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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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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她甚至闷笑出声来,完全没有意识到指甲已经被自己啃秃了。
  异象就在这时发生了,先是机器人开始冒出小火花,再来是克隆人疯狂地痉挛起来,它头仰着,嘴巴里吐出白沫来,手指死攥着椅子,力道大到骨头都断掉,眼珠子往上翻去,看到的却不是白色,而是充血的紫红。
  白大褂们没半点要停下来的迹象,没有人理会看起来即将要崩溃的克隆人,所有人都专注着手头上的工作。
  红灯闪烁,随着“滴——”的一声警报,克隆人的脑子整个儿炸了开来,脑浆烂了一地,剩下的四肢也全是淤血的痕迹。
  本不该有呕吐这种现象的尹青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跪在地上掐着自己的喉咙干呕,她试图把视线移开,把这一幕永久地从自己的记忆里删除掉,可她依旧死死地盯着一塌糊涂的培养皿处,很快有机器打扫干净了地面,白大褂们聚在一起讨论着这次实验的数据,毫不顾忌刚才有一个生命在他们眼前惨死。
  如果那也算生命的话。
  “那是,那是什么?!”尹青大口喘着气,几近崩溃地看着傅敛羽。
  “那是信使存在的意义——大人们的饲料。”傅敛羽扶了一把尹青,让她不至于跌下去,“就像养一只小猪,喂他最好的食物,给他最好的住宿,等到成熟了,啧啧,就是香喷喷的烤乳猪了。”
  气氛沉默了一会,尹青低着头喘气,平息着心情,猝然伸手扣住了傅敛羽的脖子,把他摁在墙上,语气像淬了毒:“那你明知道,还让傅郁来做信使?”
  傅敛羽随意地把她甩开,动了动脖子:“最开始我也不了解,他能呆在圈内我也不想放他去圈外,毕竟他身上的基因可比那些死气沉沉的大人们要来得有意思得多,结果前不久发现有人想染指我养在后花园里的宝贝,所以不得不做出点行动了。”
  尹青摁着自己的太阳穴,强迫自己思绪清晰起来:“他们想从傅郁身上拿到什么东西?”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前几任信使并不一定全死了,他们可能只是换了个形态活着。”傅敛羽指了指那个破损的机器人,“而且这个过程,不像是单方面的输送,倒像是双方的融合,蜂巢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我不管这里有没有意思,”尹青不再去看下面那些克隆人,“等傅郁换完了血,我就带他走。”
  女人头也不回地下了楼,留傅敛羽一个人站在高处,他随意地耸了耸肩:“你倒是可以试试,能不能从我手里带走他。”
  电梯被占用了,他干脆走了楼梯下去,走之前还在打量着下面的培养皿,寻思着他要不要随手顺个走,以便不时之需。
  男人嘴里哼着傅郁之前常哼的小调,想着小孩儿要真被关进培养皿里会做些什么,拍门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太费劲了,那底座上的缝那么多,小家伙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把那儿撬开来的。
  看来以后住房子还不能住有木地板的,不然没两天就要被拆个稀巴烂,就小家伙那个性,保不齐地底下都挖出洞来。
  实际上他完全可以和傅郁说实话,他必须要傅郁在蜂巢里留一段时间,外面无法搞到如此大量的血液,傅敛羽干脆接了蜂巢里的新鲜血液给傅郁全身换血,但他了解傅郁那个性格,一旦知道了就又开始担心自己残害了太多生命而郁郁寡欢。
  既然如此还不如多和小孩儿玩玩抓人的游戏,每次他看着小家伙在空旷的房间里以为有遮挡物而认认真真躲藏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
  沿着扶梯往下,他又看见了下一任“养料”——大概是大人们觉得一个不够吃了,这次的信使居然是一对双胞胎,跑哪都手牵着手,腻得慌。
  傅敛羽隔着玻璃打量着他们,却猛得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男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痛苦,过了一会儿又恢复回来。
  还是同一张脸,却有什么细枝末节的东西有了变化,他扶着玻璃紧张地四下看着,又被身后的双胞胎吓了个半死,手忙脚乱地往下跑去。
  “傅郁?傅郁你在哪?”
  一路上没见着人,男人不知自己为何跑进了地下室,正要打开门冲进去,又站住了脚步,又是一阵眩晕。
  他大口喘着气,迟迟没有进去,尹青开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被他无视了。
  傅敛羽扣着自己的手腕,咬牙切齿地涨红了眼。
  ——他之所以耽误了这么久,是因为他无法消除他在神殿里的那段记忆。
  那个人,分享了他三分之一都没有的记忆,被他自己利用着,不抱任何目的接近了傅郁,却在那段日子里凭空生出一个完整的人格来。
  那个人格对傅郁那份感情沉甸甸地堵在他心口,在他晃神的时候,竟然痛恨起自己的无情来。


第十八章 本章字数3065
  傅郁一个人坐在树上,一个人看风景一个人沉思,一个人堆雪人。
  这树分明是凭空出现的,却和种在庭院里的那棵长得分毫不差,哪儿被他刻过痕迹,哪儿被他弄断了枝条新抽出芽来,就连模拟他心情时的状态都是一个样子的,要下花雨就下花雨,要长桃子就长桃子,要整棵树枯萎了,就整棵树枯萎了。
  恰巧傅敛羽这会儿走进来,就听唰得一声,树上的叶子全落了,男孩儿坐在枯枝败叶里,玩覆在上头的雪,捏他最喜欢的橡皮小鸭子,刚开始那几个还捏得奇形怪状,捏到现在,已经能熟练地能弄出个像模像样的鸭子造型出来了。
  “树也给你挪来了,雪也让你玩了,该不闹脾气了吧。”
  傅郁鼻腔里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哼”,转过身去不理他,想来想去又堵得慌,直接搓了个雪球就砸了过去。
  结果雪球没砸到人,反倒是树和雪一块儿消失了,他一个屁股墩坐到了地上,目之所及又全部成了冷冰冰的机器。
  男人的阴影笼罩上来,背着光朝他笑着,眼睛里泛了凶色:“该不闹脾气了吧。”
  傅郁只觉得心在狂跳,温度明明升了起来,他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闹了。”
  “乖。”傅敛羽满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扶起来,“那过来吧。”
  嘴上答应着,心里实际上不乐意得很,傅郁故意磨蹭着摆弄着衣服,又仔细观察着男人身上的角角落落,试图从口袋的形状里看出点什么来,可脚踝上被一拽,整个人直接被拖去了傅敛羽脚边。
  他本能地弯腰去看脚踝上有什么,但那儿光溜溜的,只是泛了一圈粉,他护着那儿,怒瞪着傅敛羽:“你做了什么!”
  傅敛羽饶了绕手指,他的脚就不受控制地又往那边伸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神出了问题,竟隐约看到了一圈细线绕在男人手指上。
  “先礼后兵,这链条你看不见,也取不下来,不听话的时候呢,我也不想和你白费力气,动动手指头就可以了。”傅敛羽看他的眼神和以往不同,带了不加掩饰的轻蔑和无所谓,坐下来准备着仪器,“我对你的耐心是比较多,但也有限,好了,把胳膊伸出来吧。”
  傅郁弯着腰,牙都用上了,也只是在自己脚踝处留下点牙印,如男人所说,压根摸不到任何东西。
  他忿忿地抬头,傅敛羽已经准备好了针头,一脸“我已经和你说明白了”的欠揍表情看着他。
  小孩儿这才把手臂怼到男人面前,傅敛羽不走心地夸着他乖,擦了擦酒精,针没入血管里,鲜红的液体一点点升起来。
  傅敛羽每天都要给他抽一管血,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目的,男人也不愿意和他多做解释,总是自顾自地做着他自己的事情,唯有在需要他配合的时候,才会玩游戏耍猴似的配合他一下,而每一次“游戏”,也都以他的惨败告终。
  他发现自己都开始怀念起住在神殿里的日子来,那时候傅敛羽会管着他,但也会陪他说话,照顾他的心情,那段他故意不理他偷偷实施着逃跑计划的日子里,他不仅给他留出足够的自由空间,还会仔细斟酌着该向他如何开口。
  ——想到这里,傅郁不禁后悔起那时候没多问问傅敛羽一些关于外面的事情,现在这人变了副模样,他都不太相信这具身体里,装的是他遇见的那个傅敛羽。
  但他同时也不觉得这个人并不是傅敛羽。
  这种感觉很奇怪,对方的脾气习惯显然和之前有很大差别,但傅郁却能感觉得到一种道不清的熟悉感,要真说起来,之前那个像愣头青一样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吸引,恨不得一举一动都在表达着爱意,现在这个则是凡事留三分余地,却又显得欲盖弥彰。
  不过他并不是吃这套的人,他本就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再藏着掖着点自己就嗝屁了,哪来的光阴虚度这样的感情纠葛。
  傅郁微微皱着眉,这次被抽的血量要比以前大得多,他盯着又细又长的针头从他的皮肤下抽出来,有了想法。
  他看准了傅敛羽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快而准地夺过了男人手里的针管,猛得插进对方的脖子里,毫不犹豫地把大量空气往里面注去。
  傅敛羽的这副身体是仿真人的,体内注入空气的效果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不会死也会限制住他不少时间,从前他尝试着逃跑时在别的机器人身上试验过,效果都还不错。
  要说他从男人身上没感觉到恶意是不可能的,神殿里那个他被骗就被骗了,如果那一切都是假的,好歹人演得天衣无缝让他昏头昏脑地一股脑儿栽了进去;但现在这个傅敛羽落到这种境地也是对方自找的,傅郁天生有着过于强烈的生存本能让他时刻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一旦能摸到导火索,就一定要把它给点燃了。
  趁着男人不能动的当口,傅郁看都来不及看他一眼,迅速朝门那边跑去,在差万分之一毫米就能碰到开关时,手脚上突然传来阻力,整个人悬空着呈大字形被挂起,胳膊和小腿上出现了蜿蜒的割伤,血迅速挂了满身。
  傅敛羽从背后环抱着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却有了明显的不同:“你知道么,自从你小时候扎了那个机器人的脖子以后,安排在你身边的机器人就不再把中枢做在这块地方了,你能扎坏的,也只有声带了。”
  身后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刀片在地上摩擦,伴着身上的疼有了种更深刻的效果,那些看不见的细线因为重力作用越嵌越深,傅郁痛得呼吸都困难:“傅敛羽,傅敛羽……我不逃了,你松开我,我……我听你的话……”
  “太迟了,宝贝。”傅敛羽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到墙上,“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你这种永不放弃的精神,既然你这么想去圈外,那我就带你看一眼圈外。”
  视野里黑了下来,身上也不再那么疼了,最先感觉到的是海风的咸味,傅郁睁眼,入目的是一望无际的海岸线。
  他手里拿着笨重的枪,勒得他胳膊都泛酸,他应该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了,身体动起来都有些不太方便。
  这里是战线的最前端,因为敌方是机器人,一切武器被限制到最原始,无法使用任何定位或是通讯设备,因为极容易被截取或是篡改,在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靠经年累月锻炼出来的反应能力和作战手法来取得胜利,稍有疏忽就只能战死,而通常被找到骸骨时,已经腐烂得无法辨认了。
  为了确保战力,所有参战人员听从领导者的指令,随后各司其职,不再有任何合作或是小组任务,死就死得毫无牵挂,活着就靠战绩往更高位爬去,以获得更安定的生活和物资保障。
  蜂巢的一部分也是为了这项规定而生的,在那里,所有的孩子都是随机培育出来的,因此没有任何家庭的概念,全部作为单独的个体而存在着。
  傅郁理了理思绪,深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掉了的手指,死死盯住风平浪静的海面。
  “嗖——嘭!”
  随着一声枪响,岸边起了一阵沙雾,他压根没看见任何动静,可刚才确确实实有一个上岸的机器人爆炸了,看不清楚前方,他不敢随意开枪,只是维持着最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
  旁边的平地却晃了一下,就是一眨眼功夫,上面的屈光布被掀开,露出了下面的人来,还没等他呼救,眼睛以上的部分就没了,圆球形的机器人慢慢变大,伸出“手”来掏挖着那人的脑子,像是吃什么美味似的,还有咂咂嘴的声音。
  傅郁只觉得手快扶不住枪了,却见刚才还长得像只缺脚蜘蛛的机器人开始慢慢变长,变丰满,随后长出了一个人的脑袋,那张脸,分明就是它刚才吃掉的人脸。
  机器人动了动胳膊,把面前尸体上的衣服扒下来穿上,动了动头,笑了出来。
  傅郁再也承受不住了,抬起枪来朝着机器人就是一顿猛射,子弹打入对方身体里,可它就像一个真的人一般,一脸震惊地盯着他,倒下时眼睛睁得老大,似乎在质疑着自己的死亡。
  少年拖着空掉的枪朝那残骸走去,明明知道他射杀的是一个机器人,却平生出同类相残的罪恶感来,而当他意识到身后爬来了新的敌人时,太阳穴处已经开始飙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绝望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傅郁再睁开眼,没有海,没有机器人,没有枪,也没有死掉的人,他还是被吊在半空中,傅敛羽轻拍着他给他顺气,给他喂水。
  “这就是你本该过上的生活,傅郁。”傅敛羽把他放了下来,傅郁却再没半点力气挣扎,无意识地朝着唯一的热源缩去,男人把他纳入怀里,替他擦着满脸的汗,“你不会喜欢的,那些所谓的‘自由’,比不上我现在给你的一丝一毫。”


第十九章 本章字数3257
  傅郁坐在他的小床上,枕头被子在边缘围了一道防线,他蹲在墙角,绕开痂抠着还完好的皮肤。
  ——傅敛羽有一万种能让他迅速恢复的方法,可他就是不给他用,只留了一瓶涂起来凉丝丝的,但会在皮肤上留下痕迹的药水,傅郁不敢乱用,严格按照男人说的那样每隔四五个小时涂一次。
  现在距离上一次涂药水才过去了两个钟头不到,可他全身痒得都要疯了,伤口蜿蜒在他手臂和腿上各处,他连挠都不好挠,一不小心就要把痂碰掉。
  他把头抵在冰凉的墙面上,试图靠温度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那灼烧感就是不遂他的愿,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男孩借着胳膊的阻挡去看不远处坐在操作台前的男人,他身上连着数据线,正在调试着自己的身体,大量数据被输出,整理,归纳,又被输入回他的体内,而男人闭着眼,神情放松得像是在打盹一样。
  傅郁咬了咬嘴唇,傅敛羽现在都不担心他会不会造反了,而事实也是如此,他已经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使着小性子随意惹到傅敛羽了,在神殿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以致于他只懂一些过去时候的人情世故生活常识,而对现在外面的世界了解太少了,压根猜不透对方会用什么方法制裁他。
  他甚至不敢和傅敛羽叫板,身上每一处划痕都是对方造成的,合该让他快点治好自己的伤,可傅郁宁可一整天都烦躁着这疼痛和瘙痒,而拒绝和傅敛羽对话。
  小孩儿一头扎进柔软的枕头里去,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一场大梦醒来似的,他闭着眼嗅着枕头上的清香,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神殿里有棵桃花树,他喜欢在桃花树下喝桃花味的酒,傅敛羽酒量很差……
  后山上有个玻璃罩,他最远的逃跑距离就是那儿,山上有一个废弃的庙,路上有很多零落的佛像,他有一次见到了一个佛像端端正正地立着是在傅敛羽亲……
  朝圣台上有一个大椅子,上面有锁会限制他的动作,他有次骗傅……
  他炸了神殿后逃了出来,在山下和……
  傅郁大叫一声举起了枕头,力道没控制好,枕套一下子就裂了,里面的白色羽毛刷拉拉地落了下来,他木然地看着天空,被淹没在一片纯白里。
  ——都是生死攸关的存亡时刻了,然而他还是个恋爱脑。
  傅郁以为他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傅敛羽又要来折磨他了,可他暗自神伤了半天也没见有人理他,疑惑着转身,只见傅敛羽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不迫地坐着了,而是整个人向后仰去,表情看起来很是糟糕。
  “傅敛羽?”
  傅郁一骨碌爬起来,扑起了漫天的羽毛,惹得他直打喷嚏。
  他三步并两步跑到男人身边,把他扶正了,试图靠拍脸把对方叫醒,虽然傅敛羽的生命体征保持着平稳,屏幕上也没有任何警报,但他还是不安起来,他不懂这些靠输入那种密码似的指令才能得到响应的机器,随意操作只会有更坏的后果。
  傅郁手足无措地围着傅敛羽绕圈子,对方看起来越发不舒服了,眉头拧成了一团,额角上也冒出汗来。
  找不到纸,傅郁就拿自己的衣服给他擦汗,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男人的名字,但全是徒劳无功,他阻止不了信息交互的过程,也不知道傅敛羽到底出了什么事。
  差一点碰到了机器上的按钮,傅郁紧张地和那些新时代的怪物们拉开距离,捏着湿透的衣摆大喘气。
  ——其实他没必要这么慌张,既然傅敛羽会在这样的条件下独自操作,就说明这个过程并不会威胁到他自身安全,或许这只是一个必经的过程,或许这里弄完了他就会好了。
  傅郁一跺脚,跑回床上去。
  他管那个老变态做什么,他要是这样子死掉了最好,最好死得透透的,他跑到天涯海角都不用担心有人要把他抓回去,要模拟场景和他玩跑不出去的迷宫,不听话的时候还要用鱼线把他吊起来。
  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他才不要做任人摆布的木偶。
  可他就是忍不住往那边瞄,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无意识地扣挖着手上的痂,直到那儿冒血了才反应过来。
  血把床上的羽毛都染成了鲜红色,傅郁看着那一滩红有些愣神,让他想起来昨天他把傅敛羽的白色防护服也染成了这副样子。
  斑斑驳驳,他看着手上汩汩冒出的血差点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儿了,半昏迷间,傅敛羽似乎有了点出乎他意料的变化。
  他原本以为男人会立马抱他去治疗,缺血已经让他的头都剧烈地开始疼起来,可傅敛羽刚起身到一半,又像是脱力般坐了下来。
  “傅郁?傅郁你怎么了?”
  男人的声带本就被他划伤了,那时他意识不清楚,也只能听到个大概。
  他心里还在奇怪,难道不是他自己做的么,现在又来质问他怎么回事,好像他自己愿意被挂在半空中,差点连四肢都废了似的。
  傅郁只知道自己下意识地在说疼,在求着情,可对方听不懂他说话一样,把他放到床上后,没头没脑地在房间里四处翻找着,最后捧了一堆衣服来给他擦血,傅敛羽只有两只手,可他四肢都在淌血,男人居然拿胶布把衣服捆他腿上止血,傅郁真恨自己没力气了,否则一巴掌就扇他脸上去。
  但很快他又觉得傅敛羽脑子是真的出问题了。
  在一阵折腾后,他又落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里,连他脑袋最喜欢靠的臂弯位置都一模一样,傅敛羽紧紧抱着他,吻着他的额发,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话。
  他感觉到脸上湿润润的,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血或是汗,可那滚烫的水珠子砸在他眼皮上,他才知道,男人竟是抱着他在哭。
  傅郁想,他哭个什么劲,他有什么资格哭,自己都这样了也就是象征性地掉两滴眼泪,他屁事都没做就在这儿抱着他哭有个屁用。
  可想归想,他也没这个力气骂出来,傅郁抖着吸了一口气,颤巍巍地伸手,摸索着傅敛羽的下巴,再拿指腹拂去挂着的两滴泪。
  “我不疼了。”
  话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声音脆弱地像个泡泡,都不用风吹,晃两下就要碎了,手还因为自己乱动疼得更厉害了,他能感觉到有新的液体滑落出来,黏黏糊糊地沾了他一手。
  好在傅敛羽也恢复了正常,替他解了腿上两个可笑的小包裹,把他浸到了那罐绿荧荧的液体里,那东西像布丁一样裹着他的伤口,痛感退去,他也渐渐没了意识。
  傅郁想到这儿,整个人一个激灵,想到他醒来以后傅敛羽都没在管过他,而是鼓捣着自己的中枢,他不会,不会是——不会是脑子有问题了吧?
  傅郁又踮着脚去查看傅敛羽,这会儿对方没刚才难受得厉害了,只不过脸上还有点没退去的难色,鬓角的发也被汗沾湿了,奇形怪状地黏着。
  他屏着呼吸,伸手去戳了戳傅敛羽的脸,意外地还挺有弹性的,可男人还是闭着眼,不声不响。
  “咔哒。”
  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傅郁惊弓之鸟一样盯着门口,一手扯着傅敛羽的衣领子。
  来人的表情有些故作惊讶,一步步缓缓朝他走过来,傅郁想退又不敢退,怕他跑了女人对手无寸铁的傅敛羽下手,暗自祈祷着男人能快点醒过来。
  “哎呦,看起来傅敛羽也没白养你啊,还挺忠心的。”
  “你是谁?你别走过来,我告诉你,我有枪!”
  “枪?小宝贝你是多少年没到外面去玩过了,这年头枪能打死改造人么?”
  傅郁拉着傅敛羽不敢动,脑子死机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只能看着她屈身向前,靠到离他咫尺近的地方:“我是尹青呀,你说过要记住我的。”
  “尹青?!”傅郁这才想起来这个名字,有些放松下来,可又保留着警惕,“我又没见过你。”
  “那你现在见过啦,我的小宝贝。”
  尹青笑着把他拎过去,傅郁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她搓了一顿脸,额头上还被大声地“啵唧”了一下,小孩儿的脸迅速红了起来,挣扎着要爬出来,却根本干不过看起来瘦弱实则力气超大的改造人。
  “你,你放手!”
  傅郁都没空继续怀疑她,虽然没什么印象,可印在身体上的记忆不会骗人,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的确是熟悉的,而且不是只见过一眼的熟悉,是经年累月烙印在记忆里的亲切。
  “快叫一声给我听听。”
  “……尹青。”
  小孩儿的声音很低,闷闷地堵在她臂弯里,尹青却开心地把他抱起来转圈:“小宝贝真可爱,姓傅的还不让我来看你,也不想想当初谁带的你,切。”
  傅郁却抓住了话头:“傅敛羽怎么了?”
  尹青撇撇嘴,把他放在桌上,手撑在他身侧,视线扫了一圈他的伤:“他把你搞成这样,你还关心他?”
  “他,他,我,我,我就是……”
  傅郁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被尹青弹了弹脑门:“没事,男人嘛,其实好搞定得很,你要保密我和你见面的事,我教你一个小诀窍,耳朵凑过来。”
  傅敛羽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想看看他圈养的小家伙怎么样了,就见脚边趴了个白软团子,见他醒了,泪汪汪地抬起脸来。
  “老公,你怎么才醒,我们孩子都会跑了。”
  傅敛羽闭上眼又睁开,把小家伙捞进怀里去,撩开他额前的头发:“老婆,你额头上是哪个人给你印的口红印啊?”


第二十章 本章字数3065
  怀里的小家伙听了他的话,头一侧,眉眼低垂下去:“还能是谁,你大房亲的。”
  “大房?”傅敛羽挑着眉,傅郁的表情有些僵,动作也生硬得很,偏偏凑一块儿还有那么点儿意思。
  “你把我从山上抓下来,”傅郁眼神朝他飘一下,又捂住肚子,“我清清白白一个小男孩,就被你搞大了肚子,结果你又翻脸不认人,整天都不拿正眼看我一下,现在孩子都会跑了,街坊邻居都说我闲话,我,我没脸见人了我……”
  傅敛羽觉得好笑,也就陪他玩儿:“那我怎么做,你才能开心起来?”
  “其实在这段日子里,我已经和你大房好上了,还请老公成全我俩……啊!”
  傅郁差点笑场,可一声哈都还没哈完整,就被傅敛羽扒了裤子压膝盖上赏巴掌,扇一下还停一会,让他欣赏欣赏房间里的回声:“造反啊老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倒是敢给我戴绿帽子。”
  傅郁被打得嗷嗷直叫,先不说打在屁股上的痛觉,他向尹青“取了经”以后就一直趴地上等傅敛羽醒过来,哪知道要那么久,中间似乎还睡了一小会儿,起来的时候脚都麻了,刚才还在偷偷调整,现在被傅敛羽整个人掀了起来,每一巴掌下来都连带着大腿小腿震到脚趾尖,酸爽得他差点要晕过去。
  “你还打我!你先纳的大房的!你这个大渣男!”
  傅郁嚎地口水都兜不住,一股脑儿全擦男人腿上,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被扔进了床里,他刚往后退两下就被傅敛羽锁在了角落里,男人眯着眼睛靠近他,从唇到耳朵一路留下吻,最后咬着他的耳垂:“宝贝儿,你搞清楚,你才是大房,那是你保姆。”
  “你,你要做什么,傅敛羽,傅敛羽我瞎说的!”
  傅郁上半身动不了,只能拿脚乱踢着,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脚踝。
  ——那儿就和死穴一样,他以前从没感觉到过那种似痒非痒,要疼不疼的微妙感觉,酥酥麻麻地直冲上他脑门,叫他定住不准动,任由面前人摆布。
  “瞎说什么?”傅敛羽一手摁着他的脚心,一手攀上他腿上的伤痕,“瞎叫老公?瞎编故事?还是瞎说你给我生了个娃?”
  傅郁只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不知道傅敛羽碰着他的皮肤会不会烧伤,会不会感觉到他心跳的幅度,他只觉得心跳重得连他头皮都在抖。
  他咽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常一点:“都,都乱说的。”
  “那简单,我现在就来帮你实现它们。”
  “我是男孩子,我生不了的。”傅郁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这更简单,”傅敛羽的手捂住了他微微抬头的下面,又向下挪了挪,“在这里,给你装一个专门生孩子的地方,天天把你吊着灌精|液。”
  傅郁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够热了,可傅敛羽覆在他小腹上的手更烫,他觉得自己快要化了。
  “这儿会一天天鼓起来,九个月以后,出来个奶娃娃,天天闹着喝你的奶,叫你——”傅郁轻喘了起来,傅敛羽穿戴整齐地坐在他面前,可他只觉得他那时候做的那场梦里的事情正在真实上演着,有什么东西破开了他的身体,撞进他最深处,让他从内力开始坏掉。
  怎么会这样,尹青明明说男人经不起色诱,一撩拨就什么都听了,怎么现在是他稀里糊涂地要答应傅敛羽所说的荒唐事。
  哦,他也是男的。
  傅郁走神的时候,没注意到傅敛羽说到一半就卡壳了。
  如果他们有个傅郁生的孩子,那那个孩子该叫傅郁什么?
  那个词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可他就是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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