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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如意-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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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松不开这个人,只要他活着,就永远都做不到。

  ☆、第 34 章

  季如翌醒来时觉得身子有些沉,好似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他难受地睁开眼睛往下看去,一只胳膊从他腰部上方一些位置穿过来,正搂着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后背都是窝在秦让怀里的,连忙往前挪了挪。然而他刚动,秦让迷糊间感到怀中人离开的动作,下意识一搂,大手附着他的肚子就给捞了回来。季如翌嘴角一抽,毫不留情的往他手臂上一拍,“啪”的一声直接把秦让打醒了。
  “松开。”
  季如翌又打了一下。
  秦让被他打得有点懵。
  他往后退了下,收了胳膊,季如翌立刻起身下了床,回身看着他说:“赶紧起来,一会去地下赌场调查。”
  昨日趁小二换水的功夫,季如翌旁敲侧击了一下魔域的情报都是由哪里掌控,小二握着又赏给他的不少银子,乐呵呵地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原来与群山之外不同,魔域的每个城镇都会有一个地下赌场,而绝大多数的情报都由它们掌握,最惊奇的是所有地下赌场的情报都是互通的,只要实力够,什么情报都能得到。
  这给两人省去了不少麻烦,若黑袍人真在魔域弄出了什么动静,想必在那里一定能查得到。
  季如翌昨夜和衣而眠,身上的衣服已有些发皱,他叫人又送上来一套,换好后秦让也已起来。两人梳洗后简单吃了饭,直奔地下赌场而去。
  两人都以为地下赌场就是普通的赌博之地,然而实际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赌场的大门开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打开就是一条长长的台阶,蜿蜿蜒蜒直伸地下,看不到尽头。台阶两边墙壁上每隔一段都嵌着个魔物造型的烛台,幽暗的烛火因带进来的风摇曳几下,回归平静。
  季如翌与秦让对视一下,往地下走去。
  台阶尽头的方向传来细微的欢呼声,随着两人的接近,那些喊声越来越明显,偶尔会有一两句清晰的话语传过来。
  “好!打得好!”
  “快杀了他,心,把他心挖出来!”
  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两人走出台阶长廊,面色皆是一沉。季如翌虽自然地往前走着,指尖却碰上血骨扇,准备随时甩出。秦让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这地下赌场赌的,恐怕是命。
  只见上方的石壁上嵌了几十颗巨大的夜明珠,将赌场照的犹如白昼,下面站满了魔人,全在兴奋地吼叫着,赌场中间有个突出的石台,占地很大,上面两个人正在厮杀着,身上满是鲜血,两人眼睛都猩红,其中一人的肚子已经被豁开条长长的口子。
  有魔人见来了两个新人,又长得有模有样的,在一旁发出古怪的笑声。
  季如翌目不斜视过去,那魔人伸出长满细长指甲的手想去碰他,在半空中被秦让一把抓住。
  他微眯眼,“你做什么?”
  魔人挣了下没拔出手,阴森一笑,“怎么想和我打架吗?咱们可以去擂台上打,我要是赢了这小美人就归我怎么样?”
  他说完冲季如翌色眯眯的一笑,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
  秦让眸子瞬间冰天雪地,另一只手带上十分修为,抬起就要杀了他。
  季如翌按住他胳膊,冲那魔人一笑,“你觉得我美?”
  魔人莫名觉得后背有点凉嗖嗖的,回神后头往他那边靠去,猥琐地打量着说:“长得这般好看当然是美人了,不是吗?”
  季如翌笑了。
  赌场里人声鼎沸,台上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被豁了肚子的魔人站都有些站不稳,眼里却还是狠戾与决绝,在对面再一次攻向他时,他猛地弓腰五指成钩掏向对方。台下一片惊呼,原本占上风的魔人竟被他在右腰处抓出个血洞。
  所有魔人都被台上的厮杀吸引,没人注意赌场的一个角落传来阵阵哀求声。
  季如翌拿着扇子又划断瘫坐在地上满脸鼻青眼肿的魔人的一截指甲,和蔼可亲道:“你若再不说,下一次再掉的估计就是你的手指了。”
  魔人一脸生无可恋,眼睛被打得只剩一条缝,哀求着:“大爷,我真不知道这赌场的主人是谁啊!”
  季如翌扇子一挑他下巴,“我不是美人吗?”
  “大爷,你是我亲大爷!”
  魔人实在被他打怕了,满脸惊恐,就差跪下磕头直接认亲。季如翌见他真的好像不知道什么,又问:“那你给我说说,这赌场怎么回事?”
  魔人一听惊讶,“你们不是魔域人?”扇子突然滑开,扇刃贴着他脖子。他连忙道:“别别别,我说,我说。”
  “就是你们看到那样,花钱来赌哪方赢。若赌场那边安排的,跟着下注就好。若两人想决斗,赌场也接,台下一样下注就行,再有就是专门来挑战赌场的,赢了能换个情报,只要赌场掌握的都能知道。”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人,“我都说了,我就知道这么多,你们别杀我啊!”
  季如翌收回扇子,笑道:“放心吧,不会。”
  那魔人刚松了口气,嘴里突然被射进什么东西,直接进肚,他眼珠一翻,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季如翌将药收回怀里,这魔人至少要睡个两天两夜。
  台上胜负已分,原本处于劣势的男人稳住摇晃的身子,脚下血泊里躺着俱尸体。有魔人上台为他简单治疗后扶了下去,又上来两个魔人收拾掉输者。
  季如翌起身往那边走,一直在旁边的秦让却突然出手,抢过了他的扇子。他疑惑地看着秦让,没想到这人一手拿着扇子,另一只手抓起外衫狠狠在扇子另一头擦了几下。
  擦完塞回到季如翌手里,冷道:“以后不要用它去挑别人下巴。”
  “……”
  将扇子收回袖中,季如翌无奈摇头,从魔物之森出来后他总感觉秦让哪里变了,可这人面上倒还是那副样子,一副厌世的表情。
  莫不是出来的根本不是秦让,而是某种厉害魔物假扮的?季如翌赶走脑子里不切实际的幻想,和他去了石台那边。
  刚才的胜者被人扶到一间石洞做成的屋子内,两人过去时被门口的魔人侍卫拦了下来。
  “你们做什么,不知道无关人士不能接近这里吗?”
  季如翌笑笑,“我们只是想问一下,这位勇士,是赌场的人呢,还是外面的挑战者?”
  魔人侍卫皱眉说:“来挑战的,怎么,你们也想?”
  他原本的是意思是赌徒别凑热闹赶紧走!没想到季如翌一听立刻道:“对,我们就是来挑战的。”
  “……”
  “怎么了吗?”
  魔人侍卫整理好面部表情,冷哼一声,“就你们?屋里那个是整个魔域都挺有名的人,到了这里也才勉强赢了,我劝你们还是别去白送性命了。”
  秦让直接在一旁出声,“下场能不能打?”
  魔人侍卫惊讶地看向他,见他一点怯意都没,心里暗道难不成是没听过的高手?可魔域里修为高的人哪有赌场不知道的。他一时也想不清楚,只好说:“能打是能打,不过下一场的人这个赌场中高手中的高手,你确定?”
  “那就他了。”
  魔人侍卫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季如翌将他扯到一边,“你连个武器都没有打什么?”
  秦让道:“难不成你上?你那扇子一拿出来,估计身份直接就暴露了。”
  “……”
  季如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只好说:“我们不必这么急应下来,至少等出去寻把剑……”
  秦让往他腰间瞥了一眼,“我剑不在你那里呢吗?”
  “想都别想。”
  季如翌一侧身子挡住他视线,惹得秦让摇头一笑,他拍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说话间石台已经打扫干净,刚才的魔人侍卫走过来问:“你们两个人谁上?”
  秦让道:“我。”
  季如翌看着他的背影前踏一步,秦让回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身走向石台。
  随着一阵剧烈的铃响,赌场里的魔人再一次欢呼。片刻后石台另一边一阵骚动,人群传出一阵爆裂的呐喊。
  一身高足足八尺,虎背熊腰的壮汉缓缓走上石台,他手拎两把石锤,脸上有一条从左额头横贯到下巴的刀疤。他到台上将石锤狠狠砸地,台面从被锤的位置向外裂出条条细纹,震耳欲聋的声音传遍整个赌场。
  底下一片沸腾,叫喊着:“擎虎擎虎!”
  擎虎四处环视一圈,“和我打的人呢!”
  话音刚落,一身影翩翩落至台上。
  他看着秦让冷哼一声,“你的武器呢,瞧不起老子吗!”
  秦让衣袖一拂,“自然在身上。”
  只见他两手空空,擎虎把他从头看到脚也没看到半点东西。
  “你耍老子吗?”
  擎虎气得肌肉一颤,举起石锤砸向秦让,两人瞬间交手。

  ☆、第 35 章

  秦让躲过他一击,另一锤立刻跟上。没想到擎虎看似笨重身子却敏捷无比,那锤子跟长了眼睛一样,无论秦让躲到哪里都会分毫不差的跟过去。
  两人在石台上来往打了几个来回,台面不一会儿就满是坑坑洼洼。秦让一直在闪躲,也没有拿出所谓的武器。
  擎虎当他是瞧不起自己,眼里怒火中烧,看着不断躲避的秦让,将其中一手的石锤蓄力丢出,那位置刚好是秦让下一次躲避的方向,秦让不得已在半空中硬转方向,正迎上举锤而来的擎虎。
  石锤击到秦让的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痛。若是其他人恐怕肩膀早就粉碎,好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秦让用修为护住,最后只是跌跪在石台上,一只胳膊耸搭着。
  台下又一片欢呼,季如翌的心一聚,他忍住翻身上台的冲动反复告诉自己,秦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少年,他修为远在自己之上,是举世无双的天才,他一人独闯魔物之森都可以全身而退,绝对不会有事的……
  就在台下赌徒都以为会来最后一击的同时,台上擎虎一击后竟没有再攻击,他阴沉着脸站在石台另一边,咬牙问:“你是谁?”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刚刚石锤落下的瞬间,他只觉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反击回来,震得他七经八脉全部损坏,动一步都痛苦万分。
  秦让装不经意看了眼台下,见到季如翌担忧的面容才满意转回来,冲擎虎说了什么。
  人群还在欢呼,叫喊着,“杀了他!擎虎,杀了他!”
  他们被他刚才那一锤引燃了气氛,有些魔人竟露出嗜血的本性,眼底隐隐发红。
  台上两人都没动,在众人一片叫喊声中,擎虎抬起一手,声音响彻整个赌场。
  “我认输。”
  赌场瞬间一片安静,后而炸开了锅。
  “搞什么!是不是故意的?”
  “都把他打成那样了为什么不继续?”
  “故意放水吗你!”
  底下一片七嘴八舌,擎虎艰难捡起地上的石锤,又说了一句,“我还不想死。”便下了台。
  秦让也捂着肩膀跳下台,季如翌连忙过去扶着他,担忧道:“手拿开,我看看。”
  秦让扒拉开他的手,顺势倒在他身上,弓着腰埋在他肩窝里,虚弱地说:“别碰,疼。”
  季如翌有点着急,“你起来,我看看伤成什么样子。”
  秦让借着摇头在他肩窝里蹭了几下,“不用,我缓缓就好。”
  季如翌亲眼看着那一锤砸到他肩膀上,有心想给他治疗一下,奈何秦让太不配合,说什么也不起来。
  两人就这么一直折腾到赌场的人来找他们。
  魔人侍卫看着他俩嘴角一抽,“恭喜这位公子,若两位想知道什么情报,还请移至内间登记一下。”
  秦让见有外人来才起了身,“请带路。”
  魔人侍卫带着他们在内间登记上。负责情报方面的魔人告诉两人需要几日来与其他地下赌场互通线索,之后会写成书信送到两人住处。
  二人留下所住客栈的名字,离开了赌场。
  一回到客栈,季如翌立刻严肃道:“肩膀上的衣服扒下来。”
  秦让后退一步,心里暗叫声不好,“已经没什么事了。”
  季如翌以为他肩膀最少也是骨折,过去扯住他衣服往下扒,“别逞强,抓黑袍人还要你多出力,你若伤得太重还不及时治疗,到时只会拖后腿。”
  秦让心里叫苦不迭,他故意接擎虎一击就是想看看季如翌心疼他的模样,现在倒弄得有些收不住。
  季如翌见他一直不配合,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秦公子。”
  自他从魔物之森出来后,季如翌再没用“秦公子”这个称呼叫过他,平时“你你你”的,彼此间倒多了分说不出的亲近,此时他一这么叫自己,秦让顿时觉得两人又疏远了开来,只好停下了遮挡的动作。
  季如翌扒开他的衣服,只是有些淤青的肩膀露了出来。他又在周围按了按,确定了肩膀啥事没有,也确定了这人故意骗他。
  秦让偷偷看他的脸色,被他突然看过来眼睛吓得连忙转到别处。
  季如翌将他衣服重新合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松了口气道:“还好肩膀没事。”
  秦让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之前装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还以为他知道真相后会生自己气。
  他咳了一声,重新成了那个高冷的秦让,点头道:“就是一些淤青,涂点药就好。”
  他说完看看窗外,“时候不早了,下去吃个饭吧。”
  季如翌如常地说了声“好”,两人下了楼。
  秦让以为这事过去了,然而晚上睡觉时季如翌却突然出了门,他连忙追上去,沉声问:“你干什么去?”
  季如翌一笑,“今日客栈房间空出来一间,咱们不用挤在一起了,秦公子好好养伤。”
  秦让一听急了,胳膊一怼将他控在房门与自己之间,“把那房间退了。”
  季如翌一挑眉,“为什么?”
  “一间房就能住下,你再订一间太浪费。”
  “两个大男人原本就该住两间,再说那床睡两人有点挤,我也是为秦公子能睡个好觉。”
  秦让眉头一皱,“你能不能别叫我秦公子了。”
  “那叫你什么?”
  “什么都好,就是别叫这个。”
  季如翌想了想,还真没想出来,只好说:“除了这个我还真没想到别的,等以后想到再换吧。”
  秦让一听不干了,“什么以后再换?你现在开始就别叫,最近不都‘你你’的叫我吗,这个就挺好。”
  季如翌了解地点点头,“你松开我,我要回房睡觉了。”
  秦让哪里能让他走,胳膊一动也不动,见他一点软下来的迹象也没有,最后垂头丧气道:“白日骗你是我不对。”若能长个耳朵,恐怕那耳朵肯定都是耷拉着的。
  季如翌脸色这才缓和一些,敲了敲他的头。
  秦让顿时眼睛一亮,好像回到了好多年前般。他搂住季如翌的腰往肩上一扛,和强虏良家妇女一样将其抱回了屋内。
  “那房间不去睡才是真的浪费。”
  “浪费就浪费。”
  “……”
  季如翌又被他放在床上,鞋子也被脱了去。秦让跟着翻身躺上来,看着枕边人舒服地吐了一口气。
  “你还没上药。”
  “今天不上了。”
  “起来涂药。”
  季如翌说着起身,秦让也想起他胳膊上也有伤,连忙起来拿出药。
  两人都涂上药,方才又躺了下去。
  烛火熄灭,秦让在黑暗里有些燥热,他很想触碰身边的这副身体,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冒然去尝试。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年轻气盛的长留公子,拥有季如翌的路上,他一面披荆斩棘,一面又小心翼翼。
  最后他只是一点一点将手轻轻搭在季如翌的腰上,鼻间充斥着他的味道沉沉睡去。
  季如翌没有将他的手挥开。
  他想了一天,想通了秦让的态度为何转变。
  那日在魔物之森,他虽然口口声声说着相信秦让会出来,可是内心深处,却也一样在害怕,害怕真的就这么变成生离死别。
  那年长留山发生过的种种是秦让的梦魇,又何尝不是他的?秦让愿意走出来,他却不知何时,才能走出来。
  ……
  地下赌场的效率很高,第三日就有人将信送了来。
  季如翌将信摊开,攥着信的手一紧。
  秦让抽出他手中有些发皱的信纸,看后若有所思。
  “深渊之境……”
  他将信纸攥成个球,冷笑一声,“看来黑袍人也有些自慌阵脚了。”
  信上清楚地写着,黑袍人最后一次出现在深渊之境,且之后没了踪迹。
  深渊之境是魔域的禁地,那里是整个魔域的起源,是混沌的开始。黑袍人去了那里,恐怕也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等他们过去。
  两人明知道那里危险重重,捉拿黑袍人的事情却容不得一拖再拖,当即退了房,买了马匹快马加鞭往深渊之境赶去。
  两日后终于抵达,深渊之境正巧处在一分为二的魔域中间,远远看去被直冲云霄的黑雾包围。两人在它不远处勒马停下,看着缭绕的黑雾不断滚动。
  黑雾对魔人来说可能没什么影响,然而季如翌与秦让都为正派剑修,修的是纯阳之气,贸然进去肯定会被黑雾所伤。
  这时秦让想起自己来,他因那把剑的影响,身体里多多少少带了些魔气,若屏息冲进去加上修为护体,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刚想和季如翌说此事,不远黑雾的一处突然打起一阵漩涡,片刻后从中走出个一身黑袍,头连宽帽,面容被黑雾完全遮挡的人。
  他隔空看着两人,发出阴森森的笑声,“血骨扇客真是厉害,这么几天就找到了我的藏身之地,我真的很难过呀!”
  季如翌翻身下马,“我们若找不过来你才是真难过吧。”
  黑袍人顿时放声大笑,“我真是喜欢死了你这个性格,你加入我这边如何?我保比我更高的地位怎么样?”
  季如翌没说话。
  黑袍人又说:“美人,香酒,权力地位金钱一个不差!你若点个头,这些就都是你的。就连世上第一美人我也能送到你手上,血骨扇客,你就不心动吗?”
  他说完古怪地笑了几声。
  秦让在一边听得头上青筋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人上来就给季如翌拉皮条,气愤地大喊一声若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会说出的话。
  “放你娘的屁!”
  季如翌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从不骂人的他会说出这种话。
  秦让下马挡在季如翌身前,冲黑袍人冷道:“你这话还是留着去地府说给阎王听罢!”
  黑袍人看着两人,沉默了一下再次笑了起来。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血骨扇客。”
  “你们若想杀我,就进来吧。我在里面等着你们。”
  他说完脚下一蹬,整个人身子向后掠去,瞬间消失在雾里。

  ☆、第 36 章

  黑袍人的脚步瞬间顿住,手上没松开,力道却没了之前的强硬。
  他半天才说:“你如何知道的是我?”
  他声音已恢复了正常,语调却不是那个百洛小弟子的天真腼腆,言语间略带沙哑与压抑。
  季如翌抽回自己的胳膊,冰冷道:“你故意把妙可夫人弄疯,令人人心惶惶,可我一个曾经被你伤过的人这么久没疯,却疯了个妙可,叫我如何信?百洛等级戒备最为森严,论你黑袍人再神通广大,也没有不知不觉进去再弄疯一家人的道理,除非……”
  “除非黑袍人本就在百洛城内。”
  东城将他没说完的话接了过去,又道:“可百洛那么多人,理应算不到我才对。”
  季如翌只是看了他一眼,“你不曾看到墙上血字,也不知密会内容,怎么会知道我要去哪里?”
  他说完脚下一点,往深渊的方向飞去。
  东城看着空落落的手,这上面上一刻还带着那人的温度,在他离开后却瞬间冰凉,他想起季如翌走前那晚,自己的那句“路途遥远,药主还是早些休息吧。”没想到一句话,就暴露了所有。
  他收紧手指苦笑一声,跟着赶了回去。
  离得老远就听到重物砸地的声音,季如翌飞快过去,正巧秦让躲过触须的攻击,落在了他的身边。
  秦让有些错愕,“你怎么又回来了,快走!”
  话刚说完触须又一次横扫过来,秦让拉着他一跃而起,两人又转移了个落脚点。
  季如翌落地拉住他,“一起走。”
  触须还在胡乱地撞着地,把一片荒芜的土地砸得尘土飞扬。它们好似有着意识,又与魔物不同,不会痛也不会出声,却好像能看见一样,每次都精准地向人攻去。秦让修为在整个天下已算上上乘,对它却毫无办法,无论怎样攻击,那东西上面都没有一丝伤痕。他之前还气黑袍人劫跑了季如翌,此时倒希望季如翌能直接出了这深渊之境,哪料他又跑了回来。
  触须将土地砸出一个又一个坑,空气里满是黄尘,一条触须又甩向他们,秦让拉着季如翌躲来躲去,每当要走时都会有几条触须拦住两人的路,将他们死死控制在深渊附近。
  秦让推了他一把,“你先走,我随后跟上。”
  季如翌嘴唇微抿,拿出扇子脚下未动。
  “这里若不留个人,恐怕这些触须不会放人离开,你先走,出去再找霍玉炀来,他可能有办法……”
  “不会说谎的话就不要说了。”
  季如翌抬眸看向他,散发的气压低沉无比,将他看得再说不出一句话,才收了视线。
  去找霍玉炀?就算那人有办法,再回来时他怕是早就死个几百次了。
  两人僵持间,东城赶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磨蹭什么,混沌还没有完全醒来,不趁着现在逃走一起殉情吗?”
  秦让一听这声音目光就沉了下去,怪不得这人之前总想弄死自己。他看向东城的视线立刻危险起来,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先把这个隐患杀死。
  季如翌不知他们俩个心里的那些想法,说道:“触须一直挡着,出不去。”
  “现在出不去,等混沌醒了就更出不去了。硬闯也要闯出去,赶紧走!”
  他说完甩出黑雾隔在三人与触须间,示意他们。季如翌点头,转身往巨木的方向飞去,秦让紧跟其后,东城跟在最后用黑雾干扰触须,三人不断退去。然而黑雾还是没能阻止触须,它冲破黑雾而出,没有一点伤痕,疯狂地席卷而来。
  三人跳向不同方向,原本所在的地方被砸出深深的坑。紧跟而来几条触须,混沌似乎又清醒不少,每根都灵活无比,互相配合攻击着三人,将他们不断往回逼。
  季如翌当年伤了元丹,修为再也上升不了,此时其他两人还能应付得来,他却已变得极其吃力。一根触须从侧面猛得袭来,他躲避不开,眼看着就要被击中,一人突然冲过来推开他,他一个踉跄,触须从他耳边掠过,砸在了身后人上。
  他赶紧回身,正看到东城重重落在地上,面上的黑雾瞬间散去,露出黑帽下那张苍白的脸来。他伤得很重,连维持面上黑雾的力气都已没有。触须趁机又砸向他,原本被引到远处秦让已到两人身边,硬是将那根触须踢得改了方向,拎起地上的东城和季如翌退了一段距离。
  触须在空中摇动几次,似乎在嘲笑几人,却没有再攻过去。
  秦让放下东城,后者眼神涣散,一呼一吸之间喉咙都在呼啦作响,嘴角不断流出鲜血。季如翌赶紧掏出药给他吃下,拍着他的脸唤着,“东城,东城。”
  唤了半天,声音终于起了作用,东城眼睛慢慢回了神,艰难地看向季如翌,笑了。
  “我没事,待我缓一下。”
  “你伤得太重,别逞强。”季如翌向那些触须看了一眼,“它们还没打算攻过来,一会儿我背着你,我们一定能出去的,你坚持住。”
  东城摇摇头,自嘲笑道:“我是你们口中的黑袍人啊。”
  “怎么处置你也是带回百洛后的事情,现在你只是东城,不然你也不会来救我。”
  季如翌说着要背他,被他拒绝道:“药主,我想与秦公子说几句话。”
  一旁的秦让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也过了去。东城抬抬手叫他更近一些,他将耳朵凑过去,东城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什么,他面上并无反应,只是看了他一眼,起身道:“不能再耗下去了,走。”
  季如翌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当务之急是赶紧出去,也没多想扶起东城背起,这次他没有拒绝,手环着眼前人的肩膀,三人再次往巨木方向而去。
  触须见他们要走才又攻来,几人边躲边退,东城趴在季如翌的后背上笑道:“药主。”
  季如翌“嗯”了一声。
  “药主不必回我,叫我自己说就好。”
  季如翌点点头,东城像个孩子般眼里一片雪亮。
  “我之前说在百洛等你回去。”
  “真的很抱歉,我一直在骗你,还伤了你。”
  他压下喉间腥甜,又说:“可我是真的很想进药阁,只要你在,我一直都想。也希望自己不是这种十恶不赦的人,只是百洛一个普通弟子,每日在药阁等着崇敬之人归来。”
  他说完身子前倾嗅了一下季如翌的墨发,似是迷恋似是不舍,沉默了良久道:
  “对不起。”
  他将手收回,极其不舍般用指尖轻碰了下季如翌的脸,不等季如翌说什么,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上,却不包含内力,借着这股反向的力量脱离他,喊道:“秦公子!”
  秦让瞬间到季如翌身边,一手揽过他进怀,飞快往巨木方向而去。
  东城周身爆发出厚重的黑雾,转眼满天都是,将触须包裹在内,企图令它迷失方向为那两人空出时间。触须见有人留了下来没有继续追下去,在黑雾里甩动几下齐齐攻向东城。
  胸口被刺穿的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那年的惊鸿一面,叫他忍不住上前。
  “您就是新来的先生吗?”
  “在下季如翌,阁下是?”
  “哦哦,我是百洛弟子东城。”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他头一次庆幸自己名字奇怪,自那之后独自欢喜了好久。只可惜很久之后再见面,他已想不起他。那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却没看他一眼,是啊,这人的视线从没在他身上过。
  直到很久很久后,他想办法去了药阁。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东城。”
  “名字有点怪。”
  他激动地红了脸,却不敢去染指这片白。
  ……
  季如翌没想到东城竟是要牺牲自己,喊道:“秦让!”
  “他那伤坚持不了多久,这是他的意愿。”
  “他是为了救我才成这样的!”
  “就算咱们三个能出去,他能治好致命的伤,回去他还是难逃一死!”
  秦让紧紧搂着他,不容拒绝沉声道:“我不管他救你几次,我只要你活着。”
  身后传来源源不断的低沉吼声,那声音不刺耳,却直击人的心脏,令人一阵阵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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