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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鬼灵殿下变弯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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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远自小黏他,一夜牵着他的手不放,眼睛直弯成了月牙儿。
“我说阿远,莫不是你给阿宁下泻药了罢?”傅成蹊的语气像是漫不经心的说笑。
傅宁远抬起眼似笑非笑:“兄长你猜。”
傅成蹊笑着摇了摇头,心中了然:“我怎猜得透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肉炖好了@菊长大人呀
不知不觉写了4K字orz……
大致是这样一个故事:阿简梦里遇见还是太子的傅成蹊于是说了一堆情话醒来后和殿下情话都懒得说了直接不可描述科科~
嘛~最近阿简持续掉线中只能暂时在番外给他戏份了,毕竟是七夕嘛~
讲道理七夕原本真不是情人节orz
日常表白大天使们~撒欢吃狗粮呀~
第74章 石室冰棺
瞧着傅成蹊将一盏冰酥酪吃得干干净净, 傅宁远弯起眼, 心满意足眉花眼笑。
他这副样子, 实在让人很难生出恨意来:“朕带兄长去看个东西罢?”
傅成蹊抬起眼,锋利的视线似能将傅宁远的脸看穿:“你为我这魂儿准备的新壳子?”
傅宁远的嘴角动了动,闲闲一笑:“兄长懂我——” 顿了顿,侧过脸深深地看了傅成蹊一眼:“当时送到朕跟前的, 约莫有五百多人,朕替兄长粗略挑选了一番,如今只留下了三十个尚可入眼的, 勉强作为新躯壳倒也凑合, 至于最后的选择权,朕就交与兄长了。”
傅成蹊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 微微闭上眼睛颤声道:“那些被淘汰掉的人——”
“自然处理干净了。”傅宁远回答得云淡风轻,似乎心情很不错。
傅成蹊抬起眼责难地看向他:“我以为你不是这般草菅人命之人。”
傅宁远微微皱了皱眉,神色莫测地瞧着傅成蹊道:“朕本不是, 但——” 他忽然苦涩一笑, 片刻方道:“所以说,朕这个位置, 兄长坐不来。”
愣了片刻,傅成蹊也轻轻一笑, 齿缝间挤出冰冷的声音:“这位置有什么好稀罕的。”
*
雨过天晴,月照中庭。
穿了月门,行过几处院落,傅宁远领他来到一处偏厅前。还未推门进屋, 便有宫人领了狐氅来,傅成蹊面露疑惑之色,这七月天的要这狐氅做什么?
傅宁远瞧出了他的疑问,也不言语,微微笑着从宫人手中取过狐氅,亲自替傅成蹊披上:“屋内冷,还是仔细些好。”
那宫人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哪里见过以冷面严苛著称的皇上如此柔情似水的模样,顿时诧异得瞪大眼睛,又怕被皇上瞧出端倪,只将一张小脸深深地低了下去,所有惊讶的情绪都隐匿在夜色中。
推门进了屋,借着幽暗的烛火,傅成蹊抬眼望去,古玩字画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不过是寻常书房模样,无甚特别。
傅宁远推了推东南侧的书架,只听咯吱一声响,墙上开出一道暗门,入口极狭,只能容一人侧身进入,探头望去,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隐隐透着渗人的寒气。
傅成蹊摸进暗门内,沿着阴冷冗长的暗道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仍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尽头,遂无奈笑道:“阿远你还真能折腾。”
傅宁远笑而不语,又行了片刻,寒意渐浓,隐隐瞧见前方有些微亮光,傅成蹊裹紧狐氅,这寒冷不同寻常,比腊月的化雪天更难捱,直感觉全身的肌肉关节都冻僵了。
转过一个弯道,暗道变得豁然开阔,顺着石阶蜿蜒而上,眼前竟是一派冰天雪地的光景,傅成蹊被突如其来的雪光晃了眼睛。
“作为新容器的三十副身子都在此处了,兄长尽可细致些挑——”傅宁远深深地回望他一眼:“毕竟,兄长可是要用它一辈子的。”
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傅成蹊抬眼望去,如冰窖般冷彻骨的石室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三十具冰棺,石室四角皆缀以夜明珠,光明如烛,幽幽冷光映得石室有如晨曦。
每个冰棺下都躺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皆面色红润有血色,傅成蹊瞧着他们不似死尸,不禁心中微动,怀揣着一丝希望,随手推开一具冰棺盖,朝棺中人鼻间探去,却没有一丝鼻息;又不甘心地探了探他的脉搏,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才心灰意冷地收回手。
他早该料到,傅宁远办事哪里肯留后路,毕竟人活着,夜长梦多。
傅宁远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瞧在眼里,却不言语。
“阿远呐,你又让我背了一大笔人命债,罪孽深重啊——”傅成蹊苦笑道,此事因他而起,这些少年人因他而死,就如当年明水城之变一样——
那些曾信任我待我好之人,最后都因我而丢了性命呐——
傅成蹊深深闭上眼睛,身子因愤怒与悲哀细细颤抖。
傅宁远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后,朝那颤抖不安的身子伸出了手,从背后将傅成蹊揽在怀里,在他耳边低低道:“兄长不必介怀,朕不会舍得让你痛苦的,这些记忆都会抹去——”
傅成蹊闻言心中一凛,身子猛地颤了颤,甩开他的手,侧过脸冷声道:“你打算抹除我的记忆?”
饶有兴味地瞧着惊怒交加的傅成蹊,傅宁远双眼笑成了月牙儿:“兄长说笑了,既然身子都换了,哪里还有保留记忆的道理——?”顿了顿,神色莫测地抬起对方的下巴,低沉暧昧的声音似蛇信子缠绕而上:“留着你作为莫穹的记忆,是让你恨朕入骨,还是方便你对那小师弟念念不忘?”
傅成蹊一把捏住对方撩拨的手指,沉声警告道:“阿远,适可而止些罢,现在的你已经疯魔了。”
傅宁远敛了笑,微微眯起眼瞧他,片刻冷冷道:“朕怎样的性子,兄长不是清楚得很么,人前是怎样,人后是怎样,也只有兄长你一人看得到,所以——”
“——所以,让我这魂儿灰飞烟灭便可,何苦翻出这许多花样来。”傅成蹊截了他的话,声音冰冷入骨。
那张总是在他面前笑眯眯的脸终于露出了些微怒意,傅宁远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明知朕的心意,何苦说这混账话——!”
傅成蹊任他这般揪着,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阿远,你放过我罢,我真与你折腾不起了。”
傅宁远松开他的衣襟,双手依旧微微颤抖着:“兄长再忍耐一会儿便好,只要抹了这些记忆,所有的恨意都一笔勾销,你便完完全全属于朕的了——!”说着将双手拢进傅成蹊的狐氅里环住他的腰,微微垂下头脸面贴在他胸膛上,淡淡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傅宁远心满意足地扬起嘴角。
许多年前雪庐那一醉,天寒地冻雪絮飞扬,当兄长褪下狐氅裹在他身上,被那似有若无的温存包裹着,天将黑未黑,人半醉半醒,似懂非懂的年纪,傅宁远却晓得,已是万劫不复。
傅成蹊仰起头,敛去面上的情绪,任他这般挨着贴着,心中只默默念叨:阿简,你什么时候来?动作太慢了啊——!
*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暗道处传来,傅成蹊眉头微蹙,傅宁远则敛了面上的喜怒哀乐,恢复一派从容站直身子,微微侧过脸,暗道口处影影绰绰站着两个人,一人清癯高挑,一人纤细单薄。
借着夜明珠暗幽幽的光线,傅成蹊瞧清那个高个子正是白日里将他带来的尺黎君,而那个身形纤细的男子则是“老朋友”叶随明。
叶随明毕恭毕敬地与皇上行了礼后,一双漆黑的眸子在暗处幽幽地盯着傅成蹊瞧,一副极有兴趣的模样;尺黎君则淡淡地瞧了他两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清冷。
“皇上,时辰快到了,事不宜迟,我们开始罢?”尺黎君的声音无波无澜,听得人不寒而栗。
他口中所指之事,自然是将傅成蹊的魂魄从莫小公子的壳子里再次抽出,换置到新的壳子里,顺带抹除魂核的记忆。
傅宁远闻言迟疑了片刻,才淡淡地点了点头,神色莫测地望向傅成蹊:“兄长,你若不愿意自己挑选身体,朕便代劳了。”
瞧傅成蹊仍沉着一张脸不言语,傅宁远便迈着步子流连于三十个冰棺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仔细挑选。
傅成蹊此刻虽面不改色,一颗心却不住地往下沉,再不复先前的从容淡定,将白简行的名字在心间念了千百遍,这混小子当真寻不来?死在他剑下自己是甘心的,但若被抹除了记忆放置入新的身体里,让傅宁远当做禁脔玩弄,他绝不甘心。
可自己如今灵脉被封,这别庄守卫森严插翅难飞,即使想自尽都寻不着机会,除了既来之则安之真别无他法——
这回可真是被坑大了,既然你小子做不到,还说什么「无论什么情况,你都别想跑」这种漂亮话,偏偏让我留有一线希望却又一场空,还不如一开始就让我不抱希望……
“兄长,这副身躯如何?”傅宁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倒是十足的欢喜。
傅成蹊如他所料不言不语,傅宁远旋即一笑道:“朕替兄长做决定,就这副了,毕竟这也是日后要与朕朝夕相对的面孔——”说罢敛了笑容,对尺黎君正色道:“夜长梦多,开始罢。”
叶随明将一张脸隐没幽光里不言语,尺黎君面无表情道:“这抽取魂核之刑的痛苦不亚于剥皮抽筋,十分残忍可怖,皇上还是回避为妙。”
傅宁远闻言身子猛地一颤,沉吟片刻,嘴角抽了抽,声音低哑道:“无妨,朕就在此看着——”
兄长为自己受着扒皮抽筋之苦的神情模样,怎能错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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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阿简下一章充值成功上线了→_→嘛~今天有小天使讨论到病娇兄控的人设~真的很好奇会有人站邪*教么?噗~废柴可是相当爱阿简与殿下的吶~
七夕过了肉也吃了~还是要表白大天使们~一个个扑倒~( ̄▽ ̄~)
第75章 坦诚相告
“兄长, 忍耐一会儿便好——”
傅宁远亲手解下傅成蹊身上的狐氅, 一双漆黑的眸子深若古井, 面上瞧不出喜怒哀乐。
“阿远,与你商量一个事儿呗?”傅成蹊迎上对方的视线,声音出奇的平静。
傅宁远的手顿了顿,心中琢磨他这兄长莫不是还想翻出什么花样儿来, 嘴上却从从容容道:“兄长请讲。”
傅成蹊微微叹了口气道:“如若你真的将我这魂儿提了出来,也莫伤了这副肉身,把他送回无稽派去, 毕竟是我借来的。”
傅宁远微微眯起眼睛:“也给你那小师弟留个念想?”
傅成蹊怔了怔, 旋即淡漠一笑摇摇头:“有借有还有始有终。”
傅宁远深深地瞧了眼他,不再言语, 将褪下的狐氅抱在怀里,微微垂头用鼻尖蹭了蹭衣料上残余的温度,两片薄唇微微向上扬起, 终于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
傅成蹊将他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未等他将那股恶心劲儿过去, 尺黎君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对他微微颔首道:“殿下, 得罪了——”
话音刚落,一股浑厚的掌力挟着劲风朝傅成蹊直击而来,灵力凝滞的身体不堪一击,片刻便如落叶般飞了出去, 后背重重地撞击在冰柱上,隐约听到咯吱咯吱冰块碎裂的声响,傅成蹊自喉间发出一声闷哼。
还未等他身体落地,尺黎君捏动指诀,捆仙绳从天而降将他结结实实地缚在冰柱上。
巨大的冲击让傅成蹊失神了片刻,待他挣扎着抬起头,发现尺黎君已经站在他近前,掌中汇有一团紫红色的灵火,如鬼影般幽幽跳动的火舌正朝他的丹田处直逼而来——
离魂火——!
离魂火是最毒辣的咒术之一,疼痛感更是普通火焰灼烧的千万倍。若是附体重生之人被施以离魂火刑,魂魄将受不住业火的灼烧,从身躯里活活剥离而出。
傅成蹊将牙咬得咯咯作响,从丹田处蔓延开来的灼烧疼痛感让他全身不自觉地颤抖,他瞪大眼睛朝傅宁远遥遥一望,冷汗涔涔面色铁青,唇色苍白紧紧闭着,片刻,一道猩红的血从嘴角流淌了下来,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为了忍耐灼烧的疼痛已咬破了舌尖。
即便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傅成蹊仍不愿发出半点呜咽,更不用说开口求饶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暗道入口,心中仍然期待白简行会出现在那里。
一旁的傅宁远面上虽做出从容淡定的样子,一双手却不自觉地颤抖,为了掩盖自己的动摇,他将手拢进狐氅里,狐氅散发着那个人淡淡的气味,稍稍让他觉出些安定来。
而叶随明将傅成蹊那副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瞧在眼里,漆黑的眸子似闪过一簇蓝色的火花,连他苍白的面上都有了些微病态的血色。无关上次在醉花谷被废除灵脉的恨意,而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感受到的,与生俱来的愉悦。
只有尺黎君一张脸渐渐沉了下来,眉头渐渐拧成一团,催动离魂火需要消耗大量灵力,纵然他拥有极宽阔的灵脉与深厚的灵力,也经不起这般源源不断地耗损。
这不正常——
普通附体重生者被这离魂火灼烧片刻,便会因承受不住灼心蚀骨之痛而身魂剥离,绝无可能坚持这么久,除非——
除非这是魂魄原本的身体!
难道抓错人了?但绝不可能——
离魂火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尺黎君感觉手臂酸麻如万蚁咬噬,十指开始剧烈颤抖,他知晓自己已经达到极限,再勉强消耗下去将灵源枯竭灵脉干涸而死!
紫红的业火渐渐熄灭,傅成蹊微微抬起头,眼神散乱地望着尺黎君,嘴角竟扯出一丝笑意:“怎么,你们就这点能耐么?啧——”
尺黎君侧过身子面对皇上,沉着一张脸冷声道:“殿下的魂魄,无法从这副身体里剥离出来。”
傅宁远面色一沉,拧着眉毛走到尺黎君面前,牙缝里挤出冰冷愤怒的声音:“废物!”
尺黎君闻言嘴角抽了抽,额角青筋暴起,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微眯起眼挑衅地瞧着傅宁远,傅宁远也毫不示弱地回望。
一直不言语的叶随明忽而柔声笑道:“皇上莫要着急,臣下倒是有个法子,未必有十足的把握,皇上若是愿意,倒是可以试一试。”
傅宁远闻言眉尖微动,斜斜地瞧了他一眼:“什么法子?”
叶随明莞尔一笑:“依我推测,这离魂火无法将殿下魂魄剥离,是因他这莫穹的躯壳根骨极佳灵力极强,能扛得住离魂火的灼烧,若伤了他丹田,废了他灵脉,无先天灵力的加持,再用离魂火烧一烧,怕是顶用。”
傅宁远拧着眉毛不言语,傅成蹊冷哼一声勉强笑道:“叶公子当真记仇,这一招以牙还牙倒是使得漂亮。”
叶随明依旧是微微笑的模样:“殿下不要误会,臣下也是为皇上排忧解难——”顿了顿继续道:“况且,废灵脉绝不会对这躯壳的外形造成影响,也不算违背皇上对殿下的许诺。”
傅成蹊冷冷地瞪了叶随明一眼,心中懊恼当时没让白简行一剑劈了他。
叶随明对尺黎君使了个眼色:“只不过我这身修行被殿下那小师弟废了,此事还得劳烦尺黎君动手。”
沉吟不语的傅宁远终于抬起了头,望向叶随明的眼神似有利箭射出,一字一句冷冷道:“朕可不傻。”
叶随明惊得愣了愣,敛了面上的笑容小心道:“是臣失言,请皇上恕罪。”
此时傅宁远也无闲思责备于他,一门心思考虑着目前的状况该如何是好,还未等他将头脑里纷乱的思绪理出眉目,整个石室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大大小小的碎石子从天顶坠落而下,大有山崩地裂之势,剑刃与石壁相击的声音响彻整个石室——
再熟悉不过的剑意——
“阿简——!”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情与委屈之意一并涌上心头,傅成蹊动了动嘴唇刚欲喊出声,一股热流从胸腔涌出堵住了他的喉咙。
与傅成蹊设想过千万遍的场面不同,白简行并非是提着剑出现在暗道口,而是生生用剑意劈开三丈来厚的石壁,在石室顶剖开一道长且深的裂痕从天而降的——
“……”傅成蹊晃了晃他那混沌的脑袋,心道,这小子来接我也不需要摆这么大的排场罢?这风头出得有些过火了~啧啧~在他瞧着那道从天而降的白衣身影感慨万千意犹未尽时,一道凌厉的剑意从身侧划过,缚在身上的捆仙绳倏忽松开,猝不及防身子向前倾倒,傅成蹊也不着急慌乱,只见一道白影迅疾如电,倾坠的身体如预料中那般,被人搂住腰部提了起来。
“混账,你来得太慢了——!”傅成蹊倚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心中明明是极欢喜的,却有一丝莫名的酸楚蔓延而上,鼻子竟也有些微酸意。
“虽然动作太慢,好歹是来了,可以不怪你——”气若游丝喃喃自语,傅成蹊肆无忌惮地将从眼角渗出的液体蹭在对方洁净雪白的衣服上,熟悉的气息弥漫在鼻间,感觉自己已经十分安全,傅成蹊整个人脱了力般靠着白简行,将全身心交付与他。
闭上眼睛,感受到白简行气息微喘,傅成蹊心知他定是将整个沧北方圆百里都翻了个遍,又破了别庄外大大小小数百个阵法才寻到此处,心间竟觉出一种满足又心疼的复杂滋味。
“放心,不会让你跑——”语气笃定不容置疑,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清冽的剑意朝尺黎君直削而去,尺黎君身形急急一闪,险些不敌,勉强提剑抵挡。
白简行一手抱住傅成蹊,一手持剑迎战,剑招迅捷无伦如鬼如魅,还未使出全力,灵力耗尽的尺黎君已落了下风。
知晓自己已脱离险境,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浑身密密麻麻的疼痛夹杂着倦意汹涌而来,傅成蹊的意识渐渐模糊,脑中的清明也一点点褪去,却还硬撑着一口气喋喋不休——
“阿简,我不是你师兄莫穹,我是你一直誓要将其灰飞烟灭的明水城鬼灵——”
“阿简,这可算是我主动与你坦白的吶——”
“虽说死在你剑下我也是欢喜的,但日子这样长,我们还是好好过罢?”
“我不会跑,跑了也会被你捉回来,没劲儿——”
“我们睡过了,你要对我负责一辈子,你说的——”
意识模糊间絮絮叨叨了一阵儿,傅成蹊咳出一阵浓烈呛鼻的血腥味,终于再也无气力开口,末了只听得白简行淡淡应了句:“晓得了,啰嗦。”
毫无血色的两片薄唇微微翘起,傅成蹊陷入了一片深沉静谧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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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傅宁远(望着阿简登场):这踏马什么骚操作!朕不管朕要和兄长相依为gay _(:з」∠)_
废柴作者:那位眯眯眼,对就是你这个病娇兄控,该杀青了,别瞎晃→_→下一章笙美人出场预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预警→_→日常表白大天使们~抱住狠狠揉
第76章 阿笙
转醒来时, 周遭已无嘈杂刺耳的兵刃相交之声, 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笛音袅袅, 如浮在梦畔的雾霭,傅成蹊只觉心中安宁平静。
比起这似梦非梦的笛音,自己枕着的事物要柔软踏实得多,透过衣料感受到一丝似有若无的温存, 傅成蹊舒服地扭动脖子,将脸贴在对方的小腹上。
两片嫣红的唇微微翘起,傅成蹊心满意足地蹭了蹭, 不用睁眼也晓得, 此刻他正枕在一双柔软的大腿上。
笛音骤停,一双冰凉细腻的手轻轻覆在他的额上, 光滑的指尖温柔的磨蹭着微烫的肌肤,傅成蹊虽觉得极舒服,却又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自己枕着的不是阿简——!
“殿下可还难受?”
傅成蹊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顾笙春光潋潋的笑容, 怔了怔,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脱口而出道:“阿简呢?”
由于起得太急,凝滞的血液突然活络直往脑袋上涌, 傅成蹊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顾笙看在眼里,将手中的玉笛搁在枕畔,抬手轻轻按在傅成蹊太阳穴上, 一股平缓柔和的灵力从他指尖流泻而出,源源不断地汇入傅成蹊的体内。
傅成蹊渐渐平稳了情绪,身体的不适也瞬间烟消云散。
顾笙柔声道:“小师弟还在屋内歇着,他昨儿为了寻殿下,恨不能将沧北方圆几百里都翻个遍,又强行破了别庄里里外外上百个阵法,饶是铁打的人,这般折腾恐都熬不住,小师弟再厉害,也是个血肉之躯,此番是极限了。”
傅成蹊这才意识到,他此刻正身处顾笙的厢房内,坐在顾笙的床榻上盖着顾笙的锦被,方才还枕在顾笙的腿上……
“我去瞧瞧阿简——”傅成蹊伸腿下床正欲穿鞋,却发现浑身软绵无力,还未站直便一个踉跄差点儿倒下,幸而顾笙扶了他一把才勉强站稳。
“殿下别担心,小师弟他只是灵力消耗过大,等歇足了便好,倒是殿下被施以离魂火刑,需仔细将养一阵子才是。”说罢便搀着傅成蹊坐下,还寻了个引枕,让他倚得舒服些,自己则紧挨着坐于他身侧。
饶是顾笙这般说,傅成蹊仍旧放心不下,却又不敢再劳烦顾笙,晓得现下师兄弟四人一下子倒下了两个,还有一个又是个病秧子,整个无稽派的事都摊在了顾笙身上,只得悬着一颗心沉默着点了点头。
顾笙继续道:“今儿天还未亮透,小师弟就抱着殿下站在无稽派门外,你们两个人就似从地府爬回来一般,全身是血奄奄一息,将我与老三吓了一跳,小师弟拽着老三的手,一个救字都没说利索,自己也倒下昏死了过去,我与老三一瞧,小师弟倒没怎么受伤,身上的血迹都是殿下你留下的。”
傅成蹊听罢松了一口气,沉吟片刻,才轻声道:“阿简没事就好——”
虽然心中还有许多疑惑,那一场石室大战后,傅宁远那边是个怎样的状况,阿简有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如果傅宁远还活着,怎会不趁阿简昏迷不醒之际派人围剿无稽派,却一时无人可问——
顾笙将傅成蹊眉头紧锁的模样瞧在眼里,似能将他看穿:“殿下无需担心,我已将整个无稽派用幻术隐匿了起来,暂时无人能打扰我们——”顿了顿,漆黑的眸子闪过一簇幽蓝的火焰:“至于宫里那些故人,对殿下来说,也无关紧要了罢,现在殿下心里只装得下一个小师弟了。”
傅成蹊闻言怔了怔,旋即淡然一笑,脸不红心不跳坦诚道:“还是阿笙你通透。”
顾笙笑而不语,半晌,朝傅成蹊神色莫测一笑:“殿下以为我通透,其实最糊涂的人便是我。”
四目相对,傅成蹊一时琢磨不透顾笙的意思,却又不好多问,只得讪讪笑着敷衍:“是你顾虑太多了。”
顾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似有幽火跳动,片刻,整个人伶伶俐俐地翻身跨坐在傅成蹊大腿上,那双桃花眼弯了弯,水光潋滟似含三月春*色:“将殿下生生推向小师弟怀里,你说我糊涂不糊涂。”
被顾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瞠目结舌,傅成蹊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沉静下来,半晌无奈苦笑道:“阿笙你下来罢。”
顾笙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想晓得殿下是个什么态度——”
傅成蹊迎上对方水光潋潋的眼睛:“阿笙,平日里你逗弄调笑阿简也就罢了,这般可唬不了我。”
顾笙微微眯起眼睛,含笑道:“殿下不信我的心意?”
傅成蹊笑着轻叹了口气:“阿笙,你有什么打算就直接与我说罢,何必绕这弯子。”
顾笙笑得更欢喜了,俯下身子在对方微微有些干燥的唇上一舔,蜻蜓点水意犹未尽,傅成蹊下意识地身子一颤,猛地向后退去,顾笙却没再继续迎上去,只笑得人面桃花:“与小师弟的滋味可有不同?”
“……”傅成蹊一张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一时局促得舌头打了结说不出话。
顾笙瞧他一脸窘迫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殿下是不是也猜测到了几分——?”说着再次俯下身体,将唇抵在傅成蹊耳畔,声音柔软旖旎:“殿下重生在师兄这副肉体上,未必是巧合。”
不知是因为这句话所带来的冲击力,还是对方温软旖旎的话语,傅成蹊手脚渐渐冰凉渗出冷汗,也不躲避,只微微闭上眼睛,脑中思绪转得飞快——
当时自己被捆仙绳缚在冰柱上,即使离魂火灼烧也无法让他与莫小公子这副壳子身魂分离,傅成蹊就有过一丝怀疑,有人在他的魂魄与这副身体中动了手脚——
而这个人,这个知晓真相的人,只能是顾笙!
傅成蹊面上血色尽褪,嘴唇有些微颤抖:“那日在明水城,你是——”
顾笙笑吟吟地截了他的话:“是,我是故意的,将殿下的魂儿装进大师兄的躯壳里——”望着傅成蹊的眼眸掠过一簇幽火,声音是令人颤栗的柔和:“所以,我才是亲手杀了大师兄的人,与殿下无关。”
傅成蹊直感觉头脑嗡的一声炸开了,全身肌肉关节都僵硬得动弹不得,一切都这般荒唐离奇却又合情合理,只需细细琢磨一番,头脑里那层遮了真相的薄雾便尽数散了去——
一年多前,也是在这间厢房里,顾笙见他的第一面,便知晓他就是明水城的鬼灵殿下。
原来都是他算计好了的——!
可是究竟为什么——
“没办法,只有鬼灵殿下的灵波最适合用来炼魂元,可作为鬼灵怨气太强,需要化解怨气净化魂魄才能使用,而大师兄这副躯壳,又是用来蓄养灵体最好的容器。”轻描淡写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傅成蹊定了定神,心中了然,进宫封印湛元剑一事也是顾笙在背后推波助澜,他才下定决心与阿简一同上京,封印被自己念力所感染的妖剑……顾笙这算盘打得漂亮,不费吹灰之力,借助傅成蹊之手,净化了他作为鬼灵殿下的怨念——
从那时起自己的魂魄便成为炼制魂元最完美的材料了呢……
“一切都是为了阿筠罢?”傅成蹊想起那时初次知晓顾筠的病情,问及除病根的法子时,顾笙脸上闪过那抹阴冷莫测的神情。
听到顾筠的名字,顾笙面上露出些微动摇,片刻抬起眼道:“有了这个理由,殿下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就可以被原谅么?”
傅成蹊也定定的回望他,毫不迟疑道:“不可以”
顾笙垂下眼睛,勾了勾唇角:“我晓得,罪不可恕——”顿了顿又道:“是我失算了,之前担心小师弟瞧出端倪,真把你灰飞烟灭了去,故而有意无意调笑你们,料着你们有些感情,即使小师弟察觉了还能多忍耐一会儿,不至于把你生生逼出大师兄的身体,至少能熬到我修成化元术替老三补全魂魄,却不想一个不留神,你们已经好到这如胶似漆的地步了,我再想背着小师弟对你下手,真是比登天还难。”
傅成蹊叹了口气苦笑道:“如若在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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