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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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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徐洛闻说,“说是他制服了一个持枪歹徒,肖润就把他招去做辅警了。”
“这事儿我听肖润讲过,他说当时追一个毒贩追到夜总会; 那个毒贩被逼得无路可逃; 就掏出把枪胡乱扫射; 打死了好几个人,他们警察都不敢轻举妄动,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一个猛男,赤手空拳就把歹徒撂倒了。”谭嘉应依旧觉得难以置信,“原来那个猛男就是白郎啊?这也太巧了吧?”
徐洛闻叹气:“谁说不是呢,我刚听说的时候也特惊讶。”
谭嘉应说:“私闯民宅,威胁他人人身安全,他这是执法犯法啊,罪加一等,我现在就给肖润打电话,让肖润狠治他。”
徐洛闻忙制止他:“他什么都不懂,能有一份正经工作不容易,还是别跟肖润说了吧。”
谭嘉应恨铁不成钢:“他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替他着想,你怎么这么圣父呀你?”
徐洛闻说:“我不想害他,我只是想摆脱他。”
谭嘉应叹口气:“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头狼又硬又横又不要命,你想摆脱他比登天还难,除非他主动放弃你。”
徐洛闻说:“怎么做才能让他放弃呢?”
“你问我呢?”谭嘉应耸肩,“我上哪儿知道去。”
徐洛闻沉默一会儿,突然说:“大不了我不找男人,做一辈子撸Sir,有什么了不起。我想好今年的生日礼物要什么了,按摩棒、假阳具、飞机杯什么的给我来一整套。”
谭嘉应笑起来:“你先别急着自暴自弃呀。这样,你偷偷地找,就跟偷情似的,别让白郎发现不就得了嘛。”
“你出的这都什么馊主意啊。”徐洛闻一脸嫌弃。
谭嘉应沉默片刻,说:“我还有一个主意,说了你可别生气。”
徐洛闻说:“你说。”
“咱们换个角度想想,既然你摆脱不了白郎,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他呢?你就把他当人形按摩棒来使,满足生理需求就行了呗。
而且我看得出来,白郎真是泼了命地爱着你。为了找你,他不远千里从K市跑到C市,为了救你,他甚至不顾自己死活,把自己的血全喂给你。
虽然他是野兽,但他的爱比人更纯粹更热烈。虽然他爱你的方式太蛮横太霸道,但你一旦接受了这种方式,你就会发现,能被一个人这样爱着其实是一件挺幸福的事儿。
我知道你为什么抗拒白郎,因为他强迫过你。可那时候他只是一头没什么人性的野兽,他什么都不懂,他只是遵从兽类的本能,那对他来说是正常的方式。
可能是我三观不正吧,我觉得男男和男女不同,不必太在乎贞操什么的,如果有男的要强我,只要他不做伤害我性命的事,我可能会就当约了个炮,过去就过去了。
我说这些可不是为白郎辩护啊,他的确是错了,但并不是不能原谅的。而且除了这个错误,白郎真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男人。
首先,长得帅。我们家肖想在我眼里一直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但我也不得不承认,白郎比我们家肖想帅了那么一丢丢。
其次,他爱你,全心全意地爱你。我也爱肖想,但是要让我为肖想去死,我没有信心能够做到,白郎就做到了。
再次,他是咩咩的父亲,他能给你和咩咩一个完整的家。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家吗?他就能给你呀。
最后,洛闻,你扪心自问,你真就没有一点喜欢白郎吗?哪怕只是一点点?”
谭嘉应一口气说完了这段长篇大论,觉得自己说得还挺好,条分缕析,有理有据,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你怎么墙头草两面倒啊?”徐洛闻说,“刚才还恨不得弄死他呢,转眼又帮他说起好话来了,你精分了吧?”
“徐洛闻先生,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谭嘉应说,“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白郎?”
徐洛闻垂着眼睛,沉默片刻,说:“就像你说的,当初他只是一头没有人性的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兽性使然,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并不恨他。而且他身世可怜,我甚至同情过他。但我对他没有喜欢,因为我畏惧他,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令我畏惧的人呢?”
谭嘉应说:“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去克服对他的畏惧呢?除了曾经强迫过你,他再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不是吗?而且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你呀。”
徐洛闻摇头:“我不知道,我一看到他就本能地生出畏惧,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发抖。”
谭嘉应说:“因为他是狼人?”
徐洛闻想了一会儿,说:“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我们便不是两个平等的人,他是野兽,我是人,他强,我弱,他是大树,我是蚍蜉,他是S,我却不愿意做M。”
谭嘉应叹口气:“或许只能交给时间了,让时间来解决一切。”
徐洛闻沉默片刻,轻声说:“或许吧。”
谭嘉应摸摸他的头:“睡吧,时间不早了。”
徐洛闻“嗯”了一声:“晚安。”
·
第二天,在谭嘉应家吃过早饭,徐洛闻带着咩咩回家。
阿黄一晚上不见他,亲热得不行,跟前跟后,徐洛闻以为它饿了,赶紧去拿狗粮,却发现阿黄的食盆里是满的。又看见那个装钱的纸袋放在茶几上。
徐洛闻怔愣了一会儿,突然就不想在家呆着了。
换了身衣服,把咩咩装进宠物包里背在胸前,给阿黄拴上狗链牵着,打算带他们去公园里溜溜。
小区离公园不近不远,走路十五分钟左右。
路上,手机响了。是江裕和打来的。
徐洛闻犹豫片刻,接听:“喂,江主编。”
“‘江主编’?”那边笑了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接过吻了,你这么称呼我是不是太official了?”
offi……什么意思?
徐洛闻尴尬地笑了笑:“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江裕和说:“我比你大两岁,你叫我一声‘裕哥’不亏吧?”
徐洛闻便乖巧地叫了一声“裕哥”。
江裕和笑了笑:“昨天……你没事吧?”
徐洛闻说:“没事。”
江裕和开门见山地问:“那个男的是你前男友?”
“不是……”徐洛闻不想撒谎,当然也不能说实话,只好含糊其辞,“我跟他的事挺复杂的,解释不清楚。”
“那说说我跟你吧。”江裕和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拖泥带水。洛闻,我很喜欢你,想和你建立长期稳定的伴侣关系,直白点说,我想做你的男朋友,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徐洛闻站在冬日暖阳里,须臾间想了很多。
他想起白郎一脸凶狠地说:“为了守护自己的配偶,狼会杀死其他的竞争者。我也会。”
他想起咩咩一年后就会变成人,如果他和江裕和在一起了,他要怎么向他解释一夜之间他养的小狗变成了一个小Baby?
还是不要把无辜的人拖进这趟浑水里了吧,徐洛闻想,不恋爱不上床他也不会死,就像他对谭嘉应说的那样,就安静地做个撸Sir吧。
徐洛闻无声地叹口气,说:“裕哥,对不起。”
江裕和沉默片刻,在那边笑了下,说:“没什么对不起的,谈恋爱本来就是双向选择,两情相悦可遇而不可求。”
徐洛闻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挺贱的,让谭嘉应牵线搭桥的是他,现在把这么优质的男人拒之门外的还是他,简直有毛病。但他也是无可奈何。
江裕和又说:“虽然恋爱谈不成,但书还是要出的。过两天可能需要你来出版社一趟,开个小会,敲定一些事情,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徐洛闻说:“我最近没工作,随时都可以。”
“行,”江裕和说,“那你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徐洛闻长出一口气,把咩咩举起来亲一口,说:“儿子,以后爸爸就跟你相依为命了,还有阿黄,咱们也算是一家三口了,挺好。”
到了公园,还挺热闹,大多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跳广场舞的唱戏的下棋的遛鸟遛狗的,总之各得其乐。
徐洛闻一个小年轻走在里头还挺扎眼,先不说他长得又高又帅,单是他这一大一小两条“狗”就足够引人注目了,大的蠢萌,小的精致,却是一样的讨人喜欢。
一个也在遛狗的大爷笑着对徐洛闻说:“小伙子,你怀里抱着的是萨摩耶吧?长得可真机灵。”
徐洛闻笑着说:“您的狗看起来也挺威风的。”
他对狗了解不多,那大爷的狗看着像是藏獒,不过还小,跟阿黄体型差不多。
那条疑似藏獒的黑狗却不太友好,对着阿黄一个劲儿狂吠。
阿黄看着蠢萌,但是一点不怂,“汪汪汪”跟那狗“对骂”。
大爷眼看两条狗马上要咬上了,也顾不上跟徐洛闻扯闲篇儿了,拽着狗就要走,可那狗个头不大力气却不小,使劲儿一扯就把狗链从大爷手中扯走了,扭头朝阿黄直冲过去,张嘴就要咬。
徐洛闻吓一跳,怕阿黄受伤,可那狗实在是凶,他又不敢上前,正犹豫,忽然看见一只小猴子“嗷嗷”叫着冲过来,纵身一跃跳到了那黑狗背上,张嘴就咬住了狗耳朵。
第28章
因为腿脚不方便; 白成礼不能再收破烂,又有了儿子奉养; 吃穿用度都不再用他发愁; 平时闲来无事就常去逛公园,听听戏看看下象棋消磨时间。
六耳是个顽皮的小泼猴; 最擅长搞破坏; 白成礼不放心把它留在家里; 所以出门总带着它。公园里遛狗遛鸟的多; 遛猴的还是头一回见,所以白成礼和六耳时常遭到围观。
而且六耳不仅生得娇小可爱; 还很有灵性,能听懂人话似的; 白成礼让它干嘛它就干嘛; 常常引得一帮围观的老头老太太拍掌大笑; 有慷慨的还会打赏些小钱。
白成礼得了趣儿; 便每天下午定时定点地去公园耍猴; 虽挣不了几个钱; 买菜还是够的,多多少少能为儿子减少一点负担。
今儿个天气好,吃过早饭,白成礼便带着六耳溜达着去了公园。在公园耍了两个多月的猴,六耳在广大人民群众中积累了不少名气; 俨然已经是个明星猴了; 走在公园里几乎没有不认得它的。
公园里有一片开阔平地; 常年被广场舞团占据,早上跳,晚上跳,特别有劲儿。白成礼在旁围观,六耳便坐在他肩头,跟着音乐手舞足蹈,可爱又逗趣,惹得旁边的人笑个不停。六耳干脆跳下地去,跑到一众广场舞大妈当中,上蹿下跳玩得不亦乐乎。
白成礼突然在围观人群里看到一个熟人,忙上前打招呼:“邵老师,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邵老师名叫邵绮敏,是白成礼以前的同事,白成礼教语文,邵绮敏教数学,两个人一个办公室,办公桌也挨着,所以关系特别好。
“老白?”邵绮敏惊喜,“咱们这是几年没见了?”
白成礼笑出一脸皱纹:“得有三四年了吧。”
邵绮敏打量他,笑容渐退:“你才六十出头,怎么苍老成这样?”不禁感叹一句“岁月不饶人啊”,又见他拄着拐杖,忙关切地问:“你的腿怎么了?”
白成礼言简意赅地解释:“前阵子被车撞了。”他笑笑,“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让我遇到了我儿子。”
“儿子?”邵绮敏一脸惊讶,“你打哪儿来的儿子?”
邵绮敏和白成礼同事近三十年,对他的了解非同一般。
白成礼年轻时相貌清俊,身姿挺拔,是个极受欢迎的儒雅书生,女学生、女同事都仰慕他,邵绮敏也不例外。她陷入炙热的情爱里,全然不顾女性应有的矜持含蓄,主动追求白成礼,即使被拒绝也锲而不舍。后来白成礼被她烦得没法,只得告诉她,他喜欢男人,对女人没感觉。邵绮敏受了严重打击,煎熬挣扎许久,竟坦然接受了,更和白成礼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后来,白成礼甚至介绍他的男朋友给邵绮敏认识。那个男人高大英俊,气质卓然,与白成礼十分相配。据白成礼说,他们自幼一同长大,自然而然走到一起。邵绮敏至今仍记得那个男人看白成礼的眼神,温柔又热烈,里面盛着浓郁爱意,教她羡慕又嫉妒。然而再深切的爱都抵不住世俗的摧残。男人最终抛下白成礼,结婚去了。白成礼伤心欲绝,自杀过一回,所幸被父母及时救下,活了下来。鬼门关走过一遭,便更有活下去的勇气。他不愿像那个丢弃他去结婚的男人那样,怯懦卑鄙,为了成全自己而去毁掉一个无辜女人的一生。他告诉父母,他喜欢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同女人结婚。父母一怒之下将他赶出家门,老死不相往来。从风华正茂的青年,到形销骨立的中年,再到垂垂老矣的暮年,白成礼始终踽踽独行,身旁无一人相伴。
陈年往事如云烟般从心中飘过,邵绮敏禁不住有些感伤。
白成礼却是笑吟吟的,将这近半年的际遇简略同她说了,最后叹了口气,却依旧笑着说:“许是老天爷看我过得太苦了,才把白郎送到我身边,来补偿我。”
邵绮敏听完,由衷为老友感到高兴:“善恶终有报,也该你过过好日子了。”
白成礼点头,沉默片刻,问:“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你家在城东啊。”
邵绮敏说:“我女儿住这附近,她怀孕了,我来照顾她。”
白成礼又问:“老张身体还好吧?”
邵绮敏的丈夫姓张,她叹口气,说:“去年就走了。”
白成礼一怔,无从安慰。
邵绮敏却笑笑:“走了好,少折磨我。”
她婚姻不幸,丈夫年轻时曾多次出轨,又因抽烟酗酒,老来身患绝症,她耗尽心力照顾他一年多,丈夫死后,她只觉轻松。
白成礼转移话题,笑着说:“你有没有认识的好姑娘?给我儿子介绍介绍。不是我自卖自夸,我们家白郎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不仅长得又高又帅,关键是心肠好,有责任心又有担当,既会是好老公,也会是好爸爸。”
邵绮敏说:“怎么着,这才刚有了儿子,就又急着抱孙子了?”
白成礼笑呵呵:“我不急,关键孩子岁数到了,该操持的就得操持,我不能让他像我一样孤独终老。”
“你还真问对人了,”邵绮敏笑着说,“我退休后跟几个老姐妹弄了个婚姻介绍所,免费帮人介绍对象,不图挣钱,就是找个事儿做。我先帮你留意着,等有好姑娘就介绍给你儿子认识。”她拿出手机,“把你手机号告诉我,方便联系。”
“我没手机,”白成礼说,“你记我儿子的手机号吧。”
“也行,”邵绮敏说,“你说。”
白成礼把白郎的手机号报给邵绮敏,又闲话几句,邵绮敏便走了。白成礼回头去找六耳,恰好瞧见六耳四肢着地飞跑着穿过人群,蹿至道边,猛地跳到一条黑狗的背上,张嘴就咬住了狗耳朵。白成礼吓了一跳,急忙拄着拐杖往那边走。
徐洛闻就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六耳生生撕下一块狗耳朵,鲜血染红尖齿,竟有几分说不出的狰狞。
而被咬的黑狗瞬间发了疯,狂躁地蹿跳吠叫,徐洛闻担心它伤到六耳,再也顾不上害怕,上前两步伸手就要去抱六耳,谁知那黑狗眼见得很,张嘴就咬住了徐洛闻的手腕,尖利的犬齿刺进皮肉,他疼得叫出来。
下一秒,咩咩从宠物包里爬出来,摔在了地上,它立即爬起来,冲着黑狗嗥叫,奶声奶气里又透出些许凶狠。
黑狗竟被咩咩吓住,急忙松口后退,徐洛闻趁机把六耳从黑狗背上抱下来,眼瞅着黑狗夹着尾巴跑走了,咩咩还要去追,他急跟两步将它抱起来。
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十几秒内,黑狗的主人目睹全程,那只猴子咬了他的狗,他的狗又咬了人,这笔账该怎么算?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气恼地一跺脚,转身去追他的狗了。
白成礼拄着拐杖行动迟缓,恶战结束之后才赶到近前。
昨天才见过面,徐洛闻当然认得他,忙把六耳交给他,又仔细地察看咩咩,担心地问:“儿子,没摔疼吧?”
咩咩低叫两声,扭头去舔徐洛闻手腕上血淋淋的伤口。
徐洛闻把它放回宠物包里,这才顾上看自己的伤,三个齿洞,汩汩地往外冒着血,钻心地疼。
白成礼说:“快去医院吧,包扎伤口,还得打狂犬疫苗。”
徐洛闻点头,牵上阿黄扭头就走。
“小伙子!”白成礼叫住他。
徐洛闻驻足回头。
白成礼走到他跟前:“你带着狗怎么去医院?我先帮你照顾着吧,你跟白郎是朋友,你又知道我家住哪儿,没什么可不放心的,等你从医院回来再去我家领它们就行。”
徐洛闻沉默两秒,问:“白郎在家吗?”
白成礼说:“他上班去了。”
徐洛闻便把咩咩和阿黄都交给白成礼,又嘱咐咩咩要乖要听话,这才离开,打车去附近的医院包扎伤口、打狂犬疫苗,离开医院去到白成礼家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
推门进去,就见咩咩和六耳一前一后骑在阿黄背上,正在院子里瞎溜达。瞧见徐洛闻,咩咩立即从阿黄背上滑下去,一歪一扭地跑过来,徐洛闻蹲下身将它抱起来,亲昵地蹭蹭它的小脑袋。
阿黄和六耳紧跟着跑过来,乖巧地蹲在他跟前,眼巴巴地看着他。徐洛闻挨个摸摸它俩的脑袋,笑着说:“你们俩可以组成一个组合,就叫‘间谍同盟’。”
房子太小,没有厨房,就在檐下搭了个水泥台子,放着一应厨具。白成礼正在炒菜,香气飘了一院子,勾人食欲。
“小徐,我做了你的饭,”白成礼说,“你要是不嫌弃,就留下来吃饭吧。”
徐洛闻不想留下来,这里毕竟是白郎的地盘,可是他又不想驳了老人的面子,犹豫片刻,笑着说:“我还真饿了,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饭菜很快做好,徐洛闻听白成礼的吩咐,在院子里的枣树下支一张折叠桌,摆两把椅子。
饭菜上桌,三个菜,一荤两素,香气扑鼻,卖相也极佳。
吃第一口的时候,徐洛闻鼻子一酸,竟有一股落泪的冲动。这饭菜……有家的味道。
“真好吃。”徐洛闻低着头说。
“好吃你就多吃点。”白成礼笑着说。话音刚落,院门突然被人推开。
徐洛闻扭头去看。
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到了桌子上。
第29章
看到徐洛闻; 白郎先是一愣,随即笑开; 大步走过来。
他身材挺拔; 穿着一身笔挺警服,正午的暖阳洒了他一身; 耀眼极了。
咩咩一看到他就兴奋地扑上去; 白郎弯腰将它抱进怀里; 另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把咩咩放在腿上,朝白成礼喊了声“爸”; 又转向徐洛闻:“你怎么会来我家?”他眉眼带笑,语声温柔; 仿佛昨晚那场针锋相对根本不曾发生过。
徐洛闻沉默不答。
他想站起来; 可身体却一动不能动; 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白成礼代答; 将上午那场动物大战说了一遍; 白郎听完就去抓徐洛闻的手。
徐洛闻不想当着长辈的面与他起争执; 便任白郎握着自己的手察看。
他离他那样近,肩挨着肩,腿蹭着腿,手抓着手,他身上的气息充盈鼻端; 即使徐洛闻屏住呼吸也无济于事; 心跳陡然紊乱; 身体热起来,腿间的器官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
徐洛闻觉得不对劲。
即使他再饥渴,也不可能饥渴到这种地步。
白郎就像人形春药,一靠近他,被他身上的特殊气息包裹住,徐洛闻的欲望就会瞬间被点燃,就像吸了Rush'注'一样。
一定有哪里不对。
徐洛闻抽回自己的手,不自在地说:“我没事。”
白郎注视他几秒,径自起身去拿了一副碗筷。
“我不知道你要回来吃饭,所以饭菜做得少了,”白成礼起身,“你们俩先吃着,我再去炒两个菜。”
白郎拉他坐下,“我在附近出任务,顺便回来蹭口饭,吃两口就得走,不用炒了。”
徐洛闻心如鹿撞,气血翻涌,哪里还吃得下饭,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郎笑着问他:“我爸做菜是不是特别好吃?”
徐洛闻含混地应了一声,看也不看他。
白成礼给白郎夹菜:“我今天在公园碰到一个老熟人,我让她帮忙给你介绍女朋友,还把你的手机号留给她了,你留意着点。”
白郎看徐洛闻一眼,直截了当地说:“不用介绍,我有喜欢的人。”
白成礼一愣:“啊?我怎么不知道?”
白郎说:“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等他喜欢上我的时候再带回来给你看。”
白成礼笑着说:“你就这么自信人家一定会喜欢上你?”
“嗯,”白郎说,“他迟早会喜欢我。”
白郎匆匆吃了几口菜,拿上一个馒头边啃边走。
走到大门口,他回头说:“爸,我今天晚上有事,不回来吃饭了。”
大门打开又关上,白郎走了。
包裹着徐洛闻的气息被风吹散,身体很快平静下来。
徐洛闻愈发确信,白郎身上会散发出某种能引诱他发情的古怪因子。
会不会还是跟血有关?以前只要白郎喂他喝下狼血,他就会进入发情状态,任白郎予取予求。
可现在他连血腥味都没闻到啊。
难道……难道他的体质已经到了只是闻到白郎身上的气息都会发情的地步吗?
不,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小徐?”白成礼叫了徐洛闻好几声都没应,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洛闻抬头,神色惶然。
“你怎么了?”白成礼问。
“我有点不舒服,”徐洛闻站起来,“想回家休息了。”
白成礼也不好留他,只得去屋里把宠物包拿出来给他。
徐洛闻背上包,把咩咩放进去,牵上阿黄,仓皇离开。
刚出大门,却又猛地顿住。
不远处,白郎正靠在枣树上抽烟。
徐洛闻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头狼竟然连抽烟都学会了,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第二个念头是: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第三个念头是:或许可以趁机验证一下之前关于发情诱因的猜测。
徐洛闻在门前站了片刻,走到离白郎两步远的地方,呛鼻的烟味扑面而来。他不喜欢抽烟的男人,以前裴澍言也抽烟,和他在一起之后被他逼着戒了。徐洛闻伸手把烟抢过来,丢到地上碾灭:“抽烟也是跟肖润学的吗?”
白郎“嗯”了一声,视线低垂,注视着眼前人。
徐洛闻同他对视一眼,旋即移开视线。
白郎的眼睛一如初见时那样干净清澈,如星辰,如清潭。只有单纯的少年才会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只看一眼便能摄人心魄,像漩涡,像魔咒。
可白郎并不单纯,他野蛮,霸道,强横,粗暴。但偶尔却又会流露出柔软,温顺,和煦。他这样矛盾,让徐洛闻也跟着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想同他和平相处,却又总是无法自控地做出伤害他的事,或者彼此伤害。
“抽烟对身体不好,”徐洛闻低着头小声说,“以后别抽了。”
“好。”白郎乖乖答应。
微风轻拂,把烟味吹散,把白郎的气息吹过来。
徐洛闻立即便感觉到体内那种蠢蠢欲动,不禁后退两步。
他真的猜对了。
现在不用喝狼血,只是一缕气息,就能激起他的情欲。
他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这太可怕了,他必须远离白郎,离得远远的。
徐洛闻转身便要逃走。
手腕猛地被抓住。
“我看看你的伤口。”白郎说。
徐洛闻想挣扎,但是他没有。
他说服自己不要过激,要保持冷静。
他硬,白郎也硬,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
他软,白郎也会软,这样才能和平相处。
徐洛闻静静地站着,任白郎揭开纱布。
半个上午的时间,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剩一点浅淡的红痕。
白郎轻轻摩挲片刻,放开他的手。
“对不起。”白郎忽然说。
徐洛闻一怔,抬眼看他。
“昨天晚上……我做错了。”白郎看着他,“我不该那样吓唬你。我只是……只是太生气了。”
徐洛闻简直难以置信。
白郎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地同他说过话。
“你别生我的气,”白郎几乎是在乞求了,“好吗?”
徐洛闻感觉别扭极了。
他挪开视线,沉默半晌,才低低地说:“我也不该电你,就当扯平了。”
白郎便笑起来:“没事,其实电得还挺舒服的。”
徐洛闻感觉更别扭了,几乎到了想落荒而逃的地步。
他垂头看着怀里的咩咩:“你……你不是有急事吗?快走吧。”
白郎伸手揉了揉咩咩的头,顺势轻抚一下徐洛闻的脸颊,说:“那我走了。”
指腹摩擦脸颊的力度那么轻柔,而且转瞬即逝,甚至不及风停留的时间长些,却在皮肤上留下清晰的、炙热的触感。
徐洛闻抬头看向渐行渐远的背影。
一股复杂滋味在心头氤氲铺开,怔愣许久。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是谭嘉应打来的。
徐洛闻已经猜到他打来是要问什么。
“江裕和今天给你打电话了吗?”谭嘉应问。
果然。徐洛闻笑笑,边走边说:“打了。”
“说什么了?”谭嘉应热切地问,八卦之情呼之欲出,“是不是说想泡你?”
“没,聊了点出书的事情。”徐洛闻说,“我跟他没戏了,你别惦记了。”
谭嘉应长叹一口气,说:“你也别瞎折腾了,听我的话,就从了白郎吧,啊?”
徐洛闻没接话茬,转而说:“我之前跟李彦说搬回市区之后要一起聚聚的,这几天一直没顾上,要不就今儿个吧,你跟肖想有空吗?”
谭嘉应哈哈一笑:“我正要跟你说呢,没想到你说我前头了。今晚八点,老地方见。该叫的人我都叫过了,裴澍言也会来喔,我特意嘱咐他要带上新欢,看看他到底找了个什么货色。”
“积点口德吧你,”徐洛闻说,“人又没招你没惹你,活得善良点儿,OK?”
谭嘉应说:“啰里吧嗦,挂了。”
谭嘉应挂了,徐洛闻给李彦打过去,那边很快接了。
“谭嘉应跟你说了吧?”徐洛闻说,“今晚聚会的事儿。”
“说了,”李彦说,“你会带咩咩去的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它了。”
“会,”徐洛闻说,“我打电话就是想叮嘱你,到时候可别说漏嘴了。”
“知道知道,咩咩不是你儿子,是你养的萨摩耶嘛。”李彦说,“其实就算谭嘉应他们知道我知道你生了个小狼人又怎么了,何必瞒得这么辛苦。”
徐洛闻绕了几秒才绕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也跟他说绕口令:“他们要是知道你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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