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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你的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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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连:“嗯?没关系,你说好了。”
孙晓芸吞吞吐吐道:“你们那位领导,拿了指环之后就塞自己口袋了,我感觉他好像是要假公济私、侵吞个人财产。”
盛连哭笑不得:“不会,不会的。”
孙晓芸嘀咕:“真的吗,他看起来很在意那指环啊,好像看着很喜欢的样子。”
盛连心中忽的一动,听孙晓芸如是说之后,脑子里自动钻出了季九幽把玩指环、还不肯借给他看的样子——原来是很喜欢吗?
当天下午离开东山,刚坐上车,盛连就把孙晓芸的一小把头发放进密封袋里,递给了季九幽:“帮你要到了,”顿了顿,“她的头发难道有什么特殊的?”
季九幽抬手接过密封袋,右手大拇指上赫然是盛连早上见到的那个白色指环:“不知道。”
盛连目光忍不住在那指环上流连了半刻,嘴里奇道:“你不知道?你不是魔王吗?”
季九幽:“一加一等于二。”
盛连:“??”
季九幽侧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一加一等于是二因为我念过书,不是我生来就会!谁都不会什么都知道的,当然要学,那头发有没有问题自然是要带回去检测才知道。”
盛连心道原来做妖魔也没那么容易,又垂眸看季九幽手指上的指环,默默地想,难道真是他上一世在弥留之际的最后时候圣母心大发放走了孙晓芸,又给出了这枚指环?
又忍不住暗自猜想——
哎,他当年做爸爸的时候看来很喜欢小孩啊,妖魔作乱命都要没了的时候都不忘记给魔王留一个遗物。
——
虽然没有在东山寻到“轮回河”案子有关的重要线索,但并不是毫无进展,这段时间,森罗殿对早前被送回幽冥的那箱子轮回河河水进行了检测,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崔转轮赶忙一个电话打给季九幽。
当时,盛连坐在季九幽的车上,刚刚离开东山没多远。
季九幽边开车边道:“检查出什么了?”
崔转轮:“钟褐、颜无常他们把那箱子河水送去检测,得到的结果是,轮回河的河水被污染了。”
季九幽冷嘲道:“你这是废话,给我说重点。”
崔转轮:“是。河水因为当年淹了很多要去投胎的魂魄,因此鬼气很重,经过检测和定量实验之后,却发现那些鬼气其实是可以被清除的。”
季九幽用车载通讯开的公放,盛连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开车的季九幽虽然没说话,盛连道是开口道:“怎么清除?净化科的同事吗?”
崔转轮大约没想到季九幽身边还有盛连,愣了一下,才道:“不是,是用凡人的阳气中和。”
盛连一下子反应,那些带着鬼气的河水,曾经被当做制造保健品的原料水。
果然,崔转轮道:“把那些水制造成保健品,人食用之后,阳气便可和水中的鬼气中和。”
盛连又觉得不对:“人把水喝了虽然可以中和鬼气,但水不也被人吸收了吗?说来说去,难道黑熊精和它背后的那些妖魔,还是只是想利用轮水河来谋财?”
崔转轮声音顿时低了八度,严肃道:“当然不是,带回幽冥的那箱子水中还融有一个法咒,颜无常他们很费劲的才破解了,那个咒术我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名称,但原理我可以简单的说一下,好比你从一个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原先水缸里的水都是黑的,你舀出来的水也是黑的,你想要所有的水都变清澈,你需要把水缸里的水和你舀出来的水都净化干净,但有了那个符咒,你就不需要这么大的工程量,你只需要把你舀的水进化干净就可以了,等你把你舀出来的水净化干净,你那缸水也就跟着干净了。”
盛连当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幕后那些人不是为了谋财,是为了通过中和鬼气,最终净化轮回河?”
崔转轮:“对,就是这样。”
话音刚落,季九幽方向盘忽然打死到底,方向一拐,车子离开车道,朝着车旁的山坡下冲去。
盛连瞪圆了眼,拽紧了安全带,身体差点被颠碎成渣,急速之下,车头朝着东山湖里冲了下去,很快,伴随着一声“嘭”,车子砸进了水中。
盛连:“……”
虽然知道季九幽这是打算中途折回幽冥,但这么刺激的方式,盛连还是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日你大爷的吓死你爹了。
——
第一次来幽冥,坐船,睡了一路,醒来在酒店;第二次来幽冥,跳水池,裹个泡泡,就当泡夜光浴了;这第三次来幽冥,盛连却有些气。
倒不是气方式过激、季九幽没有提醒把他吓住了,而是上岸的时候是连人带车从极乐河被拖上岸的,河边围了一圈的妖魔鬼怪,指指点点,感慨的说:“那不是咱们魔王的御用水路吊车吗?水里竟然拖出来一辆人间界牌照的车,厉害啊!哎,听说那车里当时还坐着个人呢,能吃吗,不知道煮出来是鱼的味道比较鲜,还是那人比较鲜。”
盛连:“……”蔬菜煮不出海鲜味,谢谢。
季九幽要去森罗殿和钟褐他们开会商讨轮回河的事,盛连知道肯定牵扯机密,主动要求自己留下,随便转转。
季九幽走前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黑卡,递过去:“不用替我省钱。”
盛连顿时不气了,笑呵呵道:“我一定用力地刷。”
季九幽一走,盛连立刻把随身携带的幽冥界的手机开了,给李居易拨去电话。
才响了两声便接通,那头传来李居易惊讶的声音:“盛连?你现在在幽冥?昨晚不是还在人间界给我寄茶叶吗?”
盛连笑道:“是啊,你有空吗,出来喝茶看戏。”
李居易当即道:“有有有,当然有,你在哪儿,我现在开车过来接你。”
盛连揣着季九幽的卡:“不用啦,我自己打车过去,咱们约个地方就行。”
李居易:“那你干脆来我家好了,刚好咱们喝喝你寄给我的那个新茶。”
盛连爽快道:“好啊。”
盛连打了个车去了李居易家,20分钟后,两人再次面对面坐在李居易的茶室里喝上了东山那边的新茶。
李居易抿了一口茶,感慨:“哎,还是人间界的茶好喝啊,幽冥的茶总是喝着怪怪的,真是托了你的福。”
盛连笑道:“客气了,我也是东山办事,忽然想起来的,就晚上给你寄了,你喜欢就好。”
李居易看盛连,挑挑眉:“你是跟着季总去办事儿的吧。”
盛连:“你怎么知道?”
李居易:“哈哈,我当然知道了,我有颜无常这个内部情报么,”说着,又眨眨眼,“我不光知道这些,我可是还听说,地狱节那天,季总为了你,让整个森罗殿的公务员全抛弃社会主义人人平等的理念,给你们两个下跪了。”
盛连听到“社会主义”四个字哭笑不得,心说你们幽冥根本就是伪社会主义、真封建国家:“那跪的是季总,不是我。”
李居易:“那你现在知道他是谁了吧?”
盛连点头:“知道。”
李居易挑挑眉,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盛连再点头:“嗯,惊喜,意外。” 吓死爹了。
李居易却想了想,琢磨了一番,又询问盛连:“其实我一直好奇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盛连:“嗯?”
李居易:“被万人朝拜是什么感觉?”
盛连一愣:“啊,”又想了想,“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只能看到别人的脑袋顶看不到脸,有些奇怪。”
李居易恨铁不成钢道:“你应该很享受才对啊,你想想看,你在人间界,怎么可能有人给你下跪,也就在幽冥有这个待遇了。”
盛连看着李居易:“你好像很想体会一把被人跪的感觉?”
李居易点头:“是啊,那当然,这种体验我从来没有过,每次我写剧本,都要在心里猜想,被人跪是什么感觉呢?毕竟我做人的时候,都是我给皇帝、王爷、官员、皇后、妃子跪,简直跪得累死我了!”说着还一脸痛苦地揉了揉膝盖。
盛连却眨眨眼:“我现在不是给你跪着吗?”说着,指了指自己跪在蒲垫上的腿。
李居易这才发现,盛连在茶室榻榻米的矮桌对面不是坐着,竟然是跪着的。
李居易:“!!!”他一口茶全喷了出来,人生第一次知道被人跪是什么感觉,简直就是分分钟会被魔王找上门吊死的恐惧感!
幸而盛连也嫌跪着不舒服,很快又换了坐姿,李居易这才感觉勒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套松了几厘米。
盛连喝了茶,又闲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他忽然想起季九幽大拇指上那枚指环,向李居易讨教道:“对了,你之前提过,你以前给九幽……嗯,魔王,当过诗词歌赋的老师对吗?”
李居易点头:“是啊,怎么了。”
盛连:“那你知道神使和魔王的关系好吗?”
李居易喝了口茶,啧道:“魔王么,肯定是暗恋神使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神使对魔王么……”
见李居易吞吞吐吐,盛连疑惑道:“不是说神使收养了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小魔王吗?”
提到这一茬,李居易却梗了一下,呛了半口茶,不知又回想到什么,哈哈笑了起来。
盛连奇怪他笑什么,李居易却摆摆手,又笑了好几下,这才平复情绪,刻意压低了声音,缓缓道:“其实吧,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说着,探身朝盛连那边过去。
盛连也把耳朵凑了过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却听到李居易轻声缓缓在他耳边道:“其实魔王诞生、从地狱里爬出来,还引了地狱火烧上来的时候,登葆山那位神使其实心情是不太好的,所以注定了,两人第一次见面不会很愉快。”
盛连愣住:“这怎么说?”
李居易:“不知道我之前有没有和你提过,神使这个人吧,其实有点事儿逼。”
盛连:“……”朋友,你想被送去投胎吗?
李居易浑然不觉盛连意味深长的眼神,接着道:“其实也没有很事儿逼,就是有时候比较事儿逼吧,他不是嫌背阴山后面的十八地狱太难看有碍瞻观就造了一面水镜挡着了吗,其实那时候不止造水镜遮十八地狱,还在镜湖边上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呢。”
盛连一怔,咳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幽冥公干,见到镜湖时候也这么想过,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李居易:“不过十八地狱那边哪儿那么容易种东西啊,神使就打理了很久很久,才总算有了些成果,结果魔王一出生,全部付之一炬,你说惨不惨,神使气不气,看自己种的可爱的花草都烧光了,旁边还多出个熊孩子,肯定气啊,气得恨不得揍一顿!”
盛连愕然 :“神使揍了魔王?”
李居易:“呃,那当然没有,但是神使肯定心情不好啊,一不好么,当然就罚那小崽子了,我估计么,当时就罚他在镜湖边收拾那些烧掉的花花草草了。”
盛连却是不怎么相信的,也估计李居易提的这一段是道听途说加自己添油加醋的编剧自创,他想自己如今都圣母心泛滥到不忍孙晓芸和陈辉分离,又怎么可能罚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呢?就因为他爬上来的时候无意间烧了他种的草?
那就更不可能了。
盛连的不信写在脸上,虽然不明显,但李居易显然也看出来了,他哈哈一笑,戏谑道:“我当然是说着玩的,哈哈哈。”
盛连哭笑不得:“原来你在逗我玩儿。”
李居易:“当然啊,神使可是圣山雪莲,你们莲花最大的特点就是有爱心啊,怎么可能去罚一个刚出生的小魔王呢,第一次见面,神使当然是给小魔王取名字了。”
盛连想想觉得这个也合理,既然是神使收养了季九幽,那名字是他取的也正常。
九幽,九幽,哎,一听就是文化人取的名字,盛连默默夸了自己一把。
李居易却忽然来了个转折:“不过咱们神使有时候做人不厚道啊……”
盛连:“……”事儿逼+不厚道,看来自己从前的形象也不是非常伟岸无边。
李居易接着说:“人小魔王刚出生呢,话才磕磕巴巴会说那么一点点,看上去也就人类小孩儿四五岁那么大,结果咱神使给取完名字了,蹲下来就去扯人孩子的腿,说先看看是男是女有没有小鸡鸡。”
盛连一口茶喷了李居易一脸,脑子里自动冒出一个画面:穿着白袍的自己蹲下来,抬手就扯Q版季九幽的小短腿,嘴里还兀自念叨嘀咕着:“这么可爱,一看就是男孩子,哇,果然是男孩纸,有小鸡鸡儿呢。”
盛连:“……”高冷冰清玉洁的伟岸形象这下算是彻底碎裂了,但人设上似乎的确就是这样,盛连不禁想起自己在别墅第一次见到季九幽时候心中所想所念——
“哇,这么好看合我口味,妥妥不能够是直男呀。”
盛连:“……”
内心戏丰富得如此一脉相承,果然本性难移。
他上一世妥妥就是神使爸爸无疑。
第25章
森罗殿共有大大小小宫殿76; 但内殿却仅有一处; 曾经是季九幽的寝殿,但22年水玉之界消失之后,内殿再无人居住,空出之后,成为了森罗殿的禁地。
此刻; 空寂的内殿之中站着三人; 正是颜无常、崔转轮、孟望雀; 三人的表情都十分肃穆; 目光均落在内殿中央被他们围住的那箱子轮回水上。
直到脚步声传来; 三人才纷纷回神,转头望去,来人赫然正是季九幽。
三人整齐划一地站到一起,退开几步; 季九幽走到近前,目光落在那箱轮回水上。
他什么也没说; 抬起手; 掌心朝向轮回水,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卷起了漩涡; 那漩涡越卷越大、越卷越深,分海似的露出了水底,季九幽掌心一收一抓,那水底忽然红光乍现,一道闪着红光的咒文忽然从水底飘了出来; 浮到了空中。
季九幽收回手,那一圈红光的咒文就定在众人头顶,季九幽缓缓道:“这就是你们说的符咒?”
崔转轮道:“正是。”
季九幽朝他符咒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嫌恶到懒得再去多看第二眼,手指盘着手上的白色指环:“你们当年没少和他们动手,认得出来是谁的符咒?”
谁都没有吭声,除了孟望雀,她的目光含着阴森的冷意,切齿道:“我认得这个符咒上的妖气,是余江。”
听到这个名字,颜无常、崔转轮皆是一愣,虽然也有所猜测,但听到如此肯定的回答,两人心中不禁被过往勾住了神思,转瞬间,22年平静的幽冥生活就被“轮回河”和“余江”这个名字接二连三的打破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随着符咒上的妖气被识出,那群躲在暗处22年、蝼蚁一样苟且偷生的妖魔们也即将浮出水面、重见天日。
季九幽甚至笑了一下,那眼中的期待清晰了然,他转着拇指上的指环,以一个十分随意的口吻道:“哦,原来是他。”
孟望雀不知想到什么过往,眼中透着猩红:“我早就该杀了他。”
季九幽散漫道:“你还有机会。”
一直没有说话的颜无常终于道:“这个符咒是做在轮回水里的用来净化轮回河的,果然轮回河在他们手里。”
在场四人都清楚这个他们指的都有谁。
颜无常接着理智冷静的分析道:“余江当然不能放过,但轮回河也得找到,”顿了顿,接着道,“极乐、忘忧两条连接通往人间界的河毕竟都是殿下用自己的法力打造的,但不知能维持多久,毕竟轮回河才是接送魂魄往生投胎的途径,如果以后极乐、忘忧河不能用了,有轮回河替换上,幽冥和人间界的秩序也能维持下去。”
崔转轮道:“说的对,余江那条命迟早是幽冥的,但轮回河必须得找到……”顿了顿,话一梗,似乎有什么没有说完,生生咽了下去。
季九幽看了崔转轮一眼,眸光轻轻一眯:“说说看,有什么计划。”
三人却没人吭声。
季九幽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他有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孔,却带着令人胆寒的阴冷妖冶气息:“是人间界的米吃多了蠢到脑子都转不起来了,还是你们各有私心,计划没有谈拢?”
颜无常目光悄咪咪转向崔转轮,孟望雀也侧头看了崔转轮一眼,抿了抿唇,终究是没有开口。
崔转轮暗叹一口,朝着季九幽再一拱手,礼是做得足,可找死的话却也是他在说:“季总,颜无常和孟婆子各自都想了一个法子,现在我们的争执是,到底用谁的办法。”孟婆子自然说的就是孟望雀。
季九幽:“说说看。”
崔转轮放下手,回视季九幽:“孟婆子的办法是,既然这个符咒是将河水与河连接,净化水来达到净化整条河的目的,那自然可以反其道而行,”说着指了指面前的这箱子水,“我们大可以用更多的鬼气来污染,那余江手中的轮回河自然也会被污染,这样他不得不想办法解决,自然就会露面。”
季九幽盘着指环,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直接看向颜无常,眼尾拉长,唇角勾出一个危险的弧度:“来,说说看,你又有什么办法。”
颜无常看着季九幽这副神态,汗毛直立,顿觉魔王周身的压力全往自己这边靠拢,他咽了口吐沫,梗着脖子,总觉得自己要是说得叫他不满意,等会儿脑袋就得和身体分家了。
但颜无常又自恃聪明过人,觉得自己这个办法绝对比孟望雀那劳什子的办法靠谱一千一万遍,他当即道:“我这个办法的关键,其实就是盛连。”
崔转轮没吭声,目光转向季九幽,季九幽倒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盘着指环的神态,他不禁落下目光,去瞧他们面前这位魔王殿下大拇指上的白色指环,心里顿觉稀奇,以为是季九幽自己造的什么法器,可一连看了好几眼,也没看出头绪,总觉得就是个稀疏平常的小玩意儿。
旁边孟望雀却忽然开口,冲着颜无常:“你就这么确定,盛连是圣山的那位神使?”
内殿中骤然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孟望雀才接着用肯定的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盛连就是他,只因为本体都是雪莲吗?还是因为盛连刚好22岁,与神使魄散的时间吻合?这些都是推断不是吗,既然是推断,那盛连就只是9处净化科的普通科员。”
孟望雀有理有据地说了一大通,颜无常却默默道:“他不是我吃翔。”
崔转轮:“……”
孟望雀:“???”
两人都用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季九幽却是一脸看好戏地笑了出来,身后还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多出了一把椅子,他往椅子上一座,翘起腿,盘着指环玩儿,一副好整以暇看戏的姿态:“继续。”
颜无常好像得到支持似的,瞪眼对孟望雀道:“你觉得不是,我就觉得盛连是啊。”
孟望雀气道:“凡事都要求讲证据的!你有什么证据说他就是神使!”
颜无常瞪着眼睛:“孟婆子你真是9处呆久了忘记自己是鬼不是人了吗?你、崔转轮、还有我,咱们三个都是鬼,你忘了吗?鬼鬼鬼鬼,都是鬼!既然是鬼,讲什么证据,讲什么客观事实?咱们三个活着本身就已经够不客观,够不唯物主义了吧?”
崔转轮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孟望雀愕然回瞪,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定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颜无常。
颜无常接着道:“你看啊,这箱子水被拉回来的时候,季总一眼就认定是轮回水,你们不是也相信了?可是季总又能给你们拿出什么证据证明是轮回河的河水?咱们这些鬼啊魔的讲什么道理和证据啊,人间界因为有咱们这些人整天乱窜,都不能说“客观唯物”,就更别提本身就不唯物客观的我们自己吧,别提什么证据了,我说盛连是神使,是因为我觉得他就是!”又一气呵成道,“我还是那句话,他不是神使我吃翔一吨!”
崔转轮、孟望雀:“……”
季九幽那头却相似看戏看出了乐子似的,在那边鼓了三下掌,接着懒懒开口道:“说你的计划。”
颜无常一时说得意气风发,得意忘形,借着魔王给他的底气,抬着下巴便道:“要我说,根本不用那么复杂,从一开始,这些人就是想要净化轮回水,如果我们放出消息,说我们这边有一个本体是雪莲的科员,余江那些人肯定会抓人去净化河水。”
季九幽懒懒靠着椅背,玩世不恭地笑了一下,接了他的话:“若再将盛连可能就是神使的消息传出去,即便真真假假,那些人也会以更快的速度露面,嗯,是个好主意。”
颜无常点头:“对,就是这样。”一脸自得,朝孟望雀那边挑眉。
孟望雀一脸看死人的表情看着他,没吭声,崔转轮咳了一声,暗暗朝他努嘴,提示他快点闭嘴。
颜无常却根本没有察觉到,还要再开口,然而一抬眼,却见不远处坐着的季九幽表情瞬间变了,依旧在笑,看笑容却透着十足的森冷气息。
“孟望雀。”
孟望雀转身,一拱手:“属下在。”
季九幽:“给你这位同僚准备点麻雀排泄物。”
孟望雀:“……”
季九幽接着道:“崔转轮。”
崔转轮侧身:“殿下?”
季九幽懒散的口气,十分随意道:“找个厨子,用孟望雀准备的原料做一桌子满汉全席,监督颜无常一口不剩全部吃下去。”
崔转轮:“……是。”
季九幽再一抬眼,目光落在一脸震惊的颜无常脸上。
颜无常一脸要撒手人寰的表情:“季总……”
季九幽微微一笑,缓缓道:“务必给我全吃下去,一口都别剩。”
颜无常一脸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神态。
季九幽让他死了个明明白白:“自己没能耐,倒是让别人身先士卒?盛连如果真是季白转世,有你这种属下,死一次不够,还得再死一次吗?你别不服气,我不过让你吃一顿而已,敢废话,我就把李居易扔去畜生道投胎做猪。”
颜无常:“……………………………………”
季九幽又站了起来,神色慵懒,表情却是十分纨绔:“你也该庆幸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我,如果是你们那位伟大的神使、水玉之界的主人季白,以我对他的了解,你既然敢说吃一吨,他就敢真的让你吃够一吨,半两都别想少。”
颜无常:“…………………………………………”
这时候,内殿忽然传来手机铃音。
孟望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刚接通,就听到电话那头的沈麻大声道:“孟总!东山那个孙晓芸的头发又被人剃光了!”
孟望雀一愣:“怎么回事?”
沈麻:“监控东山那边的同事说,季总和盛连离开没多久,陈辉家就被人偷袭了,那人用妖法把孙晓芸的头发拔光偷走了。”
孟望雀当即喝道:“人呢!”
沈麻:“没抓到,但是在追了!”
孟望雀:“给我活抓!”
本来都以为陈辉、孙晓芸的事暂高一段落,可谁都没有想到,不过一天一夜的工夫,拔根带泥似的牵扯出了更多。
盛连刚在李居易家里喝完茶,正要一起出去吃饭,这下又不得不回人间界,重新坐进季总高大上的豪车里,第二次目送车头栽进极乐河中。
这一次盛连淡定了,面上透着一股严父的理智冷静,在半个车身没入水中的时候,转头对季九幽道:“九幽,车这么贵,你要好好爱惜啊。”
季九幽无所谓的口气:“坏了就再买。”
盛连:“要钱的。”
季九幽侧头,哼笑:“我花你钱了?”
盛连语重心长劝道:“自己的钱更要爱惜。”
季九幽一脸纨绔:“我不爱钱。”
盛连:“……”妈的,竟然教出一个不爱钱的儿子。
车子栽进河里,幽冥有吊车,人间界又哪里去找量拖车把季九幽这豪车完好无损的拖出水面?
结果刚入水,季九幽手一伸,钻进他的衣服口袋里,夹出纸宠小白兔,水中一甩,扔出了车窗。
盛连看到那纸兔子在水中像个吸了水的海绵似的,涨大涨大,最后整个身体都看不见了,从车窗望去,只能看到身体一部分的白毛。
那水中变得硕大的小兔子就像在陆地奔跑似的,绕着车身跑了两圈,然后就消失不见了,盛连正纳闷那纸宠去了哪里,忽然车身一晃,车子载着他和季九幽浮出了水面。
盛连还纳闷这是怎么做到的,离开水面之后拉开车窗探出脑袋,看看车顶,什么也没有,看看车底,愕然发现变得硕大的兔子正用叉子似的两个耳朵叉着车身举在脑袋上。
盛连默默坐回去,侧头看季九幽:“兔子还能这么养?”
季九幽瞥了他一眼,凉凉道:“要不然呢,把脑袋按在桌上揉揉毛吗?”
盛连:“……”啊呀,他怎么还记得揉脑袋那个仇啊。
盛连和季九幽回来得迅速,到了陈辉家中,发现屋子里已经有不少9处的职员,只是依旧为了低调,这些职员都穿着便装,就像陈辉这二层小楼来了很多朋友客人似的。
两人一进门,沈麻当即现身:“孙晓芸在二楼卧室。”
季九幽一边朝楼上走,一边道:“说过程,具体到细节。”
沈麻当时没在现场,把9处这边监控到的内容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又道:“哦,还有一件事,陈辉这边当时是有安排便衣的,当时便衣追那人时,从那人口袋里扯了两根头发出来,当是刚好在一片桃园附近,那头发掉到地上之后,立刻变成了树根。”
季九幽脚步一顿,盛连也愕然愣住:“什么?树根?”
沈麻点头:“对,就是树根。”
季九幽:“东西呢?”
沈麻:“在楼下,我去拿。”
沈麻下楼,盛连跟着季九幽敲开了孙晓芸卧室的房门,陈辉一脸惨白,显然是被吓得不清,坐在床头的孙晓芸没了头发,一颗脑袋光光亮,两人均是一副受到了惊吓的神色。
季九幽似乎在想什么,没有开口,盛连便替他询问了孙晓芸。
孙晓芸先前已经给9处审讯科、沈麻他们都描述过当时的过程了,如今又要再说一遍,仿佛自己是个做了错事的犯人,又因为受到了惊吓,此刻很是反感。
但不知为何,偏偏在盛连面前,这些焦虑、反感的情绪瞬间就消失了,面前的男人好像有什么特殊能力似的,可以安抚她焦躁的内心和不稳定的情绪。
她道:“当时陈辉在一楼,我在二楼整理衣服,有个人忽然就上来了,我都没看清是谁,那人就从背后勒住了我的脖子,然后我感觉头皮一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了,我当时都没注意到自己头发没了,还是因为陈辉听到动静跑上来,看到我头发没了吓了一跳,我自己转回头照镜子才发现的。这一切发生得都特别快,然后家里就跑进来两个人,问我们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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