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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他又入魔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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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眼,合该就应该有这样的主人!
  游伶微微一笑,原本俊朗不凡的脸更是如皓月初升,叫人见之忘俗:“面见武王,必须以真容示人。我当时初来凤翔,为了避免麻烦,才贴了面具,但无论如何还是骗了四皇子,希望四皇子不要见怪。”
  武魇本就对他没有脾气没有,现在看到他画中仙人一般的潇洒模样,心里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又痒又麻,哪里会生气:“夫子、夫子不用客气,小彦不介意的。”
  一旁的战霄皱了皱眉,游伶明明叫他四皇子,自己却用恶心兮兮的腔调叫自己小彦,还把眼睛珠子黏在自家乐师大人身上,安的什么心思?
  元帅大人的不爽都要从天灵盖儿里往外冒了,游伶哪儿感受不出,心里暗暗好笑,在大家看不见的位置,用手悄悄拍了拍他的手背,战霄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乖得像只大狼狗。
  几人把注意力重新转向了笼子那处,游伶和战霄走上前,凑近了去看。
  笼里,一只身长三尺的大鸟正懒洋洋的躺着,此鸟蛇头鸡喙,龙文龟背,五色翅膀,猛一看倒也颇为华丽,只是和真正的凤凰比相比,身后光秃一片,尖尖的红屁股实在是……有些煞风景。
  “它……挺肥啊。”忍了又忍,游伶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战霄站在他身后,看着那鸟,表情一言难尽。
  原来这大鸟肚子滚圆,好似皮球,不知道内里究竟塞了多少粟谷稻米?
  “真的要用它冒充凤凰吗?”游伶抬头望天。
  就拿人来说,仙风道骨的先决条件是什么?必然是骨瘦如柴啊!同理推之,一只胖鸟,可该如何展示出凤凰翱四海、过昆仑、饮砥柱、宿风穴的风采?
  武魇一脸淡定,好似早就料到了他们的反应。
  “这是彩乌稚的变种,可以说世上仅此一只也不为过,我也是在看到它之后,才灵机一动,想到了给父王的寿礼。”即使已经恢复了皇子身份,武魇也没有在夫子面前自称本殿下。
  “彩乌稚?”
  “这是来自西方边陲小国的一种鸟类,身形巨大,天生五色翅膀,而这只恰又脖子细长,还原武皇登基那日凤凰朝拜的情景,没有比它更适合的了。”
  游伶瞥了眼彩乌稚红通通的屁股,嘴角撇了撇,武魇看到他颇为嫌弃的表情,觉得可爱的紧,忍不住笑道:“至于尾巴,夫子也大可不必担心……”
  武魇对自己的贴身侍卫冯楚使了个眼色,冯楚点点头,进了里屋,再出来时,手里竟捧着一束五彩尾羽,比那彩乌稚身子还长,编织的异常华丽。
  冯楚将笼子的四面完全敞开,又将那尾羽用特殊的手法绑在彩乌稚的身后,那大鸟也不挣扎,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动作。
  这会儿天色已然暗下。
  武魇从袖中拿出一根翠绿色的哨子,含进嘴里,腮帮子鼓了鼓,似是在吹哨子,奇怪的是,那哨子并没有发出响声,但是彩乌稚却好似听到了什么般,猛地抬起了头。
  游伶凑到战霄耳边小声解释:“这哨子应该跟西疆的虫箫类似,只不过吹的声音我们听不见罢了。”
  小乐师火热的气息划过元帅的耳廓,战霄眼神变得深沉。
  四皇子的余光瞥见二人的动作,呼吸一窒,他曾认为,以战霄那样的残暴性子,必然是他强迫的夫子。可是这一瞬,他就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笼中的彩乌稚可没法体会主人的揪心,它慢慢站起,耐心的梳理了一下羽毛,然后抖了抖翅膀,飞了起来。
  为了不引起骚动,武魇用哨子控制着大鸟,只在低空盘旋。
  正因为此,游伶他们才能清楚的看到,随着彩乌稚翅膀的抖动,竟然有金光从中泻出,更令人吃惊的是,随着彩乌稚飞行的速度加快,那尾羽噌——的一声燃起火来,火焰腾空而起,尾巴在火焰的映衬下,变成原来两倍大,配上大鸟周身的金光,看起来美轮美奂,真的宛若凤凰降世。
  一刻钟后,那尾羽上的火焰终于燃烧殆尽,彩乌稚也似飞累了,自己落回笼子里,懒洋洋的躺着,姿势非常大爷。
  冯楚赶紧拿了早已准备好的肉条喂给它,彩乌稚吃的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就吃下去半斤,而且看那架势,似乎才吃了个半饱。
  看着游伶一言难尽的表情,冯楚解释说:“这鸟极爱吃肉,不吃饱就不听话。”
  游伶:……难怪这么胖啊!说好的非练食不食,非醴泉不饮呢?
  “这金光是怎么回事?”
  “用南海的夜明珠粉末混合金粉,藏于彩乌稚翅膀之间。”
  “那尾巴上的火焰呢?它竟然也不害怕。”游伶忍不住去摸了摸大鸟的脖子,彩乌稚吃饱喝足,还有人按摩,舒服的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咕声。
  “这是民间艺人杂耍时用到的一种特殊的磷粉,只有受到一定的摩擦就会自行燃烧,彩乌稚在空中,只要稍微飞快一点儿,就能将其引燃。而这种火的温度极低,还能呈现各种颜色,再适合不过。至于它还害不害怕的问题……”武魇说到这里,神色变得颇为奇妙,朝冯楚使了使眼色。
  冯楚接过话:“刚开始试验的时候,这彩乌稚的确害怕,不过后来发现不但没有危险,还……颇为华丽之后,就非常喜欢这幅尾巴了,每次火焰燃尽,它还有些……不高兴。”
  难怪主子说不出口,这大鸟,分明是给它插上尾巴,就把自己当真凤凰的主儿。
  “若是有人发现这是只假凤凰,当如何?”战霄挑了挑眉毛,毫不客气的问。
  武魇微微仰头:“真真假假本就无所谓,目的是不过是为了哄父王高兴。我本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再不甚就是继续被父王厌弃,因为没什么可输,为何不赌一把?”
  游伶看到彩乌稚的种种动作,脑海里隐约浮现一个疑问,从西南边陲找来这只彩乌稚,再把它训练成这般样子,绝非短短几月能及。武魇回宫才不到半年,那他到底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呢?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又随即释然,在那红瓦高墙之内,没点儿心眼,又怎能活的下去?四皇子心思深沉,也不是不好。
  正在这时,战霄蹲下了身子,似乎捡了块小石子儿,在手里掂了掂。游伶刚有些纳闷,只见战霄手指猛地一甩,将那石子儿扔了出去,看似不起眼的石子儿霎时变成了摄魂夺命的暗器。
  院外数十米处的一棵大树上,一道闷哼发出,接着一人便倒栽葱似的从树上栽了下来。
  “四皇子,看来有人很惦记你呢。”战霄似笑非笑的说。
  武魇的脸色变得铁青,那边,冯楚已经招呼护卫,冲了出去。
  战霄闭眼听了一下,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有一个在地下,已经跑了。”
  游伶好奇的问:“你知道是谁吗?”
  武魇苦笑一下:“除了我那二哥,我再想不出有谁有这个闲心。”
  他口中的二哥,正是当朝二皇子,武睿。
  “既然有人跑了,那二哥肯定就知道我的计划了,以他的性格,必然会从中作梗,我怕这彩乌稚或是活不到父王寿辰那日。所以战元帅,可否有一事相求?”武魇转向战霄,拱了拱手。
  战霄挑了挑眉,锐利的目光直指四皇子:“你是想让我保证这只肥鸟的安全吧?”
  “正是,整个武国恐怕也没有人能从战元帅的手里抢东西吧。”武魇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似乎隐隐带着火药味儿。
  你早知如此,所以故意的吧!
  就算我是故意的,为了夫子的曲谱,你难道会拒绝?
  ……
  战霄勾了勾嘴角,这小子,还算有种。
  院中的灯亮了起来,战霄凑近那彩乌稚,仔细看了看,又想起了当日在玉华山看到的景象。
  虽然武魇还原的场景已经足够惊人,但是和自己当时的惊鸿一瞥相比,还真是差了太远。那只凤凰,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看到元帅靠近,彩乌稚浑身哆嗦了一下,不再懒洋洋的躺着,而是趴了下来,做出规规矩矩拜服的姿势,到嘴的肉条也不再吃,甚至还往战霄那边扒拉,一幅谄媚小弟讨好大哥的样子。
  战霄:……这是几个意思?
  武魇:……
  冯楚:……
  游伶扶着额头笑出声来,拍拍元帅的肩膀:“看来,这伪凤凰减肥的大业,就得靠你了。”
  战霄:……
  ……
  在游伶和战霄去往四皇子府邸的时候,石怀瑾则只身来到了如意楼。
  季玄听说上门来谈生意的竟然是石怀瑾,吃了一惊,自己亲身出去接待。
  “我听说……如意楼只要给够价钱,就一定能得到如意的结果。”
  “是,不知石先生所求何事?”
  石怀瑾也不遮掩,直白的说了自己的需求。
  “我知道这事儿对如意楼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所以报酬你可以尽管开。”石怀瑾定定的看着季玄。
  季玄没有问他做这事儿的原因,只是温柔的看向他:“只要是你开口,季玄自当倾尽一切达成。”
  那目光太过温柔,又好似包含了千言万语,叫石怀瑾心头微微一颤。
  “我也有钱,不会让你吃亏的。”石怀瑾把脸转向一边,不自在的说。
  季玄摇了摇头:“季某不需要银钱,若是此事能成,可否请石先生在未来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说是未来,自然还没想好。”季玄笑的愉快。
  “只要不是违背我原则之事,当然没问题。”石怀瑾端起茶,对着季玄举了举,“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季玄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季玄:不知道坐上来,自己动……这种条件,算不算有违原则呢?


第35章 凡(三十五)
  “呵呵,我这四弟果然不简单呐,竟然搞来了一只假凤凰。”二皇子武睿吊儿郎当的坐在宽大的椅子中,一脸玩味。
  “殿下,既然是假的,我们到时候就在陛下面前揭穿他。”
  武睿顺手把茶杯就砸了过去:“你这蠢货,揭穿了有什么意思?只要武魇那小子不自己说这是真凤凰,给父王表演个节目也无可厚非。”
  “那主子……”
  “不能让他成功,一定得把那只鸟给弄死。”
  “可、可是战元帅也参与进来了,现、现在那鸟儿也是战元帅的人在看着,我们根本不可能下手。”
  武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就这几天先不急,等到三月三那日再行动,刚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武魇这种晦气货,就该在垃圾该待的地方待着。”
  “对、对,省的脏了殿下您的眼,属下这就去安排,那鸟儿绝对活不到陛下面前。”
  ……
  凤元二十二年三月三,武王都四十大寿,于春晖园设百花宴,招待众臣子和外族使节。
  皇家园林春晖园始建于武王冕时期,武王冕犹爱桃花酒,所以园中栽种了足足三千株桃树,十数种品类。
  正值阳春时节,柳树抽芽,百花吐蕊。新月状的春水湖,一池碧水。
  湖边的桃树有些还含着骨朵,有些已然开到灿烂,粉的、红的、白色,微风拂过,飘飘洒洒,美的如梦似幻。
  百花宴要到酉时方才开始,但是巳时一过,受邀的众宾客就可以入园赏景了。
  为了让外族使臣充分体验大武的风土人情,园中各处还有丫鬟和小厮们乔庄打扮的小贩,推着武国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四轮漆红小摊车,为宾客们提供桃花酒、桃花茶、桃花糕、桃花酥等。
  花香四溢,不用吃酒,就要醉卧园中。
  ……
  早就听闻春晖园盛名,游伶兴奋难耐,起了个大早,没想到还正洗漱呢,战霄就已经从房檐上翻了下来。
  “这么早?”游伶的嘴里还含着清洁口腔的岩盐,含混不清的说。
  元帅微微一笑:“这会儿还未开园,园中没有旁人打扰,带你去玩。”
  游伶顿时眼前一亮,但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四皇子说午时会来城西接我……”
  元帅凑到他跟前,眼睛微微眯起:“你是我的私寮乐师,借给他一会儿就不错了,还想得寸进尺?”
  游伶哭笑不得,这不满的语气是要闹哪样?
  石怀瑾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的就是两人脸都要贴在一起的场景,冷静的后退几步,思考要不要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当然,两人很快就分开了,石怀瑾的回笼觉自然也没睡成。
  “要走,把这个拿上。”石怀瑾进了自己的工坊,抱出一把崭新的七弦琴来,琴身通体褐色,精致无比。
  “虽然你想要的凤凰栖息的梧桐木还没找到,就先拿这个凑合凑合吧。”
  游伶一脸惊讶的接过来,入手只觉轻、松、脆、滑,不知道小石头用了什么法子,让这琴看起来极具年代感,像是古代先贤留下的圣物。
  敲一敲琴身,声如铜钟,至少得树龄五百以上的桐木方能成得;拨一拨琴弦,音色清正,温润圆和。游伶敢保证,眼前的这把琴绝对不输沈自横那把惯用的忘尘,更是甩了武魇给他准备的那把琴八丈远。
  记得他将四皇子来找他的事儿告诉石怀瑾后,小石头就钻进工坊里没日没夜的忙活起来,原来是在做这个。
  “这是我们两人的事儿,也不能光叫你出力啊!”石怀瑾抱着胳膊,一脸傲慢的说,“听说今日那乐魁赵酩阳也会为武王献曲,要是输了,就别回来了。”
  游伶勾起嘴角:“怎么会?等着我找武王讨要《思凡》吧。”
  他俩之间,无需言谢。
  “梧桐木,我会找来的。”战霄突然强行插入,语气僵硬的说。
  石怀瑾无奈的看着挡在自己和游伶之间的伟岸身影,叹了口气,这男人啊,吃起醋来真是乱不讲理。
  交代完后,战霄叫来暗卫,把琴先一步送去了春晖殿。
  出门时,战霄特意走在游伶后头,回头看了一眼石怀瑾,石怀瑾冲他点点头,嘴里说了两个字,战霄也轻轻点头回应,然后出去了。
  两人倒是在春晖殿里玩了个痛快,可怜亲自来接人的四皇子正扑了个空。只有战霄的暗卫告知他,元帅一大早就把游伶带走了。
  武魇的脸色黑如锅底,气冲冲的往春晖园赶去。
  玩了许久,游伶有些饿了,拿了桃花酥吃,战霄觉得这小点心哪里吃得饱,又突然想起御膳房里今天有好物,便叫他等一会儿,自己去给他拿些吃食。
  战霄一走,游伶自己在园里瞎逛,开园之后,园中人渐渐多了起来,还有服饰、长相都和武族迥然不同的外族,他们东瞧瞧西看看,再为园中的美景感慨感慨,那样子叫游伶直呼有趣。
  但显然不是所有的使节都那么纯良美好,湖边,突然传来一阵暴跳如雷的骂声。
  “狗奴才,你是想烫死本王吗?”骂人的是一个头戴金冠的男人,穿着华贵的紫色衣衫,衣裳的背后印着狼纹,定是塔鲁的皇族了。他高鼻深目,眼睛狭长,嘴角向下耷拉着,看起来就是个脾气坏的。
  而他的身边,还站的另外两人,一个腰间佩刀,赤裸着臂膀;另一个文质彬彬,始终笑眯眯的,只不过在这种境地下还是这幅表情,实在让人生不出什么喜爱之意。
  “小、小的不敢,只是小的觉得这桃花糕刚出炉会比较好吃,才拿给大人您的。”回他话的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太监,浑身哆嗦个不停,看来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游伶听见旁边有几个人在小声说:“这是塔鲁的九皇子乌塔木吧。”
  九皇子?这塔鲁国的大王也真是够能生的,但是只管生不管养可是不太好啊,游伶面无表情的想。
  “狗奴才还敢顶嘴?”乌塔木心情更加恶劣,他顺手拿起蒸桃花糕的笼屉,直直砸向那小太监,笼屉里滚烫的桂花糕飞射出来,擦过人身上,小太监被烫的浑身打摆子,却强忍住不敢出声,只是脸上、手臂都多了几道红印。
  “看你这幅怂样。”乌塔木还不解气,又猛踹那小推车一脚,小车哄然翻倒,压在小太监身上。
  “唔嗯……”底下的人闷哼一声,那小车看着不大,但重量也绝不算轻,这一下,差点儿让他背一口气,晕厥过去。
  乌塔木玩性大发,转眼又想了个主意,指着旁边的春水湖,道:“你,自己爬起来,再跳到湖里去,本王就饶了你。”
  小太监努力想从车底下爬出,但是刚才那一下似是崴了腿,半天爬不出来,看到他像个王八一样挣扎的狼狈样子,乌塔木哈哈大笑。
  “春水湖水深足有七尺,凤翔人又大多不会水,今天是武王都生辰,要是闹出了人命岂不是不美?殿下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他计较了。”乌塔木身后,一阵清朗的声音传来,叫人耳膜都舒服起来。
  乌塔木转身,一名俊美却不逼人,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的人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就是脾气暴躁如乌塔木,语气也禁不住软和了几分:“你是什么人?”
  游伶还没回答,乌塔木旁边的那个文官已经走了上去,小声说:“看他的打扮,是武国的乐师,能在春晖园出现,要么是宫廷乐师,要么是官家的私寮乐师。”
  “原来是个弹曲儿的啊。”在塔鲁,乐师可没有武国这么高的身份,几乎是等同于歌姬的玩物,乌塔木的眼光不怀好意的在游伶身上打了个转,“这样吧,你唱个曲子,逗本王开心,说不定本王心情一好,就放了他。”
  小太监抬起头,看向游伶,眼里含着三分感激,两分仓皇,然后挣扎着从车子底下钻了出来,说:“奴才会水的,奴才这就跳。”那样子似乎是让游伶不要管他,赶紧走。
  “这儿有你什么事儿?武国的奴才真是不懂规矩!”乌塔木又上前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小太监的身体顿时缩成一团。
  游伶的眼里结了一片冰碴,他清了清嗓子:“唱曲子?没问题,殿下,您可听好了……”
  说完,游伶就真的唱了起来。
  凤元十八年
  战神出凤翔
  完颜刃,你别狂
  脑袋落,转两转
  廖鼠滚出了峡域关
  乌塔王,睡不香
  塔鲁狗,不敢吠
  低头夹尾它求认罪
  ……
  游伶的声音清亮又好听,可乌塔木的脸色却猛地一变,这首曲子他可不陌生!
  四年前,战元帅刚刚手刃廖族新主完颜刃,大败廖人,战家军士气大振,气势如虹。吐蕃、贞族、塔鲁本想趁大武和廖族两败俱伤之际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千算万算算不出战霄竟是比他老子战云更厉害的人物。如意算盘不但落空,还被战霄打了个落花流水
  他们四国的大将,凡是和战霄打过照面的,没有回去不做噩梦的。
  战霄大败廖人之后,接着就拿塔鲁开刀,他的父亲乌塔王,差点儿就死在战霄手里,饶是后来伤养好了,也落下了隐疾。
  而游伶唱的这首民谣,就是塔鲁屈辱求和之后,武国人民为讽刺塔鲁丧家犬一般的败相所做。
  不但乌塔木脸色变了,他身边的武侍也眼里一寒,直接从腰间拔出佩刀,不管不顾的就砍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弯月状的苗刀伸了过来,叮——的一声脆响,拦住了这一刀。
  藏在附近的战霄暗卫悄悄把袖箭收了回去,要是游先生受了伤,他们可没法跟元帅交代。
  “哈哈哈,乌塔木,都到人家的地盘上了,还不允许人说实话?”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心情似乎非常好。
  “妙音!”乌塔木回头,竟然看见了老熟人,不爽的说,“少多管闲事!”
  “哎,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你要伤这人,可是我在武国的友人啊,是不是?”妙音娘子冲游伶眨了眨眼睛,在看到他的真容之后,眼里划过一丝惊艳。
  妙音穿着一身绣着孔雀花纹的绿色长裙,服饰上的花色和纹路,对武国女子来说,似乎太过厚重繁复,但配上她那张颇有异域风情的脸,竟显得艳丽无比。
  她的身后,还是跟着小蛛小蝎两姐妹和那对双胞胎武士,拦下乌塔木武侍的人,应该是哥哥。
  这回游伶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妙音公主,好久不见。”


第36章 凡(三十六)
  乌塔木是乌塔王的九儿子,而妙音则是西疆力王最宠爱的女儿,这女人从小就是夜明珠一般的存在,力王宠她宠得都出名了,真要论起来,他还真比不过这女人。
  妙音公主极善音律,也总爱往武国跑,认识一两个武国乐师还真不奇怪。即使心里有气,乌塔木也不会在这里发作:“既然是公主的友人,那本王就卖他一个面子。班古,我们走。”
  名叫班古的武人收了刀,垂眼跟在乌塔木身后。
  临走前,乌塔木恶毒的剜了游伶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你可小心点儿走,别落单啊。”
  妙音公主的双胞胎武士也跟着收了刀,但令他吃惊的是,自己的手腕竟然在微微发抖,他皱眉看着乌塔木他们的背影……刚才那个叫班古的,绝对是个高手。
  游伶蹲下去,将那小太监扶起来,看他胳膊上受了伤,又拿出之前从季玄那儿顺的金疮药,给他撒了些,开玩笑道:“遇上这种不长眼的,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
  小太监心里一暖,连连称谢,从上到下把恩人看了好几遍,似乎是想要把恩人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他再三嘱咐恩人要多加小心之后,才一瘸一拐的跑去叫人来收拾残局。
  “游先生真是心善。”妙音感慨。
  游伶摆了摆手:“唉,我原本是准备仗势欺人来着,可惜我要抱的那根大腿跑的慢了些,没赶上而已。”
  妙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调查这人这么久,游伶所说的大腿是谁,她自然心知肚明,的确,要真让乌塔木那种恃强凌弱的货色对上战霄,估计得吓的尿裤子。
  “若不是后来探查了些消息,我都以为我那日是在做梦了呢。先生的《清心》,实在是高,听了你的琴曲,让我对声乐一道,又有了新的感悟。”妙音真心实意的称赞。
  “公主实在是过奖。不过在下那日在湖心亭易了容,公主又是怎么认出在下的?”游伶有些好奇。
  妙音摇了摇头:“你们男人啊,真是不懂女人,不说声音,单说你这头头发,恐怕任何一个女子见了都会心生羡慕吧,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游伶:……
  竟然是这种理由,游伶有些哭笑不得。他突然想起,战霄似乎也极爱他的头发,那日在仙门谷,不但像只狼犬那样又嗅又闻,甚至还试图用自己的头发缠住他……那处摩擦……
  咳咳咳……自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先生怎么突然脸这么红?”妙音有些担心。
  “没事。”游伶晃了晃头,示意对方不用担心。
  妙音刚准备再说什么,瞥见远处的人影,微笑了下:“本来还想跟游先生讨教一下琴艺,不过看来你家大腿回来了,今天也不是合适的时机,改日再去叨扰先生。”说完,带着人潇潇洒洒的走了。
  话说这园里的风景可真美,点心美味,酒也好喝,也就乌塔木这种不长眼的破坏人心情。但你真以为所有人都能惹?妙音捏了块儿桃花酥,心情颇佳的想。
  ……
  战霄回来时,手里掂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脸上表情无异,看来是暗卫还没来得及把刚才的事儿告诉他。
  “那是妙音?”
  游伶点点头,突然想起湖心亭那日,战霄应该没什么记忆,便为他讲了当日与沈自横和妙音的瓜葛,虽然和妙音娘子连话都没说上,但他还是很欣赏这位奇女子的。
  战霄听完,点点头,对妙音并不感兴趣,反而问道:“饿了没?”
  游伶摸了摸肚子,本来吃了几块点心,尚有三分饱,但是和乌塔木那厮折腾了一圈,反倒真有些饿了,他兴致勃勃的接过食盒:“带了什么好吃的?”
  “看御膳房那些大厨心疼的表情,应该挺好吃。”战霄微微一笑。
  游伶打开盖子,只见最上面的一层放了四个小巧可爱的金瓜盅,里面蟹肉蟹黄满的快要溢出,还点缀着好几个拇指那么粗的虾仁儿,光闻香气就让人食指大动。
  游伶吸了吸鼻子:“我们在这园中吃午膳,别人看着,是不是不太好?”
  “那就去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吃。”战霄顺手拽住游伶的袖子,将他拉到春晖殿的后面。然后在小乐师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揽住他的腰,带着他上了房顶。
  ……
  “这里视野很好,别人也看不到。”战霄扶着游伶在殿顶坐稳,嘴角带着一丝小得意。
  游伶无奈的扶额,但正如战霄所说,这的确是个吃饭的好地方。
  三月的阳光暖暖的洒下,和煦的春风卷着桃花香气芬芳而来,游伶眯着眼享受着这大自然的馈礼,再吃上一口御厨做的美味,舒服的像一只猫儿。
  “他们在干什么?”游伶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
  从他的位置,可以把整个春晖园一览无遗,所以自然也能看到许多人正在朝东边一处集中,宽阔的草地上,似乎有两个武人正在过招。
  旁边还有置物架,摆了十八般兵器。
  战霄瞥了那儿一眼,解释道:“大武以武立国,为了不忘本心,大型的祭祀和庆典上都会设置这样的演武场,类似民间的擂台,各国带来的武士、朝臣家的公子,轮流上去切磋,最后获胜之人,能得到武都子赏赐的一件兵器。”
  “说是切磋,各国之间肯定在暗暗较劲吧。”游伶觉得挺有意思,“对了,比赛的人有限制吗?”
  战霄摇了摇头。
  “你参加过吗?”游伶好奇。
  战霄眉毛微蹙,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在他十四岁的时候,的确是参加过的,但是那时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还失手杀了人。在那之后,他就被父亲禁止再上这样的活动了。
  正想着,手上突然一片温热,竟是自家小乐师将手覆在了他的手上,一抬眼,是对方笑意盈盈的眼睛。
  “看来是发生过不好的事情,不过有我,以后绝不会了。”
  战霄点点头,反客为主,将他的手掌抓的更紧,还捏住他修长的手指细细把玩。
  游伶转过头,从他手中抽出手指:“看、看起来很有趣,我们过去看看。”
  战霄看着他通红的耳根,心里痒的厉害,真想把他抱在怀里,像王猛揉他家小奶猫那样揉他几下。
  别看王猛是个大老粗,但是看见毛茸茸的东西就走不动路。
  不过元帅大人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实际上对乐师大人的话是言听计从,唤来暗卫收了食盒,自己则带着游伶往东边去了。
  到达演武场,人比刚才更多了,还有不少相熟的面孔。
  王猛和李准在一块,看到他俩,跟他们招手。
  “王副将,李将军。”游伶笑眯眯的跟两人打招呼,两人也赶紧还礼。
  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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