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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鬼灵殿下变弯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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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腔一阵翻涌,口中血腥气渐浓,周遭只有大海呼啸的声音,千万年无休无止寂寥地拍打着岸上的礁石,差不多了罢,还差一点就能解脱了——
  傅成蹊感觉自己的意识一点一点被汹涌绝望的波涛声吞噬,渐渐卷入暗无天日的虚空之渊,万劫不复——
  我大概做不到罢——
  “大师兄——!!!”
  熟悉亲切的呼唤声从大海彼岸传来,似拥有抵抗一切虚空哀伤的力量。傅成蹊感觉坠入旋涡的身体渐渐变得轻盈,开始缓缓上浮,似可逃离这虚妄的地狱。
  “阿简,是你啊,太好了——”
  能够再活一次,感受生老病死,还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
  浓雾散去,清凉的月光落在海面上,一切又恢复了风平浪静。不再是凛冽寒冷的天气,空气潮湿而温暖,大概已经到了春季。
  白简行抱着昏迷不醒的傅成蹊坐在来时的船上,从灵脉净化海之虚开启,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时辰了,可大师兄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白简行小心翼翼地托着傅成蹊的头,让他枕在自己腿上,将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对方体内,持续了两个时辰,对方依旧一动不动。
  与傅成蹊相触的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灵念,白简行身子微微颤抖,在探得对方灵源枯竭的同时,他还触及了一个令人战栗的真相。
  在傅成蹊毫无防备之时,通过灵力的传输,窥见对方灵核的真面目——
  眼前这个人,不是大师兄。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他,曾经自己发誓一定要让其灰飞烟灭之灵——
  片刻的动摇后,白简行微微闭起眼睛,睫毛轻颤,半晌,缓缓抬起眼皮,视线落在平静无波的海面上,良久,嘴角抽了抽,似自言自语道:“师父,对不起。”
  垂下眼帘,静静地看着怀中这个面无血色的人儿,用指尖在傅成蹊脸颊上蹭了蹭,从上而下滑过他的颈脖,修长有力的手指停留在喉结处,只要稍稍一用力,只要——
  白简行闭上眼睛,睫毛不住地颤抖着。
  末了,他俯下身子在对方眉间落了个吻,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鬼灵殿下,你快醒来罢——”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这种事,当然要选一个很有仪式感的时刻,喝了交杯酒,出了海之虚~
  阿简:我不仅想上师兄的肉体,还想睡他的灵魂!
  殿下:我这么戏精的人设出门会不会被人抡死?
  最近JJ抽抽抽扭扭扭掉评论~很令人绝望,如果废柴没回复,一定是被吞掉了
  日常表白小天使们~
  即将开学 已经开学 没学可开的都要加油吶~


  第62章 倒v结束

  日光从窗格漏下映在傅成蹊脸上; 明晃晃的照得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半睁开眼; 用手遮住光线; 刺目但不讨厌; 毕竟是久违的日光吶; 能给人一种活生生的实感; 就似一年前在南风苑里还魂; 沉重又踏实的感觉。
  此番就如同死过一般,海之虚的一切就似幻境; 在强烈的日光下渐渐蒸发变得遥不可及,傅成蹊晃了晃神; 满足地呼了口气。
  他以前对活着这件事算不上执着; 得过且过听天由命便可; 可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有了阿简; 就变得有所期待,总觉得多活一天与他多在一起一天; 便是赚了。
  还是之前在连津城投宿的那家客栈; 客房中寂静无声,傅成蹊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
  不过; 说起来,阿简呢——??!
  傅成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醒来后看不到阿简让他莫名慌了心神,刚掀开被子; 忽而发现衣襟处高高隆起,乍一看还真有点儿丰满少女的样儿……
  什么鬼——!!!难不成我这次又死了,还魂成女儿身???
  正当傅成蹊为自己荒唐的想法惊出一身汗时,胸口鼓起的小山包动了动——
  ???
  一个毛绒绒白软软的事物从他衣襟处钻了出来,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傅成蹊低下头,四目相对,那双血红的眼睛眨了眨,傅成蹊也眨了眨眼:“小毛球儿??!”
  九离浑身白毛炸裂开来,显然对于傅成蹊现在还称他‘毛球儿’这点十分不满。
  傅成蹊拎起九离软绵绵的后颈,拿到眼前晃了晃,咧嘴苦笑道:“九离公子,你怎么又变回这副模样了?”
  九离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可怜巴巴无法言语。
  傅成蹊顿时恍悟:“莫非海狸离了海之虚,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了?”
  九离微微眯起眼,四个小爪子在半空中乱抓乱挠,张牙舞爪地似在抗议,傅成蹊瞧他这副样子,再想到之前这家伙毫不顾忌地吃自己豆腐,咧嘴道:“维持不了人形这也就罢了,怎的连话也不会说了?”
  九离闻言浑身白毛直直竖起,恨不能一口咬上傅成蹊的手腕,傅成蹊揉了一把他的脑袋道:“别再想咬我了,现在我没心思跟你闹,小师弟去哪儿了?”
  九离讨了个没趣儿,自然也就安分了下来,傅成蹊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将九离放在铺着薄被的床榻上,心知问这小毛球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自己起来瞧瞧。
  也不知是因为昏迷了太久,还是灵力没完全恢复,亦或是饿过头了,脚一沾地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密密麻麻的黑点儿,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恢复。
  傅成蹊一边扶墙喘气,一边嘲笑自己怎的和娘们儿一般娇弱了。
  缓过一口气,好不容易挪到桌旁正欲坐下喝口冷茶,门咯吱一声响了,白晃晃日光落入屋中。
  被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照得眯起眼睛,傅成蹊一时看不清白简行面上的神情。
  傅成蹊咧嘴道:“阿简,我还想着去找你呢。”
  白简行站在门边愣了片刻,也不言语,径自朝傅成蹊走了过去,从近处定定地看着他。
  傅成蹊觉察到白简行的神情有些不寻常,皱了皱眉头疑惑道:“阿简,怎么——诶?!”还未等他把话说完,白简行就一手揽住他的肩膀,一手托起他的脚弯,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不准下地 ”白简行不容置疑的说道,将傅成蹊推到了床榻上,九离身形轻巧地向一旁跳去。
  傅成蹊哭笑不得:“傻阿简,我又不是坐月子,怎的不能下地?”
  白简行面色似比平日更沉冷些,皱眉瞧了眼面白如纸的傅成蹊,淡淡道:“你还未完全恢复,先歇着——”说着冷冷地斜了一眼趴在枕头旁的九离,一把拎起他的后颈肉将他抛在地上:“不准靠近大师兄。”
  “……”
  “……他现在这副模样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儿来,算了罢。”傅成蹊讪笑道。
  白简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不行”
  傅成蹊旋即一笑道:“好罢好罢,随你~”说着在床上伸了伸懒腰,从骨子里透出的软绵无力感传向四肢百骸。
  白简行坐在床榻上,一直默默无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傅成蹊被瞧得不自在了,漫不经心道:“阿简,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 ”
  “三天?!怎的还这般困——”说着打了个大哈哈,眼睛泛着潋潋水光。
  “你净化海之虚耗尽了灵力,再睡一会儿罢。”白简行解释道,用手巾小心翼翼地擦掉傅成蹊额角的虚汗。
  傅成蹊困倦地点了点头,确实是累得慌,他懒懒地向里侧挪动身体,空出一大片床位,意思再明显不过,等了半晌,白简行却迟迟没有动作。
  傅成蹊困惑地侧过头,望着白简行的眼中满是不解:“阿简,你也来歇一会儿罢?”要是放在平日里,他做出这番举动,白简行早就躺下来将他纳入怀中了,今天总感觉对方有些不对劲,具体怎么个不对劲法又说不上来。
  白简行迟疑片刻,淡声道:“师兄睡罢,我坐着便好。”
  傅成蹊狐疑地瞧了白简行一眼,料想大概是小师弟心中有什么不痛快,但他既然不主动说出来定是有自己的考量,遂不再多言,索性裹着薄被挨着墙睡大觉去。
  刚闭上眼睛,白简行就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身子向外拉了拉:“挨着墙冷。”
  傅成蹊心中闷闷道:你不躺下让我挨着,我可不就只能挨着墙么?嘴上却漫不经心道:“无妨,我哪里这么娇弱了。”
  白简行不再言语,屋中一片沉寂,傅成蹊头挨着软绵绵的枕子,片刻意识便模糊了。过了许久,身后的人轻手轻脚地将他揽入怀里,傅成蹊嘴角微微扬起,不知是落入屋中的日光,还是对方的体温,感觉整个人被淡得灼人的温存包裹着,舒服得令人恍惚。
  这般舒服,可是会让人变得贪婪的,想要一辈子都这样被抱着……
  *
  昏天暗地地睡足了觉,傅成蹊感觉浑身的灵力已运转流畅神清气爽,身子却依旧软绵绵的,躺在床上眼冒金星,头晕,饿晕的!
  九离依旧伏在他枕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哈,露出粉嫩的小舌头和尖尖的獠牙。
  傅成蹊这团毛茸茸的家伙咧嘴一笑:“小毛球儿,你饿不饿?”
  九离双眼放光立起身子,神采奕奕地抖了抖身上的白毛。
  傅成蹊瞧他的样子有趣,哪里还有半分九离公子的倜傥样儿,斜斜勾起唇角道:“好巧,我也饿极了,要不把你自个儿把毛拔了,送我嘴里罢?哈哈~不过看你也没几两肉,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九离炸了毛,轻巧伶俐地窜到傅成蹊头顶上,正欲胡作非为一番,却感觉身子一轻,被人轻而易举地拧了起来举到半空中,只得张牙舞爪表示不满。
  “不准靠近大师兄——”白简行语气淡漠之极,再次将九离扔在地上。
  傅成蹊看到白简行,感觉得救了,笑嘻嘻道:“不怪他,是我饿得慌,唬他要将他吃了填肚子。”
  白简行抬起眼帘,淡淡地瞧了眼已然恢复如初的傅成蹊:“阿枫熬了粥。”
  傅成蹊哀嚎了一声,十足诚实道:“我想吃肉!”
  末了,傅成蹊还是在白简行的凝视下乖乖喝了两碗白粥,而九离则抱着一盘子小鱼干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傅成蹊朝小鱼干望了一眼,心中啧了一声,得,连那毛球儿都吃得比我好。
  这两日都没机会与白简行好好说话,傅成蹊心中有无数疑问,自己昏死过去后都发生了什么?被困在须臾岛的有多少人逃出来了?五郎他们都与家人团聚了么?现在是什么年月季节了?
  白简行一双眼睛似能将傅成蹊的心思看穿:“大师兄昏迷的这几日,五郎先生一家倒来过两次。”
  傅成蹊点点头,将碗筷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沉吟片刻道:“阿哲没回来罢?”
  白简行淡淡地道了声是,傅成蹊心中早已了然,微微叹了口气:“希望五郎先生他没对阿鸢夫人说阿哲重新成家的事儿。”
  白简行闻言沉吟半晌,一双浅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傅成蹊道:“不说真话又很好么?”
  “阿简,有时候知晓真相更残酷。”傅成蹊想,与其让阿鸢夫人知晓自己苦苦等待十年的夫君已经与别的女子开始新生活,还不如让她相信对方致死都深爱着她。
  不过在须臾岛的时光这样漫无边际,寻找一个伴侣捱过漫漫长日也无法令人指责,这事儿没对错,毕竟生活还是要过下去的。
  白简行一张脸沉冷之极,望向傅成蹊的眼眸似可洞察一切:“难道可以瞒一辈子?”
  傅成蹊被他瞧得身子莫名一颤,竟被问得哑口无言。
  半晌白简行敛起目光,淡然道:“师兄可是吃好了?”
  傅成蹊愣愣地点了点头,白简行直直站起身,毫无征兆地一把将傅成蹊打横抱住扔在床榻上,还未等傅成蹊回过神来,肩上突如其来一阵尖锐入骨的疼,傅成蹊没忍住自喉间发出一声闷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顿时疼得冷汗涔涔瞪大眼睛望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白简行:“阿简……你!”
  白简行停下口中的动作,抬起头舔了舔嘴唇,眼中似有灼灼烈火:“我饿了——”
  傅成蹊倒吸一口凉气:“你饿了咬我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阿简:殿下你不是嚷嚷要吃肉么,所以给你投喂「肉」,有什么不对么?
  对你萌没猜错,这一口下去就是不可描述,下一章有假车
  自从阿简知道壳子下的灵魂是殿下后,就多了一项咬人的操作
  戏精废柴日常表白大天使们~揣在怀里不撒手

  第63章 三合一

  这番云雨来得沉默且疯狂; 傅成蹊紧紧拽住对方的头发; 在极度的欢愉中恍惚了数次; 模糊中听到自己轻轻的喘息……
  “阿简; 你这般我受不住……”就连求饶的语气都染上几分旖旎的欲拒还迎; 白简行给予身下的烂泥更热烈的回应。
  身体不受控制地兴奋到痉挛; 头脑一片炸裂的空白; 傅成蹊在无休无止的愉悦中开始细细的抽泣,枕子被泪水和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白简行稍稍停顿下来; 扳过傅成蹊梨花带雨一片绯红的脸,嘴角微微扬起; 用轻不可察的声音道:“你的魂儿是我的。”
  意识混沌的傅成蹊并没听到白简行的话语; 他不知这场毫无节制的云雨是何时结束的; 早已被白简行弄晕了过去。
  意识若即若离之时; 他想; 这是他们在「现实」的第一次呢……
  白简行吩咐店家打了一桶水热水,将已然被弄得昏死过去的傅成蹊打横抱起; 小心翼翼地泡在热水里。瓷白的肌肤在氤氲的水汽下; 遍布全身大大小小的暗红色印记格外触目惊心。
  将傅成蹊的身子仔仔细细洗了一遍,又小心翼翼地擦干,抱回床榻上掖好被子。
  傅成蹊睡着时眉头会不经意地蹙起; 白简行用手指抹开眉间的皱褶,对着那张有些苍白的睡颜静默了片刻,从衣襟处掏出一个锦囊拽在手里,也不打开; 越拽越紧,指节泛白,直拽得一手心的汗。
  “若哪天你大师兄遭遇不测,打开锦囊,自有办法。”
  师父的嘱咐犹在耳畔,白简行却无力打开锦囊,他虽不承认,但心里那点阴暗的想法是真真实实的——
  如果真的知晓可以救回大师兄的法子,我是不是要把鬼灵殿下赶出这副身体呢?
  想到此番,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将锦囊塞回衣襟里。
  这几日,他一直反反复复重复着刚才这般动作,似永远也无法得出结论。
  *
  转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午后,盖在身上的薄被与枕巾散发着阳光的味道,显然是新换的,傅成蹊揉了揉眼睛,白简行正襟危坐于桌案旁看书的模样映入眼帘。
  傅成蹊浑身酸痛难捱,骨架子似被人拆了重新拼凑起来,如今瞧见罪魁祸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就升起一阵无名火
  “阿简,你真是混账!”此番话虽是咬牙切齿说出口,听在情人的耳力多少有点打情骂俏的意味。
  白简行抬起眼皮,瞧了瞧被自己弄得昏睡了大半日的傅成蹊,嘴角微动,勾起一道似有若无的弧度,将手中的书缓缓放了下来,云淡风轻道:“师兄恢复了?”
  傅成蹊瞧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你这混小子吃了不认账?!”
  白简行一双浅色的眸子似有暗潮涌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认账”
  傅成蹊闻言怔了怔,面上没崩住,旋即嗤的一声笑:“我渴了,要喝水。”那点儿闷气早没了,躺在床上微微笑地等着小师弟来伺候。
  白简行端了一杯茶走到床前,傅成蹊正欲伸手去取,白简行微微抬手一饮而尽。
  “哟,又来——?”傅成蹊怎不知这小师弟想玩什么把戏,只笑吟吟地瞧着他俯下身子,鼻息相交唇瓣相依,清淡的茶香溢满口腔。
  茶虽清雅澄澈,两人间的氛围却缱绻缠绵,腻得慌。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如活鱼般潜进薄被,此刻傅成蹊正一丝*不挂地裹在被子里,微凉的指尖触及温暖的肌肤,酥麻的战栗瞬间传遍全身。
  “阿简,光天化日的,你差不多就行了。”傅成蹊的鼻息已有些紊乱,声音也染上了旖旎的嘶哑,琥珀色的鬼瞳也蒙上了潋潋水雾。
  白简行迟疑片刻,依言恋恋不舍地抽出手,面上却还是一贯波澜不惊。
  傅成蹊强忍着身上密密麻麻的酸痛,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洗漱,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上下下布满暗红的印子,简直不堪入目,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果然是个禽兽——!”
  人不可貌相这话真真有理,谁能想到浑身上下散发着长伴青灯古佛气质的白简行,在尝了云雨的妙处后,这般不知节制。出了海之虚后,越发贪得无厌了索取无度起来,瞧着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傅成蹊对着小师弟有些头疼起来,准确的说,是担心长此以往身体吃不消。
  “我只对你禽兽——”白简行灼灼的望向正整理腰间束带的傅成蹊,一字一字地道。
  傅成蹊怔了怔,这话他没法接,而且白简行此时的语气让他觉察到一丝危险的意味,这家伙完全没有为人师弟的自觉啊,这一点让傅成蹊暗暗有些吃惊,面上却佯作漫不经心道:“我说,虽然我们睡过,但是你也有点为人师弟的自觉罢,一码归一码。”
  白简行不置可否,又踱到桌案前捧起书,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
  傅成蹊一边无可奈何地叹气,一边将自己收拾利落,忽而觉察到少了点什么,细细琢磨了片刻,咂舌道:“对了,毛球儿哪去了?”
  白简行从书中缓缓抬起眼,朝桌子底下望去,傅成蹊循着他的视线向下瞧——
  “……”
  九离此刻正蔫头蔫脑地被关在一只木质雕花鸟笼子里,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瞧着傅成蹊,雪白的绒毛此刻也乱糟糟的,此番形容哪里还有半分海神大人的风光劲儿,瞧得人一阵心酸。
  “阿简,你这……”
  “他不安分,总往师兄床上钻。”白简行淡然道。
  傅成蹊俯下身子打开鸟笼,九离立刻伶俐地窜到他脑袋上,瑟瑟缩缩地瞧着面色沉冷的白简行。
  “小毛球儿毕竟救过我,还帮我们逃离海之虚,你这般待他不合适——”傅成蹊颇有点语重心长的意味,端出一副大师兄的架子。
  白简行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正在此时,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起。
  来人正是阿枫,他道,有两名老者在客栈厅堂等着,想当面感激莫公子、白公子的恩情。
  两位老者?傅成蹊咬着嘴唇皱起眉,端着下巴思索片刻,仍记不起自己在月莱国帮助过什么老者,对阿枫点了点头:“我们去瞧一瞧罢。”
  他稍稍一迈开步子,腿间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猝不及防身形一颤,面上却不露半分动摇,咬着牙缓步跟在阿枫身后,走了四五步额角便浸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别勉强——”白简行俯身在他耳边低低地道了声,便一手托起他的背一手抄起他的脚弯,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横抱在怀,气定神闲地下了楼。
  阿枫自然已见怪不怪了,满面从容领着他们去见来访者,客栈大堂一众人皆瞠目结舌地瞧着这抱“男媳妇”的奇观,傅成蹊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都要烧起来了,抬头瞧了眼面不改色的白简行,认栽!
  两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者看到他两人,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扶着拐杖,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其中一位用颤抖苍老的声音唤道:“莫哥哥、白哥哥!”
  闻言傅成蹊身子猛地一颤,被一位老者称呼哥哥,这种滋味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白简行轻手轻脚地将他放了下来,瞧傅成蹊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解释道:“他是阿让。”
  傅成蹊睁大眼睛瞧着这位满面皱纹年近百岁的「阿让」,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脑子转得极快,原来在海之虚凝滞的时光已然重新流转,须臾岛上的少年人回到陆地,瞬息变成垂垂老者。
  而阿让身旁那位老妇人,便是音儿了罢。
  傅成蹊看到眼前的两人,感慨万千,即使知晓归来后年华瞬逝,也心甘情愿义无反顾么?
  宁可回归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的尘世生活,也不愿在漫无边际的时光中永生——
  大概是因为会寂寞罢,永生是让人窒息的虚空。
  阿让的口齿已不大清晰,他颤巍巍地握住傅成蹊的手感激了一番:“没想到我与音儿姐姐还能有回到故土的一天呐。”
  “莫公子、白公子,谢谢你们——”
  *
  送走音儿阿让,五郎一家也来了,捎了许多海产干货来道谢,得知他们即将要渡海回大乾国,阿良拍拍胸脯道:“这事儿包在阿爹与我身上,莫哥哥白哥哥放心。”
  傅成蹊知是五郎父子的一片心意,也不多做推辞,欣然道了谢。
  阿良笑嘻嘻道:“莫哥哥,此番渡船前往大乾国也不单单为了你门,阿鸢姐姐也一道儿去。”
  瞧傅成蹊面有疑惑,阿良道:“阿鸢姐姐在酒馆认识了一位大乾国的公子,人长得好看待姐姐也好,以后姐姐就与那位公子回大乾国过日子了!”
  闻言傅成蹊略略松一口气,阿鸢总算是放下了过去,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
  五郎在一旁补充道:“说来也怪,最近连津城来了好多大乾国的人,虽说往年春季也有许多大乾商人渡海来做买卖,但今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那些人也都不似商人,奇怪得很。”
  傅成蹊与白简行对视一眼,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
  这次被折腾得不轻,傅成蹊连日常行走都疼得冷汗涔涔,而且伤在那处,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心中郁闷懊恼之极。
  吃了此番教训,傅成蹊下了狠心让白简行禁欲一段日子,在客栈将养了三两日,才勉强能缓慢行走。
  傅成蹊终日恹恹地躺在床榻上逗弄毛球儿,心中思付着,终有一天自己这副身子会被阿简那小子折腾坏!
  他微微笑着叹了口气,思及不敢告诉白简行身份真相的自己,又觉苦闷。
  还是先回无稽派与顾笙商量一番罢,毕竟自己贸然坦白,兴许也会连累了顾笙——
  早晓得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两难境地,还不如还魂那日就与阿简坦白,让他一剑将自己劈个干净,灰飞烟灭来得痛快。
  如今两人已是此种关系,怕是早已万劫不复了罢?傅成蹊轻笑了两声,兴许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有什么欢喜的事?”
  傅成蹊想得出神,白简行脚步又极轻,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床榻前,一手拧起九离的后颈毛将他放在地上。
  傅成蹊怔了怔,咧嘴道:“阿简,你说这月莱国海鲜灵药品类如此繁多,许多又是我们大乾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采买一些回,阿笙他定会十分欢喜。”
  白简行不置可否,垂下眼静静地喝了口冷茶。
  此番话虽然是用来敷衍白简行的问话,却也是傅成蹊的真心,顾笙一向最爱杂七杂八的物件,至于顾筠,比起特产灵药,捎带几本奇书更能让他欢喜。
  当然,奇书指的并非是白简行买回来的什么断袖春宫……
  待自己完全恢复了,亲自去挑一挑罢,这种事指望不上白简行……
  “大师兄——”
  听白简行声音沉冷凝重,傅成蹊有些诧异,四目相对,浅色的眸子深若寒潭,傅成蹊打了个寒颤:“嗯?”
  白简行一字一字道:“大师兄与二师兄,到底什么关系?”
  “啊???”傅成蹊脑子转不过来。
  “什么关系?”白简行定定的看着他重复道,面色越发沉冷,绝无半点玩笑的意思。
  傅成蹊惊讶之余有些心虚,惊的是白简行怎的突然想起这一出,虚的当然是顾笙确实知晓自己底细,面色却依旧做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什么关系?当然是师兄与师弟的关系,不然呢?”
  白简行闻言微微垂下头,窗外春雨绵延光线晦暗,傅成蹊瞧不清他的神情,半晌,只听他淡淡到了句:“是么——”
  他心中自然知晓,以二师兄的灵查能力,绝无可能发现不了如今大师兄这副皮囊下装的是谁的魂儿。
  *
  采买了百八十样海鲜干货特产,在五郎一家与阿枫的帮助下,两人登上了渡海回大乾国的船,同行的还有阿鸢与她的夫君周雪明公子,两人新婚燕尔你侬我侬,周雪明又待她极体贴温柔,阿鸢面上也再无那日的惨淡愁云,眉目间尽是三月春光,只偶尔望向碧波粼粼的海面时,眼中会惊起一丝似有若无的涟漪,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离开故土登上前往大海彼岸的船,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新的圆满。
  当然,还有蹭吃蹭喝蹭抱的九离。
  春日的海面风平浪静,日色融融碧海青天,渡海的时日也不似之前那般难捱。
  周雪明是个极为和气笑若春风的公子,待人也十足温文周到,相处了几日,傅成蹊便与他渐渐熟络起来,得知他此番渡海来连津城,除采购些干货灵药做买卖外,主要目的还是送他弟弟来此避险。
  “避险?!”傅成蹊有些诧异。
  周雪明眉头微蹙,淡淡点了点头:“莫公子不知,正月十五刚过完,朝廷就下旨四处抓人,闹得人心惶惶。”
  傅成蹊疑惑道:“抓的是什么人?”
  周雪明苦笑着淡淡摇了摇头:“全是普通百姓,具体也不晓得什么缘由,真真假假众说纷纭,单凭一张画像,只要长得与画中男子有三五分相似,就被朝廷带走。”
  傅成蹊瞧了眼一旁的白简行,看他似无甚兴趣,继续道:“抓去的人里,有没有被放出来的?”
  周雪明摇头:“至少我离开大乾国的时候,没听过谁家的孩子回来了,几百来人杳无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都是十八*九岁的小公子,他们的爹娘可伤心哩。”
  傅成蹊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诧异之极,傅宁远当年虽对自己下了狠手,但平心而论他也算是个治世明君,怎的突然如此鱼肉百姓草菅人命?
  “画像中人有什么特别的?”傅成蹊追问道。
  周雪明重重呼了口气,凑近傅成蹊耳边轻声道:“据说,画中男子便是当年的太子殿下!”
  傅成蹊闻言身子猛地一颤,倒吸一口凉气,他都‘死’了这么久了,傅宁远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心结,竟然连和自己长得有些相似的人都不放过!
  难不成还可以翻出什么花样儿来???
  白简行在一旁静默不语,微眯着眼看日光下粼粼的海面,觉得有些晃眼,负在身后的手早已握紧拳头,指节隐隐泛白。
  那夜两人便开了荤,原本顾虑到船舱隔音差,傅成蹊是不乐意的,却无奈在白简行咄咄逼人的攻势下退无可退,最后在对方的怀里化作一滩烂泥。
  饶是此番白简行疼惜他留了余地,傅成蹊却也被折腾得没了气力,光着身子气若游丝地枕在白简行的手臂里:“阿简你节制点罢。”
  “无妨——”望向傅成蹊侧脸的眸子隐隐有火焰未燃尽,即使是余温也灼人。
  傅成蹊似笑非笑:“不腻?”
  “不腻 ”语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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