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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吸血鬼咬了Omega-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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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肩章上面,一封信,安静地躺着。
信封上是一行漂亮的英文:伊凡亲启。
金发的少年,手指轻轻摸在染血肩章和薄薄的信封。
残留的血味混着一缕信息素的香气,浅浅淡淡地飘进鼻尖。
那是爸爸活着时的气息。
站在旁边的少将和辅导员,看抱着遗物的小少年,眼神空洞洞的没了焦距,连忙出声安慰。
“同学,你爸爸捐躯战场,这是他的自豪。他心里一定希望你也一样,为这样的他自豪。”
伊凡眨眨酸涩的眼,过了好久才声音沙哑着说:“谢谢您……谢谢您,帮我带回爸爸的遗物。”
原本身为一个局外人,对此也不该有什么感情的他,却在讲到“遗物”两个字时,眼泪不由自主地滑下来。
那位少将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接到一条简讯,忙拍拍伊凡肩膀,叮嘱说:“我军中还有事,得赶快走了。伊凡同学,你们接下来的军事实践,如果无法参加,可以拜托辅导员帮你申请延缓,等下学期和学弟们一起。”
说完,都没来得及听伊凡回答,转身朝辅导员敬了个礼就急忙忙地乘上飞行器走了。
*
伊凡个辅导员一前一后,回了飞行器转乘的广场。
广场上,大部分同学都已经乘着飞行器走了,只剩下一小部分人还在排队。
西蒙站在正中间,最空旷的地方,对着腕表发消息。
这会儿见伊凡回来,忙拖着两个行李箱过来,“凡凡,你怎么……”招呼打到一半,看见伊凡手上托着的东西,顿时喉咙一哽。把剩下的几个字悉数吞掉,什么也没再说出来。
辅导员拍拍伊凡的肩膀,说:“我先去维持秩序,军事实践期间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伊凡“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沉默着,一手抱着爸爸的东西,一手去接自己的行李箱。
*
他们这次实践要去的,是这座星球东部的一座小城。
墨丘利环境极其恶劣,整座星球昼夜温差极大,是地球的四百倍。而且因为大气比较稀薄,这里的日照比地球要高出8。9倍。
后元132年,人类一部分迁移到墨丘利星球,并在这里建设无数地下城池。于是墨丘利星球就成了现在这般,名副其实的地下王国。
伊凡他们沿着高空的航线飞行,脚下略过的,除了起伏的山峦,和干枯的土地,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一座座大型军事侦测塔。
从飞行器下来,再乘升降梯,才能进入地下城。
整个墨丘利星球的地下城,除了天顶用的是可调光玻璃,其他所有布置,都和地球一样。
伊凡拖着行李走在人工草坪,很快便来到实践基地,在辅导员的分配下,进了简陋的医护宿舍。
等把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放好,伊凡这才坐上书桌,拿起爸爸留给他的那封信。
遗书上虽写着“伊凡亲启”,但他清楚,信的主人并不是他。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爸爸,伊凡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对他抱着怎样的感情。
这件事,本该与他无关的。
可他心里也不知怎么的,就是闷闷的,很难过。
自他十六岁那年,佛罗伦萨共和国覆灭,父亲身死,这个世界便再也没了真正关心他的人。
直到这位Omega爸爸的出现。
他还记得爸爸在屏幕前小心翼翼的模样、对他不加掩饰的关心。
那样的神态,那样的讨好。都遥遥得,与几百年前,他曾在世的父亲,出乎意料的一致。
*
在十五世纪的文艺复兴时期,伊凡的父亲是佛罗伦萨有钱的商贾,虽有万贯家财,却经常忙于经商而不在家中。偏他母亲又去世得早,于是从小他便是在成群的家仆侍奉下长大。
十岁那年,他被送去当时居住在佛罗伦萨城内、声名赫赫的画家那里求学。和父亲见面的机会,便更少了。
那时的他也如现在这样,经年见不到父亲一回。
父亲每次经商回来,都会带一些东方的小玩意儿,小心翼翼送到他手里,讨他的欢欣。
那时的他不懂,也从没珍惜过。直到父亲客死他乡,而他变成无人庇护的孤儿,始才明白,“父亲”二字究竟代表着什么。
世界就像是一个轮回,而今的他坐在书桌前,手上捏着这封遗书,恍惚间,总觉得又回到了那个战乱的年代。
硝烟四起,而他,无家可归。
*
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一直在房间透明人一样的西蒙“欸”了一声,忙去开门。
伊凡以为是工作人员,便没在意。
直到一缕天堂鸟的气息飘在鼻尖,他惊诧回头。就看见风尘仆仆的先生,正站在书桌不远的位置,眼睛里满是柔和。
“先生?”他连忙站起身,“您怎么来了?”
今年的军事实践,是凯里领队,按说他现在应该非常忙才对。伊凡不太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但先生只是三两步过来,一句话也没说,便把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注:墨丘利星其实就是水星啦
极简主义,在本文里,是本书
第27章 先生的身上有光晕
西蒙看他们两个有话要讲; 小声说了句:“我先去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开了门; 直接出去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
埋在先生胸口的少年,动作很小地吸了口气; 天堂鸟的香味就充斥了整个鼻翼。
他抬起脑袋,问:“您不忙吗?”
少年鼻尖红红的,碧蓝的眼睛里微微泛着湿意; 讲话时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分明唇角是翘着的,眼里却没有任何高兴的神采。
凯里抬手凑在少年唇角; 指尖轻轻扫过,说:“笑不出来就别笑了。”
伊凡一怔。
其实,他原本没有那么难过; 毕竟去世的,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但被先生这样一讲,胸口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像是忽然找到宣泄口似的; “哗啦”一下像洪水一样汹涌着; 就出来了。
沉寂了四百年的记忆; 忽然之间侵入他的脑海。
然后,眼泪就跟着一颗颗滚落下来。
伊凡低了头,手指揪在先生的衣摆。
眼泪湿湿得; 打在指尖上; 濡湿了先生的迷彩军装。
空气里安静了很久,一直低着头的少年才终于开了口:
“他临行前还说,以后要带着我; 去他常去的地方看看……”
那是伊凡最后一次和父亲的交谈,而那时候,他还在单方面和即将远行的父亲闹别扭。
当时,他被选入洛伦佐先生创办的美第奇学院,跟随众多艺术天才学习。但他仗着天赋奇佳,对绘画从未上过心,也不肯潜下心来仔细研究。
洛伦佐先生惋惜他的才华,便将此事说与了刚刚经商回国的父亲听。
父亲大发脾气,与他足足吵了半个月。却在临走那天和他告别时,把一只镶着松绿石的金手镯套在他手上,轻轻拍着他的肩说:“我们伊凡要好好学习,等下次回来,父亲就带你去埃及玩上一圈。”
而他,却一直沉默着,直到父亲乘着马车离开佛罗伦萨城,都没好好地看过父亲一眼。
回忆起这些,金发的小少年,轻轻抽噎着,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我没和他好好道别……他和我讲话,我也没有理他,我不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和他见面……”
伊凡永远记得,公元1492年的初春,父亲去世的消息从遥远的亚德里亚海传来。仆人哭着把他接回家乡的小镇,推开门时,满座都是同情的目光。
而就在同年的4月,一直分外喜欢他、与他亦师亦友的洛伦佐先生也因病逝世了。
短短两个月,他接连失去两位重要的亲人。
昔日成群的家仆,不过几日之内便作鸟兽散,他的家境迅速跌落。整个国家也因为洛伦佐先生的去世,也迅速陷入混乱。
家与国,都岌岌可危。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很想哭。可哭了之后才发觉,身边并不会有任何人来安慰。最终,把所有的眼泪都咽进了肚子里。
原以为,在世间这四百多年的游离,已经让他把当初的一切都淡忘了。可当旧日场景重现,他依旧没能抓住至亲的爸爸时,才发觉……
纵使过去那么多年,他心底的那根名为“意难平”的刺,一直扎在他的心里最深的位置。
它连着血,和着肉,稍稍一动便是钻心的疼。
*
凯里看小少年哭得鼻尖和眼眶都红通通的,转身从桌上抽了纸巾,轻轻在他眼角擦拭。
“伊凡,我知道这个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没用,但是……你知道吗?在公元时代,有过一位叫日野原重明的人说过一句话。”
他说着,缓缓一顿。
见少年打着小哭嗝,软软地问他:“什么话?”,才微微笑着,把手指插进少年柔软的发丝,轻轻软软地摩挲着,说:
“重明先生说,其实死亡并不等于生命结束。他的妻子在他94岁时离他而去了,但他觉得,妻子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记忆里更鲜活了。他说,这让他明白了,人在死后并不会消失,而是会以更深刻的方式留在生者的生命里。”
说道这里,凯里幽深的眸子认真地看向伊凡,握着他的手,一字一句说:“所以,你也要相信,人死后是不会消失的。他只是换了一种活着的方式而已,你别难过。”
不停抽泣的小少年,眼泪挂在长长的睫毛,听到这话时,呆呆得愣住,都忘了眨眼。
其实,在人类世界流浪的这些年,对于人类心理安慰一样的,诸如“他活在我心里”或者“他其实还在你身边,在默默地看着你”之类的话,伊凡听过很多。
但他并没有真的在意过。
因为这些话未能治愈任何一个痛心的人类,也没能平复他一丁点的后悔和难过。
但,在先生这样讲过之后,才恍惚真正明白了,那句“活在心里”,原来是这样地活。
不是在这个世界,客观地生活。而是因着他的想念,而让这个人更加鲜活、更加美好的,主观地活着。
凯里看小朋友终于止住了哭,轻轻揉上他脑袋:“这样想,是不是好很多?”
伊凡傻傻望着眼前的先生,动作很小地吸吸鼻子,动作迟缓地点头。
*
此时,窗外已到傍晚,寝室的天花板上,自动亮起一轮暖黄的灯。
伊凡眼泪还没擦净,仰头的时候,透过沾湿的睫毛,能看到:在灯光洒落的地方,折射出一轮浅浅的光晕。
而先生,就站在那轮浅光里,整个人都像是染了一层柔和。
凯里从书桌抽出一张纸巾,放到小朋友手上,说:“乖,擦擦鼻涕?”
金发的小少年,这才发觉自己对着先生呆愣好久。
顿时红了小耳朵尖尖,胡乱擦擦鼻子。然后,两只小手就攥住了先生的衣角,虚虚趴上他的胸口。
“先生,你怎么这么好啊……”小小的少年说。
先生的手轻轻拍在他后背,动作轻柔得像哄新出生的小奶猫。
但他没看到,在问出那句“为什么这么好”之后,先生嘴唇轻轻动过几次,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也没看见,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别有的复杂深意。
*
凯里没在伊凡这里久坐,因为他是此次军事实践的领队,事务繁多。
也因此,他看小朋友心情好了不少,叮嘱了一句“腕表联系”,之后便走了。
在先生走后,伊凡一个人又坐回了桌边。
他对着那封信思考了很久,还是选择了拆开。
把信纸舒展开来,入眼的依然是开头那句“亲爱的凡凡宝贝”,信的内容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沉重。
毕竟遗书这种东西,只要上战场都要例行写一写的,所以这封信并没有什么生离死别的话,更多的反倒是一些家长里短。
信里是这样写的:
这是爸爸给你写的第七十封遗书。
你看,你与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历过六十九次生离死别。但你无须担心,因为我们从没有一次成功过。
所以,我也相信,这第七十次,我还是可以回到你身边,给你打电话,做你喜欢的牛肉干。
接下来的内容,只是一些例行嘱托,我就再向你唠叨一遍吧:
1。 钱的事无需担心,帝国会接手你读书期间的一切花费。且,爸爸的遗产也很多,足够你用很多年。
2。 我已经联系了一位亲戚前来照看你。他叫柳真,是爸爸的弟弟,你可称他叔叔,他会为你打理一切。
最后,假如这封遗书不幸到你手中,爸爸向你道歉。
抱歉,爸爸食言了,未能带你去玛尔斯星游玩;抱歉,余生无法护你。愿你,今后做对的事,爱对的人。
落款是:将在天堂为你祈祷的,爸爸。
伊凡看过后,把信折好,又放回信封,然后同其他遗物一起,都压进了行李箱的最底层。
他把行李箱收好,坐到床上,对着窗外的路灯发愣。
不知道那位名叫“柳真”的叔叔,什么时候会来找他。一想到,又要去见新的陌生人,伊凡心里就忍不住不安。
但既然爸爸在遗书里还在为他介绍这位叔叔,那就代表着原主本人也不认识。
这个认知,让他沉重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后来的晚上,辅导员也亲自过来问过,是否需要终止这次的军事实践课。
伊凡没有选择向学校申请军事实践的延期,而是在进入墨丘利地下城的第二天,就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
星际之间,战事吃紧。
而塞西军校,作为所有军校中的佼佼者,每年都会组织校内学生进行这种战地训练。
军士们十人一队,进行实战军事演练。每一队配两名指挥学院的学生,一位护理学院的Omega,还有七个非指挥学院的兵士。
演练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不计一切代价,在模拟战场中“活”下来。
而最后活下来队伍,会被送去真正的战场进行实战。
塞西军校现如今的传奇学生,今天的军事演练总领队:凯里·尤尔少校。就是在演练中脱颖而出,直送战场之后,屡屡立功,才升的少校军衔。
这次的军演场地,是人工的模拟战场。整个场地,以一座深埋地下的死火山为基础,设置了不同的地形、地势,甚至还能宏观调控阳光强度和天气状况,甚至必要的时候,会设置人为“天灾”。
伊凡按照自己的编号,站到被分配到的队伍。放眼望去,队伍里竟然还有两位熟人:一个是指挥学院的兰斯;另一个则是先前在校医院见过的,桂花味信息素的符彬。
桂花味的Alpha显然还记得伊凡,一见到这位金发的学长,立刻笑着跑过来:“学长,太巧了,你竟然在我们组!我们好有缘分啊!”
香浓的桂花味道,随着符彬的动作一起飘来。伊凡悄咪咪地使劲儿吸了好几口,才带上客气的假笑,朝人伸了右手,说:“你好,符彬。”
符彬连忙把手掌往自己裤腿上蹭蹭干净,然后才抬了胳膊,去握学长的手。
结果,学长软软的小手连碰都没碰上,旁边忽然就窜出一个人来。
并且,在他之前,抢先和学长握上了。
“你好啊,小朋友。我是兰斯,还记不记得?有人可是特意叮嘱我了,一定得照顾好你。不然啊,就提着脑袋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 美第奇家族在1494年,被法国逐出佛罗伦萨;
2。 1494年4月,佛罗伦萨的统治者:洛伦佐,因胃病逝世。
3。 美第奇学院,历史存在,由洛伦佐创立。
(源自史料;故事纯属瞎编;)
4。 其实死亡并不等于生命结束。他的妻子在他94岁时离他而去了,但他觉得,妻子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记忆里更鲜活了。他说,这让他明白了,人在死后并不会消失,而是会以更深刻的方式留在生者的生命里。——出自书籍《活好》作者:日野原重明
*以下是我个人的感慨*
其实,我一直觉得,人类最值得自己骄傲的,就是发展出了“思想”和“意识”这种东西。
但也因为有了意识和思想,让会让人有复杂的情感和情绪。
所以,才会有了诸多的后悔的事,才会看出这个世界如此多的不公。
而这些,都造成了人类的“意难平”。
怎么说呢……
当意难平的时候,就想想,自己所拥有的的“意”,给过自己多少不曾留意过的东西吧。
只要想一想,再多的“不平”,就都不那么重要了。
毕竟,我们不能一边享受着上天赠予的智慧,一边又哭着喊着不想接受这智慧所带来的的痛苦。
第28章 荧幕上的先生
说到有人特意叮嘱; 一定要照顾好他; 伊凡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凯里先生。
毕竟,在这个世界; 真正在关心他,体贴着,对他好的人; 盘算起来,也只剩先生一个了。
所以; 他小心翼翼牵着兰斯的手腕,把他带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小声问:“您到这个队; 是……先生的意思吗?”
听到少年问话的兰斯一愣,噗嗤一声笑出来:“想什么呢,少校可不是那么徇私的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当心被他知道了; 罚你。”
听到“罚你”两个字; 伊凡又记起上次在先生家,被按着用拖鞋打的经历,一张小脸当即便红了。
连忙小声哀求:“我不是那个意思……您不要告诉先生。”
兰斯不知道伊凡和凯里之间那些事儿; 只当小朋友是害怕凯里; 笑着啧了两声,逗他:“少校对你干了什么,让你怕成这样?”
伊凡连忙摇头:“没有; 没有的!”
兰斯还想再说几句逗弄的话,耳机里忽然响起熟悉的说话声:
“欢迎各位同学来到塞西军校的军事实践课程,我是本次实践课程的总指挥,凯里·尤尔少校。”
伊凡眼睛一亮,轻轻把耳机又往耳朵里塞了几下,想要听得更真切一点儿。
一旁的兰斯忽然拽了拽他袖子,朝着西边指指:“看见那边最高的山头了吗?那是终点,少校就在那边儿顶上的总控台看着呢。”话才说到一半,就看见金发的少年忽然站起了身子,伸长脖颈,远远朝那边儿眺望。
兰斯一巴掌拍上少年脑袋:“离这么远,什么都看不着,想什么呢?咱们翻两座山过去,就到了。等到了终点,让你看个够。”
伊凡忽然被拍了,委屈地缩缩脖子。
看得见的,明明是可以看到的。
他把五感调到最强,隐约能看见远处高耸的山地。就在第三个峰顶,先生就站在指挥部高高的高台上,正对着话筒讲话。
尽管距离太远,先生的表情不能看得清晰,但先生走路的脚步声,衣服的摩擦声,甚至回身下命令时微小的每一种声音,从柔和的风中传来,都能听得分明。
耳机里,先生的声音再次传来:“此次实践课程,共计一千七百位同学参加,十人一队,一共一百七十队。”
话音落下,光线忽然暗下来,身边传来一声惊叹。
伊凡随着大家一同抬头,就看见刚才还湛蓝湛蓝的,飘着几朵棉花糖一样的云彩的天空,忽然就像是电脑屏幕一样,换成了另一幅令人震撼的画:是整个军事实践基地的三维地势图。
先生失真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声,一同响起:
“整个基地,占地五千平方公里,涵盖三座连绵的山峰和一个盆地。”
这话落下,天空上的地图受到语音控制,迅速标出三座山峰所在之处,每一座山峰的海拔高度都精确显示在荧幕上。
“基地的地貌包括但不限于:沙漠、雪山、草原、雨林等。”
低沉的声音像是带着中古时代的魔法,他吐出的词每变换一下,天空的景色也跟着变幻。
从沙尘漫天的沙漠,到皑皑的雪山,后又到野兽遍地的草原,最终镜头急转,落在暴雨倾盆的雨林。
接着,整个地图都被收起。
天空之中,措不及防得……
忽然就出现了身穿军装的先生。
如兰斯所说,他站在基地三座山峰的最后一峰,最最顶端的操控台上。
高台的正中,升着基诺帝国的国旗和军旗。而身姿挺拔的先生,就在那两面招展的旗帜正下方。
伊凡呆呆望着,脑袋里忽然就冒出一句无厘头的话:
他像是站在世界之巅,世界是我。
*
“天空所显示的三维地图,将发至每位同学的通讯腕表,注意查收。”先生说。
镜头是远景,但仔细分辨,还是能看清他英俊的容貌,和脸上细微的表情。
来不及再看,镜头忽然又切得高远一些。
于是,众人便看到:先生所站的高台之后,一片占地极大的空地上,停着的上百架空战机和无人机。
巨大的空军基地一亮相,欢呼声顿时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千七百位学生,硬生生喊出了上万人的气势,还夹杂了不少人的口哨声。
站在镜头最中间的少校,抬手朝着人群的方向比出个禁声的手势。
他唇角微勾,浅浅的笑声就透过耳机传进了每个同学的耳朵。
“你们声音大的,空中收音器都听得见。”
这话才落下,伊凡那只极其敏锐的小耳朵,就捕捉到了一声超级大的:“少校,我爱你!”
声音软软的,一听便知道是位Omega。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堆Alpha的起哄声。
屏幕上的少校立刻蹙了眉头,冷声说:“军规第十章,第二条,战场无视长官命令,军事法庭处理。我只警告一次,再有不听命令的,取消本次实践资格。”
伊凡怔怔的,脑袋沉浸在那只Omega激情澎湃的“我爱你”,回不过神。
旁边的兰斯啧了一声,凑上他耳朵:“就少校这直A的性格,我以多年的火眼金睛保证,绝对找不着对象。”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金发的小少年,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表情严肃,在腕表上滴滴了好几下,直接递到兰斯面前。
兰斯低头一看,只见板正的英文字体,写在白底的背景图:
军规第十章:
第一条,……
第二条,战场无视长官命令,军事法庭处理。
意思再明显不过,翻译成白话大概就是:请你不要讲话。
兰斯:……
喉咙突然一哽。
#震惊:我的朋友都是莫得感情的军规背诵机器!#
*
伊凡收了腕表,抬头继续看向屏幕里的先生。
他说:“本次课程,邀请了普兰空军大学的学生,为各位制造真实的战地环境,同时邀请了伯恩信息大学的学生,演示信息网络战的防守和攻克。”
“除此之外,还会有各类天灾的模拟,包括:暴雨、暴雪、台风等。所有模拟天灾,将提前两到三天发至每个人的通讯腕表,注意接收信息。”
然后,所有的腕表都响起滴滴的声音。
伊凡低头一看,是接连好几封来自军校教务部的信。
从实践规则到基地地貌图,再到危急时刻应该采取的各类措施。一条条,一句句,写得清晰明了。
明明在实践行前一周发的手册上都已经讲解清楚,此时还如此事无巨细地嘱托,先生体贴的作风一如既往。
伊凡一封封读者腕表上的信件,就像是亲耳听见先生,一字字读在他耳边一样。
最后,天空中的人,一双漆黑的眼,认真看向镜头,“我在基地最高峰等你们。”之后,便从天空这巨大的幕布上消失无踪。
湛蓝的天空,和棉花糖一样的云朵,由淡转深……
最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坐在青草地上的少年,宽大的校服盖住大半个膝盖,压弯了周围环绕的小花。
他一手托腮仰着小脑袋,对着湛蓝的天空仰望了许久都没能回神。
总觉得,在屏幕上的画面消失前,先生那双认真看向自己的眼睛,还在。
*
“来制定计划了,小同学,再看下去,你可就当不了第一个见着少校的人了。”
兰斯看伊凡从刚才起,就一直坐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忍不住出声提醒。
伊凡忽然被人打趣,这才回过神来。抖抖发红的小耳朵尖尖,连忙应了声“来了”,背起大大的医药箱,回身朝队伍里走。
队里的Alpha们,正讨论得热火朝天。
“信息网络防守战,是行动的关键。如果伯恩大学挡不住对方的攻克,队员之间的联系,包括总部之间的联系都会被迅速切断。所以,大家尽量走在一起。”
“重要的还是活下来,速度最重要,在信息防守被攻克之前,咱们能走多远是多远。”
“来看地图,这里放大,对,再大一点儿。你们看,三峰和二峰的雪山峭壁之间,有一道天堑,易守难攻。我们可以过去占领高地,守株待兔,来一队就干一队!”
“我们能想到,其他人未必想不到。不如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他们斗着,咱们从三峰盆地绕雨林过去,爬到天堑后头。还省得去沙漠吹风,再给埋了。”
“那得穿雪山了啊,来呀!我背包里的小棉袄儿已经按捺不住马上要出鞘了!”
年轻的军士们一边说着,把腕表上的三维图投射到空地,来回变换着角度观测,越说越激动。
伊凡对这些东西不太懂,只乖乖坐在一旁听着,努力把他们讲过的每一条可行路线都记在脑袋里。
符彬看金发的学长,从进了队伍开始就一直在草地上坐着。一双碧蓝的眼睛看着那张变幻莫测的三维立体图,神色茫然却听得认真,悄悄走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下。
“学长,看你都不说话,会不会觉得我们这群Alpha有点儿没意思?”
忽然被叫到的少年,眨眨漂亮的眸子,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小声说:“我只是……有一点听不懂。”
说着,抱紧手里的医药箱,两颗漂亮的小虎牙轻轻咬了咬下唇,“没有觉得无趣,我只是……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但是,我有在努力记住要走的路!”
说话时,闻到Alpha身上那股香甜的桂花香,又忍不住地往人家身边偷偷挪了两步。
小吸血鬼的鼻尖微微动了动,肚子就响起咕噜一小声。他舔舔嘴唇,眼睛有意无意地往Alpha后颈的大动脉瞟。
伊凡小口吸气的动作,还是落在了符彬的眼里。
憨憨的Alpha吓得当即跳开一米远,对着自己身上来回嗅着,自己嗅完不算,还要拉着隔壁的兰斯闻。
“学长,您闻一下,我身上是不是有那个,信息素的味道?我是不是该打抑制剂了?”
然后,就把后颈的腺体摆到了兰斯面前。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Alpha腺体,兰斯:……
动作优雅地朝一旁的伊凡勾勾手。
金发的少年,立刻便背了医药箱过来,声音乖巧地问:“学长,什么事?”
兰斯:“也……没什么事。”
说着,从医药箱里摸出一阵Alpha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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