞,嗖地又落到了柳慕庭的怀里。

  越挫越勇!

  荧烁不死心地继续跳下来,爬上去,飞出去,再跳下来,爬上去,飞出去……

  反反复复十数次,哪怕被溪璞弹得身上淤青,荧烁却是一点儿也不放弃,蹬着双腿凭空乱晃,勉强将肥硕的身体摆正后,他又毫不懈怠地重复自己要夺回珠子的动作。

  连溪璞这眼高于顶的半龙,都不禁为荧烁的所为感到钦佩,而柳慕庭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事上。

  柳慕庭惊讶地发现,这毛团竟然不会飞!

  无论被摔过多少次,荧烁俱是跳回地面,又跑上溪璞之身,爬上爬下,哪怕累得气喘吁吁,也不振翅而飞。

  这毛团,怎地如此古怪,似乎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秘密。

  回忆初识到现今,这毛团看似胆小怕事,但却极其有骨气,且坚持不懈。他能看透凶兽身上的命门,能在关键时刻发出亮光,身子还会变色,更奇怪的是,他自称金翼鸟未来的族王,但缘何会在此处。

  眼看溪璞渐渐有些不悦,柳慕庭赶忙快了一步,将这毛团给抱了起来,顺着他的毛发道:“小毛团,下次我送你个珠子罢,你便别同溪璞较劲了可好。左右这珠子也同他的灵宝混作了一体,不能弄下了。”

  “尔等渺小人类竟敢抢本王的东西,本王诛你九族!”

  “……”

  默默地放下毛团,柳慕庭默默地上前拍了拍九曜:“走罢。”

  “不准走,给本王站住!”荧烁迈开了两只短小的爪子,噔噔噔地刨土跟了上去,毫不廉耻地就窜进了柳慕庭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翻露肚皮,交叉双爪,“本王要跟着你们,直待珠子归还本王手里!”

  “不要脸皮!”九曜嗤鼻一声,大手一抓,便揪着荧烁的尾巴将他凭空倒立,晃在自己的眼前,“这珠子你要来作甚!”

  “本王吃下它,便能飞了!”

  柳慕庭不禁皱眉:“这是什么东西,如此厉害,你们各个都争抢它。尚有,你缘何不会飞,为何又独身一个在此。”

  “此乃煞雷土兽的元丹,吃了后灵力能暴涨数倍,本王飞起来,指日可待!这可是本王辛苦寻着的,你们这些混账竟抢了去!”一边挣扎着挣脱九曜,荧烁一边扑棱着翅膀叫唤,偏生将柳慕庭余下的几个关键问题忽略了过去。

  “元丹?”柳慕庭不懂这些东西,捏着自己的下颔,狐疑道,“若是如此,为何这东西嵌到了寒锥里。”

  “不知,”溪璞冷冷地摸着盘绕在他周身的寒锥,沉声道,“起个名字罢。”

  “嗯?”微有一愕,方发觉溪璞这是在同自己说话,柳慕庭沉吟须臾,便道了出口,“流霜玄冰刺。”

  “流霜玄冰刺,好名,哈哈哈!”一握手里的流霜玄冰刺,溪璞开心地朗声大笑,顷刻便化作了一道蓝光,贴到了柳慕庭的耳际,“休息!”

  “蓝色的葡萄!”看着那一粒泛着盈盈蓝光的水珠子,荧烁两眼噌地一下泛了光,丢下了他要抢回元丹的目标,就晃着身子想蹭到溪璞那去。

  九曜将他提高了几许,怒瞪着他道:“作甚呢,动来动去的,乖乖躺着去!”

  荧烁可不理会他,努力扑棱着翅膀,蹬着双爪,结果这么乱踢之下,噔地一声,正中九曜胸口的掩月绛灵镜。便是触上的那么一瞬,掩月绛灵镜忽而散出了炫彩金光,呈辐射状向外扩散,刺得九曜双眼泛疼,不自禁松了手,将荧烁丢下。

  “咦?”毫不畏惧金光的荧烁,滚了滚自己浑圆的身体,攀到了九曜的胸口,将那面掩月绛灵镜给衔了出来,甩了几甩,不期然地打到了九曜,痛得九曜嗷叫一声,却在看到镜面里的东西时愕然了。

  九曜看到了一个黑衣男子,正身在掩月绛灵镜中抱头痛嚎,四处乱跑,在荧烁逼出几缕金光后,那黑衣男子竟赫然化作了骷髅形体!

  黑衣骷髅!

  讶然于他的存在,九曜吓得又将荧烁摔落下地,柳慕庭惊异一望,却被九曜护在了身后,轻声对他说自己所见。

  柳慕庭一愣,那黑衣骷髅果真未死,却未想,竟然会在掩月绛灵镜里,莫非,是师父将其收服了?不,兴许从一开始,这黑衣骷髅便一直随着他们。思及阴魂可吸取阴脉之人的精气,指不准那时自己忽而晕阙查不出病症,便是因黑衣骷髅所致。

  掩月绛灵镜在地上竖着打转,几下之后,平稳落于地面,掩在了草丛之中。荧烁滚了几滚站起后,扑着翅膀掸了掸身上的灰,就蹦蹦跳跳地窜到了掩月绛灵镜处,对上镜面,陶醉地感慨:“好美——”

  好美?以为他说镜子里的黑衣骷髅好美,柳慕庭不禁打了个寒战,又在荧烁下一句话丢来时,他更觉浑身恶寒。

  “本王长得好美!”

  ……敢情人家不是看到了黑衣骷髅,而是照镜子来的。

  等等,照镜子?!

  柳慕庭同九曜面面相觑,那镜面他们是看过的,凹凸不平,根本无法照映出人的模样,这荧烁又是如何看到自己的。

  咬了咬牙,柳慕庭走了上前,想将荧烁抱离,却听荧烁咦了一声,便见他摆着那肥墩墩的身体左顾右看,使出那短小的喙,往镜子啄去。金光忽而从镜面射出,这喙竟如入了虚空之中,穿透镜面,啄到了里边,差些要把他的身子给埋了进去。

  柳慕庭身站在荧烁的后方,对他这动作表示不解,只见他的身子都快吸入镜子里了,还在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好似在捉什么东西。

  “快帮本王!”因埋首之故,这声音略显含糊,但柳慕庭耳力犀利,赶忙上前抱起荧烁的身子,往后一拔,赫然将荧烁拔出了几许,但那尖喙方出镜面之时,镜子里头的东西似撑在了镜子两旁,抵死抗拒被拉扯出镜。

  九曜看不过眼了,一撩袍袖,几步跨来,就一手捏上荧烁之身,喝了一声,用力一甩,就连鸟带物,从镜子中拽了出来。

  砰地一声,掩月绛灵镜里的黑衣骷髅终于挣脱了镜子的囚困,见了天光。

  狼狈地爬起,还未站稳,黑衣骷髅便见脖子上一热,一把冒着紫火的武器架在了咽喉处。

  焰尾。

  黑衣骷髅扫视一圈,发觉每一个人和灵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目光不善,强挤出一个骷髅式的笑容,他亲切地打招呼:“你们好……”

  。

  在众人灼灼目光的逼视下,黑衣骷髅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恶行道了出来,原来他名唤影空,在某一日出外游荡,被善法真人见了,话不多说便攻击他,使得他不得不逃。逃亡期间受了不少伤,而后又经受九曜同柳慕庭合力一击,骷髅身溃散,只得隐在阴寒体质的柳慕庭影子里,以此来汲取所需的阴力。灵力逐渐恢复后,他愈发得寸进尺,大量地吸取柳慕庭的精气,故而导致柳慕庭无病犯晕,后至意外见着了掩月绛灵镜,便进了去,而关乎自己被认主一事只字不提。

  将这面镜子反复放在掌心端看,九曜挠着头道:“这镜子究竟是何物?”

  “我怎知晓,”影空耸肩,“我自身感觉到这镜子有阴力,便进去了,熟料竟然……咳,总而言之,你们先前打过我,后边我夺了你的精气,咱们扯平了,互不相欠,走了!”甩甩手,影空提步便走,熟料袖子一紧,他便被柳慕庭扯了回来,“作甚呢。”

  “我们先前打你仅是痛了一会,你却覆在我影子里许久,且你落至镜中,方才还是我们助你脱离出来,这笔账,怎地看都不公平罢。”察觉到对方没有什么杀意,柳慕庭也放下了心房,同他算起账来了。

  “胡说八道!”影空惶急道,“你怎地助我脱离了。”

  “你杵在镜中如此之久,方才所见,你人身也已修成,可见灵力已经恢复,但你迟迟未出,一要么是被困于镜中,二要么是打算继续藏进我的影子里。不论是哪种,都是你欠着我们的,这互不相欠,不知如何解释。”柳慕庭明明挂着一个温和的笑意,却在掰着手指数数时,堆起了狡诈,让影空不禁恶寒。

  影空此时依旧是骷髅之体,方才受到金光所耀,无法聚形,若是形成人身,必可瞧得清他目中的审视与精芒,红色的异瞳在悄悄地急速转圈,将周围的地势都瞧了个通透。

  因煞雷土兽死去,日破云出,加之周围大树在方才的打斗中大部分倒塌,这阳光很快便要照射到他们身上,若是见了光,自己的能力有所削弱不说,要影遁也实是难办。影空心底思量须臾道:“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怎么说我也……吓!”愕然地顿住话音,他指向了柳慕庭的身后,便在众人回头之时,他赶忙就着影子一遁——

  “想跑?!站住!”九曜快众人一步喝出一声,方要提步去揪人,结果他这声一落,影空竟真真地停了下来,徒留半截身子现出草丛,瞧起来,便像似被人埋了一截入土一样。

  九曜也被这结果可愕住了,他走了过去,看见影空一直在忸怩着身躯意图挣扎潜隐,却是半点用处都无。恍然间忆起当时溪璞因柳慕庭的命令而不能动的情况,双眼一亮,九曜便试探性开口道:“趴下?”

  砰——影空就真真依言地以脸撞地趴下,啃了一嘴的草。

  “哈哈哈哈!”九曜笑得一脸痛快,又令了几声,影空都依言做后,他乐得化成了原形满地打滚。唤来柳慕庭对着影空下令,未有生效后,九曜便知了个大概,遥想当时自己血御掩月绛灵镜,指不准便是落血到了影空身上,故而让影空认了主。平白得了一个魂灵,九曜自是开心不已。

  命令影空从草地里出来后,九曜摸着下巴打量着影空,而荧烁也觉得好玩,在影空的脚边跑来跑去,扑棱着翅膀踮起了脚尖,拉长脖子去看:“这家伙挺美的么,可惜未有本王美。”

  “美?”看着这骷髅,九曜略挑眉尾,“你竟能看出他长啥样。”

  “本王可是独具灵目!”不服气地啾鸣一声,荧烁大开双翅,耀出金光,结果受光力所摄,方想趁着他们聊天逃跑的影空,顿时虚软了脚步,蔫了下来。

  柳慕庭将影空的前路给阻拦,沉着脸道:“未将欠我的还清,你便别想逃。是了,我听闻若是灵主未有放行,灵物同灵主相隔甚远,灵物灵力会愈发削弱,甚至有可能丧失灵力。你也想尝尝这滋味么?”雪白的牙齿从红唇中咧出,明明是金光明日的白天,却让影空生生地打了几个寒颤。

  他还有抗拒的余地么?

  就这样,影空在柳慕庭的算账,以及九曜的命令下,不得不低头臣服,答应将欠柳慕庭的还清,再由九曜解开血契,放还他自由。当然,以狡猾著称的狐狸,岂会说放就放……加之有荧烁这个天生灵性相克的家伙在,影空未来的日子,那可谓是叫苦不迭。

  。

  在荧烁收敛金光,九曜共心继力之下,影空恢复了人身模样,那样貌真真一如荧烁所说,俊朗非凡,看似毫不正经嘴角挂笑,但在眉目之间却有着一丝威严之色。

  何其矛盾。

  捡起地上的掩月绛灵镜,九曜拍了拍,方想放回怀中,却见金芒一闪,手心便空了。侧头正见荧烁衔着那镜子,对着日光照了几照:“好美。”尖喙一开,这镜子掉了下来,他又用笨拙的身子拱到了镜子之上,转着个眼珠看来看去:“好美,本王实是太美了!”

  “……”

  见过痴恋自我的,没见过如此疯狂痴恋自我的。

  于是,本着不照镜子不舒服的思想,荧烁生生地将掩月绛灵镜抢了过去,一旦九曜要过去夺镜子,他便张开双翼,护在镜前,开口大喊——

  “你这是嫉妒本王美貌,意图毁镜,本王诛你九族!”

  “……”

  若非见过荧烁人身时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也打开盖的绝美容颜,九曜真真想一拳抡上这家伙的脸上,瞧他还拿什么美貌来痴恋自我。

  “算了,给他罢。”柳慕庭出来解围,“这镜子于我们而言未有多大用处,但方才见他似乎会使这镜子,便权当做以镜换元丹送他好了。”

  九曜撇了撇嘴,不满地逼柳慕庭亲自己一口后,方应下此事。

  听闻这消息,荧烁乐得是蹦了起来,在半空中晃动着两条短短的小爪子。他凑到镜前,拿着小翅膀拍了拍镜面,不一会儿,脑袋大的镜子竟化成了大半个掌心那般大小,正好给荧烁贴在肥硕的肚子上。

  ……九曜真想在镜子旁写上两个字:卖身!

  。

  蹬着两只小短腿,荧烁扑棱着翅膀窜到了柳慕庭的怀里,美其名曰跑得慢,实则是他看上了那粒蓝色的葡萄,他的眼睛贼亮贼亮地一直盯着溪璞,嘴里一直喊着“葡萄,葡萄”,但溪璞也不理会他,蛰伏在柳慕庭耳上,安静地宛若一粒石子。

  柳慕庭抱着这荧烁,东看看西望望,又是搓圆又是揉扁的,赫然发现,这毛团竟然有两对翅膀,只是方才贴在一块,他未有发觉。四翼的金翼鸟王?端的稀奇。

  “说来,毛团,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本王名唤荧烁!”

  “毛团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不为所动。

  “……本王同族人走散,意外落到煞雷土兽领地,惊扰了它,便受它追赶了。”

  “同族人走散?”柳慕庭捧起毛团,将他凑到了眼前又看了几眼,“毛团,你当真是金翼鸟么?”遥想今日在空中所见的美丽大鸟,再看眼前这不发光时,毛发淡得出鸟的肥毛团,如何都不能把两者联系起来。

  “你竟敢质疑本王!待本王飞起那日,鄙视你!”

  ……你先接受我的鄙视罢。

  又搓了毛团几把,捏了几下他的翅膀,想开口询问他为何生的四翼,但柳慕庭又生怕他不能,是因四翼之故,便将这想法消了去。他心里想着,对毛团的鄙视之心收敛了许多,脸上漾起了同情的柔和之色,而九曜看在眼底,忒不是滋味。

  “哟哟哟,这是吃醋了!唉,也是,这毛团虽无用了些,但至少可爱啊,抱着手舒服呢!”影空调侃的声音适时传来,他在他们身侧已久,自然知晓九曜同柳慕庭的感情,虽然被迫留在他们身边还债,但他可不忘多损几句,以求内心平衡。这不,话音一落,九曜便气炸了肺,这毛团竟敢同老子比可爱,简直是找死!

  火山爆发,怒火喷出,九曜一挽袍袖,就是大喊一声——

  “看,天上有飞鸡!”

  在柳慕庭愕然之刻,九曜忽地一下化作原形,踹开肥嘟嘟的毛团,身子一蜷,成功占领柳慕庭怀中风水宝地。胜利!

  低头一看,发现毛团换成了九尾狐狸,柳慕庭双眼现光,但嘴上还是笑道:“狐狸,毛团呢。”

  “被老子吃了!”声音之大,将那滚落下地转了几个圈的鸟鸣给淹没下去。

  “吃了,真快。”顺了顺狐狸柔软的毛发,将自己的脸蛋蹭了上去,柳慕庭笑得极其狡诈,“那今日我们便吃狐狸加毛团肉罢,多方便,杀一只能吃上两只。”

  “……嗷嗷嗷!”狐狸奋起挣扎,却不抵柳慕庭蛮力,被死死地压在柳慕庭胸口,哪都跑不去,只能默默地享受着柳慕庭馋涎的——视煎狐狸肉!

  而毛团无处可窝,气得蹬开了双足,跳到了影空头上,高高昂首,挥翅前方,口中轻叱:“驾驾驾!”

  “……”

  。

  抱着这舔爪挠脸的狐狸走了不少路子,便听不远处有人声传来,柳慕庭一喜,放风去听,大意听出是他队中伙伴的声音,遂放心地同大伙儿道了一声。九曜化回了原先的麻雀,而影空未免被人发现自己,潜隐到了柳慕庭的影子里,毛团跳到了柳慕庭的怀中,睁大着双眼,撩动双翼去挑逗“蓝色葡萄”。

  穿过几道树丛,柳慕庭便见到大伙儿都在东张西望,看似在寻什么东西,忽而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便见方才第一个抓到生灵的女孩跑了过来,抓住他的胳膊,便是激动地叫唤:“柳师叔,你完好无恙罢。”

  柳慕庭略滞一瞬,温和一笑:“无恙,怎地了,瞧你们好似在寻什么东西。”

  “寻什么东西,寻你呢!你这臭小子,跑哪去了!”跨过密林丛草,带着沙沙的声音,开玄跨步过来,掰过柳慕庭的身子左顾右看,爽朗的笑容不见一丝,“你跑哪儿去了,已到归队之时,却忽而不见了踪影,众人都在寻你呢!”

  柳慕庭一愕,思忖须臾,便简单地同开玄道了自己的经历。

  语落之时,众人纷纷抽气,然则开玄却是朗声大笑地拍着柳慕庭的肩头,指着他道:“你小子,有灵物不愿捕便罢,竟拿这等借口来讹我,当你师兄我好糊弄的不成!方才我一直在空中看着你们,都未见着有什么凶兽出现,还闪电打雷呢,这太阳正毒,咱们大伙儿都看着的,你们说可是!”语调一扬,众人都很坚定地点头,这下,轮到柳慕庭震惊了。

  “怎地可能,方才我所见不假,我当真有见着那凶兽,似乎还唤什么煞雷土兽。”

  “你说什么?!煞雷土兽?!哈哈哈,你这小子在空中吐晕了罢,这劳什子的煞雷土兽乃是上古凶兽,听闻在千百年前已死,怎会出现于此。再者,若是有凶兽进入我的灵界,我岂会不知。但从方才伊始,我的灵界便未出现波动。”

  柳慕庭也急了,惶急地便是张口作辩,却引得开玄连连大笑,最后他急不过,便拉着开玄从原路走回,熟料,却在他遇上煞雷土兽附近时,他竟然无法再前进,盖因他面前堵着一道看不见的灵界,一走过去如碰墙般被撞了一下,压得鼻子都快扁了。愕然大惊,柳慕庭不死心地又走了上前,竟发现无法走出灵界,浑身一凉,感觉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师兄,你的灵界可有换过方位,可有开启过。”

  “换方位,开启灵界?哎哟喂,这等关乎人命的事,我哪怕再醉酒,也不敢乱来啊。”

  趔趄了一步,柳慕庭双目空洞,趴在灵界上,放眼一望,惊见方才还存着战斗痕迹的杂乱之地,如今竟完好无恙,树未断草未乱,仿若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感觉到了柳慕庭内心震颤,九曜跳到他的耳边,轻轻啾鸣:“我身上的伤还在。”一句话,便宛若给他内心打了定心针,伤还在,便说明方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究竟发生何事。为何他能走出灵界,连开玄都未发觉,尚有那突然出现的灭绝凶兽,那突然消失的战斗残局,这一切通通都是个迷。

  柳慕庭一急,便唤开玄给他开了灵界,沿着方才所走的路走下去,却发现那煞雷土兽的尸首不见了踪影,地上打斗的痕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真真便如何事都未发生一样!

  轻轻打开了开玄疑惑搭肩的手,柳慕庭沉下呼吸,低头问了同样惊异的荧烁一声,便在荧烁带领下走向荧烁撞倒煞雷土兽之地。不多时,他们便见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这洞比之煞雷土兽还大上几分,但从荧烁口中所知,他撞到煞雷土兽时看得很清楚,这儿并无山洞,而是一株大树,那时他从树上摔落下来后,便见大树侧边出现了煞雷土兽。

  那这山洞究竟从何而来!

  柳慕庭咬了咬牙,便不顾开玄阻拦,行了进洞,只见洞里潮气阴湿,有水流从岩壁缝隙中滴落,偌大的山洞里回音绝响,却空无一人,但在山洞中央,有一个特别奇怪的东西。

  柳慕庭走了上前,惊见一个的巨大头骨静立于地,骨上似被滴落不知名的黑色液体,浸得白色的头骨大半灰黑。

  蹲了下身,柳慕庭从怀里掏出手绢,在头骨上轻轻一揩,发现那黑色的液体很轻松地便被抹下,可见液体方滴上不久。凑鼻一闻,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血迹。”

  柳慕庭淡然出声,开玄愕住了。

  “黑色的血迹?那不是黑灵血么!”

  所谓黑灵血指的是黑灵师的灵血,此血极其恶毒,属于阴暗之力,常被黑灵师用于诅咒、吸魂等凶煞之事,可谓不祥。灵气大陆对黑灵师便如不死魂灵那般厌恶与排斥,皆因他们所为俱是为人所不齿的行为,故而一听到黑灵血之名,柳慕庭脸上也浮现了一丝阴霾。

  “为何此处会有黑灵血,这头骨……”

  “煞雷土兽的。”九曜沉声轻飘入耳,柳慕庭浑身一震,趁着开玄专注于黑灵血上,忙低声问道,“你确信么。”

  九曜颔首:“确是它的,方才我在它身上淘宝贝时,大意摸过它的头骨,因而有印象,你瞧它的大嘴巴便知。”

  心底寒凉,柳慕庭凝目而望,却是如此。方才煞雷土兽的尸首不知所踪,而今头骨却出现在这神秘的山洞里,尚有那黑灵血,这一切究竟是怎地回事。

  “高等黑灵师可招死魂,只需有死魂的骨头、血迹或毛发即可办到,死魂一出,便如同生者一样,具有生者的灵力。啧啧,这黑灵师可谓是我们魂灵的天敌,有些黑灵师会召唤我们魂灵,让我们为他们所驱策。”影空借由黑影,爬到柳慕庭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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