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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忠犬已上线-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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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败叛徒温索布·加沃,现在情况不变,我和阿莱茵依然会继续完成一个任务,参与大战。作为交换,你们也不许再打阿莱茵的主意。否则,我不敢把握帝国有没有时间再制造出新的天才。”
  “你在威胁帝国?”法宾终于忍不住泄露出一丝怒气,“难道你们想闹失踪?威海利你真的以为帝国会纵容你们这般无法无天?!”
  威海利仰起头,笑得异常痞气:“那您现在就可以叫士兵过来把我们关进监狱,但我要提醒您一句,别小看我这个满是伤痕的人。我会想尽办法破坏,就算不行,我也会想办法拯救阿莱茵,哪怕是跟他一起死。”
  法宾说不出话。
  阿莱茵·艾德和威海利·唐恩是蔷薇帝国手上仅剩的两张王牌。
  少了谁都不行。
  原定计划被破坏的一无所剩,法宾觉得格外疲惫。
  他乏力地瘫在转椅上,摘下眼镜,掩住眼睛,缓缓道:“我答应你,威海利。作为我的学生,你还是很优秀的。”此时此刻,这位银发男人才真正显露出自己的年龄。
  威海利:“感谢您,法宾老师。”
  气氛很压抑,始终围绕在身边的紧张情绪稍稍缓解了一点。威海利其实很担心老谋深算的法宾会跟他死磕到底,这是场赌博。但骆发向导仍然本能地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愿望达成,威海利便想拉着阿莱茵离开。
  “威海利。”法宾突然叫住他。
  威海利回头。
  法宾:“这次任务你并没有完成,这不算在崭新协议里,你知道我的意思。”
  掩藏在指缝下的眼睛,目光锐利似刃。
  威海利抿了抿唇,沉声道:“我知道了。”
  棕色双开门再次被推开,碍事的两个人已离开。
  法宾不想再继续坚持,彻底陷入失败的颓废中。
  *
  “等等,等等……”
  阿莱茵一出办公室就无力地靠着墙边蹲下。
  威海利扯了两下都拉不动对方,只好停住,笑着问他:“怎么了,小菜鸟?之前那股勇猛劲去哪了?”
  “打住!打住!”阿莱茵连忙叫停,“别再用这种口气说话。”
  他满脸通红,羞涩地将脑袋埋进手臂中。
  “这样太让人害羞了,明明白白说着喜欢什么的……”
  威海利:“难道这样不好吗,你不是始终期待着?”
  向导继续伸手来拉,年轻哨兵招架不住,被迫抬头,让自己满是红晕的脸曝光在对方的瞳仁里。“不不,但是……”阿莱茵舌头打结,不知道该怎样表述,最终抱怨似地嘟囔,“太狡猾了,威海利,占着自己有经验……”
  三十多岁的向导感觉被什么直击心脏。
  天使丘比特的爱之箭?哦不,那样可真的很幼稚。
  这时的阿莱茵可爱的像只猫咪崽。
  “起来吧,我的艾德小少爷。”威海利哭笑不得地拉他,“想害羞回家再害羞不好吗?”
  阿莱茵:“家?”
  威海利:“S区,古妮丝花店。”
  阿莱茵心花怒放,这是他想了很久的。中心区终究太过复杂,假设可以,他仅希望能在S区和威海利长久地把花店经营下去。
  “嗯,好。”阿莱茵迫切地答,黑色的眼睛亮亮的,“我们现在就回去。”
  斯碧弗在远处看了许久。
  她一直都等在外面,贪婪地又自以为是地觉得能够和威海利说上几句话。然而当她看见威海利和阿莱茵相处的状况后,脚一步都迈不开。这样类似的处境不由让她想起青葱年少,当时的阿莱茵与里哈内也是如此闪耀非凡,使人完全插不进去,所能做的只有默默在一旁观望,任由嫉妒横生。
  斯碧弗后退几步,扶住窗户,大口喘气,看着那两个人走远,说不出一句话。
  ——她十年前与威海利的那些情谊算什么?
  ——很遗憾,什么都不算。
  *
  阿莱茵和威海利走到一半,哨兵主动停下。
  威海利在心里嗯了声,抬头望去,才发现前面站了个漂亮的女医生。
  女医生脸上表情十分丰富,威海利一时形容不出,但担忧总是真的。流血的副作用还是不容忽略,伤口处的疼痛也开始发作,威海利下意识地望过去所见的竟然是一片虚影。看来对抗法宾的魔法消失了。
  “艾德。”嘉佩拘谨地叫了叫哨兵的姓氏。
  她其实觉得自己不该再出现。
  阿莱茵率先做了决定,秘密联盟已经结束。
  可是,无法置之不理,毕竟自己还知道一些他们俩都不清楚的事情。大概是“伪善”在作祟。
  嘉佩:“伤口,不需要处理吗?唐恩先生看起来很难受。”
  阿莱茵顺着话看过去,发现男人的脸较之前更惨白了,毫无血色。薄薄的嘴唇上还有咬痕,也许是因为伤口太疼下意识的举动。
  威海利本来想拒绝,中心区让他很不安心,可意识恍惚,摇摇欲坠,他唔了声,想离开,却控制不住地歪向阿莱茵这边。
  “威海利!”阿莱茵急忙扶住他。
  威海利抵在他肩头喘息。
  嘉佩:“我可以帮忙包扎,这里离我的私人办公室很近,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
  “谢谢你。”事不宜迟,阿莱茵扶住威海利跟着嘉佩走。
  *
  托巴提克教授的福——老教授十分看好嘉佩的才能及日后想用医术为所有人服务的梦想——嘉佩在政府大楼内有一间设备药物都齐全的办公室。
  这虽说是办公室,倒已经被嘉佩彻底当成诊所,平时若有出任务的哨兵向导受伤,她都欢迎他们来这里,为其治疗。毕竟实战也是很重要的环节。
  嘉佩以想要安心缝合包扎的理由支开阿莱茵,阿莱茵进不去,在过道的长椅上也坐不住,焦急地来来回回走。掌心似乎还残余向导留下的温度,他仓皇地盯了一会,垂头吻了吻。
  医用办公室内,威海利躺在病床上。汗水浸湿了额头,痛楚在不断折磨。
  嘉佩戴着口罩和手套,严肃认真地帮他处理伤口。变异兽的角还是锋利的,幸亏向导战斗经验丰富,就算是严重的伤也未危及骨头,只是伤口被划拉地过大过长,血流了很多,看起来格外骇人。
  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气味。
  威海利嗅着,昏昏欲睡。
  等他清醒过来,治疗已经结束,那位医生无声地坐在床旁,不知道在看哪,很沉默。威海利下意识想爬起来,身体刚动,就像是被千钧巨石压着般,毫无力气。
  他无力地重新倒回床上。
  嘉佩听见声音,结束发呆,“你醒来了?”探过身将他稍稍扶起,朝背后塞了块枕头。
  威海利:“我晕过去了?”
  向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脆弱到这种地步。
  嘉佩宽慰:“没有,只是睡过去了。身体负荷太大,是本能。”
  威海利呼了口气,环顾四周:“阿莱茵呢?”
  嘉佩:“他还在外面,我没让他进来。”
  气氛一下变得很微妙,威海利不由审视嘉佩。
  嘉佩意识到,忙摆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威海利:“我还记得你,很早之前你跟着阿莱茵还有他的那位朋友来过S区。”
  嘉佩:“所以你不担心?”
  她没有把话说得太过明显。
  威海利笑了笑:“如果你想对我做什么事,刚才就是下手的最好机会。”
  嘉佩低下头,小女生般地把手指交叉成一团,似乎还在犹豫。
  威海利试探:“你是有什么想说?”
  “嗯。”她小小地应了声,“你现在和艾德在一起了,有些东西,我想告诉你,虽然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威海利:“什么事。”
  “那次你重病,我被帝国派遣过来为你治疗。后来艾德找我来商量,我借用向导的属性探测了他的精神领域。”感觉到氛围依然尴尬紧绷,嘉佩赶忙说道,“我为我的行为感到冒昧与抱歉。”
  这的确是种无礼的行为。
  要是嫉妒心再强点的向导都可以将其告上法庭。配对的哨兵向导是一个整体,决不允许有第三者的插入。
  威海利的目光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他没有忘记。
  阿莱茵单方面地去找这位女医生,而他在房间里,由于伴侣的私人世界被入侵而焦躁不安,备受炙烤煎熬。
  他该说什么,威海利一时难以判夺,难道他该大度地接受并原谅?!
  “不过,我要讲的重点不在这里。”嘉佩继续说,“我想告诉你的事,唐恩先生,可能你们都没有注意到。我在艾德的精神领域里遇到雷森切曼·里哈内,我看见了事情的全貌。”
  医用办公室里极其安静。
  威海利微愣,心情无法控制得变得紧张和惊慌。
  骆发男人盯着女医生,生怕她会说出什么他不知道的大新闻。威海利这才发现,原来涉及到关于雷森的事,还是会在意紧张,是罪恶感的影响吗?
  “也许这件事你可能会不相信。”嘉佩说,“我看见了两个里哈内。”
  两个?威海利震惊地看着她。
  “唐恩先生,你应该也知道蔷薇帝国背后做的手脚。”嘉佩小心翼翼地瞟他,“而艾德至始至终是被蒙在鼓里的,他找我帮忙,我借着医生的身份也偷偷得知了许多。但给我肯定证明的,还是来源于里哈内本身。植入的意识停留在十年前,我能看见的仍是一片黄沙漫天,空气中有血味和枪管发烫的焦味。”
  从旁听一位向导讲述自己哨兵精神领域状况的滋味很不好受,愤怒在蔓延,可他又不得不听,只能按压下无法控制的怒火。
  “然后里哈内先生就出来了,他的穿着很破烂,浑身伤痕累累。”嘉佩皱起眉,“他抓住我的手,还说帝国欺骗了你。”
  威海利:“他是主动找得你?雷森的表情或者语态是什么样的?”
  骆发男人有接触过里哈内,虽然不知是什么触发,但他的确借着阿莱茵的身体来到威海利的面前,充满攻击与戾气,仿佛在斥责威海利的背叛。
  嘉佩思考了几秒:“大概是……忏悔。”
  威海利倒吸口凉气,这是他没有预料的。
  嘉佩:“里哈内先生说他太累了,无休止的战争让他对未来毫无希望,炸弹在身上炸毁的那一刻,他说解脱了……”
  威海利:“他跟你这样讲?”
  嘉佩:“里哈内先生把他的精神世界展现给我,大概是想让我这个没有关系的外来人了解一二,然后再传达出去。”
  威海利还想再问,十年间他有满腹的忧疑,他不想相信雷森是为了逃避而死,那位焦糖色头发的哨兵明明那样的强。然而多年的相处让答案已经自顾自地产生。威海利觉得喉咙发涩,低下头,无奈地笑了笑。
  困扰了十年的迷梦,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被人揭露。
  十年前与基曼星球的大战始终持续着,他和雷森作为参战一员,每天接触的都是枪支弹药及鲜血。头顶的云至开战的那一天就红得化不开,以撕裂的姿态惨烈地展示着。年轻的威海利能感受到既是同伴又是情侣的里哈内心态变化,他无限制地扩开自己的承受范围去接纳对方的压力,可惜雷森的情况还在恶化,战争将一个拥有超感的哨兵逼上绝境,把他的精神放在钢块上细细地磨。
  威海利都知道,但他选择性地忽略。他希望能和雷森熬过这段恐怖的日子,即便不知道安详的黎明何时才会出现。有天深夜,威海利注意到雷森一个人出了帐篷。那天夜空很美,繁星璀璨,威海利一个人在后面跟随。被炮火轰炸的道路坑坑洼洼,他走得困难,满嘴都是寒冷。
  威海利心脏咚咚直跳,军用帐篷外都是树林,他走在其中,面前漆黑一团,连带着雷森的身影都昏暗得看不清。像是要被恶毒的女巫拖入地狱。
  雷森在一条小河前停下,威海利躲进树林,看着他拿出军用匕首,没有迟疑地拆下皮套,用锋利的匕刃对向胸膛。
  威海利捂住嘴巴,眼泪在那一刻近乎夺眶而出。
  在战场上,当一个逃兵是可耻的,忍受不住煎熬自我了结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和逃兵无异。
  威海利并没有出来。
  他猜到雷森想做的事,也明白。虽心有不舍,但他尊重雷森的选择,也想维护雷森的尊严。
  雷森试了几次,还是没能下手。
  大而圆的月亮移到半空,将清冷的月光泼洒。
  最终雷森愤恨地将匕首往地上一摔,颓然地坐着。
  他既不想再这样活下去,又不敢结束生命,只能残喘着,忍耐着。
  这时,威海利才无声地走出来。他叫了声哨兵的名字,灰沙蒙盖的脸上带着一无所知的笑意,问他在干什么?
  雷森猛然回头,脸上划过一丝恐惧和错愕。支支吾吾,才回答他,我在看星星。
  趁对方不注意,将匕首踢进河里。
  其实威海利都看见了。
  低着头的威海利长久地在心里呼了口气,身上始终捆绑的枷锁也松动了。他慢悠悠道:“我大致都知道。只是没有人敢指出来,我也就骗自己不知道。”
  顺带再把这份欺瞒背负到自己的身上,假装雷森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并在无数次的劝说中,认为就是如此。
  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父母死了,同伴死了,连信誓旦旦地说要和自己永远在一起的雷森也死了。
  时间宛若一瞬间回到过去,在雷森扯开他,降落炸弹炸开的前一秒,这刻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甚至于接近凝固。雷森的目光不在看他,哨兵看着天,或者又是在看那枚即将带来解脱的炸弹,他笑了。
  这是最完美的办法,时间地点原因都对得上,只是人物凑巧了点,是威海利·唐恩,假如是别人,或者完全陌生的人,雷森照样会义无反顾。
  他太想死了。
  “我很抱歉,向你说这些,唐恩先生。”嘉佩道,“但既然里哈内先生是自愿的,那么他应该并没有想强烈复活的欲望。在艾德的精神领域里,他似乎特别怕一个人,而这个人恰巧又是他自己。里哈内先生说过,「复活的‘里哈内’不是真正的‘里哈内’,他只会看到想要的。」那是不是可以猜测,蔷薇帝国提取意识的技术还未到成熟阶段,他们只得到了里哈内先生对你执著的那部分意识,植入了艾德的体内。又或许,他们是故意的,仅想要对自己有利的。”
  威海利继续假笑,除此之外,他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
  年少时的约定,他始终遵守,可另外一位却率先叛变投降。
  光是雷森只是简单的想死这件事就够让他伤心的了。
  狡诈的人,既完成了愿望又得到了好名声。
  “不,别这样。”威海利道,“我很感谢你愿意跟我讲这些,嗯……知道这些感觉我的负罪感都少了许多。那么,摩尔小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想要跟我说这些?”
  她对阿莱茵有别样的感情,向导能感知到,至少不是同学或者战友这方面的。
  “唔……”嘉佩又开始绞手指,不敢看他,失去了刚才认真分析的睿智,“你能够回来,我相信是艾德做了什么,而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真正’在一起了。艾德是个好人,他喜欢你,我希望你也能忠心地对待他。也许我一个外人做这些太过多余,我再次深感抱歉,对不起。”
  兴许又是奇怪可恨的母性在捣乱。
  往事疑云,如沉沉沼泽,稍有碰触就扯着威海利不住下渗,让他深感窒息。
  以至于一听到阿莱茵的名字,就迫切地想要见他。
  “谢谢你。”
  威海利仍旧坚持起来,伤口很痛,药性也还没发挥功效。
  嘉佩扶了他一把,建议:“你还是再躺一会吧。”
  “不用了。”威海利捂住伤口,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嘉佩跟在后面,走至门口,看到在外面等的阿莱茵已经迎上来,便自觉地停下。
  阿莱茵望见威海利出来,非常高兴,他朝女医生点点头,表示自己的感激,便搀着威海利离开。
  嘉佩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现在,无论是谁,都再也插不入他们中间。没人能把心意相通的哨兵向导分开,除非死亡。
  *
  从中心区前往S区是个艰难的任务。
  悬浮列车到达的最近地方也离S区的入口很远,威海利非常固执,根本不愿休息。阿莱茵无奈,只能扶着他慢慢地走。
  进入S区脱离中心区保护罩的那一刻,声音变得吵杂起来,空气也不好闻,但让人有种活着的真切感。
  阿莱茵观望S区纷乱的景象,一股恍然隔世的错觉油然而生。
  他还以为会再也回不来,以为从此以后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阿莱茵侧头看了看身边高度相仿的威海利,握紧了他的手。
  为了使威海利能够尽快休息,他选了条小路,避开了那些热心的居民。一路很顺畅,两人来到花店门口。花店的门闭着,这些天都是朋友在照料里面的鲜花,也没有锁门。差点被炸弹轰死的威海利再见古妮丝花店有些许兴奋,他撇开哨兵的手,艰难踏了一节台阶,左右张望。
  里面很干净,两旁的鲜花也长得很好,生机勃勃。
  只是没有人,可能是去干活或者吃饭。
  阿莱茵站在原地,这一幕让他无法控制地忆起最初,那时候他还是个深陷狂躁症的毛头小子,在看到这家花店的刹那仿佛找到了一世的庇护所。
  “威海利。”他迟疑地喊向导。
  威海利回头看他。
  阿莱茵目光躲闪,垂下的手握成拳,仿佛心里憋了口气。
  威海利忽然觉得小哨兵这样很有趣,也不着急,等着,看他干着急。
  经过“漫长”的抉择,阿莱茵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蚊子般地开口:“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噗,威海利哼笑出声。
  这宠溺的笑使阿莱茵登时脸红。
  威海利勾勾手指,阿莱茵上前,惯性地扶住他。骆发向导借此拉住哨兵,不让他因为害羞逃开,俯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一个调侃意味十足的肯定句。


第89章 八玖 抉择
  入夜; S区; 古妮丝花店。
  一楼开了盏照明的小黄灯; 这时候已经没有客人; 店门也安稳地锁好,但有灯光总能带来些许安心,路过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把它按灭。
  下午老裘洛等人听闻威海利和阿莱茵回来,兴冲冲地赶来花店探望,一时冷清的花店登时热闹非凡。他们看见威海利伤痕累累; 对中心区的坏话说了一箩筐。老裘洛依旧用橙色卡车运了许多未见过的鲜花,乔菲从家里带来了母牛产的鲜奶,玛琳西亚提供了店里的许多小吃,艾米则对着威海利唱了首刚学的歌谣。
  威海利和阿莱茵有些哭笑不得。
  一方面他们感恩朋友们的关切; 另一方面; 刚经历过一场搏斗的两人急迫地想要睡一觉。
  傍晚,玛琳西亚热情地邀请他们两个大男人来家里吃饭; 生怕阿莱茵照顾不了受伤的威海利; 也担忧他们做不好饭没东西吃。
  玛琳西亚的饭菜依然美味,饿极了的阿莱茵赞不绝口。
  回家的时候已是晚上,伤口的疼痛消解了不少; 威海利和阿莱茵慢悠悠地走回花店。中途趁哨兵和艾米玩耍时,向导偷跑去小卖部买了包思念已久的劣质烟; 现在揣在怀里,手指触摸,撩拨着心。不过威海利知道还不能抽; 因为发现了的阿莱茵会气恼,会像只小鹦鹉般在耳边喋喋不休。
  威海利咬咬嘴唇,仰起头,才发现夜空繁星灿烂,盛大非凡。
  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和雷森一起看星星的情景——毕竟事情刚发生不久——同样的景色,不同的是人以及心态。
  他用余光瞥瞥旁边,吃饱喝足的阿莱茵摸着肚子十分惬意,仿佛餍足的宠物,褪去了所有的防护层,毫不提防周围人。这样的模样倒和肥猫麦克颇为相像,威海利哼笑,莫名享受此时的氛围。
  从下午到傍晚都十分和平相安无事,可晚上却没这么好的境遇了。
  二楼,卧室,威海利坐在床边,阿莱茵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撑头看威海利。
  桌角灯光明亮,笼着哨兵,使其陷入一半光明一半灰暗。威海利心虚地吞了口唾沫,这情形这光影,审判意味十足,他仿佛置身牢狱,坐立不安。
  “威海利。”阿莱茵道,“你是不是有些话要对我说?”
  “哦,别。”威海利左顾右盼,目光躲闪,他预料到这天终该来,可身处之中,还是异常难受,“至少别用这种语气,你难道是在审我吗?”
  阿莱茵顿时绷不住,忙咳了两声:“也不是……”
  威海利:“我既然跟查蒙·法宾摊牌,自然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真的吗?”阿莱茵眼前一亮,如果哨兵是只狗,这时候该高兴地连尾巴都摇起来。
  这人真好玩,威海利想,未坦白前还正经着,偶尔才露出点小孩脾气,但大多是端着哨兵的架子,把知晓的一切藏了又藏。然而现在,却是彻底放下了防备。
  向导还没忘记阿莱茵之前的引诱。
  ——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说完后两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
  纵然心中有话,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而且,这不是简单的谈话,是要将过去的所有都全部推翻。威海利张了张嘴,仿佛一座巨墙堵在面前。
  阿莱茵也有相同的感受,嘴巴仿佛被胶水黏住。但他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阿莱茵沉吟了一会,决定从有疑惑的地方开始入手:“我的妹妹莉莉……”
  威海利:“你妹妹?你会跟她联系吗?”
  “嗯。”阿莱茵点点头,“她偶尔会用通讯器跟我讲话。”
  威海利哦了声,既而慢慢地说:“我们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看她?”
  “那我以后问下她。”阿莱茵不好意思道,“她是个很自主的小女生。”
  威海利哼笑:“看来你完全管不到她。”
  阿莱茵脸红了红,感觉哥哥的威严一扫而空。
  等等,似乎话题偏到别的地方去了,阿莱茵扶额,他本来还想把这里当成开端呢。
  咳了声,硬把话题凹回去:“我一直以为我妹妹才十一岁,结果那天碰见,她说自己居然有十四岁,这让我很惊讶。”
  威海利心中了然。
  “我很抱歉。”他沉声道,“我为我之前的私心向你道歉,斯碧弗很早之前就跟我谈及过关于你的一切,还有你的妹妹……”
  威海利将一切和盘托出。
  骆发向导讲得并不是很顺畅,毕竟事情在断断续续地发展变化,而且还有胆小的心情作祟。
  阿莱茵以前就通过里哈内、通过摩尔小姐以及白猫麦克亚当和他母亲残留的丝缕回忆一点点探寻知晓,但真正全面连贯地了解此事,还是异常震惊。
  他原本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哨兵,虽然在适应向导这方面上怪得有些离谱,可粗想也许金丽娜小姐并不是适合的那个人,直到遇到威海利·唐恩。然而,现在这一切不过是帝国安排好的戏码。从他出生的那一刻,之后种种,全都是设计好的。
  阿莱茵心头百味交杂,无法抑制地站起来想要逃离。
  哨兵心里明白真相会让人难以接受,所以做了许多准备。可惜他终究太年轻,完全掩盖不住神情,脸苍白着,话也说不出口。
  “阿莱茵。”威海利心重重地疼了一下,伸手拉住对方。
  阿莱茵下意识躲避,往后一缩,威海利不放,牵扯到伤口发出“嘶——”的痛吟。
  这声音瞬间把哨兵从团团迷梦中唤醒。
  他的手腕还被威海利抓在掌心。阿莱茵恍惚地望了望周围,才意识到是在花店,从不是身处帝国某个冰冷的角落。
  “威海利。”哨兵虚虚叫了声,语调中充满脆弱。
  威海利手没有放,继而更紧地握住。
  骆发男人心里清楚,如果这时候不清不楚地分开,各自睡倒,两人的沟壑会越来越大,想要说的话也会被再度隐瞒。
  “我在。”他道,“阿莱茵,我在。虽然有很多事可能是被计划好的,也有很多事看上去很假。即便如此,帝国却不能面面俱到地控制任何情况,包括我们为做任务所经历的那些事,包括我们现在的感情,都是真实的。”
  阿莱茵:“那么里哈内呢?”
  哦,好吧,威海利知道哨兵迟早会兴师问罪。
  威海利:“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亲人,也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
  阿莱茵低头看他,目光深邃:“……你们很亲密?”
  “有那么点。”威海利把阿莱茵拉近,近到咫尺,哨兵不情不愿地朝前两步。骆发男人仰头望他,“但你比他厉害多了。”
  兴许是从小就在一起生活,威海利与里哈内没有懵懂情侣那般的悸动与羞涩。他们的感情既可以说是家人,却又多了份亲昵和越界。
  阿莱茵涌起一丝不合宜的妒火。
  ——来自哨兵的天性。
  他两只手抚住威海利的脸,突然低下头狠狠地亲吻他。并没有深入,只是在表层舔舐轻咬,像是某种带有不舍又不甘的惩罚。
  亲吻短暂,分开时四目相对,威海利心情雀跃得像位热恋少女。
  他微微喘息,想要继续追随,可阿莱茵制止了。
  “现在呢?”阿莱茵逼问。
  “我说过。”深蓝色的眼眸如一弯迷离的大海,诱惑着,“你是唯一的阿莱茵·艾德。”
  阿莱茵妥协:“那我放过你,就这一次。你不许再骗我了,否则——”
  “否则……”威海利顺着他的话说,眼睛笔直地毫不避讳地注视。
  阿莱茵:“否则,我会生气。”
  他会生气,大概,还会不想理他,也不想看见他。
  威海利哼笑,话语模糊在唇齿间:“遵命。”
  目的达到了,虽然只是口头上的,可阿莱茵还是感觉到微妙的心安。大概是过去的时间内,总是惶惶不可终日,提防帝国还得提防向导。
  阿莱茵思绪外飘的样子被威海利看在眼里,他们两个已经在床边,威海利一半是捣蛋心起,一半是最近不停接触而始终没满足的欲望在支配,威海利用力扯了哨兵一下,阿莱茵猝不及防,骆发男人本身又很乖巧地往后,便顺利和威海利一起倒在床上。
  年轻哨兵惊魂甫定,反应极快地把手撑在威海利头两侧,不至于让自己完全压在威海利身上。可他们还是贴得极近,热感透过衣料不停传递。
  “威威海利……”哨兵耳朵烧得透红。
  声音下意识地放得很轻,仿佛怕轻扰了什么。
  威海利不由半眯起眼睛,像只即将要享乐的猫。昏黄的灯光顷刻变了种感觉,一点也不威严,透着暧昧,勾着眼前人的轮廓,模糊的,引诱着。威海利抚过阿莱茵的脸,细细端详,眼里含笑:“你的结合热已经退了吗?”
  阿莱茵脑袋譬如被钟敲过般,嗡鸣,浑身鸡皮疙瘩全起。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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