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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鬼灵殿下变弯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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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成蹊顿时心下雪亮,原来这卢老爷早就猜测知晓了事情原委,此次留宿他们,只怕是为了寻个证据罢了。
  毕竟知子莫若父,况且卢老爷是十足精明的生意人。
  卢老爷朝三人恭谦地拱了拱手,颤声问道:“三位先生,怎样才能彻底将我儿……我儿肚中那秽物清理掉。”
  卢泊卿听到清理一次,身子微微颤了颤,面色苍白,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终究没说。
  顾筠道:“卢老爷,卢公子现在的情况,恐怕只得一种办法——”
  “咳咳咳——”傅成蹊朝顾筠使了个眼色,顾筠会意,不再多言。
  傅成蹊道:“卢老爷不必担心,我三师弟医术了得,活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救治卢公子这病,自然简单得很。”
  卢老爷眼睛一亮,眼泛泪光,朝顾筠俯身跪下颤声道:“还请顾公子救我那不孝子一命,顾公子想要什么,老夫一定尽全力满足——”
  顾筠一把捞起卢老爷道:“不敢不敢,救人本是我无稽派分内事,我定当尽全力。”
  各人又说了几句话,卢老爷边抹眼泪边对顾筠千恩万谢,看得人唏嘘,而卢泊卿则在一旁苍白着脸,不言语。
  因害怕羽衣人再寻来,三人只得继续留宿卢府。
  大半夜的,凭空多了一个白简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看卢老爷神色为难,傅成蹊道:“大晚上的,卢老爷也别让下人收拾厢房了罢,怪折腾的,我这小师弟,自小与我一道儿睡,没我在身边他睡不着,哈哈。”
  卢老爷如释重负,道:“那就暂时委屈白公子了。”
  白简行微微颔首,偷偷剜了一眼傅成蹊,惊得傅成蹊身子猛地一颤。
  *
  三人走在回西北面厢房的路上,顾筠问:“大师兄,你为何要与卢老爷那般说?”顾筠指的,自然是让卢小少爷落胎的办法。要知道,羽衣人埋下的胎儿,纵然母体已经死亡,胎儿还是可以吸食母体腐肉骨血长大,直到孕期足十个月,方能自己破肚而出,何况普通的堕胎药,根本没办法。
  除非——
  “你若告诉卢老爷,只有杀了羽衣人,取其妖丹,喂卢公子服下,方能落胎这种话,卢公子怕是要恨你入骨,他也怪可怜的。”
  顾筠眉头微蹙,觉得此话很有道理,却又有哪里不对。
  傅成蹊又道:“阿筠,你看的书多,真没有其他法子可以让卢小少爷落胎?”
  顾筠面色阴郁地摇了摇头,傅成蹊望向白简行,白简行只冷冷重复那句:“人妖殊途,没办法。”
  傅成蹊啧了一声,叹气道:“你年纪尚小,还不通晓情字滋味,那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着感慨地摇了摇头,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是把戏文里的词说了罢。
  白简行斜了他一眼,淡淡道:“断袖的滋味也很好罢?”
  “……”
  “……”
  傅成蹊腹诽:白简行这小子越发没大没小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门派里挣钱全指着他,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敢说什么。
  *
  推开门扇,暖融融的,傅成蹊荡进屋中,果然这天气还是在房间里捂着被子睡大觉来得舒畅。
  白简行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进了屋,傅成蹊看在眼里,笑道:“我都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虽然……虽然断袖,也不会对阿简你下手——”瞟了眼足有六尺来宽的床,道:”今晚我睡地上,你睡床上罢。”说着便动手将一床被子铺在暖炉旁,卷成个筒行钻了进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白简行立在一旁,半晌才道:“师兄,你既然已经对二师兄那般,今晚就不该那样对三师兄。”
  诶?我对顾笙怎样了?今晚我又对顾筠怎样了?傅成蹊一时参不透白简行这番话的意思,片刻,回过味来,微微汗颜——
  咳咳咳……原来这小子一直以为我和顾笙之间有点啥,然后又误会了今晚我与顾筠……等等,难道是刚才我替顾筠捂耳朵被他瞧见了?这小子够狠!原来那时候就在院子里看着了,却迟迟不肯出来相助,非等到最危急关头才出手,真是……
  傅成蹊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阿简,我和阿笙阿筠当真都清清白白,你怀疑我倒无所谓,别误会了他们。”
  兴许是他这番话说得极真诚,白简行没再说什么,收回目光,径自朝床走去,片刻又进入打坐入定的状态。
  “阿简,帮我把烛火灭了罢。”傅成蹊继续将头埋在被子里。
  烛火闪了闪,灭了,月光透过窗纸漫了进来,
  夜已深沉。无梦。
  *
  醒来时天未亮透,暖炉的火灭了,地上寒气重,傅成蹊是被冻醒的。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的方向,原本打坐入定的白简行,此刻仍然是坐着的模样,头却微微垂下,呼吸匀长。
  傅成蹊嘴角微微扬起,哈,这小子果然还是个孩子,明明很困了,每天还这般倔强,这样坐着睡着凉不说,对脊椎怕是不好。
  傅成蹊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本想让他躺下,却又担心动作太大惊醒了他,犹豫片刻,只拿起一旁的绸被裹了裹他的身子。
  白简行的睫毛似动了动,银白的头发松松的垂在肩膀上,傅成蹊心中好笑,难得见到这个小师弟如此无防备的样子,被冷醒也值了。
  *
  轻轻踱到桌案旁,摸了把椅子坐下,看着渐渐透亮的晨光发呆,喝了一口冷茶。
  应该是许多年前的事,那时候阿远也这般大,十五六岁,阿远阿远,二皇子傅宁远,两人自小亲厚,人人称赞皇家难得如此兄弟和睦。也是这般冷的天,大雪初霁,太子傅成蹊十八岁生辰,往东宫送礼的人如河里的鲫鱼,络绎不绝,各种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热闹是热闹,名贵是名贵,却没有一样让傅成蹊想多看两眼。
  独独是傅宁远亲自送来的两样东西,让傅成蹊乐了一整天,一坛醉月凉,两只永明盏。
  醉月凉是酒中仙品,酿酒的水,收的是每年八月十五日子时吟游花上的露珠儿,作麴、浸麴、炊、酿的过程中汇入仙家灵力,待七七四十九个月圆之夜,酒初成,再浸入百花百草精魂,又待七七四十九个月圆夜,酒成。
  永明盏是杯中仙器,取昆仑雪玉为质,以灵咒加持,晶莹剔透,暗夜流光,酒入盏,似一汪浩浩乾坤。
  傅成蹊好酒,傅远宁赠好酒,傅成蹊好仙器,傅远宁赠仙盏,最了解太子的人,非二皇子莫属。
  傅成蹊心知,阿远对仙器道术之流从来看不上眼,却因自己欢喜,他愿意花费大力气求得。
  那日,他两人费了好些气力,避开宫人的视线,偷偷摸摸跑到雪庐相对而坐,你一杯我一杯,快活似神仙,不多时,一坛仙酒见了底。傅宁远不甚酒力,卧在雪庐的石榻上,傅成蹊怕他冷,褪下狐氅紧紧裹在他身上,傅宁远也是这般,睫毛微微颤动,傅成蹊自己则身着单薄的衣衫坐在一旁,微眯着半醉的眼,看白的雪黄的瓦红的墙,直到掌灯时分,宫人寻了来。
  少年人不畏冷,其实只是强撑着,那日后,太子二皇子都染了风寒,太医急急两头跑,累得山羊胡子乱颤。
  傅成蹊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如今那两只永明盏,是否还安安稳稳地躺在东宫?随后又摇摇头,连东宫的太子都完蛋了,何况那两只杯子?不知道这两件宝贝早已落在谁的手上了罢,当真便宜了那人,啧。
  事到如今,傅远宁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却已经惊不起一丝风浪了,不知多少世的缘分才能做兄弟一场,原来这份情谊,只是我一厢情愿,是是非非也只是前尘往事罢了,只望那些被我连累的人,如今已经好好投胎了罢。
  *
  傅成蹊一手支腮,误入回忆深处,竟渐渐又有些乏了,迷糊了一阵,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
  来人竟是卢泊卿。
  这小少爷有和他爹一样的毛病,猝不及防的,噗通一声,在傅成蹊面前跪下了,吓得傅成蹊连忙把他捞了起来,心道,平日里这样一个不卑不亢面若春风之人,此刻竟也做到这种地步。
  卢泊卿的来意很明显,求他们放过羽衣人,放过他和羽衣人的骨肉。
  事到如今,傅成蹊听到一个男人说他与另一个男人的骨肉这种话,还是会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傅成蹊用灵力温了一杯茶,摆到卢泊卿的面前,又把其中利害关系与他说了一遍,卢泊卿依旧不为所动,这些话羽衣人当然都告诉过他。
  这么看来,羽衣人倒真不算坏,十足的诚实。
  白简行早已醒了过来,仍是那张无波无澜的脸,衣衫整整齐齐,微微颔首道了声:“卢公子 ”算是打招呼,便又自个儿入定去了。
  此刻天已大亮,卢泊卿面无血色眼圈微乌,定是一夜无眠。
  “卢小少爷,既然你这般说,给我和小师弟一个不伤羽衣人的理由罢。”
  卢泊卿点点头,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手里的茶杯,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  白傲娇你装睡,告发你→_→
日常表白天使~~

  第13章 还君双目

  十二年前的上元节灯会,雪初晴,月上树梢。
  卢夫人牵着六岁的卢小少爷去赏花灯,一路宝马雕车,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蔚为壮观,天上溶溶的月色,地上繁华的灯火,仿佛要狂欢直到天明。
  跟在小少爷身后的婢女,手上满是拉拉杂杂的小玩意儿,泥人偶、小糖人、兔儿灯、糖葫芦……
  琳琅满目的小摊儿,小少爷自小养在卢府里,鲜少出门,哪里见过此等市井繁华,一路心里乐开了花儿。
  卢夫人去布庄看新款的衣料,命一名婢女看稳小少爷,别走丢了,布庄里巧冯杨夫人,一时多聊了两句,偶尔抬头看看门外,瞧见小少爷乖乖的吃着糖葫芦,也很放心。
  那年冬天不大冷,河面没结冰,粼粼水面上浮满了荷灯,星星点点甚是有趣,小少爷拉着婢女的衣袖就要往河边走。
  “哎哟” 突然撞到一个人,小少爷摸摸脑袋,抬头,原来是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儿,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那人望着小少爷高深一笑:”这位小少爷面相贵气,定是福厚之人。“
  噢,原来是个算命的老先生,那婢女害怕生了枝节,拉着小少爷就要走,老先生急道:“姑娘且慢,老夫不是要诓你们——”
  婢女虽心有疑虑,听这算命先生语气诚恳,似有忧色,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想看看他那张嘴里能说出什么来。
  算命先生捻了捻胡须道:“小少爷生来是贵人,只是注定要被痴孽所困,与这尘世缘薄,今夜之后,祸起水畔,烟消云散……”
  婢女觉得这话难听,气急了,啐道:“这赖皮老家伙,满嘴胡说八道。”哪有这般说人家孩子的道理?
  算命先生也不生气,甚是忧愁地摇了摇头,消失在人群中。婢女犹自气闷,等回过神来,发现小少爷早不知跑去哪儿了。
  小少爷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河畔,千万盏荷灯顺流而下,沉浮明灭,光晕点点河水悠悠,小少爷看得痴了,心想不知这些灯火会流到何方,鬼使神差地便跟着漂浮的灯一路走,不知走了多久,只觉身后的人声喧嚣渐渐缥缈,市集的灯火也化成一点点小小的光斑。
  小少爷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跑远了,害怕阿娘担心,刚想沿路返回,却听得一阵悠悠的歌声,混着哗哗的水声,依依袅袅,有如天音。
  小少爷一时好奇,循着声响越过密林,鞋袜被河水浸湿也浑不在意,彼时水面似因这歌声起了浓浓雾气,白茫茫一片。
  河水已经没过了小少爷膝盖,蒙蒙雾色中,目光一凝,万千荷灯簇拥着一个背影,长发湿漉漉地披散下来,肤如凝脂,肌肉线条精致有力。
  正月的天气,水刺骨的寒,小少爷却移不开目光,那人的肩胛骨上,长了一双翅膀,白色的羽毛覆着水珠,在盈盈月色下闪闪发光。
  这大概是神仙罢……
  那人突然嗤嗤一笑:“小家伙,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小少爷心中咯噔一跳,回过神来,想拔腿就跑,可如何都使不上劲,突然两眼一黑,沉入深不见底的渊涯。
  *
  再醒来时,已大病昏迷了一个月,睁开眼,什么都看不到,漫无边际的黑暗。他爹说,这是那场古怪大病的后遗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康复了;仆人间却悄悄流传,小少爷看到了山精鬼魅这些不干净的东西,魑魅魍魉收了他的眼睛作为代价。
  少爷瞎了,他眼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那个在迷雾深处,有一双白色羽翼的神仙哥哥。
  十一年后,也是上元灯会,卢家作为沧北县富商,自然也为筹备灯会花了不少银子,知府差人送了帖子来,请卢老爷与卢少爷务必出席灯会宴。
  卢少爷自从十一年前那场变故后,性格阴沉少言,最不喜热闹,却不敢开罪知府大人,只得无奈出席。人人都知卢少爷是个瞎子,明面上客客气气笑容可掬,背地里指指点点乱嚼舌根。这些年卢少爷也习惯了,世人口中所谓的同情,不过是事不关己的自我满足与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最恶心不过。
  灯会宴设在画舫里,觥筹交错,席上来来去去都是官场客套话,卢少爷应对得乏了,气闷非常,寻了个空子到船尾吹风。料想今儿是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却与自己无关,不觉悲从中来,独自吹着正月的寒风灌了一大壶酒,正是微醺,迎风而立,一个大浪打来,船身晃荡,卢少爷一个踉跄栽进水里。
  他本没什么求生欲望,也不挣扎,呛了几口水,意识明明灭灭之际,竟觉得松了一口气。
  恍惚间感觉身子一轻,被谁一把捞了起来,他看不到,伸手一摸,是柔软细腻的羽毛。
  那人把他打横抱起放在岸边的草丛里,为他褪去湿漉漉的衣衫,冰冷的手指划过锁骨、小腹、脚踝,是一种异样骚动的情绪。
  升起火堆,赤*裸的身体感到温暖,空气里弥漫着烘衣服的独特味道,卢少爷不说话,那人也不言语。许久,身子暖和了,冰冷的手揽住他的腰,那人在他耳边低低道:“我可以治好你的双目,但你得付出代价。”
  卢少爷身子猛地一颤,问也没问什么代价,坚定道:“好,我愿意。”
  倒是那人微微愣了愣,随即轻轻一笑:“代价是,以身相许。”说着那人的手顺着腰线,滑到秘不可宣的部位,卢少爷身子微微颤抖,用牙齿要紧嘴唇。
  那晚,那人并没有对他做什么,把他送回了卢府。全府上下在河里打捞了一晚,都以为他们小少爷八成遭遇了不测,却发现少爷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厢房里喝茶,欢喜庆幸之余,众人心中都隐隐有些怀疑猜测,却不敢言说。
  之后那人每隔三日便来卢府一趟,子时,从院墙翻入,直闯东厢房,捎上一粒药丸喂卢少爷吃下,吃罢药,那人想走,卢少爷留他:“你既要我以身相许,何苦来去如此匆匆。”那人笑,欣然留下,一来二去,有时喝茶,有时喝酒,两人渐渐熟络彼此,相聊甚欢。
  那人每次捎来的酒,都别致得很,有时是廊州的竹叶青,有时是菇州的女儿红,有时是西域的葡萄酒,有时是暹罗的椰子酒,天南海北五湖四海的酒都喝便了。
  那人告诉卢少爷,以后,唤他游之罢。
  三个月后的一个早晨,春暖花开,卢少爷醒来,看到晨光透过帐幔落入他眼中,怔了证,不知不觉眼泪流了下来。
  十一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可自从那日后,十天,一个月,两个月,游之再没来过,每日等到油灯枯尽,仍无人翻墙而来。
  复明后,卢少爷接手了家里的生意,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心中却空落落的,看到任何不相关的人事,都会拐着几个弯儿想到游之,想他带来的酒,想与他一道喝的茶,心中郁郁不得安宁。
  又两个月,夏季的暑气已经敛去,中庭的月色透出薄薄寒意,一人踏月而来。卢少爷手提着笔,正在整理账目,怔了证,抬起头,朝庭中那人遥遥一笑,淡淡的,和煦如春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是有多用力才控制住内心狂喜的情绪。
  等游之走到他身侧,卢少爷微微蹙眉:“这不是你本来样子罢。”
  游之微微一怔,望着他澄澈的眼睛道:“你如何得知?”
  卢少爷没说话,日日思念之人,即使看不到,变了样子也总能猜到,何况,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游之,少了一双翅膀。
  “你何苦化了这形儿来诓我,你什么样子,难道我还会害怕不成?”卢少爷笑。
  游之看瞒不过他,笑着摇摇头,变回了本来的模样,长长的头发散散地披在肩上,一身雍容的羽衣服,肩胛骨上长出一双小巧的翅膀。
  卢少爷睁大眼睛怔了怔,片刻后笑道:“很多年前,我便见过你。”
  那夜,羽衣人浴水夜鸣,有如天籁,他因一睹其面容,失明了十一年,怎会忘记?
  游之坦然一笑:“其实那日是我诓你,这双眼睛原本就是你的,代价一事就作罢吧。”
  卢少爷敛起了笑,道:“一码归一码,那时我看了不该看的,代价是失明,今儿你让我复明,代价是以身相许,之前都谈好了不是么。”
  “你既知我非人类,还愿意么?”
  卢少爷点头。
  “若我能让男子怀孕,你还愿意么?”
  卢少爷点头。
  “人妖殊途,怀了我的骨肉,会消耗你的阳寿,怀足了月份,肚中的婴孩会剖开你的腹部爬出,你还愿意?”
  卢少爷点头,不带半分犹豫。
  秋月无边,凉风习习,屋中的烛火闪了闪,将灭未灭。
  被翻红浪,帐摇烛影,汗湿透了两人的衣衫,乱发散了一床,一屋的缠绵缱绻。
  游之的手指触及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将嘴唇贴在卢少爷耳边,问他,人妖殊途,可否真想清楚了。卢少爷犹豫片刻,问道:“游之,除了我,你还有没有对别人做过这等事?”
  游之笑着摇头:“哪有人如你这般傻?”
  卢少爷满意地笑了,抓住他的手臂,道:“进来罢——”音色微颤,足以击垮游之最后的理智。
  卢少爷在游之肩上留下了一个深入骨的牙印,与翅膀一寸之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特喵不算车吧?没问题吧→_→
表白小天使~~
感恩留言小天使,一种告别单机的感觉~~开心

  第14章 如意算盘

  卢泊卿离开的时候,杯中茶已经凉透了。
  傅成蹊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色,今日怕是还有雪。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卢老爷当初为卢少爷起名字的时候,倒是有些先见之明,泊卿,泊卿,可不就是薄情么?但天不遂人愿,泊卿一点儿都不薄情。
  傅成蹊转身对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闭目潜心修行的白简行问道:“阿简,你说这事儿怎么办才周到?”
  白简行道:“无解——”语气不咸不淡的。
  傅成蹊沉吟片刻,道:“我想把卢少爷带回无稽派。”
  白简行缓缓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傅成蹊,似等他下一步解释。
  “一方面,阿筠可以压制些他腹中胎儿的妖气,让他没这么辛苦;另一方面,卢少爷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纸包不住火,这事儿传出去卢家在沧北县就混不下去了,倒不如对外界说卢少爷去玄门闭关进修来得体面;最重要的一点是,卢少爷在无稽派,这卢老爷定然源源不断地送银钱来,这一年,无稽派吃穿用度都不用愁,你就可以毫无顾虑去追踪鬼灵殿下的残魂了,哈哈。”傅成蹊说道,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忒响亮,并很违心地说下了最后那句话。
  片刻,白简行道:“八个月后,卢少爷死在无稽派,又很体面么?”
  傅成蹊道:“《莫氏搜妖录》关于羽衣人那段我记得清清楚楚,也没说怀了羽衣人孩子的男子必死无疑,据说极东的月莱国,难产女子剖腹的疗法十分寻常,我若每日再给卢少爷灌点灵力,八成能保住他的性命。”
  半晌,白简行淡淡道:“一切凭大师兄定夺罢——”顿了顿又道:“带人回去这件事,我劝大师兄还是先与二师兄商量为妙。”
  傅成蹊习惯性地点了点头,片刻才恍悟过来,这种师兄你开心就好,不过也得先过了嫂子那一关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扶额道:“阿简!我与二师兄当真是清白的!”
  白简行不言语。
  这小子,真是一根筋得很。
  *
  不多时,仆人端上了七八样清粥小点,傅成蹊把隔壁厢房的顾筠也叫了来,三人一道用早饭。说起来,自还魂那日后,傅成蹊与白简行一道同桌吃饭,这还是第二次,真是怪难得的。
  白简行喝了几口清粥,便放下碗筷不动了,端端正正地垂手坐在桌旁,道了声:“慢用。”
  傅成蹊皱了皱眉,道:“怎的,是卢府的饭菜不合口味?“说着把一块芋头糕放入嘴里,软糯鲜香,味道相当不错。
  白简行淡淡摇了摇头,也没继续做解释。
  傅成蹊似笑非笑道:“再吃一些罢,你现在长身体,这么吃法怕是会长不高。”
  白简行闻言,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他这三位师兄身量都高挑挺拔,唯独他比相对较矮的顾筠还矮半个头这点,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像是下了什么巨大决心般,白简行又默默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只烧麦放入嘴里,眉头微皱,嚼得极慢。
  傅成蹊看出了端倪,没说破,将一碗鸡蛋羹推到白简行面前道:“这个不费牙口,对长身子还大有益处,吃罢。”
  白简行怔了证,疑惑地看了一眼傅成蹊,收回目光,道:“谢谢师兄。”声音极轻,却半点不含糊。
  傅成蹊笑,这一声谢谢听得他分外受用。
  *
  饭罢,上茶,傅成蹊把自己的考量计划与顾筠说了,顾筠沉吟半晌,觉得可行。三人今儿继续留在卢府,等夜里羽衣人再寻来,与其心平气和再做商议。
  谈完正事,傅成蹊犹豫了番,十分艰难地开口道:“阿筠,昨夜情急之下,我……我捂你耳朵那件事,是我唐突了。”
  本来傅成蹊觉得此事可以默默翻篇,毕竟两个大男人又什么好计较,但思及这莫小公子的壳子是个断袖,昨夜白简行又那般说,傅成蹊怕顾筠心里有芥蒂,遂决定还是说开了通透。
  顾筠怔了证,随即莞尔一笑:“师兄多虑了,我怎会放在心上。”说着喝了一口茶,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傅成蹊相信这话决不虚,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喝口茶舒坦舒坦。
  顾筠又极温和地道:“我知道,纵然大师兄有那个癖好,也不会对我们下手的。”
  傅成蹊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顾筠说这句话的神情,仿佛被顾笙附了体,果然双生子就是双生子,虽然平日里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骨,某些时候还是一致得可怕。
  白简行端坐在桌案前,充耳不闻。
  *
  待顾筠回了隔壁厢房,傅成蹊端了张凳子坐到白简行身边,温言道:“阿简,你的牙怎么了?”他这些时日观察知晓,白简行这人面上冷淡,沉静自制,心里却极是要强的,有病有痛绝不愿意在人前表露分毫,所以故意挑了顾筠不在的时候问。
  白简行如他所料摇了摇头,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没什么。
  傅成蹊不屈不挠死皮赖脸道:“来,张开嘴让师兄瞧一瞧。”
  “……”
  傅成蹊看他不为所动,打算晓之以理:“牙病可拖不得,以前我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就是牙疼拖着没治,结果误了病情,夜夜不得好睡,最后御……大夫只得把那颗牙拔了。”
  “……”
  看晓之以理没用,傅成蹊只得再退一步道:“这样吧,回去我让阿筠配些缓解牙疼的药,你留在身上,不舒服的时候可以用用。”
  白简行这才微微颔首道了声有劳大师兄了。
  傅成蹊心中不住感叹,这小子怎能要强到这地步,以后非把自己逼到绝境不可。
  *
  在屋中虚晃了一阵,想通各处关键点,傅成蹊便踱到隔壁厢房,与顾筠一起找卢老爷商量把少爷接到无稽派之事。
  明面上说静养,以无稽派的仙灵之气为卢公子驱除体内妖气,水到渠成妖胎自然落掉;暗地里就是安胎待产,呵呵,当然这如意算盘不能让卢老爷知晓。
  卢老爷一点即通,如今他没人可指望,昨儿听到说顾筠有救他儿子的法子,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无论顾筠说什么法子,他都一百个愿意,而且考虑到卢少爷的肚子一天天明显,再瞒下去怕是十分困难,这等家丑传出去有损卢家颜面,去避一避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卢老爷不愧是生意人,通透。”傅成蹊对顾筠笑道,如今卢老爷这一关打通了,就看今夜如何说服羽衣人。
  羽衣人身负长翼,有日行千里的本事,去一趟传说中的月莱国不过十天半个月的事儿,且那个游之对卢少爷这般上心,自然不会看他破腹而死坐视不管,十之八*九是说得通的。
  顾筠温雅一笑,道:“师兄,我们自己可不也是生意人么?”
  傅成蹊闻言一想,呵,可不是么。这一桩事儿,简直就是倒买倒卖的无本净赚生意,卢老爷出钱,羽衣人出力,把卢少爷接去无稽派,不就是加个床位,添双碗筷的事儿,还能大赚一笔,真是造孽、奸猾得很。
  *
  与卢老爷一番谈话耗费了傅成蹊不少心力,打算午歇到传晚饭再起来,吃罢饭洗个澡就坐等羽衣人,此桩生意算是谈成。
  哈,妙极妙极。
  傅成蹊悠悠地踱到厢房,推开门扇,却不见白简行身影。微微皱眉,这小子去哪了,进了屋,帐幔半掩,白简行很罕见地侧躺在床榻上,安安稳稳地闭着眼睛。
  傅成蹊看到他这副样子心中暗暗吃惊,这小子怕是真困了罢,竟大白天倒头就睡,一点儿不符合他的作风,想着想着不禁嘴角微微扬起摇了摇头。细细思付又觉得不对劲,于是蹑手蹑脚地靠近床榻,只见白简行双颊微红,呼吸深重,眉头微锁,一副很难受的形容。
  傅成蹊心下一惊,微觉不妙,俯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啧,糟糕,烫手得很。
  *
  “阿筠,你说阿简好端端的,怎的突然这般,是不是昨夜着凉了?”发觉白简行发热后,傅成蹊就急急唤了顾筠来替他看病。
  “尺肤热甚,脉盛躁,六气化火,小师弟这是患了热症了。”顾筠替白简行诊了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望着白简行微微肿胀的左脸颊道:“不是着凉,是长真牙闹的。”
  傅成蹊心中一片明了,原来白简行到了长真牙的年纪了。
  白简行被傅成蹊一阵闹腾,早转醒了过来,也不言语,静静地躺着任顾筠折腾,在他看来,生病就是一种软弱的表现,十分可耻,更不会哼哼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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