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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你的邪-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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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单铭才开了一个头,季九幽就听不下去了,挑头便走。
  左无惧惊了一下:“季总?!”
  盛连起身,拔腿追上,也不管身边还有左无惧和沈麻他们在场了,直接大喊道:“季九幽!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以前满地都是小孩子,随便出个门就能捡几个回来,我责任在身,又是圣父,我捡几个小孩儿取名字、养一养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一个白莲印抛出去砸在公寓门上,拦住了季九幽的去路。
  季九幽转身,看着盛连,一脸的醋味在发酵,冷脸怒道:“不行不可以有问题!你捡我一个可以捡到床上,多捡几个还得了?”
  盛连:“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你以为捡的小孩儿各个和你一样?”
  季九幽:“还有多少个是你捡来的?我还不知道的。”
  盛连:“这是最后一个了。”
  季九幽:“你确定?”
  盛连:“……”也不是很确定。
  公寓客厅,沈麻惊呆了,一脸“卧槽我特么是不是听了什么劲爆的内容”的表情,却偏偏要装模作样地问左无惧:“他们在干吗?”
  左无惧淡定道:“没事,打情骂俏,等会儿就回来了。”
  刚说完,盛连和季九幽都走了回来,两人没事人一样重新坐下。
  季九幽:“取了名字之后?接着说。”
  沈麻却在旁边问盛连:“哇哦,感觉你以前特别厉害的样子,我是说泡仔方面,难怪你大学的时候特别爱拉着我泡酒吧、逛网吧。不过你给单铭那个野人穿你的妖法造的衣服,嘿嘿嘿,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肯定是其他人看着是穿了身衣服,在你面前还是光着屁股遛鸟儿呢吧,嘿嘿嘿。”
  季九幽:“……”
  左无惧:“……”
  盛连:“……”闭嘴吧,朋友。


第63章 
  世界重归安静——盛连拍了一个噤声咒在沈麻嘴巴上。
  左无惧像在牌桌上吆喝似的:“来来来; 咱继续啊; ”顿了顿,“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单铭。”
  起先的时候,盛连也搞不懂水玉里怎么会有人,这人衣服都不穿; 完全就是个尚为开化的野人; 与世隔绝地独自生活在水玉里; 什么也不懂; 什么也不知道。
  盛连圣父心一发; 就要把单铭留在身边,毕竟水玉里也不是处处安全,能有个照应,总好过单铭到处乱跑; 尤其他们发现单铭的时候,他身上还有不少伤口。
  然而单铭独居惯了; 也不能领会盛连这番好意; 但他对他们这群忽然闯入的“同类”好奇不已,大约是第一次在水玉里见到和他自己一样四个爪子、一个脑袋的生物。
  每天; 盛连领着手下一行人在水玉里搞建设,单铭就跟着,起先躲得远远的看,一被盛连发现就立刻跑开,后来大约不怎么怕他们了; 就略微靠近了一些看,越往后,凑得越近,终于有一天,单铭走到盛连的吊床旁边,从他手心里抠了几粒瓜子出来。
  ……
  季九幽打断左满贯:“行了!这种细枝末节不要给我废话,说重点!”
  左无惧立刻道:“是是是,重点……重点……”说着,看向了旁边坐着的盛连。
  盛连把话接了过去:“重点就是,水玉是单铭的家,他从水玉里幻化而来,从出生就开始守护水玉,十晏那群人闯进来烧的烧、砍得砍,最后弄塌了水玉,最痛恨他们的,其实是单铭。”
  季九幽:“那他怎么会在这只小麻雀的魂魄里?”顿了顿,“还有,既然你从一开始就认识他,连名字都是你取的,你之前听到‘单铭’这个名字的时候,可不像是认识这个人的。”
  季九幽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不想抓重点的时候永远抓不住,他想抓重点,怎么忽悠他都没用。
  盛连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如实道:“因为我的记忆不全,水玉里的一些事,忘了不少。”
  季九幽看着盛连:“包括这个单铭?”
  盛连点头:“所以你看,现在都是左无惧在这里‘忆当年’。”
  季九幽眸光继续幽深地打量盛连,然而看着看着,听到盛连说他不记得单铭了,勾唇克制不住地勾了勾。
  盛连:大兄弟,你就算很高兴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啊,魔王还能这么小肚鸡肠吗。
  左无惧一个万年单身鬼,不想时时刻刻被领导们虐,立刻扯回了正题:“现在单铭借用韩江语的身份假意跟着十晏走了,很可能是为了报仇,他从前在水玉里和神使的关系非常好,他既然都说了相信他,那我们姑且看看他要怎么办。”
  季九幽却道:“等?等到什么时候?不说他这些年为什么会沉睡在沈麻的魂魄里,他有几个能耐和十晏斗?真有这个本事,当年水玉还能塌?”
  盛连早不记得单铭这个人了,不好发表意见,左无惧沉吟一番,他是个从不说大话的人,向来小心谨慎,此刻却为单铭站街:“不,我不这么认为。”
  左无惧一脸正色:“单铭从水玉里幻化而来,虽然当年连神使都搞不清他到底算什么,但我总觉得,他没这么简单。”
  当年水玉坍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吃往生果的神使为什么还是投胎了,单铭又为什么会在沈麻的魂魄里?
  这一切,总要有一个答案。
  季九幽却没再继续听左无惧扯淡,离开了沈麻的公寓,盛连没有跟着,只是看了看季九幽离开的背影。
  又生气了,堂堂一个魔王,心眼儿比针孔都要小。
  旁边被解了噤声咒的沈麻又凑了过来:“大包菜,看不出来啊,你和魔王都那么一把年纪了,谈个恋爱跟人十几岁小孩儿一样。”
  盛连看他:“你公务员的福利还想要吗?”
  沈麻立刻转身往旁边闪。
  盛连却往楼上走,左无惧奇怪他上楼干嘛,沈麻转头喊他:“喂,你干嘛?楼下有卫生间。”
  盛连:“借你书房用用,”又叮嘱道,“没事不要叫我。”
  盛连去二楼书房,关了门,径直坐到书桌后面,他也不是要做什么,更没有动沈麻的电脑,往那儿一坐,就闭上了眼睛。
  神思抽离,注意力渐渐转移,很快,他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逼仄的空间内,四周也没有光,黑暗一片。
  公寓楼下,已经把车开出小区的季九幽忽然笑了一下,他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搭在车门边,哼笑了一声:“还真是彼此彼此啊。”
  这么说,是因为他分出了一半的神思在纸宠身上,感官被劈开两半,一边是他在开车,而另外一边,他身处在一间漆黑的密室。
  ——
  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声音,盛连从纸片状变成了巴掌大的毛绒兔,一点点从逼仄地空间里钻了出来,一露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不大的房间。
  房间很空,只有一张床,其他什么都没有,从外套口袋里跳出来,还没找个藏身之处,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叼了一口。
  转头,一只黑兔子立在他旁边。
  盛连:“!!!”季九幽怎么也在?
  原来这二人都有planB,当初单铭做鱼饵时,为了以防韩江语的肉身最后还是被十晏带走,便都捏了纸宠扔在沈麻家里,只要韩江语出公寓大门,纸宠便会自己黏上来,以防万一。
  盛连和季九幽前脚刚在沈麻家翻了脸,后脚便在这头又碰了面,一时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主要是,黑兔子又叼了白兔子一口。
  小白兔炸了:“你咬我干嘛?”
  小黑兔:“咬怎么了?准你到处捡孩子玩儿,还不许我磨磨牙了?”
  盛连:“……”这醋味儿真重。
  而此刻两人都发现,这间屋子是空的,没有人。
  两人的纸宠当时都黏在单铭的外套上,此刻外套被团了丢在床上,单铭人却不见了。
  “走,出去看看。”小黑兔化作纸片兔,朝着门缝下钻了出去,盛连附身的小白兔紧随其后。
  两人出了房间,外间便是一个客厅,而这个客厅十分不简单,看得人眼花缭乱——
  就像一个万花筒似的,客厅六个面全部摆放着家具和沙发,从盛连和季九幽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脚下的地砖所在的平面是客厅的地板,而转头看向旁边的“墙面”,那个墙面却也是另外一个平面的客厅地板,不仅如此,每个墙面上还都有至少两扇门,盛连和季九幽背后有两扇,数一数,眼前七七八八至少有十扇门。
  盛连眼花得不行,闭了闭眼睛,旁边季九幽却冷哼:“压缩出一个人神鬼都接触不到的真空地带,难怪这么多年怎么也找不到人,十晏还真是出息了。”
  说着,纸片兔当场变出了人形。
  盛连法力不够,如今没这纸兔便人形的本事,只能抓着季九幽的裤腿往上蹦,季九幽伸手一捞,将兔子放在自己肩头,带着盛连朝客厅走去,四目所及,不是吊在头顶的沙发,就是镶在墙上的茶几,每一面都是客厅的地面,每一面都有门。
  盛连却忽然道:“不对,我记得十晏根本不会操控空间,他没这个本事。”
  季九幽观察四周:“那只能是单铭了。”
  水玉之界里幻化出的精怪,会操控空间,也不奇怪。
  盛连:“我如果还记得单铭,现在还能给你一个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可惜,白捡的就是白捡来的,忘得一干二净。
  季九幽一脸无所谓:“既然没有答案,那就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先开哪扇门?”
  盛连在季九幽肩头窝出一个舒服地姿势:“随便。”
  季九幽便径直朝其中一扇门走了过去,站在门前,拉开了门把手。
  入目是一片枯焦的树林,近处烧得满地狼藉,都是枯草,而远处更是荒凉得没有半点人烟,但这个空间是有限的,季九幽估摸了一下,最多也只有七八百平米,而这七八百平的枯败之地,没有人,也没有其他活物。
  季九幽关上了门,不解这门后怎么回事这么一番形容。
  他走向了右手边第二扇门,这次打开之后倒不是荒草丛生之地了,这次有田野,远处也有佃农的木屋,只是那些木屋毁得毁,塌得塌,同样没有人,也是一片枯败的场景。
  季九幽站在门口看了几眼,目光扫视,没有吭声,又默默推上了门——他心中已有了猜测。
  从始至终,肩头的盛连没有吭过一声。
  第三扇门,打开,这一次季九幽没有只站在门后,他走了进去。
  入目,是一条没有水的河床,长长地延伸向远处,可视线到了尽头,就像被刀切开似的,戛然而止,这枯竭的河道也只有一截。
  而尽头处,有一个高耸的墙,高墙之上,有一座尖顶的小屋子。
  季九幽二话没说,飞身而去,落到墙头上的木屋外,凝视着面前的小屋子,怔忪了半刻,刚要抬步,耳边传来盛连的叹息声:“真的是水玉之界啊。”
  镜子碎了,有一块一块的碎片,水玉坍塌,竟然也有这样一个一个破碎的空间。
  季九幽因着当年神使的命令,从未踏入过水玉半步,如今水玉坍塌二十多年后,却有了这样迟来的机会。
  心底,多年前水玉坍塌、爱人离世的滔天恨意悄然爬回了心田——
  他没有目睹当年水玉遭逢大难的过程,也不知十晏那行人在水玉里是怎么搅和得昏天暗地的,可只看到烧毁的丛林、悄然无声间破损湮灭的房屋、农田,截断的河流以及所有触目所及枯败的形容,季九幽便可以想象到,盛连当年独身在水玉内面对十晏那群人,孤立无援到了何种程度。
  他抬起手,碰了碰肩头上的小白兔。
  盛连用两个前爪扒住季九幽的手,安抚道:“其实现在想想,也没什么了,都过去很多年了。”
  季九幽看着面前的木屋,想象着上一世的盛连独自坐在木帘后批改公文的模样,心中一窒,沉声道:“我却不在。”
  小白兔还扒着他的手:“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让你来水玉的。”
  季九幽眸光闪烁,眼神却坚定:“不。”
  不,就是他的错,他当年太听话了,神使说什么便是什么,神使说要来水玉,他便让他来了,神使说,不准他入水玉半,他当真没有踏进过水玉半步。
  如果他不是那么听话,如果他当时在水玉,根本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十晏他们也根本不会得逞!
  季九幽当真是越想越悔,越悔越恨,他恨不得当场手刃十晏,撕个稀巴烂。
  盛连也觉出季九幽状态不对,拿自己的毛绒爪子拍他的手,见他一直没有反应,始终目露寒光地盯着木屋,又变回纸兔子,飘了起来,拿自己的纸片身体在季九幽脸颊上拍拍拍:“行了行了,现在先找十晏和单铭,这个空间应该是当年水玉坍塌之后单铭搜集的,找找看,看看他把十晏带去了哪道门后面的空间。”
  季九幽这才收回神思,带着盛连去开剩下的那几道门,果然和盛连猜测的一样,门后都是当年水玉之界坍塌之后的碎裂的一截空间,但这些空间里都没有人,直到季九幽和盛连打开了最后一道门。
  门后,是烧焦的往生树。
  树下,“蒋岩”和韩江语的肉身都歪着脖子躺在地上,只有一个陌生面孔的男人冷着脸靠坐在树干旁边,见盛连和季九幽进门,抬眼看了过来。
  盛连看着那男人,季九幽也看着。
  只是两人心境截然相反。
  盛连想的是,他就是单铭?
  季九幽则在心里暗自切齿,这颜值果然配得上被神使巨巨捡回家啊呵呵——醋味滔天,全然忘记几分钟之前还在悔恨没有救下心爱之人。
  只想攥着旁边人的领子狂甩:真特么会捡啊!!颜值一个比一个高!攒个人头都能组个后宫了!


第64章 
  “单铭?”虽然对这张面孔完全没有印象; 但不用猜也能知道; 这只能是单岩了。
  靠坐在树下的男人细眼长眉,长相偏阴柔,但因为有一张冷峻的面孔,气场也足,反而俊得别有韵味。
  他眼睛警惕地看了看季九幽; 又转向盛连:“季白。”
  盛连心道这名字听着真耳生; 会叫他原名的人真的太少了:“是我。”
  单铭抻紧的后背这才缓缓放松; 表情也自然了一些; 但他还是看着盛连; 想了想,歪头道:“你应该不记得我了。”
  盛连心里一愣,心说单铭怎么会知道这个?
  旁边季九幽冷着脸插嘴道:“先别忙着认亲,”说着; 指了指自己脚边躺着的两人,“怎么回事?”
  单铭看向他:“就这么回事; 我用定魂镜把十晏的一部分魂魄定在他现在的身体里了; 就算是纸宠,他也逃不了。”
  定魂镜?
  季九幽:“你拿到了定魂镜?”
  单铭:“是。”
  季九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觉得左无惧说的很对,这个单铭,的确不简单。
  但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季九幽脚边躺了两个肉身,一个是韩江语的身体——没有原本的魂魄在; 单铭也从他的身体里离开了,此刻这身体硬邦邦的,连个气儿都不喘;而另外一具纸宠做的身体,温热有活人的气息,的确如单铭说的那样,魂魄被定住了。
  纸宠是本体的一个小分身,如果法力高强,完全可以通过分身查到本体所在,十晏如今有一部分魂魄被定在纸宠里,顺藤摸瓜找到他本人就很容易了。
  这一点盛连和季九幽知道,单铭也清楚。
  明明抓到了十晏的分身,又拿到了定魂镜,可此刻这个空间里的气氛却并不怎么样。
  季九幽一脸的不痛快,单铭更是绷着表情。
  三人带着两句“尸体”离开这个空间,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盛连转头看了看被烧焦的往生树——
  树枝部分已经烧得渣子都不剩,只余下光秃秃的树干,树干也被烧得漆黑干瘪,当年繁茂的盛景已然消失殆尽。
  盛连看着被烧毁的往生树,叹息一口,走到门口的季九幽和单铭都回过头来。
  季九幽知道盛连所有感慨,没说什么,单铭却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你自己亲手烧了往生树。”
  盛连愕然回头:“嗯?”
  季九幽:“……”
  自古以来情情爱爱的经验都告诉我们,什么都能烧,房子车子票子随便烧,但信物绝对不能烧,烧了就是自己找死。
  这往生树是当年季九幽拿自己的真心、本体造出来的,当礼物送给神仙,情谊深礼也重,结果从单铭嘴里冒出一句“你自己烧的”,就跟盛连自己拿了把刀在抹自己脖子一样——又是分分钟自己找死的节奏。
  也甭管真的假的,盛连那颗在乎季九幽的心是真的,他当即瞪了单铭一眼,眼神闪烁地朝季九幽那边看了过去,然而后者已经迈步走出了大门,回客厅去了。
  盛连心里咯噔一跳,完了,这下得是真生气了。
  但事实上,季九幽根本没有生气,他听单铭说往生树是他自己烧的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当时的情况一定非常混乱,闯入水玉的妖魔并着一群还没有投胎的鬼,多少人想趁乱吃往生果去到人间界,盛连当年一定自知招架不住,才会亲手烧树。
  左无惧先前也说过,盛连都是亲手打理照料往生树,那后来形势所迫亲手烧树,又得是怎样的心情?
  季九幽只觉心情沉闷,此刻也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处空间果然是单铭的地盘儿,三人带着两具“尸体”回到客厅,单铭不过眨了眨眼睛,客厅便恢复了正常,墙壁和吊顶上的门全部都消失了,沙发椅子也只剩下了一套,忽略没有窗户这件事,看上去,这里就和普通人家的客厅差不多。
  单铭忙了一路,累得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喘了口气,对盛连和季九幽道:“不着急,十晏这一趟连定魂镜都没了,损失惨重,该急的也应该是他。”
  盛连和季九幽也在沙发上坐了,盛连问他:“定魂镜怎么会在你那里?韩江语身上不是还有最后一块碎片吗?”
  单铭冷眼看了地上躺着的“蒋岩”一眼,冷哼:“是啊,韩江语身上是最后一块,姻缘完成不了,取不出来,但定魂钉总要恢复,那怎么办呢?索性把所有的碎片集中到一个人身上,重塑整个镜子,镜子不是碎片,就不用担心什么取不取得出来的问题了,要取镜子,直接把那人杀了就行。”
  季九幽问他:“这些连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单铭看向他,一脸理所当然:“你当然不知道了,那些镜子都是季白在水玉里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情思凝聚而成的,那镜子造出来的时候,你在幽冥那边,你当然不了解这镜子了。”
  季九幽原本神色严肃,可听了这话,不过两秒的时间,表情没绷住,唇角勾了勾。
  单铭看着他:“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季九幽稳住表情,接着道:“我是问你,你怎么知道重塑镜子的办法?”
  单铭又是一脸理所当然:“我以前打碎过一次,那时候不懂事,以为这镜子也能吃,就吞下肚子里去了,季白知道了,就让我把剩下的碎片也吃了,我在水玉出生,也算水玉空间的一个化身,所以我的魂魄里可以重新凝固定魂镜。”
  不待季九幽再问,又自顾道,“季白也说过,这方法只能用在我身上,其他人不行,那个韩江语本体是凡人,要取出他身体里的镜子只能把他杀了,不过幸好他本人的魂魄也不在,我从他身体里出来,他的肉身就算死了,所以取镜子很方便。”
  季九幽从这几句话里可以猜想出十晏被坑的整个过程:“行了,镜子给我吧。”
  单铭却道:“那可不行,镜子是我的。”又转向盛连,“你当初说过的,这个镜子送给我。”
  盛连根本不记得了,为了防止季九幽又打翻醋坛子,只能自说自话地道:“有吗?我有说过吗?”
  单铭十分肯定道:“你有。”
  盛连耍赖皮:“没有吧。”
  单铭却抬手一挥,妖法在空中凝聚出光圈,那光圈闪了闪,几人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画面——
  穿着白袍的盛连躺在一张吊床上,随手把一面镜子抛了出来,扔在坐在地上挖泥巴玩儿的单铭身上,懒懒散散地口气道:“拿去玩儿吧。”
  还未完全开化、智商也不过相当于一个六七岁小孩儿的单铭坐在地上,疑惑地问:“上次你还说不给我。”
  吊床上传来一声哀叹:“给你吧,我不要了,本神使看到这面镜子就想男人想的声泪俱下,想哭!”
  单铭手一挥,画面消失。
  盛连:“……”单铭这什么能耐?还特么有记录、帮助回忆功能?
  单铭不爱笑,冷冰冰的脸对着季九幽和盛连:“所以,是我的,谁都不给。”
  季九幽这会儿哪儿还顾得上什么野人什么单铭,只转头看向身边的盛连,高高地挑起了眉锋:“哦?!想男人?还想到要哭?”
  盛连:“……”
  季九幽唇边的笑意绽开,站了起来,十分大方地对单铭道:“那镜子就赏给你了。”
  单铭也站了起来,知道这是准备离开了,没忘记问季九幽要好处:“你上次承诺我的,办完事让我去森罗殿。”
  季九幽心情不错:“嗯,说道做到。”
  ——
  十晏知道重塑碎片的办法,单铭也知道,所以后者假意被带走,等所有的碎片都被嵌入韩江语的身体,抓住时机反击,又将十晏的分身代入自己的这个空间。
  只是他没想到,季九幽和盛连会找过来。
  如今定魂镜重塑完成,十晏的分身也被抓住,当年水玉内的三样宝物都及其了,剩下的,就是逮住十晏这个罪魁祸首了。
  韩江语“使命”完成,魂身合一,被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了回去,而单铭这个大功臣则和左无惧这个老熟人在9处碰了头。
  左无惧看看单铭,感慨得不得了:“你竟然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当年水玉塌了我还以为你也不在了。”
  单铭:“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左无惧:“我的确早就死了。”
  单铭却转头:“季白呢?”
  沈麻凑过来:“你说盛连啊?你找他干嘛,人和季总黏糊呢,没你什么事。”
  单铭看看他,完全就是一副看傻逼的表情:“你不去找你的真爱渣男,跑我面前干什么。”
  沈麻一句话就被他说炸了:“你这人有没有搞错啊!谁喜欢渣男了?我早把韩江语揣了好吗?!”
  单铭回他一个冷眼。
  而回道9处,季九幽不忙着根据“蒋岩”这个分身里的魂魄摸出十晏本体的所在之处,反而围在盛连身边。
  他把盛连堵在审讯室走廊的一个角落里,低声问道:“我倒是不知道,你想我想到这种程度,都要哭了?”
  盛连心知季九幽这是故意的:“是是是,哭死你爸爸我了,”仰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来,看到我眼里的眼泪了吗?”
  季九幽握住他的手,捏在掌心,满眼都是笑意,又说:“虽然你喜欢到处捡孩子玩儿,还捡的我时不时得吃吃醋,不过看在你想我想得都能拿情思造镜子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捡孩子这件事了。”
  盛连:“……我们是不是先把正事干了?”
  季九幽却唔了一声,眼里含笑地问:“你是说上床吗?”
  盛连:“……”歪,幺幺零吗?


第65章 
  眼下这个情况; 床是上不了的; 因为没有时间,但抽个把分钟谈谈心还是可以的。
  审讯科每天一堆外勤人员进进出出,可今天却分外的安静,季九幽将盛连堵在走廊的一个景观盆栽后面,终于把憋着一直没说的话讲了出来:“你是喝的莲蓬酒壶恢复的记忆; 怎么会记忆残缺?”
  季九幽口气一软; 盛连就有些受不了; 他也低声道:“这件事我也有些想不通; 按理来说不应该。”
  季九幽:“忘了多少?”
  盛连想了想:“水玉里记得和不记得; 六四开吧。”
  季九幽眸光缱绻地落在盛连脸上,难得有这样温柔的一面:“除了那个单铭,还忘了什么?”
  盛连:“的确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被我忘了。”
  那件事,便是他明明没有吃左无惧给他留下的往生果; 最后又是怎么去投得胎?
  他当初晕在往生树下面,水玉是怎么坍塌的; 单铭又为什么会在沈麻的身体里; 这些他也一概不得而知。
  季九幽闻言,抬起一手; 捧住盛连的脸:“没关系,以前那些事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你只要回来,回到我身边就好。”
  两人自重逢以来,因为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事情; 始终没有太多时间单独相处,先前在幽冥,两人倒是回登葆山度了个假,但其实盛连能感觉出来,季九幽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或许是因为他当年捡了这样那样一堆的小孩子回来养,或许因为他当年执意去水玉的这个决定。
  总而言之,两人看似和好如初,但之间还是横着过往的曾经——一个十分在意,一个没有忘记。
  其实盛连也明白,最关键的症结在于,他当年是以分魂的形式和季九幽腻歪在一起的,他分了魂魄下山去找季九幽,两人整日里黏糊在一起,然而魂魄归拢之后,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让季九幽多管——看上去,就好像盛连会和他在一起,不过因为分了魂魄罢了,本身并不喜欢他一样——就像前些时候的沈麻和韩江语。
  在当年,季九幽说不痛恨,绝对是假。
  盛连自己想想,都觉得他自己渣透了,没比韩江语好到哪里去,但先前盛连碍于他前任神使的面子,总觉得事情既然过去就过去了吧,别吃饱了撑的找抽再提起了,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他没脸给季九幽一个说法罢了。
  但现在,盛连忽然觉得,他缺季九幽一个明确的交代:“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那时候接到了降责罚的神谕么,后来我斩开了人间界和幽冥,还被勾邙砍伤,失掉了一半的法力。”
  季九幽知道盛连有话要说,没有插嘴,就点了点头。
  盛连:“其实我那时候也很动摇,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也明白,我是不该同你在一起的,我后来去水玉,不只是因为自己法力尽失活不久了不想面对你,也是因为,我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面对你,我总觉得,我当年分魂下山去找你,都是错的。”
  季九幽眸光闪动,暗自捏拳:“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盛连轻笑,叹息:“是啊,为什么我会这么想,现在想想,可能是责任感在作祟吧,要把幽冥的责任放在第一位,作为神使,也是需要禁六欲的,我却过得十分随意散漫。”
  季九幽深深地看着盛连:“那你那时候,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
  盛连抬眼看他:“当然是喜欢的,不过神谕降下之后,我有点作茧自缚,这种喜欢对我来说,就有些痛苦了。”
  那种痛苦,不是爱而不得,而是拼命在克制,想要断情绝欲,可万念之中只有一个季九幽。
  季九幽将盛连堵在角落里,搂着,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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