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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灵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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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天翻出来刚才的图文,又细细看了一遍说:“在我们到达现场之前,凶手就把照片拍好寄给了爆料人,这爆料人胆子也真够大的,什么都敢往网上放。”
程欢说:“从某种程度上讲,人人都享受那种瞩目、被注意的感觉,热潮中心席卷的不是正义,也不是公道,而是某些人对于舆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控感,当然也是财富,毕竟,在□□裸的利益面前,谁能不癫狂?”
李承天叹口气,说:“看来我们要再去一趟林德福家了,另外,把消息放上网的这个人,我觉得得尽快找到他。”
程欢微微蹙眉:“你担心……”
李承点点头说:“兴奋的感觉散去之后,凶手一定会被空虚吞没,我猜测,他已经在寻找更新鲜的刺激了,这报道就是他一早设下的局,为了彰显正义,也为了养肥下一个猎物,然后再一口吞掉。这种爽利的感觉无可比拟。只是可惜……这猎物现在满脑子都是新闻和炒作,应该还没有发现。”
程欢说:“凶手曾经把视频文件命名为捍卫者,捍卫者应捍卫正义。”
李承天说:“这篇图文现在已经把矛头指向了我们,也许在他心里,他才是这世界上唯一的捍卫者。”
程欢看着李承天,双眸如深海般一眼望不到底,一字一顿:“你所认为的正义是什么?”
李承天嘴角轻弯,微笑慢慢爬上脸庞,声音低沉而温暖说:“一杆秤横在心里,一边是我一边是其他人,我是唯一的摆秤人,而秤砣却从来不在我这边。”
程欢面无表情,什么都没说,只给李承天留下一个背影。
他们再到林德福家的时候,少了许多寒暄。程欢把林鸿的案子说完,林德福并也没有多少意外,沉默无言。
李承天问:“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林鸿的死因了?”
林德福深深叹口气,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他拿着烟的手微微颤抖,放到嘴边时候,狠狠吸了一口,说:“儿子死了之后,我就再没见过那几个工人,他们都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当时情况太乱了,林鸿这事基本上把我击垮了。直到今天,我夜里都一直看见他。老实讲,我当时有过无数次猜测,可是这事既无人证,也没物证,我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李承天说:“现在案情基本水落石出,案子也转给了刑侦一队,我相信很快就会传唤你去作证。其实,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调查一下你儿子的社会关系,毕竟吴兰的案子还没有结案,凶手也在逍遥法外。作为一个父亲,我希望你知道,因果报应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而吴兰,也很有可能只是第一个受害者。我相信,你更不想让林鸿带着一身的孽债,走也走得不安心吧。”
林德福沉思片刻,掐了烟,默不作声带着他们进了林鸿的卧室,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放在桌子上说:“以前我爱喝酒,她妈丢下我们爷俩离家出走,打那之后,林鸿就很少说话。这个手机从他出事后,我就放了起来。还有这屋子里的一切,我都没有动过,尽量维持他在时候的样子,你们想要什么就自己找吧。”林德福说完,就出了屋子。
李承天翻了翻桌上的书,问:“有用的信息你上次已经拿到了?”
程欢四周看看说:“没什么,就一个借阅证。看这屋里的摆设比酒店房间都简洁,原生家庭的不完整让他对于亲密关系很疏离,这不是他能卸下心防的地方,有用的线索很有限。”他拿着林鸿的手机在手里转了两圈,揣进兜里,走出卧室问林德福,“他宿舍里的东西呢?”
林德福说:“被褥衣服我都拿回来了,还有一些书本习题、模型论文什么的,我都留给了他同宿舍的同学。”
“好,平时林鸿除了学习还喜欢干什么?”
林德福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待就是一天。”
李承天走出卧室说:“现在年轻人都这样,走吧,趁天没黑,我们再去趟滨东医科大吧。”
第12章 恶鬼
接待他们的是林鸿同宿舍的武威,武威把李承天、程欢请进屋里说:“我们还有两个人在上自习没有回来。”
李承天问:“你们宿舍里平时相处怎么样?”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是说,“林鸿在的时候。”
武威说:“我们功课平时重,一般就是到点上课,上完课各自自习。林鸿是我们宿舍里学习最好的,一般都是早出晚归,很少跟我们在一起。”
李承天问:“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武威说:“他平时不太爱说话,有些孤僻,班里有什么活动也不是很积极,就连宿舍偶尔有个聚餐,也总得选在周一到周五,一到周末,他老有事。男生之间总会打个球或者约个网吧游戏,可是我从来没有见林鸿玩过这些。一开始有什么活动我们还叫他,时间长了也就懒得叫了。”
“所以,他除了学习之外,有什么其他爱好你也都不知道。”程欢问。
武威说:“确实不太清楚,我们虽然都是一个系,可他在八班,我们三个在九班,就连上课好多时候都会岔开。”
李承天说:“他爸跟我们说,收拾他东西的时候,好多书本都送给了你们几个,那些东西还在吗?方不方便让我们看一下?”
“方便。”武威说完,就进了阳台,从柜子上搬下来一个箱子说,“虽然这些东西留了下来,可是大家毕竟在一起住了三年,难免睹物思人,所以都很默契的没有拿,用完了也都放回去了,其实就是些工具书和小摆设。”
李承天打开箱子,小心翼翼翻了翻,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蓝色的封皮边缘都被磨光了,他翻开第一页,手仔细的在页脚细细抚摸,问道:“这个本是他常用的?”
武威点点头说:“嗯,每个医科学生都有一个这样的本,记录一些难记难理解的知识点,考试的时候好复习。”
李承天看到第一页的页脚处,写着小小的L,然后把本递给程欢,程欢也看了一眼,眉头微皱说:“这个标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闭上眼睛,调查过的画面从眼前一一略过,最后落在王严的脸上,沉声说,“王严办公室墙壁上的水粉画。”
“王严?你是说我们的辅导员王老师?”武威问。
程欢点点头,问:“你们王老师办公室里挂着一副山水水粉画,是你们送得吗?”
“是我们送得,画是林鸿拿回来的,我记得当时他说教师节快到了,想感谢一下王老师,就跟我们商量以宿舍的名义送他一份礼物,王老师平时风趣幽默,对我们也好,比之前那个辅导员负责多了,我们当然同意,就是没想好要送什么?后来他就拿回来这幅画,还是我去给得。”
程欢说:“好,这箱子里的东西,我们先带走了,要是查过没有问题,过两天再给你们送回来。”
“嗯。”武威点点头,送李承天和程欢出门的时候,张张嘴想说什么,然后又咽了下去。
李承天问他:“你想说什么?还是又想起了什么?”
武威抿了下嘴,略带悲伤地说:“有段时间,林鸿变得开朗了很多,跟我们也是有说有笑,还总是拿手机发信息,我们私下里都怀疑他是不是恋爱了,结果没过多久,他就又沉默下来,后来才听说是他家里出了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李承天摸摸武威的头,说:“已经够了,谢谢你,人死不能复生,学医救人是你们责任的,早点放下,好好学习。”
武威点点头:“嗯。”
出了宿舍楼,程欢看看抱着大箱子的李承天,箱子里放了不少本书,确实有点分量,李承天歪着肩膀扭着腰,看到程欢也在看他,抓紧机会直眨眼睛。
程欢放慢脚步,却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摆着一副性|冷淡的招牌表情,淡淡地说:“对年纪大的同情,对年纪小的鼓励,是该说你菩萨心肠还是婆婆妈妈?”
李承天撇撇嘴:“我要是直说,你不能急眼。”
程欢停下脚步,说:“好,我不急眼。”
李承天扯着脖子,抽着嘴,冲程欢说:“我一个纯爷们,你老说我婆婆妈妈?程队,无论是查案还有生活,都不是可以单打独斗的游戏,任何一个人,哪怕你再不愿意,也要跟周围人、事、物产生并保持很多客观联系,既然这是必然,我当然更期待这些联系是正面的,积极的,向上的。就像现在,全警队谁不知道你程大队长永远一副二五八万帅气的死人脸,可我能怎么办呢?摔箱子骂一句老子不干了!柴米油盐多贵啊!所以,我要耐心,然后用我的满腔热血还有敬爱之情彻底焐热你!哎……你别走啊!你走那么快干吗,我这还抱着这么多东西呢,你等等我啊!”
等不到李承天说完,程欢就冰着一张绿脸,脚下生风。
李承天气喘吁吁把东西放到后备厢,说:“你觉得那王严到底知不知道这画是林鸿的,要不知道就算了,要是知道的话,我们已经因为林鸿的事登了门,他会不会是刻意隐瞒了什么?”
程欢仔细回忆一下说:“不一定,上次我问他画的时候,他表现的很自然。”
李承天说:“我看王严那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了,东西我们先拿回去,不是还有林鸿的手机?把全部证据排查一遍再说。”
程欢瞥了一眼远处,一脸冷漠地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人说:“晚了。”
他话音刚落,李承天就听到王严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伴着脚步声响起:“程队,又来调查?这次需不需要我帮忙?”
程欢说:“不用了,林鸿还有一些遗物放在宿舍里,我们就是来拿走做个例行调查,没什么问题隔几天就能送回来。”
王严挠了一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对了,上次你们走后,我才想起来,办公室墙上那个画就是八班203那帮小鬼送的,要是你们有用,可以一起带回去,另外,我那里还有之前林鸿交给我的报告和论文,也都整理出来收好了,你们需要的话也可以一起带走。”
程欢面无表情注视着王严的双眼,没有说话。
王严明显有些尴尬,说:“程队?”
李承天插嘴问:“东西你收到了哪里?”
“就在我的办公室。”王严说。
李承天说:“如果现在方便的话,我可以跟你过去拿一趟。”
“可以,我刚下课,正好也要去解剖室,一起走吧。”
李承天说完把车钥匙递给程欢,说:“你在车里等一下,我去跟他拿东西。”
王严冲程欢摆摆手,说:“程队,我们下次再会。”
直到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程欢才收回目光。他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点起一支烟。
过往的每一个案件,虽然谈不上成竹在胸,可是程欢从来没有倦怠过,更没有怀疑过,他像一只鹰,永远锐利的抓住正确的方向。可是这一回,好几次他都犹豫了。他怕再往前一步,看到的结果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他甚至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改变。于是,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选择试探,却一次又一次的退缩,而这一切却不是因为案情,那是因为什么呢?
程欢抽完最后一口,掐了烟头合上了烟灰盒,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知为什么,眼前忽然出现李承天刚刚歪着嘴一副流氓表情叨叨他的样子,不过才认识短短几天,怎么总觉得这人是似曾相识的有趣?一面心里猜测着他的危险,一面又忍不住去哪都想带着他。程欢为了查案,这几天基本没合眼,漫无边际的想着眼皮也就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天色已接近傍晚,李承天一进第五教学楼,就皱了下眉头。周围黑漆漆地连成一片,只在上下楼梯的通道里点着几盏小灯,他问:“传达室怎么没人了?”
王严一边上楼,一边说:“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学生们都下课了,很少有人晚上会来这个地方。”
墙脚一道亮光闪过,黑暗的墙壁上瞬间被点亮,然后又暗了下去。王严瞟一眼窗外说:“看样子快下雨了,咱们还是快点吧。”
进了办公室,王严从桌子下面搬出一个收纳箱,又从墙上摘下画,一起封在箱子里,问:“有点沉,需要我帮你一起拿过去吗?”
李承天眯着眼睛瞅了一眼,看来今天注定是就做苦力的命,他搓起袖子,说:“不用,王老师,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也是练过家伙的,这点东西不是事。”他检查了一下封口,不等王严说话,就抱起箱子下了楼。
李承天一出楼道门,就听到“轰隆”一声响了两声雷。再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抱着箱子刚走进小树林,一块冰凉的雨滴就打在了他脸上。没几分钟,雨水越来越密,落湿了外套。一阵凉风从林中穿梭而过,秋雨瑟瑟,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下一刻一道亮光从眼前略过,李承天一抬头,看到一团黑影极速砸进了面前那棵树的影子里。
李承天把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低沉着声音说:“好大的胆子,不想活了吗?”
一个血红色巨型人形怪物,由头至脚像摊烂泥一样从地上慢慢趴起来,“呵呵呵……”的笑声骤然响起,嘶哑而烦躁,吵得李承天只觉得耳朵疼。
李承天掏掏耳朵,说:“成形的恶鬼?这里还真是块风水宝地,居然能藏住这么重的煞气。”
“呵呵呵呵呵……”那怪物的笑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周身开始泛起红光,它一抬头,露出一张除了嘴之外其他零件全都没有的脸,当着李承天的面张开大嘴,伸手就把舌头从嘴里扯了出来,足足拔了一米多,血水顺着嘴唇,流了一地。
李承天尴尬地看着这一切,说:“原来是个饿死鬼,可真够恶心的。”
饿死鬼脑袋晃了一圈,再一使劲,舌头被齐根攥在手里,它胳膊一甩,沾满血水的长舌头像鞭子一样,朝李承天抽过去。
李承天脸色骤变,匆忙跳开,骂道:“我靠!饿死鬼还有这癖好?你要是敢碰到我,我肯定让你永不超生!”他伸出手,一道绿光闪过,洗魂笛已经牢牢握在手里。
那饿死鬼“呵呵”一笑,跳起来向他直直冲来。
“找死!”李承天右手一挥,饿死鬼立即被反弹回去,结结实实地砸在树上,他把短笛放到嘴边,使了下力却发现吹不出声。
他放下笛子,静静凝视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第13章 上手
雨水如同一个巨大的帘幕把小树林牢牢地包围了起来。李承天轻轻扬起一侧嘴角,邪魅的笑容爬上脸庞,看来有人早有预谋,在他进入这片密林之前就布下了结界,想要封印除了这恶鬼之外的所有灵力。
一道闪电再从天边划过,第五教学楼的字样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李承天看着饿死鬼慢慢浮到空中,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是想杀我或者是……”
程欢睡得正香,突然一阵微凉打在脸上,他猛地睁开眼,雨水顺着他刻意在车窗上留出的缝隙落在车里。他关好车窗,拿起纸巾擦了擦脸,看了一眼小树林的方向。
天色已经全暗,远远看去教学楼只点着三三两两的灯火。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点亮的时候,手不自然地紧了一下,从李承天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他装起手机推开车门,踏着雨夜向小树林极速奔去。
李承天右手握紧笛子在左手掌心滑过,闪身一跃躲过饿死鬼抽过来的舌头,再一翻身消失不见。
它费力转动着庞大身躯,想要寻找李承天的踪影,扭过头的时候,李承天正一脸戏谑地闪现在它面前,饿死鬼吓得后退一步,李承天笑了笑,把带血的手掌按在它的额头上,说:“便宜你了。”
话一落地,饿死鬼周身的红光已经散去,逐渐幻化出属于魂灵原本的水蓝色,掌心下绿色的光芒顺着怪物的头顶,如藤蔓一般生长,从头到躯干,连接到四肢,瞬间蔓延到全身各个经脉,暗红色的血液从李承天的掌心里迸发,在晶莹剔透的绿色血管中缓慢流淌,不知不觉就流遍了全身。小巧的五官在怪物的脸上慢慢闪现,隐约可见是一位美貌少女。
恶灵归魂,封印也就不攻自破。
李承天满意地收手,拿出洗魂笛准备送它上路,却听到不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他看看周围,满脸嫌弃地拿起扔在地上的长舌头,把已经蔫了的饿死鬼捆了个结实。捆好后用手使劲在身上蹭蹭,撇撇嘴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他无奈地看一眼进林子的小路,忍不住悲从中来,能把他李承天逼成这副模样的,全天下也就只有他那一脸死人相的顶头上司程大队长了。他摇摇头背起饿死鬼,一跃便上了楼顶。
程欢刚进小树林,雨就渐渐停了。他沿着小路,一直到快出林子的时候,才看到地上的收纳箱。打开箱子,看到那副水粉画。程欢封好盖子,细细的在空气中搜索,一阵血气从不远处传来,他心底一顿,赶紧站起来,顺着血气沿路追去。
“程欢!”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一扭头,就看见李承天从教学楼里出来。他走过去,拿起李承天的手一看,扎眼的伤口还在微微渗血,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
李承天挠挠头,冲程欢笑了笑说:“没什么,刚刚搬东西进林子,没看脚底下,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手被树枝划破了。”
“真的?”
李承天点点头,笑眯眯看着程欢不说话。
程欢有些尴尬的放开李承天的手,迅速换上一副冷淡表情嘱咐他:“以后小心一点。”
“嗯。”李承天点点头,说,“没什么大碍,我这人皮糙肉厚早就习惯了。”说完就走过去准备搬地上的箱子。
程欢拉住他,说:“手都受伤了,让我来吧。”语色和缓,却不容置疑。
李承天愣了一下,说:“那……麻烦你了。”
程欢搬起箱子,跟在他后面。
李承天特意走得很慢,可出林子的时候,还是和程欢岔开不少距离。他停下脚步,问道:“很重吗?要不还是我来吧。”
细碎的刘海,隐约遮住了程欢的眉眼。配上背后林子里特有的静谧,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程欢原本就淡漠的声音此刻散在空气里,显得更加冰冷:“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为了什么走了半个多小时?”
李承天不再等程欢,自顾自的向前,笑了笑说:“遇上点麻烦,已经解决了。”
程欢一回家,就觉得头有点疼,脱下一身湿衣服,随意冲了个澡,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实在等不及头发干,就这么卷进了被子,直接睡到第二天晚上。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堆满了夜色,程欢拿起手机看了看,说了句“草”,又把手机扔在一边,起床的时候觉得整个屋子都在转,他蹭了蹭鼻涕,随便裹了件大衣就去了厨房,打开冰箱一看,除了一个鸡蛋和两个烂掉的西红柿什么都没有。
程欢把冰箱门关上,头重脚轻地回到屋里,倒回在床上。他就这么一直瞪着眼,看着灯泡在眼睛来回翻滚着、跳跃着、划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圈。心里盘算自己魂飞魄散的方式估计是被累死,这么推测他很有可能也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能死两回的鬼,而且还是一个优秀的度灵人。不行,程欢觉得他实在丢不起这人。
他从被子里翻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没多久屏幕就亮了一下,他看也不看,又扔到一边,继续瞪眼看着天花板。
林乐从便利店买好东西,火速杀到了程欢的公寓楼。电梯门一打开,她站在楼道里呆呆望着一左一右两个门口,大楼一体两户,太久没来居然认不准是哪家?
她给程欢打了个电话,“嘟嘟嘟……”的响声传来,却一直没有人接。
林乐认命地挂上电话,指指左边,又瞅瞅右边。想了想,走到左边门前大力拍起门来:“程队,我来了,快开门啊!”
门一开,一个黑影忽然蹿出来,趴在林乐身上。林乐吓得赶紧后退一步,坐在了地上。抬眼一看,是一只胖的像熊一样的大黑狗,狗的后面,站着一脸坏笑的李承天。
“李……李副……你怎么这儿?”林乐一脸诧异的问。
李承天蹲下来,捡起地上的塑料袋,扶起林乐说:“我今天刚搬过来,你过来干什么?”
林乐表情怪异的指着右边门说:“所以,你和程队现在是邻居?”
李承天问:“邻居?程队?你是说程欢也住在这里?”
林乐点点头说:“对啊,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
李承天重重拍了一下林乐的头说:“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单位分的公寓,不住白不住。”
林乐捂着脑门,嘟嘟囔囔地说:“我看你就是早有预谋,看我们老大天天两眼放光。”
李承天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然后打开塑料袋,草草看了一眼,又重新扎上口,说,“东西没收了,你下班吧。”
林乐看看周围,贼兮兮地凑上来,压低声音说:“够爷们!放心,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李承天刚要再补一巴掌,林乐就火速闪开。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还语重心长的补一句:“你和那大黑狗一看就是一家人!”说完冲着一人一狗开心地招招手,李小黑“呜呜”低吼两声,电梯门刚好关上下了楼。
李承天一进门,就冷着脸问:“她是在夸你还是羞辱我?”
李小黑说:“嗯,是在羞辱我,做鬼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他趴在地上,瞥一眼李承天,说,“刚才装得还挺像,没想到您老居然是演技派?”
李承天笑笑说:“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
“那你怎么还不走?”李小黑说。
“我从不打没准备的仗。”李承天说完,把塑料袋里的面包牛奶火腿肠统统扔下,又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些现成蔬菜、熟米还有葱姜蒜,想了想,又放进去一小罐盐。最后特意换上一件质感上乘的黑色休闲装,说:“乔迁之喜,当然要和我的新邻居一起分享。”说完就神采奕奕地出了门。
李小黑看着扭成麻花的李承天,由衷地感慨一句:“老流氓。”
李承天轻轻敲两下门,尽量使声音富有节奏还有美感。
程欢听到声音,好半天才从床上晃晃悠悠地爬起来,迈着悬空的步子走到门口,一开门就看到一脸灿烂微笑的李承天。毫无心理准备的他反手就要把门推上,李承天赶紧拦住,把手塞到门缝里,撑着脸硬挤进屋说:“程欢,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程欢懒得跟他废话,更没气力跟他较劲,冷冷地问:“你怎么来了?”
李承天举着手里的塑料袋说:“你不是让林乐给你送吃的?她走错门去我家了。”
程欢眯着眼睛打量了李承天好一阵,一字一顿地说:“她走错门去你家?你最好说清楚这门是怎么走错的?”
李承天耸耸肩,一点不客气的半靠在程欢家宽敞的大沙发里,说:“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住你对面了,程欢同志,咱俩以后就是邻居了。”他停顿一下,又挑了挑眉说,“半碗水的距离。”
程欢脑子“嗡”的一响,细胞不知道又死了多少,他低头看一眼李承天,活脱脱就是一只大尾巴狼,一脸嫌弃地问:“半碗水?”
李承天抓紧机会凑上来说:“是不是有点惊喜?”
他冷冷地瞪一眼李承天,黑着一张脸说:“我每天上班都不够烦的,你把东西放下,赶紧走。”说完就要把人往外轰。
李承天挣扎着想拦程欢,哪知道程欢本来就发晕,他这一拽彻底失去重心,直接倒在他身上,李承天脚底下也没站稳,两人就这么摞在一起躺在沙发上。
李承天把程欢从胸前扶起来一瞧,苍白的脸庞泛着红晕,他把手放在程欢的额头上,问:“你发烧了?”
程欢抬头,四目相对,顿时尴尬地撇开脸,下一刻,他挣扎地就要往起爬,结果重心不稳,又结结实实摔在李承天怀里。
李承天“哎呦”惨叫一声,捂着胸口说:“程大队长,就你这样还是别瞎动了,我都给你撞散了,这蛮劲和那黑熊有的一拼。”说完,又趁机摸了摸程欢的额头,说,“卧槽,这温度能蒸鸡蛋了,你居然发烧了?到底怎么发烧的?”
天地良心,这一刻李承天还真没想要占便宜,因为他确实很奇怪,一个鬼居然也能生病?
程欢不耐烦地扒开李承天的手,红着脸嘟囔一句:“你乱摸什么?”
李承天看看程欢,发现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红,瞅准机会扑上去把手塞进程欢睡衣领子里,摸了摸说:“这么潮,你昨晚就这样睡的?”
程欢迅速掐住李承天的手腕,手上用劲一挽,李承天立即“哎呦哎呦”大声喊起来。
程欢看他一脸痛苦,才松了手,他翻个身,躺在沙发另一端,喘着粗气说:“李承天,我现在没劲和你折腾,请你把东西放下,赶紧走。”
李承天瞅瞅程欢,此刻,面前的大美人正苍白着一张脸虚弱到我见流连,现在,就是八人大轿跪舔,他李承天也绝对不能走!
他站起来说:“程欢,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上床,第二我扛你上床。”
程欢从沙发上趴起来,瞪着李承天说:“你是不打算继续干了?”
“成!”李承天不由分说,撸着袖子就要上去扛程欢,一边拽人一边叨叨,“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档案?还真当全警队都怕你呢?”
“停,李承天,你再动一下手试试?”
老流氓“呵呵”一笑,坦然地说:“试试就是试试!”说完,继续上手。
“停!我选第一个,我自己上床。”
李承天看程欢妥协,这才松了手,说:“早说嘛。”他一边让路,一边悄悄松口气,真要跟程大队长动手,他确实得好好准备一下。
李承天想伸手扶他,被程欢一把推开,说:“滚!”
他撇撇嘴,说:“不就是重案组大队长淋了场雨病倒了,又不是什么特丢人的事儿,你说你别扭个什么劲儿?”
程欢一扭过头,李承天立刻怂怂地闭上嘴,望着天花板吹起了口哨。
第14章 我的人
他看着程欢上了床,帮他开了床头的小灯,说:“你让林乐买的那些东西不行,本来人就虚,还瞎吃。我自己带了点东西给你熬粥,你稍微躺会,一下就好。”不等程欢张嘴,他就出了门。
李承天提着塑料袋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又翻箱倒柜熟悉了所有能用的厨具,锅碗瓢盆都是新的,除了一点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调味料,基本没有能往嘴里塞的东西。
李承天洗了洗锅,拿出自己带来的米开始熬粥,搭上火拿勺子搅了搅。心里嘟囔,能把日子过成这样真是够了,这小子,连最基本的人样都不想好好装,真打定主意不想活吗?
程欢目送着李承天出了门,头一挨枕头,眼睛就开始犯困。身上一直绷着的弦好像松了些,整个人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不知不觉又沉入到一片黑暗中。
夜风很大,直接冷进了骨子里,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程欢的眼前一片黑暗,可是他却能听到耳旁潺潺的小溪在流淌、密林中山风来回穿梭,还有叶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铛……铛……铛……”
声音落下的时候,一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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