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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鬼灵殿下变弯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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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白傲娇:176
预计将来的白傲娇:187
原装傅成蹊:186
继续表白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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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膝枕
一大早洗漱罢,傅成蹊便去见了叶云灯。
叶云灯早已候在正厅,见傅成蹊白简行答应与他一道儿上京查探,心下欢喜,又怕夜长梦多,说事不宜迟,下午便启程。
傅成蹊看横竖也闲着无聊,从沧北县坐马车到京城,不过是大半日的路程,白简行也没什么异议,便一口应允了。
叶云灯离去后,傅成蹊回屋草草收拾了几件衣物,拽了一大摞符纸和几件灵器,一切从简。
顾笙将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清单交与傅成蹊,傅成蹊揉了揉眼睛数了数,粗略一算,这顾笙要他带回来的京城特产估摸着有四五十样。
傅成蹊扶额:“阿笙,让你列个单子,你还真是不客气。”
顾笙倚在窗边潋潋一笑:“那是自然,我哪里会与大师兄客气。”
傅成蹊细细瞧了眼那张单子,从贡酒到花布,什么烤鸭糖火烧豌豆黄都写得详详细细,于是苦涩笑道:“花布酒水也就罢了,这些吃食不好带罢?现在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恐怕路上放坏了。”
顾笙道:“大师兄你别诓我,从京城到沧北县不过大半日的路程,放不坏罢?”
傅成蹊道:“照这样买,我和阿简回程估计得雇辆马车。”
顾笙看傅成蹊有嫌麻烦的意思,含笑道:“大师兄也是偏心,带小师弟去吃遍京城也不嫌麻烦罢,偏偏我让带这几样东西回来,就嫌啰嗦了?”
正在一旁打包衣物的白简行也不言语,微微垂下头,只见额角白里透着青,隐约有几根淡蓝色的血管突突轻跳。
傅成蹊看在眼里,嘴角抽了抽,笑嘻嘻道:“阿笙,你就别打趣我与阿简了。”
顾笙也瞟了眼浑身不自在的白简行,笑道:“好好好,不打趣你们了,老三他喜欢吃豌豆黄,别的你们挑着带,豌豆黄一定要给我捎回来。”
傅成蹊笑着道了声记下了,三人便一同去了饭厅。
*
饭桌上果然摆着一大盆冬瓜排骨汤,噗噗地冒着热气。
顾筠病好转后,无稽派的一日三餐照旧由他协调安排,傅成蹊看他盯着排骨汤面露疑惑之色,笑道:“这是我让莺儿新添上的,最近天热了想喝排骨汤清心消火。”
顾筠莞尔一笑:“还是大师兄想得周到。”
傅成蹊取来一只白瓷大碗,盛了满满一大碗放在白简行面前,道:“还有些热,放温了再喝。”
白简行点点头道:“多谢大师兄。”
傅成蹊发现一个有趣的规律,白简行这小子,在顾笙顾筠面前对自己还有一二分尊重敬畏,只有他二人独处的时候,才稍微肯露出那么一点儿任性来,面皮也是够薄的。
顾笙看在眼里,笑笑不言语。
那一顿饭,白简行喝了三大碗排骨汤,傅成蹊在一旁看得心满意足。
顾笙看不下去了,悠悠道:“这一顿饭没滋味得很,一个在拼命灌汤,一个在旁嘻嘻傻笑。”
顾筠莞尔一笑:“大师兄与小师弟感情好,羡煞旁人。”
“……”
“……”
未时刚过,两辆镶金嵌宝的马车停在无稽派门外。
傅成蹊与叶云灯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白简行腰悬佩剑冷眼旁观,叶云灯对他客气一笑,他也只是淡漠的颔首回应。
顾筠顾笙二人立于一旁为他两送行,这暮春的天气还有些薄寒,傅成蹊看顾筠青衫单薄,想他旧病初愈经不起寒,遂与他二人道:“沧北到京城不过是半日的路程,又不是出大远门,你们别送了,且回去罢。”
顾笙闻言点点头,猎猎红衣随风扬起,他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傅成蹊的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冰冷的指尖让傅成蹊身子一颤,对上顾笙水光潋潋的桃花眼,震惊得睁大眼睛,微微用力想挣脱手却无奈对方抓得更紧。
“阿笙……”
顾笙朝他使了个眼色,傅成蹊立刻会意,顾笙将唇抵在傅成蹊耳边,低低道:“这枚隐息丸,有暂时隐匿魂魄气息的功效,服用后药效三日。”
傅成蹊手心处多了一粒药丸,他轻轻点了点头,心下明白,这一番京城故地重游,面对的都是那些曾恨他入骨,将他置于死地的故人,难免他作为鬼灵的魂魄会受到影响,一不小心就会让白简行或者旁人觉察出来,顾笙放心不下,遂将这枚隐息丸交与他,以备不时之需。
只不过他的方式也太……太容易让人误会了罢!
其实本来男子间这些举动无甚大碍,只是这莫小公子的断袖壳子太过风流,且又摊上那么个在这方面生性多疑的小师弟……
傅成蹊将那枚隐息丸抓在手里,顾笙便放开了他的手,佯作脉脉含情地朝傅成蹊一笑:“所以,大师兄务必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与小师弟。”
傅成蹊也配合地咧嘴一笑:“那是自然,阿笙放心。”说着用余光瞟了一眼白简行,只见他早已背过身去,可即使是背影,傅成蹊依旧感觉到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意。
傅成蹊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将隐息丸藏入袖里。
顾笙朝白简行遥遥一笑,道:“小师弟——”
白简行闻言极不情愿地转过身,面上冷淡至极。
顾笙挑了挑眉,含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话要嘱咐大师兄,还希望小师弟别往心里去。”
“……”
“……”
傅成蹊闻言看了眼面色铁青的白简行,背后有些发凉。顾笙这话说得全无道理,甚至有些让人误会的嫌疑……
他朝顾笙使了个眼色,顾笙倒好,就当全没看见。
一时之间,众人沉默,气氛诡异到极点。
还是顾筠莞尔一笑打破沉默:“二师兄就别打趣小师弟啦。”
一旁的叶云灯观望已久,扬起嘴角道:“无稽派当真是兄友弟恭,羡煞旁人——”说着扬起车帘道:“时辰不早了,莫公子,白公子,我们上路罢。”
*
马车颠簸了一个时辰,傅成蹊本打算入定温习温习心法,却完全沉不下心,不住地打哈哈,无精打采昏昏欲睡。
一旁的白简行倒是颇为心平气和地打坐入定,完全不受颠簸的影响。
在傅成蹊打了第十六个哈欠后,终于抵不住周公的诱惑,索性将头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将睡未睡之际,车身一摇,脑袋磕在车厢上,疼醒,反反复复几次,傅成蹊困得心情烦躁欲发狂。
不经意看了眼岿然不动的白简行,傅成蹊眼睛咕噜一转,想到一个可以舒服入睡但有些风险的办法,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于是傅成蹊咧嘴一笑道:“阿简——”
白简行缓缓睁开眼,淡漠地望着嬉皮笑脸的傅成蹊。
“可以借你肩膀一用?”傅成蹊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简行依旧淡漠地望着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诶?可以罢?”傅成蹊采取再次进攻。
“不可以。”白简行一口否决了傅成蹊的提议。
“好罢……”傅成蹊百无聊赖地应了声,本想将头枕在装衣服包裹上,无奈包裹里除了衣物还有各色仙器,一来怕压坏了,而来也硌得慌。
*
傅成蹊叹了口气,继续将头抵在车厢上,一震一震的,几次晃动下来头皮都要磕青了。
白简行看在眼里,好几次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犹豫再三,半个时辰后,还是开口道:“你用罢。”
处于半迷糊状态的傅成蹊几乎已经忘了方才自己的提议,微睁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瞧着面色冷淡的白简行,正为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摸不着头脑——让我用什么?
白简行看他全无反应,便冷着一张脸坐到他身侧,目不斜视,把背挺得笔直。
“……?”犹自半梦半醒的傅成蹊挠了挠头,将事情倒推了一遍,突然恍悟,啊!这小子是同意我借他肩膀一用了。
傅成蹊得了便宜哪里会放过,笑嘻嘻道了声谢谢师弟,便毫不客气地将头靠在白简行肩上,还心满意足的蹭了一番。
别看白简行是少年人纤细的骨架子,肩膀却厚实宽阔,靠在上面一点儿都不硌脑袋,且稳当如山,比直接靠在车厢上不知舒服了几百倍。
傅成蹊在白简行肩上胡乱蹭了一阵,终于找到一个最最舒服得姿势,将后脑勺抵在他颈窝里,角度刚刚好,柔软又稳当。
不知是被傅成蹊的头发扎到,还是不喜欢别人亲近触碰,白简行身子微微颤了颤,猛地一僵,越坐越挺直。
傅成蹊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微微侧脸问道:“怎么,是不舒服——诶——”
还未等他把话问完,傅成蹊便感觉脑袋被人毫不客气地拎了起来,身子也跟着向前倾倒,最后落在一个更柔软的物体上。
等傅成蹊回过神来,发现此刻他正枕在白简行的腿上……
这个事实足以让他睡意退了一大半……
这小子……究竟……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我只是假意震惊一下,其实爽得很
表白还坚持围观的小天使~~
第25章 兔儿精
傅成蹊僵着身子枕在白简行腿上,白简行也僵着身子挺着背脊端坐,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僵着。
半盏茶的功夫,傅成蹊感觉腰酸背痛,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作死,跟白简行提借他肩膀一用这种鬼主意……
傅成蹊实在忍不住了,索性把心一横,彻彻底底放松躺下,还用头在他的双腿上使劲压了压,微微侧过脸抬眼看白简行的反应。
白简行感觉到腿上的动静,也垂下眼看着傅成蹊,犹豫片刻,淡然解释道:“枕在肩膀上有些热,所以——”
原来如此,不过,这清明刚过的天气,尚有薄寒,就觉得这么热了么?大概是少年人火气旺,也或许是他不喜欢被人如此接触找个借口罢。
无所谓了——
反正怎样我都不吃亏,傅成蹊突然顿悟,这张老脸不要也罢,况且莫小公子也没什么脸面可言,索性就枕着这小师弟的腿小歇片刻,真的片刻就好~哈~
“多谢阿简,枕你腿上甚~舒~服~”说着又试探对方忍耐底线似得滚着脑袋压了一轮,软度刚好,又十分稳当,傅成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兴许实在是太乏了,兴许是枕在白简行的腿上太舒服,不消片刻傅成蹊便入了黑甜
挺得笔直的白简行感觉腿上这人终于安分了,才微微垂下眼,定定地瞧了好一会儿傅成蹊的睡颜,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扬了扬,稍纵即逝,眼底却又隐隐透出几分自嘲的苦涩,敛回目光,直视前方。
腿上那人突然翻了个身,双臂自然而然地环在他腰上,头向里蹭了蹭,一张脸几乎贴在了白简行的小腹上。
“……”
白简行身子一哆嗦,微微低头瞧了眼,犹豫片刻,想剥开他揽住自己的双臂,抬起手,放下,再抬起,又放下,几番内心斗争,最后那只抬起的手轻轻落下,拂去黏在傅成蹊嘴边的一缕头发。
马车一路颠簸,晃晃荡荡,白简行再无法静心入定,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躁让他坐立不安,却又不得不一动不动的坐着,怕扰了那人清梦。
一抹让心尖儿颤栗的喜悦掺杂着做了坏事的羞耻与罪恶感,明知这样下去可能是个深渊,但是……
也许是喜悦占了上风,白简行的唇角微微扬起,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
*
忽而一阵喧闹吵杂声传入车内,白简行微微蹙眉,腿上那人动了动。
傅成蹊挣扎着睁开眼,天已经黑透,车窗外人声嘈杂,街市的灯火透过帘子映入车内,落在白简行淡漠的脸上,估摸已经到京城了罢。
傅成蹊定了定神,突然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对?等等?我……睡着后……就这么……双手……抱住……这小子的腰?!
傅成蹊有点懵,保持着这个一言难尽的姿势,抬头,白简行也恰好低头,四目相对。
“……”
“……”
被白简行这么一瞧,傅成蹊算是彻底清醒了,立刻像被烫着了似得收回手,身子也利索的从白简行腿上弹了起来,面上故作轻松,挪了挪屁股,与白简行保持一尺的距离。伸了个懒腰,笑嘻嘻道:“这一觉算是睡足了,多亏了阿简,哈~哈哈~被我压了一路,你腿酸麻不?”
白简行冷着脸将他一系列动作瞧在眼里,淡淡道:“无事”。
傅成蹊检讨自己原本只打算小歇片刻,却毫无知觉地睡如死猪,竟压了他一路,知道白简行腿不酸不麻绝无可能,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破,心里多少有些故意不去,面有歉色道:“这样罢,回程的路上,我也让你枕着腿睡,如何?”
白简行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片刻,收回目光,道了声好。
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傅成蹊坐直身子撩开车帘,再熟悉不过的京城夜市景象引入眼帘。
月色朗朗,灯火渐浓,现在天气已经暖和了起来,小摊贩满街叫卖兜售各色吃食小玩意儿,这条秀水街又是出了名的风流之地,各色身段窈窕风姿婀娜的小姐儿也出来招揽生意,一股子软糯香甜的脂粉味儿和着暖风熏入车内。
好久以前,他只要偷摸着溜出宫,就直奔秀水街喝酒玩闹到天明……傅成蹊看了一阵不觉心绪万千,微微叹了口气。
许久,觉察到白简行也微微侧脸望向窗外,傅成蹊问道:“阿简很少来京城罢?”
“第一次来——”白简行道,说着微微皱了皱眉:“但是,这条街我好像见过。”
傅成蹊闻言愣了愣,看白简行面有愁色,笑道:“天下的夜市大抵一样,觉得眼熟也很正常,我看沧北县的街市也繁华的很。”
白简行不置可否,瞧了一阵窗外的景象,又坐直身子恢复那一脸事不关己的冷漠。
沉默片刻,傅成蹊道:“快要到了罢。”说着整了整衣衫,那叶云灯的府邸距离此处还有多远,他当然清楚得很。
*
马车在叶府门外停下,叶云灯与他二人说道,如今天色已晚,舟车劳顿,暂且在他府上歇息一夜,明日再随他进宫查探妖剑的事。
傅成蹊自小与叶云灯接触不少,听说他爹叶绪有收集饲养奇珍异兽的喜好,叶府上上下下共有千八百种奇兽,都是五湖四海搜集而来的珍稀品种,甚至还有与玄门高价讨来的灵兽,都不是寻常人能看得到的。
傅成蹊早就心生好奇想大饱眼福,却碍于君臣之礼,虽然也时常路过叶府,却还没有真正进去喝过一口茶,如今却堂而皇之地入住,想来真是世事难料。
*
叶府早已备下一桌接风宴,虽然菜肴精致色香俱全,奈何白简行不喜与官场之人打交道,加上一日舟车劳顿全无胃口,只稍稍动了动筷子。
傅成蹊面对叶云灯这张面孔仍然心有芥蒂,却又不断说服自己不要纠结于前尘往事,一来二去也索然无味,吃了半碗饭便停了筷。
叶云灯也是个极聪敏通透之人,从不与江湖玄门人士计较这许多繁文缛节,看他二人胃口寥寥,也不劝酒劝食,命人备好两间上好的厢房让他们早些歇息。
一顿饭下来,有一点令傅成蹊十分诧异,叶云灯也是快要到而立之年的年纪,官至御史大夫,又是如此玉树临风精明周到的一个人儿,至今府上仍无一妻半妾,事事要他亲自打点料理,当真古怪得很。
*
洗了个热水澡感觉浑身轻松通透了不少,傅成蹊裹着中衣躺在铺着绸被的床上,伸了个懒腰滚了几下,这还是还魂来第一次独占一间屋子,当真难得。
以前做太子的时候,时时刻刻身边都跟着三四个宫人,有时他想自己待一会儿,宫人就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跪地叩首生怕他磕着碰着,也只有与荆宁偷摸出宫喝酒的时候,才感觉得到片刻放松。
还魂以来夜夜与白简行相对,虽然开始的时候白简行刻意避着他,给他留了足够的空间,却也不怎么能放松下来,时常担心被他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反倒是后来与白简行渐渐亲厚了,才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轻松感,应该说是安心感更确切。
也真是莫名其妙,明明白简行就是誓言要将自己灰飞烟灭的敌人呐……这么想着傅成蹊苦涩地笑了笑。
也不知隔壁那小子终于能自己睡一间厢房,没有我这断袖壳子在眼前瞎晃,是不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正当傅成蹊想得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窗格上咯的一声响,烛火闪了闪,傅成蹊立刻凝神坐起,伸手拽住包裹里的一叠符咒,生怕有什么变故。
又是咯的一声响,傅成蹊凝神朝窗户望去,只见窗纸上映出一团圆乎乎的影子,似乎是……某种动物?
片刻,窗户处传来嘶嘶几声纸张撕裂的声音,窗纸破了一个大洞,一只白呼呼圆滚滚的兔子一跃而入,窜到了窗边的桌案上。
兔子?!傅成蹊将悬着的心放下,手也从包裹上移开。
那只兔子通体雪白,毛色蓬松柔软光泽极亮,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明眼人一看便知不是寻常家兔,大概是叶云灯他爹饲养的名贵兔种罢。
那兔儿也不怕人,十分优雅地伏在桌案上,两只荷叶尖儿似的耳朵耸立而起,四条修长的腿安逸地伸了出来,一双漆黑的眼珠子静静地盯着三尺之遥的傅成蹊,竟有几分雍容高傲的形容。
四目相对,傅成蹊心下纳罕,这双光华流转的眼睛哪里像是畜生,分明似个人。
兔儿似看穿了傅成蹊的心思,突然一跃而起,抖了抖雪白柔软的毛,一双眼睛贪婪地盯着傅成蹊,似地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傅成蹊朝它遥遥一笑:“小兔儿,我这可没胡萝卜,你找错地方了罢——”
他话音未落,屋中的烛火闪了闪,灭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傅成蹊目不能视物。
“公子,可别以为胡萝卜便能把我打发了——”极暧昧旖旎的少年人声音,伴着丝丝轻笑,傅成蹊身子一震,感觉一个软软的事物压在他腿上——
……敢情是个兔子精?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转转运换了个封面ORZ
至于为什么是兔子精……因为蠢作者养了一只……
日常表白小天使~
第26章 湛元剑
烛火虽灭,月光透过窗纸漫进屋中。
压在傅成蹊腿上的,哪里还是那只毛茸茸的小兔儿,分明是个生得极俊俏的小公子,眼含春*色,噙着一抹浅笑。
傅成蹊看着般情形,知道是这兔儿修成了精,也不慌乱,微微扬起嘴角道:“小兔儿,快从我腿上下去罢,你修行不易,今晚的事我不会与人说。”
谁知那兔儿精道行不深,胆儿倒挺肥,嗤笑道:“我来与公子讨一样东西,讨完便走。”
傅成蹊感到奇怪,莫不是这莫小公子拿了人家兔儿精什么东西,可这明明是几百里外的京城,没道理啊……
于是恭恭敬敬问道:“这位兔……公子,是不是我曾拿了你的东西?”说出口后又有些后悔,万一这兔儿成心敲诈,乱说一通讨要法器就难缠了。
兔儿精朝傅成蹊艳艳一笑,挑起水葱似得手指,朝傅成蹊心口处轻轻一戳,道:“公子拿了人家的心。”声音极尽旖旎之色,听得傅成蹊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若这是只母兔儿精,或许他会感到飘飘然,可偏偏压在他腿上的是只公兔儿。
傅成蹊无奈道:“公子,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女子,与我说这话有何用?”他早听说兔子淫心极重,想必是这兔儿精夜深寂寞,出来寻个伴儿行那苟且之事。
那兔儿精噗嗤笑道:“我当然晓得公子是男~儿~身~”说着手便朝傅成蹊双腿间探去。
傅成蹊将灵力汇于掌中,眼疾手快便擒住了兔儿精欲行不轨的手,无论兔儿精如何使力都睁不开,急得眉尖微蹙,额角浸出细细的汗水。
傅成蹊嘴角扬起:“小兔子,你的道行火候尚浅呢~”说着顺势将压在他腿上的兔儿精向下一推,瞬息间兔儿精便被他缚于身下。
兔儿精看如何挣扎都是徒劳,索性泄了力气柔声道:“是我眼力不好,竟不知公子是如此厉害的人物,多有得罪。”
傅成蹊闻言,看兔儿精似有悔改之意,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谁知那兔儿精又嗤的一声笑道:“这可如何是好,公子如此厉害,让我更喜欢了呢~”
“……”傅成蹊听得一阵鸡皮疙瘩,语重心长道:“小兔子,我也不想为难你,今日我放你回去,你好好修你的道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成?”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你可别再来烦我。
兔儿精做出一副极委屈的腔调道:“公子,你就如此讨厌我么,我不过是想与你云朝朝,雨暮暮,快活一番罢了。”
傅成蹊啧了一声道:“小兔子你倒是会做可怜样儿,你我人妖殊途,又同是男子,大丈夫一世顶天立地,如何行那苟且之事?”
谁知那兔儿精巧言道:“公子若嫌我是男儿身,我化做女子又有何难?”
“……”没想到这兔儿精竟是个苦情戏唱的极好的主,正当傅成蹊忍着一身鸡皮疙瘩,为如何说服他发愁时,忽而听到一阵略急促的敲门声,傅成蹊一惊,手上的力道不觉松了松,兔儿精见势立刻逃脱傅成蹊的控制,化了兔子形容,身子一跃钻进被子里。
傅成蹊瞧了眼瑟瑟发抖缩做一团的兔儿精,嘴角微扬,朝门外那人说道:“阿简么?进来罢。”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半扇月光落入屋中,兔子圆溜溜的眼珠儿瞟了眼门的方向,越发抖得厉害。傅成蹊心下佩服,这白简行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就能令山精鬼怪栗栗危惧。
回头遥遥一望,一人立于门外,笔直的身子在月色下泛着凛凛寒光。
傅成蹊咧嘴一笑:“阿简,你怎么还没睡?”
白简行不言语,冷冷地扫了眼屋子,片刻方道:“大师兄是在与谁说话?”
傅成蹊转过身,咋一看却寻不见那只兔子,仔细寻了一遍,只见那兔儿瑟缩着身子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角尖尖的耳朵。
傅成蹊一把掀开被子,抓住兔子背脊高高拧了起来,兔子许是吓坏了,在半空中乱蹬着四肢,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儿可怜巴巴的望着傅成蹊,蒙着浅浅水雾。
“喏~就是这只兔子,不知何时窜进了我房里,看它生得肥,毛色又极亮,若是剥了皮放了血,架在火上烤,撒一把孜然,定是脂香四溢鲜美非常,哈哈~阿简与我同食不?”说着将手中那只瑟瑟发抖的兔子举到白简行面前晃了晃。
被白简行冷冷的目光扫过,那兔子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眼含泪珠惨兮兮地望向傅成蹊。
傅成蹊笑道:“哈~看它真是怕极了你。”
白简行瞧了眼兔子,又瞧了眼傅成蹊,浅色的眸子略过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情绪,冷冷道:“大师兄,人妖殊途,此等精怪还是不要……不要近身的好。”
看白简行神色有些古怪,傅成蹊迟疑片刻才道:“阿简,难道你以为我要和这兔儿精行那苟且之事不成?”
浅色的眸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言语。
傅成蹊觉得既冤枉又好笑,无奈道:“阿简,在你眼里我是这般荒唐么?”说着有意将手上力道一松,那兔子得了机会撒开腿就跑,瞬息便窜出窗户消失在夜色里。
白简行不置可否,道了声大师兄请务必珍重身子,便要转身离去。
傅成蹊苦闷非常,叹了一口气朝他的背影道:“阿简,你误会了——”
白简行回头看着他,眼中无波也无澜,淡淡道:“云朝朝,雨暮暮,大师兄当真风流快活。”说罢便扬长而去。
“……”傅成蹊愣在原地半晌,心中骂道,这叶云灯好歹也是当朝御使大夫,怎建个宅院儿这般偷工减料,隔音效果竟如此之差!
*
第二日天未明,便有婢女来伺候洗漱,不到卯时,宫里的轿子已等在叶府门外。
傅成蹊昨儿一夜未睡踏实,也不怎么困,虽然已偷偷服下隐息丸,却总觉一口气堵在心间,满满的焦躁不安。
不知道此次入宫会不会遇到傅宁远……
他如今贵为一国之君,哪能说见到就见到,傅成蹊在心里暗暗嘲讽了一番瞎操心的自己。
因傅成蹊自己心不在焉,也没怎么在意身边的白简行。偶尔瞟过几眼,看到他掀起轿帘向外望去,眉头微蹙,脸色比往日更沉冷些。
心下便略略有些疑惑,究竟什么事能让这小子露出这种表情,于是关切地问道:“阿简,可是哪里不舒服?”
白简行似初回过神来,淡淡地摇了摇头,坐直身子不再向外瞧。
一时轿中众人皆不言语,半晌,离皇宫渐渐近了,叶云灯沉着脸,终于将妖剑伤人的来龙去脉简要说来。
*
这把伤人的妖剑,正是湛元剑。
湛元剑——傅成蹊当然再熟悉不过,被封为太子后湛元剑便常佩身侧。
一剑九州动,当年太*祖皇帝正是手握湛元剑打下的大乾江山,作为开国之剑,湛元剑与玉玺拥有相当的地位。
而对于傅成蹊而言,湛元剑并非什么王者之剑,当年,明水城之变,他也正是将此剑架于脖子之上,剑刃锋利,没有一丝痛楚,只有血液喷射而出的滋滋声。
傅成蹊勾唇苦笑,一把剑的价值,也仅限于此,成王败寇,皆随主人。
叶云灯道,当年明水城之变后,当今皇上从尸山血海中寻回这把湛元剑,当时明水殿烧了三天三夜,湛元剑仍毫无损伤,剑锋冷若秋水,凝着点点血珠子。
奇怪得很,这湛元剑本是杀人不沾血的好剑,那日太子用来自刎后,上面的血珠子竟一滴未落下,生生凝在剑上。更奇的,是皇上找到这把剑后,瞧着剑身上的血珠子,竟发起痴来,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将血珠子舔掉,嘴角含笑,细细品尝,面上表情诡异之极,众人惊骇,却又不敢妄言劝诫。
人人都道这剑沾了邪气,加上明水城鬼灵作乱,人心惶惶,请了无数玄门中人来查探,却瞧不出这剑有什么古怪,皇上常佩身侧,也安然无恙,没出过什么乱子。
可就在三个多月前,一个寻常夜里,那时皇上已经卸了剑歇息,湛元剑突然躁动不安,竟自己出鞘,径自朝床榻刺去,眼看就要直插皇上心脏,那夜侍寝的明妃慌乱中替皇上挡了一剑,皇上才逃过此劫,明妃也因此丢了性命。
白简行闻言蹙眉道:“三个多月前,正是鬼灵殿下残魂出逃的时候。”
傅成蹊心中一惊,听到鬼灵殿下这几个字,他还是有些动容的。
叶云灯正色道:“所以,白公子也认为湛元剑的异动,与鬼灵殿下残魂有关罢?”
白简行迟疑片刻方道:“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
叶云灯点头,继续说道。之后不空是湛元剑,皇上屋里的许多物件,都发生了异动,且皆在子时之后,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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