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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凤凰如何吊死于歪脖子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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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乔以桐宣布下课以后,走了没多远,就被肖秦拦在一处隐蔽无人的角落。
乔以桐来了兴致,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挑眉看向他:“小师弟不知有何事?”
肖秦最受不了他这种表情,冷硬道:“别装了,你应该知道。”
“哦?”
凤栖梧十五
“你为何要那样写?”肖秦道。
“写就写咯,反正只有你一个人看见了,你虽然是我的至交好友,但是我们现在还在化玉帛为干戈期,”乔以桐并没有放在心上,懒洋洋道,“你要我离你远点,总不能你叫远我立刻就远吧,那样多没面子啊……”
“乔以桐,”肖秦忽然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
乔以桐何许人也,怎么会怕肖秦盯住眼睛所施加的压力,闻言轻飘飘道:“你恼羞成怒,一言不和就讨厌别人,非君子所为啊。”
肖秦看着乔以桐混不在意的脸色,终于明白,说到底,乔以桐还在状况之外,还把这次谈话当成以前一样玩笑般的气话。
自从他进入风云渡,与乔以桐偶然相识。他们之间这样的对话就已经发生了很多次。
还记得初次见面,他正因为没见过世面,诸事不懂而被其他人羞辱,那时乔以桐恍若神明般的出现,轻易地化解了他的尴尬处境。
“喂,新来的,你连怎么吐纳都不会,怎么进来的?作弊吗?”一群人围住当时还十分瘦小的肖秦打。
一个满脸恶意的青年道:“都是因为他抢了我弟弟的资格,才害的我弟弟不能进风云渡。打他!”
肖秦护住自己的头部,辩解道:“我没有抢!”
“那你说,你前面几关分数都不如我弟弟,怎么最后一关就超过他了?”
“是长老们选择的,他们说我更加有天赋,心性也好!”肖秦一如在凡间那般耿直。
“我呸!不要脸,”青年踢了他一脚,“打他!”
“你说,你连吐纳炼气都不会!还想来修仙!”
密集的拳脚几乎让肖秦痛晕过去,他开始怀疑自己从一介凡人踏上修仙之路到底对不对。或许他会在刚开始时就夭折吧。意识渐渐模糊,耳朵痛的都耳鸣起来。
“玲——”“玲——”一种清脆的撞击声仿佛从远方的天际传来。
忽然,打在他身上的拳脚都不见了。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响起。
肖秦模模糊糊地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看见一个俊秀美丽到让众生为之失色的白衣少年。
“见、见过乔师叔!”殴打他的人连忙跪下。
这样小的一个少年,居然要叫他师叔?这是肖秦晕晕沉沉的脑子里闪现出的想法。
“吐纳炼气为修真之本,所谓化天地之精华为己用也。我参了很久,也不能参透,”那少年慢吞吞道,看上去有些苦恼,“诸位既然对吐纳炼气之术颇为精通,不知可否指教我一二?”
“弟子不敢,弟子该死!”原本嚣张的一群人此刻却像见了猛兽的山羊一般。
那少年笑道:“既然不懂的话,还不快去修炼?”
一群人连忙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肖秦恍惚在梦中一般,看着那少年向自己伸出手来:“你还好吗?”
他有点想伸出手去,可是看到少年纤尘不染的白色锦衣,又自己手上的污泥和血渍,极度的自卑在一瞬间涌了上来,还是瑟缩着退了回去。
少年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笑道:“我叫乔以桐。”
然而,然而后来,事情又都变了。
“你说什么,你说乔师叔是你的朋友?”他的师兄们都笑道,“你想发达想疯了吧。”
“是啊是啊,”同行的其他人都笑道,“乔师叔是什么天才人物,会和你这个凡间土包子做朋友?”
一个人嘲笑道:“我看啊,是上次乔师叔心情好,顺便帮他解了下围,他就恬不知耻地攀附上去了,这叫痴心妄想!”
肖秦原本也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口,现在却听不得别人这样的侮辱,皱着眉头犟道:“爱信不信,我没瞎说。”
这一群人和他关系本就不好,他也懒得去像其他刚入门的弟子们那样,去讨好、巴结这群人渣一样的师兄们。
“你几个意思?风云渡里能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一人抓起他的衣领。
“哼!不是你瞎说,那就是乔师叔脑子坏掉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肖秦顿时就出离愤怒了,他绝不允许有人这样污蔑他的好友。
“哟,想打架?架子不小嘛。这样吧,你去凤鸣楼外面找乔师叔,要是他亲口承认你是他的好友,我们就相信你怎么样?”那师兄道。
“……好。”肖秦握紧了拳头,他其实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去麻烦乔以桐,但是他不想让别人误会是他攀附乔以桐。
凤鸣楼外,一群人站在假山后面,看着肖秦道:“你去吧,我们就在后面看着。”
肖秦对在门口扫地的归去说了一声,不一会儿,乔以桐就出来了。
围观的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肖秦不会真的是乔师叔的朋友吧。
乔以桐犹自带着一些倦意,语调有些软绵绵的:“肖秦,你这么早来干什么?”
肖秦有些紧张道:“乔以桐,我们算是朋友对吧?”
乔以桐眸光扫过某个地方,蓦地眯了眯眼睛道:“放肆!你是何人如此张狂?怎么敢直呼我的名字?”
他今日的装束明明与那日两人初见时别无二致,但是此刻一脸的冷漠骄矜,却让肖秦几乎以为眼前少年的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风云渡的天之骄子。
一刹那间,肖秦眼前的光芒都黯淡掉了。
此后类似事情多有发生,乔以桐每每给以他希望,却又在下一瞬间摧毁。他这样反复无常的性格,肖秦实在是再也无法忍受了。猫捉到老鼠之后不会立即杀死它,而是会慢慢玩弄,有时候肖秦会想,自己就是那只被乔以桐这只本性恶劣的猫玩弄的老鼠,等到某一日乔以桐玩累了,等待他的就是被咬破喉管的疼痛吧。
回忆如云雾般散去,肖秦瞬间被拉回现实。
肖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像你这样自大自恋,还伪装成一副清高君子的模样的人,你以为真的会有人在乎你吗?你随意玩弄他人感情,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可笑我当时真的把你当我的至交好友,可是在你心里,你根本就是把我当成随意戏弄侮辱的玩物!当初刚入门的时候是,后来在灵植园也是,现在在讲经阁,更是。”
乔以桐在这一大段话语的冲击下一时间愣住了,他略缓了缓,有些惊讶地说:“风云渡里,这样讨厌我的,你还是第一个。”
“你自以为很受欢迎吗?那只是因为你是风云渡的贵公子罢了,你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你是真传弟子,你是镇门长老的儿子,到哪里不风光?其实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也有很多人讨厌你,只不过他们害怕你的身份,没有像我一样说出来罢了。”肖秦讽刺道。
乔以桐垂下了眼睛:“抛开我的身份,你认为还会有这么多人讨厌我吗?”
“乔以桐,我没想到你这么天真,”肖秦的话语几乎称得上有些尖刻了,“没掉了你的身份,只会让更多人厌恶你。”
“……”
乔以桐叹了一口气,道:“好,既然你说了,我从此不再来打扰你便是。”
肖秦快意道:“那我最是高兴不过了。”他却不知道,此刻他的脸部表情僵硬地有些狰狞。
“只是,我确实是把你当成好友的,”乔以桐低着头,像是在思考,顿了顿一会儿又说,“……算了,你走吧。”
肖秦却突然间不知道手脚该往那里放了,木头似的杵在原地。
乔以桐还站在他的面前,垂下的头颅仿佛昭示着主人的抗拒之意。
半晌,乔以桐抬起头,疏离地微笑道:“肖师弟,告辞。”
在他擦身而过的瞬间,肖秦听到他轻轻的声音,像一阵风一样飘散在空气里:“我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乔以桐心塞地飞回凤鸣楼,飞到一半的的时候却又不想回去了。不得不承认,其实肖秦刚刚的话,对他来说还是很有些打击的。
他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沮丧地找了一块无人的树林,躺在其中的一棵大树上。一条腿曲起来,一条腿荡啊荡的。
真是可恶啊肖秦那个家伙,乔以桐心塞地揪着叶片。他真的把他当成风云渡内少有的几个可以交心的人呀,甚至是比以玄师兄更加能信任的人,好友这个身份也是真心承认的,要不然的话,谁会去费心帮他?
看了看外面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乔以桐放心地把一片叶子塞到嘴巴里含着。吹起了小曲子,这是他小时候和上山砍柴的樵夫学的。风云渡内又有几个人,相信他乔以桐,竟然会这样“不高贵”的技艺呢?又有几个人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一出身就锦衣玉食,而是被凡间的一个穷苦老婆婆收养长大的呢?
叶片的声音不如乐器悠扬,但是也悦耳动听,别有一番动人心扉之处。四周的鸟雀仿佛被这乐声吸引,不一会儿,乔以桐身边就聚集了一大堆不同种类的鸟儿。
乔以桐挨个摸了摸它们的脑袋,它们也不躲避,而是很享受。不经意间看到其中有一只灰斑鸠,乔以桐喃喃道:“……也不知道蛋生现在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啾啾”两声,一只红色的球状物体直直向乔以桐飞了过来,落入他怀中。四周鸟雀全部被惊散开,扑棱棱飞走了。
乔以桐抱住它,惊喜道:“蛋生,你来找我了。还是你最好。”
蛋生亲昵地蹭蹭乔以桐的脸。
乔以桐道:“不过这风云渡太危险了,有很多比你大比你凶的鸟,还有虫蛇猛兽,你下次还是乖乖等我吧,不要乱跑。”
蛋生不听他的,兀自去咬他手里的叶片。
乔以桐的心情因为蛋生的出现而由坏转好。但是肖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剑法课上,肖秦险些削到别人的脑袋,好在那人险险避开,只有几缕发丝被削断了。
“肖秦,你干什么呢?”教剑法的长老中气十足地训斥道。
“对不起,长老。”肖秦收剑背于身后。
“你不专心好久了。给我去罚站三个时辰。”长老道。
“是。”肖秦自动站到炙热的阳光下。
到了休息时分,别人都到树荫下乘凉去了,叶蓉却跑到肖秦身边,递给他水。
“我不用,叶师姐。”肖秦拒绝道。
叶蓉也不勉强,自己喝了一口道:“你今日怎么魂不守舍的?”
肖秦不答,叶蓉道:“我昨日看见你讲经课下课后出去了,你是不是去找乔师兄了?”
见肖秦脸色不豫,就连眉头也皱的更紧了,叶蓉惊讶道:“不是吧,你被乔师兄训斥了?”
“我们绝交了。”
“噗!”叶蓉一口水喷出来,“你开什么玩笑?”
凤栖梧十六
肖秦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水:“叶师姐,你慢点喝水。”
叶蓉看了一眼其他人,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和乔师兄有过交情了?还绝交?”
反正现在他和乔以桐的交情已经断了,而且他现在是核心弟子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卑微的外门弟子,肖秦也不再向以前那样藏着掖着,直接道:“很早以前就有的一段烂交情。”
“什么?你说给我听一下?”叶蓉充满了求知欲。
肖秦道:“没什么好说的。”
“怪不得乔师兄对你那么偏心,老是点你名,”叶蓉道。
“他那叫对我偏心?”肖秦诧异道:“他从来都是表面上对我好,实际上却不把我当朋友。”
叶蓉心里急于知道更多消息,嘴上却道:“我看你好像很苦恼,不如说出来,让我帮你分析一下?”
肖秦思考了一下,道:“也好,那我只说一件事。”
肖秦斟酌着说了他和乔以桐刚认识时的那件事,叶蓉听完后,却沉默了。
肖秦道:“叶师姐?”
叶蓉幽幽道:“我都要嫉妒你了。”
肖秦一脸疑惑,叶蓉道:“乔师兄明显是为了保护你啊。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藏着的那一帮子人,你以前是外门弟子看不清楚,现在你也是核心门弟子了,你应该清楚两者之间的差距。更何况乔师兄是真传弟子,就算和我们的实力相比也是天差地别的。”
肖秦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似乎觉得又些道理。但是,就算这件事乔以桐没错,也不能抹消他之后的恶劣行径。
肖秦道:“管他如何如何,现在已经这样了。也不能更改什么。”
叶蓉道:“说的也是。”
肖秦听了这句话,莫名其妙地更加气闷了。
这几天风云渡里颇不太平,究其原因在于由下层开始传起的一则谣言。
肖秦正走在路上去讲经阁的路上,听得周边打扫的童仆正在闲聊。
“喂,听说了吗?”
“你是不是又要说那件事?现在风云渡里还有谁不知道啊。”
肖秦对风云渡的各种传闻没有兴趣,正想走开,却忽然听到了乔以桐的名字。
“没想到那乔以桐的出身竟然如此卑贱,平日里还高傲成那样,装给谁看啊?”
肖秦心想,什么时候连地位这样低微的下等童仆都能非议真传弟子,甚至直呼乔以桐的名字了?
只听得童仆继续说道:“怪不得只知道他的爹,却不知道他的娘,原来娘亲不过是凡间的一个婊…子呗。
“是呀,早就听说镇门长老对他严厉得几乎有些不近人情,原来有这么一层原因在呀。”
那童仆笑道:“你还别说,乔以桐的娘既然是个□□,那她有没有给镇门长老带绿帽子谁能说得清楚呢。我要是镇门长老,那我也不会对一个野种好啊哈哈哈哈。”
两人猥琐的笑声在肖秦冷酷的目光下戛然而止。
两人本不认识肖秦,可是看到他身上穿的核心弟子服也都知道自己今天倒大霉了。
“饶命!饶命!”两人连忙跪下求饶。
肖秦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水来,此刻他确实起了杀人的心思,可是性格让他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你们是何处听来的谣言?竟敢在这里妖言惑众!”肖秦森冷道。
“回,回道君,我们不是故意的,现在、现在到处都有人在说!饶命啊道君!”
肖秦闻言脸色更沉了,虽然不知谣言从何而起,但是想想也知道,这样的谣言会对乔以桐的名誉甚至地位造成怎样大的伤害。
“你们去灵植园劳作一年,要是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小心你们的舌头!”肖秦警告道。
两人都赶紧跪下磕头,灵植园虽然是最辛苦的地方,但是能保住性命已经不错了。风云渡等级森严,非议真传弟子可是重罪,保不准会被丢进地牢,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是是,谢谢道君!”
肖秦脸色凝重地进入讲经阁,课程已经开始了,乔以桐正在上面安静的捧着一本书看,而其他人则在纸上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肖秦敲了敲门,当乔以桐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到他身上时,他的心忽然提了起来,一瞬间呼吸都凝滞了。
他上次那样说他,他应该会很生气吧?这次会不会借着迟到之名惩罚我呢?
但是乔以桐只是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道:“进来。”
肖秦松了一口气,又莫名觉得不痛快,非要没话找点话:“弟子刚来,不知有何任务?”
乔以桐奇怪道:“落座后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肖秦只好坐到自己位置上盯着讲台上方的位置,上次写的“上善若水”还贴在墙上,虽然没了障眼法,但是他看起来还像是“肖秦最笨”。
叶蓉道:“你看什么呢?”把今日要写的感想名字告诉了他,又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肖秦也只好拿出纸笔,开始写起来,顺便感叹一下乔以桐出的题目还是这么奇奇怪怪——“弃道十因”,你会放弃修道的十种原因。
我是来这里修道成仙的,我为什么要放弃修道?这是很多人心里的疑问,甚至还嘲笑乔以桐出题目的古怪。
然而写着写着,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心中的念头越来越多,沉沉地压在心上。我为什么要修道?如果我遭遇不测,我会放弃修道吗?我为何可以为修道放弃这么多东西,亲情、爱情、信念、理想、善良……如果这些都抛弃了,我还愿意修道成仙吗?如果我不放弃修道成仙,我还能够留住我所珍爱的东西吗?
短短十个原因,有人竟然写了一天都没有写出来。
下课之后,乔以桐如往常一般向他们道别,然后离开。肖秦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告诉他谣言的事情。
他们之间还有必要有这种瓜葛吗?
肖秦最终没有追上去。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谣言传播的速度,这次阵法课,长老讲的内容有些无聊。一边的核心弟子谢新丢给他一个符纸做成的纸球。
肖秦疑惑的打开,就看见浮现出一行字:“你是不是和乔以桐乔师兄不睦?”
肖秦莫名奇妙,写道:“干什么?”
那边谢新的符纸上就也浮现出了肖秦的回复。
谢新写道:“我有乔以桐的绝密消息,你买不买?一块上品灵石。”
肖秦心下暗沉,还是写道:“你先说是关于他的什么消息?”
谢新:“他的娘……反正不是什么好消息就对了,你肯定感兴趣。”
肖秦内心冷哼一声,右手食指和中指双指合并,一个引火决就冲谢新扑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着火了!”谢新大叫道,手忙脚乱地扑灭他的符纸,但是画好的符咒还是全部毁掉了。因此被长老罚画一百张。
“你给我等着!”下课后,谢新警告道。
肖秦道:“你这种贩卖他人消息的行为,若是被各位长老知道的话……”
谢新自是不敢冒这个险,只是嘴上骂骂咧咧个不停。
肖秦一直在关注着谣言这件事情,它总体来说还是在下层流传得比较广,而上层却比较少有人知道。但是往往地位越低的人,对于上位者的中伤就越是恶劣。他们嘴里的话,总是往着越来越难听的方向发展,在某一日听到一个肥胖的男弟子说,乔以桐的娘就是被人玩弄的货色,也不知道乔以桐长得那么妖的一个贱…货,有没有被其他真传弟子或者是长老们玩过之后,肖秦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震碎了那弟子的丹田,废掉了他的全部修为,然后将他扔下山去,让他在深山野岭中自生自灭。
办完这件事后,肖秦立刻去了凤鸣楼,想要告知乔以桐这件事。然而却扑了个空,被归去和来兮两个人告知乔以桐带着他那只鸟下山去了。
“乔以桐因为什么下山?”他问道。
来兮知道自家公子最近和他关系不太好,于是呛道:“关你什么事?这也要问。”
归去也道:“就算我们家公子有事情做,也不用你来管。”
有事情做?什么事情?难道乔以桐已经知道谣言,所以下山去散心吗?
肖秦仔细观察着归去和来兮,可见他们的神色十分平静,不像知道什么的样子,想来是凤鸣楼远离喧嚣之地,谣言还没有传到这里。
不管怎么样,先控制事态发展,然后再去找乔以桐吧。
肖秦回到自己的住所,想了想,提笔给乔以桐的大师兄以玄写了一封信,告知了他最近遇到的一系列事情。让道童帮忙送至以玄住处。
而他本人,则也下山去了。
凤栖梧十七
虽然乔以桐绝对是一个能让人从万千人之中一眼把他认出来的人,但他难保没有做了伪装,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乔以桐,肖秦一时间也觉得毫无头绪。
这时肖秦突然想起来乔以桐曾经送过他一瓶丹药,他一直收在乾坤囊中没有拿出来,也许可以凭借上面乔以桐的气味而使用寻踪決找到他,于是立即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而洁白精致的玉瓶,他因为不喜乔以桐的态度,所以从没有打开过。现在将它打开,里面是几颗碧绿色的丹丸。正是凝元丹,对于那时候刚要筑基的他应该很有用处才对。
没想到乔以桐那么用心,肖秦一时默然。
不想这些,肖秦手心上翻,出现一团绿色的火焰,他将这丹瓶投入火焰中,丹瓶很快化为灰烬,这灰烬指向东南方向。
肖秦踏上飞去,循着灰烬的指引而去。
乔以桐带着面具,穿着青布衣,心情不快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肩膀上站着一只红色的斑鸠。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传播他的坏话。
今日早晨,他带着蛋生在竹林里挖竹笋,哦不,是“静修参悟”,却听到几个看守竹林的人在背后叽叽咕咕地说他的坏话。当即抓了人绑了起来盘问,那几个人一见正主来了,忙不迭地把谣言来源全招了。原来是负责采办的弟子下山时听到的,然后就在风云渡内流传了起来。
乔以桐一寻思,定是有人对他不利,故意散布的谣言。绝不能放任不管。立即给归去和来兮飞书传了封信,然后便带着蛋生下山了。
人间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但乔以桐此次的心思却不在玩闹上,而是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动向,看看是否有特殊情况。毕竟,敢非议诽谤天下第一修真门派风云渡的真传弟子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且动机和目的应该也不单纯。
乔以桐打探了一会儿消息,觉得自己这样效率太低了,想了想,还是去了之前去的那家酒楼。那家酒楼是这座城中最大的一间,人流量最大,平时各种各样的消息都会在那里流进流出。
他这次乔装打扮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要打听消息,自然也不会像上次一样坐在二楼雅间,而是与普通百姓一样,在大堂上点了些小菜。
说书先生还在唾沫横飞地讲着书,这次没有了老道士打扰,他兴奋地眉飞色舞。
乔以桐注意听了一下,果然有人在讨论他。于是凑了过去。
“哎哎,我怎么听你们都在说那个乔以桐的事,他到底怎么了?”乔以桐一脸兴致勃勃,活脱脱一个市井小民。
那说的中年男子顿时更加来劲了,故弄玄虚道:“你以为那修真之人都是根骨高贵的吗?其实他们也不过与我们凡人别无二致,也有些隐私见不得人的东西。”
乔以桐暗自发笑,却催促道:“怎么说?”
“譬如那风云渡的真传弟子,据说是镇门长老的儿子的一个人,从小没了娘,但其实呢,他不是没了娘,而是……”
乔以桐不耐烦打断道:“你说的这些都是过时的老新闻了,我早就听说过了,有没有点更刺激的?”
那大汉顿时不乐意了:“不爱听别听。”
“别这样兄弟,”乔以桐道,“要不你和我说说这消息打哪儿传出来的?我再去问问那个传出来的人有没有什么更劲爆的消息?”
正在此时,大门口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赭黄色身影,正是上次那个叫白翎的少年。身边还跟着一个黑衣的青年。
乔以桐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果然,那大汉手遥遥一指那两人,一拍桌子大声道:“说曹操曹操到,就是听他两人谈话的!”
大汉嗓门大,心情激动一下声音更是如惊雷炸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整个大堂的人都看着乔以桐那一桌。
乔以桐赶紧低头,不与赭衣少年对视。神识扫到那少年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又混不在意地移过去了。乔以桐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是来打探消息的,又不是来惹麻烦的。
然而,他不惹麻烦,却有人能帮他惹来麻烦。
蛋生似乎觉得突然安静了的大堂很是奇怪,于是悄悄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啾啾。”
就是这一瞬间!那黑衣青年迅速飞身而起,突然向乔以桐袭来,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赭衣少年在一愣之下也跃身飞来,从侧旁封锁住乔以桐的退路。
乔以桐心道,天要亡我,蛋生你这个小混蛋!却还是认命地将墨云扇丢出,格挡了一个致命的杀招,又从灵台祭出飞剑,倏忽间化为一道流光向外飞奔而走。
“别让他跑了!”那黑衣青年道。同赭衣少年一起追出去。
这刀光剑影不过是发生在一瞬之间,连看都都没有看清楚,却让大堂众人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许久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才听那原本拍桌的大汉拍着胸口道:“乖乖隆地咚,原来那瘦小子这么厉害啊!”
乔以桐踩着飞剑,还要应付从后面飞来的各种暗器,感到非常心塞:“我和你们什么仇什么怨?!”
“废话少说,快把主上交给我们!”黑衣青年道。
乔以桐控制飞剑急速转了个弯:“什么主上?”
“你别装无辜!”白翎道,“上次我们就快找到他了,却被你半路截走了,你这个卑鄙的人类!”
乔以桐心道我哪里有拿走他什么东西。除非是那次得到的红光……蛋生!
他们难道要找蛋生?!一只火斑鸠是他们的主上?那他们是什么,鹌鹑?
然而即使不相信他们要找的是蛋生这个荒谬的想法,乔以桐还是不可能冒险把蛋生交给他们的。
再跑也跑不了多远了,何况他乔以桐本来就没想过不战而逃。
乔以桐停下来道:“那你们出言污蔑我是怎么一回事?”
见乔以桐停下来,另外两人也不追了。
“不把你骗出来,怎么能有夺回主上的机会?”白翎道。
乔以桐:“那我要是不出来呢?”
“那让你身败名裂也不错,消我们心头之恨。”黑衣青年勾起了一边嘴角。
乔以桐:“……”
他把蛋生抱起来道:“你们说的主上,该不会是它吧?蛋生,你认识他们吗?”
蛋生一脸疑惑地看着对面两个人。
“快把主上还给我们!”两人都急了。
“好啊,”乔以桐无所谓道,“让蛋生来选择好了。”
他低下头,温柔地对蛋生说:“蛋生,你愿意去他们那边吗?”
蛋生坚决摇头。
黑衣青年抽抽出剑指着乔以桐道:“卑鄙的人类,你不要再迷惑主上了!”
蛋生哪里能见别人欺负乔以桐,立刻飞在乔以桐身前,想要为他挡住剑。
白翎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痛心疾首,仿佛为国家社稷操碎了心的老臣看见无道的君王宠幸祸国的妃子。
祸国妃子乔以桐也收了原本玩笑的表情,他手一挥,将伪装除去,剑指前方:“伤害我的人,总需要付出点代价。”
蛋生和他飞在一起,却被他不顾反对地收入乾坤囊中。
“对不起蛋生,我知道你想帮我,不过,我真的很害怕你出事。”他道歉。
那边两人也摆好了攻击的架势。一场战斗必不可少。
“嗖”地一下,三人便缠斗在一起,一白一黑一黄三道身影交织在一起,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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