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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伪装废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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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辉照亮了天地,那是一头上古神凰,带着无匹的威势,宛如君临天下的霸主,睥睨苍穹,仰天长啸。
滚烫的烈焰席卷而出,将那位魁梧战将团团围住,神火将兽皮焚烧成灰,凄厉的惨叫声从浑身着火的男子口中冒出,他爆发灵力抵挡却挡不住神火的摧残。
数人被神火撩过,痛苦不堪,踮起脚踏过滚烫的荆棘,迅速逃离战地,有的甚至一头栽倒在水池之中,好似干尸一般。
而那神凰却只是出现了一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华如真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上血流如注,半跪在铁刺上,灯枯油尽一般连喘气的声音都微弱不堪。
“看起来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断气,实则能量不小。他这一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聂云镜被深深震撼了,是只能出现一刹,还是没力气了?上古神凰不够完整,可若是能显化出完整的神凰,必能将这些人焚烧成灰,画迹显灵之人无一不是老圣,而此人字迹显灵,甚至能重现古兽神威,若非亲眼所见,他甚至不敢相信,以至于许久动弹不得。
就在他朝圣般地看向那位年轻得不可思议的书圣时——
有个脸上刀疤的男子还来不及逃出战场,但见那可怖的神凰突然消散,险而又险地逃过一劫,但若是现在逃走等明日再战,同样的情况再来一次,自己必死无疑。
恶向胆边生,此人手持重斧,朝着华如真砍去,此子潜力大到叫人恐惧,必须趁早除去,否则后患无穷!
聂云镜意犹未尽,还等着看力挽狂澜的惊艳下招,却见华如真身体虚弱不堪竟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斧刃锋利至极,朝着虚弱的胸口劈去,暗道:“不好!”
重越等这一刻多时,真正行动的时候只觉牙关都在颤抖,他豁然睁开眼睛。
祁白玉只听到耳边传来极低的一声“借剑一用”,便觉腰上一轻。
一道刺眼的金光分开了虚空,灵巧的身影蹿上滚烫的荆棘林,一把长剑正中那人腰腹,隐隐透着金芒的利刃,重重一击正中肉身防御薄弱处,将人背脊打折。
华如真只听到一声闷哼,便见眼前多了一人,乃是个十分俊朗的青年,右手持剑,左手一伸稳稳地接过威图将军手中巨斧,狠狠砸在对方脑门上,又是一剑挥出,径直将那人腰斩了!
鲜血溅在他本就快被烫伤的脸上,竟有些凉意,华如真微微睁开眼睛,以为这是来杀他的,却没感觉到杀气,他已经无力反击了,等死之时,便被那人动作轻柔地扶了起来,有个冰凉的手触及额头舒服,急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朦胧:“……醒醒别死,我带你走,我发誓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金鳞剑乃纯粹的天金打造而成,重越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自己,但祁白玉送过一次又一次,重越也没有真正要过。
此刻他用金灵催动此剑,就像手臂之外延伸出了一段金灵利刃,无所不破,重重几击总算斩断了猩红锁链。
一眼扫过华如真脚踝处已经被烫伤发黑的伤口,重越深感刺痛,如鲠在喉。
脚下荆棘松动,重越到底是金灵柱十重圆满的存在,脚踩在利刺上如在平地一般,脚尖一点,背起华如真便跳上岸。
看守此地看好戏的二皇子大怒,道:“竟然无视此地秩序,来人,把这小子拖下去,就地处决!”
祁白玉紧随重越身后,烦闷不已,道:“我看谁敢!”而此时聂云镜看清是重越,更觉活见鬼,那表情就像在说你怎么搞的,怎么是你!
“还愣着作甚!”祁白玉喊道,话是对聂云镜说的,却是离得近的重越吓得一个激灵。
聂云镜一脚险些踩偏,稍一权衡便直接拘出大片水灵,投入到那片滚烫的四方坑中,与地下火灵接触后爆涌而出无尽白气,挡住视线,道:“挡道者死!”
“这地方还由不得你们说了算!给我抓起来!”那二皇子还不知道危险将近,或者在他看来这三个人并没有撼动他们所有人的力量。
祁白玉催动白雾,隐于水雾之中,迅速扩散开来,随着呼吸进入那些半死不活的战将体内,伏蛰在那些侍卫门体内。
两人配合起来简直可怕,一个施展幻术,一个施展毒雾,被困其中的人除了死没第二条路。
祁白玉很客气地用了比较延长性命的招式,聂云镜却动了杀心,掌中绿草闪烁,将那些行动迟缓之人接连斩杀。
祁白玉也干脆不藏着了,一朵流光溢彩的灵花自倒下之人的胸口冒出,他摘下灵花来,偷偷看了重越一眼,却见重越一门心思全在华如真身上,不由沉下脸去,一口气长出了十多朵生命灵花,凶狠地全摘了,背对着他炼化。
白妙完全不担心他们联手逃不出这片峡谷,只是好奇赌局:“谁输谁赢了?”
聂云镜道:“重越赢了,但我也没输。”
“只要你们帮我把他弄出去,接下来我得到的圣血石晶全都是你们的。”聂云镜作势要把手头的圣血石晶抛给重越,重越没有地方放,让他先拿着,之后再清算。
“先救他,等他醒了再计议,”重越到底境界有限,这几招已经掏空了他体内全部灵力,站着已经是极限,接下来的计划若有全盛时期的华如真在,必定能更加顺畅。
而且实在担心他伤势太重,颠簸中要了性命,重越商量道:“白玉,你能不能帮他疗伤?”
“能吧。”祁白玉露出笑脸,要不要借此机会把华如真弄死呢。
“不许下毒。”重越道。
“你还真敢给他找毒师疗伤!”聂云镜道。
祁白玉笑得更灿烂了,道:“你们不信任我啊,我也不怎么信任我自己,害了他可不要怪我啊。”
“我信任你……”重越没从他的笑容中感觉到丝毫暖意。
“要不然还是另请高明吧。”祁白玉收敛笑容。
“你为什么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那你……”
“兄长,”祁白玉抬眸道,“我救。”
其实他并没有生气,他甚至有点受宠若惊,救人对他而言比杀人要难得多,也没人敢把看重的人交给他“救”。他知道重越信任他,但他怕自己辜负了这份信任。
第25章 毒师困境可解
祁白玉郑重地道:“如果治不好; 兄长不要怪我。”
“你尽力而为。”重越也下了决心; 不知道什么原因; 祁白玉好像很排斥救人; 但要想毒师受待见; 这第一步是免不了的,况且若想这两人和睦共处,这也是第一步。
聂云镜深知祁白玉的过去,坚决反对祁白玉插手; 胆战心惊地传音道,“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还是你根本没把这人当回事; 救个人回来给他练手?你指望祁白玉; 还不如等他自愈……”
“自愈当然是很好,但这并不是能自愈的情况。”重越道。
聂云镜搭上华如真的肩膀; 魂力一探,便触电般收了手,轻嘶一声,眉头紧锁; 也有点急了,道:“以他的情况必须尽快带出去,让顶级医师或者炼药圣师想办法!”
外伤易治; 内里难调; 华如真这身皮囊看起来年轻; 但筋骨却像耄耋老人; 过分透支了生命力,并非随便什么药师或者炼丹师开一两副药就能挽回的。
重越并不怀疑药尊一脉的本事,他只是怀疑华如真欠药尊一脉一条性命,并非是药尊一脉的人在生死关头把他从刀口下救出来,而是让他这副羸弱的躯壳重回正轨……如果祁白玉能做到,他就有可能把华如真也从药尊手上夺过来。
“你听我的,别信他,”聂云镜道,“说起来他一开始确实是备受看好的药道天才,但心术不正,走歪了路……活人也能被他救死!”
重越在重府见识过祁白玉本事的,也多次见他给白妙疗伤,传音道:“敢再赌一次吗?如果华如真的情况真有好转,你以后再不许说他什么。”
“你是有多不把这位书圣的性命当回事,用他一赌再赌?”聂云镜也是初次见到这人,也能理解重越肯定看重祁白玉胜过这个新认识的人,道,“如果你救的这人死在他手上,你以后别再管祁白玉的闲事,更别说他一句好话。”
重越心里咯噔了下,难道在他看来华如真的性命不及祁白玉的名声么?他什么时候把祁白玉看得这么重了,如果祁白玉真的下毒手呢?不是的,与其让华如真落入药尊之手,不如兵行险招!
让祁白玉救华如真,若成,必是两全之策。若不成……重越也不由提了一口气。
两人私下谈完,而祁白玉端坐在地,抬手搭在华如真脉搏处,已经在救人了。
“徒手行医,他以为他是医师吗。”聂云镜笑了,但看重越神情严肃,他也收敛了笑容,继续施展幻术,困住来人。
聂云镜看着那些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被白雾侵扰,灵力受阻而倒下,只觉祁白玉就像天地间的破绽般强得离谱。他的幻术是靠灵力激发,靠魂力来稳固,但祁白玉的白雾随心而动。
但他今日有幸见识到了另一大破绽,也就是那个书圣——体内灵气枯竭竟然能施展出斩杀宗师的手段!
而重越竟也能先一步看出那人无力招架,过人的眼力同样宛如破绽一般,竟能看出他战技上的缺陷。
祁白玉轻咬朱唇,白皙的面上浮现一层薄汗。重越守在他身侧,能明显感觉到华如真的气血在缓缓恢复,呼吸也渐渐平稳。
许久之后,祁白玉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聂云镜急忙问:“怎么样了?”
祁白玉什么也没说,只盯着华如真的面容,神情凝重,眼里也有一丝纠结。
他尽力了,如果是别的伤势,他或许会苦于没有灵药感到棘手,但生命力匮乏,对他而言却本该很是轻松,不过是生命灵花的反向生长……理应如此。
他确实深谙人体脉络,也擅长利用旁人生命力——死在他手上的人与其白死,不如成就他。但让他为了救人而救人,这种事在他十岁那年初入世便被现实打败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尝试过。
华如真呼吸稍稍平复,筋骨皆有些许活力,胸前内的心脏有力地起伏着,虽然还没有彻底痊愈,但至少绝不像不久前随时都有可能断气,面色也稍稍红润了许多,眼皮微动,便睁开了眼睛。
重越大喜:“你醒了!”
华如真还记得这个人,目光却很平静,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感觉到没了枷锁的轻松,走路如在飘。
聂云镜已经震住了,如果毒术已经如此这般高超,还能徒手行医,祁白玉小小年纪,是不是太逆天了点。
没走出两步,华如真便猛地咳嗽起来,额上露出些许黑气,身体还是很羸弱。
聂云镜注意力全在华如真身上,道:“他怎么还中毒了,祁白玉你……”
祁白玉怔然,自嘲一笑,突然想到了些陈旧的记忆。
——好心办坏事和坏心办坏事,结果不都一样!难道就因为好心,就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么,祸害就是祸害,没有救人的本事就不要冒充好人!
他等着聂云镜怒斥,也想好了怎么应对,可等了数久没意料之中的反应。
聂云镜神色复杂,要说这么疗伤是恶化吧,但这人醒过来可以自由行动了,说好转吧,奈何中毒,不由对正主道:“你倒是说句话,他给你下毒了,你现在病上加毒,随时有可能毒发身亡,你若是不满他的所作所为,立刻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重越心想你问他等于白问,老华就是被毒死了也不会在口头上责怪始作俑者半分。
果然,华如真听了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适应现在那副中毒了的躯体。
重越道:“我就说他比我还无可救药了吧。”
“去去去,”聂云镜替华如真说话,“人家还是心里有谱的,不像你,一点谱都没有,半点精神气也无,人家身残志坚,你有点本事但你没斗志!”
重越哈哈笑了:“你说他身残志坚,他虽然不还口,但他还是记仇的。”
华如真总算又瞄了他一眼:“我们认识吗?”
“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重越太熟悉他了,道,“我姓重,单名一个越字,算是陨神谷弟子吧。”他又分别介绍了祁白玉,聂云镜,及白妙,道:“……我既然救了你,就会负责到底。你叫华如真是吧,老实说,我一看到你,便觉得很有缘!”
相比于前世华如真跟在他身后,形影不离,无话不谈,无所不应,这一世哪怕自己救了他,他的反应却冷淡得出奇:“在下华如真,无名之辈,多谢各位仗义相助。不知我这毒,是否有可解之法?”
祁白玉道:“能解应该是能解,但解了以后也许会有新的毒产生,我能给你吊着命……你本身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治好你。”
灯枯油尽不是什么大问题??稍微对医术有点研究的聂云镜听不下去了,道:“听他吹嘘,你问题大着呢,何苦被他用毒左右,跟我走保你安然无虞。我乃是陨神谷药尊一脉,陨神谷在外界乃是大名鼎鼎的古教,我们一脉别的不多,治病救人行医问药,全都是强项。”
重越问:“何必舍近求远,与其图安稳,不如苦作舟。”
聂云镜:“???”你好意思说这话!
“为什么会产生新毒?”华如真问。
祁白玉坦白道:“不知。这么说吧,虽然我会炼丹,但毒师就是毒师,和丹药师还是不一样的,丹药师炼制出的丹药,就算效果一般,但至少不用担心中毒。但我炼制出的丹药,就算品级再高,看起来再像样,可结果却可能不是那回事。”
“到底是什么原因……”重越突然想到他通过石碑看到的画面里,酷似他的男子手上所持的古书,古书那页承载的字迹并非是功法,而是……
“可否借你的灵笔一用?”重越不等华如真开口,便从他怀里掏出一杆灵笔,他扯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料,从包袱里取出一块墨来,拘出清水来研磨好,把那页古书记载的东西一字不差地写了下来。
聂云镜不禁瞪大了眼睛,竟不顾意愿拿书圣的笔,竟当着书圣写字——他远远看了书圣的字,哪怕只是一瞬,他暂时都没了拿笔的勇气,重越居然写……写得还可以。有模有样,尽管没有夺天地造化,万物附灵之力,但也是好字。
华如真盯着他写的东西看,主要还是看那块墨。不是什么人出门都会带墨的。
“这是,药方!?”祁白玉道。
重越原本有所怀疑,道:“真是药方!?”
“上古药方,全是有毒之物!但炼就的却是百毒不侵的圣丹,”祁白玉看得眉头紧皱,眼里精光大盛,呼吸急促起来,道,“这应该有一套!是上古一位女药神所创,那位药神的体质和我的类似,却精通丹道、医道、毒道,无一不神,可她的传承却早就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存在已成了传说,多少人穷尽多少岁月都没有找到……”
“这是哪儿来的,你是从哪儿看来的?”无怪祁白玉不淡定,此物对他而言简直瞌睡送枕头,并非所有毒师都有他这样的困扰,因为他可能是天生的毒师。
他上下两辈子都没炼制过成功过一次和丹方完全匹配的丹药。
他缺的可能只是一份他能精准炼制的丹方。
白妙听得直打哆嗦,希望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它吃过太多祁白玉炼制的丹药,并没有中毒啊。
但有一点它没坦白,它偷吃过谷忧花花瓣,所以一开始白雾就对它无效……
重越道:“我从传承石碑上看到的,就是你之前说的窥天镜碎片。”所谓一套传承,该不会就是那人手中那本古书吧……
华如真开口道:“奇怪,那东西顶多只能看到一角过去。”
“你知道?”聂云镜立刻问华如真。
华如真道:“我大概看过全部的传承石碑,上面的纹路连在一起像是兽纹图,用魂力把部分兽纹图传入其中,就能一定程度沟通石碑,但只能看到一角过去。”
“你每块石碑都看过?”重越问,“都相同吗?”
华如真道:“不尽相同。”
“怎么说?”
“不同的石碑,用同一副画面去沟通,只有细节上的差异,连起来才是一段过往。同一块石碑,用不完全相同的画面去沟通,能窥探到的过去的时间点不同,呈现的画面不同。”华如真道,“但都是过去,不存在新奇的东西。”
重越大惊失色,你都看过了,但并没有引起太大异象,莫非是画面不够全的缘故?
他很想把脑子里的画面重现给华如真,但做不到,这个年纪的华如真还没到那个境界。
“那头凤凰是否是兽纹图中的一角?”重越是觉得有点眼熟。
华如真愕然地看了他一眼,道:“正是。”
聂云镜对古药方一无所知听得莫名,他知道重越思维一向跳跃,想不到这个流落在外的弟子竟然能写古字,而祁白玉居然能认古字,他好歹虚长两人那么多岁,居然还认不全上面的字。
但一说凤凰,聂云镜便想到了那字迹显灵的残缺古凰,极尽震撼,以至于印象深刻。那凤凰也算是沟通石碑的法门?
“这片战场的传承石碑是在哪儿?”祁白玉得了重越亲手所书的珍贵药方,如获重宝,眉眼弯弯,整个人看上去开朗了不少。
“就在更深处。”华如真道。
“去看看!”聂云镜好奇得很,他对单纯的过去不感兴趣,但重越竟从石碑里看到过上古药方,可不就是传承吗,“你说凤凰只是一部分,你能画出全部的兽纹图来吗?”
此刻条件不允许,连纸张都没有,华如真道:“我直接写吧,仔细看好。”
重越把墨和笔都给他,华如真揭下架子上所放的一整块兽皮,整个人气势大变,咋看之下还是大病未愈的羸弱样,却有种无形的精神气。
事实上重越等人前脚到了那片峡谷,后脚就有队伍赶到了,但这些人并没有逼近,而是守在四面八方的出口处。
“弄到传承的那伙人就往这边峡谷去了!那里是火刑战场,是惩罚犯人的地方。犯了大错的流寇才会在那地方处以极刑。”
“外来人不认方位,到处乱窜,竟然跑到那地方自投罗网!”
“这下可怎么办,只有那个人知道获得传承的方法,若是死了……”
“死了好,死了谁也得不到。”
“看那是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大片白雾飘散过来。”
“小心白雾,他们其中一人疑似毒师,杀人于无形!”
“有人出来了,好多人,怎么还有古兽虚影……”
此时此刻,那片战场一片狼藉,侍卫在幻境中自相残杀了起来,而那位二皇子捡回一条命,并没有中毒,集结了侍从,跟了出去。
重越等人就此打了出去,华如真挥笔便是上古巨兽虚影,每一道都或多或少有一定战斗力,洞穿白雾,扫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那古兽虚影呼啸而出,在空中接近形成一副巨大的图,大多残缺不全很快就消散了。重越和聂云镜均感觉到了可怕的威慑力,总感觉那神辉勾勒而成的双眸,时不时瞪着他们,头皮发麻。
而远远赶来的人畏惧于古兽的威慑力,还没来得及惊骇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
墨汁写就的“兵”便是墨兵,均身着盔甲手持长矛,数十位墨兵,几笔挥就,落地成形,气势汹汹地杀向前方,为他们一行人开路。
聂云镜刚惊叹于墨兵的威武,便被一个突然掉转过来墨兵扑倒在地,重拳伺候,道:“什么鬼,这墨兵怎么敌我不分!”
他回过头来,却发现重越身上压了两个,四拳齐下,比他还惨,正喊叫道:“华如真我招你惹你了,你不感激救命恩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怪我!没天理啊!”
华如真确实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是他为了成就书法一道,字生灵的杀气就是他内心的杀气……书圣一点也不脱俗!
聂云镜突然受到了安慰,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但见祁白玉并未遭到攻击,不由收敛笑容,他一拳轰出,那墨兵在他面前轰然爆裂开来,细小墨汁点点,落在身上忽略不计。
祁白玉赶忙过去,一剑挑开了那两墨兵,把重越从底下拉了出来,道:“兄长你没事吧!”
重越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手被他紧握着,一时忘了回答,竟是很自然地伸出另一只手抬起他的脸,四指触碰到耳后柔嫩的肌肤,拇指指腹轻轻擦了下祁白玉的脸颊,那里沾了小点墨汁。
第26章 冲出重围
华如真所在的火刑战台正对着最高观战区,那里是瀚皇接待外界使臣的地方; 非尊贵之人不得踏足。
事实上重越等人到那里之前; 华如真就已经比了两场,那夺天地造化的书法; 让外界来人叹为观止。
“瀚皇; 这人看起来怪可怜的,我逍遥宗奉上一块天青神料,这个人就由我逍遥宗带走吧。”有位老宗师摸着胡须刚一开口,这下打破了沉寂; 其他人全都按捺不住了。
“一块天青神料就想带走书圣,这一本万利的买卖; 逍遥宗贵为赫赫有名的古教,也好意思提得出来; 瀚皇; 画堂愿意付出双倍!”
“飞仙泉一升; 这人我带走了!”
飞仙泉一滴足以提升五百年寿命,一升当真是大手笔!
“太墟神州奉上一座圣晶矿山。”
四方轰动。太墟神州也是不亚于陨神谷的上古大教; 地域更为辽阔。
逍遥宗的人道:“瀚皇; 我宗单纯为人; 愿出界石籽料一颗; 只要您肯让此人入我逍遥宗,这枚界石籽料便会亲自由我宗宗主赐给此子; 可立血誓为证!”
一个比一个大手笔; 众人倒吸凉气:“连界石都肯出; 莫非是说此子有成不死神的潜质!”
界石又称空间石,乃是顶级空间石,能炼化入体,随着自身境界的提升而扩大空间,将来甚至有可能储存灵气,乃至让生灵生存。
就是放在外界,界石籽料也是无上宝物,能让至尊癫狂,以往不是没出现过为了一粒籽料,扫平一大门派的先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瀚皇秘境近年来便开凿出了空间石矿,瀚皇一听界石,不知是该心慌,还是该放心——来使连界石籽料都拿得出来,岂会贪图那点空间石矿。
场面愈演愈烈,原本打算给瀚皇的宝物,全都放在了更好地栽培并成全那位书圣身上。
瀚皇当然听不过去了,道:“本皇卖人,无所谓成全不成全,谁能给足让我心仪的价位,我便把人卖给谁,之后管你们要他当牛做马,还是要他当妓做妾,都随你们便。”
那人才华出众举世罕见,心高气傲是必然的,可落在瀚皇口中,却是这般不堪。
不少人感觉有些微妙,满足瀚皇的贪欲不难,难的是买回去以后,折辱了书圣,废了此神苗,不是白费苦心?
“你们以为他是怎么有这般能耐的?还不都多亏本皇栽培!”瀚皇满面油光,说起话来横肉直颤,目露轻蔑,道,“什么书圣,这贱种自幼饱尝世间百苦,被亲人丢弃贱卖欺骗,扛过战乱,挨过饥荒,见过人畜相食,也差点被啃食至死……你们所有想象不到的苦难他都亲身经历过。折辱他打骂他让他痛苦不堪,他的字就越发有灵性。把他丢在贫瘠之地,丢在蛮荒大沙漠,他长得比山清水秀的地方都要好得多,命贱至极。谁要谁买回去,谁就多了块人肉盾牌,可以随心所欲对待……”
在场众人听了这话,极少部分正人君子皱起眉头,绝大多数人热血上涌,之前是为了宗门拿人,这下竞拍全为自己,先前对那书圣遭遇的同情怜悯惜才之心一扫而空,就是这么个人嘛,世上竟有这样的好事,打骂凌虐还能成全其道途,岂不意味着哪怕实力不如对方,也能带在身边,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
有人目光火热,只觉得那身血衣那傲骨凌霜般的人儿别有一番销魂滋味,道:“您说他什么苦都受过,这身子该不会早就被品尝过了吧?”
比起之前中规中矩张口栽培闭口培养的话题,瀚皇还是更喜欢这样不正经的问题,道:“承欢哪叫受苦,得不到发泄才痛苦,让诸位失望了,我们这儿没人好他这口,没有姑娘家喜欢他这弱不禁风的身板。”
“哈哈哈不失望,甚好甚好。”一阵猥琐的笑声,同道中人相视一笑。
瀚皇拿华如真来谈买卖,坐地起价,俨然把火刑战场当成了人畜展示台。
古教弟子碍于面子还是为宗门招人,画堂的人有着文人风骨,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就干脆不说话了。
他们密切关注底下动静,见到陨神谷的两位核心弟子出现在火刑战台后,内心就不淡定了,立刻派人进角斗场,希望陨神谷弟子别插手——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果然,底下陡然生变,白雾挡住了视线,近水楼台的观战之人中断了这场越来越荒谬的竞拍。
“陛下,大事不好了!”同时,二皇子派人来上报。
瀚皇大动肝火:“没用的废物,让他坐镇战台都能把人看丢,给本皇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让他缉拿反贼,拿不到人,给本皇提头来见!”
“华如真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逆党,挣脱笼子逃了,他以为他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瀚皇吩咐下去,内心如火中烧。
“瀚皇莫急,我等这就派人去拿那人。”
“可不能让陨神谷弟子乱来,不按瀚皇所持章法,可就好心办坏事断人前途了!”有人阴阳怪气地笑着往下冲去,他们迫不及待想对书圣行大不敬之事来成全他了。
瀚皇命人将防御光罩开启了一个豁口,大批角斗场守卫直接降临到附近最高的山峰之上。
从山顶俯冲而下,总比入口处进从初级战场到深处要快。
更有古教弟子混入其中,也抄近道加紧赶往下方乱战之地。
“杀!”那里已经沦为战乱之地。
“交出传承,饶你不死!”
“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真以为这么点人就能对抗得了我们全部么,我们瀚海秘境的传承,外人岂能私吞!”
“华如真大人,你若执意要与他们为伍,瀚皇一怒之下,这瀚海秘境可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他们在说什么传承?”华如真手持灵笔,挥毫如雨,洋洋洒洒洒墨成兵,见到四面八方那么多人杀来,不由涨红了脸,甚至还咳嗽了几下。
聂云镜以为他被这阵势吓到了,安抚道:“说来话长,这些人都是冲着重越来的,就是那石碑,都以为沟通石碑就能得到传承,他得到后有些许异象,以至于一路被追杀,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会帮你。只要离他远点,就不会被牵连,至少不担心陷入被围攻的境地。”
“异象?”华如真微微抿唇,“我……”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他回头看了重越一眼。
聂云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两人毫不分场合,一个坐在地上捧着另一个的脸,另一个拉着他的手半蹲在地,竟对随之而来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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