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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魔法与清流-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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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和魔法理论的发展……通过分析解释各种内容获得规律性的认识,再以此为基础推测匹斯兰大陆的现状,半个月后《2018…2063匹斯兰世界史》初稿就成文了。
有趣的是; 异世界的通用历法和地球的公元纪年是同步的,这一点作者本人也反复提及。
地球将基督徒臆造的耶稣诞生之年作为公元元年,匹斯兰将教廷虚构的光明神将临之年作为大陆历元年,在那之前一直使用更为古老的精灵族树神历法,以元年为分割点,分别称为树历和大陆历。
原著背景中指出当时的精灵族和侏儒族是树历、大陆历并用的,他们自有一套换算规则,光明教廷内部还用神降前、神降后划分大陆历,和地球的农历、西历、公元前后的概念微妙地相似。
赵主任作为科学工作者当然不信什么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说法,只将其视作平行宇宙发展中的巧合。
除了作古近千年的费迪南本人留下的未公开手札,研究组也没有别的实据可考证,更无从辨别真伪,所以充斥着“魔法”、“炼金”字眼的论文完成后,赵主任总觉得这项研究工作怪别扭的,像儿戏一样。
她的两个学生却是兴致勃勃,还买了被全息时代淘汰的VR眼镜和模拟触觉手套,从基于原著的初代《和平大陆》游戏中满足好奇心。
赵主任在两人的劝说下也“玩儿”了起来,通过对比文字和游戏世界,对所谓魔法有了一个更清晰的概念。论文几经修改后过稿,当然,发表是不可能发表的,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资料目前还属于国家机密。
第一批全息游戏舱试运行的时候,赵主任的两个学生自告奋勇拿到了体验名额,后来一群国家瑰宝级别的老教授们和年轻人抢了起来,他们也就随波逐流,把名额让给了老师和她丈夫——就是高分子化学研究院的朴教授。
穿越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不过来都来了,正好能考证之前的研究。在那之前,还得想办法融入这里,生活下去,和老伴团聚。
赵主任喃喃自语道:“老朴啊老朴,你在哪儿呢……”
回答她的只有不知疲倦的海浪与低沉婉转的潮声。
应该庆幸这里是热带海滩,没有一来就冻死在陌生的地方。赵主任心中有些迷茫,除了研究史料,她好像没有什么实用性的特长,一把年纪了还要重新学习新的语言,该怎样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找到丈夫和研究所的同僚们呢。
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升起一轮明月,像挂起一个硕大的白玉盘,那表面的纹理清晰可见,照得海面熠熠生辉。银白色的皎洁月光驱散了黑暗,身后椰树林的模样显露出来,还有更远处的红树林影影幢幢,不知其深。
夜凉如水,海边空无一人,沙滩上偶尔闪过一个光点,可能是沙中埋藏着宝贝,也可能是寄居蟹背着闪亮的壳、在趁着月色搬家……
唉,连寄居蟹都有个容身的小家呢。赵主任心想,她可能要在陌生的世界流浪、无以为家了。
每一个夜晚都有一个深切的思念,深切到只有天边的月亮才知道他的遥远。
孤独感像潮水一样淹没心头,赵主任想念和老伴一起上班的日子,他们一个在研究所的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中间隔着大大小小不同的研究院和科研楼,谁下班早谁就去接另一个人,一起去市场买菜,回家做饭,自己动手烹饪,饭桌上夫妻齐心、劝导不省心的儿子把AI偶像扔掉、好好找个正常伴侣,睡前老夫老妻互相督促着敷面膜,回忆没有皱纹的学生时代……
“长得漂亮唱歌又好听,这么完美的校花居然被我追到手啦。”既是夫妻、又是校友,朴教授每每回忆起学生时代,整个人都美滋滋的。“我一直觉得你将来会变成大明星,每年都开全球演唱会的那种,底下粉丝疯狂打call,喊女神女神看我一眼……”
赵主任和丈夫并排躺着敷脸:“哪有那么夸张,不就是在迎新晚会上随便唱的嘛,还紧张跑调了。”
“谁说你跑调了,我看是他们耳朵长歪了。”
几十年的修炼下来,朴教授早就把夸老伴技能点满了:“全校男女嫉妒我、我还能得瑟起来,全世界人民嫉妒我、我大概只能躲起来免得被粉丝天天追杀——幸好你被考研耽误了星途啊。”
面膜敷到一半,赵主任总是被他逗笑,细细的鱼尾纹又爬上眼角。
从躺进游戏舱里开始到现在,也许只是分开了几小时,熟悉的人和熟悉的日常被时空隔离开来,竟显得格外遥远。
异世界的月亮似乎与地球并无二致,也许这个夜晚所有人都在欣赏相同的月色吧。那首被她唱跑调的歌是怎么唱的来着?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赵主任就着潮水的伴奏对月清唱《水调歌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啪啪啪啪……”掌声突然响起来。
赵主任错愕地回头,看到身后站着一对海族男女。
他们长着标志性的耳朵——骨刺和肉膜结合,像鱼鳍一样贴在头部两侧,此时则微微向前张开,仿佛起到一个收音作用,可以更好地听歌。
“她是你请来的吟游诗人吗?这旋律真美,歌词听不懂,是不是古精灵语?有种淡淡的、忧伤的感觉呢。”月下散步和音乐搭配更加浪漫,丝塔芙一脸感动地依偎在男朋友肩头。
朗布丹一脸懵逼,什么诗人,我没请啊。
赵主任和他一起二脸懵逼,什么和什么,我听不懂啊。
丝塔芙含情脉脉地问:“我想再听一首,可以吗?”
朗布丹骑虎难下,虽然不知道这个唱歌的女诗人是谁,但为了讨心上人欢心,还是摸遍浑身上下的衣兜,掏出了五枚金币硬塞给诗人,用眼神表达出“大姐!江湖救急!”的意思。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赵主任察言观色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干脆利落地收了钱,为这对小情侣唱起了更应景的古词改编情歌《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华语诗词的韵律和优美婉转的音乐相得益彰,其魅力妙不可言,足以跨越时空,感染所有人。
丝塔芙欣赏完异域情调的新奇歌曲,心满意足,就和朗布丹手挽着手离开了。月色下,这对小情侣还意犹未尽地哼唱着刚刚的调子,继续浪漫的约会。
赵主任看着手里的金币,又想起了老伴说的那句“粉丝打call”,不禁莞尔一笑——唱歌都能赚钱了,也算过了把明星瘾吧?
如果当时没有考研,没准儿就签约哪个娱乐公司了。
她不由得思考起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要不要大胆一把,选择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呢?做想做的事,做快乐的事,老朴也常对她说,“追梦几岁都不晚,等到咱俩退休,你开演唱会我伴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女神永远不老,天下第一美……”
雾蒙蒙的水汽上涌,鼻头微酸,眼睛湿润,赵主任思路越来越清晰,在心中想好了规划。
想好就去做,赵主任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赤脚走在细沙滩上,朝着那对情侣离开的方向走去。
绕过阻碍视线的椰树林,她看到石砌的栈桥伸展入海,两侧停放着大大小小的渔船。东方渐露鱼肚白,橙黄的太阳冒出头来,金色的沙滩与海面连成一片,而此时月亮却未完全落下,日月同天,辉照大地。
天空西侧低悬的月下是一座宏伟的城池,城墙反射着莹白的光芒,这里也许就是梦想起飞的第一站。
赵主任决定了,她要站在聚光灯下,让全世界看到她——让爱人一眼找到她。
第九十七章
陆续有人来到宽阔的栈桥上; 这里充斥着陌生的人声笑语,变得热闹起来。此时,夜间出海的渔船伴随初生的朝阳回港了; 一筐一筐的鲜鱼从船里搬上岸,种类多种多样,很少有大量同种的鱼类。
赵主任猜测这些都是近海夜钓所获,不过想到海族天生游泳潜水的本事,没准是他们下水亲手抓的……
几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子蹦下来,不知是在船上睡过了,还是习惯了昼夜颠倒的生活,精神头都不错,手里拎着铁皮桶; 铲子夹子之类的工具在里面晃得叮铃桄榔。他们踩着木底拖鞋在沙滩上跑来跑去,专拣退潮后被大海遗忘在沙滩上的小贝壳。
她看着蹦跳欢闹的孩子们,有些移不开眼睛,若是她家糟心儿子早点找个人类伴侣,没准她的孙子孙女现在也长这么大了呢……
其中一个小朋友玩儿性大发,用小棍戳起一只粉红色海星; 就像一个少女心满满的魔杖; 对小伙伴兴奋地说了一句什么。
“巴啦啦能量,哔哔哔……”赵主任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只好按自己的理解配上了一句台词。
他的小伙伴似乎不甘示弱,在桶里翻了翻,夹起一只黑乎乎全是刺的海胆; 高声回了一句什么。
“古娜啦黑暗之神,乌拉乌拉……”赵主任继续给他们瞎编对话,竟有点乐在其中。
然后几个小朋友追着一只螃蟹冲进海水中,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抓到了,一上岸又发现脚上的木拖鞋少了一只。他大喊了一句什么,小伙伴们应声去追浪花中翻滚得若隐若现的拖鞋,可惜还是被海水卷走,彻底不见了。
赵主任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动作,分辨词汇的发音规律,从中准确地抓住了两个词“海”和“鞋”,还有一个短句可能是“找不到”、也可能是“不找了”的意思。
她将听来的新词在口中念了几遍,又继续围观起小朋友们的海滩游戏,这个年纪的儿童嗓音清亮,吐字清晰,单个词汇和短句用得多,正适合她这样的初学者入门。
太阳已经升起,如果不是暗戳戳的“偷师”行为实在难为情,碧海蓝天白沙滩的景色还是挺令人心旷神怡的。海滩上的细沙晒得有些烫脚,赵主任目测了一下从这里到城池的距离,赤脚走过去肯定是不行的。
她看了一会儿栈桥上来来往往做生意买卖的人群,挑了一位青年女船主搭话,刚刚有个小孩就是这艘船上跳下来的。
“海冲了鞋,找不到。”说着,她递过去一枚金币,表示自己要买鞋。
渔船上总是有备用的,女船主送了一双木拖鞋,却坚决不要金币,不停地摆手、推拒。赵主任想,看来拖鞋不值1金币,那么这是没零钱、找不开,还是不值钱、不要了的意思?
可也不能拿了就走,那成什么了。她看到船主一边忙着把鱼从池子里捞出来摆甲板上,一边还要应对顾客,便也跳下船帮忙分拣,把一样的鱼放在一起,辨认这个世界的水产品种,顺便琢磨周围传来的买卖对话和交易价格。
甲壳类有海螺、海蚌、黑边鲍鱼、牡蛎等,是热带海域常见的,赵主任拿草绳把张牙舞抓的花蟹捆起来,又去分鱼。船主对她说了一句比较短促的话,递过来一副手套,她猜可能是“谢谢”或者“戴上”。
有了手套后就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滑溜溜的康吉鳗和花鳗鲡,扔进一个桶里。
池子里有扁扁的比目鱼,胸鳍如展翅的飞鱼,鳍黄体银白的黄鸡鱼,色泽鲜艳又喜庆的红鲷鱼,斑点密密麻麻、细看叫人眼晕的石斑鱼,长得像个棒槌、呆头呆脑的方头鱼,周身布满网纹、一脸凶相的裸胸鳝……还有模样平平无奇的鳓鱼、鲳鱼之流。
剩下都是她叫不上名字、从没见过的鱼类,有的美得令人惊艳,有的丑得致人惊吓,长相两极分化严重。尽量没去碰可能有毒的鳍棘尖,客人要哪只,她就抓起哪只的尾巴、把脑袋往船弦上一砸,立马叫它老实服帖,让人绳子一穿就带走了。
大部分人挑上几只就够了,大概是一家人吃一天的分量,也有推着白铁皮打的双轮推车过来的,看上哪条船上的渔获就大包大揽,叫人把车装满再算钱,这么一车的各类水产大约5到10金币。
昨天那对情侣的打赏金额相当于一艘小渔船辛苦一晚上的收入……赵主任评估着这里的物价、继续观察。
无论船家还是买家,女的衣着都清凉,男的多半打赤膊,栈桥上那个穿连身的白袍的男青年就显得特别突出,他也不买东西,只是溜达来溜达去,除非有推车的人来找,往他手里塞了一枚银币才会停下来。
赵主任猜他不是税务官就是收“保护费”的,却见那人口中念念有词、抬手一挥,哗啦啦的一层冰块就落进了车底,然后跟着推车一起收好鱼,再施法一次,又一层冰渣将海鲜覆盖妥当——俨然一台行走的制冰保鲜机。
赵主任:“……”对哦没毛病,匹斯兰是个魔幻世界来着,是她眼界狭隘了。
忙活了一早上,她就把货币单位和数字摸清楚了,这些水产的名字也记得七七八八,连带着一些常用短句,总算不是锯嘴葫芦了,还能和人连蒙带猜、有来有往地交流几句。
渔获都分拣好、也卖差不多该收尾了,船主家的小孩终于疯玩回来,耷拉着脑袋被妈妈好一顿教训。赵主任心想她这些工作量够不够一双拖鞋呀,可以走了吧,就见那船主一把拉住她,飞快的用一根草绳捆了五只虾姑,硬塞进她手里,连连道谢。
虾姑就是虾爬子,又叫皮皮虾,味道鲜美,在这里也是很受欢迎的水产,巴掌长的一只就要1银币,难为船主特意留给她……盛情难却,赵主任便收了,不管怎么说,早饭有着落了哎。
皮皮虾,我们走!
赵主任拎着五只虾,跟着人流走,还是干活儿时才知道,这里是尤法比城东面的银色沙滩,渔船一般在这里出海。城南还有一个金色海湾,在《和平大陆》游戏里是风景党的福利地图,现实世界里似乎是个忙碌的货运港。
尤法比城规模很大,随处可见高大的棕榈、低矮的铁树,将沙色砖墙象牙色屋瓦装点得生机勃勃,睡醒的城市街道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行人有鳍状耳朵的海族,像她一样的人类,大嗓门的矮人……
有商贩推着满满一车新鲜椰子进城,当街去毛削皮,一个战士模样的高大男人扔过去几个铜币,一口干了椰子水,徒手一掰就将其分成两半,再用竹勺挖椰肉,吃得津津有味……看得赵主任都馋了。
沿街的住户支起窗子浇花,商家摆出摊位,黄澄澄的芒果香蕉、绿油油的鳄梨番石榴、土黄色的人心果,还有许多不认识的、怪模怪样的果实和植物任人挑拣,一股热烈欢快的异域风情迎面扑来,叫人不禁带上几分观光客的心态沉浸其中,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穿越的窘境。
“老朴,我去买那个,帮我拿着虾……”赵主任一回头,才意识到此时老伴并不在身边。
世界很大,总有一些变故令人措不及防,只有皮皮虾才是永恒的。
她叹了口气,走到一个摊位前挑了两个红彤彤、长得有点像甜椒的莲雾,给摊主一枚金币等着找钱。水果摊主又把金币递回来,指着那一串皮皮虾说了一句什么,她听出了数字5、交换的意思,点点头,想着自己也没法把虾做熟,换了正好。
摊主喜出望外,一连塞过来十几个莲雾,赵主任便用睡衣下摆兜起来,和热情的摊主挥手告别。
再见了,皮皮虾!
早饭还是清淡点吧,赵主任随便用睡衣擦了擦果子,咬一口爽脆甘甜,心情又好了起来。
她在街市上漫步,聆听耳边传来的讨价还价、两口子吵架、小孩子闹脾气……各种各样的声音,然后自己小声重复一遍、揣摩一下,渐渐地抓住了一些语言规律。待她顺着轻灵的歌声找到一个简易小舞台时,已经会用简单的句子表达自己了。
这舞台能看出是一辆马车拆开临时搭建的,三面敞开,一面挂着简单的布制背景画。
一位精灵族的男性吟游诗人怀抱18弦的里拉琴,修长莹白的手指滑过精美绝伦的琴身,金色树藤纹饰缠绕其上,随即指尖一挑,拨动闪光的琴弦,声如天籁直击人心。
“我的爱情是一只夜莺,在黎明的招唤中苏醒,因太阳的吻落到繁华的地上,它唱出了美妙的歌声。我的爱情是可爱的森林,天鹅在安静的湖上游弋,向着那映在水中的月光,它雪白的颈子在点头。我的爱情是安乐的家,像是一个花园,弥漫着和平与幸福,我们的母亲倾听百鸟合唱……”
精灵的诗歌韵律优美,歌词有变音,他唱完就下台了。周围观众不多,大概三四十个,多是投一两个铜币,个别穿金带银的阔气观众才投银币,打赏都扔进了舞台前的木箱里。还有人扔鲜花和水果,一个大菠萝砸进去、咚的一声撞飞了几枚钱币……赵主任想了想,也扔了七八个莲雾。
紧接着就有一男一女上来跳舞,四名乐师用类似琉特琴、提琴、手风琴和铃鼓的乐器给他们伴奏,旋律轻快活泼,舞者的裙摆如翻卷的海浪,带动观众的情绪达到一个小高/潮。
那个精灵族男青年大概是这群流浪艺人的头领、或是流动舞台的老板,唱歌跳舞演奏的人都由他安排……
就这里吧,去试试,不要怂。赵主任吃完最后一个莲雾,拍了拍睡衣下摆,深吸一口气走到后台——就是背景布后面,用有些磕吧的新语言向他毛遂自荐,心里祈祷着这个吟游诗人可别像唱歌时那样文绉绉地说话呀,那就没法交流了。
这个精灵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人类女子,好在他张口还是大白话:“你想上台?你会唱什么歌,先让我听听看吧。”
赵主任唱了拿手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没了?”一曲结束后,精灵有些讶异,先不说听不懂的问题,温婉醇厚的女中音听起来十分享受,韵律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很新奇的歌,是从哪里学的?你能讲讲歌词什么意思吗?”
这……这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月亮、酒、宫殿……用匹斯兰大陆通用语怎么说?赵主任磕巴了一会儿,觉得还不如承认自己是个文盲呢。
然后问题又来了,文盲用匹斯兰通用语怎么说?
赵主任:“呃……思念……嗯……”
精灵:“不好解释吗?那也行吧,不过要在我这儿工作,只会一首歌可以不行,听众会腻的,叙事诗、抒情诗、史诗……加起来怎么也得会十几首才行。”
要会十几首听懂了,这个没问题,赵主任比了个OK。
“哈哈,你倒是挺上道嘛,那就四六分吧。”精灵眉开眼笑,握住OK的K——也就是赵主任的中指无名指小指三根手指晃了晃,表示接受这个提议。“会的歌少也没关系,我教你就好了。”
必须接受呀,傻子才不接受呢。他作为流动舞台的老板和手下固定艺人是四六分成的,他拿四、艺人六,如果是临时加入的艺人则五五分。眼前这位歌曲新鲜、难得好听、有年纪有气质的女中音却只要四成,给老板六成,真是个送上门来的摇钱树啊。
赵主任被人捏着OK的K,感觉好像哪里误会了。
“我叫卡修,欢迎你加入我们。”卡修问:“你叫什么名字?”
算了,先答应下来,刚刚他是不是要教我唱歌来着,这可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白得一个语言老师呀。赵主任微笑道:“我叫赵志欣。”
卡修重复了一遍三个字,决定不为难自己的舌头:“那我喊你赵好了。先跟我来,把你这身……换掉吧,虽然挺好看但不适合舞台效果——对了,这画的是什么动物啊?”说着,他指了指赵主任的睡衣图案。
“……我也不知道。”赵主任心想,这是加菲猫,老朴那儿有情侣款的欧迪狗卡通睡衣……
“还挺有趣的,我看看,嗯……应该是猫、老虎?”卡修琢磨了一会儿,比量着她的身材挑了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
裙摆上缀着精致的滚边,大朵大朵的茶花从肩膀装点到腰身,赵主任换上后风格大变,雍容华贵,浓丽非常。
卡修又给她戴上一顶羽毛装饰的小帽,“好了,你上台唱最后的谢幕曲吧,要欢快、要激昂,能让观众们兴奋起来,充满期待感的那种——会吧?”
从他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样子中,赵主任了解了大概的意思,调动情绪是吧,只要不是让她上去唱歌剧茶花女就行。
她提着裙角从侧面上台,站到立式麦克风——姑且叫它麦克风吧,这大概是匹斯兰的扩音炼金道具——握住了它,深吸一口气,放声高歌《好日子》!
“哎~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高亢的歌声顿时引来更多的人,听众们不懂歌词的意思,却领会到了那畅快昂扬的感染力,不由得面带笑容,驻足倾听。
台后的乐师们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什么歌,不过他们好歹是专业的伴奏家,听完第一个小节后,马上换了小号、大鼓等乐器迎合起来。
“……明天又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阴不能等,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第九十八章
赵主任的华语音乐在尤法比城大受欢迎; 这座海滨城市包罗万象,原住民对文艺娱乐的喜爱不分语种流派。尤其在卡修的帮助下,将一部分华语歌翻译成通俗简单的匹斯兰大陆语后; 更是有了一定传唱度,几天后出海的渔民们都会哼唱新的流行歌曲了。
她也在新朋友们的帮助下逐渐掌握了这里的语言。
卡修得知她是文盲时有些讶异,不过也没说什么,依然耐心教授读写——教材就用了本地小学常用的那种,至于拓展,都是流浪艺术团现有的曲谱和小剧本。
“你学的真快!要知道,这本书的内容一般小学生要结结实实地学上一年……”卡修验看赵主任写的笔记作业,发现她哪怕有些年纪了,记忆里也很强悍; 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那些掰开揉碎再教人反复练习还能冒出一堆错误的词形变化、语法结构在她手中准确率极高,而算数这样的学科只需教一遍符号,自己就能融会贯通,这几天的收入支出都是她在做账。
可怕的是,赵主任都不需要像他们一样,另用一张草纸列好数字、掰着指头算完再记录; 只是扫一眼; 精确无误的答案就刷刷出来了。
越是如此,卡修在骄傲的同时越觉得惋惜; 她的头脑如此聪慧,明明拥有大学者、魔导师的资质,却因糟糕的体质无缘魔法学校……
“小赵你别难过; 学完基础学科就很好了,我们做艺术家的,不需要花里胡哨的魔法!”卡修安慰道,眼神仿佛在看一朵柔弱的小白花。
赵主任的表情一言难尽:“……谢谢?”
她实际年龄是65岁,在人类平均寿命大幅延长,过百二三十岁也常见的当代地球的确属于活蹦乱跳的年纪,因为%G P〃B得当又沾了东方人光看脸看不出年龄的便宜,一直被原住民当成三四十岁。
不过,卡修也不是针对她,而是在座的所有人类都能加个“小”字,毕竟这位精灵族男“青年”已经四百多岁了。
“早饭好啦。”一个人类女孩推门而入,招呼大家吃饭。
卡修的流浪艺术团住在尤法比城内的一家小旅店里,中午在不同旅店、餐厅走穴演出,店老板给他们出场费。下午则驾车去人流量大的集市、码头附近搭台卖艺,晚上有人请就去唱唱小曲儿,无人请就歇着了。
除了情歌唱得令人腿软、史诗唱得荡气回肠的团长卡修,还有明丽可爱、开朗爱笑的人类女孩海泽娜以及她的男朋友麦伦锡,这一对情人多才多艺、唱跳俱佳。
三人都是当前团里的台柱子。
此外还有一名女性金猫族兽人芮珍,她有着迷人的蜜色肌肤,倾世绝俗的容貌——至少以赵主任的地球人审美来看堪称惊艳;一名精灵族吟游诗人皮堪,年纪刚过百,和大大咧咧的卡修不同,他的性格腼腆爱害羞,擅长唱叙事诗;一名人类乐师阿蒙德,吹拉弹唱都不错;一名侏儒族乐师金科欧,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
这四人也是固定成员,没有个人节目的时候就负责伴奏,配合十分默契。
他们干这一行有五六年%G P〃9了,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若是小镇就住两三天,像尤法比这样的大城市一般会停留十天半个月以上,风吹日晒免不了,观众多少看情况,赚的都是辛苦钱。
如今又加入了一个赵主任。
早饭是西米水果粥,这种从西谷椰树的树干中提取的淀粉类食品是龙岛王国常见主食之一,用大锅炖煮得软烂,配上木瓜芒果菠萝椰肉或者简单加点牛奶,就是一顿营养丰富的甜蜜早餐了。
赵主任适应良好,体验这种把甜品当主食的饮食文化很有意思,和新朋友们围坐一起,听他们聊起各地的独特风俗时感觉也很有趣。
她迫不及待地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一场奇妙的冒险。
赵主任和朴教授老夫老妻几十年,意外的分别似乎有了别样的含义,当他们在这个既陌生又新奇的世界再次相遇时,称之为一场浪漫邂逅也不为过,早已沉淀下来的亲情或许能新生萌芽,再开爱情之花。
今天下起了小雨,不是个搭台演出的好日子,饭后卡修带着赵主任出门购买颜料,打算趁着没活儿的阴雨天把干裂的背景布修一修。
有色土和矿石颜色便宜一些,植物、贝壳中提取的颜色卖得就比较贵了,使用时与亚麻籽油、核桃油之类的植物油调和一下,就成了匹斯兰大陆最常用的作画颜料。
艺团里一共有三张背景布——林地、湖景和街景,都是偏向写实的油画,不用时卷起来,搭台时挂起来做场景装饰,经常风吹日晒难免出现脱色和小裂纹,保养怪麻烦的。
卡修一脸肉痛地和商店老板砍价:“什么?核桃油又涨价了?我买了这么多颜料,给我点优惠吧。”
“嗯……买两桶以上的话可以折价给你,但是别说出去啊,附近的学生听了会打死我的。”老板受不了精灵族的帅哥磨缠,只好答应了。
“一定保密,先来两桶!”卡修数出一堆零碎钱币递过去,这一下又是20金币的开销。
舞台背景画也不是什么精细画作,但仅仅是那一大卷布需要覆盖的颜料就很多,匹斯兰因为工艺原因,榨油作物的产油量也一般,价格居高不下,再加上颜料辅料、笔刷磨损……摄影穷三代,画画毁一生,艺术的道路往往诸多坎坷,赵主任看着被生活压弯了腰的年轻人(?)倍感心疼。
卡修用自己的铁皮桶灌了油,扛起一大包颜料。“再补个两三次,背景画就不能用了,越来越脏没法看了,涂厚了色块还会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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