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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归何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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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踩去。
聂流尘身体一掠,冲过去,用尽全力抱起夏宁连,从火焰巨人的足下跳出来,把人扔给姚青页,喊道:“躲起来!”火焰巨人在地上踩出一个深坑,却没有点燃任何东西。聂流尘足尖一点,踩到青竹居的屋檐上,跃起来,手腕一转,一股黑气充斥在青锋上,他对着火焰巨人当头劈下,刀上的黑气附在火焰巨人身上,在蓝色的烈焰中蔓延蚕食。火焰巨人仿佛经受了巨大的痛苦,伸手向他拍来,聂流尘一面躲避着他的进攻,一边给它更多的伤害,一面小心防备着地面上的凶尸。
“这是……阴火鬼?”夏宁连眼里映照着蓝色的烈焰。阴火与业火相生相克,这种魔物他只在书籍上见过,只知道无形无质,相当难对付。
姚青页已经祭起了浮光剑,说道:“咱们去帮忙!”
夏宁连赶忙拉住他,说道:“这不是咱们的剑能对付的,专心杀有形的东西,比如凶尸。”
“凭什么我不行……唉,好,知道了。”姚青页他对着尸群冲了过去。
阴火鬼终于被身上黑斑侵蚀得穷途末路,忽然,他逐渐消失的头颅爆开,有一支光箭向聂流尘飞来,来势相当迅猛,聂流尘把青锋横在面前格挡,与此同时,他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风声。
一个身影落下来,长剑一挥,青光一闪,把他背后偷袭的凶尸从中间对半砍成了两段,又是几道青光过后,周围一片凶尸全部成了碎块。
聂流尘被阴火鬼最后的一击逼得退了一步,他挨到了身后人的背上,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无比的踏实。
“子念?”几乎是下意识的,聂流尘脱口而出。
“我在。”声音从后面传来,他舒了一口气。
地上涌出来一片红光,像海浪一样蔓延开,红光所到之处,凶尸的动作都慢了一些。
“你们守住青竹居,我去找千千!”聂流尘向前冲去,不断地躲避凶尸和怨灵,这条路上的战况相当惨烈,地上满是破碎的尸块和乌黑的液体,聂流尘一边跑,一边注意身边情况,还好,蛇祖门没什么伤亡,那些凶尸和厉鬼被红光压制,很快就落于弱势。
战局中,不断有人形的黑影左冲右突着,忽然,聂流尘停了下来,闪身进了停尸房。停尸房里,一团黑气裹挟着今天发现的修士尸体,向外面退去。
聂流尘运起青锋刺入了那团黑气,里面喷出红色的血来。那团黑气发出凄厉的叫声,高声喊道:“你怎么知道的?”声音很嘶哑,明显是伪装过的。
装怨灵厉鬼跑的时候就不要在地上带起灰尘。聂流尘想着,提刀向前削去。那团黑气拖着尸体,忽然向旁边一滚,停尸房狭小的空间里面一下子被黑雾填满。原本这里就光线暗淡,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迫于无奈,聂流尘退出了停尸房,那团黑雾还在向他正面逼过来,就在马上要到他面前的时候,地上又涌出一波红光,像浪打悬崖一样,红光沿着黑气的中心上涌,又引起一阵凄厉的叫喊。黑气的来势渐渐弱了下来,并慢慢后退而去。
聂流尘追上前,发现停尸房里已经空空如也。
顾不上更多,他继续向碧潇殿跑去,百步天梯上站满了凶尸,有的正和蛊虫拼斗,有的正和猛兽所制的飞尸纠缠,有的正在互相推挤着向上爬去,天梯上不适合人站立着战斗,缪姝正在天梯下面带着门人操纵着蛊兽,铁七站在天梯的最上面,对付着一波波漏网之鱼。
忽然,一阵异常强烈的红光从百步天梯上流下来,一层层往下流,如同一条悬挂在天梯上的红色瀑布,所到之处凶尸动作都变慢了不少,被对手撕得粉碎。
等到百步天梯快干净了,身后的门人也来禀报说入侵者已经清理完毕。聂流尘踩着地上的黑血,挥刀清理着台阶上的凶尸,向上冲去,到了殿门口,只见铁七已经摇摇欲坠了。
“铁叔!”聂流尘赶紧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几颗黑色的药丸喂给他吃了下去。
铁七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指了指碧潇殿。
聂流尘跑进去,只见穆千幽跪在一个鲜血绘制的法阵中间,法阵相当大,几乎占据了整个正殿。穆千幽低着头,惨白的手按在地上,还在殷殷流血,她的呼吸紊乱,衣衫凌乱,脸上身上都有血,头发没来得及束起,如一匹破碎的黑布般披在身上,额发湿了一大片,贴在额头上,狼狈不堪。
穆千幽举起手,再次准备结印,聂流尘连忙说道:“已经可以了。”
她摇摇欲坠地站起来,摆摆手说道:“那就好,我太累了。”语气中满是欣喜和倦意。
地上就是炽阴阵的法阵,还不时闪过一点小小的红光。穆千幽走到法阵边缘,聂流尘赶紧伸手接住她,帮她把了一下脉,穆千幽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失血有点多,而且疲劳过度,不过以她这样的修为,恢复起来不会太难。
碧潇殿里,穆千幽盘腿调息,她感觉自己好一点后,睁开眼,问道:“你怎么看?”
聂流尘一直在旁边注意观察她的恢复情况,心里也在思考着今天的事情,一听她问,便说道:“刚才有一个人把那具尸体偷走了,我在想,可能这本来就是针对蛇祖门的,先在乔溪放一些做过手脚的尸首,然后引我们把尸首带回来,再从阴脉追过来。”
天下阴脉和水脉一样四通八达,阴气最大的出口之一就在郁离山的湖泊中,郁琢琅在此建立了蛇祖门,并设置了炽阴阵,理论上阴脉里的东西是无法自己找到蛇祖门的出口的,但如果带回来的尸体上有别的东西,比如纳阴符,就不一样了,阴气会找上门来,携带着凶尸、怨灵、厉鬼一起。
穆千幽用手支撑着额头,懊恼地说道:“都怪我们大意轻敌了,没想到还有另一拨能利用阴脉的人,所以没有把这个出口堵上。”
九年前蛇祖门消失后,即使有人修魔,也不敢大张旗鼓,那些小的魔修门派也销声匿迹了,因此现在蛇祖门可以说是唯一的魔修门派。蛇祖门重生后,穆千幽关闭了守护这里的炽阴阵,但是他们都以为没有人能从阴脉杀过来,而且散出阴气有助于门人提升修为,因此没有关闭阴脉的出口。
聂流尘叹息道:“等你明天恢复后,还是把那个出口堵上吧,我抓紧时间去调查阴脉的事情。”
穆千幽点点头,又说道:“当务之急是赶紧堵上,阴脉地域太广,慢慢查吧。对了,客人们怎么样?”
聂流尘说道:“我等下马上去看。”
“嗯,你去吧。咦?我刚刚才发现,流尘哥哥,你怎么大半夜的还有时间穿那么整齐?”穆千幽好奇道。
聂流尘没说话,摇摇头,他的头发摆动,随之露出一片脖子。
穆千幽忽然“噗”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过来。”
聂流尘一脸狐疑,挪了过去。穆千幽抬手把他的头发拉了一部分到身前。
“究竟怎么了?千千。”聂流尘疑惑道。
穆千幽笑得更欢了,说道:“你要真喜欢他,我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至少挡着点。”
聂流尘一摸脖子,想起来什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看见穆千幽还在摇头,他黑着脸,“噌”一下站起来,出去了。
后面穆千幽的声音还回荡在碧潇殿中:“不公平,我在这冷得要死要活,你在那还有人给暖被窝……”
“闭嘴!”
铁七惊骇地看着一袭黑袍,看起来气度非凡的副门主一脚踢在碧潇殿门口的树上,把树上栖息的鸟惊飞了一片。
青竹居门口,几个灵修站成一圈,旁边有人在清理现场。
夏宁连捏捏眉心驱赶了一下困意,说道:“居然能一个人对付阴火鬼,他们那个副门主好厉害啊,长这么秀气看不出来啊。”夏宛灼跟他说过不要和蛇祖门结怨,但本来他对这里是没什么好感的,如今那个人救了他,他觉得好像所谓魔修也没那么坏。
南宫意低头微微笑了一下,这个小表情别人没注意到,除了姚青页。
姚青页什么都不想说,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相当,极其复杂。
左君杨皱眉看着周围,说道:“刚才居然发生如此变故,我真是睡得太死了。”
夏宁连说道:“还好咱们都脱险了,不过好像欠了个人情啊。”
姚青页一撇嘴,说道:“是他们让我们来的。”
“我说了保证各位的安全,食言了。今天真是让各位受惊了,没有人受伤吧?”聂流尘从他们后面走来,带着微笑,嘴边露着两条虎牙。
姚青页特别想举手高喊:“我!我!受惊最严重的是我,直接到达受内伤的级别了!”
聂流尘又说道:“距离天亮还很早,我们会加强巡逻,各位还是回去歇息吧。”他的脸看似无意地转向南宫意。
夏宁连看着他,小声自言自语道:“这身打扮怎么好像听谁说过……”
姚青页一把拉住夏宁连,边往楼上拖,边说道:“不是嚷嚷了半天困了吗?休息去!”
夏宁连说道:“可我还想问……哎呀,别拽我头发!”
左君杨向聂流尘点了点头,也走了。
旁边打扫的门人扫干净青竹居,便慢慢向更远的地方走去了,青竹居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南宫少爷,刚才谢谢了,早点歇息吧。”聂流尘脸上的笑没有一丝不对。
“你还在生我气吗?”南宫意问道。
聂流尘捏了捏手心,脸上还是气定神闲,摇摇头说道:“没有,南宫少爷,我不生气。”
南宫意走到他面前,说道:“那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
这时候,蛇祖门人跑来,向聂流尘说明这次的情况。
“失陪了,南宫少爷,早点安歇。”聂流尘转身离去。
南宫意站在那里,看着玄色的长袍摇曳着,融化在夜色里,消失在路的尽头。
“怎么就走了?”姚青页扒在门缝上,往下看去,南宫意慢慢转过身,一步步朝青竹居走来。
夏宁连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嘟囔道:“你有病啊?”
姚青页回过头,皱着眉头道:“三哥看起来好失落哦。”
屋里灯火一下子全黑了,黑暗里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还是喜欢的~
☆、冰封(一)
第二天,蛇祖门的门主和副门主都没有来送他们的客人,只来了一个貌不惊人的男人。
断崖天途下几个身影渐行渐远,聂流尘蹲在枯树边上,看着他种下的种子的那片土地,那里还是一片死寂。
缪姝走过来,冷冷地说道:“你就是活该。”
聂流尘无声地点点头,昨天晚上,蛇祖门人眼中一向波澜不惊的他,做了一件特别不淡定的事情,完成所有善后事务后,他跳进了冷如冰窖的纳阴井,当缪姝找下去的时候,蓝荧荧的幽光下,他坐在纳阴井角落里,靠着冰块堆砌的井壁,屈着一条腿,头发上已经出现了一粒粒冰晶。
缪姝问道:“你在自罚?”
聂流尘抬头看她,道:“我有什么地方需要自罚吗?”
缪姝说道:“那就快出去,冻死了!”
聂流尘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足尖。
缪姝恶狠狠地瞪着这个明明比她小了两岁,却一直让她心甘情愿叫师兄的人,冷声道:“好啊!不走是吧,那我陪着你。”她盘腿坐在他对面,寒气很快也欺上了她的发梢。
聂流尘看着她,终于扶着井壁站了起来,道:“我知道了,走吧,真的很冷。”
当时缪姝松了一口气,直到蛇祖门的客人们离开后,她又看到她的师兄蹲在悬崖边上,跟棵蘑菇似的。
缪姝站到他旁边,叹道:“你不是经常说我们是一家人吗,咱们家真是被南宫家坑惨了。”
又是一阵无声的点头,然后又摇头,聂流尘道:“我不知道。”
缪姝叹气道:“不过我能理解你。”
聂流尘道:“我们真是可怜,总不记得别人对自己万般不好,却只因为一点点好处感恩戴德。”
缪姝忽然冷笑道:“至少我以后不会了。”
第一次在船上看到南宫意的时候,缪姝十七岁,她偷偷对穆千幽说道:“南宫家那个三少爷长得真好看,长大得多少女人倾心啊。”
穆千幽还不太能分清好不好看,她问道:“好看有何用?”
缪姝红着脸笑笑,把脸偏向乌篷船外。
她们被安排在琼华门偏院,只有一个老嬷嬷做些清理打扫的工作。她们旁边就是花镜楼,那时候,南宫家另外两个儿子一起住在那。
到偏院第二天的一大早,因为舟车劳顿一直在休息的缪姝就被一阵击剑声吵醒了,她走到院子里,发现隔着墙看不到对面,院子里面有一棵又高又茂密的桃树,左右看看没人,她便爬了上去。
从枝叶间,她看到了两个和南宫意长相相似,却要年长一点的男子在相对练剑。两人停下来后,都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其中一个看了一会儿,背着剑进去了,另一个走到墙边,笑着说道:“姑娘,你要小心啊。”
这是缪姝第一次看到南宫临,她差点摔下去。
穆千幽不喜欢南宫临,她说,那天她在路上走,听到有几个琼华门人用轻佻的话讨论她,南宫临都没理会。
缪姝没回答。前天晚上她在桃花树下瞎转悠,忽然感慨道:“原来‘举头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就是这个意境啊。”
墙上有隔窗,另一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姑娘也喜欢这首诗吗?”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那是南宫临的声音。
她兴奋地跑到墙边,和对面的人说起话来,此后的夜晚经常如此。后来,南宫轩给两个儿子请了专门的先生教导,也顺带让她们一起过去听讲,南宫齐闷闷的,一直都没理过她们,而每次南宫临看她走进来,总是回头轻轻一笑,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直到有一天,南宫临坐在她的窗台上,把她吓了一跳。
他四周看看,说道:“冬天了,在院子里面说话多冷啊,你那些小蝎子小蜈蚣不在这吧,那个小姑娘睡着了吗?”
她点头,南宫临跳了进来,走到她面前,低下头,作势要抱上去。
缪姝后退一步,问道:“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南宫临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说过吗?都忘了。”
每次从他翻窗户进来,一直到他早上溜走,缪姝都很担心会被隔壁的穆千幽发现,幸好她睡得很死。
之后,穆千幽忽然走火入魔,打伤了几个琼华门人,她们逃走了。南宫临曾经给过她一张传音符,他用传音符告诉她,在某地接应她们,送她们走。她信了,然后遭到了伏击,她回头,远远看到南宫临在用剑帮她格挡开雨一般的箭,可是还是有一支箭追上了她们,射穿了她的左手腕。
最后,她们被堵在悬崖上,带队的是南宫临。穆千幽已经因走火入魔,浑身是血地面朝下卧在地上,奄奄一息,缪姝苦苦哀求南宫临放过她们。
穆千幽支起身体,手放在胸前,满手是血,艰难地说道:“不要求他……缪姝,那本假的琼华心法,就是他给我的。”
身边忽然腾起血雾,血雾中有无数的黑影在翻滚咆哮,穆千幽拉着缪姝跳下悬崖,两人落入水中。
以浮尸的阴气为屏障,她们没死而且躲开了追杀,穆千幽却疯了,缪姝用身上最后一点金首饰和当时还在广陵开店的朱砂娘子买伤药,朱砂娘子看她们好欺负,拿走了金首饰,却给了她们最劣等的药。之后,她们辗转回到乔溪,在那里遇到了聂流尘和铁七,几人避开凶尸溜进了郁离山的禁室,他们的师祖郁琢琅,在禁室里留下了一套灵气和阴气共□□炼的心法,可以掩藏身上的阴气,甚至还可以御剑。穆千幽和缪姝两人在聂流尘照顾下,渐渐好起来。
遇到聂流尘的时候,缪姝被射穿的左手腕筋脉已经萎缩,虽然能动,手指却用不上劲力,聂流尘后来便给她做了一套铁指甲作为辅助。
每次看到铁指甲,缪姝心中总是涌起一种恨意,可是想到漫天箭雨中的身影,又觉得好像也不是这么恨。缪姝觉得至少有一点,她比聂流尘幸运,她至少不需要再纠结爱与恨。
忽然,缪姝用铁指甲指着枯树说道:“呀,这也太厉害了。”聂流尘转过脸,看到一团焦黑的枯树上居然发了新芽,他想伸出手想抚摸那一点新绿,又怕伤到它,终于还是缩了回来。
阴脉的出口被堵上了,蛇祖门在这次偷袭中损失并不算太大,一切又平静了下来。
穆千幽道:“我要闭关。”没人理她。
穆千幽再道:“这次是真的。”还是没人理她。
穆千幽又道:“我必须闭关,我有一个问题要弄清楚。”她带着几条锁链去了禁室,说是怕自己走火入魔,要把自己锁起来。
晚饭的时候,穆千幽没出来,第二天晚饭,还是没出来。
第三天,聂流尘终于宣布门主闭关了。
厉害又漂亮的门主闭关了,悬崖上翘首以待的门人都散了,只有聂流尘每天提了一个水壶,去给崖边那棵顽强得让人心疼的老树浇浇水。
作者有话要说: 枯树都发芽了~
☆、冰封(二)
南宫意开始收拾行李,他也该回家了,换姚青页留守乔溪。他这段时间经常一个人去那个离湖边不远的小院子附近转转,那里荒草枯黄,遮盖住了里面原本造型别致的房子,枯草里偶有一两朵绽放的秋菊,许是前主人以前种下的,在一片枯黄里更显颓败无力。
后面几次走到那里,他还是忍不住用钥匙打开了门,走进去简单收拾了一下,有一次他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姚青页,在对方惊异的目光里,他很自然地转过身,在门上落了锁。
他回头的时候,姚青页已经走了。
这是他离开乔溪的前一天,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他打开门,外面站着好几天没理他的姚青页。他把人让进来,姚青页进屋后就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看着他,他走到哪姚青页就看到哪,看得他心里发毛。
南宫意终于先开口了:“青页,想说什么就说吧。”
姚青页抓了抓脑袋,道:“好,三哥你别生我气啊。其实我想了一下,要真心喜欢,断袖也没什么……不过,那个魔修和你……是不是他对你下了什么咒或什么毒?”他说这话的时候犹豫了很久,想来是不相信南宫意会自己做出来这种事。
“你休要怀疑他,不许说他半分不是!”南宫意看姚青页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冷了几分,下意识地厉声低喝,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震惊了。
姚青页愣愣地看着他,不敢说话了。
“对不起,我激动了,不该这样对你发火的。”南宫意带着愧疚说道。他自然理解姚青页的心情,平时姚青页会犯一些错误,轻则把南宫齐画的南宫意的肖像点个朱砂痣,重则破坏南宫意书架上的孤本典籍。就算他犯再大的错,南宫意顶多温言教训一番,至少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南宫意继续说道:“因为事实上,是我缠着他,他连看都不想看到我。”他叹了一口气,垂下头看着自己腰间的云遥剑。
姚青页惊呆了,又问道:“可是那晚,你们明明……你们之前有……双修过吧?”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用力摇摇头。
南宫意没说话,抿着嘴看了他一眼,姚青页瞬间知道自己破坏了什么。
姚青页低下头,小声问道:“该不会是他都没有接受你吧?我看他后来掉头就走了……”
“是。”
“那……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救了你之后?”姚青页已经接近崩溃了,一种莫名的负罪感随之而来。
南宫意垂下眼皮,说道:“九年以前。准确来说,还包括他救我那时候,对同一个人动心两次,我知道……自己没救了。”
姚青页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手撑着额头,用力摆着手说道:“等会儿,我需要冷静一下。”
他冷静了很久,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一开口就直接把结论说了出来:“就算你真心喜欢他,也很难有好结果的。”
南宫意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他说道:“我知道,但我不信。”
姚青页开口还想继续,南宫意说道:“你别说了。”姚青页手垂了下来,他忽然无比怀念那个不会哭不会笑不动情的三哥。
“三哥,我算是你最亲近的人之一吧?”姚青页忽然开口问道。
南宫意点点头。
姚青页头和手耷拉下来,道:“如果连我都接受不了,你们以后的路想怎么走呢?”
南宫意沉默了一会儿,把脸偏向一边,道:“我会只管往前走。”
姚青页缓缓地说道:“那他呢,他现在过得好好的,这条路前途未明,他就愿意吗?”
南宫意瞳孔收缩了一下。
姚青页还是一副沮丧样子,说道:“三哥,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不过你应该知道……”他没说完,走出去了。
南宫意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抵着额头,是的,他忘了,有些东西,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决定的——更何况他心中那个人,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守这青山碧水,自逍遥。”那晚上无意中飘入他耳朵的戏文,在依稀仿佛间咿咿呀呀又唱了起来。
带着沮丧,南宫意回到了琼华门,却在会客厅看到了左君杨,只因方明哲正带着方墨玉在琼华门做客,而且他此次来的目的,与南宫意息息相关。南宫轩闭关还是没有出来,在了解方明哲的来意后,丁秋娥在忍冬居里叫来了两个儿子。
丁秋娥坐在南宫意对面,问道:“意儿,我觉得甚妥,你意下如何?”
南宫意求助地看着对面的南宫齐,南宫齐赶紧说道:“母亲,三弟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丁秋娥道:“我看那方墨玉小姐倒真是不错,配意儿那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
南宫意道:“母亲,我想考虑一下。”
一场小宴不欢而散。
离开忍冬居,南宫意抱着已经大了一圈的雪球,走到湖边的凉亭,看他的大哥喂鱼。
南宫齐没有回头看他,就这么说着:“三弟,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没等到南宫意回答,他便继续自顾自说着:“我觉得,照你的性子,你若不喜欢,不能和一个人过一辈子。”
南宫意低声道:“你说过的。”
南宫齐对着翻滚争食的锦鲤笑了一下,拍拍手,回过头,说道:“对啊,不喜欢当然不能。你说吧,是哪家姑娘?”
感觉到抱自己的手收紧了一下,雪球不满地“喵”了几声。
看弟弟脸上一副纠结的表情,南宫齐又说道:“有时候喜不喜欢一个人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而且是不是真喜欢,也不一定能马上知道,有时候,甚至对方抽身走了你才想明白,如果察觉自己是真心,不妨早点说出来。”
南宫意低着头,说道:“我确认自己是真心,但已经弄丢他九年多了。”
南宫齐脸上惯有的微笑瞬间土崩瓦解,听到这个时间,他脑海中立刻明白过来。
看出来南宫齐已经猜到几分,南宫意咬了咬牙,问道:“如果我误入歧途,大哥,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会。”南宫齐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低下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又说了一句。
南宫齐又抬起头,正色道:“三弟,你这些日子还是在忍冬居好好陪着母亲吧,就不用出去胡闹了。”说完,他衣袖一挥,快步走开。
南宫意呆立在原地,雪球伸出一只爪子,撩拨着他的鬓角。站立许久之后,他觉得还是应该亲自去和方门主解释一番,便来到了客房门口,却听到了激烈的吵架声,他想了想,转身离去。
琼华门客房里,方明哲冷冷地对左君杨说道:“你若调查无进展,把罪责推到那些魔修身上也行啊,反正那个妖女也没什么好名声,你怎么办事的?”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只下达了“寻找线索”的命令,而对方确实也带回来了线索。
“明哲,你不要生气,我……”左君杨想要辩解。
方明哲原本双手支撑在茶几上,听到这个称谓忽然暴起,恨声说道:“闭嘴!你也配这么叫我?叫我门主!”他俊朗的面容扭曲无比。
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手撑着额头,自言自语道:“不过一桩联姻,南宫轩那家伙一直闭关,南宫齐也连个准话都不给,没一件事顺我心的。”
方墨玉忽然推门进来,她一脸失望地看着自己弟弟道:“我与南宫意并未见过几面,也无甚好感,你自作主张把我带来,事前并未知会,果然你只把这个当做一桩联姻吗?”
方明哲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道:“整日只会看花弹琴,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我决定的事情又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请问姐姐,星河门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他这话说得连左君杨都皱起了眉头。
方墨玉不满,走上前去想要理论,结果一不小心踢翻了脚边的木质花架,花架倒了下来,直接砸到了左君杨的身上。
方明哲瞬间变了脸,他站了起来,两步走到左君杨身边,抓着他的手,关切地问道:“君杨,你没事吧?”
左君杨摇摇头,忽然,方明哲又恢复了那个阴鸷的样子,他冷声道:“你就这么没用吗,这么大的东西都躲不开?”然后他转过脸,对着方墨玉厉声喝道:“你给我出去!”
方墨玉眼中带泪,走了出去。
方明哲看向姐姐离开的方向,似乎想开口,但又把脸别了回来。他放开左君杨,又坐回书案前,半晌,问道:“君杨,我真的做错了吗?”然后又看着他,自嘲地笑笑,说道:“不对,我问你有什么用呢?”
左君杨想说什么,但方明哲忽然身形一垮,坐到书案旁边,低声道:“你说说饿鬼砗磲母的事情吧,我听听。”
左君杨叹了一口气,将自己这些天查到的饿鬼砗磲母可能的来源说了一遍,这种东西分布很广,查起来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方明哲带着满脸疑惑看宗无玄推门走了进来。
“明哲,我自作主张跟过来了。”宗无玄对方明哲笑了一下,又拿着一张纸道:“我发现虚独山周围的地形险峻,要把饿鬼砗磲母运过去也不容易,这样范围就缩小了,我自己分析了一下,画了张图,你要看看吗?”
左君杨转过脸,看到方明哲今天第一次面带微笑,并招手道:“过来吧。”
宗无玄对着左君杨点了点头,后者叹气,对方明哲说道:“我出去看看墨玉。”得到方明哲的默许后,他走了出去。
方墨玉站在一棵树下,用手一下下揪着树叶,左君杨走上去,道:“墨玉,别生气了。”
方墨玉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你又想维护他!”
左君杨摇头道:“门主刚刚接任几个月,确实事情多,烦躁一些。”
方墨玉冷言道:“知道他忙心情不好,你也没见着帮他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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