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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凤凰如何吊死于歪脖子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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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蛋在他面前摇摇摆摆,似乎在极力地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乔以桐故作不闻,仿佛没有看见它一样,只顾低头研究着自己衣服上的花纹。
  红蛋开始围绕着他转圈,一圈圈转的人头晕眼花,乔以桐拿它没办法,将它捧在手心里。红蛋感受到手心的温度,开心地蹦哒了两下。
  乔以桐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他抚摸着蛋的表壳,似乎有一种暖意覆盖在着上面。这寒冷而单调的冰崖因为它而出现了一抹不一样的温度与色彩。
  “你是什么呢,是什么生物?”乔以桐盘膝而坐,撑着下巴道,“一枚蛋,你是蛇吗?”
  蛋在手心摇晃了两下。
  “唔……那么蜥蜴?乌龟?鳄鱼?”乔以桐貌似很苦恼的样子,红蛋摇晃个不停,仿佛在极力辩解。
  “都不是啊……”乔以桐鼓起脸颊,“对了,你一定是安息雀(鸵鸟)!”
  红蛋本来期待地听者乔以桐说话,闻言差点晕过去。险险地摇晃了两下,幸亏没有掉下去。
  乔以桐哈哈大笑,将这枚小小的红蛋捧在手心里,安抚道:“好啦,我知道你一定是鸟,而且很厉害。可是要猜出来你是什么鸟我就不行了。”
  “我从小就与鸟雀亲近,总之呢,”乔以桐总结道,“不管你是什么,跟了我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红蛋闻言乖乖依偎到他怀里。
  乔以桐越看越觉得这个圆滚滚的小家伙非常可爱,于是想了想说:“你还差一个名字。你想要什么?”
  红蛋刚动了动,乔以桐就把它压下来,思考道:“凡间的人类都说贱名好养活……”
  红蛋:!
  “……可是我这么高洁的人怎么会给你取狗蛋这样的名字呢?况且你不是狗蛋,是鸟蛋。叫小红、铁柱、栓子这样的名字怎么能衬托出和你在一起的我的超凡脱俗?”乔以桐很烦恼。
  红蛋:……
  “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套用在你这个鸟蛋身上也可以,按照这个思考,我应该叫你凤凰?”
  红蛋:好啊好啊好啊。
  可惜某人并不能听见它内心的呼喊,脑子一抽,拍板决定了:“那么从今天起你就叫蛋生了!又简单又好记。”
  红蛋:绝望。
  说好的一起超凡脱俗呢?
  乔以桐一向是一个因为懒惰而“说一不二”的人,既然已经想好了名字,就不再理会蛋生的“无理取闹”、“耍小鸟脾气”、“不懂得人类取名的真谛”,决定了红蛋的大名。
  此刻,乔以桐将它放到自己的衣襟里,对它说道:“我现在要修炼了,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我修炼完了再找你玩儿啊。”
  红蛋知道不能打扰他的修炼,只好委屈地钻进他的怀里。在无人能看见的蛋壳内哭唧唧。
  啊~他的怀里好舒服啊~委屈兮兮的蛋生满足了。
  虽说乔以桐和绝大多数修真者不太一样,平时并不热衷修炼,但是他也知道,实力是一个修者在修真界的安身立命之本。要想继续维持他随心所欲的性格,有时候必须得要对自己有一些要求。
  他能够眼睛眨也不眨地碎掉自己的金丹,就能够投入全部的心血去把修为再修炼回来。
  冰崖虽然环境恶劣,但是灵气倒是算得上充足,再加上乔以桐天生天赋过人,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修炼速度比一般人不知快到哪里去了。是以当他静下心来去修炼时,修为蹭蹭向上涨。蛋生睡在他的怀里,时不时地吸收一下他外泄的灵气,十分安稳。
  十天后,乔以桐醒来,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之前苍白的脸色也不见了。
  乔以桐睁开眼睛,蛋生立刻从他怀里钻出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
  乔以桐抚摸着它,奇怪道:“怎么我这次修行如此之迅速?”
  他之前修为掉到了心动初期,现在不过修炼短短十天就已经到达了心动后期,只差一步之遥就可以重新结丹了,这速度岂止是一日千里?简直是逆天!
  乔以桐盯着红蛋看了半晌,怀疑道:“蛋生,我觉得是因为你的关系。你是不是帮我了?”
  红蛋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自顾自蹭着他的脖子,以抒发十多天没有交流的想念之情。
  “别闹了,”乔以桐笑着将它拿下来捧在手里,“不管是不是因为你,我就这么认为了。”
  他高兴地亲了两口蛋壳,成功让红色的蛋生变得更加红了。
  “好了,答应了陪你玩的,你想玩什么?”乔以桐盘膝而坐,认真问道。
  蛋生在地上滚了两圈,然而乔以桐并不能看懂它在说什么。
  “这样吧,我先来教你一些东西。先学飞吧……我知道你会飞,不用和我演示。”乔以桐说着将双手手心向上。在他的两掌之间,升腾起红绿蓝等几种不同颜色的灵气,闪烁流辉,华丽非常,乔以桐和蛋生商量道,“来,我们跟着灵气飞,你喜欢哪一道就跟着哪一道走,但是要一直跟着同一条飞。”
  见蛋生上下抖动两下,乔以桐知道它是同意了,五指向两边散开,金木水火土五色灵气就像发光的丝绸一样向远方蔓延而去,在银白的冰雪世界勾勒出美丽非凡的幻景。
  蛋生兴奋地跳了一下,就直直地追着绿色的灵气飞走了。
  乔以桐愣了一下,还以为蛋生一定会选择红色,没想到蛋生跟着他最拿手的木系灵气飞走了。
  乔以桐小心翼翼操控着灵气的方向和速度,让它既蜿蜒曲折,让蛋生飞起来有一定难度,又不至于太快让蛋生追不上。
  蛋生一开始还有些不熟练,飞的比较慢,后来却越来越快,追逐着绿色灵气都显得游刃有余了,乔以桐于是用其他灵气来迷惑它,将数道不同的灵气都交织起来,变出一个又一个飞鸟、游鱼、草木的图案,蛋生初到人世,并未见过这些东西,玩得不亦乐乎。
  有时候撞到冰璧上,也会将乔以桐吓一大跳,害怕蛋生不小心撞破了,不过后来发现蛋生的壳比较坚硬,也就放心了。在它撞到或者出其他糗的时候,反而会哈哈大笑。
  在这个没有其他人的冰崖下方的冰谷里,乔以桐仿佛丢弃了以往的束缚,也忘记了以前时刻端着的君子形象,真正地显现出一个十六岁的,稚气未脱的少年人的天性。
  随着时光流逝,乔以桐的修为不断上升,心动后期大圆满的境界即将突破,在修炼之前,乔以桐将早早钻入他衣襟内的蛋生拿出来,郑重道:“这次我要化丹,会招来一次小型的天劫。你记住,一直要离我十丈远,知道吗?”
  蛋生在他掌心磨磨蹭蹭,乔以桐知道他不愿意,不由再次重申道:“不是很厉害的雷劫,我没关系的,但是你可能有危险,一定要离我远一些。”
  说完直接来到一处山崖上,将蛋生放在上面:“不等我醒过来的话,不要过来。”
  蛋生有些犹豫地想要跟上去,但是最终还是安静地待在山崖上了。
  乔以桐于是放下了心,沉浸在修炼之中。其实这个渡劫不比上次,上次他有各种灵器法器护体,这次却只是孑然一身,危险比上次化丹渡劫时大得多,内心还是有些忧心的。但修真时机不等人,已经到了化丹的时刻,迟迟拖着反而有害于修为。
  不知过了多久,他体内的灵气都疯狂地舞动起来,向丹田之处冲去,仿佛小河汇入大海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最终,在丹田处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旋涡。旋涡越来越快地旋转起来,对乔以桐的丹田形成了压迫之势。乔以桐面不改色,继续放任灵气冲击旋涡,就这样灵气越来越凝实,慢慢化成一个丹药大小的圆球。
  就在这时,耳畔有隐隐的雷声传来,原来刚刚在凝丹之时天空就已经乌云密布,黑压压地几乎把整个冰崖上方笼罩了。雷声越来越密集,细小的闪电最终化为雷霆劈下来。乔以桐屏气凝神,稳稳地接住了第一道雷霆。然而当第二道雷霆响起时,他却没有丝毫感觉。
  怎么回事?乔以桐疑惑地睁开眼睛,就看见让他极其惊慌的一幕。
  ——一团红色的光球飞在他的上面,帮助他挡住了雷劫!是蛋生!

  凤栖梧十

  “蛋生离开!”乔以桐大声道。
  然而红蛋充耳不闻,又晃悠悠地接住了一道雷霆。
  乔以桐特别害怕它会掉下来或者是被一道雷劈成灰烬。立即双手结印形成一道束缚阵法,想要把它给拉下来远远丢在一边。但是蛋生好像提前知道了他的想法,竟然狡猾地在阵法打在身上之时飞到了更高处,让乔以桐捞了个空。
  更多的雷霆狠狠地打在蛋身上,将它原本火红的外壳染得焦黑一片。然而蛋生好似没有痛觉,不知道死亡为何物,为了不让雷劫落在乔以桐身上,还是迎着雷霆顶上去。
  乔以桐握紧双手,深吸一口气。将飞剑从灵台引出,灵气养育的的小光剑瞬间变化为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乔以桐单手持剑指向天空,闭上眼睛,心下微沉,一道磅礴的灵力忽然从剑尖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雷霆纷纷被灵气吸引,向着引雷决的发动者扑过来!
  蛋生见雷又朝乔以桐扑过去,立即冲了下来,到达乔以桐怀里。
  最后三道雷劫轰轰而下,威力是第一道雷劫的十倍不止。乔以桐硬生生以背接下。将传给蛋生的危害减到最小。
  脚下踩的冰面寸寸碎裂。乔以桐睁开眼睛,将护在怀中的蛋拿出来。
  “……蛋生?”
  只见一枚焦黑的球体静静躺在手中,表面四处是裂缝,毫无生机。
  乔以桐愣愣地看着掌心,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就在他几乎失去希望之时,见到这一堆黑炭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接着一只毛全被烧焦的丑小鸟钻了出来。
  “叽叽叽?”
  ……
  距离上次渡劫已经快一个月了,蛋生的毛也重新长了出来,然而乔以桐还是觉得心情有些……不可描述。
  他将不同的灵气融入不同的方向的风中,让蛋生能够准确地捕捉风的各种变化。然而,看着欢快玩乐的小鸟,乔以桐依然有些无语。
  “蛋生,你怎么是只斑鸠啊?”他喃喃道。
  没错,娇小的身躯,灰蓝色的头部,赤褐色的身体,还有脖颈处的一圈老土的黑色围巾——怎么看都只是山野中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火斑鸠。
  “啾啾啾?”蛋生听见了,给予乔以桐不明所以的回答。
  “虽然说了不嫌弃你,但是你既然这么厉害,都不怕雷霆,那我想你应该是什么灵兽才是,我还以为是金乌鸟那种呢。”乔以桐继续哀叹。
  金乌鸟?
  蛋生耳尖地听到了金乌鸟这个名字,立马停了下来,像一个炮弹一样冲向了乔以桐!
  蛋生险险在乔以桐胸前停下来,发出了一种类似于“你不爱我了你在外面有别的鸟了”的叫声。
  “叽叽叽啾啾啾咕咕咕……”
  乔以桐:“……”
  他无奈地把愤怒的小鸟从自己胸前摘下来,道:“别急啊蛋生。我们是患难与共过的,你放心,就算你让我有点丢脸,我也一定会把你带出去,在其他人面前显摆的!”
  蛋生:“……”人类,你高兴就好。
  在这荒无人烟的冰崖下面,乔以桐能干的事情只有两件,修炼和陪蛋生玩。日子在一天天平静无波的过去,乔以桐的修为也在稳定而快速地提升。乔以桐有时候会忘记风云渡,忘记里面的所有人,甚至以为自己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没有小木屋,没有凤鸣楼。只有一望无际的冰雪。
  然而,他忘了外界,外界的人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风云渡内,以玄正在讲经阁巡视核心弟子们的修行。所有弟子都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力图表现最好的一面。但是这次却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来到以玄面前。
  “以玄师兄,”她恭敬行礼,“我有一事相问。”
  “何事?”
  少女回头看了看众多偷偷以眼神催促她的玩伴,硬着头皮道,“平日里,以桐师兄偶尔会来给我们讲一讲法诀,但是自从上次弟子选拔大会过后,已经快三个月没有见到他了。我们想知道,他是否外出办事去了?”
  闻言,座位上的肖秦也不禁抬起了头。
  以玄扫视了室内一圈,所有人在他的目光下都忍不住低下了头,只有肖秦还专注地看着他。
  “没什么,他闭关了。”以玄淡淡道,“不日即将出来,届时他将会专门负责教授你们的经卷研读。”
  台下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激动地窃窃私语了起来。倒是有几位男性弟子露出不屑之色,但是被其他众弟子联合镇压了下去。
  “还有问题吗?”以玄问道。
  见没有人再说话,以玄不再停留,走了出去。
  刚刚的少女在众人的小声欢呼中走了下去,坐在肖秦身旁。
  “喂喂,怎么样?我够厉害吧。”叶蓉道。
  “嗯。”肖秦答道。
  “你这个肖木头,怎么这么刻板啊,”叶蓉不依了,“听到乔师兄来你都还是这么木,你不激动吗?”
  肖秦一张脸上面无表情:“激动。”
  叶蓉忍了又忍,还是朝他翻了个小小的白眼。旁边的弟子见状道:“蓉蓉,这你就不懂了吧。像乔师兄那样级别的人物,是一般人都望尘莫及的。这心生嫉妒的人呢,自然就不会想见到他了,你说对吧。”
  叶蓉道:“我前段时间还听见你说他,分明你才是那个妒忌乔师兄的吧。我看你还是赶紧背背书,不然等乔师兄来的时候,你可就惨了。”
  那弟子献殷勤却碰了一鼻子灰,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叶蓉瞥了一眼旁边,见肖秦握着只毛笔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不由小声骂了一句:“呆木头!”
  讲经阁外面,以玄正遥望着冰崖的方向。
  师弟还有三日便可以出来了。师尊让我负责教导他修习经卷,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让他去教书,顺便学点东西这个策略可行了。
  此刻以玄完全忘记了乔以桐是个连最简单的《清静经》都不肯背的人,他连自己都教不好,更遑论去教别人了。也许以玄知道,但是在从小照顾师弟长大的好师兄以玄心中,师弟是比风云渡所有弟子加起来都重要的存在。
  只要他有可能学到东西,从而不被师尊责罚,就算是教坏了一群弟子又如何呢?大不了换别的老师重新教授就是。
  更何况,从小到大,他的师弟一向乖顺,并没有教他失望过,不是吗?
  乔以桐并不知道一个对于他来说难于登天的任务正在逼近,还在冰崖中愉快的生活。
  蛋生已经的灵敏性已经非常好了,它像是风的使者,对于风的一丝一毫细小的变化都了如指掌。蛋生最近也有些厌倦了追逐风的游戏,乔以桐于是开始训练它的力量。
  将冰崖内形成的冰凌用灵力渡成五彩的颜色,然后将它们抛在空中,向蛋生袭击而去。
  蛋生依然只能选择一种颜色,它要撞碎它选中的颜色的冰凌,但是不能触碰其他颜色的冰凌。
  当乔以桐感到有其他人来的时候,蛋生正好撞碎最后一颗黄色冰凌,冲进他怀中,乔以桐于是单手握拳,剩下的所有冰凌应声而碎,发出清脆的声音。
  于是当以玄来到冰崖的时候,就看见漫天彩色的冰凌碎屑中,乔以桐被一小团红色的物体撞到在地,一头墨黑的发随风扬起,他抱住那红球,哈哈大笑个不停。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师弟这样笑过了。似乎在师弟很小很小时,他还经常这样笑,但是后来……他就忘了。
  以玄眯起眼睛,凝神细看,原来乔以桐手上抱着的,是一直红褐色的小鸟。
  这冰天雪地,哪来的鸟儿?
  乔以桐已经发现了以玄正在旁边围观,不由有些尴尬。心想完了完了,我的形象又毁了。还有被师兄看见我这么开心的样子,万一他又去向乔光屹那家伙告状,我不就死定了?
  思及此处,乔以桐连忙把蛋生塞进袖子里。弯腰向以往一样对以玄行了一个恭敬而不失疏远的礼节。
  再次抬起头时,似乎又是风云渡中那个完美的“梧桐仙君”了。只除了他散落的头发。
  乔以桐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头发,尴尬笑道:“冰崖并无他人居住,是以……”
  然而这也不是君子不束发的理由啊乔以桐你怎么解释!乔以桐内心有些抓狂。
  “无妨,师弟你不用与我解释。”以玄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随手一个法诀,散落的发丝就规规整整地束于身后。
  当了三个月流放者,要不是以玄,乔以桐还真是忘了自己也会这个法诀。
  “啾啾啾?”蛋生从乔以桐的袖子中探出头来,疑惑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人类。
  “这是?”以玄迟疑道。
  乔以桐连忙道:“只是冰崖内无意中飞进来的一只斑鸠,我见它可爱,就养起来了。”
  以玄道:“冰崖周围设有禁制,怎么野鸟能飞进来?”
  “是这样吗?”乔以桐干笑道,“师兄会不会搞错了,我怎么不知道冰崖周围还有禁制?”
  以玄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师弟,我原以为你在这三个月中,会忍不住偷溜出冰崖的。”
  是什么让你肯甘愿留在这个地方,是因为这只鸟吗?
  乔以桐知道以玄的话中别有深意,然而只当做不懂。不管怎样,蛋生是他要护住的。他看了一眼肩膀上的红色小鸟。
  “师兄此行是来接我出去的吗?”他问道。
  “三月已过,你自然可以出去。”以玄道,“不过,你回去了以后,还有一件事要做。”
  “何事?”
  “教授核心弟子们研习经卷。”
  乔以桐愣住,而后开口干笑道:“师兄,你不是在与我玩笑?”
  以玄笑道:“师尊相信你能担此重任,我自然也对你十分放心。”其实以玄并没有禀告乔光屹,完全是自作主张。
  可是我不放心我自己啊,乔以桐内心腹诽。只好道:“万一我不慎出了差错,那……”
  “那也无妨。”
  “既然师兄与师尊都如此信我,那我自然也不能再推辞了,”乔以桐的意思是,那我就随便教随便搞了,“师兄,我们走吧。”
  以玄点点头,召出飞剑踩于脚底。乔以桐摸了摸衣袖,并没有找到那柄不知道被自己丢到哪里去的扇子,幸好蛋生非常善解人意地将扇子从两块石头中间的缝隙中拖出来,将乔以桐已经不能再更大的尴尬化解到最小。
  两人在空中飞行时。以玄忽然道:“师弟,你不用在我面前如此拘束。”
  “什么?”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乔以桐并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以玄却不愿再说一遍了。

  凤栖梧十一

  乔以桐终于回到了凤鸣楼。来兮和归去两个人早就听到了风声,早早在院子外面等候。见到乔以桐熟悉的白色身影,都是眼睛一亮,连忙围上去,准备给自己公子嘘寒问暖。
  然而,却被一只红色的小鸟给挡住了。
  蛋生挥舞着翅膀飞在前面,想要阻止这两个奇怪的人类扑到他的人身上。
  “公子,怎么会有一只鸟啊?”来兮和归去满腔的热情被打断,注意力倒是都被蛋生吸引了。
  “它叫蛋生,”乔以桐笑道,蛋生听见它的名字“啾”了一声,“是我在冰崖下面……捡到的,以后它就和你们一样,也属于凤鸣楼的一员了。”
  “这样啊。”两个道童似懂非懂地点头,好奇地盯着这个新来的家伙看,蛋生不喜欢被陌生人盯着,很不高兴地藏到乔以桐的衣领后面去了。
  “公子,这是斑鸠吧。”归去说,“小时候我爹种地,我就在田埂上看着,经常能看见这种鸟飞来飞去的。”
  “算是吧。”乔以桐自己也说不清楚蛋生这个奇怪的斑鸠到底是不是斑鸠,于是让来兮和归去两个人去灵兽园向那里的长老讨教一下养灵鸟的方法,总之不能亏待了蛋生。
  来兮和归去精力旺盛,一向乐意做事情,况且还能到灵兽园去玩一圈,顿时把乔以桐抛在脑后,都跑去认真“听取经验”了。
  乔以桐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砸在躺椅上。以玄的话又自然而然地飘到了他的脑海中。去教授其他人经卷?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另一种管教和压制他的手段罢了。还是说,乔光屹和以玄以为他也会去逼迫其他弟子,一言不合就罚抄写甚至关禁闭思过吗?
  其实乔以桐相信大道的存在,只是这些大道从不会在死记硬背之时嵌入一个人的思想里,也不会去契合一个人不愿接受它的人的心灵。道无处不在,书里有,山野中自然也有,没必要拘泥于一处。
  说了这么多,其实乔以桐不愿意背书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就是要与乔光屹反着来,就是不愿意事事时时听从他的话。
  看着整面墙上成排的书架,书架上成排的书籍,乔以桐不禁感到一丝荒谬,荒谬中又生出一丝绝望。
  ——天欲亡我,难道这些都要背下来吗?别开玩笑了,还是睡觉看话本吧。
  不管怎么不情愿,天意是不会为人的意志所动摇的。到了规定要去授课的一天,乔以桐还是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然后装模作样地揣着书本去上课了。
  蛋生本来想跟着乔以桐一起去,但是乔以桐考虑到还从没有人带鸟去上课的先例,还是把蛋生无情镇压了。
  “乖,记得等我回来,不许乱飞。你这么小,万一被别的大鸟给捉到了怎么办?”乔以桐半开玩笑半是警诫道。
  蛋生不情不愿地转过身,不去看他,看起来像是在控诉。
  今天的讲经阁透露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氛。弟子们比平日提早了一盏茶时间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开始频频地向窗外探头探脑,彼此之间也不停互相说话交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做“期待”的气氛。
  不过,当然也有着平日里不喜乔以桐的人,等着这位新来的讲经夫子来看他的笑话。
  肖秦还是如往常那般摊开书本,默默回忆上次的课程,并且思考其中的真谛。脸上的表情非常专注沉浸。
  然而如果有人看着他,就会发现他好像一直在盯着一排字没有动。
  渐渐地,大家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抱怨为什么辰时还没有到。随着时间的逼近,本来室内的嘈杂声音竟然慢慢地消失不见了,唯余下一片静谧。在这一片静默之中,玉石撞击的清脆声音就显得尤为清晰。
  “玲——”“玲——”“玲——”
  清越的声音划过耳膜,令人从耳朵直接痒到心里去。
  佩戴玉石的人有很多,但是这样让人印象深刻的却只有乔以桐一个。
  在漫长的等待后,乔以桐的出现像一道清风,给众人带了期盼已久的清新之意。
  ——先不论授课内容如何,便仅仅是这美色在目,也让平日里无趣的讲经课也生动了许多。
  “诸位久等,”乔以桐微笑道,“我听闻你们已将《悟道经》修习完毕。那么之后劳烦诸位与我一起修习《阴符经》。”
  “夫子,我们还没有这本书,”叶蓉道,“崔夫子说《阴符经》太高深,要让我们再等几年才能学习。”
  “无妨。”乔以桐道,“习书唯习心而已。你们不必太过拘泥,只需和我一起参研即可。”
  台下的弟子们纷纷疑惑或者怀疑地看着乔以桐,从来没有听说过上课不需要带书的。虽说乔以桐是千年一出的天才,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少年,真的有能力担当教授经卷的重任吗?
  “话不宜多,我们直接开始,”乔以桐将一切该讲不该讲的场面话全部忽略过去,直接开门见山,“‘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这是《阴符经》的第一句真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行由灵气构成的字,缓缓浮现在讲台上方。
  不少弟子们见到这一幕,都忘了他在讲什么,只是惊叹于他竟然能对灵气有着这样精确的操控。
  殊不知,就算以乔以桐的天赋,这样完美的操控也不是出生就有的,而是在冰崖下陪蛋生玩耍时练出来的。
  肖秦内心情绪翻涌,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即使自己已经这样努力,实力和乔以桐比起来还是望尘莫及。
  就像刚来时一样,他拼的头破血流才以普通凡人的身份进入风云渡,当了一名不起眼的外门弟子。而乔以桐根本不需要任何努力,他一出生,就身为天下修真门派之首的风云渡真传弟子。
  肖秦的心思慢慢飞到了遥远的一年前,冷不丁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却原来是乔以桐正在问他问题:“肖秦,你如何理解这句话?”
  肖秦之前没有思考,现在就不得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说道:“弟子认为,这句话是说,要仔细观察上天运行的规律,然后听从天意的指示,就已经足够了。”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理解太过简单,想来应该达不到乔以桐内心想要的回答的标准,于是半是谦逊半是防止乔以桐找碴地加了一句道:“弟子愚笨,仅仅是个人见解。”
  然而乔以桐却没有对他的话发表评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肖秦说的是他的见解,在坐诸位自然也有你们的见解。这尝试去理解的声音在你心中发出时,就是你在试着与天道交流的时候。”
  台下有弟子深感赞同地点了点头,然而还没有来的及感叹这位年轻地过分的老师还算靠谱,就听到乔以桐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阴符经》微言大义,我所要教授与你们的。仅此一句而已。”
  一瞬间的安静之后,台下弟子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和质疑之声不绝于耳。大家都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才讲了一句话,教完了?教完了?!
  一个与与乔以桐差不多大的少年站起来道:“敢问老师,我们可还有别的东西要学?”
  乔以桐道:“方才已经说过,仅此一句,别无他物。”
  数年来被经书摧残的弟子们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喜是悲,喜的是新来的老师只教一句话,但似乎悲的也是新来的老师只教一句话?
  不管怎么说,乔以桐刚刚授课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给他们带来了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
  那少年本来最爱背书,常年霸占着默写榜的第一名。现在乔以桐只教一句话,他还怎么在讲经课上出风头?当即站了起来,愤怒道:“我们以恭敬之心听乔师兄来与我们授课,没想到乔师兄竟是戏弄我等的!将我们当猴耍!”
  “哦?我怎不知我何时学了耍猴戏?”乔以桐神色不变,仍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平日里不甚言语,也不爱听他人说教。与此同理,自然也会有人不习惯我的授课。既然如此,凡上我课的人,不用每课必到。只要你们觉得自己已经学习到位了,在每月的测评中,我也会让你们每个人都通过。”
  “真的?那我现在可以走?”少年试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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