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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报恩-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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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兔子养在院子里,为了他的所有物更改了作息,固定来给兔子喂食,逗它玩。
可是那小东西胆子一大,就从窝里跳出来,满楼道地跑,亲昵地蹭着佣人和母亲。
太脏了。他的兔子太脏。
为什么要沾上其他人的味道?为什么那么亲昵地蹭着其他人?
他将兔子一遍一遍掐在水里洗,鼻尖却总是在兔子身上闻到生人的味道,令他胃部作呕,难以忍受。
他听到一声笑,抬起了头,看到母亲厌恶地看着他,嘴角挂着怪异的笑容说:“知初,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怪物?”
沈知初惊慌地松开手里的兔子,那兔子得了自由,猛地从浴缸里跳出来,砰地摔在了地上,嘴里吐出了血。
“你杀了它。”母亲笑着摸他的头说,“是我看错你了,你和你父亲真是像到了骨子里。”
他怔怔地看着兔子,鲜血从它嘴边流出来,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做梦都还能记得那双手经过水流的冲洗,干净得不染纤尘。
“妈妈……”他无助地喃喃。
母亲半蹲下来,头一次温柔地捧着他的脸,逼迫他仰脸看着自己。女子浅浅微笑,仿佛透过他看着谁:“像你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所爱的。一辈子都应该活在地狱里,生生世世被孤独蚕食,抱着你的愧疚过一辈子,永远得不到原谅。”
过了几日,他一睁开眼就看到苍白瘦弱的母亲坐在他床边,笑容如蜜似糖,渗着毒:“知初,妈妈要送你一件礼物。”
沈知初从床上爬起来,惊恐地看着母亲脚边一只金色的笼子,笼子里一只吐血的兔子,黑色的眼珠僵硬地看着他,整只兔身仿佛腾跃在半空,僵硬得一动不动。
那是标本。
母亲将那只兔子做成了标本。
她微笑着,纤细的手指拂开脸侧的碎发。
“看看你父亲是如何对待不听话的兔子。”
“这样,它就永远也逃不了了。”
“它是你的。只属于你。”
“永远、永远,不会离开你。”
他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
沈知初给小狐狸顺毛,毛狐狸舒服地直吐舌头,不停往他怀里钻。
他的狐狸只愿抱着他,舔着他,陪着他。
他的狐狸,会陪着他到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回去啦。
下个副cp猜猜是谁?(假装很神秘)
第33章 混乱的时间(十)
飞机在下午四五点就到了京城; 沈家派了一名司机过来接机。
大约六点左右; 车子开进沈家大宅; 佣人将沈知初送到了住处便先离开。文妈早就在他的院子里等着; 乐呵呵地给八少爷和小狐狸端了吃食过来。
晚饭后; 沈知初自己推着轮椅到院子里走走,小狐狸跟在他旁边上蹿下跳。因为沈八少失宠,没什么人还记得到这院子里来,倒是白白挣了个清净。
萧扶像磕了药似的到处跑; 突然就蹿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对面的人“啊”了一声; 下意识伸手抱住他; 低头一见怀里毛绒绒白乎乎的小动物; 撒手就用力把狐狸掷出去; 仓促之下没注意方向,狐狸被朝着假山呈抛物线扔了过去。
“九九!”
萧扶没感觉到疼痛; 睁开眼睛便发觉自己被大恩人接在了怀里。只是刚刚大恩人起身太匆忙; 双腿无力支撑身体,陡然摔在地上。
萧扶舔着大恩人的下巴。要不是恩人刚刚接住他; 他现在也许是一滩狐狸肉泥了。
“九九。”沈知初抱住狐狸; 力气大得萧扶不得不哀叫一声。他反应过来,松开狐狸,掰着他的四条爪子查看有没有受伤。
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对、对不起。”那人走过来; 手指绞着衣角,讷讷道,“八弟; 我扶你起来吧……”
“不用了。”沈知初冷漠道。
少年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红着眼眶望着他们。
沈知初转身固定住轮椅,用力扶着座椅撑起身体爬起来,动作狼狈地坐到轮椅上,尽管白色的衣衫一片凌乱,他面上神色却平静清冷,仿佛看不到自己此刻叫人尴尬的景况。
萧扶跳上沈知初的膝盖,偷偷看着仿佛犯了大错的少年。
“六哥要没事就回去吧,出来久了,父亲该着急了。”沈知初一副谦谦君子不计前嫌的样子。
沈六少小心翼翼看着他:“我、我送你回去。”
沈知初淡淡笑道:“我自己就能回去。你不用操心。”说着转着轮椅要走,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停住,苦恼道,“我刚从临州回来,明天就是奶奶的寿辰,寿礼却还没准备。”
沈六少忙说:“我可以帮你。”
沈知初摇摇头:“礼物还是自己准备比较好。不过六哥你打算送什么?”
“唔,我不知道……”沈六少一脸傻乎乎的茫然,“爸爸……爸爸说帮我……”
沈知初讶然,继而一笑:“父亲一定帮你备好了。听说奶奶喜欢睡莲,我看我晚些亲自乘舟到湖里摘一朵,她应该会喜欢。”
沈六少喃喃道:“奶奶喜欢莲花……”
沈知初转着轮椅,眼睑微垂,挡住了眼中神色,嘴角亦是冰凉得几无温度:“六哥可不要独自涉水,父亲知道了会担心。”
轮椅朝着来时的路慢慢走着,萧扶钻到大恩人手边,看着那个清瘦的少年。
那不是人,也不是妖。
而是……
傀儡。
“别看了。”沈知初将他抱回来,塞进怀里。
萧扶蹭了蹭大恩人的胸口,他最近喜欢大恩人的味道。
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得心口发烫,狐鞭也发烫。
回去之后,文妈一阵担心。
沈知初先给萧扶洗澡吹干,然后才来整理自己,完了后让文妈取来笔墨纸砚,亮着一盏灯慢悠悠在大红纸上写寿字,每一个字的笔法各不相同,共计一百零八字。
萧扶还等着大恩人带他去摘睡莲,后来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睡着了。朦胧间,外面似乎传来嘈杂的声音,文妈醒来咳嗽着出去打探消息,过了会儿敲门说:“八少爷,您睡了吗?”
沈知初放下手中的一卷书,转着轮椅去开门,食指轻轻压在唇上。
文妈料想是狐狸睡着,压低声音道:“六少不见了,外头乱成一锅粥,刚听说夜里偷摘湖里的莲花去了,一看岸边人多,惊得落水。”
沈知初问:“没事吧?”
文妈挥挥手:“没事。家主跳下去救他,刚把人带回去。看着没什么动静了,估计只是受惊受寒。”
沈知初微笑道:“那就好。”
文妈打了个呵欠,看了眼屋里的纸笔,叹道:“八少真是孝心可鉴。”
沈知初平静笑着,没说话。
文妈也不多说什么,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文妈在饭桌上又道:“六少说是给老太太摘莲花,怕先生发现才偷偷去的。”
沈知初道:“六哥才是真正的孝心可鉴。”
文妈忍不住,多嘴道:“家主和老太太又吵了一架。今早上天还没亮,家主就让人把湖里的睡莲都给拔了,那可是老太太宝贝的莲花池……而且家主还打算把湖也填了,说什么水克火,要不得,可把老人家气的……”
沈六少一向害怕沈老太太,平时可着劲儿讨好,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想给老人家一份。可惜老太太越看他个傻子,心里越来气,总是没好脸色。沈六少脸上藏不住事,回了屋就会被家主审问,完了家主又去老人家那儿晃荡着说些难听的话,可以说是恶性循环了。
沈六少得父亲宠爱从名字就可见一斑。老人家说,人身上有三盏灯,左右两肩和头顶各一盏,灯灭便死了,沈六少名叫沈长灯,长明之灯,不知沈父是有多担心这个孩子短命。
沈知初嘴角带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正看到萧扶睡眼迷蒙地滚过来,跳到他腿上就张着嘴等喂食。
文妈:“狐狸越宠越没形,您还是让他自己吃吧。”
沈知初笑意浅浅地看着狐狸,边喂他吃东西,边道:“我活着一日,就宠着他一日。”
文妈愣了愣,从没见过八少爷笑得这么开心。
萧扶被勒令待在屋子里,他无聊地扒墙角,扒了一墙的灰,看天色不好就叼着一把伞出去找大恩人。
他摸爬打滚了好一阵,顺着大恩人留下的味道寻去,中途蹿过无数只脚,终于让他给找着人了。
萧扶急吼吼地跳到大恩人腿上,廊檐下站着个有些眼熟的人。他看了两眼,才确定是未来给他五十万还欠五十万的雇主,盯着大恩人不放。
萧扶四爪大开抱住恩人,宣示自己的所有权,很想在恩人身上尿尿留下自己的气味……如果不会被揍的话。
回了房,萧扶拼命绕着沈知初叫,边叫还边站在他大腿上蹭他的肚子。
“喂过吃的了,怎么还是叫?”文妈一脸奇怪。
沈知初倒了杯水,萧扶舔了舔,没了兴趣,又蹭着大恩人。
“文妈,麻烦帮我叫个兽医,明天来给他看看身体。”沈知初随手放了杯子。
文妈应声。
晚上睡前,沈知初又靠在床上翻书,狐狸睡在他手边,呼吸浅浅的,白乎乎的小球一起一伏。
沈知初放了书,探出食指摸他的鼻子,小家伙鼻头耸动,爪子挥了挥,挠到一团空气。沈知初难得起了兴致逗他,一会儿戳戳肚子,一会儿动动耳朵,又一会儿撸撸尾巴,毛狐狸打了个喷嚏,手舞足蹈怎么也没抓住作案工具,终于在那只手又一次戳肚皮时,四爪一齐抱住了扰人的手臂。
小狐狸安心地蹭了蹭,沈知初看着他沉沉的睡颜,不由目光柔和。
沈知初正要抽回手,毛狐狸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抱住大手舔了一把光洁的手臂,然后往下扯了扯,用他的小鞭子蹭啊蹭,蹭得梦里都在冒粉红泡泡。
沈知初:……
他这回算是知道了,他的狐狸发情了。
第二日上午,沈知初抱住想要逃跑的狐狸,露出肚皮给兽医看。
老医生犀利的目光一扫,说:“发情了。公狐狸发情期闹得很,养在家里也不安生,还会想往外跑。您看是做个绝育?”
沈知初安抚地摸摸萧扶,小狐狸挣扎着想要跳下去。他道:“做吧。”
萧扶吓得炸毛,露出牙齿作势要咬他,眼珠子泪汪汪,可怜得马上要掉眼泪。
沈知初顿了下,按住他的狐狸嘴,低头道:“九九,乖,听话。”
萧扶嗷叽直叫,不敢相信大恩人要把他从公狐狸变成不公不母的狐狸,沈知初困扰地皱着眉。
兽医见狐狸闹腾得太厉害,忍不住道:“实在不行,您就给他带条牵引绳,防着他偷跑就好。”
沈知初蹙眉:“发情期太麻烦。”
兽医细心观察他的表情,问:“是爬腿?”
沈知初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或者您再养只母的。狐狸对伴侣的忠诚性高,配好对认定对方,以后也就安分了,还能再养一窝小的。”兽医建议。
萧扶:要和大恩人生狐狸!不要被割蛋蛋!
沈知初神色微变,淡淡道:“算了。”
他看着怀中的小东西,光是闪过的念头就让他无法容忍小狐狸将目光放在另一只狐狸身上。
要想跑去找母狐狸,那他就关着小家伙一辈子。
沈家老太太的寿宴结束,沈父便让人送沈知初回临州。沈知初那幅字画哄得老太太开心,加之沈父处处忤逆她,老太太特意让人过来传话说过段时间就将他接回京好好调养。
沈知初是惜命的,他还有狐狸要养,怎么能年纪轻轻就早逝?
不过是两三日的时间,一人一狐再次回到临州小别墅。
萧扶身体热得慌,接下来几天,一看到大恩人就想凑过去用狐鞭蹭他,还趁着大恩人不注意,偷偷闻他的裤衩。
雄性的气息弄得狐狸五迷三道,狐心痒痒。
灵山有小伙伴总是嘲笑他毛都没长齐,连发情期都还没到。萧扶现在总算是长大了,骄傲地把粉粉的狐鞭露给大恩人看,不过大恩人似乎很不喜欢看他成长的标志,一根手指就把他戳倒在地。
萧扶犯愁想发情期该怎么解决,小伙伴只说公狐狸会发热露鞭,还很想要……想要什么呢?他们笑着说他到时候就知道了,萧扶却一点也不知道,他是很想要大恩人,可是抱着大恩人心底依然是空的。
他抱着大恩人的裤衩,迷迷糊糊想着,好想要大恩人。
想把大恩人塞进自己心里,填满空荡荡的地方。
第34章 混乱的时间(十一)
萧扶每天都热得发愁; 一看到大恩人更是身热; 心热; 狐鞭热; 眼睛热; 扑上去就咬住大恩人的裤脚,爬上他的腿想要蹭蹭。
沈知初皱着眉头,将他扒开,克扣他的鸡肉; 还经常将他用链子锁在椅子旁边。
连着两三个晚上被狐狸叫声吵醒又经历骚扰; 沈知初将小东西关在客厅里; 不许他进房间; 还抽走了狐狸偷偷藏在沙发底的裤衩。
被嫌弃的狐狸含咬住大恩人的手指; 哗哗狂飙泪:。。。TOT。。。
沈知初残忍无情地抽出手指,顺便擦干净狐狸偷吃零食沾上的油渍; 转着轮椅回房了。
萧扶咯吱咯吱啃沙发; 发誓大恩人从现在开始不是他世界第一好的两脚兽。他掰掰爪子,努力想找出一个和他关系亲近的人类; 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除了大恩人; 还有什么两脚兽能亲密到分鸡而食。
萧扶哀怨地盯着房间的门板。
荷妖的藕人快做好了,萧扶带着玉佩,夜里跑到荷塘去找他。
月光在水间浮动; 荷妖踏水而来,身后跟着一只惨白的水鬼。
香风微动,荷妖广袖轻摆; 席地坐在岸边,流淌的目光望着趴在地上的狐狸,唇畔微弯道:“小狐狸,你这是怎么了?”
萧扶痛心疾首控诉大恩人的残酷:“大恩人嫌弃我发情了。”
荷妖微愣,嘴角向上翘起意味不明的弧度:“一定是你要得太多了。”
萧扶贪心说:“我要的不多,一天三次而已。”养狐狸就该让狐狸三餐吃鸡啊!
荷妖五味杂陈,羡慕嫉妒地瞅着他:“看不出你小小的身体居然有大大的能量。”三次!他与他家情郎阴阳相隔,情郎没有实体,如今他连碰都碰不得。
荷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面色青白的水鬼,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不由生着闷气又转回来。
萧扶跟着看了看身后的水鬼,道:“荷妖,你的情郎死了好久啦,魂魄都不新鲜了。而且看起来快要散了,怪不得你要回到过去。”
荷妖眼眸微抬,语调低低浅浅:“是啊,我用灵力日日夜夜滋养着他,不许他谋害人命,可做一只好鬼命不长久。”说着,他望着小狐狸,道,“我能救你的大恩人,可是人类寿命有限,将来他老了死了,你要怎么办?”
萧扶愣住,他从来没想过大恩人死了怎么办,报完了恩他就要回家了。可是荷妖一问,他却迟疑着,发现他想回家,却也不想离开恩人。
所以除了胡闹,惹的大恩人生气,也不好好想着怎么尽快报恩。
他舍不得。
“那你呢?救了他,你要怎么办?”
荷妖眼眸微弯,媚眼显得纯净:“蠢狐狸,改变过去是要遭天谴的。若他能好,我不怕神魂俱散,却怕天谴在他身上。我不过是……想再看看他罢了。”
他静静望着水鬼那张青白的脸,眼眸宛如十里春风,醉得人双眼迷蒙。水鬼不知面前人的难解情愁,任由少年亲昵地望着他,岿然不动。
荷妖精致的脸庞上不见泪痕,指着湖中一朵迎着凉风悠悠晃荡的皎洁荷花,低声却似在立下誓约,说:“他死了,我的花便萎了。”
“现在这样不好吗?”水鬼再不济也比人类命长,何必非要回到过去看上一眼?
如果大恩人死了,他将恩人的亡魂带在身边,岂不正好?到时候他就能将恩人带回灵山,再用灵力哺喂他,他们长长久久的,不用分别。
荷妖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摇摇头道:“小狐狸,宁可让他魂散归土,也不要学我这样将他锁在身边。时间一长你就知道,不过是熬着日子罢了。”
他站起身,浅笑道:“你可想看看我的过去?”
“怎么看?”萧扶也跟着起身。
荷妖浅浅望着他:“在梦里。让我为你和你的大恩人编个梦境。”
——
哗啦。
哗啦。
阵阵水声在耳畔波荡。
萧扶睁开眼,浅浅的水波从他眼前划过,阳光晃晃悠悠地荡进视野。
荷花的根茎扎入淤泥,水草轻轻随水摇晃,乱石布满河床,鱼儿从手边悠然游过。
萧扶伸出手,十指干净纤长,是人类的形态,身上还是宽松的白色长袍,被水流冲得飘飘荡荡。
他是化了人形的荷花妖。
萧扶不确定地想。
他自在地在水中游过,抓住一条小鱼,很想往嘴里塞。
可是荷花妖是不吃荤的。
萧扶恋恋不舍地放弃小鱼仔,那小鱼一从他手里逃脱,哧溜游了老远。
他坐在湖底无聊地拨石头,隐隐觉得自己在等待什么。直到岸边传来脚步声,他才游到荷花间,脑袋顶着荷叶,从掩映的清圆碧叶间露出两只眼睛偷偷望去。
岸边一抹清瘦颀长的人影,墨发白衣,眉眼修长,恍若谪仙。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萧扶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眼见着那人闲淡地坐在湖边,垂钓下鱼钩。他咚地缩回湖底,那人望了过来,空余清风拂荷,满岸幽香,一圈圈波纹从密密荷间荡出来,不见鱼影。
萧扶游到湖底,抓了条又肥又胖的大鱼,挂到那人的鱼钩上,轻轻一扯,然后往旁边一躲。
那人迅速收线,萧扶只看见大鱼离他越来越远,羡慕不已。
他其实很想把自己挂上去啊。QAQ
过了一会儿,鱼钩又垂了下来,萧扶欢快地在水底转了一圈,小屁股动了下,这才发现他是没有尾巴的。
他游开,跑去捉鱼,挂上去,那人收线,又垂下钩子。
萧扶乐颠颠地忙着抓鱼,送鱼,直到天近黄昏,那人最后收起鱼钩,将桶里的鱼都倒进了水里。
他不喜欢吗?
萧扶失落地抱住一条大肥鱼,舔了一口。真的好鲜的。
鱼:!!!
可是那人还是走了。
萧扶缩在湖床啃石头。
第二日,那人又到湖边钓鱼,萧扶消沉一夜的心又雀跃起来,折腾得满湖的鱼惊惶不安。又到黄昏,萧扶浮到水面,用圆圆荷叶盖住脑袋,手里抓着一片叶子挡在脸前,只留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子窥视那人。
那人倒了鱼,倏尔侧首望向他的方向。萧扶吓得往下一躲,那人负手望着满湖风荷。
“你是人是妖?”那人清淡的嗓音询问,回应他的只有浅浅风声。
萧扶抓住荷叶茎,默不作声。
那人温和道:“在下沈知初。”
沈知初。
他喜欢这个名字。喜欢得心脏都跳得急促,欲从胸口跳出来。
“你若是在,便晃晃荷花,可好?”那人玉石相击般的嗓音模糊地传来。
萧扶脑袋从两枝茎干间钻过去,抓住一把细细长长的茎干,用力晃晃晃,晃得水面波光阵阵,冰清玉洁的荷花在风中凌乱。
萧扶得了趣,从茎干间挤过,兴奋地用玉白十指惨无人道地晃着满池茎干,水面上只见朵朵藕花惨遭蹂躏,水波和花叶乱成一团。
沈知初低低笑了一声,问:“可否出来一见?”
湖面顿时没了动静,渐渐的,不起波澜。
他憾然,道:“我明日再来见你。”
荷花又颤了颤。
他淡淡笑着,转身离去。
接下来几日,那人每日如约而至,只是这回不再钓鱼,而是坐在湖边平静地说着话,偶尔问上几句,萧扶回答似的晃着荷花。
某日天色已迟,人影模糊,沈知初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应。
沈知初缓缓涉水站在浅处,不顾水流湿了鞋履和衣袍。“你可愿让我见见你?”
荷花丛中颤动了一下,一朵荷花破水而来,慢吞吞地飘了过来。
沈知初凝神望着荷花,花底一片深深的黑影,渐渐游到他前方。他朝着水中迈去,宽大衣袍漂浮在水上,沈知初探出骨节分明的手,摘去沾着水色的粉白荷花。
水中一张模糊的脸,仰面望着他。
他俯下身,清霜月色落在水上,那张面孔从水中一点点浮上来,被清月映得澄净如洗。
那是张少年的脸,美好有如画卷,湖水温柔了他的轮廓。
沈知初不由自主凑近那张仿佛印在心底的脸庞,隔着冰凉的水,浅浅地吻着少年的唇。少年似有惊诧,突然往上一浮,结结实实地嘴唇贴着嘴唇,还好奇地舔了舔,而后咚地一声潜回了水底,遥遥望着发怔的青年。
沈知初手指按在唇上,低眸浅笑道:“果真是小妖怪。”
萧扶第一次和大恩人亲嘴,和偷亲桃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难道是人形亲人才会像吃果冻一样好玩?
他喜欢和大恩人亲亲。
唔,大恩人?
大恩人大恩人大恩人。
萧扶奇怪自己脑海里蹦出来的想法,但他就是喜欢这个称呼,亲近得仿佛他的命扎根在那人的命里,绞缠着密不可分。
结果,第二日那人却不来。
萧扶等了一日,又等了一日,依旧未等到那人。
他从水里爬出来,衣衫湿漉漉地裹在身上,光着脚踩在碎石遍布的小路上,循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走。
他胡乱地闯入一户人家,又闯入一户人家,不知走了多久,灵敏的鼻子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是大恩人。
他找到味道最浓的地方,费力爬上墙,翻进院子,被石头割得伤痕斑斑的脚不知疼痛地撒丫子往里跑。
沈知初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听到响动略略抬眸,月色下一抹身影朝他跑来,一下蹲在床边盯着他。
那双眼眸亮得惊人。
“是你?”沈知初以为自己在梦中,伸手抚摩少年光洁的脸庞,触手凉得如玉,额心发梢湿哒哒的水滴坠在他手背上。
大恩人真烫。
萧扶同情地想,拂开他的手,站在床边脱衣服。
沈知初:“……你在做什么?”
萧扶不说话,就着清风凉月脱了个精光,精致的足踩着自己的衣裳,然后撩开被子脱大恩人的衣服。
沈知初漆黑的眼眸定定看着他,任由对方解开自己的衣物,眼见着少年爬上床,缠抱住他。
大恩人快烫坏他了。
萧扶情不自禁抱着他,无意识挨挨蹭蹭起来,动作熟练得仿佛进行过几百次。只是蹭着蹭着,他自己也越发热了,尤其是腹下某处,不只热,还肿胀难受。
他自发自觉抓住自己的兄弟就要安慰,大恩人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拂开他的手,用自己的手代替了他。
漆黑眼眸从上方凝视着他,沈知初问:“给我,你可愿意?”
萧扶眨巴一下眼睛,给什么他都愿意,于是小狗似的巴巴点头再点头。
一夜满室生香,被翻红浪。
萧扶被喂了个饱,早上醒来穿衣服,沈知初以为吓到了他,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等我。”萧扶久未开口,嗓音沙哑道。
沈知初未料小妖怪竟会开口说话,一时不查让他逃脱开。
萧扶跑回湖里,到湖底兴风作浪,晚上抱着一大捧荷花当礼(piao)物(zi),扔了满床,兴冲冲地拉着大恩人直奔床上。
如此几日,萧扶尝够了味,吃不消了,但大恩人却食髓知味,夜夜将他钉在床上。萧扶逃回湖中,想着大恩人找不到,未料恩人乘舟到荷花湖来寻他,竟用烤鸡诱他上来,把他从摇曳风荷中拉到船上,以船为床,以荷为被,将他又吃了个干净。
有时大恩人在小舟上摆上美酒佳肴,邀他看星星,优雅扒衣服……
有时大恩人给他念诗,浅笑吟吟,目光柔和,温柔扒衣服……
有时大恩人为他弹奏高山流水,恣意纵纵,老神在在扒衣服……
还有时,大恩人解了他的衣衫,抚着他的小白臀,狼毫沾墨在上面深深浅浅地描画,末了眼神缱绻,说:“小妖怪,可喜欢我为你画的尾巴?”
萧扶扭头,看不到背上的风光。
大恩人凑在他耳畔,濡湿的热气喷在上面,暧昧道:“你若不喜欢,便让我成为你的尾巴,可好?”说着,不等回答,缓缓挺身而入。
萧扶捂屁股,回了湖底咬石头,一口小獠牙快要蹦碎了。
斗转星移,不知人生几何。
萧扶如常躲着大恩人。他们一人一妖,一个藏一个找,真是毫不腻味。
萧扶这回躲在山里他们曾寻欢作乐的山洞中,洞里泉水叮咚,大恩人说就着水滴的节奏欺负他,很是有趣。
只是这回,萧扶小心脏火热地等了一夜,大恩人没来,又等了一夜,大恩人还没来。
萧扶急慌了,匆匆下山去往恩人家中,那儿乱成一团,不知发生了什么。萧扶又跑回湖中,光影交错的湖底,一抹浅白的人影躺在一株荷花旁。
他心脏一颤,明明那人就在不远处,他却莫名不敢靠近。
他慢慢游过去,大恩人苍白的手僵硬地拽着荷花茎干,双眸紧闭,再也睁不开眼。
萧扶拉住他的另一只手,面上做不出表情。
他看着大恩人的身体慢慢腐烂,枯骨埋在淤泥中,伴在荷花旁。
沧海渐变,荷花湖年年日日开了复谢,碎雨砸在湖面,空茫而散乱。
他将大恩人的魂魄锁在荷花湖中,可大恩人望着他,冷淡得比不过陌路人。他碰不到恩人,恩人在咫尺之间,他们却仿佛互不相识,相隔天涯。
任由晚塘暗香或是凉夜清月,曾经最爱的世间风景已与他无关。
他的恩人,葬在他的身旁,魂魄游离人间,任凭他如何贪睡,梦里人影憧憧,纷纷乱乱,唯独不见大恩人的身影。
萧扶抱着大恩人森白的颅骨,无数次亲着冷硬的唇部,往日唇齿相依的地方,而今只剩皑皑白骨。
百年又百年,人生不相见。
他只想,再见一见恩人。
回到那一夜。
他从湖中游向岸边修雅如竹的青年,那人俯身望他,隔着水流,浅浅一吻。
——
荷妖见狐狸终于醒来,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是编织梦境让萧扶和那个人类到梦中体验他的过去,哪儿知道这一人一狐竟然都有自己的意识,险些在梦里过上性福的小日子。
他们足足睡了半个月,原本看着两人的小电影还面红耳赤的荷妖,顿时慌了神,不得不进入梦中杀了那人……
让他们再玩下去,就要在梦里百年好合了。
荷妖郁卒。那个人类一定不是常人,在他的梦里竟然险些杀了他。要不是他及时操控梦境使诈,他就真死了。然而即使这样,那人还能撑着一口气,浑身浴血跳入湖中。
荷妖不敢大意,锁住那人的梦中记忆,而后梦境才能顺利完成。
只是,看完他们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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