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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伪装废材-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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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尚未彻底掌控心灯之前,还是要个帮手跟在身边。
  恰好祁白玉又会炼药炼毒,心境方面无师自通,领悟力又高,若能将心神医传承下去,那吴骇就更省事了!而且他总不能白做好事儿吧!好歹也是心灯复活的第一人……
  不过说起领悟力,吴骇想到了华如真。
  目前这片大陆上他见过的悟性最高的毫无疑问是华如真,尤擅群攻,只是祁白玉在心术方面却是天赋异禀,以及炼药术和毒术……
  是时,那个女子察觉到被破开记忆屏障,就知道藏不住了,露出真容,没多久竟跟陨神谷上位者们打出殿门来,外面也接二连三倒了一大片,不少内门弟子经不住海妖族声波攻击迅速腾空向外远遁,而在地面上行走的他俩反而好走了些。
  “打起来了居然,唉,无聊,”祁白玉错过好戏,很惋惜,“可见那女子还是脸皮太薄,沉不住气,或者是给她出谋划策的家伙是个半吊子。”
  吴骇被他这事不关己的态度给气得不行,他是欠这对兄弟还是怎么的,复活就复活了吧,怎么还来个形同陌路呢,这不存心难为强迫症么!
  吴骇没好气地道:“不然还能怎么办?”
  “换做是我,我绝不会给他抓住我的把柄的机会,我一来就承认这不是我本来样子,跟他说我之所以挡住容貌让嗓子沙哑都是不想伤害无辜,反复强调不愿杀生,就那么跟他耗着,僵持着,只要我和我的人不动手,堂堂至圣总不好意思赶客。这送上门的嫁妆反正是别想再带回去,不如就送给他们当房费,如若不给安排住处,这神域大殿占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足以让假的传成真的。对方既然要讲理,可感情这种东西就是不讲理的。连这都不懂……”
  祁白玉道:“可见这谷主是个没感情,或者说感情十分淡薄的人,很为他人着想,却不那么能言善辩,整体上是个很吃亏的人物。”
  “这么肯定?那若他就是跟你僵持呢?”
  “他开口我就哭,哭得我见犹怜,他给我说话机会,我就说他多年前和我的往事,他若开导,我就扯水族海妖族杜撰的习俗……但凡给我开口机会,那我说的每句话都会是他跟我有过纠葛和暧昧,哪怕都是我单方面的幻想,这他应该也能理解。”
  “比如呢?要怎么说?”吴骇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确实有那么一类人,过于优秀,自幼在赞美声中长大,认为自己想要的都能得手,一旦看上不喜欢自己的人,都会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都跟看别人有所不同,对方每一次路人般的经过,在他看来都像是特地为他而来命中注定的相遇。
  祁白玉道:“比如他恰好以我想要的方式出现佩戴了和我类似的挂饰,哪天和我穿着成对的神纹袍子,然后重复有多少次巧合,我认为那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并认定你的前一次和我分别是的回眸,就是给我大胆追求的暗示……用吊胃口的方式去说,说得让除当事人之外的外人都想听下去,说到当事人打断就是欲盖弥彰。”
  吴骇点头道:“然后呢?”
  “反正他就别想从我口中撬出只言片语,只能派人去打听。而我来之前肯定得把一切安排妥当,他去打听的时间里我就住在这里,他的大殿可曾有过女客?不曾有过最好,流言蜚语传出去,至圣沾了女色,那我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从头到尾我是奔着逼亲成功的目的来的,既然我名声要毁,他也休想清清白白……”
  吴骇听得一阵恶寒,简直就好像真出现过类似这样心机城府谋略无一不缺的女子,曾仗着此法,逼成过至圣……
  祁白玉道:“这世上最清冽的水,哪怕怎么也搅不浑,只要说它不干净,就会让人以为它不干净。反而是半干不净的那些,一会清冽一会浑浊,最会颠倒黑白。”
  “有趣!”有个声音从后方传来,“这是否说明,出谋划策之人,只想看他麻烦缠身,却不想他真的成亲呢?”
  “出谋划策之人难道不是心仪公主,故意出馊主意么?”祁白玉道,“想他麻烦缠身,却不真的成亲,只要说他不近女色其实是心仪男子,把我方才的法子换个说法大肆宣扬出去,不就……”
  “哈哈哈,”华如真道,“我看你并非是想他麻烦缠身,你是想独占他吧。”
  “这都被你发现了,”祁白玉嗤了一声,道,“这位又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华如真道。
  “一直跟踪我们的家伙。”吴骇已经刻意避着他了,就是不想提前让他和华如真碰面,“小心别被他蛊惑,他不是个好东西,重越谷主刚出关消息还没外传,水族就来人,多半是他在挑拨离间。”吴骇压低声音传音道,“他大概算是重越之下第一人,直到不久前还是重越好友,特别想取重越而代之,心术不正却还意识不到自己不是至圣的料。”
  “哦,就是那种悲惨的万年老二。”祁白玉见华如真的第一眼就对他没什么好感。
  华如真带着古怪的目光看向这个和祁白玉长得一模一样,却比阴沉的祁白玉要开朗些的青年,丝毫不把重越当回事的青年,难道是他认错人了?
  他心里喜不自胜,原来这外来人竟是用这种方式巴结上重越的,他想到了在那团白雾记忆里,也是这个叫申伊的人给华艺削骨换脸,换言之这人用这招削了个“祁白玉”出来。
  堂堂圣尊为了一己之私,勾结外来人,甚至还不惜连替身都用上了,重越啊重越,无需他现在多做提醒,让这个“祁白玉”钩走重越的魂,扰乱重越的心神,这样这位至圣才能倒得更快捷些!
  而他的天下终将到来!
  想到这里,华如真的身形融入虚空,隐隐看了眼那水族公主所在的方向,如此狼狈,连个替身都不如。
  重越旁观战局,大概摸清楚了这位公主的招数,待那位使臣重伤垂死之时,这才恰到好处地喊停,道:“放她走。”
  “圣尊!”陨神谷上下都还没解气,
  “为何不斩草除根?”更有太上长老戾气未消,“若此女不除,助长歪风邪气,更让陨神谷颜面无存!”
  华如真瞥了那问话的太上长老一眼,这老家伙也是因为孙子方才被勾魂而死而冲昏头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水族大帝派来的是使臣,已然好算计。况且就算要斩草除根,也不能当众斩,至少也得等这一事尘埃落定之后。
  “她带着诚意而来,留下她的诚意,放她人走就可以了。”重越说完,那水族公主气得牙痒痒,谁知,更狠的还在后头。
  “这一百零八将留下,就为被你杀死的那群定力不足的弟子们赎罪吧。”重越又道,“陈禹,你带人抬上受伤的使臣大人,让公主先去换身衣袍,稍作休整,连夜护送公主回海域,顺便替我送给水族大帝一些延年益寿的礼品,以示赔罪。”
  陈禹正是那位死了亲孙子的陨神谷太上长老,按捺住内心的喜色,道:“遵命!”
  水毓秀真实实力惊人,但能抵御媚术的最简单办法便是恨意,而陨神谷太上长老无一不是实力高强之辈,不担心被公主算计亦或策反。
  水毓秀一怔:“哈哈哈,不愧是重越圣尊,自我出世以来,但凡我想要的,从没有失手过,咱们走着瞧!”
  她走了两步,又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你们陨神谷副谷主,是至圣您的至交好友吧,若不是他亲自来当媒人给您说媒,我都没敢上陨神谷来,到底也不枉来这一趟,我也祝您万古长青。”
  此话一说,陨神谷上下都听得一清二楚,是说华如真副谷主怎么没出现,这么阴损的招数居然是华如真副谷主出的?
  “嗯。”重越神色微怔,他注意到兵荒马乱的广场上两道岿然不动的身影,其中一个是申伊,而另一个……仅仅是个侧脸,重越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咯吱的声音,脖子仿佛僵硬,不自觉地抬脚朝前走去。
  吴骇觉得如果此时此刻展开重越心境,必定前所未有的精彩。祁白玉正好侧身对申伊说:“……没见过世面。”
  水毓秀听到重越朝她走来的脚步声,面露美色,放缓了步伐,只听到这个过于悦耳的声音,好奇地望去,正好对上祁白玉的正脸。
  “申伊前辈!”重越道。
  “我叫你兄弟,你叫我前辈,还把不把我当朋友了!”吴骇一边摆手,一边眼神示意,表情十分为难,抬手指着祁白玉,又双臂交叉。
  重越停住脚步,心如擂鼓。
  水毓秀侧过身来,看看重越圣尊,又看看那个随性散漫的绝色男子,只见重越目露希冀又隐隐透着紧张,哪怕隐藏得很好,可就连呼吸都明显不同往常。
  “公主这么说,倒是让我里外不是人了。”华如真从虚空中走了出来,略带轻笑地开口打破沉寂。
  “都别说话!”重越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华如真,径直绕过水毓秀朝着吴骇两人走去。
  华如真不尴不尬地落地,四下一阵议论纷纷的声音戛然而止,绝大多数弟子都已经回返,都在为亲眼见到重越圣尊而倍感荣幸。
  而一众陨神谷高层都被那位青年的容貌给震住了,有的是觉得天崩地陷死人复活了,比如老将华艺之流,还有的只觉此人比起海妖龙血公主都有过之无不及,见了他再看公主,原本那心头的瘙痒也渐渐消失。
  吴骇赶紧上前在重越走向祁白玉之前拦住他,重越往左边,吴骇也往左,重越往右,吴骇也往右。
  祁白玉的声音:“你不是答应要把我引荐给他的吗!”
  吴骇光顾着拦重越:“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这种事。”
  “我跟你一路相谈甚欢!”
  “一般般!”吴骇不是开不起玩笑,只是出门在外尤其独行的时候,当众最好还是不要留下任何话头,否则要是被家里那位知道了……口头豁达,人人遭殃。
  重越站着不动,眸子深邃,古井无波。
  吴骇一手搭着重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传音道:“……人是对的,就是出了点小问题,咱们还是下去再说。”
  祁白玉不知从哪儿绕出来,掌心往衣袍上随意揩了揩,笑着朝着重越伸出手:“这个,我初……”
  不等他把客套话说完,重越伸手握住了他细长的手指,一把将他带进了怀里,素雅宽大的长袖几乎把人遮了个满怀,另一只手十分怜惜地抚上他后脑。
  倒吸凉气声、压低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从不和人亲近的重越圣尊,先是被人搭了肩膀,而后又主动抱住了一个人,一个特别好看的青年,还是用一种十分不兄弟的姿势。一旁的水毓秀直接黑了脸。


第98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重越的举动引燃了在场无数或了解或不了解谷主的人,喜欢他的人哪怕他做自己不理解的事; 也依旧为他呐喊助威; 而本身对他的行事作风及为人处世有隔阂或意见的人,见圣尊展现出自己不了解的一面; 下意识地提出质疑; 不愿意接受。
  “这该不会是圣尊的儿子吧……”
  “当年第一位至圣也是没听说又过什么姻缘,突然就多了个儿子; 虽然后来听说不是亲生的,但又说确实有亲生的; 还不止一个。”
  “休得胡扯!诋毁至圣是何居心!?”
  “有谁见过这位小友,究竟什么来头?”
  “祁白玉。”华如真绷紧了脸,尽管事情朝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亲眼见到这一幕; 还是心塞发堵。
  都说重越与他是至交好友; 但哪怕是一个拥抱,重越也不曾给过他; 尽管这些所谓的大善人口头上总是众生平等; 人人平等; 你是好友看重你,可内心深处还是有一杆秤的。
  当那个真正触动他的人出现; 引出他内心最深层次的感动; 便会有种直观的冲击让你不得不承认——还是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在重越眼里; 只有祁白玉最特别。
  当年他因为聂云镜才拜入药尊麾下; 也因为“聂云镜”不被至圣药尊看重; 跟他走近的自己也有着上百年边缘化的经历。
  至圣药尊的“亲儿子”重越回归,一来就处于陨神谷年轻一辈的中心,却偏偏和最受药尊看重却最为叛逆的祁白玉搅和到一起,好像说祁白玉有个相貌相似的妹妹和重越有过一段并肩作战的经历还是怎么的,重越就一直把祁白玉当弟弟看。
  甚至仗着他的义气和能力,为臭名昭彰人人避如蛇蝎的祁白玉撑起了一片天。
  在那片小小的蓝天下,囊括了年轻一辈人人称羡的人脉关系网。
  那群人所过之处,总是众星捧月般。
  备受上位者器重,但凡限制名额进入的秘境,总有他们的预留名额。
  他很羡慕,他想将来会有那么一天,他会成为这个人唯一的至交好友,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存在都不会高过他的位置,也许在那人身边,他也能有一片自由呼吸的蓝天。
  吴骇大概是在场唯一能够理解重越心情的人,这么多年来,能撑着重越圣尊的那块定心骨,他给送来了。
  重越当然会控制不住,他强撑了这么多年,几乎瞒过了所有人瞒得滴水不漏,可在看到祁白玉的一瞬间,他还是失控了,就像风中残烛,掏空了气力,只能借之稳住自己。
  没有对比看不出他所谓的沧桑,可和风华正茂的祁白玉相比,他又是怎样的死气沉沉。
  吴骇突然说不出话来,好像一下子明白了那种时过境迁的担忧,也一下子好像感受到比起重逢的喜悦,更多的是无形的悲怆在空气中浮动。
  又像找到了新的脊梁,复杂的情绪充斥着他深邃的双瞳,仅一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重越按着他后脑的手下移,拍了他背脊两下,道:“你若能帮我解围,我便送你一场造化。”
  祁白玉也就不动了,侧过头来看向那脸色十分精彩的水族公主,先死死盯着她的眸子,再向外扩散至她整张面孔,一下子就从被迷惑的状态下脱出,十足赏心悦目的容颜,令那公主都惊羡不已。
  祁白玉轻笑一声,很是随意地传音道:“公主,看来圣尊对我的兴趣比对你的大,你要不要跟我比一比,若你的成就不如我,那就别高攀圣尊了。”
  “天生不死神境?”水毓秀神情平静下来,内心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有了一丝敬畏之心,她尚且年幼,对上圣尊倒还有着初生的牛犊不怕虎的胆气,可对上同辈中天赋逆天的佼佼者,她却没敢造次,“你有人族至尊的青睐,我有水族大帝的血统,你跟我比?”
  “我就算没他青睐,你这点天资,也照样比不过我。”祁白玉道,“别太小瞧人族,对这片天地还是多点敬畏之心的好。”
  “大言不惭!”水毓秀重新戴上面纱,眼里盛着盈盈笑意,随着使臣跟随那陈姓太上长老,走下台阶,还朝着华如真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她不只有水族大帝血统,她还有陨神谷副谷主的青睐,而这位陨神谷副谷主似乎十分反感这位天运加身的年轻人。
  要知道,华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很少有这样直接了当把厌恶写在脸上的时候,比初次见她易容后的样貌还要恶心得多。
  水毓秀不由露出笑容,只觉书神大人也没那么讨人厌,搞不好将来还是有合作的余地。
  华如真觉得今日不能让这公主安然回去,若能让公主死在陨神谷,死在重越手中,那水族大帝将是他手中最大的一杆枪,可偏偏重越这个窝囊废!被逼着成亲居然都能面不改色地放虎归山。
  他心念一动,暗中做了个手势……
  “他是外来人!”人群中突然有个声音指着吴骇大喊。
  随之而来的还有稀泥被扔了上来,稀泥这种东西就很下三滥,就算被泥点打中也不会疼,只是会脏,如果有异味,那就更膈应人。
  “什么叫外来人,重点是人!你可知你的祖宗是扎根到这里的,还是流浪到这里的,你知道人从哪里来?”吴骇挥手间将前方空间拓宽了千百丈,原本离他仅百步之遥的人,顿时成了视线中的小点,那砸来的东西飞出百步之距便早早落地,空间恢复如常,那快稀泥离开了手掌,不尴不尬地落到了那人脚边,臭气熏天。场面一度失控。
  吴骇道:“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大放厥词。”
  祁白玉暗惊,默默看着这个头戴木簪仿佛弱不禁风一刮就倒的青年。
  “他就是外来人!!跟那群闯入东旭的外来人是一伙的!”人群中有人指着吴骇喊道,“这诡秘的招数本地人哪有人会,都是外来人才有的手笔!”
  “是他,就是他找上重越圣尊撑腰,说服圣尊要把副谷主逐出陨神谷!”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华如真的手下,吴骇自报身份诘问华如真时,就有他属下在场,看来陨神谷内早已分派。
  “为何要逐副谷主!?”
  “副谷主这些年镇守大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陨神谷的开山元老,怎么能轻易驱逐,岂不是寒了老臣的心,圣尊怕不是老糊涂了,竟被外来人挑拨!”
  华艺本想问重越是否说过这类话,但见他的神情,顿时心头了然。
  这算是逼谷主表态了,若重越说过这类话,那他此刻就可以直接承认并说出理由,但他没有。
  可见副谷主是想先下手为强,化被动为主动,眼下这些附和之人,都是他的亲信,被挑唆的也是墙头草,动摇军心,不如舍去。
  祁白玉早已经从重越怀里脱身,站在他所在的地方,看他所看到的景象。
  重越问华如真:“你有什么话说?”
  “圣尊要给叛徒狡辩的机会呢。”祁白玉悠悠道,“何必呢,无能本身就是掌权者最大的错误。”
  重越一顿。
  “叛徒?”华如真见祁白玉就不舒服,“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我说是你了吗,这么迫不及待对号入座?”祁白玉道,“懂的人一目了然,趁现在闹分裂的人,存的什么心思昭然若揭,能分裂出去的都是该被分去的,与其勉强留下动摇军心,不如趁早舍去,就像病症部位,割掉就能好,不然后患无穷。”
  吴骇立场尴尬,不能多说,而祁白玉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可能是反正还不是陨神谷的人,真出言不逊也无所谓,吴骇听得乐呵呵。
  重越自然知道这个道理,道:“副谷主有心替我为水族公主说媒,还自愿请逐陨神谷,看来你本就有了自立门户之意。”
  华如真道:“是你被外来人蛊惑,一心向着外面人,还帮着外人对付我,我也没别的办法!我以为我能让你改变主意,谁知道你居然要逐我出陨神谷!!”
  重越话锋一转,抛出诱引,道:“你很有想法,以你的本事,你若开宗立教,我也不会打压你。适逢外敌降临的大事,又正好我出关,也是时候号召陨神谷在内的各大势力召开一次大会,商量具体事宜。此次大会,若有半数以上元老支持,我便不强留。”
  “你……我没说……唉!”华如真眉头皱紧,只觉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受力。从头到尾重越都没提过逐他的话,但也没提过留他。
  他之所以先下手为强是不希望被挑出毛病逐出去后什么都捞不着,可真要正儿八经出走,不能分裂陨神谷,那他要耗费多长时间才能造就堪比陨神谷的势力,随便小势力之主或许还不及陨神谷副谷主这个虚名来得实权大……
  重越这么舍得下他,到头来感觉不舍的竟变成他了,谁要从无到有建立势力,难道他这么多年的付出都付诸东流?若他的势力不如重越,指不定被后世笑话多少年!而他只要留在陨神谷,只要重越无心治世,实权都在他手里。
  华如真满心的委屈无处吐,流露出非常不舍的情绪,道:“行吧,随你。反正陨神谷从来你说了算。”
  一场争端就这么毫无波浪地稍稍平歇,始终泰然自若的重越圣尊,渐渐的好似一团谜。
  华如真再次回到这里,在一众指指点点的视线中,置身熟悉至极的陨神谷却毫无归属感。
  水族公主狡猾至极,趁乱立刻溜走,还是没留住,他到底为什么要头脑发热走这一招险棋,居然任由愚昧手下当众说出这般无可挽回的话?
  不,不是他的错,是重越!重越一直以来都纵着他任性胡来,他才误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他的错觉是重越惯的,他再小心谨慎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那群开口说话的人不是他的属下,搞不好是外来人冒充,是外来人在算计他,所以在外人看来也不一定是他的把柄,他不必自乱阵脚。
  华如真边走边琢磨着,他走可以,但他必须带走部分站在他这边的人,若不能带走,那他为何要走了把创陨神谷的功劳拱手全让给重越呢?其实只要他不犯众怒,重越永远都扳不倒他……
  只是偶尔副谷主的权力还是有些微不足道了,这种无论做什么上头总有个存在给予赏罚的不舒适感……
  重越对着祁白玉,维持着惯有的谦逊礼貌,恰到好处的感激,道:“多谢小友为我解围,自当我欠小友一个人情,不知小友有何要求。”
  祁白玉见他这样,也不自觉地恭敬了许多,道:“暂时好像没有,我可以以后再提吧,不知时限多久?”
  重越眸光如水,道:“永远。”
  祁白玉一滞,调侃道:“难道不是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不止,”重越道,“你的后代,你的朋友,若能带着你的信物来见我,我都会信守今日承诺。”
  祁白玉又问:“那我应该够资格进陨神谷吧。”
  重越一滞:“你想进陨神谷?”
  吴骇瞬间收敛面上的苦涩,看向祁白玉。
  “当然啦,不然我来这当世第一大教作甚?”祁白玉道,“不过这可不算人情的,听说您跟我未来师父是好朋友,您可不可以看在我未来师父的份上,亲自看看我的根骨,看我究竟有没有资格成为陨神谷弟子?”
  吴骇服了,太会扯着虎皮做大旗,只说未来师父也不提他,这就省得惹上外来人的麻烦平白沾一身腥,听的人估计只有重越懂,而重越居然也没异议?
  “您都不用摸摸,目测就行了?”祁白玉道,“目测就准吗?”
  重越默了片刻,还是靠近了他,祁白玉张开双臂,面前的人半天没动静。
  华艺在一旁笑道:“你可为难圣尊了,圣尊的贵手什么时候碰过别人身体半分。”
  祁白玉想了想,嘟囔道:“我的尊体,也不是什么人能碰的。”
  “哈哈哈……”
  “转过去转过去,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笑的。”吴骇让华艺少打岔,别叨扰这两个苦命鸳鸯少有的温存时刻,他甚至恨不得简单的摸骨能持续漫长的时间,希望赶紧的坠入爱河,好让他一次捞俩。
  祁白玉脸色还很白净正常,重越亲自弯下身子,被墨发遮挡的耳根微红,碰他身体也不去看他的眼睛。
  祁白玉目光微暗,周围的人更是连呼吸都静止了,内门弟子们纷纷低头议论,暗道这人好大的来头,居然使唤圣尊。
  “圣尊圣尊,我什么资质?”祁白玉轻快的声音传来。
  “天生神体,血脉灵柱均圆满,各方面都很完美。”
  “圣尊亲证,极品之姿。”华艺帮腔。
  祁白玉弯起唇角,道:“那我算是过了?”
  重越微微点头。
  “你这等天资能入我陨神谷,是陨神谷的福音。”一旁的太上长老欲要筹备大会相关事宜,需要谷主过目,特地过来。
  重越道:“莫要骄傲,你这般天资当世少有,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身魂境界不够,还是需要勤加修炼才是。”
  “谨遵圣尊教诲。”祁白玉倒是规规矩矩,跟随长老去和下面那一群弟子们碰面,倒是聊得开,三言两语也完全没有祁白玉幼年时那般的生涩拘谨。
  重越还静静看着祁白玉离开的背影。
  浮云遮眼,祁白玉回过头,却已经看不见金殿上的身影。
  “你这就没了?”吴骇见重越的样子,他原以为重越见祁白玉激动,是总算等到了后继之人,终于有了可以分忧的帮手,可无论他怎么看,那个拥抱反而成了另一种意思……吴骇不禁慨叹:“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许愿的!?”
  “申伊前辈,我终究还是没有逃脱命运,我好像已经扎根在这片大陆,就像一棵树,一朵花,一株小草,生于斯,长于斯,而他,你看看他,像不像一只鸟儿?”
  “重越你……”
  重越眉宇越发温和,也不瞒他,道:“我要白玉活过来,我愿用我的自由,换他自由。”
  吴骇瞪大了眼睛。重越面露歉意,道:“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不用任何付出就能得到的东西。”
  吴骇脸色特别难看,果然他最初看到重越的时候是说他好像在发光,还感叹过这个世界真特别,至圣宛如佛祖似的居然自带无量光。此刻,他抹了把眼睛,果然“看”到有股与他同源的精神气从他脚下,那所谓的“无量光”正是他源源不断逸散也持续不断被大陆回馈的本源力。
  确实正如重越所说,他跟这个大陆连在了一起!!所以他就算病入膏肓,千疮百孔,也只会在石化中意识湮灭,而不会化道。禁锢住重越的并不仅仅是陨神谷,不是大陆生灵的信任和需求,而是这片大陆,这块大陆本身要同化他!
  难怪他救得那般艰难,这死局几乎无解!
  吴骇难以置信地盯着重越,道:“你,你这样,我真收他当徒弟?我带他走了,你会不拦吗?”
  重越道:“只要你不吝赐教,愿意和我联手,我有办法让你和你的人被这片大陆接纳。之后别说你收白玉当弟子,就是要带他离开,那也是我请求你的事,自然不会阻拦。”
  “当真?”吴骇问。
  重越正色应是。
  “怎么联手?”吴骇动心了,这对兄弟都不赖,祁白玉那个精明至极的开他空头支票,就空降陨神谷成了“圣尊青睐”的正式弟子,还弄到了重越的一个人情,当然这俩一个愿给,一个敢要,他也没说话。而重越既要他带走祁白玉,还得他帮忙。
  吴骇原本有些为难,听完联手之法,他就没意见了。
  至圣大会在陨神谷边界处的礼神天召开,各大势力上位者均有到场,陨神谷元老会缺席之人,却也安置了传讯神晶,总人数破千,场面极其盛大。
  而叫人非常费解的是,就连那位所谓的外来人的位置也被安置在极尽显眼的位置。
  华如真位于吴骇对面,内心的不安早已在几日筹备中消失无踪,耳边充斥着对圣尊此番做法极尽不满屡屡恨不得退场的言论,更让他成竹在胸,如在己方主场,坐姿也就更为随意。
  重越道:“我让他出席今日盛会,也是想让他代表一类域外人族,同为人族,与我等进行谈判。”
  重越既然这么说了,也就意味着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青年,其实有足以让他们忌惮的实力。
  “圣尊可为我证明,我确有搅弄风云的实力,可我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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