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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他妖气缠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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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逸“啧”了一声,眼神上下打量着陆京毓:“没想到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比我还能吃。”明明一看就是自己想吃,还不直说,估计一会又要说是因为徒弟太能吃才多点的。

  严霄连忙出来打圆场:“舅舅,是我想吃的,我还在长身体所以吃得就多了点。”他暗自腹诽,也不知道是谁在仪云那么能吃,一顿能吃两人份的饭。他做了三人份的还被说浪费,搞得他不得不半夜起来啃馒头。

  但有什么办法呢?那毕竟是他师父,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直到他又多出来一个舅舅,他还特意提点过舅舅这点,希望舅舅能早日戳破他师父的画皮。

  “还舅舅呢,你也就仗着是他舅舅,连他的习惯都不了解。”陆京毓凉飕飕地说,开始啃黄瓜。

  严霄见小二在一边,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便喊他过去继续点菜,特地把陆京毓爱吃的菜点了两份出来,只称是自己爱吃。点了几道之后,他问应逸:“舅舅你想吃什么?”

  应逸看向小二,目光中带了点“刚才给的钱够吗”的征询,小二用眼神表示“够了”,他才放心地跟严霄说:“我爱吃鸡,吃得多,来两只。”

  说罢得意地看向陆京毓,眼神仿佛在说我敢正大光明说我吃得多可你不敢。陆京毓只当没看见,拍拍严霄的手背,严霄明白他想说的是“委屈你了”。

  严霄是很委屈,他已经无数次在陆京毓的明示暗示之下背各种无伤大雅大节无亏又莫名憋屈的黑锅了。

  他们点完了菜,小二跑去后厨,过了一会出来给他们倒茶。

  掌柜问小二:“豆腐还有多少?”小二答道:“还有好几块呢。”说完接着跟三人说起卖豆腐的贺嫂子的事情:“贺嫂子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忙活,做的豆腐又好吃,还有人叫她一句‘豆腐西施’。”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老妇人,门外一个老农挑着扁担等着,掌柜忙道:“周婶您慢点,这是菜钱”。

  严霄问:“她天不亮就起来,那她的丈夫呢,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小二说:“唉,贺嫂子也是命苦啊……”

  那老妇人开了口,叹道:“贺家媳妇真是命苦啊,嫁了个傻男人,生了个儿子也是傻的,她一个女人又要照顾丈夫又要照顾儿子,一个人养家,这一辈子可怎么办啊。”三人还要问什么,却见她在掌柜搀扶下慢悠悠走出了门,和那老农一起回去了。

  过了一会小二上齐了菜,陆京毓问有没有酒,在应逸眼神暗示下小二只说没有。

  陆京毓其实已多年没饮过酒了,前一阵挖出酒坛之后才重新拾起他的酒杯,想着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应该也有所进步。

  听小二说没有酒,严霄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酒,要是有酒的话,陆京毓不光会打扰到其他人休息,还会把客栈拆了,到时候大家就看他一个人绕着桌子爬来爬去……还是算了。

  这两只烤鸡色泽诱人,香气扑鼻。应逸慢条斯理吃完了一只鸡,又要吃另一只,他早就感觉到了陆京毓似有若无的视线,明白对方肯定不是因为喜欢他才看他,而是另有所图,就把两只鸡腿掰下来分别递到陆京毓和严霄的碗里,“来尝尝?”

  见陆京毓又要别扭一番,应逸作势要把鸡腿抢回来:“你不吃拉倒。”

  “虚情假意。”“谢谢舅舅。”两人同时说了话,应逸一脸痛心疾首地看向陆京毓道:“你看你还不如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是不是小时候连好东西都没吃过啊,仪云怎么对你们的?

  这句话不偏不倚正戳中陆京毓痛处,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鸡。

  这个人太别扭,应逸不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还是口是心非,只得开始哄人:“要不你也跟我回去得了,我们那边什么好吃的都有。“ 

  陆京毓看了一眼那只鸡,说:“你要是再啰嗦,我就把它都吃了。”

  应逸看他这次倒像是说了真话,于是多余的话也不说了,默默吃东西。严霄看他们两个这样,心想完了,师父这样子连舅舅都治不了他,就只能三个人继续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

  三人吃完饭在村里随便走了走,决定第二天再进庐安山里逛逛,就回了客栈准备洗漱之后早早睡觉。

  床有两张,原先房间里的那张不太长,只够个子矮一点的严霄睡,于是他十分体贴地坐在了小床上,对应逸和陆京毓说:“这张床师父和舅舅睡着有点短,我睡在这吧,望二位能体谅霄儿的一片孝心。”说完这番话,他自己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应逸当然是一点意见都没有,陆京毓看徒弟言辞恳切,想想睡短床也不是很舒服,便答应了。虽然应逸有前科,但也不会在自己外甥面前放肆,陆京毓放下心来。

  严霄有件事没告诉应逸,那就是陆京毓睡觉的时候不太老实,喜欢抢被子。他小时候怕黑,有次硬要跑过去跟陆京毓一起睡,结果一整晚他都没有被盖。他想,既然上次师父喝醉了就是舅舅照顾的,那舅舅应该也清楚了,不用他多说。

  房间内只有一个浴桶,三个人只能依次洗澡。陆京毓先去洗了,严霄和应逸在桌前坐着闲聊。

  严霄问道:“舅舅,既然……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族类……“

  “哦,鹰啊。”应逸眼神很好,一下就能看到屏风那里有个小缝,透过那条缝还能看到他心心念念很多年的陆京毓。

  “那你们都姓应吗?”严霄又问。

  “傻孩子,那你觉得外边人们都是同姓的吗?”应逸抬手敲了敲自己外甥的脑门。

  这时陆京毓换好衣服出来就要去把桶里的水倒掉,应逸想去帮忙还被瞪了一眼。

  见陆京毓出去了,严霄忙问:“舅舅,你跟我师父打起来的话谁比较厉害一点?”

  应逸笑了笑,反问:“你说呢?”

  还没等严霄回答,陆京毓就回来了,他直觉是舅舅比较厉害,但也不能当着自己师父的面明说。

  三人洗漱完毕便准备熄灯睡觉,奈何旁边房间一直有小孩在哭,陆京毓和严霄用了点小法术暂时封住了听觉,顺便也给应逸施了法术。

  这个法术对人还挺好用,但是对妖就差了点,比如应逸还是能隐约听到一些声音。

  熄了灯之后应逸才发现陆京毓睡觉不老实的事实——这次他没搂着对方一起睡,结果被子全被抢走了。趁陆京毓还在迷糊着,应逸不顾对方反抗强行搂住他,“老实点!”

  说完应逸才想起来,陆京毓现在压根什么都听不到,索性在他后腰掐了下以示警戒,见他抖了一下之后非常不甘心地安分了下来。

  应逸没再说话,笑着亲了亲陆京毓的唇角,慢慢睡着了。

  半夜严霄渴了想起来喝水,他默念口诀打了个响指,指尖上出现一团微弱的光芒,近距离照明还是足够的。

  他坐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准备把法术解除,就这样静默地坐在黑夜之中,沉思中的自己别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而当严霄瞧了一眼另外一张床,他吓了一跳。

  师父居然和舅舅面对面搂在一起睡觉!

  师父居然没有抢被子!

  舅舅居然还枕着师父的胳膊!

  师父的手居然还摸着舅舅的脸!

  一连串惊吓让严霄措手不及,他突然想起来一个可怕的事实——舅舅那天晚上会不会被师父给……所以才……而且舅舅现在看起来非常被动……他冷汗直冒,赶紧解除法术钻进被窝里对着那张床发呆。

  直到他发现应逸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盯着他看。

作者有话要说:
快开学了,下一章就是隔日发了,我要用爱发电!





第7章 豆腐西施(二)
  应逸醒了过来,那法术的效果有限,睡着睡着禁制解除了,他又恢复了正常的听觉。

  就在恢复了听觉之后他听到了一些声音,一开始是女人短促的尖叫声,后来出现了男人惊恐的喊声,随后是人跑动的声音和狗的叫声。

  他睁开了眼睛,见严霄醒着,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严霄会了意解除了法术凑过去,听到应逸说:“点上灯,把你师父叫起来。”

  他照做了,但是心里十分内疚,觉得是自己害得舅舅被师父给……,打算过一阵跟舅舅道歉,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是没时间的。

  陆京毓醒来,就发现自己搂着应逸睡了大半夜,所以一解除法术他立马抽回胳膊,质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应逸指了指自己的脸:“看看你干的好事,是我弄的话会让你把手放我脸上一整晚?”

  陆京毓看应逸脸上被压得红了一块,也就默认了是自己晚上作恶,转移话题道:“发生了什么事?”

  应逸道:“我刚才听到有人的惨叫声,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去看看。”

  严霄问道:”可是这个点客栈大门早就关了……“

  “那就从窗户出去。”应逸和陆京毓异口同声道,立马起身穿起了衣服。

  他们打开窗子钻了出去,应逸说:“我听那声音在西北方向,那边有火把和灯笼的光亮,离树林很近,我们绕过去到树林里。“

  到了树林里,他们上了树望向灯笼的方向,发现是一间屋子门口围了数人,那屋子位置偏僻,跟其他村民的屋子离得远了些。

  几个人手里都拿着火把或者灯笼,旁边地上躺了个人一动不动,身边是一大滩血,人群中还有女子低声啜泣。这时一人匆匆跑过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那狗杀死了?”

  那跑来的人答道:“已经死了。村长,咱们明天就对外说是疯狗咬人,吓得人半夜大喊,那疯狗已经被咱们打死了。”

  又一人问道:“那这死了的采花贼……”

  村长道:“罢了,翻过来看看他的脸吧。”

  听到“采花贼”一词,树上的三人明白过来,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疯狗咬人,而是有人意图犯罪被杀,而村长却想把这件事压下来。严霄想冲出去,被陆京毓和应逸按住不让动,他们继续观察情况。

  几个人把尸体翻过来一看,有人大惊:“这不是刘二吗!”

  村长道:“你们去一个人告诉刘二的媳妇让她过来,就说在贺家这边,别惊动了别人。”话音刚落,有人便跑了去。

  贺家?想到客栈里小二他们说的贺嫂子的事,这贺家的男人和儿子都是傻的,怕惊扰到别人住的偏僻了些也是可能的。

  很快,一个妇人跑了过来,她望向一人,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婊|子!是不是你勾引我男人不成,和你那傻男人一起杀了他!”饶是极力压低了声音,仍能感觉到其中包含的巨大怨愤和恨意。

  一个女子从人群中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刘嫂子,不是的……我没有勾引他……”她一边说话一边磕头,声音哽咽,硬是被几个妇人一同搀了起来,仍在不断啜泣着。

  其中一个妇人似是看不过去,开口驳斥道:“你那男人什么货色谁不知道?就是个爱逛妓院的主儿!村里谁不知道贺家媳妇天天早起做豆腐,大半夜还要照顾那爷俩,哪有空理你那破烂男人!”

  三人一听,刚才那女人确是贺嫂子无疑,她真是命苦,辛苦养家还要平白无故遭人污蔑,一时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刘嫂子更怒,拿起菜刀就要冲过去砍贺嫂子,被几个妇人和男人一起按住。虽是被制住了,她嘴倒是不停,口中恶狠狠地咒骂道:“她就是个妓院里接客的婊|子!还是个被赎出来的!以为从良了就可以当好人了?”,说罢重重啐向贺嫂子的方向,“我呸!”

  另一个妇人开了口:“你那败家男人喝酒喝个没完,还成天打你和你家小子,我看死了也活该!”众人纷纷附和。

  刘嫂子充耳不闻,只一味恨恨地辱骂着:“你这婊|子不守妇道勾引男人,活该嫁了大傻子生小傻子!”她突然想到什么,声音昂扬起来,“我要报官去!让官府把你这婊|子抓起来游街!”

  这时里屋出来一个小孩子,贺嫂子急忙把那小孩连推带抱塞回了屋,小声吩咐道:“回屋去!不要出来!”又关上了门。

  “不可!”村长出言阻止,“官府的人过来势必要查案,我们村里这么多年平安无事,近年来庐安山的人才多了起来,村民生活才有了起色,你们忘了当年多穷了吗?村里出了案子,就会影响到前来的游人!”他看向刘嫂子,道:“你家好不容易盖了新屋,不想租出去赚钱?反正你男人活着也是个败家子,死了钱便都到了你手里,岂不更好?”一席话说完,村长的苍老的声音里透出了满满的算计,让三人皆是一惊。

  人命没有贵贱之分,古往今来舍生取义者有之,苟且偷生者有之,可这与金钱和利益并无干系,都是从个人价值的角度来判定的。而那些把人命和金钱赤|裸裸挂钩的交易,它们永远都见不得天日,苟活在边缘地带之中。

  那刘嫂子立马换了副谄媚的表情,讨好道:“村长,您说的是,可我家男人不能就这么白白丢了一条命……”她又看向贺嫂子,眼睛在火光照射下溢满了贪婪之色,很明显的想要让对方“表示表示”“意思意思”。

  村长道:“贺家媳妇,这怎么说人是死在你家这边的,要是不给个交代的话,恐怕……”村长的话虽没说完,可在场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只静默不语。

  明明刚才还在斥责刘嫂子维护贺嫂子的人,也不出声,仿佛在他们眼中默认了这样的规则:平时的事情大家心里有分寸,是根据这件事本身来决定对事的态度的——前提是不能触及大家的共同利益。

  而大家的共同利益就是靠庐安山的游人来获取银子,这时大家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有人试图破坏到这共同利益,那后果可想而知。

  那贺嫂子转身进了屋,过了一会儿拿了一团手绢出来递到村长手上,村长打开一看正是银子,刘嫂子忙一把抢过银子,满脸堆笑道:“谢谢村长给我做主了。”

  刘嫂子抓着银子就要走,手上故意甩了甩,那包银子的手绢飘落到地上,这时她在手绢上狠狠踩了几脚,复又用脚碾了几下,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众人见刘嫂子没有异议,也各自散了,留下贺嫂子一个人跪坐在地上,不住地用手背抹着眼泪。那小孩从屋里出来,抱着她无声地哭了。

  陆京毓心中不忍,但现在不是说话的场合,只得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先回去。”

  三人回了客栈,严霄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桌前,又立马站起。为了不吵到隔壁的人,他放低了声音,情绪却十分激愤:“我现在就去县城里,等衙门开了我就要报官!”

  “不可。”应逸把他又按回到椅子上。

  “为什么!”严霄质问道,”那可是一条人命!“

  应逸道:“小霄,刚才你也看到了,连村长都不想报官,还捏造了事实发散出去,他们摆明了就是要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你报官可以,可是官府的人来了,村长他们找不到报官的人,只会怀疑到所有游人身上。你别忘了,他们连同村的一条人命都不会在乎,更何况是影响他们生意的人的性命?“

  严霄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和捕快一起过来,有什么责难冲我来。”

  陆京毓道:“他们可不会认为你是打抱不平,你想想这件事里的受害者是谁?做生意的村民们吗,还是那位死了丈夫的刘嫂子?”

  “是……是贺嫂子。”严霄答道。

  “正是,若你带了捕快来,只会让知情者怀疑到贺嫂子头上。等案子结了,你可以一走了之,贺嫂子呢?你想没想过她今后的日子?”陆京毓又说。

  陆京毓并不是不近人情——相反,他非常清楚严霄的性子,明白严霄的善良并不只是体现在嘴上,而是会用行动来证明。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使这种善良更加容易成为别人手上的一把利刃。

  有的人天生就会借刀杀人,他们嘲讽、挑唆,用各种手段激起善良的人骨血深处的愤慨与冲动,而不是每一个人带着愤慨与冲动时都会冷静分析利弊,难免会有疏漏。他们就用了这些疏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自责的永远不会是他们,是被他们利用的人。

  被利用的人一日又一日沉浸在悲伤与痛苦之中,哪怕过了多年那伤口早已愈合,在不经意间看到它的时候也能透过外表清楚地看到里面,那伤口一直蔓延到心里,里边写满了遗憾、自责和不甘。久而久之他们麻木、消极,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完全忘了一开始是善良被人利用才导致了那样的局面。

  久而久之,卑劣驱逐正义,冷漠驱逐善良。陆京毓想,自己可以守护好严霄的这一份善良。至少,不能让这份善良被人利用,反过来却让贺嫂子举步维艰。

  “师父,我仪云弟子没有遇到事情冷眼旁观的道理。”严霄想不通,明明是受害者,贺嫂子只是反抗了而已。

  况且她的丈夫是个傻子,她反抗或者丈夫出手,失手是失手了,可前提是那刘二做出有违法律的事。为什么还要反过来赔偿那刘嫂子?贺嫂子她又做错了什么,要让生活的艰辛尽数压在一个妇人身上?

  严霄又说:“这件事过后,我们可以把贺家一家三口送到别的镇子上,反正这个利欲熏心的地方也不能待了。”

  “那你有没有问过那贺嫂子的想法?”陆京毓反问。

  “我……”严霄不知如何作答。

  陆京毓严肃道:“你没有权利去替别人的生活做主,你只是说‘我们可以’,可你问过她想不想要这份‘可以’了吗?如果她只是想在这里生活,难道你问也不问就要破坏掉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吗?”

  应逸道:“是啊小霄,就算她愿意带着丈夫和儿子跟我们去别的镇子,那你想好她的去处了吗,可有规划?还是说你要一不做二不休,到时候再慢慢在周围的镇上找地方?况且庐安山一年四季游人络绎不绝,在这里挣的钱未必会比你想的其他地方少。”

  陆京毓补充道:“于那些村民而言,断人财路与害人性命无异,所以村里能一直平静下去是最好的,面对共同利益的时候他们便团结的不得了。别看平日里和谐得很,倘若中间谁扯了大家的后腿,他们的锄头怕不是要一致对向那人了。如果贺嫂子成了他们眼中的那人,你想他们会怎么对她?“

  应逸附和道:“正是。我们虽然明面上管不了,不代表会对这件事不闻不问。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事情发生。时候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严霄情绪低落,又加上有点困了,此时垂头丧气无精打采,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活泼。陆京毓和应逸见他这样,本能地涌起怜爱之情,想安抚安抚。

  于是他们伸出手摸摸严霄的头,很不巧地他们的频率如此一致,竟然同时放在了严霄头上。陆京毓像触了电一样立刻缩回了手,还假装毫不在意地甩了甩。

  这一系列动作被严霄收在眼底。他本就因为刚才的事情郁郁寡欢,一想到自己师父还这么嫌弃舅舅,他更难过了,叹了口气就上床睡觉。

  这觉也睡得不踏实,他翻来覆去,看天色一点点放亮,却一点都没有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新生感和愉悦感。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称呼的问题我想了一下,最后还是用“夫姓+嫂子”的格式命了名。
咳咳,六点发了存稿发现它吐出来好晚_(:з」∠)_





第8章 豆腐西施(三)
  次日早上他们起来,收拾妥当下楼吃饭,在大堂里果然听到了其他游人的议论。

  “你们听到什么动静没有?好像是男人的喊声和狗叫声。”一人说道。

  “唉,别提了,我那小孩本来就怕狗,何况那狗还叫了那么多声,吓得他后半夜都没睡好。这不,孩他娘还在上边看着他睡觉呢!”另一人又说。

  小二忙道:“客官,我听更夫说昨晚有人房门没关严,有疯狗进去把人给咬了。不过您放心,那疯狗已经被我们打死了。”

  众人见是这么回事,也就放下心来,只闲聊了几句之后便再也不提这事。

  三人知道昨晚其实并非疯狗咬人,那狗只是被拖出来做了替死鬼而已,见众人信了,心想村长手段果然称得上是“雷厉风行”。

  这真相本就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少数人又有共同的利益,自然是同仇敌忾的,并且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法。

  如果一样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这几个人又能严防死守的话,那这件事一辈子也不会有其他知道,除非——被别人听到了。现在这三个“别人”还在思考着要怎么把这件事处理妥当。

  这些贫穷过的人,最清楚贫穷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如跗骨之蛆,如刻在骨血里的烙印,所以也会用了力去阻止任何能把他们再次拉回贫穷深渊的人或者事情。

  这天下了雨,又到了例行处置的日子,陆京毓打算寄封信到仪云派,让司京衍帮忙好好“照顾”一下方京岳,应逸就派了只鹰把信送到了仪云。

  司京衍接到了信,想着过一段时间或许可以跟致一说说他父母的事,便往禁地去了。相比陆京毓,他下手轻了不少,走之前为了体现“好好照顾”——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往方京岳脖子上套了张饼,嘱咐对方慢慢吃,在陆京毓不在的日子里对方就由他全程照顾。

  雨中爬山不是那么令人舒服,这天进山的人格外少,大多选择在屋内休息。严霄打开窗子,看着窗外的大树每一片叶子都被雨水冲刷得发亮,风是清新的又带了点凉意,让他因为未睡好而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陆京毓带了师兄留下的话本出来,坐在桌旁看话本,这时他余光瞧见应逸也拿了本书坐在床上看。

  应逸感觉到陆京毓在看他,把书立起来晃了晃,陆京毓看到那书的封面,立马转过头去——书皮上赫然三个大字:金|瓶梅。

  他顿时想到那天早上应逸说的那句“以后我们可以躺在被窝里一起看”,要是人脸可以变色,那自己现在一定是在黑红绿之间不断切换,好像一只大型的人形自走走马灯。

  应逸没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给陆京毓看了看封皮就继续看书了,仿佛刚才就只是单纯炫耀了一下自己买到了书铺里紧俏的书的最后一本。

  陆京毓看应逸没再故意气他,轻咳两声掩盖刚才的不自在,低头继续看书。

  这雨一下就下了整整一个白天,从他们吃过早饭一直下到吃过晚饭。及至晚上,雨下得更大了些,由绵绵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又兼电闪雷鸣。

  在一声又一声炸雷的间隙,应逸再次听到了男人的喊声,声音低沉嘶哑,用一个物件形容的话倒是很像厨房里干巴巴的旧抹布。

  应逸说:“我又听到有人的喊声,我们出去看看!”

  他们拿了伞,匆匆赶到声音传来的方向,雨中地上躺了一个人,穿得破破烂烂,周围几个村民站在边上观察情况。

  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们大骇——那人只剩下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已经被挖去,只剩血肉模糊的眼眶,胸口微微起伏,只剩出的气没进的气了。

  应逸忙问:“这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受了伤?”

  一个村民叹道:“公子您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庐安山里的野猫吧。那野猫极为凶狠,这人的眼睛便是被野猫所伤。”

  另一个村民道:“这个人好像是附近镇子上的乞丐,前一阵才流窜过来,居无定所的。”

  他凑近看了看,惊道:“是他没错!那乞丐舌头早前被人割了,真是不幸啊,怎么就遭了这么个横祸!”

  三人有过前一日的经历,对所谓“野猫伤人”的借口已是完全不信,后一句倒还是可信的。这乞丐奄奄一息,还说不出话,这样也没法从他嘴里问出来到底是谁害了他。

  只是赶来的几个村民,虽然不是晚上的那些人,但面对命案也是选择了同样的措施按下不表,未免让他们有些心寒。

  村民见他们迟迟不走,便道:“三位公子大可放心,我们再照看他一阵,若是挺不过去……我们会收殓了这尸身。”

  “好吧。”陆京毓道,“那我们先走了。”随即准备绕到附近的地方悄悄观察他们。

  他们走在路上,在路边堆满杂物的一角下发现了一个小孩子,那小孩坐在地上缩做一团,似乎还在低声啜泣着。

  严霄忙问:“小弟弟,你怎么了?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这待着?”

  那小孩抬起头来,严霄一看,正是夜间看到的贺家那痴傻儿子。

  小孩直往后缩,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不要赶……不是傻子……出来玩……”

  严霄忙把伞移到小孩头上,安抚道:“小弟弟你不要怕,我们是外地来游览的,不是坏人,你有话慢慢讲好不好?”

  小孩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慢慢抬起头。他穿得朴素,脸上身上很干净,眼睛因为哭过了有些发红,神色有些胆怯。他道:“我叫贺章,今年八岁。”

  陆京毓问道:“你姓贺?是卖豆腐那贺嫂子家的吗?”

  贺章慢慢说道:“是……我只是想出来逛逛而已。”

  严霄关切道:“可是现在街上都没有小孩子了呀,还下着雨,你一个人怎么玩?”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小弟弟,你只是说话慢了点儿,我看你还是很聪明的。”他想了想,最后压住了那句“一点都不像个傻子”没说。

  贺章说:“别的小孩都说我是天生的傻子……可我不是……”

  三人皆是一惊。

  应逸问道:“不是天生的?怎么回事?“

  见自己太急了,他放缓了语气说道:“你慢些说。”

  贺章道:“我爹……我爹他虽然傻了,可是一直打我……哪怕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也要打我……有次打头打得狠了,那之后我有时候就会抽抽然后晕过去。”

  严霄心里难过,想起贺嫂子那天晚上和孩子无助地抱头哭泣的画面,又看到贺章这孩子孤零零地在雨中哭泣,他头一次亲耳听闻原来世上还有这样厌恶自己孩子的父亲。

  他伸手摸了摸贺章的头,问道:“你娘她平时不让你出去吗?”

  贺章用手背抹了抹眼泪,道:“别的小孩见我这样子,不愿意理我,还打我,然后告状说是我欺负他们,那些人就找上我们家来……我不想让她受委屈,就只在下雨的时候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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