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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灵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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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天掏出一盒烟,扔给小哥说:“突然想到有些线索可能给忽略了,就过来看看,没事,你值你的班,不用管我。”
听到话尾落处,小兄弟扭了头,正好和李家小黑人眼瞪狗眼,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带着它找线索?”
“旺……”李小黑适时地嚎了一声,甩着大屁股拖着黑尾巴嘚瑟的要死,他在用身体语言示范说明自己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狗。
李承天被大黑熊蠢得有些看不下去,一脸凝重对着小兄弟,说:“他跟着我见识过不少案子,是警犬。”
“啊?哦……”小伙子一脸不情愿,还是解封拉开了隔离带。
“走吧。”李承天拽起狗绳,牵着昂首挺胸的小黑,向院子里走去。
第58章 午夜审讯
一进门,李承天就单腿跪下来,解开狗链说:“三十多条人命,都不是普通的亡灵。”
李小黑低头嗅了两下,顺着院子的围墙绕着整个院子,顺时针方向行走。
他们穿过房屋,站在后院的入口处停了下来,李承天问:“找到了?”
李小黑周身散发着黑色的雾气,相互缠绕,带着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冷,沉声说:“生门,坤位,地为始,死门,乾位,天为终。天地之气消散时,亡灵无名也无姓,她们确实在此处逗留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近期已经迁徙。”
“迁去了哪里?”
李小黑扭头看着李承天说:“亡灵迁徙属阴冥管辖,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李承天微微蹙眉说:“发现尸体的那天晚上,黑袍人又现身了……”
“你知道他是谁?”
李程天望着空荡荡的院子,说:“个性骄矜自大、脾气暴躁易怒且阴晴不定。目光短浅无气量,一副永远讨厌的语气。度灵人也好,阴差也罢,这么多带着怨气的东西,说到底可都是他的杰作。”
“你确定是他?”李小黑停顿一下继续道,“阴冥这帮人可真够鬼祟的,就习惯在暗地里行事。就那点破事,明眼人都瞧着,以为遮张脸,穿个黑袍就谁都认不出?自欺欺人。”李小黑刚说完,就觉得李承天的脸有点垮。
李承天冷着脸:“我骂可以,你骂不行。”
李小黑拉着狗脸,继续叨叨:“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我点灯,我还有一句没说呢!有了权利就开始腐朽!破败!”
李承天狠狠扇一下狗头说:“你懂什么?就腐朽?还破败?”
李小黑用鼻子狠狠嗅了一下说:“他既然都找到这了,怨气这么重的恶灵在他眼皮子底下挪了位置,他干嘛不管?还有一件事更奇怪,除了恶灵迁徙之外,有具尸体超过三十年,只有腐味,没有灵味,通常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李承天抬手,又狠狠地落在小黑脑袋上,说:“你狗鼻子够灵的啊?我问你,咖啡馆挨着惠心宠物店那么近,怎么不见你闻出点味道?”
李小黑“呜呜”哼两声说:“哥,我是神犬,不是你的警犬。你杀我我杀你的,不在我操心的范围之内。愿意配合你和你的程大美人查案,我是仁至义尽了。”
“那你的管辖范围是什么?”李承天问。
李小黑翘起大黑尾巴,贼兮兮地说:“看着你这万年的祸害不要为祸人间,万一一时高兴,精尽人亡,也好有人帮你收个尸。”
李承天默默又抬起了手,李小黑低下头说:“你再不回去,程大美人就醒了。”
。
半夜两点,重案组审讯室。进组以来,姜海波还是头一回在入夜之后审人。他心里清楚,初级问话不过就是询问些基本资料,探探虚实,可即使是这样,想到自己面对的是手握几十条人命的连环杀人凶手,心里多少有些压力。他看了看手里的审讯本,其他同事都问了一整天,一句有用的证词都没有。
犯罪嫌疑人田泽此时已被安置在审讯椅上,按照程欢的话,好吃好喝伺候着,让他有足够的体力熬着,直到把精力熬完。从昨夜在凶案现场被抓,半夜醒来挪到这个地方,然后就是轮流审问,算到现在,他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没合眼了。
审讯的内容千篇一缕,从姓名,年龄,籍贯,倒杀人动机,几个问题来回转着轱辘,田泽开始还搭理两句,编几句废话,后来连谎话也懒得说。他在心里暗暗吐槽,果然吃公职饭的都是废物,都是混日子,一个干事的都没有。
他甚至在心里暗暗琢磨,既然在现场被逮个正着,铐都铐了,废什么时间走过场。他就这么一直盘算着,直到听见门开的声音,这才忍不住抬了下头。
进门的是个年轻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虽然迎着光看不清长相,可是白白净净总没有错,田泽想象着他不谙世事的模样,禁不住就在心里放松了警惕,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了不得就是半夜被送来看门的,应付都嫌费劲!
姜海波远远看了眼带着手铐的嫌疑人,头发虽然乱了些,但一双眼睛微眯着,很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面色从容,丝毫不见其他犯人进来时或多或少的惊慌和紧张。
姜海波坐在桌子的后面,头微微抬起,问道:“姓名?”
田泽听到问话,保持着刚才的坐姿,无动于衷。
姜海波看他没理自己,又问:“年龄?”
田泽依旧不言。
姜海波抿了下嘴,说:“籍贯?”
田泽忽然睁开眼睛,说:“你烦不烦人,身份证上不都有吗?问什么问?”
嫌疑人猛然开口,把姜海波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其实,从进门开始,他心里就一直没底,尤其跟对面这位相比,自己的段位近乎等于刑侦局里的小配角,而这位大哥好歹是个小boss,而且,他是真害怕。
姜海波小心翼翼的用铅笔在籍贯上面画了个圈,又问:“姓名?”
“我靠!你他妈……”田泽抬头看到唯唯诺诺小警|察,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无意义地对话,不耐烦地回答,“田泽。”
看着对面人开了口,姜海波虽然满心诧异,但还是努力控制着表情,心里暗自惊呼:程队果然说中了。他又问:“年龄?”
“38岁。”
有了心理预期,姜海波没有再犹豫,继续问:“籍贯?”田泽犹豫一下,抬起头来结结实实瞪了姜海波一眼。
姜海波等了一会看他没说话,这才抬起眼睛,正好对上田泽凶狠地目光,他赶紧低头,再次划上标记,嘴里念叨:“不说就不说呗。”他顺着档案上的其他问题一一提问,做好笔记后满意地站起来准备走。
刚要正出门,就听到田泽低沉的声音说:“后院东墙的墙角下埋着一个箱子,里面有我之前作案的工具,现在人证物证都齐了,我的证词不过是辅助,小孩儿,你跟你领导商量一下,审问就到这里如何?”
姜海波寻着声音看了看椅子上的人,他目光诚恳语气朴实,实在挑不出一点不真实的感觉,姜海波考虑一下点点头,说:“我试试。”
姜海波一回到组里就看到正在待命的几个人,正热火朝天吃着方便面。
林乐一把扯过姜海波手里的记录本,说:“呦,跟其他人的一比,你这内容还不少呢?果然,人到了晚上是最脆弱、最需要被理解的。”
姜海波把记录本枪过来,说:“我还有一点没写完呢,你等会再看。”
林乐有些诧异:“还有?他是跟你认罪了?”
“算吧。”姜海波说完拿起了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李承天端着两个空方便面桶走出来扔到垃圾桶,程欢跟在后面,淡淡说了句:“开会。”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事情,调整了位置对着投影。
李承天把这一整天审问过田泽的记录册都拿过来,摆在桌子上,说:“都在这里了。”
赵连昕看看桌上的文件说:“李副,审了一天,就这点东西,还都是重复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承天一边指导着林乐和姜海波统计数据,一边说:“心理学中测试一个人潜在的人格都会设计一整套问卷反复问询,进行排查,然后根据答案测算,最后确定这些客观因素对于人格影响所占的百分比。其实审讯流程也是如此,对于连环杀手而言,他们心理防御力和承受的压力比普通人、甚至是普通的凶杀犯都多。所以,更需要反复对比,找到弱点。”
赵连昕一听就来劲了,说:“我知道,有那种审问过程测定心跳的,还有识别瞳孔反应的仪器。”
李承天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仪器?要不要我再给你加个电椅,或者弄个人拔指甲夹手指?你电视剧看多了!”
“……”
程欢说:“晚上是一个人意志相对薄弱的时候,可以说时间越晚,审讯越容易,就目前来看,小姜这份口供至关重要。”
“真的?”姜海波一听,立即面露喜色,一晚上了,他总算是轻松了一点。
“统计完了。”李承天将数据打印出来,递给程欢,说,“影响因素就是这些,比较大的关键词有咖啡馆、惠心宠物店、籍贯、女性、亲属,全部按照比例进行排序。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但是根据这些问出点东西,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程欢问:“审讯的方向呢?”
李承天说:“痛苦的经历好比一剂春|药,可以让人提神醒脑活得兴奋还有快感,所以,不管是亲身经历的痛苦或者是给他人带来的痛苦,强烈的刺激中枢神经,多少会有成效。放心,杀人的感觉他忘不了,痛苦的经历更忘不了。”
众人黑线,什么狗屁比喻!什么狗|屁|警|察!
程欢站起来,扫了众人一眼说:“走吧,这么久了,该结案了。”
第59章 答案
听到门口的响动,田泽微微抬起头,头顶的大灯忽然打开,刺得他睁不开眼,缓了好一阵,他眯着眼睛看到两个人影走了进来。一个小白脸加一个糙汉子。他晃一下脑袋,喘了口气说:“该问得也问了,该说得都说了,你们他妈的大半夜的都不用睡觉吗?我是犯了法,又不是战败的俘虏。”
程欢把手里的文件扔在桌子上,看着田泽,说:“战|败的俘|虏?看来还读过几年书。”
田泽微微蹙眉,这才睁开眼睛仔细看了看程欢,俊朗的容貌配上轮廓分明的五官,一脸峻冷带着凌厉的双眸,这个人,似乎和白天见过的那些警|察不一样。
田泽坐直了身子,连神色一起跟着小心翼翼。
李承天打开封皮,翻到有图的一页,扔到田泽面前的桌子上,说:“盒子里的凶器有你的DNA和指纹。从验尸的情况来看,你杀|戮的游戏应该停了不止五年,你既然选择把盒子埋在废院的墙角,就证明你想要结束以前的生活。告诉我,为什么你重新拿起了刀?”
李承天的目光,有着难以言明的震慑力,瞬间压得田泽喘不上来气。他低下头撇开目光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定罪吧。所有的罪,我都认。”
李承天说:“根据资料显示,从今年2月起,你开始在这家咖啡厅打工,我了解过,这家咖啡厅给的钱并不多。”李承天停顿一下,道,“不,不是不多,准确来讲简直是太少了,离咖啡厅不远的街口,有一家西餐厅,根据记录显示,你去年年底到岗,管吃管住,三班倒,关键是,没有工资,两家都不怎么挣钱,那你为什么愿意留下工作?”
田泽抬起头来,说:“闭嘴!我认罪!”
程欢走过来说:“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是惠心宠物店的会员,咖啡厅和西餐厅也都在宠物店的附近。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老板赵启明因为非法贩卖已经被拘捕。”
田泽听到这儿,抬起双眼吃惊地看着程欢。
林乐推门进了审讯室,把一个文件袋递给程欢,低声说:“头儿,一队刚刚送来了赵启明和惠心宠物店的所有资料。”
看着林乐出了门,程欢打开袋子拿出资料,看了看说:“根据时间信息来看,宠物店去年4月开业,11月份的时候,赵启明和妻子任玥结婚。”
田泽一听任玥的名字,立刻在椅子上剧烈的颤抖,嚎叫:“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程欢没有停止,继续说:“今年八月,任玥返乡待产,前天,难产身亡。”
“她死了?小玥死了?”田泽一听,彻底呆坐在椅子上,晃神好一阵,才慢慢抬起头来,喃喃自语:“你胡说,不可能?她不能死,赵启明那个畜生,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
李承天疑惑地看着田泽,说:“这么说,你跟任玥之间确实有不能告人的关系?”
田泽一听,怒气更甚:“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妈的,我现在就杀了你!你有种放开我!”他在椅子上剧烈晃动着身体,带着手铐“咣咣”地砸在桌子上。
程欢扭头,背过身看了李承天一眼,悄悄竖起来大拇指。
一个连环杀人凶手,身上背着几十条人命,能把这种人惹毛,估计也只有李承天了。换句话说,无论他冷静自持的时候有多大强大,思维有多理智,一旦情绪出现了缺口,一切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程欢从袋子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田泽面前的桌子上,照片是赵启明和任玥的婚纱照,男人抱着女人正在樱花树下笑得灿烂。
田泽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目光,他把手指放在女人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地婆娑着。
程欢冷冷地说:“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却落到这样的下场,不觉得委屈吗?”
田泽的眼眶越来越红,他伸出手,抹了一把眼睛,抽抽鼻子说:“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委屈?能够爱过她一场,足以让我疯狂。你知道吗?曾经只有鲜血和死亡让我觉得兴奋,这种感觉就像是毒瘾发作一样,既享受又痛苦。直到遇到了任玥,才让我真正明白生命的意义。我孤僻、冷漠、又难相处,我们一起在另外一家咖啡店打工,我越想躲着她,她越变着法的要接近我。认识她的那几年,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活着是如此新鲜的味道,就连难过、失落都变甜了。”田泽的眼角渐渐带上一丝笑容。
“为什么分开?”程欢冷言问道。
田泽微微低下头,喘气声钝在喉咙里,浓地化不开,紧跟着,他低吼一声,这声音听上去像是啜泣,更像一头了重伤的巨兽无望地嘶吼,他喃喃地说:“我……不行,我不是男|人,给不了她幸福,我给不了,我没有资格爱任何人。这是惩罚,一定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他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中间断开很多次,好像是一遍又一遍强调给自己听。
“所以你们就分开了?”程欢问。
田泽点点头,说:“我不能耽误她,和她分手之后不到两个月,她就嫁给了赵启明。她走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夜,对于我来说都是煎熬,哼!活着,还真不如死了。”
“所以,你就到西餐厅和咖啡厅去打工,为了监视她?”
“不!不是监视,我只是想看看她,远远地看着就好。看她过得好不好,日子顺不顺心,我知道,我不是能给她幸福的那个人,赵启明才是。可是有一天,我刚好去楼下店里倒垃圾,居然看到杨丽跟他在店里拉拉扯扯。小玥那么好,赵启明还背着小玥勾搭有夫之妇。有好长一段时间,那个女人一到晚上就来,我就站在咖啡厅的阳台上看着他们。终于有一天,他们的事被小玥撞破了,小玥和他在店里大吵一架,不欢而散。我偷偷跟着她,看她拿着行李去了车站,一上车就一直哭,中间有很多次,我想要喊她,可是……我不敢。”
程欢目光沉了一下,走到田泽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你是怎么杀得杨丽?”
田泽停顿一下,脸上的肌肉诡异地撕扯,说:“水性杨花的女人,身上都是长了翅膀的,给点风,她们就能飞,只是,飞得越高,摔得越惨。”他抬起头来,露出稍稍得意的神色,继续说,“两束花,一杯咖啡,她就愿意和我约会,我跟她说,咖啡厅是我和表哥一起开得。我知道,他和丈夫感情不好,而且,比起有家的男人,我一定是更好的选择。那天,她一回家,我故意给她打电话,给她机会和老公吵架,她果然争气,一吵完就说想见我,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李承天问:“那邓颖呢?你为什么要杀她?我们调查过,咖啡厅的老板李成双才是她的婚外情人。”
“婚外情人?一个怎么会够?我亲眼看着她跟李成双勾勾搭搭,转个身又带着猫去宠物店里勾搭男人。她说话声音那么温柔,简单的一个‘嗯’字就能化出水来,动不动就撒娇,不行!绝对不行!赵启明的身边不能有这样的人存在。”他痴痴地笑着,“他只能属于小玥一个人,所以,我要让她再也叫不出声。”
程欢问:“杨娇娇呢?我想,你是不是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哼哼。”田泽笑了笑,眼神中弥散着一种天然的随性与自由,他慢悠悠地张嘴,说,“有些人,忠于不了自己的身体,还妄想能找到忠于内心的感情。”他扭头,看了李承天,一眼,说,“这位同|志,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李承天“倏”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眼凝视,一动不动望着田泽。
田泽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说:“那些女人知道我要杀她们的时候就是你这种眼神,怀疑、不安,等到我拿出刀来,才开始惊恐,害怕。人性啊,就是这么单薄和无知,还总爱装作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简直可笑。”
李承天慢慢走过来,说:“二十年前废弃工厂的周围,还是一个小村子,村子地处辖区交界,信息闭塞。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村子和村子周围的住户都陆续搬走了,人也越来越少,就连村里唯一的小学,也跟着一起倒闭了,最后被归并到其他分区,我这有份之前学校的资料。里面有你——田泽老师,一边教书育人,一边干着杀人的勾当!当时就是因为被你的身份所迷惑,所以村里只报过两次失踪,人找不到只能不了了之。连上隔壁的村子,二十多条人命,等用多少鲜血才能满足。”
李承天语色深沉,尾音落处带着说不出的寒冷,程欢扭头,刚好撞上李承天的眼睛。
李承天没有丝毫的停顿,继续说道:“罪恶之门一旦踏出去,怎么可能回头?”李承天把档案翻了一页,落在一具骸骨上,放到田泽的面前,说,“超过三十年的骸骨,说说怎么回事吧?”
田泽微微闭上双眼,慢慢回忆道:“那个女孩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我到现在都记得她红着眼睛、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是爸爸的学生,每次都来家里讨论功课,一呆就是一下午,妈妈实在受不了,把她打晕拉进了工厂的地下室,我就躲在门口偷偷的看,其实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等到妈妈走远了,我就下了地下室,她什么都没穿,浑身的光|溜|溜的,一件衣服都没有,被困在凳子上,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她哭着求我,求我杀了她,我捡起了扔在地上的刀,插进她柔|软的胸|膛。皮肤很软,刀很利,那种感觉,我至今都记得,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寻找,可惜我找了很久,再也没有找到过。”
李承天冷冷地说:“后来,你的母亲呢?”
田泽看着李承天,慢慢红了眼眶,他没有说话,头歪了歪吐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李承天走到田泽身边,拿起了桌子上的婚纱照,重新放进了文件袋里,说:“任玥确实是难产,目前已经度过危险期,赵启明有可能会坐牢,但时间不会太久。今后,他们夫妻的生活,好也罢,坏也罢,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了。我想,无论对于活着的人还是枉死的人,这场噩梦都结束了。田泽,残破的身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灵魂的扭曲和自以为是的爱……”
他说完最后一句,看了程欢一眼走了出去,留下审讯室里一片哀嚎……
尾声 守灵人
第60章 超度
林乐看着床上的一具具骸骨,眉头简直能夹死苍蝇。尸体太多,地方占得太大,只能一起借了法医组的地方。
赵连昕看着一堆死人骨头,倒是一点不介意,往嘴里塞了口泡面,嚼了两下说:“你再这么看下去,天都要亮了,我是陪你来加班的,你要不干活,我可睡觉去了。”
林乐不满意地瞪他一眼说:“悄悄吃你的面,二十多具阿姨辈的聚在一起,阴冥那帮小鬼连气都不吭一声,就知道藏着事,这会藏不住了就推给我们来善后,说什么没有记录在册,直接处理就好。”
赵连昕劝道:“林大小姐,别埋怨了,你一把年纪的人了,什么世面没见过?况且,救人一魂胜造七级浮屠,你这是积德,积大德!”
林乐撅了噘嘴,抬手用食指指尖轻触眉心,周身瞬间散发出乳白色的光晕,笼罩着房间这些无名无姓的躯体。
初级超度,但开生门。
片刻之后,尸骨上渐渐浮出一层蓝色的微光,枉死的魂灵算是找到了归途,自此便可走上轮回之路。
林乐放下手的时候,赵连昕正一脸愁容的看着她。她嫌弃地回一眼,问道:“怎么啦,面不够吃?别一副死人脸,我的也送你。”
赵连昕指了指最远处墙角的一副骸骨说:“别贫了,你看看,那副骸骨的魂灵没有回来。”
林乐和赵连昕走过去,骸骨超过三十年,因为长时间的氧化,已经泛黑变黄,蓝色荧光贯穿骸骨却无法凝结。
赵连昕面色凝重,问:“怎么办?”
林乐端着下巴,说:“也是奇怪了,同样的老古董,三四十岁的大妈都走了,这二十多岁的怎么这么脆弱。我得跟头儿说一声,让阴冥小鬼查一查,骸骨见了光,有归处而归不得,不会变成厉鬼吧?”
赵连昕拍了下林乐的头,道:“还有心思说风凉话,我现在就把这些骸骨给吴爷送去,你去通知老大。对了,你进门的时候声音小一点,他审了一晚上的嫌疑犯,刚刚才睡着。”
“好,我这就。”
赵连昕看着林乐出了门,开始动手干杂活。
门外忽然传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赵连昕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门口,看到宋晴熟悉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说:“这大晚上的,我还说是谁?你吓死我了。”
宋晴笑了笑,说:“你一个鬼还怕鬼吗?”
赵连昕说:“鬼有什么好怕?这个时间来个人才可怕,你怎么出院了?工伤的假得有三个星期吧,歇够了再说!”
宋晴说:“也就是去装装样子,休息了两天人都胖了,我刚刚去了趟办公室,给你们带了点吃的,剩下的工作我来做,你去休息一下。”
赵连昕看看周围骸骨堆成小山似的几张床,说:“这种粗活可不是你这技术人干的,我来吧,今天没什么事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宋晴走近几步,法医组的灯有些暗,照不太清她脸上的表情,让她刚好把整张脸藏在阴影下,她抬起头来,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赵连昕往出推:“我这还有其他事要忙呢?让你走你就赶紧走,别呆着碍事。”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桌子上还有桶泡面,你饿了吃。”赵连昕说着就被赶了出去。
宋晴透过过道的窗户,直到看着赵连昕的背影完全消失,才抹了把湿润的眼睛,推起了墙角单放着的骸骨,向电梯门走去。
。
赵连昕一回到办公室就被惊呆了,这何止是“一点”零食,几大包摞在桌子上,简直够全组人一周的屯粮。再一扭头,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林乐,心里嘀咕,果然是办事不靠谱,逮个空就偷懒。
程欢正好走出办公室,理了理鸡窝似的头,问道:“都办完了?”
赵连昕说:“超度完了,有一具找不到魂魄的遗体得送到吴爷那。”他说完,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表情有些怪异。
程欢说:“怎么了?”
赵连昕说:“刚刚出来碰到了宋晴,她非得把我推出来自己善后,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程欢稍稍疑惑,喊了声:“林乐?”
林乐睡得死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走过去,推了推林乐的胳膊,林乐这才迷迷糊糊地站起来,说:“宋……宋姐,不对,头儿,你醒了?赵哥,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还得收拾……”她看看四周,又把目光移向程欢,拍拍脑
袋说,“程队,我得给你汇报……”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俩留在这里,哪都不许去。”程欢说完匆匆出了门。
。
电梯门一开,乌黑的通道通向楼道的尽头,头顶的灯管,依旧在“嘶嘶”作响,宋晴推着移动床,沿着通道一直往里走。虽然来过几次,可是她从来没觉得这条路原来这么长,走都不走不到尽头。沿路的所有入口已经打开,仿佛早就有人知道了她要来的消息,在悄无声息中等待着。
拐过一道弯,她来到了停尸间最后一个屋子,双扇的大门已经打开,李承天站在房间的中央,双手背在身后,一身黑袍站得笔挺,眉宇之间不带有一丝表情,和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身旁的吴爷佝偻着腰,低垂着眼帘,看上去毕恭毕敬。
“我来了。”宋晴把床推到门口,支好床,走进了房间。
李承天叹一口气,问道:“准备好了吗?”
宋晴嘴角轻弯,笑得坦然从容,说:“知道要走的时候,心里还有点不舍得,可是真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没什么真正放不下。现在想想,这么走了一趟,什么也没留下。”
李承天说:“不会的,那些你帮助伸冤的亡魂会记得你,是你说出了他们最后留在世上没有说出的话,还有那些被害者的家属也会记得你,专业的人永远受到尊重。”
宋晴勉强笑了笑说:“你穿成这个样子,说这话还真有点奇怪。”
她话音刚落地,李承天周身就散发出绿色光芒,转眼,他换掉了一身黑衣,又恢复到往常的邋遢模样,说:“好像还是这样帅一点。”他走过去,抱了抱宋晴,说,“前路漫漫,生命无尽,每一段征程都是沧海一粟,不要担心。”
宋晴眼眶微红,嘟嘟囔囔地一句:“你是舍不得我吗?”
李承天松开手,说:“看来,我应该表现的再明显一点。”
“谢谢。”宋晴说完,走到床边说,“李副,开始吧。”
李承天使劲攥了攥拳头,抬起右手,放在宋晴的面上,咬了下嘴唇,说:“以生者灵,度亡者魂,守轮回门,归逝者心。”
他的眼眶渐渐泛红,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带着一层绿色,低声呢喃,重复道,“守魂使,李承天,度……度灵人,宋晴。”
“啊……”一声惨叫响起,宋晴抱着头,倒在床上,她死死地攥住床单,床上的骸骨逐渐泛起蓝光,汇聚着点亮了幽暗的房间。她胳膊上的图腾从手臂蹿出,撕扯开血肉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宋晴的气息越来越弱,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承天一抬头,就看到程欢错愕的双眼。
因果生死簿的卷轴在空中打开,五个大字缓慢浮出,李承天狠狠心,摘下“生”与“簿”两个大字,指向了宋晴。
程欢知道,生簿度人,死簿度魂,世人枉死之魂终会被守魂使超度,只是,他从没想过,生簿度人,被超度的居然是度灵人。
李承天伸出右手,洗魂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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