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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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知青呼出口浊气，继续驾驶着车子朝着目的地而去。
　　确定已经安慰好身边的人后，陆君淮开始研究起手上的新事物。
　　先是按着沈洛河手写的使用说明打开了通讯仪，然后拨通了沈洛河留下的号码：“小九，在吗？”
　　指示灯闪烁，那边很快传来沈洛河的答复：“我在，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路上无聊，想找你聊聊天　。”陆君淮的声音颇为放松，外面虽然已经有丧尸盯上了他们的车子，但是都被贺知青的木系异能轻松解决了。
　　还没有进化过的丧尸，对他们来说没有半点的威胁。
　　“我们现在在临江路上，这边可以直接看到江面。”陆君淮开了点车窗，让江风吹拂进来。
　　沈洛河蹲在荷塘边，往水里投了个石子：“我现在在荷塘，刚才试着练习跟水面产生共鸣，没成功。”
　　“不急，慢慢来，产生共鸣也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要太操之过急了。”
　　“我明白，我打算等云大哥忙完后，就去问问他的经验。”云擎空跟他是同宗，相互理解起来会比较容易。
　　陆君淮轻轻嗯了声，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都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末了陆君淮说：“恭喜你，通讯仪器研发的很成功，现在我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联系到你了。”
　　在失去了有线跟无线传播的末世，能有这样便捷的工具不容易，仿佛再次握到了手机，有种失而复得的快感。
　　“这个不是我研发的，我只是根据前人的经验把它做出来罢了。”沈洛河不敢居功，他是有原则的人，不喜欢做欺世盗名的事情。
　　“你跟研发人员都很厉害。”陆君淮夸赞道，“我跟知青有点事情要商量，就不继续打扰你了。”
　　陆君淮挂断了通讯看向贺知青：“你刚才也听到了吧？现在觉得我的猜测如何？”说的是沈洛河来自异世的事情。
　　“很有可能如你所说。”贺知青也敏锐地注意到了那些用词，“我现在对他所处的真是环境比较感兴趣了。”说不定会是个集合了高科技的新时代，有着许许多多现在人们还未发现的东西。
　　“我上次有听到他说‘营养液’跟‘星际历’，估计是来自未来，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文明时期的未来了。”陆君淮也有些期待，他还记得自己用异能看到的点点星光。
　　“心里大概有数就差不多了，我们现在的要事是省级实验室这事。”贺知青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
　　而且解密这种事，总要慢慢来才有意思，不然太快知道了答案，就失去了解密过程应有的意义。

　　第十二章

　　应用省级实验室这事，贺知青知道会不太好办，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不好办。
　　实验室负责人的态度很强硬，怎么都不肯让他使用实验室。
　　其实这事也不难理解，贺知青虽然天赋跟实力都很强劲，但是他没有专业的资格证明，也未曾在知名文刊上发表过文章，负责人当然不相信他的实力。
　　贺知青虽然能够拿出之前关于丧尸的研究报告，但是现在丧尸病毒才刚刚爆发，他这么做只会惹人怀疑。
　　几个呼吸间，贺知青就已经拿定了主意：“抱歉，杜先生，是我们打扰了。不过我能保证我所陈述的都是真实的，日后如果你们需要帮助，可以到紫菀基地来找我。”
　　现在就只能放弃拥有这座实验室的想法了，回去后抓紧时间弄个模型图出来，说不定能早些完成新实验室的建设。
　　他都这么说了，负责人杜先生也不好意思继续为难他们。
　　他估摸着这是个异想天开的年轻人，趁着丧尸病毒的爆发提出了疯狂的理论，从而想证明自己。
　　只是连自己的导师们都一头雾水的东西，这个年轻人又能有什么成就呢？
　　“计划A失败了，转向计划B。”贺知青说道。
　　“那我们回基地吧，中途去趟加油站，车里的油不够了。”陆君淮说道，这个结果还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好。”
　　贺知青驱车离开了实验室，导航失效要找到加油站的位置也不容易。
　　“我问问小九那边有没有知道地方的　。”陆君淮膝盖上摊放着地图，但是上面很显然没有加油站的位置，没了GPS导航，他们又人生地不熟的，找建筑麻烦死了。
　　沈洛河再次接到陆君淮通讯的时候，正在跟程若即学习相关的理论知识。程若即是个很好的老师，知识点讲得通俗易懂，理解起来也容易了许多。
　　“加油站？好的，我去问问。”
　　紫菀校区内还是有不少本地学生的，沈洛河问了就有人想起来了。
　　“临江附近的话，我在白杨路那边看到过加油站。”有学生回答道。
　　沈洛河如实地复述给了陆君淮。
　　“白杨路？好的，我知道了。前面路口左转。”陆君淮从地图上找出白杨路的位置，离这里不是很远，估计十多分钟就能到。
　　有陆君淮指路，贺知青开起来也快了很多，有异能在前面开路，他们路上都没遇到什么阻碍，很快就到了白杨路。
　　加油站在他们视线可即的不远处。
　　但是贺知青停了下来：“加油站那边……有强大的丧尸气息飘过来。”
　　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个丧尸跟之前的都不同，已经达到了进化后的水平，所以才能勾得他的异能都蠢蠢欲动起来。
　　“进化后的丧尸？”陆君淮皱了下眉，“进化后的丧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才过去没几天吧？
　　不对劲。
　　贺知青几人是在十个月前觉醒的异能，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才二阶，Q市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二阶丧尸？
　　“我也觉得有古怪，但是不好判断是什么情况。”贺知青的神情也有些凝重。
　　“过去看看。”陆君淮说道。
　　贺知青手扶在方向盘上，看了眼陆君淮：“那是个二阶丧尸，可能会对异能者形成冲击，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他还记得陆君淮异能受创的事情。
　　陆君淮抿了抿唇：“过去那边看看再说，有冲击波段的话，我们就离开。”
　　汽车剩余的油不多了，如果可以，他不想放弃这个加油站。
　　贺知青也明白他的意思，启动了汽车朝着加油站的方向开去。
　　随着距离的变短，两人注意到了那头二阶丧尸。
　　二阶的丧尸已经对一阶的丧尸有了压迫力，加油站附近的一阶丧尸都聚集在那里，乖乖地接受二阶丧尸的调遣。
　　那是个六七岁的男孩，神情倨傲，猩红的眸子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感觉到贺知青两人的接近后，小男孩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然后一声令下，七八个一阶丧尸朝着贺知青的方向攻来。
　　贺知青连忙调动自己的异能面对，粗壮的藤蔓拔地而起，将几个不安分的丧尸狠狠绑起来举到了空中。
　　“怎么样？”贺知青问道。
　　“没有冲击波段。”陆君淮摇摇头回答道。
　　于是贺知青放下心来，比之前要纤细许多的藤蔓飞速地朝着小男孩的方向攻去，这种藤蔓的柔韧性很好，灵活度也很高。
　　小男孩眯了眯眼，伸手抓住了袭来的藤蔓，手上的指甲亮出，毫不犹豫地撕碎了藤蔓。
　　这种程度的攻击，别想伤害到他！
　　贺知青的攻击没有间断，藤蔓同时充当着攻击跟防守的职位，边挡住丧尸的攻击，边朝着小男孩的方向袭去。
　　小男孩撕扯着藤蔓，然后朝着车窗内的两人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不好！
　　贺知青瞳孔骤缩，连忙停住了藤蔓的攻击，但是已经晚了。
　　小男孩伸手抓住眼前的藤蔓，晶核的位置暖洋洋的，他龇了龇牙，将藤蔓中带着的木系异能引入体内。
　　失去了异能支持的藤蔓，马上变得枯黄，化成灰消散在了风中。
　　贺知青的神情凝重。
　　能够吸收异能的丧尸，这是怎样Bug级的存在？！
　　见状小男孩得意地笑了笑。
　　藤蔓消失后，原先被捆绑住的丧尸先后恢复了自由，在小男孩的示意下，纷纷朝着贺知青跟陆君淮攻来。
　　贺知青想用藤蔓反击，但是没打几下就会被小男孩吸收藤蔓中的异能，变成飞灰。
　　此消彼长，贺知青应付得越来越吃力，小男孩嘴角的笑容也勾得越来越大，他能够预料得到，这两个人会成为他的猎物，被他吞吃入腹，彻底成为他身体养料的一部分。
　　正当小男孩得意的时候，陆君淮皱着眉头出手了。
　　庞大的异能流朝着小男孩晶核的位置攻去，精神系异能霸道而不容置喙，直至斩断了最关键的联系。
　　小男孩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自己联系不到晶核了，没有后续的能量供应，他无力面对更加疯狂的藤蔓，被捆了个正着。
　　贺知青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几个丧尸，随后忧心忡忡地看向陆君淮。
　　陆君淮脸色苍白，额头沁着冷汗，刚才那下对他来说太过勉强，他只是一阶的异能者，又因为异能受创的缘故不适合使用异能，现在跨阶对付小男孩的结果就是身体超负荷了，眼皮沉重，眼前也变得昏暗起来。
　　他将喉中涌起的猩甜滋味咽下，嗫嚅着嘴唇说道：“我们加完油就回去，带着那个丧尸一起……我现在已经用异能控制住了他，只要我没死他就无法反抗……”
　　说完这话，眩晕感就飞快从脑海里升起来，无可抵抗的，陆君淮靠着车窗晕了过去。
　　贺知青不敢浪费时间，给汽车加满了油，然后又将小男孩绑好扔在了后备箱，同时木系异能使力，解决了那几个一阶丧尸，并且取出了晶核。
　　失去了晶核的丧尸倒了一地。
　　小男孩自知无法反抗，也就乖乖地蜷缩在后备箱不动弹，他看得很清楚，只要副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死去，就没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而那个男人，从气息上来看就知道没多久能活了。
　　贺知青飞快地将车子开回紫菀基地，陆君淮的情况严重，他们之中只有光系的程若即有治愈异能者的能力。
　　“你别想跑。”贺知青恶狠狠地说着，又给小男孩加了层束缚。
　　小男孩无所谓地笑了笑，只要那个男人死了，这些藤蔓就都会变成他的养料，多几层束缚他都不介意。
　　贺知青将陆君淮放到了卡车上的行军床上，然后又用沈洛河留下的通讯仪联系到了程若即。
　　程若即得到消息后很快赶来，她身边还跟着沈洛河跟贺松源。
　　“这是怎么回事？他能异能了？”程若即面色不虞，边检查陆君淮的身体，边用光系异能修补着陆君淮破碎的内脏。
　　“是我的错。”贺知青捂着脸，将加油站发生的事情跟众人说了。
　　“能够吸收别人异能的丧尸？”程若即的眉头皱的更深，“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也没办法。”
　　陆君淮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老大跟手下这么简单，他们的羁绊浓重，与亲人也相差无几。
　　眼见亲人将死在面前，陆君淮出手这事也就能理解了，他不希望看到重要的人在他面前死去。
　　只是现在身体受损的这么严重，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
　　程若即在心里叹了口气，加大了光系异能的输出。
　　沈洛河看着面色苍白的陆君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陆君淮是他的意识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带他从精神病院逃出来，又带他认识了程若即等小伙伴，还会时不时给他开小灶，帮他提升实力……
　　而现在，这个这么好的老大因为身体受创陷入了昏迷，而罪魁祸首就在小轿车的后备箱里……
　　某些情绪再也压抑不住，沈洛河跳下了卡车，就想跟那个坏家伙好好交流一番，让他知道秋天的枫叶为什么这么红。
　　正当他打开后备箱的时候，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底，他愣住了。
　　而比他更呆愣的，是后备箱里的那家伙：“沈洛河，你怎么会在这里？”小男孩脱口而出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灵魂的影响，这句身体的面容跟他星际历的时候越来越像了，沈洛河不例外小男孩能够认出自己的身份。
　　不过在叙旧前，沈洛河抡起拳头狠狠揍了他一拳：“卡路萨尔，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他厉声地质问。

　　第十三章

　　卡路萨尔，卡路萨尔当然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他还沉浸在“他乡遇故知”的喜事中无法自拔，却被故知沈洛河劈头盖面地恶声质问着。
　　整个人都是懵懵然的。
　　“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卡路萨尔说道，“可是我只做了我这个身份该做的，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沈洛河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他叹了口气问道：“你醒来是什么时候？”
　　“六个小时之前。”卡路萨尔说道，“当时那个女人刚刚分娩，我就附身在她孩子上了。”
　　“刚分娩？”你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你现在看起来是六岁大的孩童，而不是六个小时的婴儿！
　　“我没有开玩笑。”卡路萨尔正色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醒来的时候，这具身体确实才刚出生，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进行了飞速生长。”六个小时就长成了六岁的模样。
　　沈洛河知道卡路萨尔不会欺骗自己，他们在同个烈士院长大，从小就是相互信赖的伙伴，后来又一起参军，分配到贺佳茗手下，同甘共苦多年，两人的关系早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他也知道陆君淮的事情必定会引得贺知青等人的愤怒，到时候卡路萨尔的性命势必堪忧。
　　虽然陆君淮是他尊敬的老大，但是卡路萨尔也是他多年的伙伴，他舍不得放弃谁，想要将好友卡路萨尔保住。
　　于是他轻声细语地问道：“你知道受伤的那个人是谁吗？”
　　“受伤的那个？我不认识他啊。”卡路萨尔满脸纯情无辜，“当时我守着加油站作为根据地，他们作为陌生的攻入方，我当然要守好自己的领地啊。”
　　他这话说的也没错，只是……
　　“那个人是我的老大，他现在受了重伤。”沈洛河叹声说道。
　　“你老大？”卡路萨尔惊呼出声，“这是怎么回事？”他狐疑地看着沈洛河，有反应过来件事，“等等，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打伤了他吧？”
　　沈洛河没有说话，他就是这么以为的，虽然在贺知青的描述中，是陆君淮贸然使用异能导致的结果，但是迁怒的本能，让他把账算到了卡路萨尔身上。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不知他一个，如果陆君淮出了什么事，如果卡路萨尔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那么他就会被悲愤暴怒的贺知青等人撕成碎片。
　　“这我是真的冤枉。”卡路萨尔瞪大了眼睛，“明明我才是被狠狠教训的那个好吧，他只是身体遭受反噬承受不住罢了。我却被他切断了跟晶核间的联系，身体跟异能都受他掌控，比普通人还不如……真要算起来，我才是这次事情的受害方好吧。”
　　站在卡路萨尔的位置上，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外人来袭做出反抗是很正常的行为。
　　但是站在了陆君淮的位置上，卡路萨尔确实伤到了陆君淮。
　　“等等，”卡路萨尔看着他的神情，心中觉得有些不妙，“你该不会是想大义灭亲吧？”
　　“瞎想什么呢，”沈洛河拍了拍他的脑袋，“我们两个人的交情如何，你还不清吗？”
　　大义灭亲这种事，他怎么做的出来？
　　沈洛河收敛了心思，跟他仔细地分析了下现状，同时还不忘警告他：“……你现在能力受限，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想活下来就配合我行动，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也不想在这个世界失去好友。
　　卡路萨尔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他现在能力受限，不是紫菀基地的对手，真打起来明显他处于不利地位。
　　识时务者为俊杰，卡路萨尔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况且，陆君淮的实力也是得到他认可的，虽然交手只有一瞬，但是那样的压迫感足以让他臣服。
　　不过……
　　“你打算怎么让他们接受我？”卡路萨尔问道。
　　他很清楚，贺知青等人对自己恨之入骨，不把自己千刀万剐就不错了。
　　“现在就看陆君淮能不能醒过来了。他如果醒了，贺知青他们对你的恨意就会降低，到时候你表现得虔诚点，以你的能力加上我的周旋，留在基地不是问题。”沈洛河说道，“不行的话我就带着你离开，我们两个人在末世生存。”
　　“那如果陆君淮没醒过来呢？”卡路萨尔问道。
　　沈洛河摊了摊手：“那估计就很麻烦了，他们大概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候我要解救你也要付出些代价。”
　　卡路萨尔觉得有冷气从身体里泛起，他瑟缩了下：“你能跟我说说这个基地现在的情况吗？”
　　“当然可以。”沈洛河没有拒绝他，“加上我跟陆君淮，这个基地总共有四百三十二名不入流属性异能者，三十七名入流属性异能者。”
　　卡路萨尔的嘴巴顿时张成了O形。
　　这个数据有点猛啊……
　　“你们基地，该不会都是异能者吧？”他讪讪地问道。
　　“现在来说，确实是的。”沈洛河点点头回答道，“贺知青手里有能够觉醒异能的试剂。”
　　卡路萨尔终于有点慌了，早知道有这茬事，他就不主动攻击他们了，加油站的时候乖乖让他们加完油走人不好吗？
　　那样的话，自己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领头丧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命安全都受到了威胁。
　　多年的战友，沈洛河自然明白卡路萨尔的忧虑在哪，他拍了拍卡路萨尔的手安慰道：“别担心，只要陆君淮醒了就没事了，他很好说话的。”
　　沈洛河又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了遍，狠狠地夸赞了他们的老大，伟大的君淮陛下到底是有多仁厚。
　　卡路萨尔欲哭无泪，他对你那么好，是因为你从来没伤害过他啊！
　　我现在差点杀了他的队友，又让他受了重伤，他能那么容易原谅我就怪了。
　　陆君淮的情况不是很好，程若即已经加大了光系异能的输出，但是效果甚微。
　　光系异能是仅有的，可以治愈异能者的异能，而程若即也是目前等级最高的光系异能者，如果连她都没有办法治愈陆君淮，那陆君淮就真的危险了。
　　“真的就这么严重？”贺知青急了。
　　程若即眉头拧得很紧：“不止，他的内脏受损严重，异能也乱窜得厉害，不断地扰乱着我的异能工作。现在我输入到他体内的异能，能有十分之三起到作用就不错了。”
　　如沈洛河所料，陆君淮的情况越是危险，贺知青等人对卡路萨尔的痛恨就越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先前关于丧尸的考量全部抛之身后。
　　贺知青已经捏紧了拳头，想着要怎么对付卡路萨尔了。
　　“不过他体内的异能好像跟另外的人产生了联系。”程若即犹豫了下说道，“虽然我也不确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能够感觉到异能乱窜的同时，又暗暗朝着同个地方施劲。”
　　那个丧尸！
　　贺知青瞬间反应过来，陆君淮的异能是在隔绝丧尸跟晶核的联系，从而达到压制丧尸的目的。
　　当即，贺知青说道：“我把那个丧尸带上来给你看看。”
　　卡路萨尔嘴里叼着沈洛河递过来的猪肉脯，边吃边安慰身旁忧心忡忡的人：“你也不用太担心，他现在没事。”
　　沈洛河不解地看着他，神情仿佛在说“你说没事就没事”。
　　“真没事。”卡路萨尔给了他个肯定的回答，“你老大的异能跟我息息相连，只要我还被他压制着不能挣脱，他就什么事也没有。”
　　虽然这么说来自己有点惨，但是为了安慰好友，卡路萨尔也是豁出去了：“我刚才试着感受了下我的晶核，虽然还确定它在我的体内，但是依旧无法跟它进步联系，你老大现在很安全。”
　　“希望如此吧。”沈洛河还是很担忧。
　　贺知青从卡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和谐的场景，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先前耀武扬威的二阶丧尸就对他低了头：“你也是来问你老大的情况的吗？”
　　没等贺知青回答，那二阶丧尸又继续说道：“他现在的情况很好，对我的压制一直没有减弱过，我想反抗都反抗不了。对了，这个猪肉脯味道很不错，还有没有了？”
　　哦，你居然会说话啊！
　　而且还知道自己想问的是什么。
　　对了，猪肉脯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的场景让贺知青有些疑惑，看着沈洛河跟小男孩相处甚好的场景又有了些别的猜测。
　　陆君淮跟他说过，沈洛河很可能是异世来人，而现在沈洛河跟小男孩相处熟稔，这是不是说明，小男孩也是异世来人？
　　如果这样的话，陆君淮跟小男孩之间，沈洛河会选择谁呢？
　　“他叫卡路萨尔，是我的同乡。”似乎是看出了贺知青的疑惑，沈洛河直接解释道，“当时他不知道你们跟我的关系，做了些不太对的事情。”
　　沈洛河的坦白让贺知青很受用，不管怎么说沈洛河都是陆君淮看好的人，他也不希望看到陆君淮两面为难的样子，没有冲突是最好的。
　　“老大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沈洛河担忧地问道，虽然卡路萨尔向他保证了陆君淮没事，但是没有看到结果前，沈洛河总是不放心的。
　　贺知青刚想回答，就听到卡路萨尔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卡路萨尔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痛处，全身都蜷缩着颤颤发抖，利爪跟尖牙露出又收回，灰白的脸上此刻是一片惨白……
　　“喂，你怎么样了？”贺知青焦急地问道。

　　第十四章

　　卡路萨尔没有回答，他现在疼得说不出话来，仿佛有人拿了锤子敲打了他全身的骨骼，无处不是断裂般的疼痛。灵魂深处也传来密密麻麻尖锐的刺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刺痛着他的神经……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卡路萨尔终于从痛楚中解脱了出来，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眼底还残存着消散不去的恐惧……
　　“喂，你到底怎么样了？”贺知青摇了摇他的肩膀问道。
　　沈洛河也是同样的担忧：“卡路萨尔，你怎么了？现在好点了吗？”
　　卡路萨尔失焦的眼神渐渐聚集，视线从沈洛河转移到贺知青身上：“你们老大已经没事了。”
　　“准确的说，他因祸得福了。”卡路萨尔扯了个勉强而又僵硬的笑容。
　　刚刚才经历了那样波澜壮阔的痛楚，现在又感知到了身体的变化，卡路萨尔实在是笑不出来。
　　“你说什么？”贺知青惊喜非常，连忙赶回到卡车厢内。
　　陆君淮已经醒了，半垂着眼睑陷入了沉思，程若即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陆君淮的体内输送着光系异能，争取修复好那些破碎的脏器。
　　卡路萨尔目送着贺知青匆忙离去的背影，眼底是化不开的惨淡和悲凉，愁绪掩盖心头，刚才勉强出来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
　　沈洛河拍着他的背安抚他：“你现在怎么样了？”
　　卡路萨尔回过眸来看着他：“……你不去看看你们老大吗？”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有声无力的，让气氛瞬间又沉重了许多。
　　沈洛河轻轻摇了摇头：“贺知青已经过去看了。”
　　“对了，你的嗓子……我给你拿点水跟润喉糖，你在这里等我。”
　　水是基地内的常备物，沈洛河特地找了火系异能者帮忙加热，让水变得温热正好。
　　润喉糖则是从医务室里面翻到的西瓜霜润喉糖，沈洛河问过学生，不哭，有淡淡的甜味。
　　卡路萨尔靠在沈洛河的怀里喝了点水，又含了颗润喉糖在口中，丝丝甜味绵绵化开，他的情绪方才好些。
　　“你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洛河拇指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眼角，随后又帮他按了按额角，尽量让他感觉舒服些，这些都是程若即教他的技巧，是星际历所没有的东西。
　　卡路萨尔沉默着不肯说话，眼底却倏然落了行泪下来。
　　沈洛河呼吸一紧。
　　卡路萨尔靠在他的怀里哽咽着开口：“……阿洛，我以后，再也没有自由了。”
　　他的眼底，是无尽的绝望与落寞，曾经鲜活的少年仿佛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独留下空寂的黑白。
　　“没有自由？这是怎么回事？”沈洛河听出了他话语里的绝望，整颗心都仿佛被揪起，连忙出声询问道。
　　卡路萨尔的神情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那句夹杂着无限痛楚与落寞的话语更是让他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最好的朋友啊！
　　卡路萨尔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他不是个爱哭的人，现在眼泪却像止不住的水留个不停：“你的老大……他的异能进阶了……”
　　“然后呢？”沈洛河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他是精神系的吧？”卡路萨尔面色惨白，沈洛河的面色也同样失去了血色：“你的意思是……”他颤声着问不下去。
　　“如你所想。”卡路萨尔露出个凄然的惨笑，“他用精神系异能直接控制了我……以后我的性命就不属于我了，他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没有办法反抗……”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凄厉。
　　沈洛河当即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试着让卡路萨尔感受到自己的体温，他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所有的话语都失去了意义。
　　他并不能够感同身受，他所能想象出来的痛苦都不及卡路萨尔真实经历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这种全身心都交付在别人手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就如卡路萨尔自己所说，他永远的失去了自由。
　　从自由的天之骄子变成不自由的笼中鸟，这样的落差换成谁都接受不了，卡路萨尔曾经也是优秀的战士，万众瞩目，炫目非常，在迪亚战争中立过头等功。
　　现在，所有的荣耀都离他远去，留给他的只有灰暗跟惨淡的未来。
　　陆君淮喝完了贺松源递过来的水，揉了揉眉头，神情有些苦恼：“这下可不太好办了。”
　　卡路萨尔强烈的精神波动不断地冲击着自己的神经，陆君淮也没想到自己的当时之举会造成这样的影响。
　　“为什么这个世界也能完成精神契约？卡路……”在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顿了顿，“卡路萨尔不是人类的灵魂吗？”
　　按理说，精神契约只能在人类与非人类之间形成。
　　“大概跟他现在的身体有关吧，他现在的身体是丧尸，天道就默认把他划到了非人类那栏。”程若即也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乌龙，不过想想其他鲜活的例子，她又觉得不是没可能，“当年星河天君契约的孔雀王不就如此吗？兽身人魂，做非人类处理。”
　　陆君淮的表情变得更加无奈了：“我契约了小九的好友，他现在估计该恨我了吧。”他醒来的时候，贺知青就跟他说了沈洛河跟卡路萨尔的关系。
　　虽然是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