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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尊神相搭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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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尘抿一口杯中清茶,淡淡道,“是么?”
  语气波澜不惊,饮茶的动作也是心云流水。
  可这尊神手中的杯子在他眼里却扎眼的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抬眼又见那尊神眼底不浓不淡的笑意,景卿脸上越加发窘,起手便要去夺,却被玄尘略一侧身躲了过去。
  只见那一部开外的尊神对着自己,将杯子捏在指尖缓缓一转,一双薄唇便对着自己刚刚喝水时落下的水渍印了上去。
  “你……”景卿呆愣了两秒,脸上腾得烧了起来。
  “怎么?”选车施施然站回景卿身边去,低头问道,“本尊喝口茶而已,你激动什么?”
  “……”景卿被他这样一问,一时语塞,半天才干巴巴笑着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还没说完,嘴唇就被玄尘给封住了,亲完还意犹未尽在上头又舔了一下,笑道,“果真还是这样味道好一些。”
  奈何景卿在这一惊之下已然不知脑子为何物,惊魂甫定,一双手抖得有如筛糠,直接脱口道,“你不会要吃人吧?!”
  玄尘愣了一瞬,而后眸色一暗,抿着薄唇盯着景卿看了许久,阴沉沉道,“是。”才说完,又低头回来补了一下,“恨不得吃了你。”
  于是景卿一下午都挂着练画的借口躲在后殿不敢出去了。
  可即便是在后殿安安静静无人打扰的前提下,景卿一下午就没能好好画上几笔。心绪四处乱飞,干什么都能想起那尊神来。
  景卿一面将自己按在案前,一面又万份希望自己一转头看见那尊神施施然走进来的样子。这样乱七八糟想着,不觉又对着纸面开始发愣,一面在心里模模糊糊勾画起那尊神来。山水般的眉峰,狭长的眸子,鼻梁直挺,唇形薄凉。
  景卿想了一阵,一下子惊醒过来,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写下的两句残诗:
  天下何人限,慊慊只为汝。
  他脸上一阵赧然,提笔便在纸上乱抹一通:“这是在乱想什么!!”
  好不容易将一颗心安下来,画好一张,一抬头壁上的夜明珠已经亮起来了。
  景卿看着窗外漆黑一片愣了愣神,随即起身开始收拾桌案上的水墨狼藉。
  “看来我来的还是时候。”玄尘的声音忽然响在背后,惊得他一激灵,转身便见玄尘推门进来。
  这个场景单是今天一下午就已经被景卿想过无数次了,以至于看见玄尘进来的时候景卿愣着没动,只是眨了眨眼,心里蹦出来的头一个念头就是:今次想得还挺真切的。
  玄尘走到案前,看一眼上头的画子和一旁的残稿,眼底生出一种不易觉察的笑意,伸手帮着景卿收拾了画案,不知从何处竟提了一只食盒出来。
  景卿许多天都没吃过东西,早就饿习惯了,好在鬼司伴半阴不阳的身子还算刚健,一直上窜下跳也没什么症候。本以为自己离着吸风啜露不远了,这食盒一开,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景卿立马就觉得一阵腹内空空,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看着眼前大大小小五六只盘子,景卿眼中放光,由衷赞叹道,“尊神深识人心通达神武,天上地下无人能及!”
  玄尘没说话,只是递给他一双筷子,在景卿对面坐下来。又从食盒底下拎出一壶酒,自己斟满一盅,指着食盒里另外一只酒盏看他,“还是不喝酒?”
  景卿思量几番,还是伸手将里头的酒盏取了出来,在空中对玄尘举了举,严肃道,“舍命陪君子。”
  景卿斟酒的时候在心里想着就算今回又醉了,那画出来的王八可能也会好看一点。
  然而酒还是酒,桌上菜吃了没多少,被玄尘骗得两盅酒就下了肚,景卿看着自己眼前的尊神晃悠了一阵,然后直接断片了。
  玄尘看着对面的人从左摇右晃到伏案不起,唇角又勾起来。指尖上勾了个印偈将案上东西收拾干净,起身到了景卿身边。
  景卿伏在案上,眼角唇色都带上了平日里没见过的绯色。玄尘看了一阵子,伸手指尖沿着他的眼尾勾描一回,俯身将人打横抱起来,往一旁凉榻边上去。
  景卿一路都十分安生,可身子才挨到凉榻,眼便睁开了。
  他眼底被酒气蒸得泛着绯色,眸子里也是水光潋滟。睁眼盯着眼前尊神看了一阵子,忽然咧嘴一乐,起身揽着玄尘的颈子贴过去,吧唧就亲了一口。然后就八爪鱼一样挂在玄尘身上,再不撒手了。
  玄尘失笑,只好坐起身来,低头逗一逗挂在自己身上的人,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景卿哼哼几声,似乎颇为不情愿地含糊道,“玄尘。”
  见他极不情愿的模样,玄尘到又香气一件事来,低头在景卿耳边沉声道,“为什么不想再入轮回?”
  景卿闭着眼,眉尖蹙了蹙,半晌,才慢吞吞道,“不想忘了你。”
  玄尘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唇角,眼底一片柔软的神色。伸手用术遮去了屋里夜明珠的光泽,直接带着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一同躺了下去。
  既然不想松手,那就一直抱着吧。
  昨夜饮酒的缘故,景卿一夜都睡得沉沉,清早醒来的时候好生舒畅,灵台尚不清明就觉得莫名其妙的欢欣,眼也没睁便习惯性侧脸在一旁蹭了一蹭。
  不动还好,一动之下他却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他碰到的,不像是被褥枕头之类软乎乎的东西。
  景卿微微敛了敛眉头,依旧没睁眼,又往一旁挨了挨。
  “睡得可好?”那人说话的声音带几分晨起时特有的沙哑缓缓响在头顶上,有种平日里少见的慵懒在里头。
  然而这种暖烘烘的声音在景卿听来却是犹如一道天雷,不止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还毫不留情将他从云端的一夜好梦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只记得自己昨夜与这尊神饮酒,现下……景卿胆战心惊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白色锦袍上的繁复暗纹。
  试着动了动,景卿立马就发现,自己不止是在那尊神怀里躺着,还像条八爪鱼一样挂在人家身上。
  景卿:……
  脑中一阵电闪雷鸣过后,酒壮怂人胆五个斗大的字又从他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景卿一时间恨不得将自己塞进一条地缝里,缠在那尊身上的胳膊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僵着身子,说出来的话不负众望的又磕巴了。
  “尊、尊神……”
  玄尘一手颐起头来,一手替景卿理一理两鬓的乱发,而后顺势将胳膊搭在了景卿后腰,还十分理所应当的在上头捏了几下。
  “昨夜是你拦着不让我走,现在怎么又不敢动了?”
  景卿:“……”
  他现在对自己昨夜两杯酒下肚之后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然而这睡姿无疑说明就是自己先动的手。
  景卿额角跳了三跳,至于自己昨夜是怎么拦下这尊神的,他想到之前画得那一屋王八就觉得很是头大。心道好在昨夜早早收拾了桌上笔墨,不至于一时兴起在这尊神锦袍上来上几笔。

  机缘(六)

  景卿正自我排解,后腰上一处却忽然被人打了道真气进来,立时过电一样又麻又酸的感觉攀上椎骨直逼灵台,引得他一声惊呼一下子便跳坐起来,其间动作实在太过迅捷,以至于被玄尘伸手挡了一下才不至于直接滚下榻去。
  在床沿坐稳的景卿惊魂甫定,反映过来在看那尊神却已施施然起了身,理一理衣襟走上前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春风化雨般的微微一笑,“收拾完了就出来,今天还有事情要出去。”
  景卿被这一个笑弄得五迷三道,目送那尊神出了门,景卿眨了两下眼,忽然意识到自己就这么让始作俑者跑了。
  “……”
  很快两人便在一处城外的浅山里落下脚来,景卿这样的浅山不知跑了多少,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致一阵头皮发麻。虽然之前觉得鬼司这差事已经可以接受,但是安逸了这些天下来,现在十分不想干活。不由快走两步跟到那尊神身边去,试探道,“尊神今次带我出来还是为了收魂?”
  “自然不是,不过是带你出来转转罢了。”玄尘转脸看他,“你着身子还要再养几天。”
  景卿听完,一张脸瞬间就从刚刚的愁云密布转成了容光焕发。
  山脚下就可以看见不远处气派的城墙,可走到近前看清了城门上金光闪闪天琏两个字还是让他楞了一阵子。要知道花钱如流水在这里绝不是说着玩的。景卿从前还未下山的时候便听人说起过这处堪比上界的繁奢所在,号称是“十万金钱一日空”。
  但那尊神显然对这两个斗大的金字并无多少感想,径直便进了城。
  景卿一路跟在玄尘身后,开始还多少有些发怵,可后来见城中景致并非他先前所想的处处金镶玉嵌,反倒布局规整雅致非凡,就连眼前这排场极大的客栈也是风流韵藉,全无一点铜臭之气。
  这叫他很是惊叹。
  客栈里陈设古朴精致,幽幽沉香清气,凡是目之所及,皆是有些价钱的东西:白玉珊瑚、沉香木桌几,就连案上清供都秧在上好的天青瓷瓶里。
  就在景卿四下闲看的当,玄尘已然付讫了用钱。客栈的老板自然是见过不少大世面的人物,打点得十分妥帖得当,很快便有小厮带路,引二人进了后院住下。接着又有几人干净麻利在桌上一口气摆下了十几碟点心糕汤,打头小厮作了一揖,“两位公子来得巧,今日是店里老东家寿辰,这些糕饼点心店里人人有份,小的特地给送过来。”
  还不待景卿答谢,那小厮又作一揖,几个人麻利整齐退了出去。
  景卿看了看桌上精致小巧十几只碟子,又看了看退出去的一列小厮,最后转头看了看玄尘。
  玄尘面皮上依旧没什么波澜,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各样吃食,“尝尝看。”
  桌上阵势虽然唬人,但碗盘都小巧,装不了多少东西,就是花式繁多。景卿拎着筷子挑几样尝了几口,忽然抬起头来,“你带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这老东家的寿辰吧?”
  “自然不会,”玄尘失笑,伸手取了他手中的筷子也夹了几样尝。这动作十分自然,就好像是没看见他手边还摆着一双筷子似的。
  “有事要办,但我现在还要先去一趟上界,天琏城里风水被改过,少有邪祟,另外城中玩乐游赏的去处不少,在这里你也好过些。”玄尘说着伸手将筷子递了回去,顺手在他腕上握了一下。
  “不许摘下来。”景卿抢先他开口,这句话几乎每回分开之前这尊神都得说一遍。
  玄尘看他一眼,放一只钱袋在景卿怀里,就着俯身的姿势在景卿耳边道,“不许乱跑,在城里等我回来。”说罢便不见了身影。
  这钱袋子他十分熟悉,头一回住客栈玄尘扔给他的就是这一只,孔雀蓝的缎面上银丝平绣着云鹤纹,小巧精致不过分量倒是很足。
  景卿被钱带上的清冷香气搅得心神不宁,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阵,一方面实在感激这尊神能给他这样一个堂而皇之感受一回声色犬马的绝佳机会,但另一方面又十分不情愿那尊神将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他抱着钱袋子出了会神,半晌撇一撇嘴,觉得自己有点太过矫情。便将那钱袋往桌上一摆,拎着筷子想要再尝几样桌上的点心。然而才夹起来便记起那尊神从自己手中取筷子的模样,耳根一阵发烫。一时间吃也不是放也不是,纠结再三,末了还是红着脸将那点心吃下去了。
  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着实无聊,下午景卿便揣着那钱袋子出了门,城里闲逛了一圈,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日尽十万钱了:除了衣食住行日常所用样样精巧讲究,再有就是,这城中修士实在是太多了,几乎跟浮丘有的一拼。
  街上处处都是上好的丹药丸散和四海八荒的珍奇异物,从花草种子到兽皮兽骨,随意一件都是价值千百钱。
  很显然,这就是那种有钱人求长生的地方了。
  景卿一个人在城中乱转了一圈,性意索然,眼见得街上物什眼花缭乱也没什么心思,自己转了两条街,末了又站在了客栈门前。
  他愣了愣神,干脆倒回头去又买了两本心法,付好钱,一转头却忽然瞧见一旁店里的一条宽束腰,脚下一转,莫名其妙便进了那店里去。
  景卿在店里转了一圈,对那些五彩缤纷镶金戴玉的束腰实在提不起兴趣,倒是觉得自己当初一打眼看中的那条越看越对眼。墨色锦缎上暗绣的山云纹,天光下并不十分闪耀,然而看上去依旧是贵气非凡。
  见景卿感兴趣,一旁的掌柜立马迎了上来:“哎呀公子真是好眼力,这条束腰乃是南海龙纱所制,银丝平绣,水泽润养,你看这成色,哪像是凡间俗品?!还有这光泽,你看看!”
  掌柜一面说着,将那条束腰捧在手里抖了抖,“你看这成色,分明是水纹一样的!”抖完了还不忘拉着景卿的手往上那束腰上拽:“你试试这手感,小公子,虽说你是天生的好皮相,什么上身都好看,可这身衣裳乌漆嘛黑,哪会有小姑娘喜欢?但是你加上这条束腰就不一样了……”
  景卿干笑两声将手抽回来,不过刚刚手底的触感到真是滑凉如水一般。
  掌柜看他有了要掏钱的意思,脸上几乎要笑出花来,忙问道,“公子您要是看的好,小的这就叫人给您包起来?”
  景卿轻咳一声,十分平静的错开了视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给我包两条。”
  “得嘞!小公子您还看上了哪条?”掌柜眼中一喜,立马殷勤道“不如您再看看这条襄红宝石的,用的也是龙纱的底子,舒服得很呐……”
  景卿压着要烧上脸上的热度,继续装作漫不经心,道,“两条一样的。”
  “啊?”掌柜手上动作一滞,眼中不解,可看着那小公子神色如常,连忙点头道,“好,两条一样的,这就给您包起来!”
  景卿走后,掌柜看着他的背影啧了一声,心道这样的俊俏公子哥,不买几条颜色鲜亮些的束腰真是可惜了。
  景卿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刚刚开始擦黑,他点了灯,又将束腰拿出来看了一会,脑子里全是那尊神的样子,一时间心烦意乱,直接将束腰扔在一旁,去灯下翻心法去了。
  半本翻过去心里才总算没了那些胡思乱想安静下来,景卿抻腰呼了一口气,伏到案上去,偏头看着外面的夜色。
  其实今天他在城里瞎转的时候看到月饼了。
  算来中秋刚刚过完,所以即便在天琏城里,月饼也是卖不上价的。景卿看着外头还算圆的月亮,忽然记起小时候在道观里过中秋,中秋前两天道长就会下山去,有时候会带上景宏,先去城郊祭场念诵,办场驱邪的法事,然后顺便进城里换些米面,回山上的时候都会给他带上些小玩意,还有观里一人一只的月饼。
  后来景卿长大,这一趟就便成了景宏带着他下山,先是法事后是采买,然后一路悠哉中秋那天赶在天黑之前晃回道观。
  没想到一眨眼这些就已经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景卿正出神,却忽然见窗外夜色里一只纸鹤扇着翅膀飞到近前来。
  这场景十分奇异,以至于直到它自己落在景卿胳膊上收了翅膀停下来,他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景卿伸手去取,想要捏着它的翅膀拿到眼前,可指尖才碰到,那纸鹤便轻轻一颤,周身泛起一道盈盈白光,然后便是那尊神的声音。
  “两日之后回程,晚上早睡。”
  是传音,景卿摆弄几下那纸鹤,将它放在案头。忽然记起自己从前大着胆子给玄尘折的小玩意,有一只就是这样的传音纸鹤。
  景卿这样想着,不觉便勾了勾唇角,阖上手里的书起了身。
  今晚书是看不下去了,那便早些睡吧。
  之后两天景卿都没出门,一来是没什么兴致,二来虽说已是八月,可白日里暑热还是依旧,他这一身黑衣也却是消受不起。
  可那尊神倒是夜夜都有纸鹤来传音。

  缘分(一)

  第三天算来应当是那尊神的回程,景卿从起身心里就隐隐盼着,然而直到正午也没看见那尊神的影子。午后天色阴沉,似乎只要肯上手就能从云彩里挤出水来。
  他坐在案前,一双眼却一直留意着窗外,手里那两本心法从头到尾翻了个遍也没看进去几行。
  许是天色不好的缘故,景卿觉得今日窗外天光暗下去的似乎格外早。入夜窗外人声渐渐大了起来,其实这几天城里一直这样,白日暑热街上少有行人,入夜清凉街上就开始车马如龙。
  景卿探头看了半天下头的宝马香车银灯彩烛,倒觉得心里越发烦躁了。
  案头上几只纸鹤被他来回不知看了多少回,景卿一狠心全将它们收进了乾虚里,点了灯又坐回书案边上去,还是假着读书的幌子骗自己。
  结果等灵台再清明过来从案上爬起身来的时候那尊神已然在对面端端坐着了。
  玄尘施施然翻一页手里的心法,抬眼看睡意朦胧的景卿,“醒了?”
  景卿嗯了一嗯,脑子缓慢的转了转,这才反应过来那尊神已经回来了。
  转头看窗外时外头人声已经消减下去了,路上先前的彩灯银烛也撤下去不少,夜风一吹又成了普普通通凉悠悠的夏夜。
  玄尘递一杯水给他,景卿灌了一口,抱着杯子干巴巴开口,问道,“尊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玄尘道,“没多久,上界有些事情耽搁了一阵子。”说着伸手从一旁又拿过一样东西来。景卿看了一眼,刚刚还睡眼惺忪立马就是一激灵,霎时间灵台清明无比。
  “这是……在城里瞎逛的时候买的……”景卿干笑着打哈哈,伸手想要将玄尘手里的束腰拿过来,然而那尊神似乎并不想就此罢休,略一闪身避开景卿的手,拿着那束腰轻轻一抖,又分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出来。
  “啊,对嘛,”景卿干笑,“多一条有备无患……”见那尊神依旧紧盯着自己,他吞一吞口水,“当、当然,尊神如果看得上眼,直接拿一条去就好,要是两条都喜欢都拿去也没关系……”
  玄尘盯着景卿又看一阵,忽然一勾唇角直接站了起来,绕过桌案站在景卿面前,将一条束腰放进了景卿手里。
  “送这个给我,不需要上身试试看么?”
  “什、什么?!”景卿愣了愣,可看这尊神的意思,似乎不像是让自己试。
  可束腰这种东西还需要别人帮忙带上不成?!
  “……”然而看这尊神的意思,似乎就是这样的。
  景卿只好硬着头皮起身,先是战战兢兢将尊神身上的束腰给解了下来,而后又兢兢业业将那新买的束腰缠好,每一下都小心翼翼临深履薄一样努力避开与玄尘的身体接触,可姿势怎么看都像是投怀送抱……
  终于扎完的时候景卿不由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刚站直了身子,还不待他后退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后腰就被人一按,眼都来不及眨一下就被那尊神揽进了怀里。
  刚才还在鼻尖上飘忽的清冷香气一下就变得十分真切,景卿在玄尘怀里手足无措僵了一阵子,却觉得之前的心烦意乱渐渐消下去了。
  景卿咬着下唇,心一横眼一闭,缓缓抬手环上了那尊神的腰。
  他听得头顶上那尊神轻笑了一声,道,“外头月色好的很。”而后便觉得身下一轻,旋即在屋脊上被放了下来。
  下午还阴沉的好似要滴水的天色现下变得又高又远万里无云,这叫景卿十分惊奇。
  夜色已沉,底下人声早已散去了,他与玄尘并排着在屋脊上坐下来,外头月色果真好的很。皓月当空高悬,深青色的天幕如同锦缎,连风都澄澈。
  景卿仰脸盯着月亮看了好一阵子,那月亮虽不十分圆满却也明朗可爱,脑子里七零八落浮出来好些从前在道观里的事,想来仿佛已经过了很久。
  景卿叹了一口气,转脸去看那尊神。
  “怎么?”玄尘觉出他的目光,转脸瞧他,神色依旧是淡淡道,古井一样的眸子在月光底下明明灭灭,看得景卿心头一动。
  他忽然开口道,“上界会过中秋么?”
  玄尘摇一摇头,“不会。”
  “一次都没有?”
  玄尘:“没有。”
  景卿听完,心跳又快起来,从乾虚里探出一只油纸包,放在手上小心翼翼打开,里头四方月饼码得整整齐齐。
  “下界过中秋要吃月饼。虽然中秋早就过去了,我在城里看见,就顺便买了几块。”他说着将月饼递到玄尘面前去,“尊神你……要不要尝尝看”
  玄尘看他一阵,伸手拿了一块。
  气氛一瞬间变得十分尴尬,景卿轻咳一声,局促转开视线,低头咬了一口月饼。
  不得不说这月饼还是相当好吃的,馅料添的十分实诚,一口下去酥绵甘甜,叫他十分满意。于是转脸去看一旁的尊神,却见玄尘似乎并不为所动,一只月饼依旧放在手上,并且也看不出想动的意思。
  ……这情景似乎又回到了他第一回劝玄尘吃东西的时候。
  “虽然它看上去似乎不怎么样,但其实还是挺好吃的。”景卿干笑两声,觉得场面还可以挽救一下,于是真诚道,“你可以尝尝看,万一它真的挺好吃,那错过了岂不很可惜?”
  他看了景卿一阵,反倒将手里的月饼放下去了。
  景卿:“……”
  然而还不待他开口,玄尘却忽然伸手将他带进了怀里,捏着他的下颌吻了上去。
  “盛情难却。”
  这一吻来的十分突然,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玄尘在他唇上贴了一下,之后却没有立马退开,反倒手上力道稍稍加大,迫着他打开了齿关。
  他的舌尖探进去的时候景卿已经彻底被吓住了,连抵在玄尘肩上的手都忘了去推,任由那人勾着自己的舌尖唇舌纠缠,很快就喘不上气来了。
  玄尘在他就要被憋死的前一秒才将人放开,薄唇在他烧的通红发烫的耳根上若有似无蹭一蹭,“味道不错。”
  景卿被他抱在怀里,吹了好一阵子夜风才终于缓过神来,瞬间一张脸从上红到下,一双手抖得有如筛糠一般指着玄尘,“你你你……”
  对面那尊神眼底尚有笑意,捉了景卿的手十指相扣,十分从容地应道,“我我我……”
  景卿:“……”他看着眼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始作俑者,似乎明白了活得久的好处。
  翌日晨起景卿眼前又是素白的锦袍。
  脑子电光火石疯转了一瞬,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睡在榻上的,而且又是在那尊神怀里。想到这,心口立时突突跳了几下,在确定了自己手脚都十分安分以后方才定下神来。景卿脸上烧了一阵子,然而心里却一阵欢腾,勾起来的唇角却压也压不下去。他心里纠结再三,还是小心抬起胳膊,搭到了那尊神腰间。
  手搭上去的一瞬间,景卿都在担心自己的心会直接蹦出来。
  头顶一声轻笑,一旁的尊神微微起了身,支起胳膊颐着头,一手将景卿环在身前,手上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顺了一阵才开口,“今次事情繁杂,恐怕要在下界呆上一阵子。”
  玄尘晨起时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慵慵懒懒很是好听。
  景卿本就没想到这尊神会是醒着的,现在搭在他腰间的胳膊动也不敢动一下,一张脸埋在玄尘胸口点了点头,耳根红的几乎就要滴下血来。过了一阵子,才闷声闷气问,“要办什么事情?”
  “收几道苍都的残魄。”
  景卿听见苍都两个字只觉头皮一紧,一下子抬起头来,却见那尊神面皮上依旧是一贯波澜不惊的神色,他眨了两下眼,觉得自己刚刚像是幻听一样,于是磕巴重复道,“收……妖神苍都的残魄?”
  玄尘淡然点一点头。
  景卿噎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位上古尊神。
  他顿了顿,试探开口:“那……今日要赶早动身?”
  “不着急,”玄尘勾一勾唇角,将人压回自己怀里去,在他发顶上揉了几下,淡声道,“晚上还有件小事要办。”
  是夜,景卿站在不知名的荒山野坡上,悲悲戚戚看着远处城里灯火通明人声喧嚣,伸手抓着敛魂册转脸去看一旁的尊神,凄凉道,“这就是要办的那件小事?”
  玄尘点一点头,“你现在带着鬼司的命牌,自然有追魂索命的差事在身上。”
  景卿道,“如果我将这命牌扔了呢?”
  “可以试试。”
  景卿看一眼面前神色如常的尊神,思虑一二,将手里的命牌朝山下扔了出去。
  然而出手没多久,只见山下不远处暗暗红光一闪,景卿还没盼到落地的声响,命牌便已端端挂回了他腰间。
  景卿:“……”

  缘分(二)

  天琏城近旁的风水的确不一般,连游魂也见不到几只。无奈敛魂册上空空,景卿只好跟着那尊神一连几座山头的逛。
  好在鬼司腿脚还算方便,半个时辰五六座山头翻下来脚下依旧能生风,这比他生前不知快了多少倍,叫景卿想当叹为观止。
  一路下来散魂都收得顺当,到了后半夜一卷敛魂册几乎就要满了,前面的山头却忽然没了游魂,不止游魂,几乎一丝邪祟也找不出来,简直干净的令人发指。
  “这是……仙家所在?”
  玄尘摇一摇头,略一敛眉峰,随即道,“附近几座山上之前被人布了招魂阵,来的有些晚了,该有的东西都被招尽了。”
  景卿很是不解:“现在招魂很吃香么?这种活计有人抢着做还要鬼司干什么?”
  玄尘看他一阵,轻咳一声压住上翘的唇角,继续淡然道,“这跟上回布阵的应该是一只妖,跟你抢饭碗的也只有他一个。”
  景卿看了一眼前头盖了三四个山头不止的招魂阵,觉得一阵头痛,这么大个阵就意味着这么大个地方一只游魂也没有,还意味着自己还得继续翻山梁子。
  这么厉害的一只妖干什么不好,非得跟自己一个鬼司抢游魂。
  想及此,他便觉得怨愤之情洋洋洒洒简直溢于言表,转头对那尊神愤然道,“你就不管么?!这么招魂,还让不让我们鬼司吃饭了?”
  玄尘无奈摇一摇头,扳着景卿肩头转了个向,往侧旁几座山上去。“早就跑了,这阵已经被撤掉有一阵子了。”
  景卿扁了扁嘴,觉得如果还有下次,自己就该去找这只妖谈谈了。
  在侧边的几座浅山里走了一阵,魂还没凑齐,景卿便又看见了另一位鬼司:窄腰紧袖的工作服,半张脸遮在青玉面具底下,整个人几乎从头黑到脚。
  同是鬼司,景卿注意到他并不是因为这人在的位子有多显眼,相反,他整个人都在阴影底下,除了那露出来的半张脸,几乎跟暗夜融为一体。
  景卿看见他是因为这一位的姿势实在太过惬意。同是鬼司,自己追魂上窜下跳,眼前这一位竟然仰躺在一块青石上,左手枕在脑后,右手上正拎着一穗野果往嘴里送,还十分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脚尖一勾一勾的在半空晃荡。
  “欸?”仰躺着的鬼司随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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