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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鬼灵殿下变弯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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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受些了罢?”傅成蹊温言问道。
卢少爷道:“好多了。”果然,面上不似之前那般青白渗人了,傅成蹊舒了口气。
扶着卢少爷站起身,傅成蹊一抬头便瞧见定定看着自己和卢少爷的白简行,面上虽无波无澜,却让傅成蹊心头莫名一惊。
四目相对,片刻,傅成蹊笑道:“阿简,可是吃好了?”
白简行淡淡点了点头,道了句先告辞了,大步朝厢房走去。
卢少爷看着白行简远去的背影,犹豫片刻开口道:“白先生是不是有些不高兴了?”
“……”
*
这一番折腾,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傅成蹊回去扒了两口饭,就唤莺儿撤下饭桌。看那碗核桃牛乳酪丝毫未动,傅成蹊让莺儿拿了个食盒装起来。
在饭厅用茶漱了口,傅成蹊拎着食盒回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 白傲娇与太子的日常真是柴米油盐酱醋醋醋醋醋醋醋醋醋茶~
反正很酸就是了
日常表白小天使~~
第18章 故人来访
食盒里放着两个白瓷碗,一碗乘着黑乎乎冒着热气的药汁儿,一碗乘着白莹莹冰凉凉的核桃牛乳酪。
屋中烛火偏暗,傅成蹊拨了拨灯芯,将两个白瓷碗放在桌上,对白简行道:“先把药喝了,才能吃乳酪。”
原本正在打坐的白简行闻言眉头皱了皱,坚决道:“已经好了,药不想喝。”
“……”这小子倒是理直气壮,傅成蹊将药碗端起来,递到白简行面前道:“喝药哪有只喝一日的,你看你脸还肿着,诶你张开嘴我瞧瞧。”
“……”白简行瞧了瞧他那碗药,又瞧了瞧傅成蹊,一脸拒绝。
看他的模样傅成蹊突然来了兴致,笑嘻嘻道:“这样,你给我瞧瞧,若是没什么大碍,这药就不让你喝了。”
白简行闻言怔了证,将信将疑地看着傅成蹊,傅成蹊看他有所动,保证道:“真的,我不诓你。”
片刻,白简行缓缓张开嘴,傅成蹊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一只手端稳药,另一只手轻轻捏住白简行下颌,低低俯下身子。
被傅成蹊触碰下巴,白简行身子颤了颤,微微向后边躲去,傅成蹊低声道:“别乱动,仔细药泼了。”
白简行便不再乱动,闭着眼睛僵直着身体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傅成蹊笑:“放松些,又不是大姑娘,紧张什么。”说着仔细瞧了瞧白简行的口腔,果然,左侧后牙槽胀了起来,红肿的一大片,再仔细一看,一点点乳白的牙尖儿已经露了出来。
“牙尖倒是露出来了一些,不过还肿得厉害,药必须喝。”
“……”白简行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接过傅成蹊递到他面前的药汤。
“今儿这药不似昨天那般苦,放心罢,喝完了给你吃核桃牛乳酪。”傅成蹊说罢,差点就想在白简行白花花的脑袋上揉一揉,忍了忍还是作罢。
白简行闻言,做好了心里斗争,憋着气,一碗药见了底,傅成蹊抢过空碗笑了笑,走到桌边端起牛乳酪道:“阿简喜食甜罢?”
“……不讨厌。”白简行淡淡道,眼睛却一直盯着那碗核桃牛乳酪。
傅成蹊心里好笑,这小子嘴硬得很,说不讨厌一定是喜欢到不行,哈哈~
*
自那日后,白简行日日都与众人一道用完早饭才出门,到了晚饭时间也回来一道儿吃,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出门,在院子里练剑或在书房修习。
一日饭后,顾笙与傅成蹊饮茶,屋中无其他人。
顾笙闲闲道:“自殿下来了后,小师弟倒是变了不少。”
傅成蹊笑道:“白简行这小子就是太勉强自己了,什么心思全不往脸上去,给人无法靠近之感……倒也挺有趣。”心想,大概以前莫小公子也没发觉这点罢?
顾笙笑笑不言语,半晌才道:“所以,殿下做我这大师兄上了瘾了?”
傅成蹊一怔,道:“不敢,终是要物归原主的。”
顾笙叹了一口气:“话是这么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一日。”
*
一日天未亮透,傅成蹊还赖在床上做大梦,白简行刚小歇片刻正欲起身洗漱,忽而听到一阵极轻缓的敲门声。
傅成蹊睡得浅,将醒未醒眉头微蹙——一大早的这是谁啊!
“阿简,麻烦你去开门罢,我被床施了封印爬不起来——”傅成蹊有气无力懒懒道。
“……”白简行已经习惯了傅成蹊赖床,无奈地走到门边,正欲开门,来人自个儿推门而入了。
正是一袭红衣的顾笙,弯弯的一双桃花眼道:“小师弟,早啊。”
“二师兄,早。”白简行淡淡道。
傅成蹊从帐子里探出个脑袋了,懒懒道:“阿笙,怎么一大早的就来了。”
顾笙也不客气,坐在椅子上自个儿沏了杯茶,悠哉悠哉地道:“有要事与你说。”慢慢喝了一口茶,瞧了瞧正用手巾擦脸的白简行道:”小师弟,待会儿你忙完了先出去罢?”
“好” 言简意赅,把佩剑悬在腰上,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傅成蹊也穿好了衣裳,一边洗漱一边道:“怎么,出了什么事么?”声音还是未睡醒的沙哑,脑子却早已清醒透了,顾笙支开白简行,定是关于他‘傅成蹊’本人的事
“今儿有客。”简简单单地说完四个字,顾笙又沏了一杯茶,眸子悠悠一转,此时傅成蹊已经拧干手巾晾好,整了整衣衫,坐在他对面。
喝了口凉茶润润嗓子,傅成蹊正色道:“这副壳子的故人?”
顾笙白了他一眼:“什么壳子不壳子,这人与其说是大师兄故人,不如说是师父旧友。”
傅成蹊沉吟片刻,道:“瞒过他有几层把握?”
顾笙定定地看着傅成蹊,道:“没有。”
傅成蹊却莞尔一笑:“所以说,他十成十能看穿我?”
顾笙点头,又道:“可能已经知晓了,才来的,以前师父还在世的时候,他每半年来找师父喝一次酒,一喝喝一宿,也算看着大师兄长大,后来师父去了,他就再没来过,今儿一大早顾筠就收到他的拜帖,我心知不妙,就来与你说。”
傅成蹊点点头,半晌才道:“阿笙,到时候你就假装不知道好了,我不是莫穹这件事,只有我知,你不知。”
顾笙闻言皱眉:“殿下就打算如此了?”
傅成蹊笑:“那不然呢?死皮赖脸地说我就是莫穹么,穿就穿了罢。”
沉默半晌,顾笙垂下眼帘道:“只怕小师弟要难过的。”
傅成蹊不答,心道,白简行当然难过,毕竟,莫掌门临终前把莫穹托付给了他,依照他这般要强的性格,即使把我挫骨扬灰也不解气罢。
*
顾笙走后,傅成蹊又静静地喝了一壶茶,早点也没去吃,在书房闷了一上午。再从书房出来,已经临近中午,折回厢房的途中看到白简行正在院中练剑。
原来今儿这小子没出去呐,心道,待会他这把知退剑怕是要把我的魂魄剁碎罢,倒也不害怕,竟觉得有些可笑。
推门进屋,桌上放着一个食盒,傅成蹊掀开盖子,食盒里装着一个糯米团子,两块萝卜糕和一碗皮蛋瘦肉粥,本来无波无澜的内心竟然觉得有些莫名的难过——
难道我是舍不得了么,这一个多月确实是,很快活啊——
不得不承认,比他做太子的人生要欢喜的多,真是有些嫉妒这莫小公子了呢。
傅成蹊将食盒中的点心一一拿出来,一道一道细嚼慢咽,心道,阿简,我真对不住你啊。这些东西,都是你拿给莫穹吃的罢,而我这般不要脸地享受着,真是恶劣至极呐。
傅成蹊自嘲地笑了笑。
*
临近黄昏的时候,估摸着那人要来了。
傅成蹊内心却也出奇地平静,整了整衣衫,去正厅迎接。
顾笙顾筠已经候在厅中,青衫飘飘,红衣猎猎,一种模样,两种风情,看得傅成蹊又是一阵唏嘘。
忽而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那人也不敲门通报,熟门熟路地自个儿走进厅中,傅成蹊看着那人心中有些诧异,原本以为会是仙风道骨的玄门中人,却不想是个颇为穷酸,满脸褶子小鼻子小眼的算命老先生。
“哈哈~小笙小筠又长高了,我看都快要赶上富贵了。”富贵?噢~富贵正是莫穹的小名。
那算命老先生笑眯眯地瞧着傅成蹊,打量了一番,捏着山羊胡须点点头道:“果然,果然变了——”
顾笙偷偷扫了眼傅成蹊,微微蹙眉,傅成蹊心中咯噔一声,果然看出了么?
好死不死,白简行从屋中走了出来,朝那算命老先生恭恭敬敬道了声:“徐伯伯好。”
老先生将目光移到白简行身上,微眯着老眼摇摇头:“咦,小简还是没长高,得加把劲咯。”
“……”白简行僵在原地,面上一阵青白,老先生这刀扎得准且深。
众人招呼老先生坐下,沏了茶,顾笙笑道:“徐伯伯好久没来了,身体还好罢?”
徐伯伯哈哈笑了两声,说了声马马虎虎,又把目光移向傅成蹊道:“果然,果然——”
傅成蹊坦然笑道:“徐伯伯,有话请直说。”
徐伯伯微眯着眼,一双老眼似能洞悉一切,片刻道:“果然男大十八变,以前胖乎乎的小子,长大后越发标致了,哈哈哈。”顿了顿又笑道:“这好相貌,倒是随了你娘,真是老天保佑。”
“多谢徐伯伯夸奖。”傅成蹊微微扬起嘴角,此刻心中不知什么滋味,这徐伯伯,到底看穿了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白傲娇喜欢吃甜食这种事他才不会说→_→
一写两人腻歪就收不住QAQ
鞠躬感激看文 收藏 留评 砸雷 的小天使~
第19章 雪夜之客
因这徐伯来,饭桌上热闹了不少,一改往日的清冷,众人有说有笑,只有白简行还为刚才那句没长高铁青着脸,本来就冷淡的面孔更沉了,整个人气压极低,饭也没吃两口就放下筷子。
傅成蹊看在眼里,觉得好笑,又不便当面揭穿,寻思着晚上给他做点夜宵。
徐伯对傅成蹊也有说有笑,夸他长进了,把这无稽派打理得井井有条,亲切得就似寻常长辈,一点儿不像看出了什么端倪,还向他讨酒喝。
顾笙闻言端了两坛子仙藤酿来,傅成蹊一看到这酒心里就忐忑……好喝是极好喝,但是再不敢了。
徐伯斟了一杯酒饮尽,微微皱着一张老脸道:“府上还有另一位公子罢,怎么不见出来一道儿吃饭?”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片刻后,傅成蹊道:“徐伯伯说的是卢少爷罢?他身子有恙不大方便。”
徐伯点点头,意味深长一笑:“这孩子,十二年前与他一别,我就算到会有今日,还好他遇到了你们。”
傅成蹊心下顿悟,原来徐伯伯就是卢少爷十二年前在上元灯会遇到的算命老先生,于是笑道:“徐伯伯当真神机妙算。”
徐伯哈哈笑了声,喝了口酒道:“毕竟我就是吃这口饭的嘛,富贵,你若是信得过徐伯,吃罢饭我也给你算一卦如何?”
顾笙夹菜的手顿了顿,傅成蹊扬起嘴角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
饭罢,傅成蹊与徐伯来到偏厅,众人都未跟来,两人坐下,傅成蹊沏了茶。
片刻,徐伯颇为慈祥地再次打量了一番傅成蹊,道:“太子殿下,这副壳子可还住得惯?”
傅成蹊早已做好心理准备,面上那点从容倒还挂得住,笑道:“瞒不过徐伯伯。”
徐伯笑笑,喝了口茶道:“富贵那孩子啊,命里本就有此劫。”
傅成蹊真诚道:“徐伯伯若是有法子让莫小公子的魂魄重归这副身子,在下定全力配合。”
徐伯摇摇头道:“富贵回不来了。”
傅成蹊愕然,徐伯又道:“太子殿下也不必自责,其中因果命数早已写定。”
“这……对不起。”
徐伯慈祥地看了他一眼,摇头:“真不必,即使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莫明诚那老头儿,也不会责备你的。”
“……”
“我今日突然说来,把你吓一跳了罢?”徐伯眯着眼笑道。
傅成蹊点头。
徐伯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瓶子,道:“这里边有一枚守灵丹,你让卢泊卿服下,就不用日日给他渡灵气啦,你虽年纪轻,日日这样渡灵气也消受不了的。”
傅成蹊接过青瓷瓶子,恭恭敬敬道:“多谢徐伯伯。”
徐伯哈哈笑两声,道:“太子殿下当真比富贵懂事得多,对啦,我来还想告诉殿下一件事——”温和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殿下安心罢,明水城那些故人,灵魂已被净化得很平和,没有任何痛苦怨恨投胎去了,现在都很好。”
烛火闪了闪,屋中忽明忽暗,炉火烧得暖融融。
“他们托我告诉殿下,很高兴,能陪殿下走到最后,也请殿下不要自责,他们好得很。——”
“——那孩子也投胎了。”徐伯说罢,瞧了眼不言语的傅成蹊,兴许是因为屋中的烛火昏暗,傅成蹊的眼中似蒙了一层雾。
许久,傅成蹊嘴角微微扬起,轻声道:“是么?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傅成蹊缓缓闭上眼睛,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弥漫全身。
他们都已经没有痛苦与怨恨了么?太好了。
“至于以后的日子,殿下就按自己的心意去过罢,你与小简他们的缘分,会更深的。”徐伯走到窗前,推开窗扇,几片雪絮卷进屋中,不知不觉,下雪了。
*
徐伯离去的时候捎了两坛仙藤酿,众人留他不住,送至门外,雪越发大了,他提着酒,身形片刻便消失在茫茫雪夜里。
顾笙心事重重地看了一眼傅成蹊,傅成蹊知道他的担忧,坦然一笑,在他耳边低低说道:“没事了。”
顾笙闻言有些诧异,却也释然一笑。
白简行负手站在不远处,面上无波无澜,两人的一颦一笑却都瞧在眼里。
*
惊蛰后,雪收了,乍暖乍寒,偶有雨水。
午饭后,窗外阴沉沉一片,不多时便飘起了细细的雨。春日的雨,不大,但下得久,最磨人耐心。
傅成蹊原本独自在书房研究移魂入画之术,忽而闻到一阵泥土的清气,便知道下雨了。挑了挑屋中的烛火,刚转身,就看到白简行也进了书房。
四目相对,白简行微微颔首,还未等傅成蹊开口便转身去找剑谱,傅成蹊看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叹了口气,把打招呼的话吞回肚子里。
自徐伯那日来后,白简行就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虽然还是日日与他们一道儿吃饭,也按时回屋歇息,却摆出一副比之前更冷淡的面色,让傅成蹊连话都找不着机会说。
那日我做了什么,惹他这般不高兴?傅成蹊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占着一张桌,相对而坐,彼此翻书默默不语。
书还翻不到两页,另一个人也来了——
“大师兄,随我去瞧个稀奇事物罢——”一袭红衣跨入书房,带着微微潮湿的雨气,一双桃花眼向白简行一斜:“咦,小师弟也在啊,一起去罢?”
白简行翻书的手顿了顿,头也不抬淡淡道:“不必了,二师兄与大师兄去罢。”也许是烛火闪了闪,傅成蹊感觉白简行的脸色更沉了。
傅成蹊心里知道白简行一直误会他与顾笙的关系,有时在他面前也故意疏远些顾笙,以免加深不必要的误会,于是犹豫了番道:“阿笙,我好不容易沉下心来看书,下次再随你去看罢。”
顾笙倚在门上双眼微微眯起,柔声道:“大~师~兄~随~我~去~瞧~瞧~罢~”语气比这春日的雨水更旖旎,劈头盖脸让傅成蹊打了个寒颤。
顾笙是故意的!
“阿笙,不要胡闹啦。”傅成蹊扶额,瞟了眼白简行,虽然面上无波无澜,傅成蹊却能感觉到那种凛冽渗人的气场。
顾笙嗤的一声笑:“好好好,不胡闹了,是关于明水城的物件,大师兄与我瞧瞧罢。”
闻言,傅成蹊有些惊慌地看了一眼白简行,白简行也从书中抬起头,四目相对,傅成蹊移开目光看向顾笙:“好,我这就与你去。”
匆匆合上书站起身,趁白简行开口前道:“阿简,我先与阿笙去瞧瞧,不打扰你看书啦。”他这话一出口,依白简行那样的性子,自然不好再改变主意跟着去了。
傅成蹊心下赞道,顾笙果然精明周到,这一出铺垫得极妙。
*
“阿笙,到底是什么物件,竟与明水城有关?”两人朝储物间走去,傅成蹊皱眉问道。
顾笙道:“待会看了你便知。”
傅成蹊点点头,道:“刚才多亏了你。”
顾笙怔了证,笑道:“我倒没那么多主意,那物件小师弟看了其实也无妨,既然都过了那么久了,难道看了那物件,就能猜到殿下的身份罢?”
“……”
“只是觉得殿下你与小师弟有趣罢了。”顾笙嗤的一声笑。
“……”
“况且,即使现在小师弟知道这壳子下的魂儿是谁,也舍不得让你灰飞烟灭了罢?”
“……” 傅成蹊抹了抹额角的冷汗。
*
储物间的桌案上压着一张缚灵纸,顾笙示意,那物件就在缚灵纸下。
傅成蹊掀开纸,是一把看似普普通通的菜刀,甚至比一般菜刀更破旧些,有些锈了,绝非什么稀罕的事物。
“就这个?”傅成蹊皱眉问道。
“殿下再仔细瞧瞧,仔细闻闻。”顾笙道。
傅成蹊俯下身子,朝那把菜刀使劲嗅了嗅,一股令人作呕的生肉油脂味混杂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傅成蹊忍住恶心,凝神运气,眉间微动——
透过层层浮于表面的味道,深入灵核,竟觉得有一丝丝熟悉的气息——
不是味道,是气与息——
明水城之物!
顾笙似读懂傅成蹊的表情,道:“正是明水城之物。”说着指尖一扬,催动灵念,菜刀似被这灵场所影响,开始细细震颤。
灵波越强烈,菜刀的震颤越强烈,刀身立起,咯咯咯刀锋直敲击桌案,似把此处当做砧板,直剁而下。刀锋有些钝,只能在案上划出一道道浅痕,这场面即滑稽又惊悚。
倏忽,刀身高高抬起,似卯足了劲般,调转刀锋朝傅成蹊砍去。傅成蹊睁大双眼,用手指急急一划,菜刀似突然脱了力般,重重地摔在案上,再不动了,又变成一把普通的菜刀。
顾笙微眯起眼道:“殿下果然天资极高,短短两个月便学会了封灵术。”
傅成蹊苦笑:“阿笙,这菜刀里有怨气。”
顾笙道:“没错,正是‘患’”
‘患’是人类或魂灵愁绪怨气郁结不散,久而久之化成的鬼灵,可单独以灵体出现,也可符于物体上,没有主观意识,只能遵从本能而行动。
‘患’若不及时净化,很有可能化为‘忧’,身长数丈,青目曜晴,靠吸食人七情六欲为生。
傅成蹊诧异:“徐伯说过,明水城的灵魂已经净化往生了,怎么会——”怎么会化为‘患’!难道徐伯只是安慰我?!
顾笙看傅成蹊面色发青,温言道:“明水城的灵魂确实已经净化了,只是他们留下的念还在。”
他们曾经强烈的怨气留存了下来,并且附在了物体上——
作者有话要说: 腻歪太久掉收藏QAQ
继续开启打怪路……其实也不用怎么打……ORZ
徐伯是很温柔的人,恩,这里基本都没坏人就是了
继续表白小天使们~
第20章 沧北风华录
傅成蹊用手轻轻触碰那把已经被封了灵的菜刀,熟悉的气感从指尖传来,他闭上眼睛,强烈到令身体颤抖的绝望感,那是「明水城之变」中死去的故人留下的情感——
“殿下……”顾笙有些担忧地望着傅成蹊。
傅成蹊睁开眼,微微扬起嘴角对他道:“阿笙,我没事——”看到顾笙渐渐放心下来,又道:“可以麻烦帮我取些酒来么,对了,普通的就好。”好酒的话他自己都会心疼。
顾笙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也不多言语,片刻便取来一坛黄酒。
傅成蹊打开封泥,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他拧着酒坛子往菜刀上一浇,淡淡琥珀色的酒一遇刀身,立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如水溅到滚油,瞬间沸腾开来。
蒸腾而起的酒雾弥漫了整个储物间,片刻又消失散尽,空余一抹淡淡的酒香。
半坛子黄酒,与刀身的怨气化作飞烟。
酒能消愁,故能解郁结不散的怨气与愁苦,《莫氏神异志》中就有浇酒除‘患’ 的记载,傅成蹊不过是学以致用,讨了个巧。
但是,这刀从何而来——
“这刀是卖包子的张嫂拿到杂货铺的,说最近夜里一到子时,厨房便传来咯咯咯的切菜声,十分古怪诡异,昨夜子时刚过,她便躲在厨房里瞧,就看到这把菜刀自个儿立了起来,在砧板上咯咯咯地剁,当场差点儿吓晕过去。”顾笙似看懂了傅成蹊的疑问,把这菜刀的来龙去脉说清。
傅成蹊扶额沉吟半晌,迟疑道:“按理说,明水城之变已经过了一年多了,为何这刀现在才有所异动?”
顾笙道:“惊蛰后,雷唤万物,灵念也活络起来,最近雨水多,日光晦暗,附在刀上的怨气更难疏散,灵念滞凝,故而异动了罢。”
傅成蹊皱眉:“可这民间怎么会有明水城之物?”
顾笙轻轻一笑,道:“殿下不知,自那日传言你被小师弟制服后,明水城终年不散的瘴气退去,虽然还有士兵把守城门,但也未必防得了偷摸进去的人。”
傅成蹊顿时恍悟:“他们进城偷东西?”
顾笙点头:“明水城虽然已经荒芜了一年,但毕竟曾是太子最大的行宫所在,繁华一时,动乱后又闹鬼灵,无人敢靠近,民间便传言明水城内封存着金银珠宝无数。”
傅成蹊闻言淡淡一笑:“那日你与阿简进城收服鬼灵,可见着遍地宝藏了?”
顾笙笑笑摇头:“哪里有遍地宝藏,分明是遍野白骨森森。”
傅成蹊叹了口气,不言语。
顾笙又道:“那些人偷摸着进去,即使见不到金银珠宝,看到战时的兵刃铁器,也都尽数捡了回家,拿到铁铺回炉化掉,重新打造铁制品,菜刀铁锅剪子什么的,再拿来卖,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原来造这把菜刀所用的铁,正是明水城的兵刃所熔,难怪附着‘患’。
傅成蹊沉着脸:“既然这把刀染了‘患’,出现了异象,那一定还有别的,不伤人还好说,若是伤人——”若是伤人,他这个鬼灵殿下又要背负骂名了。
“暂时还未听说有类似伤人事件发生。”顾笙答道。
傅成蹊点点头,道:“阿笙,我们想法子把‘浇酒除患’的法子散布出去罢,这样若有人遇到类似情况,还能应对。”
顾笙闻言淡淡一笑:“还是殿下想得周到。”
*
之后数日,傅成蹊顾筠便忙着张罗贴告示,花点银钱把官府的人打点通透了,这件事倒是好办得很,加上有卢老爷的协助,可谓顺风顺水。
不出三日,满天下的人都知道,只要遇到家里的物件夜半异动,用酒浇一浇就成了,大家也放下心来,无稽派的美名又传了一拨。
人人都说,旧日无稽派那吊儿郎当的断袖大师兄莫公子,如今浪子回头改过自新,倒也做出点好事来,当真老天有眼。
本来莫穹就生得俊俏,又一副倜傥风流模样,家底殷实仙门血统纯正,他莫穹的大名早已列在媒婆人手一本的《沧北风华录》中。
据说原本因他有断袖之癖,排名仅仅是中上,这三个月来他未去过相公馆,人人看在眼里便议论,怕是莫公子的断袖之癖治好了,于是他的排名已暗暗挤进前三。
“挤进前三?岂不是排第三的意思?“傅成问道。刚赶走了一拨说媒的婆子,筋疲力尽,坐下喝一口凉茶压压惊
顾笙闻言嗤的一声笑:“正是。”
傅成蹊啧了一声,问道:“那第一是谁?”
顾笙嘴角扬了扬:“正是东厢房那位。”
“卢少爷?”傅成蹊心道,若是让那些说媒的婆子瞧见卢公子挺着个肚子的模样,啧啧,后果不堪设想。
顾笙道:“卢老爷是沧北第一盐商,家底殷实,卢小少爷生得又俊俏,可不是第一么。”
顾筠莞尔一笑,赞同道:“卢公子惊才羡艳,自然位列第一。”自从卢少爷搬入无稽派后,顾筠时常与他谈诗下棋,意气相投。
顾笙闻言瞧了眼顾筠,片刻,收回目光垂下眼帘,默默喝了口茶,不置可否。
傅成蹊点了点头,看到一旁闭口不言正襟危坐的白简行,眼珠子一转,心生歹念,咧嘴笑道:“在我看来,这《沧北风华录》名列第一的人选,非他不可——”
众人闻言望向傅成蹊,傅成蹊用扇柄敲了敲桌子,故作倜傥道:“当然是我们家阿简。”
白简行正捧着茶杯,闻言险些呛了口茶,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傅成蹊,一脸就你话多的神情。
傅成蹊看他似乎有些生气了,忙笑道:“阿简莫要往心里去,玩笑话罢了,哈哈。”伸手不打笑面人,傅成蹊做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望向白简行,四目相对,他分明看到白简行波澜不惊的脸染了一层淡淡的红——
傅成蹊惊奇得睁大双眼,咦?莫不是我眼花?这终年面无血色的小子,竟被我一句话说得脸红了?!啧啧,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能让他脸红一回,值了!
白简行移开目光,再次捧起茶杯,整个脸似都要埋到小小的杯子里去。
傅成蹊看白简行越发羞得厉害,转移话题道:“那排行第二的是谁?”
顾笙笑道:“自然是我们家三师弟阿筠。”
顾筠闻言微微低头,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谦逊道:“这第二的名头实不敢当。”
傅成蹊朗声一笑:“阿筠自然当得起。”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散,白简行一直捧着个茶杯不言语,第一个走出屋子,步子极快。
*
夜色渐浓,傅成蹊也不急着回屋,料想夜市的小摊贩该出来讨生活了,便摸了一个钱袋出了门。
一盏茶的功夫,便揣着两袋糖炒栗子进了屋,热乎乎的捂在怀里,直往厢房里蹦去。
看到屋内黑灯瞎火,料想没人,又折回书房去,果然,白简行正笔直着身子在灯下研读一本修行心法。
傅成蹊半个身子探进书房,也不立刻吱声就那样瞧着。白简行眉头微微皱了皱,双目仍旧紧盯着书本不肯抬头。
“阿简,吃炒栗子不?”傅成蹊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白简行对面。
“不用了。”白简行语气淡淡的,仍没有抬头。
傅成蹊早料到他会这般说,他早就看出白简行喜食糖炒栗子,但对于这个心口不一自尊过强的小师弟,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不经意,将栗子放在桌案上,等他离去,兴许白简行还能吃上两粒。
傅成蹊剥了一颗栗子放进嘴里,甜似蜜,心里暗道,我今儿就想多逗他两下子,嘿嘿~于是笑眯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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