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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与平民2-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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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恕�
在封闭的训练场里，我过得不分昼夜，每天结束后还会自己加练。
我开始变的不像自己，许多次练习仍未达到想要的效果，越急就越难做好，越做不好就越焦急，这种无助感我已经多年未体会到了。
像小时候一样窝在角落抽泣，满脸汗水和泪水，这是我从没想过的事情。
西蒙和莉莉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这对看似冷漠的兄妹会给我递上一条毛巾或者一瓶水，默默的拍拍我肩膀。
我也顾不上丢脸，只能更深的把头埋在臂弯里。
长时间的加练终于让我掌握了收放龙息的技巧，当我终于能像莉莉跃上天花板时，我开心的大叫：“我做到了！”
莉莉冲我微微的笑了，也点了点头。
不久后，安德鲁又安排了一次我和这对兄妹的对战。不同的是，这次是哥哥西蒙。
我抱着最坏的打算开始战斗，来检验自己训练的成果，但当我把西蒙甩出去深陷入墙壁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赢了。
汗水流进眼睛，眼中的涩意几乎难以抑制，我忍了又忍，胸腔起伏着，最终还是压下声音里的颤抖，对安德鲁说：“现在我够好了吗？”
安德鲁看着我，眼中有淡淡的赞赏，不过那点暖意很快被坚冰覆盖了。他让莉莉和西蒙出去，对我说了句：“还不够。”
他慢慢走上前来，拍了拍手，训练场的灯光开始变暗，穹顶变成了灰云压顶的天空，我们的前方，则出现了一支整齐的部队，大约有五十到一百人不等。
安德鲁说了句：“看好了。”
他按上了腰间的长剑，那把剑外形很漂亮，我以为又是华丽的装饰，但是当他缓缓抽出来这把剑的时候，我知道我想错了。
我看着那剑光泽和切面，喃喃道：“青硝？”
“哦？你知道这个？”安德鲁笑了下，“不过你应该还不了解它真正的威力。经过圣池水淬炼的青硝剑，可以做到的……是这种程度！”
那庞大的部队开始冲锋，但安德鲁只把这把剑插到了地上，身姿甚至有那么一丝闲散，但是一阵青灰的火光骤然爆开，从他剑插入的地面，势不可挡的蔓延向整个战场，火龙般吞噬了整个兵团！
气流冲击的他衣角翻飞，背影却不动如山，我忍不住退了一步，用手臂护住头脸。训练场的模拟效果太过真实，残肢和沙尘扑面而来，仿佛我真的身在炼狱般的战场。
当一切平息下来的时候，安德鲁的背影晃了晃，我听到他嘟囔了句：“累死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力量。青硝是龙息发挥威力最好的媒介，如果说我们的能力还是有限的，但是依靠青硝，我们就有无限的可能。”
我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但是，这种能力也不能毫无顾忌的使用，对吗？”
安德鲁喘了口气：“当然。你以为团灭一个部队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看着他，忽然一个疑惑在心中慢慢浮现。
“既然巫妖这么厉害，为什么帝国不让他们参战？”
安德鲁摇了摇头：“军部是军部，圣殿是圣殿。巫妖在圣殿的管辖范围内，自古以来圣殿从不参战。有说法这种能力是神赋予的，也不为外界所知，用于征战是一种玷污。”
“不过，也有祭司认为这种能力应该为国家服务，而不是永远被隐藏起来，碌碌无为。关于这个问题圣殿里站成了两派，争端总是无法调和……”
他有些出神的看着地面，我轻声道：“那你呢，你是哪一派？”
安德鲁猛的醒过来一样，警告的看了我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他拔起佩剑，一把抛向我：“接着。拿着练。”
他脚步有些迟缓的走出了训练场，看来是累极了。如果不是过于疲惫，他也不会一时不备，和我吐露这么多东西。
我摩挲着剑鞘上的花纹，默默的想着他说的话。
我其实一直都在疑惑，为什么巫妖会被驱逐出去。但安德鲁太警觉，我打探不出一点东西来。可是今天来看，会不会巫妖根本就不是背叛者，而是……权力斗争中的失败者？
是否参战这个问题让圣殿分成了保守派和改革派，在争斗中失败的一方被驱逐出去，并冠以“巫妖”的恶名。毫不知情的群众信以为真，巫妖才被恐惧和迫害到现在。
不过，安吉莉娅是哪一派呢？现在巫妖并没有参战，所以胜利的是保守派？但是安吉莉娅如果是改革派，又为什么会逃到联邦？
我想不明白。
靠坐在墙壁旁，也许是这些日子绷的太紧，骤然放松下来，我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但是许久不见的噩梦，又一次袭击了我。
以前我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玻璃房，周围是大片大片的黑暗，但这一次，周围都亮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实验室，数个被绑在床上的人。都是我认识的，索兰，阿德莱德，艾瑞克，艾伯特，阿比盖尔……每个人都在被注射进奇怪的液体，然后痛苦的挣扎，嘶吼，曾经或俊美或美丽的脸扭曲到看不清本来的样子，身上浮现出可怖的，异兽的特征。
这是一场盛大的，惨无人道的军部实验。
我怕极了，却什么都做不了，徒劳的挣扎间，脸上传来的痛感让我猛的坠落回了现实世界。
“……亚连！亚连！”安德鲁的脸就在我面前，浓眉担忧的皱着，“你怎么了？不过离开一会，怎么就满头冷汗了，还在说梦话？”
我猛的抓住他的胳膊：“你说谎！你说我的梦境是能力失控扭曲出来的幻象，但我已经掌握了，我还是梦到了！你在骗我，我的梦境，就是事实！”
第36章 36
安德鲁眉头紧皱：“亚连，冷静！你在说什么胡话！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
我红着眼睛，像困兽般瞪着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梦到了他？”安德鲁试探性的问，“你还记得那小子呢？索兰。科尔特？”
“是又怎样。”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安德鲁脸色很不好看：“荒唐！这都过了多久，你们分开都快两年了，你是情圣吗，还在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索兰那小子到底哪里好？”
我猛的抬眼低吼：“我喜欢谁，轮不到你来管教！”
安德鲁比我声音更大的吼了回来：“闭嘴！你知道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亚连，给我放清楚了头脑想想，你们才在一起多久？不过两三个月吧。这么久过去了，你确定索兰还记得你？你别忘了，他在你之前有多少个情人，你以为他还会像你一样陷在这里走不出来？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而且，就算他真的喜欢你，”安德鲁深深看着我的眼睛，说出的话语却毫不留情，“别忘了在他眼里，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这么久，无论怎样，他都该走出来了吧。”
我感到如鲠在喉，像有什么东西在刺激我的泪腺似的，眼泪差点不争气的流出来。
可是最终我还是感到好笑般扯了下嘴角，说：“别白费力气了安德鲁。他不会忘记我。”
安德鲁恨其不争的看着我，良久才说：“我懒得管一个脑子发热的笨蛋。不过，今年的祭典又要开始了，我抽不开身来，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训练场，等我忙完了再好好说这事，嗯？”
我沉默了一会才说：“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认识安吉莉娅？你是不是知道……他们的过去？
安德鲁这次并没像以往那样强硬的回绝，也许我现在的样子有点可怜，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低声道：“亚连，听我一句话，不要固执的要挖出所有的真相来。真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黑白分明，很多时候，你就是知道了真相，也无能为力。只会让你自己受伤。不要再掺和进这些事里了，”他把手覆上我的头发，仿佛一个忧心忡忡的长辈，低声道：“我既然说要帮你，就不会食言。”
我看着他，慢慢的点了点头。
安德鲁走了，我在训练场呆了一会，估计他完全离开了，才起身走到门边。果不其然，门锁了。这混蛋，我就知道他不会放下防备。
不过，这个门是可以被从外面打开的。我敲着墙壁，喊：“莉莉！西蒙！”我知道从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但是没人回答我。
我知道一定有人在外面看着，可是没有安德鲁的命令，他们绝对不会打开门！
我懊恼极了，又踢又踹，不知过了多久，我疲惫的坐在地上的时候，墙壁上才缓缓开启一个小门，传进来一些食物。
我扑到门边，大声道：“莉莉！西蒙！给我开门！”
没有人回答我。
那顿饭我没有吃，连同之后的几顿饭。不知过了多久，西蒙终于从门上露出一双眼睛来，冷声道：“如果你自己要折腾自己，就尽管去做，没人会在意！”
我没有看他：“让我出去，求你。”耳边传来重重拉上了小门的声音，这对冰人似的兄妹从来没什么情感外露，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西蒙发怒。
空腹的虚弱加剧了我的噩梦连连，我不想睡觉，眼皮却干涩到怎样也撑不住，每次沉入梦境，总会看到相同的场景，酷刑般一遍又一遍在我眼前重现。
每次醒来，我都心悸的厉害，大汗淋漓的躺在地上，视野里是训练场雪白的天花板。
但是有一次醒来，我发现额头上并没有黏腻的冷汗，身上也干爽了许多，甚至喉咙里还有一丝湿润之感。
我撑着地慢慢坐起来，看了看紧闭的大门。
下一次我陷入噩梦，不安的来回翻滚，发出痛苦的呻吟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一只手扶着我的后颈起来，轻柔的用毛巾擦去了我的汗水。
我猛的睁眼，一手成刀劈上莉莉的颈侧，她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西蒙惊疑不定的说：“你……！”话未出口已经软在地上。
“抱歉。”我低声说，飞快的跑了出去。
顺着墙后的通道，我回到了查尔斯宫殿后的花园，熟悉而陌生的蓝天出现在了我眼前，明亮的有些刺眼。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不知多久没出过训练场了。
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避开侍卫的，我只知道自己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皇室的机甲训练场，耳边都是风声和我急促的呼吸声。
我需要一架机甲，只要一架机甲……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只要能离开这里！
我奔跑到训练场的入口，门居然是开着的，我跑进去，看到了盘旋在天空中的红色机甲。
被我的行为震惊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侍卫追了上来，我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那架红色机甲却缓缓降落了下来。
驾驶舱的门打开了，穿着训练服，更显得身姿婀娜的凯特公主探出半个身子来，冰雪似的脸庞出现了一丝裂痕：“亚连？”
我睁大了眼睛，没来得及说话，侍卫的声音已经逼近了身后，只能三两下爬上机甲，在凯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蹿进了驾驶舱，狭窄的空间，让我只能把她紧紧揽在怀里。
凯特的身子僵的厉害，我急切的摆弄的那些设备，她却没感觉到似的，许久才低低的说了句：“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我一直在找你，查尔斯却把你藏的不见一个人影，我……”
我终于设置好了光脑，感受着耳边温柔的絮语和怀里柔软的身子，心里羞愧的厉害，但这种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我冷着脸推开了凯特，不去看她脸上震惊受伤的表情，揽着她腰的手一抬一甩，已经把她扔了出去，趁那帮侍卫们惊呼着七手八脚的接住公主的时候，我已经扣上了光脑，一把甩上了舱门。
我开足了输出，机甲在几秒之内就猛地蹿上了高空，地上的人都变成了小小的黑点，辽阔的蓝天下，我能看清整个皇宫的全貌。
落在宫殿顶的鸽子被机甲带起的气流惊得炸开了羽毛，扑棱着翅膀飞走，我的手在驾驶台上起落，内心是纯粹的喜悦，连胸口的戒指都好像在微微发烫。
自由，联邦，同伴……一切美好的词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最终汇出一句话——
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去了！
但是眼前的蓝天忽然被一片黑影遮蔽了。那是一台银灰色的机甲，不知什么时候冲上了高空，高速逼近了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枚能源弹已经携着火光，在我面前轰然炸裂！
我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就体会到了令人恐惧的震颤感，随之而来的是骤降带来的失重，心好像先身子一步坠落了下去。
我恐惧的敲打着机甲的内壁，身子却被卡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喉咙被极度的恐惧噎的发不出一点声音，直到地面已经无限放大的时候，我才感觉被什么托了一把，提起来扔出去老远。
我掰开驾驶舱的门，咳嗽着从机甲里爬出来，还没反应过来似的，沉浸在刚才死亡的恐惧中一阵阵发着抖。
银灰色的机甲被安德鲁收进了颈上的项链中，他把我揪起来，在我耳边还一阵阵嗡鸣的时候对着我吼：“你疯了是不是？！这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有多少人守着，你就敢这么开着一架机甲冲出去？”
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跃动的希望从高空坠下，摔的粉碎，我被安德鲁拽着摇晃，脑子都要被晃出来一样，眼前不争气的模糊了。
我握住安德鲁的手腕，艰难的开口：“我……”
安德鲁停了下来，惊怒不定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在和谁说，声音小的像自言自语：“……我很想他……”
泪水一滴滴砸下来，在满是尘埃的地上印出一个个圆圆的印子。
第37章 37
安德鲁放开了我，我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的声音里带着失望：“没出息。”
我瘫坐在地上，脑海里一片空白，安德鲁却忽然惊呼一声，退了两步，我被人捞着膀子，扯了起来。
乔治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就在我面前，紧皱着眉头：“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转向安德鲁，“主教，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安德鲁只愣了一下，便神色如常的说：“我偶然路过，看到这里骚乱，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顺手帮着抓住了这个奴隶。”
乔治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冲安德鲁微微点了点头，拉着我说：“走。”
他对侍卫们说了些什么，安抚的拍了拍公主的头，用难得一见的温柔语气说：“凯特，你先别把这事说出去，要是让父亲知道了……”
凯特没受什么伤，却惊吓的厉害，恐怕还有些伤心，不过这一切都被掩盖在了她冷艳的面具下。她只点了点头：“我会说是我不小心出了事故，主教救了我。”
安德鲁故作惊讶道：“你们这是……？”
凯特恳求的看着他：“之后我再和您解释，现在请您务必为我们保密。”
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被乔治拉走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乔治寝宫的模样，比查尔斯布置的要奢华许多，他似乎很喜欢貌美的奴隶，寝宫里走动的都是带着美丽的链子的男女，其中，我看到了尤里卡。
许久不见，他长得越发美丽妖媚了。
他惊讶的看着我，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碍于乔治在旁，只能闭上了嘴。
乔治把我拉近了屋子，才松开我，抱着双臂一副审讯的样子：“说吧，这些日子你去哪了？为什么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凯特说她见过你最后一面后查尔斯就再也不许她过来了，这混蛋到底把你藏哪去了？”
我低声说：“……这关你们什么事？”
“什么？”
“我说，这关你们什么事，为什么要为一个奴隶花费这么大工夫？”这还真应了国王那句话，一个王子和一个公主围着个奴隶团团转，我听着都觉得可笑。
乔治笑了声：“我说，你是真看不出来凯特什么心思？你的脑子明明很聪明，还不至于这么不灵光吧？”
我皱了皱眉：“你……”
“我当然反对。简直荒唐，公主和奴隶，她以为是童话故事吗？”乔治嗤笑了声，“我这个妹妹就是被宠坏了，眼高于顶，一帮才学相貌样样有的公子哥追着她跑，她理都不理，偏偏就看上你了。你说，你是怎么勾引的我妹妹？”
“……我没有。”
说实话，我虽然猜到了凯特的心思，但一直不能确定，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骄傲的公主是怎么看上我的，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那我们换个话题，”乔治慢慢走进我，脸上带着恶劣的笑意，“说说你是怎么勾引查尔斯……”
“闭嘴！”我情绪起伏之大都让我自己震惊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我对和查尔斯这样的话题很敏感，不知道是因为我讨厌这位虚伪的王子，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
乔治被我吓了一跳，脸色沉了下来：“干什么？一提到查尔斯反应就这么大？”
“他对你并不好吧。这半年来没放你出来过一次，他到底是怎么折磨你的，”他玩味的笑了笑，”……甚至让你不顾一切的想要逃跑？”
我看他的表情就觉得他不会说出好听的话来，只能先一步截断：“没错，他是惩罚了我。所以呢？殿下，你把我领到这里来，还保护了我，到底是想做什么？按照您的做法，不是应该再把我丢一次斗兽场吗？”
“你还在为那件事怪我？哈，要不是我说把你喂狮翼兽，你直接被拖出去绞刑了好吗，不知感恩的奴隶！”
我不想和他扯这件事，顿了顿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要干什么？”
乔治这回倒是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了：“我？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奴隶。”
我僵硬扯出个假笑来，只觉得他有病：“殿下，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你的要求吗？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这个……”
“那不一样。”乔治打断了我的话，“那时候只是想抢查尔斯在意的东西。但是后来你不断惹恼我，又一次次让我惊讶，我想整你，又想看看你会给我什么惊喜，这太有趣了。现在我只是对你这个人感兴趣而已。”
“成为我的奴隶吧，亚连。”乔治看着我说，眼睛里颇有些认真的意味，不过下一秒，他就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来，“……不过，你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在乔治的寝宫待下后，不出两天，查尔斯已经找上了门。
我当时正在吃饭，没人敢拦查尔斯，他面色有些复杂，讽刺道：“你倒是过得挺舒服的，嗯？”
我还没说话，乔治已经先一步拦住了查尔斯，甚至一手放在我肩上，把我起身的动作压了下去，说：“你继续吃。”
他转向查尔斯，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不是亲爱的哥哥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查尔斯冷着张脸：“让开，乔治，我现在懒得和你废话。”他看向餐桌前的我，眉头下压，“亚连，跟我走。”
乔治冷笑了声：“喂喂，你也太自说自话了吧。现在他已经是我的奴隶了。”
查尔斯愣了下，脸色沉了下来，一字一顿道：“你、的？”
“是啊，我的。”乔治得意道，“看他闯了这么多祸，想必你也不想要他了，正好，我愿意笑纳。”
“谁说我不要他了？”
我放下了餐具，默默地看着这场闹剧，评估着这两个人的心理。
查尔斯要我，自然是因为我的用处，跟着他出入圣殿并不是件难事，我想知道的东西迟早可以得到。可是另一方面，查尔斯的控制欲很强，也过于敏锐，安德鲁虽说要帮我，也心思难明，在他们身边我的行动会受到很大限制。何况发生了这样的事，安德鲁不关我几个月才怪。
而乔治，他说是对我感兴趣，实际上还是找他哥哥的麻烦，这种幼稚跋扈的性格虽然难缠，但我的自由会更多一些。
自由，现在没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让我向往的了。
查尔斯推开了乔治，想要过来拉我的胳膊，我却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椅子被带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查尔斯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了，竟然流露出些怔楞和受伤的意味。
乔治看出了什么，声音里带着笑意：“查尔斯，你一直让他跟你回去，你也没问问他愿不愿意？”
我本以为查尔斯会说一个奴隶的意愿并不重要，但他却没回过神来似的，愣愣的问了句：“你愿意吗？”
我又退后了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说：“不。”
“为什么？……是因为我对你不好吗？”
我没说话，只摇了摇头。也许查尔斯已经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主人了，但我不是一个奴隶。
查尔斯眼神复杂难明，几番挣扎，终于还是低声道：“你气我罚你，不管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你几次三番伤了凯特，让我妹妹为你神魂颠倒，你有没有想过她可是一个公主？”
“你做的事足够你死十次了，你被扔进斗兽场的时候我买通他们给你垂死的狮翼兽，直到你安全才离开，我允许你在我的后花园养一只异兽半年多，直到父亲听说了这件事……你忤逆我多次，我从未真正罚过你……我从来没有这么迁就过一个人！你是不是也没有想过，我可是一个王子！”
他平时从未说过这么多话，今天却忍不住了似的，一句接一句，带着极力压抑的一点委屈和失望。
乔治打断了他的话：“得了吧查尔斯，别翻旧账了。你要是想要他，大可以和父亲去说，你想要那个把皇宫搅得天翻地覆的奴隶啊？你做得到吗，哥哥？”
查尔斯嘴角抽搐，像是在忍着什么：“那你呢，你敢吗？”
乔治耸了耸肩：“我无所谓。我想要的东西，就是闹到父亲面前也是一样非要不可。你只是在为你的懦弱找借口罢了，查尔斯。”
查尔斯猛地上前一步：“我懦弱？乔治，你只仗着父亲的宠爱罢了，如果不是他喜欢你，你也要像我一样做什么都如履薄冰！”
他失望的笑了一声：“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我像那个欺骗过他的男人罢了。我又有什么错呢？”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乔治看着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才转过来问我：“怎么样，是不是有点不忍了？不过我倒是挺意外的，你居然愿意留下。”
我垂下眼睛，坐回了椅子上继续吃饭。饭都凉了，嚼起来也有些索然无味。
乔治正靠在餐桌上，他等会要去上课，穿着西裤和马甲，更显的身高腿长，俊美逼人。他看了我会，忽然两指拎起我脖子上的链子，皱眉道：“忘了让查尔斯把这个解开了，该死。”
我顿了顿，说：“他不会解开的。”
“也是。不过看着真够讨厌的。”他猛扯了下那链子，我虽然早就知道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还是被扯的撞上了餐桌，打翻了汤盅。
乔治抱歉的举了举手，眼睛却弯弯，里面却没一点歉意，这让我意识到在这里的日子同样不会好过。
吃过饭，我跟着乔治去上课，路上忽然想到了查尔斯那句话。欺骗国王的男人……应该指的是蒙特沃尔将军吧。说起来，查尔斯灰蓝色的眼睛确实有点像他，性格……也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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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翻了下第一部 ，才发现写过蒙特沃尔将军的眼睛是棕色的
奇怪我明明记得写的是灰蓝色，抱歉宝贝们，就当灰蓝吧orz
第38章 38
出门的时候，已经有一群少年在等乔治了，看到了我虽悄悄打量，但看乔治的脸色到底没问什么。
我跟在后面听他们闲聊，一会说霍尔斯夫人最近又暴躁了许多，一会说宴会上哪家的小姐好看，一会说祭典的时候怎么玩，吵吵闹闹，却在过了一个拐角后忽然安静了下来。
我抬起头，看到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公子哥们一个个低下了头，恭敬的行了个礼，乔治叫了声：“父亲。”
约翰。康士坦丁？我莫名有些紧张，想起奴隶的规矩，屈膝跪了下去。
少年们又问候了声主教，我这才看到安德鲁也在一边，我觑了眼他，他的脸紧绷着，有些青白，看我抬起头更白了些，用眼神示意我低下头去。
是怕我再惹麻烦？我不怎么情愿的低下头，看着地面。
我的视野中只能看到这位国王光洁的靴子和拖在菱形地砖上的长袍，听他和乔治说了两句话。实在好奇的厉害，我悄悄抬起头，看了眼他的样貌。
还能看得出课本上照片里那个少年的影子，但成熟了很多，依旧俊美，气势却更盛。他穿着贵气逼人的礼服，戴着王冠，和乔治长得很像，但那双眼睛，竟然是灰色的。
灰色的……眼睛。
我一时闪了神，偷看又一次被抓住了，直直对上了国王懒懒的眼神。
谁知道他看到我也是一愣，竟然放下了正在说话的乔治，疾步走向我这里，乔治疑惑道：“父亲？”
安德鲁比他更快一步走到了我面前，拦住了国王的脚步。
他的声音僵硬的很：“陛下，我们该去准备祭典的彩排了，要来不及了……”
国王顿了下，冷笑了声：“安德鲁，让开。”
只这一句话，安德鲁的身子僵了僵，也只能慢慢退开。我还懵着，国王已经弯下身仔细打量着我的面容，脸色几番变换，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的母亲是谁？”
“……什么？”
“回答我！你的母亲是谁！”约翰。康士坦丁的声音骤然变大，他看起来很容易暴躁，上位者的威压猛的释放，吹起了他垂在鬓角的铂金色额发，也让我几乎一时跪立不住。
我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的说出了答案：“安吉莉娅。”
国王的嘴唇有些颤抖，忽然把我拉起来，粗鲁的把我转过去，掀开了我腰后的衣服。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而他看到那处的奴隶烙印时脸色更差了，大吼道：“侍卫！带医生过来，把这该死的烙印洗掉，快点！”
安德鲁又一次挡在了我面前，他今天奇怪的很，像是在害怕什么：“陛下，您认错人了，别再……”
康士坦丁眼神冰冷的看着他：“闭嘴，安德鲁！不用着急，跟你的账之后再算。”
安德鲁脸色苍白，退后了一步。
我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被按在了床上洗掉烙印，国王并没有让医生打麻药，据他说那样太费时了，腰后火辣辣的疼痛，但那丑陋的疤痕已经被完全去除了，露出了后面红色的胎记。
我坐起身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那答案让我不敢去面对。
康士坦丁坐在床边，华丽的王冠和权杖被随意扔在床上，金红色的袍子迤逦在地面——他还没换下祭典穿的服装。
他看向我，扯出个僵硬的笑来：“你叫……亚连是吧？我是约翰。康士坦丁，你也可以叫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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