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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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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地衣服碎片,应该是白狼变身时撑裂的。
点了些衣服碎片做引火,把木柴引燃。
火势渐旺,带来光明和温暖。
把他的双肩背拿过来,里面有半瓶水,一瓶云南白药喷雾,一盒创可贴。
徐洛闻小心地把白狼放平。
他不懂怎么处理这么严重的外伤,只能凭感觉来。
先用水把伤口附近的血迹冲干净——胸口除了刀伤,还有抓伤,深可见肉,肩膀、腹部也有不同程度的抓伤。
冲洗完伤口,拿起云南白药喷雾对着伤口喷。
白狼立时痛醒,猛地坐起来,把徐洛闻按倒在地,亮出獠牙。
徐洛闻的头磕在地上,他顾不上疼,急忙解释:“我在帮你处理伤口,不是要伤害你!”
白狼的喉咙里溢出兽类的低沉咆哮,徐洛闻战战兢兢,又说:“对不起,之前刺伤了你,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你受了很严重的伤,不上药你可能会死的,虽然会很痛,你忍一忍,好不好?”
徐洛闻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但白狼放开了他,坐到了一边。
或许坐着比躺着更有安全感吧。
徐洛闻也坐起来,小心翼翼地说:“那……我继续了?”
白狼点头。
徐洛闻继续对着伤口喷药。
白狼再没发出一点声音,徐洛闻看得出来,他在强忍。
喷完了前面,徐洛闻绕到白狼身后。
后背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全是纵横交错的血痕,几乎没有一片完好的肌肤。
徐洛闻不敢想象他有多疼。
已经没有水冲洗血迹,只能直接喷药。
白狼的背部肌肉紧绷,双手攥成拳头。
徐洛闻把整瓶喷雾喷完才停下来,开始往伤口上贴创可贴。
一盒创可贴只有八片,他只能挑严重的伤口贴。
做完这些,徐洛闻问:“你渴吗?”
白狼抬头看他,微微点头。
“我去给你弄水喝。”徐洛闻站起来,却被白狼抓住了手。
他的手心很热,熨烫着徐洛闻冰凉的皮肤。
“我不会逃跑的,”徐洛闻说,“很快就回来。”
白狼仰头“看”着他。
徐洛闻看到他嘴唇动了动,接着吐出两个发音不太标准的字来:“回来。”
徐洛闻愣住。
他竟然会说人话!
愣了好一会儿,徐洛闻冲他笑了笑,说:“嗯,我一会儿就回来。”
白狼松开了他的手。
徐洛闻弯腰捡起空的矿泉水瓶,又拿了一根燃烧的木柴当火把,往洞口的方向走去。
走了得有十分钟才到。
雪已经停了,看来已经过了三点。
就算他现在逃跑,也绝不可能赶在天黑之前下山,在雪山里餐风露宿一整晚,他绝对会冻死的,还不如呆在山洞里,至少遮风挡雪,能躲避其他猛兽的袭击,还有火可以取暖。
至于会不会被白狼吃掉的问题,徐洛闻看到了转机。
白狼听得懂人话,还会说人话,这就说明他是有人性的。
徐洛闻想,或许他能说服白狼不吃自己。
反正他也走投无路,不如赌一把。
徐洛闻吃了几口雪解渴,然后把空瓶装满雪,举着火把往回走。
第6章
裴澍言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就听储物柜里手机响个不停。
估摸着徐洛闻该从雪山下来了,或许是他打来的,裴澍言急忙打开衣柜,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却不是徐洛闻,而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不由有些失望。
“喂。”
“我靠,你终于接电话了。”那边语气焦急,“请问是裴澍言吗?”
“我是,你哪位?”
“我叫施诚,是《国家地理》杂志的美术编辑,徐洛闻在我这儿留的紧急联系人是你,所以……”
裴澍言心里咯噔一声,打断他:“是不是徐洛闻出事儿?”
“你先别着急,”施诚在那边说,“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徐洛闻和白龙雪山景区的一位向导一起上了雪山,今天中午向导却自己个儿下了山,说是徐洛闻不小心掉下山去了,现在生死不明。我已经让景区负责人联系了当地派出所,让他们赶紧进山去搜人。我也得过去一趟,我现在已经在机场了。冒昧地问一句,你是徐洛闻的……”
裴澍言强自镇定:“我是他朋友。”
施诚问:“那你能联系上他的父母吗?”
裴澍言一顿:“他父母都不在了。”
施诚:“那……你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裴澍言:“我马上订机票。”
·
徐洛闻拿着一瓶雪回去的时候,白狼已经靠在石壁上睡着了。
他添了几把木柴,让火烧得旺些,又抱了些木柴放在旁边备用。
犹豫了下,他脱掉羽绒服,小心翼翼地披到浑身赤裸的白狼身上。
徐洛闻坐下来,隔着火堆望着对面的白狼出神。
他对这个神奇的生物既充满好奇,又充满恐惧。
他听得懂人话,也会说,不过貌似他的说话水平还不如一个三岁小孩。
他的眼神很温和,却也有极强的攻击力,在受伤的情况下依旧能击退猛虎。
他能变成人,是成年男人的体格,与正常人无异,除了体毛是银色的。
徐洛闻有点混乱,不知道该把他当成兽类还是人类看待。
打眼瞧见地上的瑞士军刀,徐洛闻伸手捡过来,擦掉上面的血,装进口袋里,然后伏在自己膝头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饿得头晕眼花,睡觉是帮他忘掉饥饿最好的方法。
可是饿得睡不着。
突然想起角落里的那个背包。
或许里面会有吃的。
见白狼没有一点动静,徐洛闻起身,把背包拿到火堆旁,拉开拉链,惊喜地发现里面有一整包火腿肠,两袋方便面,一瓶酸奶和一瓶矿泉水。
徐洛闻实在饿极了,再顾不上别的,狼吞虎咽地消灭了两根火腿肠,喝了半瓶酸奶。
他还想吃,但是忍住了,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得从长计议才行。
徐洛闻又把背包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发现了一把剪刀,一个电动剃须刀,一把手电,一个指南针,一捆细绳。
最惊喜的是,还有一部电量满格的老款诺基亚手机,虽然无服务。
徐洛闻不喜欢戴表,手机又掉了,有了这部诺基亚他至少可以知道时间。
徐洛闻把诺基亚装进裤子口袋里,枕着背包躺下来,闭上眼睡了。
今天这一顿折腾,他实在累坏了。
·
裴澍言和施诚到K市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多,天早已黑透了。
两个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白龙雪山,在景区办公室见到了迟洪纪和赵井泉。
“小赵就是昨天陪小徐上山的向导。”迟洪纪转向赵井泉,“小赵,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跟他们说一遍。”
赵井泉又变成了那个一脸憨厚的老实人,他的眼神写满愧疚,看了裴澍言和施诚一眼便低下头去,嗫喏着说:“昨天下午四点多,忽然开始下雪。我们离山顶还有挺远,小徐就比较着急,说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爬到山顶。当时我走在前头,小徐走在后头,我突然听见他叫了一声,回头一看,就看见他正往山底下滚。我想去救他,可是那个山坡太陡了,我刚下去一点就滑倒了,幸好我抓住了旁边的一棵小树才没掉下去,等我再往下看,已经看不见小徐的人了,声音也没了,我叫了两声,也没人答应。当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我也不敢下山,就找个地方搭好帐篷,在冰天雪地里熬了一宿,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赶紧下山,把情况告诉了老纪。”
迟洪纪接口说:“我一听这事儿,马上就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上山找人,然后又给杂志社打电话说了情况,反正能做的我都做了。”
施诚问:“那现在派出所的人还在山里找着吗?”
“我们这个小地方,整个派出所拢共也不超过二十个人,能来的都来了,不过……”迟洪纪面露难色,“不过天黑之前他们都下山走了,晚上在山里太危险了,别小徐没找着再搭进去几个,那就不值当了。不过他们走之前说了,明天还会来找的。”
迟洪纪看了一眼裴澍言,小声问施诚:“这位是……”
施诚说:“他是徐洛闻的朋友。”
一听不是家人,迟洪纪松口气,说:“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昨天下了一夜的暴雪,一直下到今天下午才停,雪山里至少零下二十度,换谁谁都扛不住。而且山里还有野兽。大概十天前吧,也有个男的在山里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着。派出所的人已经放弃了,说是可能被野兽吃了。唉,上山之前我就劝小徐,雪天上山太危险,他不听,现在出了这种事,他父母知道不得伤心死,这么好的儿子就这么……”
迟洪纪没说下去,因为裴澍言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可怕的地步。
那是恨不得要杀人的表情,迟洪纪被吓住了。
可裴澍言什么都没说,扭头就往外走。
施诚急忙追上去,问:“你干嘛去?”
“去市里组建一个搜山队!”裴澍言头也不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你谁都不认识怎么组队?”
“一人十万,我就不信招不到人。”
施诚闭嘴了。
看那俩人走远,迟洪纪拍拍赵井泉的肩,说:“小赵,你受累了,回家休息吧。”
赵井泉垂头丧气地说:“对不起,迟主任,我没把人照顾好,辜负了你的嘱托。”
迟洪纪叹口气,说:“这事儿不怪你,这是意外,谁都不想的,回去吧。”
赵井泉点点头,抬脚走了。
转身的一刹那,他的脸上浮起一个阴诡的笑,稍纵即逝。
·
徐洛闻醒来的时候,发现羽绒服又回到了他身上。
一惊坐起,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白狼的踪影。
火堆烧得很旺,火焰熊熊,烤得他有点热。
走远一点撒泡尿,想起兜里的手机,拿出来看时间,20:25。
看来还得再做一晚山顶洞人。
回到火堆旁坐下。
之前装的一瓶雪已经化成半瓶水,打开喝掉。
从包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撕掉包装,用一根细树枝插起来,支在火边烤。
烤肠的香味很快逸出来,勾得肚子咕咕叫。
也等不及完全烤熟了,直接吃起来,还被烫了舌尖,嘶嘶吸气。
吃完一根,再来一根。
然后把方便面掰碎,细嚼慢咽地吃起来。
突然,黑暗里传来脚步声。
徐洛闻立刻警觉地站起来,一手握着瑞士军刀,一手攥着一根燃烧的木柴。
稍倾,白狼出现在了光圈里。
嘴里还叼着一个小动物。
等它走近了,徐洛闻才看清,是只兔子。
原来白狼是出去捕食了。
把兔子放到火堆边,白狼瞬间变成人形。
无论亲眼目睹多少次,徐洛闻依旧觉得神奇无比。
紧接着,他发现了一件更神奇的事——白狼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竟然都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妖怪就是妖怪,这强大到可怕的自愈能力。
白狼撕下一条兔腿,递给徐洛闻。
徐洛闻接过来,不确定地问:“你这是……让我吃?”
白狼点头。
徐洛闻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我吃不了生肉。”
白狼又撕了一条 兔腿下来,直接连血带肉地吃起来。
仿佛在向他示范怎么吃。
徐洛闻一阵反胃,差点把刚吃的两根火腿肠吐出来。
徐洛闻知道野兽都是吃生肉的,但知道归知道,亲眼目睹还是无法接受,尤其白狼现在还是人形。
他伸手:“你把它给我。”
白狼似乎是愣了下,把兔腿递给徐洛闻。
徐洛闻把两只兔腿放到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撕开外包装递给白狼:“你先吃这个。”又把剩下的半包方便面也给他:“还有这个。”
徐洛闻一手拿一只兔腿,放在火上烤。
白狼边吃边看着。
等肉香飘出来,徐洛闻撒上方便面的调料,又烤了好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把兔腿递给白狼:“可以吃了,小心烫。”
白狼咬一口,被烫得吐舌头。
徐洛闻竟觉得他这样子挺可爱,哈哈笑起来。
白狼看着他,似乎也笑了。
徐洛闻催他:“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白狼又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咽下去。
徐洛闻问:“是不是比生吃味道好多了?”
白狼点头。
徐洛闻也咬了一口,竟然觉得还挺香,不知不觉半个兔腿下肚,久违地体验到了饱腹感。
再喝点水,心满意足。
白狼显然还没吃饱,又把剩下的兔肉递给他。
徐洛闻知道,这是让他帮着烤熟的意思。
徐洛闻独自生活多年,厨艺还不错,杀鸡宰鱼,该会的都会。
他用瑞士军刀把兔肉大卸八块,一块一块地烤,这样更容易熟。
烤熟一块,白狼吃一块。
直到把所有的兔肉都吃完,白狼才打了个饱嗝。
徐洛闻想着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突然就被抓住了手。
他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白狼站起来,把他也拽起来,然后拉着他的手朝和洞口相反的方向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徐洛闻紧张地问。
白狼不答,只是径直向前走。
没有了火光,山洞里漆黑一片,徐洛闻什么都看不见,只得贴近白狼,紧跟着他。
想想也是可笑,他竟然要从这头狼身上汲取安全感。
走了约莫十分钟,徐洛闻隐约听到了水声。
紧接着,他看到前方有微弱的光,似乎是另一个洞口。
事实证明,那的确是一个洞口。
但洞外却全然是另一番天地。
第7章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岩洞。
洞顶有一个大窟窿,银色的月光从那里流进来。
和月光一起流进来的还有水,悬空的水瀑飞流直下,落进下面的水潭里,哗哗啦啦。
水潭和寻常的泳池差不多大小,破碎的月光铺散在水面上,水波粼粼。
此时此刻,徐洛闻和白狼就站在水潭边。
徐洛闻万万没想到,这里竟还藏着一个迷你版“水帘洞”,一时看得有些愣住。
忽然,只听“扑通”一声,徐洛闻眼瞅着白狼跳进了水潭里,激起大片水花,溅了他一身。
明白了,白狼是来洗澡的。
没想到这头狼还挺注重个人卫生。
白狼趴在水潭边向他招手。
徐洛闻一边后退一边摇头。
他又不是狼,可以在大冬天跳进冷水里洗澡。
而且,他害怕。
谁知道这水下有没有什么古怪的生物。
比如史前霸王蝾螈什么的。
白狼说:“下……来。”
他说话时嗓音粗嘎,语调生硬,是声带不经常使用的缘故。
也是,他独居在这雪山深洞里,又能跟谁说上话呢。
徐洛闻依旧摇头:“我真的不想洗,你自己洗吧。”
白狼二话不说,直接跳上岸,抓住徐洛闻地胳膊就往水里拽。
“别别别!”徐洛闻卯足劲往后退,“我还穿着衣服呢!弄湿了我没衣服换!你可以裸奔,我不行!”
白狼停下来,开始扒徐洛闻的衣服。
徐洛闻急忙抓住他的手,他怕他手上没个轻重再把他的衣服给撕烂了。
“你放手,”徐洛闻喘着粗气儿说,“我自己脱我自己脱!”
白狼放开手,湿哒哒地站他旁边,目不转睛地监督着他脱衣服。
徐洛闻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背过身去,一件一件地脱掉衣服,放到一旁。
脱干净了,他双手捂住重点部位,回头对白狼说:“你先下去。”
白狼听话地下到水里,这回选择了温和的方式。
徐洛闻走到水潭边,探出脚尖试水温。
热的!
这竟然是一个温泉!
徐洛闻又惊又喜,至少不用泡冷水了。
他往水深处看,很清澈,一眼就能看到底。
应该没什么吃人的生物吧,否则白狼早就被吃了。
但对未知水域的恐惧不可能就此打消。
徐洛闻壮着胆子下到水里,水不深不浅,刚好没过他的胸口。
水温比一般的温泉还要高些,所以丝毫不觉得冷,而且很舒服。
白狼走到他身边,掬起一捧水泼到他脸上。
徐洛闻:“??!!”
……好幼稚。
刚抹把脸,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又被泼了一脸水。
他又好气又好笑,闭着眼使劲往白狼身上泼水。
互相泼了好一会儿,徐洛闻没劲儿了,主动休战:“不玩了不玩了,我投降!”
白狼果然住了手。
徐洛闻抹把脸,睁眼看他,银色长发和胡须贴在脸上,又难看又好笑。
他忍不住笑起来,全然忘了对白狼的畏惧。
白狼也笑了。
虽然徐洛闻看不到他的脸,但能看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很想看看这头狼到底长什么样子。
“你去把背包拿来好不好?”徐洛闻说,“不是我的,是你的。”
白狼点头,跳出水去,转眼就跑没影了。
·
白狼不在,徐洛闻自己泡水里就有些害怕。
他爬到岸上,也没毛巾可以擦身,只好湿淋淋地披上羽绒服,蹲在水边仰着头,透过洞顶的窟窿看天上的月亮。
月亮将圆未圆,月光皎洁清冷。
跟城里的月亮不一样,徐洛闻想,他会记住这轮月亮。
不到一分钟,白狼就回来了,把背包递给他。
徐洛闻把剪刀和电动剃须刀拿出来放在岸边,然后和白狼一起下到水里。
徐洛闻拿起剪刀,说:“我帮你把头发剪短一点,好吗?”
白狼沉默片刻,点头。
徐洛闻剪头发很有一手。
因为每次去理发店剪完头发他都恨不得把自己剃成光头,简直丑爆了,所以他就开始学着自力更生,经常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剪头发,效果还不错,他还把谭嘉应拉来练手,偶尔裴澍言忙得没时间去理发店的时候也会让他帮忙剪。
咔嚓咔嚓,几剪刀下去,先把长发剪短,然后再仔细修型。
剪完了,徐洛闻端详着白狼露出一半的脸,怔了片刻,然后开始剃胡子。
胡子剃光,白狼整张脸都显露出来。
这是一张英俊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脸,徐洛闻从未见过比他更英俊的男人。
他身边的男人们,裴澍言、谭嘉应、肖想……个个都是男神级别的,可是和面前的白狼一比,他们就有些逊色了。
逊色在哪里呢?徐洛闻怔怔地想。
是眼睛!
白狼的眼睛是透亮的琥珀色,最重要的是极干净,没有一丝杂质,他的眼神纯澈如稚子,闪烁似星辰,被这样的眼神望着,会让人油然生出一种被眷顾的错觉。
徐洛闻忽然有些后悔。
他不该让这张脸露出来,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白狼摸摸自己的头发,又摸摸自己的脸颊,低头对着水面照了照,然后径自游到了水瀑下,让不急不缓的水流冲刷他的身体。
徐洛闻闭上眼,抱住膝盖将自己沉进水里,清空体内的氧气,顺便摒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直到快憋不住了,正打算站起来,肩膀突然被抓住,他吓了一跳,猛地睁眼,就看到白狼那张陌生而英俊的脸近在眼前。
白狼把他托出水面,他伸直了腿,却触不到水底。
迫于无奈,他抓住白狼的肩膀稳住身体,慌乱地说:“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白狼却只是微仰着头,籍着月色打量他,静静地,温柔地,唇角微微翘起,氤氲着一点笑意,这点笑意将他的脸妆点得愈发勾魂摄魄。
徐洛闻无端想起一首老歌——“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就在他发怔的当口,白狼毫无预兆地放开了他。
身体猛地下落,惊慌之下,徐洛闻顺势搂住了白狼的脖子。
如果人生能重来,徐洛闻绝对不会这么做。
就算是掉进水里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呛一下,喝两口水罢了。
可他偏偏搂住了白狼的脖子。
两具赤裸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不小心触碰到了绝不该触碰的地方,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足以挑起一场灾难。
脚触到水底之后,徐洛闻立即松开了白狼的脖子,后退两步,理他远一点。
一抬眼,对上白狼的视线,他猛地惊住。
那双原本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却闪着异样的光。
徐洛闻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他本能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转身就往岸边快走。
可是为时已晚。
白狼抓住了他,把他扯回去禁锢在怀里。
他的背紧贴着白狼的胸膛,像刚才那样,亲密无间。
徐洛闻终于知道白狼眼中那异样的光芒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最原始的欲望。
他不敢挣扎,因为他知道,越挣扎事情越糟糕。
“你放开我,”徐洛闻强迫自己镇定,声音却还微微发着抖,“我不洗了,我要上去。”
一直很听话的白狼这次却没有照做。
他紧紧地抱着徐洛闻,毫无章法地在他身上乱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徐洛闻的后颈上,激起恐惧的颤栗。
“你放开我,放开我……”徐洛闻绝望地乞求着。
白狼却将他抱得更紧,徐洛闻被他的胳膊勒得生疼,使劲去掰他的手,然而他的力量与白狼相比实在微不足道,竟掰不开分毫。
白狼突然停下来,肌肉紧绷。
徐洛闻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松了口气,等着白狼平复下来。
可是很快,白狼竟故伎重施。
徐洛闻除了默默地承受和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他甚至安慰自己,好在白狼不通情事,做不出更可怕的事。
正这么想着,徐洛闻猛地僵住,然后尖叫着不管不顾地疯狂挣扎起来。
可是无济于事,白狼强硬地将他压在岸边,对他做了最可怕的事。
剧痛之下,眼泪夺眶而出,徐洛闻发出绝望的哭喊,回声伴着水声响彻山洞。
第8章
徐洛闻不知道自己被翻来覆去折磨了多久,他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山洞里。
他光着身子,身上盖着衣服,前面是奄奄一息的火焰,后面是一副温暖的胸膛。
强烈的痛感随着意识的清醒一起复苏,他咬着牙,不敢发出一丝声息。
拿开放在腰上的手,刚要坐起来,那只手又缠了上来,把他拖进胸膛深处。
徐洛闻怕得发抖。他紧闭着眼,颤声说:“我想回家,你放我走,可以吗?”
白狼没有回答,只是伸出舌头舔他的脖子。与此同时,白狼紧贴上来,徐洛闻感觉到了他的蠢蠢欲动。
徐洛闻抖得愈发厉害。
昨夜的记忆漫上来,那样粗暴的折磨,他承受不了第二次。
他会死的。
但他不想死。
他想活着,他必须活着。
曾经有一句很流行的话:生活就像强奸,如果无力反抗,那就试着享受。
徐洛闻虽然反抗不了,但他可以试着引导。
他可以教白狼该怎么做,让自己不那么痛苦。
只要能活下去,他甘愿付出任何代价。
徐洛闻转过身,面对白狼,强忍愤恨,瑟瑟发抖着吻上他的嘴唇。
白狼竟然笨拙地回应他,却不小心咬疼了他,徐洛闻将他推开一点,哽咽着说:“你别动,看我怎么做,好吗?”
白狼懵懂地点头。
徐洛闻闭上湿漉的眼睛,含住他的嘴唇,温柔地舔吻。
白狼呼吸渐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神懵懂又炙热。
徐洛闻知道,白狼绝不会这样就轻易满足。
果然,白狼索要起最亲密的接触,一如昨夜。
徐洛闻用亲吻安抚他,然后翻身压住他,给他想要的。
虽然依旧超级疼,但和昨晚相比已经好了很多,至少主动权在他手上。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徐洛闻已经筋疲力尽,仿佛丢了半条命。
白狼抱着他,餍足地舔他。
徐洛闻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什么都来不及想,闭上眼就昏睡过去。
·
徐洛闻被噩梦惊醒。
旁边的火堆烧得正旺。
白狼却不在。
徐洛闻只觉得浑身酸软,骨头散了架似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挣扎着坐起来,一口气灌下去半瓶水,然后强撑着站起来,艰难地穿上衣服,从包里拿出手电打开,背上包,扶着石壁,缓慢地向前走。每走一步都牵动着伤处,疼得他直冒冷汗。
走了半晌,眼看光明在望,还来不及欣喜,就见白狼的身影逆着光远远地出现在洞口处。
心顿时凉了半截。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徐洛闻继续向前走。
片刻之后,徐洛闻与白狼迎面相逢。
徐洛闻不看它,径直向前走。
白狼倏地变成人形,挡在他面前。
徐洛闻直视着白狼。
他突然不再害怕了。
除了死,他已经没什么好怕。
“你让开,”徐洛闻的声音虚弱又嘶哑,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家。”
白狼也直视着徐洛闻,语调生硬地说:“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徐洛闻的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这里是你的家,不是我的!你不能把我囚禁在这个鬼地方,我不是你的母狼,你应该去找你的同类,放过我吧,算我求你!”
白狼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没能理解他刚才说的话。
徐洛闻猛地掏出瑞士军刀,刀尖指向白狼:“你不要逼我,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他的眼睛充血变红,血色之上蒙着一层水光,绝望,愤恨,悲伤——白狼理解不了人类复杂的感情,他的眼眸永远纯净如赤子,不含一丝杂质,也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样的人往往最可怕,残忍却不自知。
白狼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用赤裸的胸膛抵上刀尖。
鲜血立即舔上刀尖,继而染红了皮肤。
徐洛闻握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你别逼我,”眼泪溢出眼眶,“我真的会杀死你,我真的……”
白狼又往前一步,让刀刺得更深。
顿时血流如注。
徐洛闻闭上眼,咬紧牙关,握紧军刀,用力刺进去。
白狼没有发出声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痛。
徐洛闻拔出刀,鲜血喷溅出来,呲他一身。
他绕开白狼,脚步急促又蹒跚地往前走。
刚走两步,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下一秒就骤然失去意识,身体蓦地颓然软倒下去。
白狼及时接住了徐洛闻,打横将他抱起来,用脸去蹭他的脸,只觉得滚烫。
白狼抱着徐洛闻回到火堆旁,靠着石壁坐下来。
徐洛闻坐在白狼腿上,上身依偎在白狼怀里,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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