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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的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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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昀心砰砰直跳:“为什么?”
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的青草气突然炸开,白撑住祝昀身后的料理台,将他圈在怀里,温润无害的气质消失了,隐约透露出锋利的质感。
两个人贴得极近,白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轻轻笑了一声:“其实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
“那么,”他几乎贴在他耳边,低声道,“祝昀,你愿意接受我吗?”
祝昀不自觉地松开餐布,腰竟有些发软。他喉头发干:“我……”
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放开手。青草香气淡了些,他温和地揉揉祝昀的脑袋,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有些控制不住。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等你不受影响了……如果还愿意的话,我再等你的答复。”
快要蹦出喉咙口的心慢慢降回原处,祝昀目送他转身出去,突然有种冲动想说算了——被白的气息包裹着的感觉很美好,也很熟悉,一想到将要失去,他竟有些不舍……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开窗通完风,他慢慢恢复了冷静。
祝昀没有在别墅留宿,开车返回市区的小公寓。一路上,他脑中仍有无数谜团在打转。
关于白,也关于那些外星来客……或许,等遇到白说的那个人,一切都会有答案吧。
因为心里藏着事儿,当晚他辗转反侧许久,方才浅浅入睡。可紧接着,就被人推醒了。
祝昀满脸不耐:“干嘛呢?”他揉揉干涩的双眼,突然愣住——房间装潢精致,却着实不是他的卧室,头顶红色铜吊扇嗡嗡地响着,似乎是……夏天?
——是梦?
祝昀仰躺在一条硬质红木沙发上,木板硌得后脑生疼。他锤着肩膀慢慢坐起身,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掌从旁伸出,稳稳扶住了他。
“醒了?”那声音清洌如山泉,周遭暑气似乎散了。
祝昀点点头,视线随意地扫过茶几。紧接着,他心跳漏了一拍,只见旧报纸上,静静压着一只样式熟悉的银色怀表。
第二十五章 三合一
祝昀探手去取; 才发现自己虽穿着白棉衬衣; 一双手却比旁人要粗糙许多; 指腹起着厚厚的茧子。
也是,梦里嘛,变成谁的模样也不奇怪。祝昀捡起那只怀表; 入手凉津津的,花纹精致。表壳弹开; 秒针滴答声清晰可闻; 他下意识瞥了眼墙上的挂钟; 分秒不差。
“看什么呢?”身旁的人凑过来。
祝昀:“唔,看它是不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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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扑哧笑出声:“新刚买的; 哪儿这么容易坏?”
祝昀扭头,然后一双眼睛瞪大了:“……白?”
“嗯?”白垂下视线仍瞅着那只怀表,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他的模样和下午所见的别无二致,眉骨轮廓优美; 鼻梁高挺,淡色的唇微微抿着,勾起一点轻微的弧度。月白长衫比他的瞳色略浅一些,似是而非的颜色; 衬得他一双眼更是蓝得纯粹。但是……
祝昀愣了一愣; 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时时刻刻包裹着他的青草香气没了,尽管两人贴得极近; 甚至嗅得到发油的气味,却再没别的了。
“叮铃铃——”他还想说些什么; 手中的怀表却催命似的响起来。眼前画面转瞬模糊,像水滴溅起,圈圈涟漪扩散而开。
祝昀头晕目眩,猛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意识到已经回到了现实。他翻身按掉手机闹铃,抱着被子赖了一会儿。
正因睡眠不足,所以更想喝口热的暖暖胃。祝昀心知家里两只猪是决计不会做饭的,叹了口气爬起来。
谁知,他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诱人香气。只见徐医生衣冠楚楚,翘脚坐在桌旁,笑容谄媚:“早啊!”
祝昀眉峰一跳:“……你又干了什么?”
“没有啊,”徐医生替他拉开椅子,满脸正直,“没事就不能替好心收留我的哥们做顿饭么?”
祝昀抱臂,警惕道:“可拉倒吧。”顿了顿,又道:“说吧,要借多少?”
徐医生捂脸垂泪道昀崽你真是太伤爸爸心了。祝昀毫不买账,冷笑一声掉头就走,无情地从还在赖床的许覃身上踩过。
等祝昀刷完牙,抹上刮胡泡,徐医生终于期期艾艾地交代了。
祝昀惊呆,险些刮出道血口:“就为这,你还调休一天?他放鸽子你怎么办?”
徐文畅也知道自己是色令智昏多半要栽,却死不肯承认,勾起一个狰狞的笑:“敢不来,我直接去他家找他。”“找他”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听起来就像“干死他”。
祝昀麻木地:“求你,要犯罪千万别告诉我。”
“所以……”徐医生眨眨眼。
祝昀被他肉麻兮兮的电眼雷得一哆嗦,缴械投降:“行吧。房间,我可以借,工作服也没问题,但是……”
“昀崽,你真是爸爸的活宝贝儿!”徐文畅瞬间复活,从盥洗袋里掏出一长串套套,在冈本超薄和杜蕾斯air间犹豫了几秒,毅然把两种都揣进兜里。
祝昀咬牙切齿补完下半句:“……不许在办公室里乱搞!”
徐文畅充耳不闻,星星眼:“有监控吗?”
祝昀:“……没有。”
“行,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个什么劲儿,徐医生哼着歌开始挑古龙水,不时骚包地捋两把头发。祝昀看见他春风满面的模样就来气,匆匆抹了把脸出门坐下。
何以解忧?吃喝二字。徐文畅有求于人,态度还是不错的。软糯白粥,一桌子的配菜,花式很足。
祝昀毫不客气,率先夹了个灌汤包,皮儿薄得几乎透明,一口下去肉汁四溢,混着姜汁葱碎,不显油腻,反而爽口。内里的馅儿是一整颗肉丸,Q弹筋道,鲜味吊得足足的。祝昀细细品了品,唔,是杨家铺的。
紧接着,他又一一尝遍了东街口的烧鸭,西门私房菜的酱菜,四季粤菜馆的叉烧……香气飘得满屋子都是,再喝口粥,空乏的胃终于纾缓过来。
祝昀心满意足,是以再见徐文畅时,神色都缓和了不少。他顿了顿,突然开口:“老徐,昨晚……我做了个特别真的梦。”
徐医生跟只雄孔雀似的,照镜子照个没完,随口回答:“不是说,能记得的梦都是假的?”
祝昀摇摇头,端起碗去了厨房。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连空气里的每粒尘埃都纤毫毕现,几乎令人毛骨悚然。他又舀了一碗粥,对着热气腾腾的电饭煲发呆,隐约觉得梦境似乎和白天见过的那方怀表有些关系,却又不能确定。
再回到饭厅,祝昀骤然听见一声极其凄厉的“喵呜——”。抬头只见霸天虎刚醒来,一蹦三尺高,猛窜到书架顶上,瑟瑟发抖地打量他。
它之前只是不太爱亲近祝昀,这会儿简直连尾巴毛都了炸起来,脊背高耸,一双猫眼惊恐瞪得溜圆。
徐文畅不明情况,还在下面仰头哄:“乖,咱不想用猫厕所就不用啊,我明天把旧的猫砂盆给你端来总行了吧?”
祝昀走过去:“怎么了?”
霸天虎闻见他身上的气味,发着抖又往书架深处缩了缩,一时只恨自己罐头吃得太多,不能瘫成一张猫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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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畅头疼:“唔,我不是经常值班吗?新买了个全自动猫厕,谁知道她这么抗拒。”这个男人已经被弓形虫控制了大脑,居然端起猫砂认真闻了闻,无奈道:“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啊!”
祝昀隐约意识到不妙,警惕道:“那这几天她在哪儿拉的?”
徐文畅讪讪地,从背后慢慢掏出一只靠垫。祝昀青筋一跳,背后腾地升起肉眼可见的黑气。
霸天虎像触了电似的,整个瘫软下来。祝昀眉头微挑,冲猫厕所扬扬下巴。她四个爪子打滑,哭丧着猫脸晃荡下来,慢悠悠爬进猫厕所,老实窝着不动了。
见状,徐文畅终于淡定不能,嫉妒得面目全非:“……凭什么听你的话啊!明明我才是她爸!”
祝昀摸摸下巴,心想昨晚我也纠结过这个问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么想着,他心情稍微好了点,呼噜噜把第二碗粥也喝了下去。
徐文畅自知理亏,灰溜溜扒下尿湿的靠垫皮,去洗手间搓洗。许覃也醒了,也不知是被食物的香气熏的,还是被猫尿味给刺激了,眼下青黑,跟只孤魂野鬼似的飘进餐厅。
见到满桌丰盛早餐,他眼睛一亮,亮出爪子就抓向肉包,结果被祝昀一筷子按下。
许覃弹钢琴出身,手指修长,淡粉的指甲修得短短的。因为从小练琴导致轻微变形,外加老茧,他这一双手算不上很漂亮,可此时被象牙白的筷子压着,乍看竟是同一个颜色,说不出的诱人。
祝昀早就看惯了,压根不为所动。他似笑非笑地:“白住就算了,还想蹭饭?”
许覃满脸哀怨:“你要饿死我好改嫁吗?”
祝昀青筋一跳:“厨房有粥,管饱。”
许覃夹着尾巴去盛了碗粥,悄咪咪在旁偷窥,想等主人吃完扫尾。见祝昀放下筷子,他心中一喜,谁知对方默默掏出六七个保险盒,居然开始打包。
许覃哀嚎:“不是吧祝小昀!”
祝昀意思意思扔了块肉在他碗里,无情地扣上塑料盖,道:“吃不惯可以去隔壁找张阿姨诉苦啊,人现在还对你印象深刻呢?是吧,女,朋,友?”
说起这茬许覃怂了,嘟哝道我不就是皮一下么,居然小心眼记到现在。
祝昀苦口婆心:“许同志,你那叫有病得治。”
许覃不服,梗着脖子:“我女装不好看吗?给你丢脸了吗?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别人都该烧高香了好吧!”
祝昀:“……”烧高香烧到个掏出来比自己还大的女朋友,这庙大概也混不下去了吧。
许覃无法用爱感化铁面无情的祝昀,只得含泪吸溜白粥,活像被虐待的童养媳。见他吃得差不多了,祝昀忽地想起一事:“你弟昨天来找我了。”
许覃头也不抬:“别理他,他有病。”
祝昀:“他托我跟你说……”
许覃反手用筷子一指:“打住。他满嘴跑火车,我一句都不想听。”
“行吧。”祝昀无奈,“但许叔叔没亏待过你,得空还是回去看看吧。”
许覃顿了顿,然后又是那句:“再说吧。”
别人的家事,有些话,旁人也不方便劝。祝昀欲言又止,最后心软,留了个餐盒给许覃,把剩下的统统装起来,准备晚点带给白。
早上他约了钱优详谈娱乐公司的事情,不能迟到,七点多便出了门,徐医生直接蹭他的顺风车。祝昀的宝贝越野才刚刚送到维修处,故而今天换了辆非常低调的旧奔驰。
快到公司,他随口问了句:“你那小情人是我们公司的?”
徐文畅漫不经心:“问这干嘛?你该不会要裁了他吧?”
祝昀额上青筋一跳:“当我是你这种禽兽吗?看你祸害人家,不发点精神补贴我都过意不去。”
徐文畅哈哈一笑:“不用,他就是个撞进你们公司的小傻子。”顿了顿,他的脸居然有点泛红:“傻气得可爱。”
祝昀想起不知哪里听来的一句话,越是心思细密的人,反而越不喜欢同类相处。徐医生长得一脸老实,实则一肚子坏水,也不是哪家的小傻子被他看上了,真是造孽。但既然不是自家员工,他也懒得管,只在心里替人捏了把汗。
祝昀做哥们还挺靠谱,腾出一整个闲置的半地下小仓库给衣冠禽兽徐医生折腾。他刚换上深蓝的维修部制服,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徐文畅心里一跳,垂头看到门缝里被挡住的光线,一时竟有些说不出的紧张。等待一个人的感觉似乎总是这样,甜蜜且折磨,等终于要相遇的时候,又令人不由情怯。
他猛地拉开门,果然如愿看到垂着头的傻小子,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陈墨晨戴着口罩缩脖子,做贼似地左看右看,含糊道:“没别人吧?”
徐文畅笑意加深:“没,请进。”
陈墨晨松出一口气,猴急地迈进办公室,然后愣了愣:“你这……也太破了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怎么?”
“啧啧,电脑也不给配一个,你们老板怎么这样啊?”
他身后,徐医生慢慢关门落锁,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的背影。这小纨绔内里的确是稻草一包,皮囊却实在漂亮,脊背瘦削,薄有肌肉,一看就能想起那日楼梯间里看到的风光。
陈墨晨喋喋不休抱怨一通,最后从怀里掏出报纸包裹的一叠现金,往桌上一丢:“喏,五千,加了五百的利息。你数数。”
徐文畅含笑打量他眉眼:“不用。”
“哦?这么相信我?”陈墨晨咧开嘴笑了笑,“哥们,够爽快。可以把我东西还我了吧?”
徐文畅没说话,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报纸,指尖一震,挑开表面,露出底下粉红的现金来。外科医生身上可以粗糙,一双手却总是细腻紧实的,此时他指腹微微用力,五指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陈墨晨目光追着他的手,突然错觉被挑开的不是纸张,而似乎是自己的衣物,不由咕咚咽了口唾沫。
徐文畅自然是故意的。他漫不经心地推开那叠钱,眸色沉沉:“你的表,我弄丢了。”
陈墨晨依旧盯着他的手指,半晌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丢了?”
徐文畅心中想笑,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怎么办,现在我欠了你五十多万。”
陈墨晨狐疑:“真丢了?”说着他走上前来翻徐文畅的口袋:“喂,你不是藏起来想去卖钱吧?”
徐医生被他撩拨得呼吸一重,好不容易才稳住,沉痛地:“真丢了。”
陈墨晨停下动作,啊了一声,也有点不知所措。他虽然向来喜欢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但往现实里说,五十多万的陀飞轮,卖了这小电工都凑不出这么多钱,这该怎么是好?
关键问题,他也并不很讨厌眼前这人,起码男人挺诚实,丢了表没有跑路,还主动承认了错误。啧,麻烦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徐医生左手握紧用力,带着他的手插进自己的左裤兜。
徐文畅似笑非笑地:“用这个还……怎么样?”
陈墨晨摸到熟悉的塑料小袋,还以为自己摸错了,又捏了捏,然后猛地抬起头。徐医生笑得像只狐狸,那只漂亮的右手抵在制服领口上,当着他的面,极慢地挑开了一颗扣子。他含笑道:“陈先生,你意下如何啊?”
啪。徐文畅反手关了灯,拉上百叶帘的室内顿时一片昏暗,旖旎非常。陈墨晨维持着抬头的动作,正能看见对方线条冷硬的下颌,以及墨刻一般的眉眼,肤色偏深,非常男人味,可偏偏对方睫毛根根分明,一眨眼就像蝴蝶扇了下翅膀。
陈墨晨又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而徐医生不耐烦等他的回答,直接俯身吻上了他。陈墨晨也算得万花丛中过,可这点把戏在老狐狸面前压根不够看,张开的口腔几乎瞬间就被对方侵占,溢满烟味、还有冷冽的薄荷气息。
徐医生就着亲吻的姿势,踏前一步,把人抵在桌边,抬手粗暴地捏住对方的下颌。手背恰恰抵在喉咙处,能感到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似是困兽争斗。
一吻已毕,陈墨晨呼吸都乱了。徐文畅从兜里把安全套抽出来,在他面前一晃:“冈本还是杜蕾斯,嗯?”尾音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激得人头皮一麻。
陈墨晨这回也反应过来,然而食色性也,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主动上手去剥徐医生的制服。维修制服布料粗糙,摩擦过掌中皮肤,带起战栗快|感,他猴急道:“管他什么,快点。”
徐文畅心里喜欢得不行,温柔地亲亲他的鼻尖:“遵命。”
可怜陈同志一心以为自己美人在怀,事实上却是要被“美人”唐突了。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正所谓古人有云“恶人自有恶人磨”,他这厢被磨了个彻底,连嗓子都哑了,只得气哼哼地直抽徐医生的脖子。
徐医生好脾气地任他动手,反正傻小子已经脱了力,打人也不痛不痒。
等祝昀再见到徐文畅,已是正午过半。医生脖子里红了一大块,站在窗口,耐心询问阿姨菜里都放了些什么。
他生就一副老实的“好女婿”相貌,哄得向来暴躁的打饭阿姨笑靥如花,肉菜多打了两勺,只差把女儿也介绍给他了。
祝昀走过去,瞥见他脖子里的痕迹,挑眉:“吃了?”
徐医生含笑捧着两个满当当的饭盒,很没节操地舔舔唇角:“好吃。”
“……”祝昀没好气地:“还了钥匙赶紧滚。”说完他推开冰箱盖,探手取出早上拎来的餐盒。
徐医生新得佳人,喜上眉梢,压根懒得和人多贫嘴,屁颠颠想去给小情人送饭,一错眼就溜得没了影。
祝昀掂掂餐盒,觉得兴许还是不够,便又去窗口点了几个口碑尚可的硬菜,叠放在一起,算是白的中餐。
他将饭菜固定在后座上,慢悠悠往白的公司开去。
白早上要拍摄杂志写真,两人约定下午见面。祝昀在楼下停好车,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便懒得上楼,干脆坐在车子里等。
娱乐公司多的豪华跑车,他这辆旧商务车一点也不显眼,甚至还有些寒酸。祝昀从小见多了钱,反而不在意这些,很坦然地停在一众豪车中间,摇下车窗,开始翻看钱优整理的资料。
正翻了两页,一阵喧闹声响起。几个艺人被簇拥着走出来,他眯起眼睛,一眼看到了走在后面的白。
白双手插兜,闷头走得飞快,旁边一个青年似乎想邀请他一起走,却被直接忽略了。那青年伸手扯住白的胳膊,白脚步一顿,面露困惑地听了两句,而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往外张望了一下,抬手指指祝昀。
那青年松开他,探头看见祝昀的旧车,瞬间露出一个掩饰不住的轻蔑表情,随口说了句什么。然而白压根没理他,径自走向祝昀,扶着车门微笑俯身:“等久了?”
祝昀摇摇头,递过装着热汤的保温杯:“先喝点垫垫。”
方才的青年还在门口站着,跟另外几个艺人指指点点,几人全都好奇地往祝昀的方向看来。他不动声色地摇起车窗,侧头却见白似无所觉,捧着保温杯认真地嗅了嗅。
祝昀忍不住笑了,轻声道:“是排骨汤。”
白眼睛一亮,当即喝了一大口,餍足地勾起唇角。祝昀静静看着他喝汤,隐约感到白身上有一种诡异的矛盾感。他很穷,很缺钱,且这样的状态似乎已经维持了许多年,可身上却并没有相应的焦虑感。
相反的,白的金钱观念十分淡薄,有钱就多吃些,没钱就忍着些。对他而言,金钱似乎只是维持生命的媒介物,其他一切俗世享受,仿佛都无法对他构成吸引力。这样的人,要不就是真的无欲无求,要不就是……早已见惯了世间浮华。
白偏过脑袋,疑惑道:“你也想喝?”
祝昀摇头:“你喝,我吃过了。”半晌,他敲了敲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开口道:“你……不生气?”
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看见了那群唧唧呱呱指指点点的年轻人。他明白祝昀的意思,不由笑了:“跟年轻人计较,总有点不好意思。”
祝昀暴汗,他险些都忘了,身边人差不多算是半个老妖怪。
老妖怪安静进食,把一壶汤喝得干干净净,意犹未尽。事实上,除了关系到吃饭,其他事情他都不太在乎,哦现在或许还要加上个祝昀。
两个“视金钱如粪土”(并不)的佛系青年系好安全带,祝昀一脚油门,擦着八卦小团体扬长而去,喂了几人一脸尾气。
白掏出祝昀送的手机按了两下,调出GPS地图。温柔的女声在车厢里响起,祝昀惊讶:“还能导航?”
白挑眉:“为什么不行?”
祝昀眨眨眼,他还以为白会带他去个什么秘密地下结社场所,双方敲门交换暗号,然后披着黑袍鬼鬼祟祟进门……
地图上的目标地很熟悉,是栋挺老的写字楼。名字很洋气,叫“新时代天地”,事实上建筑已经很陈旧,裙楼里塞满各式各样的小商品店铺、淘宝实体店、还有美甲美睫,总之是个挺接地气的地盘,和他想象中的黑科技外星建筑相去甚远。
古旧的地下车库有点漏水,祝昀好不容易才找到车位。白倒是轻车熟路,带着他径直往商用电梯井走去。
电梯轿厢里许久不清理,小广告叠小广告,几乎看不清原本的颜色,脚底下踏着寒酸的三夹板,一踩吱呀呀直响,祝昀有点心慌:“真的是这里吧?”
白难得开了个玩笑:“不。我只想把你骗来卖了。”
电梯晃悠悠的,顶灯昏黄,祝昀瞥见他笑意盈盈的眼睛,心跳得快了些。自从初见,这个人似乎总是这样望向自己,目光温柔缱绻,绵绵地织成一张网,只兜头网住他一个人。祝昀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逗他:“你舍得?”
白认真想想:“不舍得。”半晌,又喃喃道:“舍不得。”最后三个字说得极低极暧昧,祝昀呼吸一乱,突然有种冲动,想凑近吻吻那张薄薄的唇。
可惜天不遂人意,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白扶住电梯门,示意他先走。祝昀往前走了数步,就看到门边立着一方广告牌,上书闪亮亮几个大字“欢迎来自星星的你!”。
祝昀指着牌子上笑语嫣然的全智贤,震惊了:“全女神还给你们打广告?”
“唔。”白凑近瞅了眼,轻轻将画报上贴着的“银河交流办事处”抠起一个角,露出下面被盖住的韩妆品牌。
祝昀:“……”外星人什么的,真是从上到下,从组织到个人,都穷得十分平均。
白将翘起的一角重新黏好,直起身道:“走吧,他还在等我们。”
祝昀还以为是那位神秘人,谁知一进门,被儿子扑了个满怀。怀里的皮卡丘抬起头来,很不怕死地在他下巴上吧唧一口。
白脸色都黑了,揪着领子把皮卡丘拖走,道:“我叫他来的,顺便给他办个证。”
头顶日光灯惨白,前台妹子举着手机在看小说,随意甩出几份文件。白接过纸笔,领着祝昀和皮卡丘在不锈钢长椅上坐下。
祝昀按耐不住好奇心,眼神四下乱瞟。办公厅装潢很像签证办事处,远近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或者说,人形的客人。
祝昀压低声音:“他们……都是那个啊?”
白黑线:“……你指着的那位是保洁阿姨。”说完他扯过祝昀的袖子,淡淡道:“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祝昀恍然:“也是,万一惹恼了他们,当场凶性大发,啧啧。”他垂下脑袋,当真不再打量这些似乎和普通人类别无二致的外星来客。
白满意了:“嗯,不如多看看我。”
祝昀垂眸读文件,故而没能看到,他所谓“凶性大发”的客人发着抖,正悄咪咪往最远离他们的角落里挪动屁股。
文件是为皮卡丘准备的,就跟普通人上户口似的,要填年龄籍贯等等。白一路流畅地填下来,祝昀有点惊奇:“你居然全都知道?”
白头也不抬:“反正错了也没事。”写到这里,他顿了顿:“姓名,怎么填?”
祝昀啊了一声,说不是叫皮卡丘吗?
白落笔的姿势一停,摇头:“如果去上学,这名字会被同学取笑吧。”
“他还要去上学?!”
白点点自己:“就算是我,不还得工作么?办事处会安排的,未成年人义务教育是国家重点工作啊。”
祝昀擦擦汗,心道都普及到外星去了,这教育工作做的真是到位。
皮卡丘三个字拆开来都不适合做名字,两人一合计,最后取了个“秋”字。祝昀摸摸下巴:“白秋?这名字还行。”
白神色微微一动,突然道:“跟你姓吧。”
祝昀:“为什么,你不觉得你们俩才比较像吗?”
白难得地很坚持:“不要姓白。祝秋好听。”
祝昀扑哧笑了:“好听在哪里?足球吗?”
小蜥蜴没听懂他们在争论什么,闻言兴奋起来:“足球足球!”
白摊摊手:“你看,连他都喜欢。”说完不容拒绝地写下了“祝秋”两个字。
祝昀隐约觉得白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这感觉一闪而逝,还没来得及询问,电子屏上突然跳出了他们的号码。
走过破落的长廊,推开吱呀呀的木门,祝昀悚然后退一步,险些摔在白的怀里。他颤抖着手指,指向办公桌后的男人:“你你你……策划人?”
办公室里,捧茶缸看报纸的男人也是一惊,嘴里的烟头落进茶水里,熄了。他抱头窜到桌子底下,大声讨饶:“别报警!我没诈骗!”
白:“……”
祝昀表情有一刹扭曲:“就是他!”他记得很清楚,和白相遇的那次动物保护组织慈善晚宴,就是这个男人邀请的。事后他发现查无此人,还当对方是诈骗惯犯。
男人慢慢探出脑袋:“白……?”
白:“王主任。”
男人讪讪地:“原来是你朋友啊,我还以为……”他挠挠头,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伸出手:“嘿嘿幸会幸会。别客气,叫我老王就行。”
老王看起来像个本本分分的憨厚村干部,然而开口一股江湖骗子味儿。祝昀死拧着眉毛,不肯动:“他骗了我钱。”
老王搓手:“捐款的事儿,怎么能叫骗呢?”
听祝昀一抱怨,白不善的目光登时就望过来了:“真的?”
老王:“……”他面皮抖了抖,开始卖惨:“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你知道上次亚古兽放火烧山,我赔了多少才把他赎出来的吗?儿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了媳妇忘了娘!”
祝昀:“……”亚古兽,还特么真是神奇宝贝?
白不为所动:“骗了多少?”
想起门口的假全智贤招贴画,祝昀扶额:“算了,谅他也还不出来。”就当为银河系和谐做贡献了,国家还提倡普及外星人义务教育呢!
老王偷眼看白的神色,悄悄松了口气,讨好道:“那你们今天来是……?”
白简短道:“办个证,还有解决信息素的问题。”
听见信息素,老王不自觉地往祝昀的方向瞥了一眼,面露诧异。白有点不耐,侧身挡住他的目光:“能不能办?”
老王回过神,满口答应,将祝昀和皮卡丘先送出室外。房门慢慢关上,望见祝昀不安的目光,白微微笑了一下,安抚道:“没事,很快。”
老王戴上眼镜,抱出一堆积满灰尘的旧资料:“你们见面才没多久吧,怎么就信息素失控了?”
白思忖道:“其实,见他的第一眼,我就有点控制不住,只是最近愈发频繁了。”
“尾巴呢?”
“已经断了。”
老王扶着眼镜,目光有些莫测,半晌垂眸抽出一份资料,絮絮叨叨:“你这是第二次进入成长期,万事一定要小心。如果再出什么意外,以地球的医疗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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