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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联盟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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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鸢妹儿最后一个进来，边打着哈欠边解释，眼底乌黑，看样子没睡好。
大花凑过去，手臂搭在鸢妹儿肩上，欠揍地问：“咋啦妹子，没睡好啊，我毛线球借你啊？”
鸢妹儿拿下手臂，没搭理大花，而是对着方生说：“昨天我妈给我打电话了，后果你知道，我妈气的直哭，跟我二姨告状，我二姨又告诉我九姨和大舅……鸟的繁殖能力强，亲戚多。”
方生太理解了，他重重点头，同情的拍拍鸢妹儿的后背：“苦了你了。”
想到鸢妹儿面对众多亲戚说反话又无可奈何的爆炸样儿，估计她家里，肯定羽毛满天飞。
“来，大伙聚一下，说下计划。”白板前，姜主任放下茶杯，拿起笔说：“跟总部商量了一下，打算将你们收集来的碎片送回总部。”
白板下画了小车，姜主任接着说：“碎片对妖联来，至关重要，孔决肯定要截胡给我们添堵，到时候我们就埋伏在附近，等着孔决出现。”
姜主任又在小车旁边画了一簇草丛，里面划伤四个火柴人。
“后面的，你们都懂，有谁有其他意见吗？”扣上笔帽，姜主任等着发问。
方生慢慢举起手：“主任，这次行动还是我们四个吗？要不要加派人手？”
“不加派，”姜主任摇了摇头：“组织说了，还是你们四个，之前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对你们很满意。”
“但是，我们现在也成了其他抢夺碎片人的目标，会不会……”方生拉长了调子，瞅了眼鸢妹儿和大花。
两人所有所思，跟着点头。
“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了，人多反而目标也大，有利有弊，方尘师父也说，你们四个去最好，最稳妥。”姜主任打开笔帽，又在四个火柴人上画了个圈，做了个固定。
好吧，既然是师父说的，方生也没其他意见。
“碎片真的要交给妖联吗？”风临冷漠地开口问：“还是，假装交给妖联。”
“当然是真的交给妖联了，不过，不走这个路线，”回头指指白板上的小车，姜主任接着说：“这也是为你们考虑，手上没了碎片，自然也就没人袭击追踪你们了。
方生琢磨着也对，但他身边的风临并不这么想。
“碎片归方生保管，直到全部找到，我不是妖联的人，没义务无条件帮忙。”他话说的死，没留任何余地。
风临的筹码就是自己，要是没有风临，恐怕在尚渊，方生他们都死好几次了。
姜主任为难：“这……等我问问总部吧，我个人没什么意见，不过程序还是要走的。”
“好，”风临转身，找个椅子坐下：“现在问吧，我们时间有限。”
算算时间，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近三分之一了，他们手中拥有的碎片，可完全没有三分之一那么多。
姜主任也没含糊，快速拔打了电话，传达了风临的要求。
通话没有三分钟就结束了。
“总部同意碎片给方生保管，今天下午就会放出碎片运往妖联的消息，孔决那边不管成功与否，妖联都会伪装成碎片送回妖联了，希望能减轻点你们的压力。”
姜主任挺开心，头一次，总部支持分部这么痛快。
“多谢。”风临站起身说：“我们也开始准备吧。”
妖联总部在B城，距离A城，开车四个小时能到。
为了不影响民众，方生他们特意选择了最偏僻的小路走，司机大哥是一位冷酷穿山甲，身上肌肉块特大，瞧着就有安全感。
鸢妹儿坐在副驾驶，摆弄着手机一条一条给家里人解释昨晚的情况，偶尔爆发出一嗓子绝望的嘶吼。
大花哼着歌，轻松极了，像是去度假的。
方生手上拿着孔决的资料，不算多，一个小时能看好几遍。
根据资料上的说的，孔决确实是一个生性残暴的人，而且他还亲手杀害了自己的父母。
不过有一点，方生有些疑惑。
在毕业之前，孔决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各方面都特别优秀，大学毕业以后，做的第一件混蛋事儿就是杀害父母。
他身为人类，这样的消息应该会上社会新闻才对，但是方生查过了，那一年并没有记录孔决的事儿，倒是妖联这边记得清楚。
社会上，有不少妖怪残害人类的事情，妖联这边并没有全部隐瞒，有些涉及到群众范围太大，直接伪装成社会不安定份子，进行报道。
人类杀害了人类，这事儿……怎么就传到妖联了呢？
车子稳定前行，前两个小时都顺畅，大花在后座歪着脑袋睡着了，鸢妹儿也在副驾驶困的直磕头。
方生在后面嘀嘀咕咕与风临说着自己的疑惑点。
风临倒是没什么感觉，点了点南星的资料说：“也许是因为她。”
“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南星是妖的，”方生皱着眉摇头：“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儿，总部故意瞒着没告诉我们。”
瞧着方生认真思考的侧脸，风临很想揉揉他的头发，手抬起来，顿在半空中又放下。
“空白的符，有吗？”改成伸手，风临问方生。
“有，”掏出一张递给风临，方生问：“要这个做什么？”
风临没答话，低着头认真地摆弄着符纸，没多一会儿，叠出一只小羊。
“给，”小羊递给方生，风临说：“送你。”
“干嘛？”方生没接，视线在小羊和风临之间游离：“什么意思？”
“突然很想给你，”风临自顾自的塞着小羊到方生上衣口袋：“你应该喜欢，想让你开心。”
“哦……”方生挠挠头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风临这是想讨好自己，嘿嘿，他挺喜欢这样的。
过了几分钟，方生突然觉得不对劲儿。
风临怎么会叠小羊？以前他给谁叠过，那个半妖少年？？
嘶……他隐约记得风临说过，自己像那位半妖少年，这老妖怪不是把自己当替身了吧！
摸出小羊，方生丢还给风临：“我不喜欢小羊，叠个兔子吧。”
捡起腿上的小羊，风临说：“我不会，只会这个。”
“你说你记忆里那个半妖少年，是什么妖的后代来着？”咬着手指，方生假装漫不经心，扫着面前的资料。
“粒虻暮蟠！狈缌偻耆惶龌爸械纳羁淌蕴剑缡祷卮稹�
哦！方生顿觉不爽，果然是一只羊。
“哼！”他冷哼一声，挪着身子离开风临些，没说话。
“你不开心了？”风临捕捉情绪还挺快的：“为什么？”
方生懒得搭理他，等这次孔决事件结束，他需要找风临好好谈谈。
翻看手里的小羊，风临还是没明白方生气从何来。
“上次给你小羊，你接受了。”风临凑近方生些，拉回距离。
上次？方生心中不满，真敢提，上次是因为他不知道粒虬胙拇嬖凇�
“热，”随口找个借口，方生翻着资料说：“看资料呢。”
前排司机大哥透过后视镜扫了眼方生，默默地将空调调低几度。
“方生。”风临抬手，直接揽过方生在怀里。
方生还以为他硬要凑过来，正要躲开，就听耳边‘碰’的一声巨响，接着天旋地转，巨大的声响不绝于耳。
也不知自己翻了几个滚，方生耳鸣头晕，待他再从风临怀里抬起头，看见周围是荒凉的工地，车子翻在不远处，身边风临的手臂划伤，很快又被黑雾遮住。
周围烟尘大，大花和鸢妹儿咳嗽着从车里爬出来，赶快远离冒着烟儿的车。
至于司机大哥，本能地团成一个团，不动了。
“嗨，又见面了。”边上裸露的钢筋架子上，站着一位穿着简单白衬衫牛仔裤的男人。
方生和风临昨晚刚见过他。
“没想到竟然是你们，”他随性地扬起一抹笑说：“我是孔决。”
☆、第 32 章
方生闻声望向钢筋架上的孔决，视线自他脸上移到他腰间的鞭子上，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会是孔决？”方生皱眉问：“只有在妖联注册的人才有资格用法器，为什么你会有？”
人界的法器全部归妖联总部管理，只有经过批准等复杂程序，才能拿到适合自己的法器。
黑市也有出售非法的法器，与黑市上不同的是，妖联的法器上有固定的妖联的刻印标识。
也正是因为这刻印，方生初次见孔决，以为他是妖联的同事。
面对方生的诧异，孔决一点不意外，他拿出鞭子在手上把玩，轻薄地笑：“对，你说的没错，你猜，我是怎么得到的？”
甩了甩鞭子，孔决站起身，没给方生多思考时间，顺势挥出一鞭。
鞭子速度快，抽的空气嗡嗡响。
黑雾腾起，弹开鞭子的攻击后消散，风临抱着方生急急后退，眉宇间轻拧，低声对方生讲：“速战速决。”
大花和鸢妹儿很快到风临近前汇合，警惕地盯着孔决询问：“没事吧？他动作好快。”
“小心些，别碰到鞭子，”方生站起身说：“鞭子上应该附着着类似重力感的能力。”
“攻击力强，”风临接上方生的话：“我的防守，是被打散的。”
站在钢筋上的孔决，垂着眼眸，懒散地说：“五成力。”
闻言，大伙心里一沉。
论防护，他们四人小队，方生和风临是主力，风临的雾气能被五成力打散，若是用的全力，那方生的符咒，定也会一碰就破。
大花嘶吼一声，化成豹子形态，飞速扑向孔决，鸢妹儿也张开翅膀飞到半空中，配合着大花的攻击。
孔决毕竟是个人类，动作总有个极限，他躲过大花的攻击，跳到地面，又连连打滚躲过鸢妹儿的羽毛，动作略显狼狈。
风临趁着孔决忙碌的空挡，黑雾快速飞至孔决身边，找他的漏洞。
孔决动作笨拙点，不过还是躲过了所有攻击。
扶着膝盖喘着气儿，孔决抹一把头上的汗说：“该到我的回合了。”
话音落，他挥动手中的鞭子，虎虎生风。
大花靠的太前，来不得闪躲，方生手中的符瞬间飞出三道，三道防护刚张开，像是泡沫似的，触碰到鞭子，直接碎了。
鞭子缠上大花脖子瞬间，大花还能后退行动，他下意识地用爪子去抻脖子上鞭子，这一抻，鞭子重量忽地加重，大花豪无防备，猛地跪在地上。
大花被困，其他人急急上前要解救他，还没等到大花近前，就见大花脑袋以极其不想屈服的状态强迫贴到地面上。
“你们最好别碰他，”孔决手上握着鞭子说：“越是挣扎，勒的越紧，也越重，最后……”
手在脖子是一抹，孔决嗜血地笑了：“脑袋会活活勒掉的。”
众人闻言停下脚步，大花的爪子更是离开鞭子，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孔决干脆盘腿坐下，托着腮：“就这么赢了，无趣。”
孔决故作苦恼，视线扫过前面像是定格的几个人，又说：“你们不会就这样认输了吧？”
手上的鞭子微动，大花勒的干呕一声，红着眼睛瞪孔决。
大花不敢有其他的动作，鞭子沉的像灌了铅，同时又勒的紧，快要喘不过气儿了。
“不，”方生手上符咒燃气红色的火焰：“只是刚好需要点时间。”
话音落，符上的火焰燃尽，一只火凤凰张开双翅，直接朝着孔决飞去。
凤凰来势汹汹，孔决不敢怠慢，手中的鞭子松开大花，他一边后退一边挥舞着鞭子。
鞭子上带着风，吹的凤凰火变了形。
不过，很快孔决意识到不到，凤凰火看似攻击，实则到了他近前，呼的扩散，又爆炸一样散开，显然是佯攻。
不等孔决反应过来，另一道凤凰火也到了，与之前不同，这次的凤凰身上燃着墨蓝色的火焰，盛气凌人，眨眼间就到孔决的近前。
孔决再想挥鞭子，来不及了。
风临和方生合体的凤凰火瞬间将孔决吞噬包裹，他只是个人类，根本地方不住这样的伤害。
“这么狂妄的人，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妖联居然列入他进黑名单。”大花得到松绑，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变回人形。
揉着脖子，大花看向不远处凤凰火燃烧的一小团，墨蓝色的妖气逐渐散去，只剩下原本的红色火焰。
“碎片在他身上吗？”鸢妹儿也收了翅膀，落到方生近前。
拿出指南针，景色光芒闪动，指针正指向孔决燃烧的方向。
“在，等火散了，我们去……”
“你们不会以为，打败我了吧？”方生话没说完，孔决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四个人一愣，重新看向火焰处。
孔决只是个人类，只要挨到凤凰火，就算不死，也是重伤，更可况，刚才还是方生跟风临两个人的合作。
‘啪’，一声鞭子响，抽散了凤凰火的余焰。
孔决面前，不知道何时，竟站着一位留着短发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脸上没表情，眼眸垂着，眼中没有任何光亮，像是人偶一般，皮肤没有任何血色，比风临看上去还要苍白，她颈间，坠子之前孔决从讹兽那儿拿回去的项链。
刚才的攻击，全被这个女孩给挡下了，而孔决，一点没受伤。
适才有凤凰火挡着，火焰散去，方生才看清了女孩的气场。
她身上有两种气场，一种是自身的妖气，一种是君王之力的金黄色，两种气场混合在一起，君王之力的金黄色妖气在外，护着她原本的妖气。
与入魔的妖气完全不同，女孩身上的表现，更是，二者融合了。
“忘了给你们介绍，”孔决抬起鞭子，打灭女孩手臂处还燃着的一点火星说：“这是我妹妹，南星。”
方生忽而想起，沐泽曾说过，南星以前是妖。
现在他似乎明白了，南星的气场太过微弱，君王之力在她身上，更像是护着她续命的。
“她不是妖，”一旁的风临淡漠开口：“也不是人，她只是，孔决的物件。”
众人闻言，视线移到南星身上。
南星挡住了凤凰火，身上并没有常规的烧伤，相对的，她露出的皮肤上，一块一块的黑色，更像是烧灼后留下的炭屑。
“自以为聪明，”孔决收起脸上的笑意，语气忍隐：“南星是我妹妹，无论她是不是妖，都是我妹妹！”
言闭，南星忽而动了，她的动作莽撞，没有任何攻击技术可言，不过妖的身体给她更大的灵活性。
就算是鲁莽的前冲，南星的攻击也让方生等人不好招架。
“苟延残喘，”风临评价他：“孔决，你在自欺欺人。”
孔决明显被风临的话激怒了，他挥舞着手里的鞭子，配合的南星的攻击，一点都不给四人小队喘息的时间。
论莽，大花可不输给任何人，之前他不了解孔决攻击方式，躲避不及时，被对方钻了空子。
此刻他观察了南星的攻击近一分钟，这个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下手足够很，攻击更是没章法可言。
找到空挡，大花力量集中在手臂，挡住南星，两人面对面，开始纯力量的角逐。
“你们去抓孔决，”大花咬着牙，牟足了力气：“南星交给我。”
确定大花能撑得住，剩下三人，集火孔决。
孔决毕竟是个人类，体力有限，没多一会儿，他气息不匀。
“你叫方生对吧，”孔决擦擦鬓角的汗说：“你对我如何拿到妖联的法器不好奇吗？”
方生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孔决精准捕捉到方生微妙的情绪变化，他扬起嘴角接着说：“看来妖联的人，也不全是信任你们的组织，你心里对他们有所怀疑，是不是？”
方生依旧没答话，手上摸落雷符的动作顿了顿。
“别听他胡说八道，”鸢妹儿飞出羽毛，利刃一样钉射在孔决刚才站的位置：“别忘了他在黑名单里。”
孔决躲开攻击，手上握着鞭子抵挡风临的黑雾：“因为我了解妖联最不为人知的一面，所以在黑名单。”
恐惧闪开鸢妹儿的羽毛，呼出一口气：“既然你对妖联有所怀疑，那就多看多观察细节，也许表面的大义凛然，不过是对肮脏邪恶的伪装。”
方生抿唇，还是没说话。
“你太没说服力，”鸢妹儿语气不善：“杀父弑母的人，怎么会有良心！”
“杀父弑母？”孔决不在乎地笑笑：“我们今天不谈孝道。”
视线到过风临，孔决又对方生说：“你身为人类，与妖怪男友相处的事情，妖联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呢？放任你们如此，还是，宁愿舍弃天下苍生，也要贯彻他们所谓的规矩？”
“我们不是恋人。”方生眉头拧得更紧，他站在原地，快速扫了眼风临，心里不舒服。
“不是也没关系，你认识贺栖吧？听说你们之前合作过，贺栖千年来一直没接收妖联的邀请，你知道为什么么？”
不等方生问，孔决自己说出答案：“因为妖联的唯一条件，就是要他与沐泽断绝关系。”
摸符的手松开，方生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栖能力和资源掌握，无疑是对妖联百利无一害的，沐泽也不是坏妖，就算是不断绝关系，二人都没有威胁，但是妖联，近千年来，都没有同意。
“唰”的一下，与大花对峙的南星突然收了力，她甚至舍弃一只手臂，挑开大花近前，抱着方生到孔决面前。
事情发生的快，风临见方生有危险，立刻动身去救方生，他左手掌心墨蓝色的雾气凝结，隐隐约约，剑的轮廓，越发的清晰。
“如果拯救世界的前提是成全你和男友之间的感情，你猜，妖联会同意吗？”
孔决并没有伤害方生，他只是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谈话的距离。
余光里，风临越来越近。
方生手上抽出一道符，对着风临方向甩出去；“别过来！”
蓝绿的狐火‘呼’的一下燃着一大片，生气两米多高，煞是吓人。
风临眼睛都没眨一下，压根没在乎，他手中的雾剑直奔孔决，誓要救回方生。
孔决不清楚风临的雾剑的厉害，方生清楚。
当雾剑马上接近孔决时，方生猛地推开了孔决，风临的剑，扑了个空。
手上的雾剑消失，风临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抬眼，疑惑地瞅着方生。
方生气息稍絮乱，他摇摇头，对风临说：“放他们走。”
孔决微怔两秒，随后哈哈大笑：“多谢手下留情，我们后会有期。”
☆、第 33 章
妖联分部，姜主任唇上叼着烟，没点燃，他凝重的拧紧眉，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方生站在一旁垂着脑袋，刘海打下阴影，遮住他的眉眼，看不清表情。
风临站在门口处，背着手，挡住一片光，影子拉的老长。
“都找遍了？”姜主任停在方生面前，不确定又隐隐期待的问：“真的都找过了，家里呢？”
“找过了，”方生语气低，愧疚满满：“没有。”
深提一口气，姜主任摸出火机点上烟，猛的吸一口烟雾，恨不得一口一支烟的架势。
“孔决是妖联最大的敌人，现在你说碎片被他抢走了，你信不信下一秒他就敢打破封印，放妖魔出来？”姜主任单手撑在桌面，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方生依旧垂着脑袋，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之前与孔决战斗期间，孔决说的话触动到方生，他总觉得，孔决与妖联所形容的不一样，就像沐泽。
方生隐隐感觉到孔决还有其他话要跟他讲，若是孔决真的恶劣到极致，当初讹兽的死，轮不到风临动手。
况且，孔决的那句质问，问到他心里去了。
“如果拯救世界的前提是成全你和男友之间的感情，你猜，妖联会同意吗？”
对于妖联，方生一直是秉持着信任且尊重的状态，千年来，妖联给人类植入的潜意识概念，无法轻易改变的，而且，这么多年，妖联也确确实实在保重保护人类，免受妖怪的侵害。
面对孔决的问题，方生本以为自己会干脆利落的给出答案，可，真实的结果，却是他哑口无言。
也就是那会儿功夫，方生更没想到，他放走了孔决，孔决却悄咪咪地偷了他身上碎片。
太不君子了。
“孔决的法器是妖联特有的，姜主任，为什么？”方生抿抿唇，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他杀了那么多人，与妖联一直作对，杀人取走法器，也不是不可能。”撵灭烟头，姜主任接着说：“你们回去休息一下，我需要跟总部商量对策。”
原本要劫持孔决的计划，不仅没成功，反而还把碎片搭进去了。
方生还想说什么，风临过来，拉过方生的手腕说：“走吧。”
风临的语气依旧清冷薄寡，对于碎片的丢失，他不仅没生气懊恼，反而……方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在风临身上，感受到了开心。
经过一场混战，方生脑子里乱哄哄的，没心情吃饭，他只想洗个澡回家，好好捋顺自己的思绪。
浴室流水声哗啦啦地响，方生站在热水下，开始怀疑自己今天做的对不对。
如果抓住了孔决，会怎么样？
孔决的碎片已经不单单是个物件了，那碎片与南星融合，吊着南星的命，拿走碎片，等于杀了南星。
孔决还说，南星是他的妹妹，究竟是怎么样的过往，会让一个人类如此坚持与妖怪的关系？
外界传言，是南星利用妖法诱惑了孔决，一男一女的组合，提及诱惑，要是孔决说南星是自己的爱人方生还能接受，为何是妹妹。
一只女妖，诱惑男人成为自己的哥哥？
退一万步讲，如果是妖法诱惑的，现在南星的状态，妖法根本无法维持，不管怎么想，方生都觉得不对劲。
若是有机会，他想找孔决坐下来好好谈谈，有好多问题想问孔决。
“洗好了？”浴室外，风临的轮廓倒影上玻璃门上。
方生收回神，关了热水穿上浴袍回：“嗯，好了，你要用厕所？”
门开，风临看到方生头发还滴着水，他拿上毛巾丢到方生脑袋上轻轻地揉着：“碎片的事儿放一放，先吃饭，再睡一觉。”
任由风临揉着，方生垂眸瞧着他的脚，闷声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做好了。”头发擦到半干，风临停下手，带着方生到餐桌前：“你的菜谱，还算好用。”
桌上摆着两道小菜，色泽还算不错。
方生愣了愣，回身问风临：“你做的？”
“嗯，”风临挺起胸脯，略期待地回：“是的。”
拉开椅子坐下，方生摸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尝一口。
风临也坐下，没着急吃，满怀期待地等着风临的评价。
才入口，熟倒是熟了，就是这口味，怎么是甜的？
“何如？”风临见方生表情奇怪，不免担心：“很难吃么？”
“没有，我挺喜欢的。”方生笑笑，风临能做菜他足够惊喜，估计是风临是没分清糖和盐，弄错了，倒也不耽误吃。
风临满意地勾唇，这才拿起筷子一起吃饭。
“还在想孔决么？”风临夹着菜，放到方生碗里。
“嗯。”方生点头，没否认，这事儿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他偷了你的东西，”风临语气逐渐冷下来：“在他身上，不需要花费时间。”
关于孔决问方生的话，方生没告诉风临，他不知道风临的心思，两人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那些话，太难为情。
就当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方生想，也只能如此。
“我对他，还是有些兴趣的，下次见，我想跟他谈谈。”方生含糊地回了句，吃掉最后一口米饭，刷了碗回卧室。
躺在床上，方生摸出自己的指南针，上面的小小碎片金光淡淡，没任何反应。
一道结界就能让这指南针作废，方生对未来找齐碎片不免担心，时间不等人。
门开，有人进来。
方生知道是风临，他没回头，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床沉，熟悉的气息靠近方生，温热的胸膛贴近他的后背。
“他不适合你。”风临黯哑地嗓音在方生耳边响起，他的手臂，搭在方生的腰间。
方生没明白他话的意思。
“孔决除了也是人类以外，没有任何值得你多看一眼。”风临的手顺势向上，停在方生瘦弱的肩膀上。
酥酥麻麻的触感蔓延，方生忍着没动，同时没理解风临的话。
“需要我的安慰吗？”风临半撑着身子，勾着方生更加靠近自己些：“我知道你没睡。”
都被拆穿了，方生也不好再继续装，况且，他还蛮喜欢这样的安慰。
轻咳一声，方生翻个身，面对着风临。
风临抱着他，长发散落，平日里淡漠黑眸里，藏着不甘和担忧。
方生对上他的视线，动了动嘴唇，忽而反过过来，风临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他试探性询问：“觉得我喜欢孔决？”
喜欢二字说出口，风临明显不悦。
“嗯。”他也没否认，点了点头。
喜悦自心底升腾，像是橘子汽水里的气泡，上升炸出清醒又干净的甜味。
“所以你，”方生蹭着身子，更加靠近：“这算是，吃醋么？”
“吃醋？”风临垂眸，细细琢磨着这两个字。
方生抿着唇笑，脑袋靠近风临的胸口，轻笑问：“你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吗？”
风临好久没说话，
就在方生以为自己又自作多情时，风临挑起方生的下巴，郑重其事地说：“是，我仔细想过了，确实有些吃醋。”
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他不如我。”
眸光闪烁，方生不可思议地望着风临，他万万没想到，这些话会是风临说的。
脸颊发烫，方生害羞了，他手搭在唇边，心跳加速，埋下脸不好意思看风临。
风临也没再说话，安静地搂着方生。
几次想开口，方生嗓子干的厉害，没说出来，他怕自己一开口，心口处喜悦会跳出来，风临的毫不掩饰，让他欣喜又隐隐兴奋。
二人各怀心事，没多一会儿，都睡着了。
夜空下的草地上，夏夜萤火虫飞舞，干净的少年躺在他的君王身侧，害羞又谨慎地问：“你的名字不好听，我给你换一个。”
君王温和应声：“好。”
少年的想了好多名字，哪一个他都喜欢，最后他手搭在额间，挡住眉眼问：“风临，可好？”
君王拿下少年的手，身子下倾，吻上少年的唇：“你给的，我都喜欢。”
猛地，风临睁开眼，他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气，胸口闷的疼。
“怎么了？”方生被惊醒，他看到风临额间沁出细密的汗，一边帮他擦汗一边询问：“做噩梦了？”
风临说不清那到底算不算是噩梦，分明是美好的画面，却又像刀子一样，扎的人心疼。
“半妖？”方生虽不想承认，但能让风临情绪大起大落的，只有那么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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