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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正经恶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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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类型的愿望原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这次明显不是他熟悉的那种意思。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估计这个小孩是怕黑睡不着之类的才许了这样的愿望、误打误撞召唤了身为淫魔的自己。
“我叫原泯,是恶,呃……”
原泯察觉到这间房子里现在似乎只有小孩一个人在,于是尽力露出一个有亲和力而不是诱惑力的笑容,哄骗道:“是你妈妈让我来暂时照顾你……”
“不可能!”
还没等他往下编,小孩就迅速识破了他蹩脚的谎言。原泯一哽,改口道:“哦,其实我是你爸爸的朋……”
“你还说谎!”
“……真的是你父母让我……”
“骗子!”小孩瞪着原泯道,“我要报警了!”
原泯本来还以为这个年纪的人类幼崽受了惊吓后都会哭着找爸妈,结果没想到这小孩不仅没一点惊恐的样子,还反过来声色俱厉地威胁起他了!
“好吧。”
原泯想了想,说:“其实我不是人类。我是淫……恶魔,是被你召唤而来的——这个我可以证明!”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一对漂亮的弯角立刻出现在了他的发顶。凭空浮现的闪亮流光碎屑一样沿着他的指尖簌簌落下又漂浮在空中,一条细长的尾巴轻轻甩了两下,打乱了光弥散的轨迹。
在小孩呆愣的目光中,一切又突然全部消失。原泯捻了捻手指,趴在椅背上冲对方说:“这下总相信了吧?我真的是恶魔,是为了实现你的愿望而出现的。”
小孩这次倒没有立刻否决,也没有害怕,而是狐疑地打量着他。原泯再接再厉道:“你想要人在这里陪你对吧?我会完成你的愿望,你只需要支付……唉,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乖乖睡一觉就行了。”
说完,见小孩还是不说话,原泯又说:“还不信?还是吓着了?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
“谁害怕了。”
如果是一个成年人,现在别说是和平共处了,估计接受原泯的说辞都困难。但小孩却只是转头走开,闷声说:“我才不要人陪。”
“别啊。”原泯从椅子上跳下来跟了过去,“试试看呗,我很讨人喜欢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才不告诉你!而且我看你就很烦。”
“烦就更得试了,只有完成了你的愿望我才能……嗯?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刚刚面对面时没注意,这会儿跟在背后原泯才发现,小孩脖颈的侧面有似乎一块巨大的淤青,一直蔓延到被衣领遮盖的肩膀上。
闻言,小孩条件反射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而与此同时,原泯看到他胳膊内侧竟然也散落着各式各样细碎的伤疤,有的像是打架留下的指印,有的像是被什么抽打过的痕迹。其中一部分已经结痂脱落,另一部分则仍留着青紫和血丝,看上去显得有些狰狞。
原泯简直惊呆了,虽然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幼崽应该很好动,但……原来居然这么狂躁吗?这是去哪儿滚了一圈,才弄了这么一身色彩斑斓种类多样的伤啊?
见他盯着自己看,小孩猛地放下胳膊,恼道:“你看什么看!”
“怎么这么多伤?”原泯简直有点佩服他了——这小孩难道不知道疼吗,“和谁打架了?你爸妈呢,怎么不涂药啊?”
说起来,原泯这才发现,这么晚了,小孩的家人却一个也不在,似乎完全不担心一个幼崽放在家里会不会孤单寂寞或有什么危险。
人类不是总对幼崽呵护备至吗?
“……关你什么事啊。”
小孩的脸上挂起了烦躁的表情,但原泯没忽视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委屈。
他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比如对方的父母已经……如果是这样,也难怪刚刚自己一提起爸爸妈妈,小孩就知道自己在说谎了。
淫魔对生死没什么观念。虽然寿命与人类相近,但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处在成年期,并终其一生都在极致的欢乐边缘徘徊,比起纠结生死往往更在乎当下的享受。但人类不是这样。原泯弄不清状况,只好闭嘴不再提起,转而将手盖在了小孩的肩上。
对方一甩肩膀,见甩不掉,恼道:“你又干什……”
还没说完,小孩就感到被一阵暖意包裹。温和的光芒从原泯指间流下来,覆盖在他肩头并缓缓沿着胳膊上的伤口向下蜿蜒,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痒意,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而同样不见踪影的,是他肩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小孩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你……你做的?”
“是啊,我都说了我不是坏人吧。”
原泯说着,坐在了床边,好缓解魔法流失的疲倦。
事实上他大可以现在就走,但那样一来,没有第二次邀请,他就没法再进这小孩的家门了。而如果对方的愿望不被实现,契约就得拖上整整三个月,期间他既不能单方面取消也不能外出觅食。大概还没等契约结束,他就已经饿死街头了。
反正愿望看起来也挺好实现的样子……
小孩抿了抿嘴,另一只手捂着刚刚被“治好”的胳膊,眼中浮现出纠结的神色,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原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起来:“道谢就不用了哦,小别扭。”
“我……”小孩还没说完,忽然炸毛,“你叫我什么呢!”
原泯理直气壮:“小别扭啊。”
“不许乱叫!”
“怎么能是乱叫呢,多贴切啊。而且不好听吗?小别扭……很可爱嘛。”
小孩的脸顿时红了,伤愈的惊讶和有关道谢的纠结也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头一次听到这种亲昵的称呼,像是调侃,又似乎带着几分宠溺。
这个自称是恶魔的陌生人果然有点烦!先是找些乱七八糟的借口骗他,后来又莫名其妙地说要陪他,现在又、又这样叫他!
虽然他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并不讨厌这个称呼……
原泯又叫:“小别扭?”
小孩愤愤地扭过头:“……我不和恶魔说话!”
——————
第22章 哄小孩也并不困难
“哎,小别扭你写什么呢?”
“小别扭别不理人啊。”
“这是你养的花?好香。看不出来你还挺温柔的嘛。”
“小别扭……”
在身后的喋喋不休里,小孩终于忍无可忍地把笔一摔,转头怒道:“不许叫我小别扭!”
原泯拨弄着桌边小花盆里的枝叶,一脸无辜地说:“不然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啊。”
“我……”小孩一噎,“我不会上当的!而且你为什么还呆在我家?”
原泯耸耸肩,大言不惭道:“看你一个小屁孩自己在家,我担心不行啊。”
小孩立刻气呼呼地转回去对着桌子,嘴里道:“我才不要你担心。”
原泯笑起来。
事实上他自己也很迷惑。兵荒马乱的一晚过去后,他本以为自己能就此完成对方的愿望、解除这个乌龙契约然后离开。但直到小别扭睡着、一夜过去、小别扭睡醒并十分嫌弃地问他怎么还没走,契约仍然没有结束——这说明对方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发现这一点时原泯简直比看到契约对象是个未成年时还要懵比。
今晚、有人、陪,他不都做到了吗?为什么愿望还没实现?总不会是因为他不是“人”吧!
他一边戳着花苞,一边琢磨自己怎么会出师未捷,见始作俑者低着头趴在桌上写东西,忍不住又开始撩闲:“哎,中午了啊,你不吃午饭吗?”
小别扭冷酷道:“不吃。”
原泯不赞同道:“怎么能不吃饭呢。你这么矮,不吃东西怎么长高?”
“……不要你管!”小别扭怒道。
“但你不饿吗?”
“不!”
“好吧。”原泯掐下一朵花,向后仰躺在小别扭的床上,叹了口气,“可是我好饿啊……”
小孩手里的笔一停。
“一个好好的淫……恶魔,”原泯把花放在鼻尖,用万分自怨自艾的语气道,“却要活生生因为饥饿死掉,实在是太惨——”
他边说边伸手又要摘花,结果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书桌走到床边的小别扭挡开他的手,皱眉道:“不许揪我的花!”
说完就连花盆一起抱走,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原泯盯着天花板,吐了口气,吹掉了鼻尖的花苞。
这个房间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小孩子的卧室,没有玩具、没有花花绿绿的墙纸,装潢刻板甚至有些死气沉沉。难怪小别扭脾气这么奇怪,换成是他生活在这么无聊的环境下,早晚得憋出毛病……
他正想着,就见刚刚离开的小别扭去而复返,对他道:“喂,出来吃饭。”
“吃饭?”原泯奇道,“你不是刚刚还说不饿吗?”
小别扭回道:“我现在饿了,不行吗?”
说完,没等原泯回答,自己先扭头走了。原泯挑眉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起身跟了上去。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说“好饿”,这小孩才改变主意的吗?
人类的食物当然对恶魔没什么用处,但原泯不想辜负小别扭隐约的好意。看着餐桌上几盘像模像样的饭菜,他有些惊讶:“你做的?”
明明刚才小别扭出去还不到两分钟吧?
“不是,”小孩把两双筷子放在盛了米饭的碗上,“我妈妈留的。”
妈妈?
原泯想到昨晚自己不靠谱的猜测,顿时松了口气。
桌上的饭菜虽然看上去分量很足,颜色却有些黯淡,闻起来也没什么香味。原泯打量了一会儿,才选择了其中一样尝了尝。
食物凉冰冰的,咬起来又干又涩,味道……这是他第一次吃到人类的食物,也无从对比,总之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口感。
人类口味真奇怪,怎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
原泯把桌上的的菜都尝了一遍,不由得庆幸自己是恶魔而不需要吃这种古怪的东西续命。不过他也不能就这么饿着,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完成愿望解除契约……
“不好吃吗?”
桌对面的小别扭忽然问。原泯从胡思乱想中回神,摇摇头,以为对方是看自己不再动筷子才这么问,于是解释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我是恶魔了吗?恶魔是不需要吃人类食物的。”
“可你不是……”小别扭说到一半,顿了顿,继续道,“那你要吃什么?”
“我……”
原泯选择性地跳过了这个绝对少儿不宜的回答,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许的愿望是什么意思啊?”他咬着筷子问,“我昨晚不是已经哄你睡着了么?还不满意啊?”
“谁被你哄睡着了啊!明明是我自己睡着的!”小别扭没好气道,“而且,我也没想让你哄!”
“我想我想,行了吧?”原泯妥协道,“我得完成我的任务啊。”
小别扭问:“什么任务?”
原泯尽量避免不和谐的内容,把契约和愿望的事讲给他听。小别扭皱眉听完,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也就是说,实现了我的愿望,你就该……走了?”
“没错。”原泯点了点头,“所以就算很烦,你也应该配合一下,这样就能早点——”
还没等他说完,小别扭就霍地站起了身。
然后一把把他面前的饭碗拖走了!
*
那之后原泯又试验了好几次,换了各种方式各种姿势尝试完成小别扭的愿望——比如在他睡着时什么也不做为他守夜一整晚啊、在对方嫌弃的目光中讲故事唱歌哄人睡觉啊、甚至强行同床共枕(小别扭躺在床上,他趴在床边拉着枕头角)一起入眠啊……
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依然无事发生。
“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出门啊?”原泯一边按动着掌机上的按钮,一边问又坐在书桌边写写画画的小别扭,“你不是每天都要,嗯,叫什么来着……对了,‘上学’——啊被击中了死了死了!……今天不去吗?还是你特别喜欢我想和我一起待在家里?”
掌机是小别扭给他的。某次他随口抱怨小别扭出门上学后、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实在无聊快要自闭,结果对方拿出了这个给他——从衣柜深处最底层抽屉的一堆衣物下面。当时原泯还奇怪这究竟是什么宝贝、值得藏得这么严实,结果玩了不到两分钟,就彻底沦陷了。
“谁想和你待在一起了!”小别扭头也不回地反驳,“今天放假!否则我才不想在家里呆着,我烦你都还来不及……”
“哦,”原泯点点头,“你表达厌烦的方式,就是和人一起打游戏、在别人睡着后给人盖衣服,或者晚上害怕时缠着别人陪你上厕所?”
“我才没有缠着你陪我上厕所!”小别扭的脸顿时红了,“昨天突然停电,我没反应过来而已!明明是你自己说要——”
“所以前天帮我盖衣服的确实是你咯?”原泯笑起来,“之前不是还不承认嘛。”
小别扭明显一哽,不说话了。
其实小别扭不承认原泯也知道答案。一方面他早就习惯了对方心口不照的脾气,另一方面,他也根本没在这个家里见过别人。
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恶魔习惯独来独往,但人类不是都喜欢一家人住在一起么?尤其是这么小的幼崽,应该都会受到父母的庇护直到成年才对。但小别扭从来没提起过——除了那天在饭桌上——父母家人的事,似乎也不觉得自己一个人住有什么不正常。
这时掌机里传来胜利的乐声。原泯欢呼一声,冲小别扭的背影道:“第八关过了哦。”
小别扭的笔往旁边一歪,但很快又被捡了起来。
“那有什么的。”
“确实没什么。”原泯点点头,“也就是把你卡了十多次的关满星通了而已。”
小别扭没理他。原泯又问:“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过的?很容易哦。”
“不需要!我自己能过。”
“真不要?”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二十分钟后……
“最后这里只要往右飞躲过对方的扫射就可以……记住了没?”原泯谦虚道,“好了,现在你可以正面表达对我的尊敬和崇拜,不用再盯着我一副快要爱上我的样子了。”
小别扭正下意识地赞叹“太厉害了”,闻言立刻绷起脸:“瞎说什么!我才没崇拜你,你也就是、也就是一般厉害吧。”眉头努力皱在一起,眼睛里却掠过亮闪闪的光。
为了看清屏幕上的操作,他早就从书桌旁坐到了床边,激动时几乎快要靠在原泯身上。这会儿从游戏回到现实,他才有些不自在地退开。
原泯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正一边退出评分界面一边问:“这里面的游戏我都通关啦,还有没有别的——”
他还没说完,屋外突然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响动,紧接着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和低低的讲话声。原小声问:“谁来了?你家人?”
小别扭脸色有些古怪,像是有些高兴,又像是紧张,迟疑道:“是我妈妈……”
这时外面的女声突然拔高,尖声质问道:“我不管孩子?那谁给他留的饭?谁给他交的学费?你还有脸问我!”
小别扭立刻闭上了嘴。就听女人继续道:“他是我儿子!我打他不是为了他好?现在知道关心他,我打了他多少回,你管过一次吗……呵呵,你回过家吗?”
原泯眯了眯眼,手上的游戏机也放下了。女人似乎是在和谁争执,情绪很不稳定,一会儿厉声责难,一会儿又呜呜地抽噎起来,最后大喊道:“少做梦了!离婚当然是迟早的事!但我跟你说清楚,我不会养他!他不是你的儿子吗?你自己——呃,锐锐?”
刚才还坐在床边的小别扭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卧室门口,走出去然后迅速把门从背后关上。原泯隐约听到女人变得有些尴尬的声音:“你怎么在家?……今天周一,没去上课?”
小别扭回答:“今天学校放假。”
“……哦。”女人顿了顿,“我忙忘了。前几天还看见学校发短信通知家长……吃饭了吗?”
“吃过了。”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原泯听不清对话,却本能地觉得气氛不对,正犹豫着是待在原地还是凑到门口偷听,就听见门外响起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
“我养你有什么用?”女人的声音里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就是从生了你开始,你爸……啧,哭什么哭?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
小别扭似乎辩解了什么,还没说完,就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原泯吓了一跳,立刻丢开游戏机从床上起身,但等他犹豫了一下才按下卧室的门把手出去时,客厅里只剩下一声摔门留下的巨响,和背对着他站着的小别扭一人了。
原泯赶紧走上前,小别扭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一边。他震惊地问:“她不是你妈妈吗?怎么还打你啊?”
原泯想到一开始见到小别扭时对方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听女人的口吻,似乎也是她留下的。
不是说人类都特别疼爱自己的孩子吗?连恶魔都不屑于欺负幼崽啊。
原泯下意识抬手想帮他治好脸上的伤,但小别扭却迅速躲开,蹲下/身去捡地上的东西。
原泯发现那是一堆碎片、一摊泥土和一捧……这不是小别扭养的那盆花吗?
这盆花小别扭一向宝贝得不行,每天白天搬到客厅去晒太阳,晚上则搬回卧室,简直恨不得抱着睡觉了,原泯连碰一下都不行。但现在花盆却被摔得七零八落,枝条也被拦腰折断,狼狈又可怜。
而小别扭简直比这盆花还要狼狈。他一声不吭地蹲在地上,拿起花枝拍掉上面的脏污,又把散落的泥土拢到一起,似乎是想要把它们捡起来。只要他的手一抬起来,土与花又会重新塌下去掉在地上。但他似乎完全不泄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原泯纠着眉头,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小别扭突然抬手抹了一把脸,然后终于放弃了,捡起那丛显然已经死掉的花,慢慢走回卧室,然后坐在了墙角。
原泯跟了上去。天快黑了,屋子里很暗。前些天只要接近黄昏,小别扭就会把屋子里的灯都打开——这也是原泯为什么确定他怕黑的原因——但现在却只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泯蹲下/身和他保持齐平。小别扭把脸埋在了手臂间,似乎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小……”原泯说到一半,忽然想起对方不怎么喜欢这个外号,于是改口道,“呃,你还好吗?脸上疼得——”
“不用你可怜。”
小别扭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没有可怜你。”原泯说,“我是想问……”
“有什么好问的?”小别扭闷闷地说,“你又不是没听见……我不想说。”
“我是想问,”原泯道,“晚饭还没吃呢,你饿了吗?”
“……”
小别扭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一时没接话。
原泯接着问:“嗯?要吃东西吗?”
……
“那或许你还想打游戏吗?”
……
原泯叹了口气:“我先去把灯——”
他刚要站起身,就被一只手拽住了。小别扭依然没抬头,依然不说话,只是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
原泯想了想,挨着他一起坐在了墙边。那丛残破的花被丢在了一旁的地上。原泯捡起来,戳了戳小别扭的肩膀:“哎,你的花。怎么扔了?”
这次小别扭终于开口,却答非所问道:“这是我妈妈买给我的。她说让这盆花替她在家陪我……虽然她都不记得这回事了。”
“那个女——”原泯皱着眉问,“呃,好吧,你妈妈……为什么那样?她刚刚在和谁吵架?你的爸爸?”
“……他们以前不这样的。”
小别扭回答。
他明明记得父母曾经那么恩爱和幸福。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家里就开始充满争执与吵闹。每次他们吵架时总会把他一个人锁在卧室里。他那时比现在还小上很多,甚至因为个子矮而够不着吊灯的开关,只能在黑暗中听着门外的谩骂甚至厮打。
“他们要离婚了,可是没人想要我。”小别扭闷声说,“现在花也死掉了。反正就是没有人能一直陪着我……”
原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母的事……虽然很可惜,但那又不是你的错。而且你还这么小,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总会有可以陪你度过一生的那个人嘛。”
“才不会有,我也不需要有。”小别扭很嘴硬,声音却透着浓浓的委屈,“就连一盆花都不愿意……”
原泯借着窗外的光打量了一会儿手中的花束。花枝断了一半,上面的花苞也开始枯萎皱缩。他没能力起死回生让这束花重焕生机,不过——
他动了动手指,闪烁的光在昏暗的屋子里亮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对身旁的人说:“你看这是什么?”
小别扭仍然埋着脸:“我不想看。”
“哎,”原泯推了推他的胳膊,“看看嘛。”
“说了我不想——”
小别扭不情愿地抬头抹了把脸,刚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就见在黑暗中,一枚闪闪发光的小东西正安静地躺在原泯的手心。
那是一小朵与枝叶上的花几乎一模一样的花苞,甚至比它们还要娇嫩可爱。花苞上散发着隐约的流光,并不刺眼,却好像在瞬间就把一屋子的黑暗都驱走了一样。
“这朵花是永远都不会枯萎的哦。”原泯见他有些怔愣,很是得意洋洋道,“直到你遇到‘那个人’之前,就让它一直陪着你吧?”
——————
第23章 故事讲完之后
“多年之后,小别扭再次召唤了恶魔,并为恶魔英俊的外表、热情的追求和高超的床技所沦陷。最终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原泯盘腿坐在沙发上,为自己虽然夹杂着一点点私货、但仍然十分精彩感人的讲述鼓掌:“好了,大概就是这样……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沙发另一边的封锐一脸呆滞。
原泯很能理解他的感受,体贴地留出了接受现实的时间。因为几个小时前,原泯自己也是这样如梦似幻的状态。
其实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比起毛毛虫变蝴蝶、丑小鸭变天鹅,小别扭长大变傲娇显然是一件更符合自然规律的事,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有那么不可思议。
重要的是,小别扭是封小锐,封锐就是小别扭。自己竟然认识小时候的封锐,或者说,自己竟然在封锐小时候就和他认识、甚至有过一次契约了,这……
这不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天赐良缘、青梅竹马、破镜重圆嘛!
等他从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开始为此激动时,封锐已经坐上了回程的飞机。原泯于是一秒也没有耽误——字面意义上的一秒——迅速从度假村返家。进屋时依然没有被阻拦,但他已经没工夫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全副身心都被即将拆开礼物一样的兴奋感支配了。
在等封锐回来的几个小时里,原泯先是去书房启动电脑想打发时间,却觉得什么网页都索然无味;又在房间里四处转悠,把这些天他早就一清二楚的各种家具摆设敲打一遍。客厅电视开着,放的是原泯会喜欢的浪漫喜剧,但所有的告白拥吻在这时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背景音乐。就算两个主角下一秒就滚在一起、激情上演另个题材的电影,恐怕也不会吸引观众的注意了。屋子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原泯却觉得自己的心比任何一次刻意勾/引封锐时还要骚动难耐。
当然,缺乏耐心的不止他一个。在凌晨终于到家的封锐还没放下箱子,就着急地追问那朵花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目瞪口呆地听完了恶魔和小屁孩的故事。
原泯虽然没有事无巨细地回顾整段经历,但却把其中的重点,例如封小锐晚上睡着还不老实蹬被子啊、封小锐拜托他帮忙打游戏时崇拜的小眼神有多亮啊、封小锐在停电的时候是怎么怂怂地求他陪自己上厕所啊……等,实事求是而绝无添油加醋地讲给了另一个完全失忆的当事人。这会儿等封锐理清思路的工夫,他不由隐隐有些期待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害羞?不承认?一边脸色爆红一边追根究底?还是和自己一样感到怀念,并为了庆祝这意料之外的久别重逢,来一场酣畅淋漓的……?
“你说的……是真的?”
封锐呆坐在沙发上,抿着嘴,眉头纠结地皱在一起,眼中带着如坠梦中的恍惚神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
“骗你干什么。”原泯笑起来,“需要我回忆一下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内,呃……最喜欢的游戏吗?是游戏机里开飞船打怪的那款对不对,之前你只能打到七层,有了我才通关的那个?”
封锐并没有继续质疑。
原泯有些得意:“原来我们那么早就见过面啦。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挺喜欢你的——当然是很纯洁的喜欢——人类的小孩子怎么能这么好玩?”
封锐没接话,原泯便接着道:“我很少在人类世界连续待那么久的,那次虽然没拿到‘报酬’,但是很开心。真的,虽然性格一模一样的龟毛,但你小时候真的特别可爱哈哈哈——”
他还没笑两声,就见坐在一边、闷不吭声的封锐一抽鼻子,眼眶突然红了。
“呃,”原泯立刻闭上嘴收起笑,纠正道,“我是说你小时候和现在一样可爱……”
封锐撇开视线,肩膀颤了颤。
“那,”原泯又换了个说法,“那要不然你现在比小时候还可爱……?”
封锐用力抹了一把眼睛。
原泯这下有点慌了:“你怎么了?生气了?我说错了行不行,你别哭啊……”
“谁哭了!”
封锐恶狠狠道,低下头躲开原泯的视线。
如果这是因为羞恼或气愤,原泯自信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哄回来。但现在他清楚地感受到,封锐并非赌气,而是真的在伤心。
这让他有些束手无策。刚才的哪句话说错了呢?夸他可爱,还是说他性格龟毛?或者是之前讲了太多
他小时候的囧事,甚至是因为自己揪了他的花……
……花。
原泯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在家等封锐无事可做时,坐在阳台玻璃门旁的地板上,摆弄了一会儿封锐养的那几盆茉莉花。它们枝叶繁茂蓓蕾丰满,显然是受到了主人精心的呵护,和记忆里那株半死不活、要开不开的花完全不一样。
可即使是那样一簇破破烂烂的花,封小锐却依然视若珍宝。因为那是他妈妈送给他的,唯一陪着他的伙伴。
契约结束后,原泯在封小锐家附近逗留了一段时间——主要是担心他再受那个女人的欺负。但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人再回来过。下一次有人出现时,封小锐被他们接到了别处。原泯偷偷跟了过去,虽然无法靠近家门,但还是能看得到,生活在新环境的封小锐虽然还是一脸别扭,但进进出出都洋溢着和之前不一样的闲适与轻松。
现在封锐之所以不高兴,是不是因为那段过去对他来说,只代表着不愿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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