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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魍魉植物园-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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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不能与这样佛心湛然的高僧坐而论道,实在是可惜了。”
“……”
阿赞丹深深地看了一眼圆秀,突然道:“那位白衣阿赞是我的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受小可爱关于“夫夫俩带孩子”这个留言的启发,来个小剧场——
#半空中为何频频出现陌生人头?神秘的嬉笑声究竟从何而来?夫夫两人肤色皆白,为何会生出煤球般的孩子?密林原始村寨中上百个男人深夜不睡,接连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敬请收看每天七点半准时播出的《魍魉植物园》,作者无稽之谈为您揭秘发生在金三角的基情故事o( ̄▽ ̄)o~~#
第27章 以身作则
“那位白衣阿赞是我的师父。”阿赞丹道,总是平静的脸上掀起一丝波澜。
圆秀静等着他之后的话。
“师父将翡翠佛牌给我后没多久便过世了。我当时正被仇人追杀,没有保住他的遗物,没想到这件东西四处辗转,最终落到了宋坤的手里。”
满怀慈悲之心的高僧遗物,却为穷凶极恶的毒贩提供着庇护,想必翡翠有灵,也会觉得难堪。
圆秀的手掌落在阿赞丹的肩膀上,手心的温度隔着黑袍温暖了他的肌肤。
“不必多想。”他道:“不过是件死物罢了。想要?抢回来便是。”
身为魔修,他不会安慰人。什么恶有恶报,不知者不罪,师父会原谅你,那都是正道修士哄人玩的玩意。想要就去抢,东西丢了就抢回来,被抢的人让自己不高兴了,那就顺手一起剁掉养花,这才是魔修的行事准则。
“需要贫僧帮忙吗?”
圆秀撸了撸僧袍袖口,从里面掏出法宝钵盂,看向阿赞丹。
“贫僧对此同样颇有经验。”
不知为何,听他这样说,阿赞丹的心情放松了些许,在谈起自己的过往时,心中的郁愤也不再如同往日那样激烈尖锐。
“不必了。”他道:“一头牙齿都要掉光的老畜生而已。”
他施施然地从正门走进了黑蝎基地。
宋坤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他指着阿赞丹道:“是你!都是你做的!”
“别这样。”阿赞丹平静地对着他的枪口:“我可是应了贵公子的要求,这才会追杀丝萝瓶至此。”
宋坤和阿赞丹打交道的时间不短,对他的话连半个标点都不信。
“你想要什么?”看了看周围,他软下态度道:“身份?钱?货?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我有,都能够答应你。”
阿赞丹垂下眼,像是在思索,然而几枚虫卵从他的袖口悄然落下,在泥土中孵化,鼓起不易察觉的小土包,移动到宋坤脚下。
“您可真是比乃巴颂大方多了。”阿赞丹终于抬起头,语带褒扬:“可惜,我要的东西您给不了。”
“我要您的命。”
宋坤的脚底一阵刺痒,他下意识地扣紧扳机,子弹却在阿赞丹身前一米处停住。
“啊呸!”古曼童张开小手,把攥紧的子弹扔到自己肚兜里,还偷偷朝身后看了看,确定阿赞丹没发现。
黑色顺着宋坤的小腿向上蔓延,他开始还能忍住,几十秒之后肌肉失去了控制,只得跌倒在地。钻心的刺痒让他不断抓挠自己的小腿,将皮肤抓得一片血肉模糊。而更可怕的是,那种黑色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张领地。
“你……你!”老狼王发出含混的喉音,他的胸膛不断起伏着,在阿赞丹平静又漠然的目光下很快便说不出话来。
两道黑色的钳子扒开宋坤的胸膛,身上沾着血丝的蛊虫外表狰狞,施施然从他的心脏里爬了出来。
内脏被蚕食的痛苦让宋坤浑身痉挛,颤抖的手臂再也握不住枪,无神的双眼紧盯着树木枝叶切割下一片黑暗的夜空。
很快地,蛊虫接连从他胸膛爬出,破开数个大血洞。这位纵横金三角数十年的佣兵、毒枭、恶棍,以这样不光彩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人生。
蛊虫失去了新鲜血肉的供给,蛰伏下来,在阿赞丹的灵力下逐渐回缩,又变回了几粒圆滚滚的虫卵。
他定定地看了地上的尸体片刻,然后蹲下来,手指轻轻一扯,将宋坤脖子上的佛牌握在了自己掌心。
降头师的体温很快就再次温暖了失去主人的冰凉玉石。
他朝阿曼童招了招手,将佛牌的绳子截短,挂在了他的小脖子上。
然后,将手伸进阿曼的肚兜,阿赞丹毫不留情地摸了摸,将他还没捂热的两枚黄铜子弹给扔了。
阿曼:“……”
他一手捂着新到手的翡翠佛牌,一手捂着肚兜,难以相信降头师爸爸居然对自己做出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片刻之后——
“呜哇┭┮﹏┭┮”瞪着两只白眼球的古曼童,哭成了一只喷壶。
·
阿曼被残忍剥夺了个人财产,抱着仿真头颅哭得很凶,差点要闹罢工,最后还是被圆秀哄好的。
他从储物袋中找出了一串养魂木串成的佛珠,摘下翡翠佛像挂在佛珠中央,然后再把它戴回古曼童的脖子上。
养魂木是火红色的,上面挂着碧绿的翡翠。只有成年人两只巴掌高的古曼童脖子上披红戴绿,叮里咣当一大串,白眼睛弯起来,黑黢黢的小脸上一笑,露出嘴巴里鲜红的牙床,像是个品味不太好的土财主。
他自己却美滋滋的,还特意在圆秀和阿曼丹两人周围晃了一圈,让他们参观美美哒自己。
“好看。”
不太走心地称赞了古曼童的新形象,圆秀向阿赞丹传音道:“看,孩子如果老不接触人群,就会产生各种心理问题,比如说审美观错乱。只有走出森林,多接触社会,才能纠正他这种错误的认知,培养积极向上的健康心态。”
“为了达到这种目的,家长首先应当以身作则,换一份合适的工作。”
比如来贫僧身边养鸟呀,鸟妖什么颜色的都有,五彩缤纷,花枝招展,绝对能培养出棒棒的审美观。
阿赞丹:“……”
够了。
教会他这种错误的审美观的,不正是你自己吗?
·
处理了一下内部问题,两人一鬼终于又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自相残杀的佣兵们身上。
这时候,地上还能站着的佣兵已经没剩几个了。
阿赞丹:“……”
本来以为还要多花一些功夫的阿赞丹复杂地看了一眼圆秀。
“能把毒雾先撤掉吗?”
他四处看了看,弯下身从尸体堆里拽出两具尸体,又走到一个站着的雇佣兵身后,避开枪口,皮靴在他的腰上狠狠一踹,将雇佣兵踩倒在地面上。
顺手抽出他手中的步枪,阿赞丹朝着宋坤胸口的方向扣下扳机,火力喷吐,直接打空了一个弹匣。
然后他将空膛的枪塞回了佣兵的手里。
雇佣兵的脸上满是凶狠,却因为梦魇毒的影响,看不到阿赞丹的身影,只得茫然地任人宰割。
圆秀伸出手,凭空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黑雾如同有生命一般抽离佣兵们的身体,化成一缕乌光,飞入圆秀的袖中。
梦魇毒的效力终于渐渐淡化。“黑蝎”的雇佣兵们睁开眼,面对的是令他们心惊胆寒的场面。
血液将脚下的土壤染成了暗红色。伴随着充满腥气的风,溅射在树干、草叶上的鲜红色液体滴答滴答地落下,在土地的沟壑处流淌成一处处大小不一的血洼。
身边、脚下,到处都是堆积的尸体。他们张大瞳孔,神色间残留着深深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却已经完全失去了声息。
还活着的雇佣兵不说杀人如麻,也早就数不清手里究竟有过多少条人命,然而却从未见识过这样诡异的景象,他们手中还握着枪,凶性却已经被同伴的惨相消磨了一大半。
无论如何回忆,他们都想不起最开始究竟为何要对同伴开枪,又是如何落入现在这种境地的。
最后也只好把一切意外都推到突然来袭的飞头蛮身上。
在这种众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刻,不但若无其事地站立着,脚下还踩着一个大活人的阿赞丹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谁?”
一时间,无数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指向了他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注:哭成喷壶这个比喻是月下桑大大《魔王》里用过的,我一直觉得好生动,所以这里用了一下︿( ̄︶ ̄)︿
第28章 入V万字
阿赞丹是乃宋坤亲自请来基地的,随后就被他安排到了巴颂手下做卧底,黑蝎基地中并非所有人都认识这位实力非凡的降头师,特别是在宋坤本人已经死了的情况下。
面对着密密麻麻的枪口,阿赞丹不紧不慢,看向人群中最边缘的方向:“派吞。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不来验收一下成果吗?”
和他在湄赛酒吧中见过面的青年从人群背后面色阴沉地走了出来。
他双手下压,命令周围的佣兵们垂下枪口。
阿赞丹面带微笑,示意青年看了看旁边躺卧的两具尸体,以及自己脚下正踩着的人。
“这里是全部的,有可能威胁到你地位的人。”他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以及……很抱歉我来晚了一步。”阿赞丹踢踢脚下的佣兵,“鉴于他……十分不幸地伤害到了乃宋坤,我留了个活口,任凭你自己处置。”
“胡说!你信口开河!”听懂他话里含义的佣兵在阿赞丹脚下拼命挣扎着,说出口的话却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之前场景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毒雾的作用下失去神志、互相扫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子弹没有误伤他人。
派吞的瞳孔猛地一缩,在阿赞丹的指点下扭头看向宋坤的尸体,眼中浮现出短暂的震惊与茫然,又被他自己飞快抹去。
他下意识地走到宋坤旁边,试探过他的呼吸和心跳后,脱下上衣,盖在宋坤的脸上。
闭了闭眼,很快收拾好情绪,派吞先命人将尸体收殓,随后看向阿赞丹:“多谢。之前说好的资料和文件我会如约交付给你。”
他并不完全相信阿赞丹的话。这个行踪不明的降头师恰好在危急关头出现,又恰好在佣兵死伤大半时解除了基地的危机,怎么看选择的时机都太可疑。
但老狼王已死,为了赢得基地的所有权,派吞势必需要获得阿赞丹的支持。
为此,他愿意放下一部分怀疑。
“合作愉快。”
派吞伸出手,微微有些粗糙黧黑的掌心和阿赞丹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随后,他走上前,坚硬的皮革靴子狠狠地踏在害死父亲的佣兵手上,靴底的金属铆钉深深嵌入他的皮肉,伴随着主人的用力碾压,佣兵的手臂很快变得一片血肉模糊。
“派吞!你这个小畜生!”
佣兵强忍疼痛,紧咬着牙关,咒骂道。
他挣扎着抬起头,充血的双目梭巡着四周,想要寻找自己的人。
然而雇佣兵们之前被飞头蛮吓怕了,见能赶跑飞头蛮的阿赞丹站在派吞身后,一个个都老实得像鹌鹑一样,连头都不敢抬。
派吞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
“巴裕,我父亲一向待你不薄,你却勾结飞头蛮攻打黑蝎,残杀兄弟,还趁机害死了我父亲,你该死!”
“我没有!”地上的人双目暴凸发红,大吼道。
派吞把枪指在了他的脑门上,“阿赞普难道不是你的人?他修炼飞头蛮难道你不知道?那你为何要在之前的会议上力挺他进入达叻基地?”
“你……”巴裕张嘴想要据理力争,派吞却不想再容他翻盘,干净利落地扣下扳机,一梭子弹将这位前任基地的二把手打成了筛子。
“叛徒已经死了。”他转过身,用拇指抹去溅到脸上的一滴血浆,然后平静地宣布道。
噤若寒蝉。
这样的立威显然很是成功,就算一部分雇佣兵知道他强加给巴裕的罪名是假的,可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去得罪基地未来的主人。
论起识时务,这些常年提着脑袋走在枪口上的佣兵比谁都惜命。
“恭喜。”阿赞丹在一旁向派吞微微点头示意。
旁观了一场内斗和权力交接,他的神色未有丝毫变化。
“飞头蛮受了重伤,这里的新鲜血液和尸体还会吸引他回来。你们可以去达叻基地中稍作休息,乃巴颂正安全地在那里等着各位,一个人。”
利益的诱惑比什么都管用,这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佣兵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们听懂了阿赞丹话中的意思。如果达叻基地内部果真防卫空虚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从巴颂手上将这座基地夺过来。到时候,基地内部储存的毒品就全部成了他们的东西,甚至还可以接手巴颂的制毒工厂。
退一万步说,就算到时候真的发现达叻基地里还有守卫,他们也可以托辞来同乃巴颂商谈上次未签订的一笔生意,丝毫不会有所损失。
这样无本万利的生意,谁不想做?
佣兵们像见了血的鲨鱼一样,一双双闪动着野心的眼睛齐刷刷看向派吞。
派吞比他们知道的还多些,上次和阿赞丹在酒吧秘谈后他已经暗中派人探查,达叻基地附近这两天都无人出入,的确像是基地里的人都死光了的样子。
“走!”深深看了一眼阿赞丹,藏下眼睛深处的一丝怀疑和阴狠,派吞将手伸过头顶,狠狠地向下一挥。
“去达叻基地!那里更安全,有烈酒、烟草和黄金!”
一句话挑动了手下人躁动的欲望,他端着枪,带头大跨步地走出了血流成河的黑蝎基地。
“一路顺风。”阿赞丹手中握着派吞刚刚借握手之机交给他的,从随身银手镯里取下的一块拇指大的储存卡,镇定道:“我还要在这里等等阿赞普,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
……
等到他们的背影消失,阿赞丹从凭空冒出来的古曼童手中接过卫星手表,摆弄了两下,从侧面拉出一个凹槽,将储存卡插了进去。
手表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名地名,以及一些语焉不详的暗语。
闭上双眼,在心中解读了一下这些暗语,阿赞丹发觉有一部分和自己之前得到的信息完全能够对上,应该不会是伪造的。
他满意地将储存卡贴身收好,用卫星手表给留在达叻基地的特种兵们发了条消息。
“目标已经离开黑蝎,预计四小时内到达达叻基地,请务必全歼。”
·
十几个全副武装,守株待兔的特种兵,对上同样十几个,但经历了长途跋涉,精神颇有些萎靡的雇佣兵,结果如何不难想象。
特别是严凌安他特别坏,给乃巴颂灌了三瓶辣椒水,把喉咙红肿、口不能言的巴颂扔在了门口当诱饵。
总之,当圆秀与阿赞丹踩着熹微的晨光走回达叻基地时,面对的是一地捆得结结实实的粽子。
“还活着吗?”阿赞丹有些微的讶异,蹲下身查验粽子们的状态。
他身边的兵哥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太好抓了,就顺手先捆起来,看从他们嘴里能不能问出点别的。”
然后再杀也不迟。
虽说解放军不杀俘虏,但那也要分情况,像这种往国内运毒、贩毒,还顺带拐卖人口的重型犯,根本用不着送上法庭,留在监狱里也只会浪费粮食。
派吞刚经历了自己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刻,虽然父亲意外去世,但随后便成功处死了基地内所有不服自己的人,当上了新的首领。没想到野心勃勃的美梦刚实现不过几小时,便情势逆转,成为了阶下囚。
被扯下蒙眼布,他阴狠的眼睛里满是怨毒,几乎能拧出毒汁来。
“我是黑蝎的人,你们休想……”
“阿赞丹?!”
迎着派吞不可置信的目光,阿赞丹拽下他的手镯、项链、浑身上下的所有饰品,一寸寸地检查,又找出一块储存卡,随后将这些东西扔回派吞脸上,温和地朝他笑了笑。
“多谢了,派吞。你为了继承狼王的位置,偷偷派人把黑蝎内部的资料调查得这么详细,可真是替我省了大事呢。”
“你……你!!”
派吞总算想明白了始末,气得脸色发红。他凶狠地瞪视着阿赞丹,看起来想要生吃了这个内鬼。
阿赞丹对比视而不见,将两张储存卡递给兵哥,吩咐道:“没用了,给他一颗子弹吧。”
。。。。。
·
巴颂再被兵哥背回背上时老实了许多。
他已经旁观了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蝎”雇佣兵的下场。
他们五花大绑,背对着枪手跪成一排,眼睛被黑布蒙住。特种兵们一声令下,齐齐拉开枪栓,这些纵横金三角几十载,胆大妄为无恶不作的凶徒们就在爆豆般的95式自动步枪声中彻底成为了昨日黄花。
连同宋坤、派吞、黑蝎基地一起,被华夏军人轻轻松松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
这还不算,见满地的尸体没人处理,阿赞丹身边那个俊秀的白衣僧人挂着和善的微笑,问特种兵们:“这些垃圾你们还要吗?”
特种兵摇头。
“那正好。”他伸手一点,尸体上凭空燃起白色的火焰,没一会儿,便化为了一捧细小的黑色灰烬。
圆秀挑了个很少使用的储物袋,袋口朝着地面张开,运起一点灵力,那堆灰烬便老老实实地漂浮起来,落进了储物袋里。
“拿回去养花。”
杀人抢宝毁尸灭迹养花一条龙,这是魔宫的传统业务。
乃巴颂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蜷缩着断手断腿窝在一边,老实得像鹌鹑一样。他无比感谢自己被抓得早,又识时务,否则就会和地下那堆花肥一个下场。
喜欢种东西的华夏人真是太可怕了!
·
在他们完成任务,回到出发地时,云修也正在接待一批特殊的客人。
华修公司的修真专家们开完了几次全体会议,终于乘坐飞机来到了西双版纳嘎洒机场。
这些最少也有五六十岁的修真者们和同年龄的老人家可不一样,身体倍儿棒,刚下飞机,连饭都来不及吃,就坐着当地政府派来的小公务车风尘仆仆地驶向中缅泰边境。
等到他们找到严宥之微信定位上的地点时,魔宫一大家子正在吃早饭。
猪妖手艺极好,为了讨好嘴刁的魔尊大人,区区一道早饭,就做了一大桌子。豆浆油条、馒头花卷、汤粥点心、荤素生鲜,应有尽有,用的还都是珍惜食材。
送菜的鸟妖还记得严宥之是个乡下修士,格外偏爱他,总把灵气最足的菜色递到他跟前。
严宥之左手边一盘样子像青菜的炒时蔬,不过菜叶子是暗紫色的;右手边一盘鸡一样的烤灵兽,不过有这只鸡有四只翅膀三条腿。
看起来一边像是打多了农药,另一边像是喂多了激素。
见他小心翼翼地盯了盘子很久都不动筷子,鸟妖怜爱道:“没见过吗?快趁热吃吧。吃完了我再给你添一盘。”
可怜见的,小小年纪,连紫心菜和炽日鸟都没见过。
严宥之:“……”
真的不用,谢谢。
我这么一身国际名牌,几十万的穿搭,你们究竟是怎么把我看成乡下的小可怜修士的?
他一脸探究地夹起那只三腿鸟的第三条腿,从上面拆下一块肉来,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就听门外一声大吼:“住手!”
严宥之筷子一抖,肉掉了。
他难以置信地扭过头看向门外:“师父?”
无为真人一向都云淡风轻,很有高人风范,从来没这么失态过。他快步走到餐桌前,用衣袖垫着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油乎乎的烤小鸟。
目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两三遍,特别是在多出的两只翅膀和一只腿上,无为真人恭恭敬敬地放下那只鸟,放在盘子最中心,退后两步行了个揖礼。
“师父?”严宥之不解。
“闭嘴!”无为真人瞪了他一眼:“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炽日鸟,是传说中金乌和应龙的血脉,我们河洛派开山祖师爷的坐骑便是世间最后一只炽日鸟,按辈分来算,应该是你的太师祖。”
“还不快来拜见太师祖?”
“……”
严宥之举着筷子,一脸茫然。
——所以我刚刚差点吃了太师祖的第三条腿?!
师徒两人恭恭敬敬地参拜完盘子正中央的烤小鸟,无为真人看向云修,面色微带沉重:“当年我派祖师仙逝后,太师祖绕山悲鸣三周,随即不知去向。不知前辈这只炽日鸟……是从何得来?”
若这真是太师祖或太师祖的后代,河洛派就算拼着和贵人交恶,也要为太师祖讨回公道。
云修在魔法世界见过的奇形怪状的生物多了,还真没特别注意一只鸟,于是他看向顾临渊。
顾临渊板着一张小脸,指了指落地窗外的花园,“那里,让鸟妖们散养的。”
这种灵兽在魍魉界挺常见,蛋和肉的味道都不错,产量也大,平常的妖修魔修家里都会养两只,地位大致相当于人间界的……鸡。
无为真人顺着他的手指走过去看了看,差点被吓出心肌炎。
浓密的绿荫下,茂盛的草丛里,一大串火红火红的小绒球扑闪着翅膀连滚带跑。看起来和小鸡没什么两样。只是,它们扑闪着的翅膀,是两对;蹦蹦跳跳的腿,是三只。
后面还有一只大鸟支棱着翅膀护在小鸟身后,见有落单的小鸟只顾着玩和大部队走散了,就伸长脖子,用尖尖的喙啄它的圆屁股。
无为真人:“……”
好大一群太师祖啊!
“这些鸟从蛋开始就是我们自己养的,和你们的太师祖没关系。”顾临渊道。
云修适时地补充一句:“不过如果真人喜欢的话,可以领几只回去养。”
无为真人:“……”
他感动地望着云修:“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时隔多年还能迎回炽日鸟,云修士真是我河洛派的大恩人,改日有时间,请到河洛派一叙,让老道领着弟子们略表心意。”
其他掌门开始还不懂无为真人为了一道菜较真什么,这下子全明白了。
碰瓷、装熟、拉关系,老奸巨猾,果然是老奸巨猾。
在这些掌门真人里,大概只有弘元方丈是一股清流了。
打从进了屋子起,他的目光就不断在四周打量,试图寻找真龙的痕迹。
要不是为了真龙,方丈一百多岁的人了,也不至于这么大老远地坐飞机赶过来。飞机的乘务组怕他出事,差点不让老方丈上机,最后还是无为真人动用了政府部门的私人关系才搞定。
弘元方丈扫视一周,目光从猫妖、狐妖、鸟妖、猪妖身上扫过,看哪个都不像是龙君。
不是太妖娆、太妩媚,就是太轻浮,太蠢笨。
龙君应该是出类拔萃,英武不凡的才对。
顾临渊见他的目光绕来绕去,总在云修附近打转,心里十分不满,搁下筷子道:“老和尚,你左顾右盼看什么?”
他下方的仲奚:“……”
够了!你连和尚的醋都吃!
弘元方丈心胸宽广,更何况顾临渊此时只是个小孩子,于是他和气地解释道:“贫僧得知龙君在此,想要瞻仰一番。”
原来这就是那个特别有眼光的和尚啊。
顾临渊的脸色好看了些,看在弘元方丈献给自己的一座别庄上,他大方地站起身,下巴微抬道,“看吧。”
弘元方丈:“……”
“这位小友,方丈是要看龙君。”无为真人注意到这里的状况,出言解释道。
然而他毕竟思维敏捷,解释到一半突然明白了过来。
……卧槽,不是吧。
果然,顾临渊看向两人,微带不愉:“我不就是吗?”
这两个人类什么眼神?
要说现场被吓得最狠的,还不是无为真人和弘元方丈,而是严宥之。
他在这里住了几天,见过顾临渊的次数屈指可数,关于他的一点消息还是听堂弟严凌安说的。
严凌安描述得也很概括——
“和管家穿父子装的这座基地的小主人。”
因此,严宥之一直以来都深信不疑,也是这么向上层汇报的。
这误会搞得大了!
他看向顾临渊,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你不是云修士的儿子吗?”
顾临渊的听力好得很,闻言一拍桌子,神色不善地看向严宥之——
“谁敢当我爸爸!”
“啪嗒”一声,他变回了原形。
一条蛇身、鹿角、驼首、鹰爪的小黑龙傲慢地甩了甩龙尾,驾着微观的氤氲云雾,冲严宥之的方向不满地吐了口火星子。
“啪嗒”第二声。
无为真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突然扑上前的弘元方丈。老方丈紧紧盯着腾云驾雾、活灵活现的小黑龙,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几十岁!
“有生之年。。。。。。有生之年,贫僧终于看见真龙了啊!”
他满面红光,看起来一副现在立刻圆寂也无憾的样子。
·
参观完珍稀保护动物龙君,云修让人加了几个椅子,请这些修真者们一起吃早餐。
弘元方丈面前都是素菜,老和尚不太好意思地冲云修合十一礼,“贫僧心性不佳,让云修士见笑了。”
“方丈不必过谦。”云修善意地笑了笑。
他能理解弘元方丈的心。
谁还不是个龙粉了?想当初他在海边捡到被雷劈得香喷喷的小泥鳅时,也是这么一见钟情从此心甘情愿开始养龙的。
客气完之后,众人开始用餐。
鸟妖们见来的是乡下修士严宥之的师父,给他们提供了和严宥之一样的待遇,摆到面前的灵菜灵肉都是最好的。
这些各派掌门不愧年长好几十岁,就是比严宥之要沉得住气,对食物稍显诡异的外表视而不见,夹起一箸,细细品味。
浓郁的灵气顺着喉间滑落,温和地浸入四肢百脉,滋养着肺腑。
几道菜,虽说不能抵过多年苦修,但至少也能调养灵脉,增加修行速度。
各位掌门全神贯注,运筷如飞。见他们真的喜欢,云修适时地推销道:“以后植物园里会空出一小块地种植这样的蔬菜,来参观的客人可以体验种菜摘菜的乐趣,不过是限量的。”
埋头苦吃的各位掌门暗中对视一眼,在心中决定,以后要派弟子们早早买门票进去抢特价菜!
·
阿赞丹一行人回到基地的时候,客人们已经用餐完毕,正一边悠闲地参观花园,一边听云修介绍里面的各种神奇植物。
草木在清晨的雾气中散发着淡淡清香,一种攀爬在大树上的藤本植物开出了铃铛般的紫色小花,每当暖风轻轻地拨动金色的花蕊,便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行走在这里,连心境似乎都能得到升华。
玄启真人居住在青城山上,自己平时也养花,看着周围这片奇花异草,十分感叹地对云修道:“云修士道法自然,令人敬佩。贫道平日里也爱伺弄花草,却无法像云修士这样了解各种花木的习性,让它们如此和谐地共生。”
“您过奖了。”云修有点心虚。
他本科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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