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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他妖气缠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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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舅舅走之前给他塞了点钱,正好今天可以去市集上置办些东西回来,弥补他上次从仪云出去玩没钱买东西,最后还因为大雨不得不迫降禁地的遗憾。陆京毓点点头,他赶紧走了。
果然严霄走了之后没多久,应逸就到了。他走到陆京毓面前打开那个盒子,说道:“这是贺礼,也是赔礼,收下吧。”
陆京毓看了一眼,见那是一个发冠,十分精致,上边还有仪云派的纹样,而且分毫不差,看来应逸的观察还算细致。但他总觉得有些别扭,尤其是这件贺礼的来历,很难不让他想到上次他们——
他决定拒绝,便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误会什么?不是我亲手‘拿’走了你的东西吗?”应逸理所当然,“所以我要拿个更好的还给你。”
“一,你那是强行据为己有的。二,上次小霄急中生智说我们是断袖,不代表我默认。总而言之就是你和东西一起,哪来的回哪去。”陆京毓见他又提那次的事,心情莫名有点烦躁。
应逸快要习惯了,陆京毓的真话和假话掺在一起,就像有人往酒里兑水,兑得多了久而久之大家都不知道他卖的到底是酒还是水。对于这种人的话,他都只按照自己的意思理解,治住这个人短时间内有点难度,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是要是让这人对他说说实话还是容易些的,上次那晚最后不就成功了么?
而且这人前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醒过来,不光凑到他身边靠着,还故意把手放到他身上,说是没默认他也不信。
所以他装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问道:“那要不我把我戴着的,你的这个还给你?”
陆京毓本来还想跟他说点别的,奈何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便连“别的”也不想说了,打算把他噎回去:“被你弄脏的东西我可不稀罕。”
应逸知道他是故意想把自己噎走,也不生气,凑到他耳边贱兮兮地问道:“是么?这么说那天你也被我弄脏了,还弄了很多次,你要不要也去死一死?”
“你!”陆京毓本来不想在生辰跟应逸动手,但对方实在是围着这件事没完没了的打转,而且一点都不害臊,说不定一会还会说出更加不知廉耻的话来,索性打算直接送客。他没佩剑,就随手拿起放在石桌上的鞭子甩出去。
应逸料到陆京毓会来这么一手,迅速退开。他手上系了根黑绳,把它扯了下来,那黑绳就变作另外一条鞭子,两根鞭子甩起来,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他们从地上打到房顶,鞭子对鞭子看着是惊险了些,但是他们的目的却不在打。陆京毓想把应逸赶走,应逸看陆京毓要打他,就陪他玩玩。所以两个人就摆起了花架子,招式十分花哨。
严霄拎了一篮各种果子回来,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想要孝敬给师父和舅舅,没想到刚要进院子就看到两人正在打架。他不敢冲进去,鞭子又没长眼睛,万一两根鞭子同时抽到他身上他可就惨了。他把篮子放到地上,从里边拿出一个果子擦了擦,咬了一口,打算在院外当个吃果观众。
可这样作壁上观不太好,他就大喊道:“师父,舅舅,你们别打了!”
没人理他,他只能继续吃果。
两人虚情假意交了一会手,就只是你来我往做做样子而已,应逸没多久就觉得无聊了,打算激一激陆京毓的斗志,就问他:“你看我这鞭子如何?喜欢吗?喜欢的话晚上我们继续操练。”他特地在最末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就等陆京毓发狠准备打他。
“无耻!”陆京毓一开始打算跟应逸过过招,等应逸厌倦了这种套路的招式自然就会收手回去了,没想到应逸竟然用激将法,这下他非要把应逸打包扔回重岚山不可了。于是他手下发力,见应逸慌乱间露出了破绽,正好一记鞭子直冲面门。
不巧的是他中计了,应逸就是故意卖个破绽给他看的。应逸看到陆京毓中计,心里高兴得很,干脆直接拽住了对方的鞭子,另一只手使了个劲就要用鞭子把陆京毓缠住了拉进自己怀里。
严霄刚才看他们打来打去,又不敢上去,只能干着急,却不想突然一阵剧烈的抽搐袭来,他就倒在了地上。
陆京毓余光瞧见自己徒弟突然倒下,架也不打了,把鞭子一扔就直奔徒弟那儿。应逸把鞭子变回黑绳,收好之后也赶了过去。
陆京毓动作快了些,他直接坐在地上把严霄搬到自己怀里,接着打算渡点真气,就要把脸靠过去。还没等他凑到严霄面前,应逸一把把他推开,把严霄拽进自己怀里。
陆京毓看应逸又要不分时间地点发疯,质问道:“你发什么疯?我要给他渡真气,你滚远一点。”
应逸手放在严霄的后颈给他输送了真气过去,鄙夷地看着陆京毓:“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会吃我外甥的醋?他只是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而已,修习了我们族的内功就没事了。”
“胡言乱语。”陆京毓冷哼一声。
“你又不是妖,渡气也没用。”应逸丝毫不在意他刚才的态度。
应逸又道:“你要是实在想渡气,可以渡给我。我命里缺你,须你天天晚上用嘴给我渡真气才是。”
他小声念叨着:“不过就你这点气还想救人?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谁被我弄得喘个不停,一句话都说不完的。”
严霄在被应逸输了一会真气之后渐渐恢复了意识,还没等他睁开眼睛他就听到了几句什么。听到之后他心里一惊,又联想起那本“不感兴趣”的册子,原来他最近的猜想正好反了,他舅舅才是……
那天晚上他让舅舅去照顾师父,结果舅舅把师父给……
他还提议让舅舅也跟他们一起去游历……
怪不得舅舅一直跟在师父身边,甚至他有时候还觉得舅舅是师父的狗腿……
他那天的行为简直是引狼入室——引了舅舅这只狼入了师父的室。严霄决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装昏,结果耳边传来一声怒骂。
“龌龊!”陆京毓气得大骂应逸。大白天说这些还不害臊,成何体统!
严霄觉得还是现在醒来比较好,万一一会再装下去,他们以为他昏迷了,再说出什么来。于是他就“悠悠转醒”了。
陆京毓看到严霄醒了,也顾不上骂应逸了,关切道:“你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严霄起身在地上跳了跳,伸伸胳膊动动腿,以示他现在很好,精神焕发。
“行了小霄,你一会跟我回去修习内功,东西也不用带了,我们那什么都有。”应逸看向严霄,目光笃定,一副一会就要带人走的样子。
“我不同意。”陆京毓立刻反对。
“不同意你就跟我们一起上路。”应逸又看向陆京毓,眼里带了点笑意,又开始脑补他把人带回去之后的事情。
“痴人说梦。”陆京毓觉得应逸真是想得美。
局势突然就有点紧张,两个人同时看向严霄。严霄看应逸一直在暗示他,就慢吞吞答道:“要不我还是跟舅舅一……”
陆京毓的脸色有点不好,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没几天就要跟突然冒出来的所谓舅舅跑了,难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还比不上一个只会空口许诺的舅舅?
严霄迅速改口:“要不我还是留在这儿吧。”
他看应逸脸色也有点不好,真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就只能折中了:“但是舅舅你可以过来啊。”
“也是,我到时候来把册子给你,都是基础的功法。我偶尔来看看进度,免得那谁又嫌我撬走了他徒弟。”应逸边说话边看向他的“那谁”。
“算你识趣。”瞧“那谁”的态度,倒是同意了。
他想了想,觉得这是折中了之后的好方法。一方面他不想让徒弟跟应逸一起回去,更别说他自己了,另一方面他觉得应逸不偶尔过来看看的话,徒弟万一走火入魔了他也爱莫能助,所以干脆就同意了。
应逸见陆京毓同意了,就把放在桌上的盒子拿过来塞到陆京毓手里。
“这是我送给你的,如果哪天你想好了,就戴上它,我自然就会明白你的……”
陆京毓打断他的话:“行了不用说了,一会我就扔掉它。”
“你扔吧,你前脚扔我后脚就把你徒弟绑走,到时候可就不是你上门要人就能解决的事了。”应逸转身就走,还不忘补一句,“来日方长,明年你生辰我还来跟你一起过。”
陆京毓拿着盒子回了屋,连刚才被他扔到一边的鞭子都忘了捡。其实刚才他有些后悔,这个礼物他倒是很喜欢,要是一开始没推来让去非要拒绝,说不定现在已经戴在他头上了。结果应逸刚才说了那么一段话,弄得一个礼物跟定情信物似的,让他怎么办?当然是只能远观不能戴上了。
他是很喜欢这个礼物,比对应逸的那点姑且算得上是喜欢的感情要多得多,所以他不能让应逸误会了他还有别的意思。
严霄把篮子提进来,又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鞭子,把它们送到陆京毓的房里。刚才他好像被他的亲舅舅当成了筹码,瞧舅舅的眼神好像也知道了他刚才装昏,自己那一出实在是拙劣。
“小霄,帮我在采购弟子那拿个花瓶回来。”陆京毓看架子上的花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叮嘱道。
“我这就去。”严霄答应了,准备替他师父跑个腿。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你们!
第17章 光风霁月(二)
严霄走得很快,眼看着要进屋去找采购弟子取东西,却被一个弟子拦住。
他问:“致宁,找我有事吗?”
对方脸上带了点窘迫,靠近小声道:“我实在是内急……你能帮我把这个茶盘送过去吗?一直往那边走,走到头就是。”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严霄快步跑进去拿了花瓶出来,又接过茶盘,“你去吧,东西我帮你送。”
对方向他道了谢,赶忙跑走了。严霄顺着对方刚才所指的方向一直往前走,眼前的路逐渐变窄,最后只余一条在茂密竹林中的小径。又行了一段,眼前才豁然开朗起来,是一个院子。
这日阳光很灿烂,万里无云,院子里的藤椅上坐着一个人正在晒太阳。严霄正要走过去问安,那个人听到有声音,往他的方向看过来。
严霄看到了那个人,脸色苍白,气色也不是很好,一双眼睛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神采,像是……看不见的样子。他问了安,说是帮人来送东西。
对方听他的声音不像是常来的那些弟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师伯,我叫严致一,今年十四。”他答。
对方有些惊讶,又问:“你是哪儿人?怎么来的仪云?”
“我小时候住在汇安镇上,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情……最后就过来了。”他将其中过程略去不提,只说了重要的部分。
“你上前来。”对方说。
严霄不明就里,但也拎着花瓶上了前。那个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神情了然。
“您认识我?”他小心翼翼开口问。
“你很小的时候我见过你,那时候你还没记事。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你都长这么大了。”对方沉吟片刻,又道,“我姓叶,平时只在这里走动。”
“那我以后可以常过来看看您吗?”严霄问。
“可以。”他这位叶师伯答应了。
严霄把茶盘放在石桌上,又陪着他在院子里待了一会,直到有其他弟子过来照料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又看到几个弟子,搬着一些大件儿往这来,那些东西不轻,他们放下东西蹲在一旁歇着。他上前去问要不要帮忙,他们连忙摆摆手表示不用,他就继续往回走,还听到了他们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听说叶师伯的师父和师弟当年心术不正妄图挑起斗争,落得身死被门派除名的下场。叶师伯还向掌门说是自己不作为没有告发他们,难为叶师伯在门下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一个弟子说道。
“是啊,我听师父说,叶师伯早年便有光风霁月的雅称,他那位师弟绝对是心术不正,我师父当年还被他陷害过。”另一个弟子附和道。
“我们这么议论师父一辈的人不太好吧?”又一个弟子说道,语气中带了点犹豫。
“哪里有什么不好?你回去问问你师父,看他愿不愿意把那位被除名的当作同门!再说叶师伯也是被他们所伤才这样的。”刚才附和的那个立马出声反驳他。
“也是。”剩下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严霄听了几人的聊天,更加好奇这位幽居此处的叶师伯当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陆京毓见严霄回来晚了,问他:“路上可是有事耽搁了?”
严霄把手中的花瓶放到架子上,解释道:“我帮人送了点东西到一位叶师伯那里,偏僻了些所以回来晚了。师父,你之前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位叶……”
陆京毓打断他:“他说的话你不可全信,因为他们一门上下都不是什么好人。”说完一甩袖子出了门。
严霄不知道他师父从哪儿来的这股火气,师父总是不肯告诉他一些事情或是干脆就不让他知道有这么,比如他爹,比如关起来的那个吱哇乱叫的人,再比如那位叶师伯。
尽管他师父不会害他,但今天这番话却让他将信将疑,他决定去问问司师伯有关这位叶师伯的消息。
将疑问暂且压下不表,他出了屋子准备做饭。
吃饭的时候严霄见陆京毓面无表情,试探问道:“师父,您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陆京毓给自己又盛了碗面,云淡风轻慢条斯理答道:“没到那份上,你看我这不是还能吃得下饭么?”想起之前要开块地种菜的事,他顺水推舟,“你要是怕我生气的话,正好我前一阵想在后院开块地出来。”
“这点小事哪用您老人家亲自动手?交给我吧。”严霄明白了陆京毓的意思。
“嗯,食不言,寝不语。”说罢陆京毓继续吃面。之所以一直没跟严霄说有关他身世的事,实在是因为自己……还没想好。
这个开头可以套用在很多故事之中,比如从前有三个人,他们曾是挚友,奈何命运作弄,天人两隔,最后只留下一……很多年后才……
可是这中间所发生的种种,有一件最为要紧的事也正是自己心头一直未曾开解之事,连自己都没能放下,更何况一个小屁孩。其实他更怕的是这件事被小屁孩知道之后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他不是没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只是若是对方换成自己亲近的人,那实在是无法让人接受。
像被人围着然后他们皆眼神鄙夷的这种事情,他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好比小时候有人把食物扔在地上,然后趾高气扬地喊他过来吃,身体力行了什么是真正的“嗟来之食”。然后旁边来了几个孩子凑成一团,就等着看他的笑话,等着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那可比看猴戏要省钱多了。
猴戏不常有而且贵,猴子的反应又不如人有趣,至少在他们眼里是这样的。试想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因为自尊受到伤害而悲愤地冲人咆哮着,神情倔强又羞愤,眼角发红声音颤抖,甚至还流下两行称得上是干净的眼泪在脏兮兮的脸蛋上,那真是有趣得很。他们就想看到这样的场面,看到一个小孩尽管饿得快要晕过去了,还是要忍受那种饥饿和自尊受到双重挑战的煎熬。这种深层次的折磨,比光是打人骂人好玩多了。
他们想看的就是这个,可他偏偏不如他们的意。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捡起东西就吃,而他们鄙夷地嘲笑了他一会,又扔了东西过来,想看看他是不是吃了他们的东西反过来还要骂他们羞辱自己。
他们想多了,这一切没发生。陆京毓吃得很开心,那时候他还没名字,人人都叫他陆二,围着他的几个人见他什么都没说,他们自己反而还相当于掏了钱请他吃东西,啐道真是着了这陆二的道,气哼哼地离开了。
陆二没觉得这件事对他来说算是什么屈辱,至少对他来说,一个饭都吃不上的小孩要饿死,比当时大字不识的他听说的什么“尊严”要重要和严重得多,都没锄头高,更不用说什么自食其力养活自己的事。
对方眼神鄙夷是因为他们有鄙夷别人的资本,或者说没到那个份上他们才会鄙夷,当时那群孩子有鄙夷的资本,现在他门下那个小屁孩其实也——
陆京毓打住思绪,给自己碗里浇了满满一勺卤,用筷子把面拌匀,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两人吃完饭,严霄跑去洗碗,陆京毓去了一趟汇安镇。
叶京珩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早就知道。就是这么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年抢了严霄去,还想杀了灭口,要不是这场变故,严霄自小就能在他门下长大,而不是隔了几年才机缘巧合到了他这里。
那天他在山门刚要出去,在那儿看到个小孩在石阶上一步步磕头爬上来,已然爬到了最后一阶,那小孩见前边有人,爬过去便拜,求他帮忙救救自己的父亲。他扶起那小孩一看,正是他师兄的孩子严霄。
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受了些伤休养了小半年,下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叶京珩那里质问对方究竟把那个孩子丢到了哪里,结果对方当时还卧床不起,大家只得把他拉走。于是他就自己去找,几年来却一无所获,直到那天严霄竟然找到了他这里。
这个伪君子一门上下沆瀣一气,现在才跟严霄见了一面,严霄难不成又要像对应逸那样胳膊肘往外拐?不对,他根本就不能和应逸相提并论。陆京毓边走边看东西,打算买回去一些带给严霄吃。
应逸悄悄到了仪云,拿了书册给严霄让他练习,顺便问问他陆京毓在不在。
“师父刚才出去了。”严霄告诉他,说着拿走了应逸手里的书。
应逸从那叠书里抢回来几本攥住:“这几本书我忘拿了,晚上我再来。”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飞走了,直让严霄愣在原地好一会都没缓过劲来。
严霄为了不让舅舅的计划泡汤,只能把书藏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暗暗想着自己应该不算胳膊肘往外拐吧。这当然不算,一边是师父一边是舅舅,都称得上是自己人,而且看样子很快就要亲上加亲了。
过了一阵陆京毓回来,还带了不少吃的。他把这些东西分成两堆,小的留下自己吃,大的那堆都给了严霄,当作这天的晚饭。严霄一边吃东西一边胡思乱想,这时候来了个人。
“小霄!”应逸晃了晃手中的书,“你看舅舅给你带来了什么?”
“哇,舅舅,你真是神速!”严霄放下手里的食物,喝了口茶之后激动道。他内心平静无波,硬是强迫自己演出一副好惊喜好意外的样子。
应逸把书塞到严霄怀里,把一个酒坛放在桌上:“送你的。”
“哦?”陆京毓看了看那酒坛,也不打开。
“算是我们那的特产,不过这酒劲儿大,我们喝着没问题,人喝的话得掺点水……但是你喝就不用了。”应逸看向陆京毓,其实他早就掺了水,只是假装出来没掺,毕竟得给对方留点面子。
“这还差不多。”陆京毓脸上带了点笑意,拿了酒坛走进了自己屋子。
第18章 光风霁月(三)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严霄开始按照那些书上所标注的方法修炼,这些方法属于比较基础的内容,所以他也没有遇到什么瓶颈,顺顺利利从早上一直修炼到了晚上。
吃完晚饭,他洗完碗之后悄悄去了一趟司师伯那里,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昨天见到的那位叶师伯的事情。
想了想,他又问:“我问了师父这件事情,可是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司京衍沉默良久,只说:“你师父和你叶师伯都有苦衷,这些年他们过得也很不容易。”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喝着,不肯再说了。
严霄想起昨天听到的几人对话,他们说叶师伯素有光风霁月的雅称,不由得有些疑惑,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一个这样的人,能在掌门面前说是自己不作为没有告发师父和师弟,想必是因为受了威胁或者有苦衷,要不然以他的品性绝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被他师父所伤,严霄代入了一下自己,要是哪天自己师父像叶师伯的师父一样,那自己的承受能力肯定会更差,无异于被对方亲手推入悬崖。
陆京毓知道严霄又溜出去了,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几年他也习惯了,这小子手里又没钱,翻不起什么风浪,顶多就是门派内部走一走而已。说实话在他的教育之下,这小子成长得还不错,除了有时候一根筋以及好奇心太过旺盛之外,基本没做过什么让他气得不行的事。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是这么个道理,像他在严霄这个岁数的时候,还真不比严霄省心。有时候他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终于也当了师父,所以对严霄就少了那么几分体谅,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到头才发现,可能自己才是最应该被人觉得恨铁不成钢的那个。
他并不是什么璞玉,算是块废铁,至少跟那些真正的璞玉比起来他绝对称得上是废铁了,一块废铁炼了这么多年怎么着也炼成了钢。可当有一天,一个人把这块勉勉强强炼成的钢视作黄金,视作无价之宝时,这块废铁还真有点……
这时他听到某个熟悉的方位传来的响动,从石凳上站起来就往屋里走,顺便关上房门。
应逸来了。他走进院子,虽然陆京毓看起来不是很欢迎他的样子,但他也来了不少次,既来之则安之。
院子还像上次他来过的那样,屋门关着,院子里也没有人,只是石桌上摆着一只茶杯。应逸把手探向那只茶杯,茶杯是温的,说明刚才那个人还坐在这儿喝茶,可一转眼就不见了。至于人为什么不见了,他也知道是因为自己,所以他也不进去找人,就坐着不动。
如果这样大张旗鼓的来让陆京毓不喜欢的话,下次他可以化作一只黄鹂鸟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或许还可以啄一啄他的脸颊,最后再悄悄走掉不让他发觉。
窗户没关,陆京毓坐在屋里就能听到外边的动静,过了一会严霄回来,跟应逸聊了起来。
严霄问应逸:“舅舅,你有没有听过我爹说起过他一位姓叶的师兄?我听说这位叶师伯的师父和师弟都被仪云除名了,所以……”
陆京毓从来没见过应逸生气,他除了平时说话的时候正经,对着自己的时候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时他却冷冷道:“他?我早年跟他师弟交过手,他师弟是个恶人,这人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京毓听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观点,觉得非要趁这次机会好好传达给严霄正确的观念不可,开门走了出去。
“我觉得你舅舅说得很对。”他说。
“我知道了。”严霄低着头,决定以后都不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件事。
“看在姓叶的师弟不是他教出来的份儿上我不计较,如果那个师弟还活着我一定会杀了他。”应逸又道。
严霄想起他听来的消息,说叶师伯当年因为没能提前告发师父和师弟很自责,就鼓起勇气最后一次问他们:“如果一个好人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难道就要万劫不复吗?”
陆京毓反问:“你怎么就知道那个人是好人了?是不是要是他跟你说我是坏人的话,你马上就去掌门那儿告发我?”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这个叶京珩,不过要是现在跟徒弟说,就是这个人当年把还在襁褓里的他给扔了,他肯定也不会信。
严霄见师父生气了,连忙道歉:“师父我错了!师父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认识别人的时间又不长,这种事情信你师父和我就足够了,我不会骗你,你师父也不会,反正我是相信你师父。”应逸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
“我可承受不起你这份信任。”陆京毓想起来,要是应逸知道了来龙去脉的话说不定也跟他预想的那样鄙夷地看着他,到时候应逸可就不是那个会入梦把他拉走的人了。所以他扔下一句,转头就走。
应逸抬手敲了严霄脑门一下:“小屁孩,一天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气你师父……跟我。”
他追着陆京毓走了:“陆京毓!小毓!小毓!小毓!”
严霄看他们走了,开始默默反省自己是不是同情心过于泛滥,才把师父和舅舅气成这样,看样子像是。他从屋里搬了个蒲团出来,凝神静气继续打坐。
陆京毓知道应逸一直跟在他后边,也不恼,转过身问:“你还有什么事?”
应逸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个人的师弟当年真的死了?”
“谁刚才说相信我来着?”陆京毓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应逸。
“你不知道,那人多年前用你们门派内奸的信物,带着其他人出入我们教劫走了我外甥,我那时候还小,被他重伤。”应逸解释道。
“十四年前……你多大?”陆京毓问。
“十岁多点不到十一岁吧,怎么了?”
陆京毓走上前,伸手揉了揉应逸的头发:“小屁孩。”还没等应逸回过神来抓住他的手,他就走了。
他撒了个谎,明明方京岳现在还好好地被关在禁地那口井里,他却告诉应逸那人已经死了,没什么别的理由,就是因为他觉得这么让应逸把人杀了太便宜那个人。
他还有个关于应逸的疑问,就是应逸为什么突如其来就对他有这么明显的好感,他猜又猜不出来,问又问不出口,总之肯定跟他们刚认识的那次没有关系。这种喜欢就像一阵风,指不定哪天就消散得一干二净,如果他就这么陷了下去,最后应逸抽了身,大概连点灰都不带给他剩下的。
可他从应逸看他的眼神里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好像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似的,应逸看他的时候带着点怀念,又带了点赏识与玩味,就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位故友一样。然而他们压根就不认识,之前那么些年梦里也没见过,更不是话本里说的一见钟情,很奇怪。
陆京毓之前以为应逸对谁都像对他那样,从来不正经。应逸却反驳了他,说自己对别的事情和面对别的人时都很有分寸,也很正经,一个人又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吊儿郎当的,又说只有对他的时候自己才稍稍放肆了一些。
确实挺放肆的,也远远不只是所谓的“一些”。尽管应逸很放肆,可某些时候还是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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