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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归何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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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宁连接了画像,惊道:“咦?这不是外甥女婿吗?不对,像又不像……”
  什么什么什么?姚青页脑袋嗡一下炸开了,夏宁连?夏宁连!
  他战战兢兢地问道:“那个……莫茹欣是你什么人?”
  夏宁连疑惑地反问:“你认识我外甥女?”
  姚青页手抖,没跑了。一年前,他和南宫家两兄弟陪丁夫人吃饭,南宫齐笑眯眯地边给丁夫人夹菜边说自家小舅舅如何早慧,勇夺当年玄门某某某榜首,姚青页还暗自嘲笑你舅舅得几岁啊,还早慧。
  夏宁连看了半天,忽然道:“原来你三哥就是南宫意啊,我想起来了,在方家他还跟我介绍你来着。”
  姚青页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南宫意用他的冷脸介绍说这是大哥的小舅,他回了一句小舅子看着好小哦,他怎么没想到莫茹欣的弟弟怎么可能姓夏,原来人家是小——舅——舅,而且居然比外甥女还小这么多。夏宛灼宗主,我佩服你的爹娘。
  在姚青页六神无主的时候,夏宁连靠过来,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问道:“青页兄,怎么了?”
  姚青页暗自高兴,还好是个没搞清楚辈分状况的。他把自己的计划给夏宁连说了一遍,夏宁连表示也要和他同路,算有个照应。
  两人约定分别在小镇上打听,然后午时在小镇北边的饭馆会合。
  经过一轮无收获的询问后,午时,姚青页在饭馆里唉声叹气,却左等右等不见夏宁连,只能离了饭馆,出去寻找。真是的,一个还没找到,又丢了一个。
  找了小半个时辰才在一个小摊前找到夏宁连,他还在打听。姚青页上去一拍,问道:“都不知道时间的么?”
  夏宁连蓦然回首,惊道:“啊?午时了吗?”
  姚青页无语,说道:“都快未时了好不?走吧,去饭馆吃饭去。”
  夏宁连点点头,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弱弱地指着东方道:“那不才是北边吗?”
  姚青页心里咆哮:这样的东西也敢放出来单独遛,不怕这把火走着走着就自己掉水里灭掉了吗?夏宛灼宗主,我佩服你的勇气。
  但很快他心里就平静下来了,他想起来五年前自己跟琼华门人出去降服骨煞,结果自己算错了时间,还走错了路,跑到岔道上被魔物伏击了,幸好南宫兄弟及时赶到。最后南宫意背着他,南宫齐背着他的琴和剑,谁都没有指责他。直到现在,姚珉之还是说,出门还是跟着你三哥吧,有人照顾。说起来前几天在洛阳城里南宫意还满大街找他来着,原来身边有个需要时时照顾的人这么心累,姚青页鼻子忽然一酸,三哥,我好想你啊。
  他这边揉着鼻子思绪万千,那边夏宁连却完全没注意到,他自言自语道:“刚才那个摊主说啊,前几天经过一队人马,有两辆马车,捂得严严实实的,但风吹起窗帘一角,看到一位闭目的黑衣公子,从没见过长这么俊的。”
  姚青页立刻停下脚步,问道:“往哪里去了?”
  夏宁连一愣,讷讷道:“我没问……”
  姚青页心语:三哥,我还是比他好一点的,对不对?对不对!

☆、缠丝(一)

  乘风门的惩戒室内,爆发出一阵怒喝,大门轰地打开,穆千幽愤然甩袖而出,她一边走一边恨恨道:“好,南宫轩,果然是你,我宰了你儿子祭旗!”
  缪姝在后面拉着她,说道:“千千,你冷静一下,咱们还没问完……”
  穆千幽把她的手一甩,道:“问什么问?我没心情问了!”
  缪姝心中着急,只能一路跟着她。
  客房里,聂流尘给南宫意换了新的药,对方还是瞪着一对什么也看不见的死鱼眼不理他。聂流尘心中长叹,想着不理就不理吧。他今天没有穿乘风门的修士服,一身黑袍。
  忽然门直接塌了下来,姿容艳丽的女子站在倒塌的门后,活像一尊罗刹。
  聂流尘惊在原地,南宫意看不见的眼睛也微闪了一下。
  “千千,你问完了?”
  “对。罪魁祸首和我们想的一样,然后下毒的就是那个怨灵。”穆千幽一步步走进来,瞳仁开始逐渐变红,被挡在袖子下的手一张一合。
  “你想做什么?”聂流尘向前走了一步,他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
  “做什么,不是早告诉你了吗?让开!”穆千幽眼睛已经完成变红,她伸出干瘦如鬼的手,指尖一动,床上的南宫意被看不见的丝线提了起来。他感觉身上每一个关节都像被穿上了丝线,完全被人扯着动作,头顶上更是仿佛有细小而冰冷的针钻了进去。
  聂流尘右手掐在左手的掌心里,看着被悬吊起来的南宫意,忽然感到这些丝线就像系在自己身上的,他亲眼见过被这样吊着的人最后的结局。前晚在屋檐上那个没有思考完全的问题,猝不及防地马上就需要一个答案。
  如果一方是穆千幽,一方是南宫意,他应该怎么办?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对,不过他至少知道了一件事。
  他的身体很诚实地出手了,一把湛蓝的铁骨扇从袖间飞出,直接拍到穆千幽手上。穆千幽原本看南宫意半废人一个,没多做防备,一下子被拍得虎口出血,向后退去,南宫意身上的束缚一下子解开了,掉了下来,聂流尘上前接住他,又回身扔给穆千幽一个瓶子,从床榻边上的窗户跳了出去。
  “流尘哥哥……”穆千幽拿着那瓶子,捂着手,不可思议地盯着大开的窗户,眼睛里面的红色褪去一点,忽然又全涌上来。她不顾手上的伤口开始发黑,对着窗户大声命令道:“截住他。”
  只是她在怒极之时,命令太过言简意赅,一时间门人面面相觑,截住谁?
  趁着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聂流尘拉着南宫意从屋檐上跑过,跳到另一间房间里,他从桌上把猫赶开,从上面拿了一样东西,往南宫意手里一塞,然后开门,抱着南宫意从走廊跳了下去。
  南宫意眼睛看不见,而且有点晕乎,只觉得跑得磕磕绊绊,伤口被牵扯到,又开始疼痛,后来听到一声猫叫,手里被塞进一样东西,他用手指感受了一下,摸到了云遥剑鞘古朴的纹路,想开口问又实在无暇。
  过了一会儿,南宫意觉得自己被人扶着坠落,又跑了一段后,被摔在了一个毛茸茸的物体上,耳畔响起了一声马嘶。聂流尘在他身后扶他上马,然后自己也上去,一提缰绳,鞭子往马屁股上一挥。马吃痛,疯狂往外窜去,一下子跑出了乘风门。
  “快啊,给我追回来!”穆千幽催促着刚刚反应过来,纷纷去牵马的门人。
  “千千,师兄骑走的可是黑锋,追不上的……”缪姝边拼命安抚边提醒她。
  “那就派蛊虫追!飞尸也行!该死,御剑都不行吗?”
  缪姝摇头,说:“师兄不想让人追上的话,蛊虫一定找不到他的,飞尸、御剑……太明显了,引来麻烦就不好了。”
  穆千幽咬着手指,恨恨地盯着前面的青空。缪姝推推她:“你的手……”
  由于生气的时候气血流动加速,穆千幽虎口的一小片黑色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小臂,她拿起聂流尘扔下的瓶子,咬开瓶塞喝了一口,剩下的往手上胡乱倒,边倒边骂:“混蛋!叛徒!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倒着骂着,她忽然不倒了,也不骂了,回头看着缪姝道:“你说流尘哥哥还回来吗?”说着竟落下眼泪来。
  缪姝慌了,赶紧抱着拍拍她,说:“一定会回来的。”
  穆千幽哭得更凶了。
  聂流尘回头看着后面的一片建筑远去,又低头查看南宫意有没有搞什么小动作留记号什么的。他调转马头,离开官道跑进了林间的小路,边跑还边往后面撒药粉,撒完之后,手放在南宫意腰上固定住他。靠得近了,南宫意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和记忆中一样。
  南宫意听着耳畔的风声沉默半天,终于开口道:“你们在搞什么鬼?”
  聂流尘道:“她要杀你。”
  南宫意冷冷地说道:“反正你们后面也会杀我,你不是还说要把我脸割下来喂狗吗?”
  聂流尘哭笑不得,这人记性还真是好,这种时候还记得提这一茬,他一边小心躲避着林中的障碍,一边加快了马的步伐。
  很久之后,身后没有传来追击的马蹄声,聂流尘又说道:“我们家又不养狗,只养猫。”
  南宫意一口血都要喷出来了,他正了正身体,离后面的人远一些,问道:“刚才那是踏雪吗?”
  聂流尘沉默半晌,才想起那声猫叫,道:“是的,当时挂在崖壁上,瞎了一只眼睛,幸好性命无虞,不过现在也老了,毛都开始掉了。”
  南宫意低下头,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为什么救我?”虽然他心里觉得对方可能有别的企图。
  聂流尘很久没有说话,南宫意一直侧着脸等着答案,等不到回答又侧过去了一点,聂流尘低下头,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南宫意线条完美的侧脸,宛如精心雕刻的美玉,他叹道:“因为我没你幸运。”
  “什么意思?”南宫意大半个身体都偏了过来,肩膀几乎顶在他胸膛上。
  “你忘记的,我都记得。”
  南宫意又把身体转过去,反问道:“迟早会想起来的不是吗?”然后又问:“你这样带着我跑了,被她抓到,会不会杀了你?”
  “有可能。”聂流尘没有骗他,穆千幽没有无理由伤害过门人,但如果是自己这种级别的错误,她万一犯起病来真的不好说。
  “那你还回去吗?”
  聂流尘一笑,道:“那里是我的家,怎么不回去?”
  “她和你这么亲昵,可是你的妻子?”南宫意头抬了一下。
  “我的妻子早就没了。”聂流尘这句话里不带任何语气,但南宫意感觉到刚才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收紧了一下,马的速度慢了一些下来。
  “哦?”他把手中的云遥握得更紧了。
  “你看不出来我和盈眉的关系么?我的未婚妻,早就被你们这些灵修杀了。”聂流尘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波澜,穆兰荫说过,想让他把柳盈眉娶回家,并告诉他,十六岁再做回答。
  南宫意低下了头,他心里知道,当年蛇祖门被灭门,南宫家肯定逃不了干系。很久之后,他问道:“我们去哪里?”
  聂流尘说:“六个时辰后障目决就自己解开了,找一家客栈给你料理伤口,然后我就回去,放心,我会把你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安全而且足够远。他们走走停停,跑了大半天,聂流尘故意绕了远路,现在已经天黑了,远处的乌云压顶的夜空下,出现了点点灯火。
  南宫意不再说话了,抱紧了云遥剑。看见云遥剑,聂流尘眼皮跳了一下,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走得太匆忙,身上除了铁骨扇没有任何像样的武器,如果等下南宫意恢复灵力突然发难,真不一定打得过。他松开南宫意腰上的手,伸进怀里,摸到了一个东西,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额……南宫少爷,你有钱吗?”
  南宫意暗暗翻了个白眼,道:“你说呢?”
  聂流尘扶额道:“我跑太急,没有带钱。怎么住店啊?好像还要下雨了。”
  南宫意冷哼:“丹药有吧?你不是可以拿丹药去卖吗?”
  聂流尘无语道:“你是说像路边卖艺的那样卖吗?现在是晚上……不对,就我这样的长相打扮去做这种事情像话吗?”
  “你自己说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南宫意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俊朗的聂流尘一身华贵的玄袍,站在在路边喊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心中不由莞尔。然后他自己愣住了,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上翘了一下。
  聂流尘还没有察觉到身前的人的异样,他一边专心骑马,一边念叨:“还不如你这样好看的小瞎子在路边讨饭来钱快。”障目决会把整个瞳仁都变成灰白色。
  又跑了一段,聂流尘估摸着后面的人已经追不上来了,又看到南宫意衣服上血迹越来越大,就停下了马。将南宫意扶下来,把他放在一片草坪上,简单料理了一下伤口。
  “你待在这,那边有水声,我去打水。”聂流尘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南宫意还沉浸在自己居然能做出笑的表情这件事情里,果然随着蚀心咒的淡化,记忆的恢复,这一切就会回来吗?他将手按在自己的嘴唇上,认真思考。
  忽然间,一曲带有灵力的古琴破阵音传来,南宫意“噌”一下站了起来,额头撞了一下树干。这首名为《入阵曲》的古琴曲调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是琼华门琴修最主要的课程之一。从刚才来看,这首曲子弹得清透空灵,那个人一定是用的柳木琴,且速度比一般琴修快,可以证明这个人性子比较急,不惜大量消耗灵力也要先发制人。这些综合到一起,南宫意想到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副门主的未婚妻,后面会有交待……

☆、缠丝(二)

  傍晚时分姚青页和夏宁连来到一间客栈,拿出画像让店小二辨认。店小二看到画像,差点哭出来,点头说见过,然后又指着画像中人的额头道:“没这颗朱砂痣。”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他们去哪了?”姚青页卷起画像。
  “这个就不知道了。”店小二犹豫道。
  不过至少知道方向对了,两人决定先住一晚上,第二天继续往前走。
  夏宁连说去镇子边上的树林里练习新学的心法,然后一直没回来。看看天好像要下雨了,姚青页离开客栈一边抱怨一边寻找,远远感应到魔修的气息,以为是丹药还没扔干净的夏宁连,就匆匆忙忙赶来了。可是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个玄袍男子正在打水,身上魔气很重。
  “总算让我逮到了一个,说!知不知道鹰钩崖的事情,别逼我严刑拷打!”姚青页盯着被掠影琴的破阵音逼得后退几步的聂流尘,面露杀气。
  聂流尘目光落在姚青页发冠上的羊脂玉上面,皱起眉,现在这个情况相当麻烦。以往隐藏魔修的气息对他而言相当容易,可是他实在没算到会突然杀出一个琼华门的修士,就没多注意,眼前这个修士看起来修为相当不低,对付起来怕是很棘手,不过如果直接用原本打算用来对付南宫意的东西缠住他也不是不行,但南宫意怎么办,直接让他带走吗?正当他盘算是不是用出怀里的毒雾脱身的时候,旁边的树丛中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青页……是青页么?”南宫意手向前伸,摸索着走出来。
  青页?姚青页!听到这个名字,聂流尘扭脸看向姚青页,微微眯起眼睛,放在毒咒符纸上的手也停滞了一下。只当他是寻常琼华门人,没想到投鼠还需忌器。
  姚青页眼前一亮,他刚想开口叫,却忽然看到了南宫意发白的眼珠子,以及只着中衣的身上斑斑血迹,他顿时震惊了,脑海里面只剩下一个字——杀。
  “魔修!是不是你干的,给我纳命来!”此情此景下,姚青页异常愤怒,手中的琴飞回背上,琴里浮光剑出鞘。
  姚青页手持浮光,向着聂流尘做出了出击的动作。
  忽然,云遥剑飞来,直挺挺插在了两人中间,这个动作在玄门只有一个意思——止戈。
  准备开战的两人停住了。聂流尘皱了一下眉,这个止戈的动作向来只用在长辈对小辈身上,南宫意什么意思,当他是什么?姚青页则是相当的不满,再加上大动作突然停住的不适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相当精彩。
  “青页,冷静点,别动手。”南宫意慢慢走着,忽然踢到一块石头,脸朝下栽倒在地。
  聂流尘:“……”
  姚青页:“……”
  最后还是聂流尘先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去扶人,还对着姚青页吼道:“捣什么乱啊,我刚刚好不容易止住血!伤口又摔裂了!”这个其实真不怪人家,只是他现在真的很想骂人而已。
  树丛浓密,姚青页御剑带不了伤者,两人只好赶紧把南宫意扶到马上,跑到客栈,聂流尘已经解开了南宫意的障目决,但看他这样实在不适合行走,就向南宫意伸出手。姚青页跳脚骂道:“别碰我三哥!”
  “那你来啊?”聂流尘看了一眼他的细胳膊细腿,甩给他一个“你行你上”的眼神,打横抱起了南宫意,走了进去。
  “一间房,钱他出。”聂流尘对掌柜和店小二露出一个笑容,这熟悉的笑容让这两人差点跪地上。
  掌柜哆哆嗦嗦地说道:“二楼,第三间。”
  “一间房?不行,掌柜,两间!我出钱,我说的算。”姚青页在后面吼道。
  聂流尘边上楼边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不需要。”
  掌柜和店小二抹着冷汗,心说怎么这位爷怎么总和身边的人达不成一致意见呢,而且苦的是他们啊。
  把人放到床上,聂流尘捏了捏肩膀,其实要他抱个和自己差不多高度的人上楼也是挺困难的,幸好南宫意这几天死活不肯吃饭,轻了不少。他本想叫店小二帮忙,但又觉得绝对不能输给姚青页。之后,他马上开始给南宫意止血,处理伤口。
  南宫意就这么看着他在灯影下忙碌,沉默着,眼睛随着他转动,烛光下,聂流尘的脸色有些苍白,许久,他开口道:“你能不能……”
  “嗯?”对方头也没抬。
  南宫意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没什么。”他的额头撞了一大片乌青,脸上也被地上的小石子划了一些伤口。处理完鞭伤,聂流尘找了一条面巾,擦去他脸上的碎屑。
  “这几天都没人打过你的脸,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这是被缪姝在背后诅咒了吗?我记得没有这种诅咒啊。”全然忘记对方变成这样是自己下的障目决害的,聂流尘边擦边说。
  南宫意眼睛看向天花板,没说话。
  “外面正在瞪着我那位会不会照顾人的?你记得跟他说,鞭伤这两天不能轻易碰水,还有你,就算再喜欢干净,也忍忍罢。”聂流尘微微转脸斜眼看向门外。
  然后,在门边抱着手臂冷眼看着的姚青页被眼前一幕吓得后退两步——他那无喜无悲的三哥,转脸看向眼前正在看别处的魔修,笑了。
  笑了?什么情况?如果前面有一排桌子,姚青页可以将它们全部一一掀飞。他揉揉眼,看到那个魔修回过头,南宫意还是那张冷脸,舒了一口气,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但他忽然不想再往下看了,就走到走廊上透气。片刻,聂流尘拿着茶壶准备去楼下加水。
  “喂,那边那个魔修。”姚青页冷冷地说。
  聂流尘没理他,拎着水壶继续往前走。
  姚青页依然在自说自话:“我不管你是怎样,但是你们这些魔修把三哥弄成这样,把他变得不会哭不会笑,满月的日子还困得不行,叫都叫不醒。”
  聂流尘脚步一滞,他听到了一个关键点。
  姚青页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什么,继续说道:“总之,我饶不了你们。”
  聂流尘回头冷笑道:“我等着。”
  姚青页跳脚,想着现在就上去打一架,却忽然听到了南宫意的呼唤,赶紧跑进屋。
  南宫意躺在床上,拉着他的小臂,轻声却郑重地嘱咐道:“如果你拦得住,千万别让他走。”他觉得首先这个人是关键的人物,抓回去必然能问出什么。而且他忆起了穆千幽阴森疯癫的笑脸,联想起刚才聂流尘的话,觉得他回去性命难保。南宫意满心觉得如果能把聂流尘带走,至少能保住他一条命。虽然不知对方实力如何,但是自己灵力已经逐渐恢复,又有姚青页在,对方应该也没法造次。
  他算是救了自己,不希望他死,应该没错吧。南宫意在心里对自己说。
  姚青页马上点头表示会意,果然魔修就是要抓回去扔进水牢严刑拷打然后碎尸万段最后挫骨扬灰对吧。
  很快聂流尘就回来了,他帮南宫意上好了药。
  南宫意问他:“我的蚀心咒解到什么地步了?”
  聂流尘想了一下,说:“我帮你疏通过经脉,以后会慢慢回忆起来更多,只不过时间比较长。”他心里却在想着,或许,一辈子别想起来对他比较好。
  “好。”南宫意闭上眼睛,他真的太累了。
  聂流尘坐了一会儿,默念道“自己保重”,便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站住。”姚青页在走廊上拦下他。
  “还有事吗?”聂流尘挑眉。
  姚青页冷笑道:“谁允许你走了吗?”
  聂流尘也回他一个冷笑,道:“还需要谁允许吗?”
  姚青页拔出剑,道:“你可以试试。”
  聂流尘拍拍客栈的栏杆,道:“如果再砸坏,我现在可没钱赔。”
  为什么说“再”?姚青页疑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吼道:“我赔!”
  聂流尘看着他笑了一下,忽然后退了一步从走廊翻了下去,跑向了马厩,拿缰绳,上马,策马,一气呵成。他骑马跑向树林的方向,姚青页马上御剑去追,可是树丛密集,御剑很慢,很久都没追上。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片树藤,缠绕攀援,密密麻麻。聂流尘心念一动,就是这里了。他下马,把马赶到前面,从怀里取出一颗珠子,捏碎,然后迅速在藤蔓上拍了一道符,符纸上的文字化作一道道亮光,钻进了树藤里。
  姚青页追到他面前,看到聂流尘站在那里不躲不闪,大笑道:“跑不了了吧。”
  他把古琴抱在怀里,弹出了几个音,几条琴弦闪过一缕白光。
  随着琴音响起,周围忽然生变,无数的藤蔓腾空而起,铺天盖地地向他拍卷过去,姚青页没见过这样的阵势,楞了一下,提剑便砍,可是砍的永远没有长的快。聂流尘看了一会儿,转身准备离去,就在这时,他背后亮起了红光,他赶紧回头。
  只见向日轮裹挟着一团火焰,飞入藤蔓中,加入了战局。失踪了半个晚上的夏宁连终于出现了,他拎着佩剑重黎,跃到了聂流尘前面,二话不说提剑便刺了过来,由于他的灵力大部分用来操纵向日轮,剑上并没有灵力流转,聂流尘展开铁骨扇左右格挡,忽然,铁骨扇架住了重黎剑,他手腕一转,用一股柔韧的力道把剑一推,连带着夏宁连向后倒了一步。夏宁连自觉受辱,眼神一沉,运起灵力,注入剑中。聂流尘嘴角翘起,闪到他身边,铁骨扇一挥,夏宁连后仰躲避,被一条伸过来的藤蔓卷起,扯了回去。
  看到夏宁连在身边和自己一起对付藤蔓,姚青页这才知道,南宫齐夸他小舅舅还真不是无缘无故的,战斗中的夏宁连仿佛变了一个人,出手迅捷狠厉,一招一式狠辣果敢,滔天的火光照耀下,那张娃娃脸也凌厉了不少。
  植物怕火,两人很快占据了优势,向日轮在旁边飞旋舞动,砍瓜切菜一样消灭了一大片。聂流尘沉住气,眼睛随着快速移动的向日轮转动,忽然手一动弹出了一颗钢珠。“哒”一声响,钢珠打中了向日轮某个部位,向日轮抖了一下,落到地上,被藤蔓包裹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都呆滞了,夏宁连一边继续抵抗,一边惊异地问道:“那边那个是谁?”
  姚青页咬着牙说道:“魔修。”
  夏宁连一脸惊愕,最后还是把想问出来的问题压在了心里,专心对付藤蔓。
  酝酿了大半个晚上的雨终于下了起来,雨中藤蔓再次占了上风,把两人牵制得气喘吁吁。聂流尘趁机离开战局,他的手中还握着刚才那颗珠子的碎片,把手心都扎破了也不在乎,因为这个绝对不能让那些灵修发现。
  聂流尘骑马沿着树林边缘跑了一圈,向着和来时不同的路冲了过去,雨很大,留不住任何马蹄和魔气的踪迹,但一切都要谨慎。
  即使他刚做过最不谨慎的事情。
  还好黑锋是马中极品,之前跑了这么远的路,现在在雨中赶路也没有问题。一人一马在雨中狂奔,聂流尘感慨这滔天的雨幕真是好,什么都可以掩盖,也什么都可以带走。

☆、缠丝(三)

  虽然很累,但南宫意没有睡多久,他梦到了一些东西,醒了,抬头看看,窗外还是昏暗的,应该还很早。他从床上坐起来,从柜子上拿过镜子,看着自己已经可以随意笑出来的脸。究竟是如何的记忆,才能让人无喜无悲呢?南宫意有点不敢想。
  他手握镜子,忽然笑了一下:聂流尘,我说过的,无论过往如何,我愿一力承担。
  有人敲门,南宫意披衣下床将门打开,看到了姚青页,他的修士服一塌糊涂,下摆上好几个窟窿,边缘还有大块的焦黑,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扶在门上的手还有几个水泡。
  “青页,怎么回事?要不要紧?”南宫意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拉进房里,要给他检查伤势。
  “不要紧不要紧。”姚青页用力摆摆手,指着脸上的血痕道:“那个魔修干的。”然后拎着身上的哪堆破烂,一指门外,怒道:“他烧的。”
  门外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夏宁连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知道错了,这不当时事态紧急吗?”他走进来,满脸歉意,衣服虽然脏但还算齐整,身上也有一些小伤口。
  南宫意抬起头,有些吃惊道:“小舅舅,你怎么来了?”听到这个称呼,姚青页心里那叫一个翻江倒海啊,三哥你要不要这么实诚?
  两人坐下,解释了一下这些天的事情,最后说到昨天晚上。原来昨晚聂流尘走后,两人将藤蔓渐渐压制下去,眼看就要脱身,但长久战斗后,姚青页未免有些疲累,一个分心,被一条藤蔓伸过来在脸上抽了一下,藤上有倒刺,一打一条血痕,姚青页看见自己的容颜受损,一声惨呼。
  由于这声呼叫太凄惨,而且雨太大看不清楚他的情形,夏宁连以为他是受了重伤,一时心急,念出心决召唤出红莲业火,业火遇水也不灭,很快把那些藤蔓烧得纷纷后退,但是,夏宁连忘了一件事,他家的修士服防业火,琼华门的只能防凡间火,等他把嗷嗷惨叫的姚青页拉出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千疮百孔了,幸而未伤到皮肉。
  夏宁连低着头,姚青页扁着嘴。
  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斗气,南宫意强忍着笑,问道:“他还是走了?”
  姚青页一拍桌子,道:“气死我了,居然让他跑了!三哥对不起……”
  “走了就走了吧。”南宫意伸手捏捏眉心,挡住脸上的担忧,说来也奇怪,连他也不知道为何忽然起了担忧。
  夏宁连又说道:“都怪我不好,一把火几乎把那些藤蔓烧干净了,都没留下证据,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会吸人灵力,看起来不像普通的林间老藤成精,刚才问了一下掌柜的,也没有听说过。现在就剩下这个了,但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把一小段藤蔓放在桌上。
  南宫意说道:“你们两个,快去上药吧。青页,你赶紧去换一套衣服。”
  姚青页问道:“三哥,你还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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