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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十四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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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臣妾眼神好,太后一早看出来了,只不像臣妾这般嘴快,想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这厢说着话,门边有了动静,门帘子再次被撩开。
孝庄认得是顺治身边侍候的,“小德子,皇帝可是有什么话要你来传?”
这被叫做小德子的内侍年龄尚小,一惯在御前充做跑腿用,伶俐的行礼后道:“回太后的话,皇上宣陈旭日公子觐见!”
PS:哎,昨晚食言了,以后再不敢做提前声明了。。。。那个,昨天是因为下一章码了将近两千字啦,想着晚些时候再写点就够一章了,怎么都用不了太长时间,肯定能再更一章。。。结果,咳咳,看了会电视,有点困,心里合计着先打个盹,一会儿起来。。。嗯,再睁开眼睛就是第二天了。。。
话说,这一章是上午新码的,完全没用到昨晚写的那些。。。那些得放到下一章了。。。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第二卷 禁宫水深 第十八章 冲撞(三)
陈旭日和小德子打正房里出来,先得着信的陈浩已经在院里等着。
三人见面后,也不出声,陈家父子便在小德子的引领下,往养心殿去了。
陈浩面色平静,没见喜色,神色中也没见有什么不安的表示——这时候得皇帝召见,不可能有什么坏消息。至于陈旭日,他却是在脑海中想到,他救了四皇子,做为人家父亲的顺治皇帝,这会儿子召见,应该是要出手表示表示的意思吧?又不是什么不受待见的皇子公主,那么看重的儿子,做老子的太小气可说不过去。
这却算不得陈旭日贪财。
以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在陈旭日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皇帝又如何?权势再大也犯不着来压榨他这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吧?不管哪个世道,既然要在这里生活,生存当是首要问题,他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孩子家,要挣钱也不知得等到哪年哪月,手头宽裕点当然好,犯不着跟钱置气。
但是,用一句陈旭日曾经听过的话来说:他算出了开始,却没有算出结局……
顺治皇帝的赏赐,出乎陈氏父子意料之外。
“皇上打算给你们陈家抬旗,眼下两个选择,一个是入汉军旗,一个是成为内衣府的包衣旗人。陈旭日,你可能不明白这中间的差别,陈太医在太医院供职多年,对这些想必是清楚的。陈浩,你想想哪种选择更好一些。皇上恩典,准你在两者中自择其一。”
看到陈浩和陈旭日愕然的表情,安亲王岳乐从旁补充道。
陈浩讷讷不能成言。此事他想也没想到过,一时间有慌了手脚的感觉,不知道现下该领旨谢恩,还是婉言推拒。
而陈旭日闻得此言,心里边第一个念头便是拒绝。
中华民族数千年悠久的文明历史,主要是一代一代汉民族传承下来的,这份骄傲深深刻进每一个汉人的骨子里。单就民族感情这东西来说,绝大部分人,还真是有那么一些。
陈旭日亦如此。平时尚且不觉得,你若问他是否要换成少数民族,还真是不想换,觉得别扭,也会有发自内心的推拒。这种拒绝的感觉仿佛是发自骨子里的,是千百年传承后深入血液的一些东西,不需要理由。
况且,他还想起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陈旭日念大学时,同寝室有个同学是满族,那哥们相当以自己为旗人而自傲,常与人说他的满姓是佟佳氏,家里有族谱,有证可考,祖上是曾任兵部尚书的佟国正,正黄旗的。这哥们后来找了个女朋友,那位姑娘更绝,竟与他们一帮人说什么,她祖上是清朝时的格格,金枝玉叶呢,正经的大户人家、贵族出身……架子摆的挺高。
那时候陈旭日年轻气盛,一次聚餐时,那两人又念叨这个,陈旭日不耐烦听,借着酒意遮脸,似笑非笑的回道:“哟,你们俩可真了不起,都是贵族之后,好让我们这几个平民出身的仰望啊。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满族也就清朝时风光了那么一阵,就那格格,再往前推推,她母亲外婆指不定就是关外草原放羊的姑娘呢。所以嘛这祖宗可以说是格格,也可以说是放羊的姑娘嘛……”
直把那女的气的满脸通红,当场就撂下脸子。那哥们面上也不好看,当时没发作,大家把话题扯到别处,以后就疏远了。
想起这段,陈旭日心里嘀咕:他可不想学那兵部尚书佟国正,几百年后,某个不良子孙也去跟人家摆族谱,说自己是这旗那旗的,鼻孔朝天,以为这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
“回皇上,臣……”
陈浩刚开口,没说几个字,陈旭日就把话抢了过来:“皇上,小民觉得这样不妥。”
这个回绝颇出顺治和岳乐意料之外。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顺治皱眉问:“如何不妥?”
安亲王岳乐做为这个少年进宫的引见人,又亲自经历了他给自己扎针往四皇子身体里输血的过程,对这个少年颇有好感。
陈氏父子进来前,皇帝欲给陈家直接抬进两黄旗,却被简亲王济度、巽亲王常阿岱和鳌拜劝阻,言出不能行,心里已经不悦了。这会儿在他这边再碰次钉子,本是一番好意,最后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得好,只怕怒气上来,这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是以出言提醒道:“陈旭日,听说你们家即将有添丁之喜,这可是大喜事啊。先前本王还跟皇上说,这要是个男孩,以后承接陈太医的衣钵,必将是一代名医。要是不想从医,陈家入旗,他日后出仕也方便。若是女孩,那就更好了,等她长大,到时候你在朝堂上必是有番作为,皇上开恩,将你陈家抬入两黄旗,将你妹子指给皇子为妃,或是嫁给宗室做个嫡福晋都是有可能的……事关陈家未来兴衰成败,陈旭日,你可要好生思量,想清楚了再回话。”
陈旭日抬头道:“小民想清楚了。小民以为,有满族血统的,不论是满八旗还是汉八旗都是满族人,没有满族血统的,即便是上三旗的也不是满族人。小民请问皇帝陛下:皇上亲政,是否希望政通人和,满汉相处融洽?不论满人、汉人、蒙古人、西藏人还是回人,等等,所有人都能和平共处,生活安逸,国富民强?”
他顿了顿,赶紧让口气变的更缓和些,接着道:“小民自己就想啊,这入不入旗,是哪个民族的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一个于国于民于已有用的人。小民抬旗,固然是皇上一番恩典,这是大恩啊,小民也知道,我陈家入旗,好处多多,王爷的分析,小民更是十分心动。不过,小民思来想去,这天下以汉人为最多,若小民仍是汉人,却得到皇帝陛下的重视和奖励,传扬出去,大家必然会知道,只要有才干做出成绩,就算是汉人,也会得到皇上的重要。这样一来,天下有识之士必将争着入朝为皇上效力,这对皇上对朝廷也有好处不是?”
安亲王岳乐指着他,跟顺治摇头道:“皇上,您看看,这小子竟是一副商家讨价还价的口气。您说,他这是懂事呢,还是糊涂啊?”
顺治绷紧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了。他虽贵为天子,却也不过是双十年华的年轻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惹怒他容易,安抚他也不是就那么难。
“陈旭日,当着陈太医的面,这么大的事,你就敢自己拿主意?”
陈浩赶紧躬身道:“回皇上,臣愧为四阿哥的主治太医,辜负了皇上的托付,臣不敢领赏,臣心里有愧啊……这次四阿哥能得救,全是犬子之功,皇上的赏赐,臣想听他的,臣没有异议。”
陈旭日举起一只手,做出诚惶诚恐的表情道:“那个,皇上,小民可以再说句话吗?”
他本就小小一个身子,跪在那里,更是小小的一团,从眼睫毛下偷偷往上瞅的表情,让人根本没办法生他的气。而他嘴里边一套套似是而非的话,顺治听着也还顺耳,表面上却是一片严肃道:“你还有什么道理?说吧,朕倒要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皇上啊,都怪安王爷,描绘了那样一幅美好的前景,就这么拍拍翅膀飞走了,小民真是越想越心痛……正寻思着是不是要反悔呢,突然想起来,小民家里要是抬旗,是不是要改姓啊?可是,小民侥幸得天神偶尔青睐,陈旭日三字既然是天神当初选定的,突然改了,恐为天神不喜,若是因此惹来上面的惩罚,万一祸及……小民不是万死莫赎了吗?”
顺治一怔,汉人抬旗后,许多加入八旗的汉族人为使自己的姓氏符合满语的语言习惯,就在汉族姓氏的后面加上佳,使之成为满族的姓氏。这个小家伙想的倒挺多的,“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朕了。天神挑了一个汉人做四阿哥的守护神,想必也暗含着希望满汉一家的美好寓意,看来朕的四阿哥,将来不止是我满人的君主,也一定是令汉人心悦诚服的伟大君王……”
PS:清朝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封建王朝,喜欢也好,讨厌也好,它是客观存在的。。。。我也看了几本清穿的书,回到清朝,仗着自己是现代人便能够推翻满清建立一个新的王朝,或者依附满人,小心翼翼做人做官过自己的小日子……那么,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选择呢?我希望自己能写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铺垫的情节,读起来不那么畅快,写起来也头疼。。。但是,想盖高楼,地基很重要,对不对?请大家多些耐心,陪我一起,期待陈旭日将来的精彩人生。。。。
查资料时,查到明末时,北京城有那么一些个大臣和老百姓,拍胸跳脚宣称自己爱国,皇帝不该离京去别处以图东山再起,应该与国家共存亡,听说袁崇焕通敌卖国,切齿痛恨,食其血抢其肉,多么了不起的爱国人士啊。。。最后被历史证明,这只不过是一场闹剧,这些所谓的爱国人士,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清兵来了,他们投降的比谁都快,越是嘴上闹的凶的,投降时越是毫不犹豫。。。哎,中国历来不缺少喜欢在嘴巴上嚷嚷的人,好比现在这时代,越是假货,嚷嚷的越大声。。。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第二卷 禁宫水深 第十九章 挨打
人权这东西现代社会多少还有些保障,几百年前的封建社会,谈这个,就只是一则笑话了。
在王权面前,平民命如草芥,上位者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平民百姓的生死荣辱。尤其在这半农奴制的清王朝,汉人的命更不值钱。
正因为清楚这些,陈旭日打年前就开始操心,直到现在,尘埃落定,才终于放下来一颗心。
今儿是正月二十六,打二十一日晚上开始筹谋奔波操劳,他已经非常累了。
趁着顺治召见,陈浩小心给儿子请旨回家休息。
顺治瞧陈旭日一张小脸的确憔悴许多,点头准了,并特别着人用轿子送父子俩还家。
等这父子俩个从养心殿出来,偌大的紫禁城,已经笼罩在层层暮色里。
陈旭日太累了,刚出紫禁城,还在轿子里就已经昏昏沉沉,几乎是一路睡到家。
等到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夜深人静时分。
感觉仍然很累,本来应该是狠狠睡上一整宿都不嫌多,却不知为何,竟突然醒了过来。
躺在床上,四周既黑且静,陈旭日稍停了一会儿,凭感觉知道自己现下这是在家里边,在自己的床上,脑子有点糊涂。
不知道自己怎么睡到这张床的,没有印象。他仔细想了会儿——中间似乎有人试图唤醒他,未能成功。
眼睛在黑暗中瞪了会儿,适应了黑暗,屋里的摆设影影绰绰显露出大概影子来。
陈旭日摸摸肚子——晚饭没吃,这会儿饿倒是不怎么饿,嘴里边却是渴的很。
身上穿着中衣,他掀开被子,蹬上鞋,把棉外衣穿上并用衣带裹紧,摸索着往桌边去。
桌上果然放着一壶茶,这时候凉的彻底,一点温和气都没有。
陈旭日不耐烦往茶杯里倒,就着壶嘴一口气喝了个爽快。
往回放时,碰到一个盘子。陈旭日用手指感觉了下,却是一盘点心,想是防他夜里醒来饿,提前备下以做充饥之用。
拿起一个咬一口,有点甜,不算硬,味道也还可以。只是他这当口吃不太下,是以只咬了一口就随便放回桌子上。
度过了最紧张的几天,如今又平安从那座四九城脱身,在这么平静的夜里,很想出去走走的欲望,在这一刻压下了所有的朦胧睡意。
夜应该很深了,院子里很静,家里边人都睡下了,灯光全熄。
天幕青冷,疏星落落,天边一勾弯月,细的仿佛毛笔在纸上随意涂抹了浅浅一笔,透着清冷的些许微光。
这样的月色,照在人身上,在寒冷上格外又添了些凉意。
陈旭日一出屋,便狠狠打了个冷颤,走了数步,接连又是几个冷颤。他把嘴巴张了半天,有一个喷嚏憋在嗓子深处,鼻腔里发痒,然而却终究没有打出来。
揉揉鼻子,跺跺脚,仍旧朝前走。
冷一些没关系。这种寒冷反而让陈旭日真切感到自己还活着,活在一个因为没有电夜里一片漆黑的晚上,活在一个熟悉也陌生的城市里,依旧贪恋生的一切,悲与欢,喜与怒。
寒冷让大脑愈发清醒,许多个前尘往事从脑海里流过,过去了也就过去了,闭上眼睛觉得很近,近的仿佛触手可及,睁开眼睛却又很远,远的像一场不经意的梦。
庄周梦蝶,到底前尘是一场梦,还是他如今人在梦里呢?
假做真时真亦假,如究追究这个,又有什么意思呢?
时光总是不能为他驻足的。
他只能朝前走,就像此刻这般,向前走,走在几百年前清冷的月光下。
能活着,总归比死去强。陈旭日是医生,职业关系,看惯生离死别,却不代表他看淡生死,求生是人的本能,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活的好一些最好。人向高处走,在这个没有人权、陌生又专制的封建社会,在底层讨生活,也意味着任人随便踩踏。
自己救了顺治和董鄂妃的儿子,这位四皇子会是大清下一代帝王吗?少年玄烨还能成为未来的康熙大帝吗?九龙夺嫡还有没有机会登上历史舞台……自己记忆里的历史会因此改变吗?
这一切,没有人知道,惟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他的人生,一定会因此改变。
也许变的更好,也许更坏,谁知道呢?总归是一个契机。
皇权至上的社会里,也许只有神权才能稍做比较。他无意做一个神棍,那样荒谬的编排,只是想给自己一层保护膜……
脑中转着各种念头,陈旭日一直在向前走。
忽然“咯吱”一声响,他一脚踩进了一处软软的地方。
昨夜里下过一场雪,院子里大概位置都清扫过,扫起来的雪堆在一些边角地方,他一时不察踩进去,雪立刻没过脚背。
陈旭日低头望望自己踩下的脚印,忽然想到一件不相干的事。
曾经看过一则报道,好像是说科学家在美洲的什么地方发现了一枚史前脚印,大约是数百万年前的吧。倘若达尔文的进化论是真事,那时候人类的祖先还在树上跳跃呢,就有人在一处山谷里留下了清晰的脚印,而且是穿着鞋底有花纹的仿若现代制造的鞋。
想到这些,陈旭日忍不住微笑起来。
穿越,也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呢。他到底没有穿越到史前去,相比之下回到最后一个皇朝之初,或者运气还真的不算太坏呢。
他在月光下伸出小小的手,嗯,年纪小些好,相对于而立之年的他来说,等于是凭空拣了二十来年的春秋,好事啊。
人,终究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上辈子他不能,这辈子也没有这个权力。生在哪家是哪家,生在哪个环境算哪个环境,能做的可做的,就只是去适应。
陈旭日并没有不满,却是微有些感触。
虽然两世为人,投身的却都是普通人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过去也好,现在也罢,家里充其量勉强也就算个小康。
明明比别人多了一次机会啊,可是那么多人,一次就能投生在特权阶级,偏他两次下来都只能在中下层人家转悠,这运气啊……
第二天早上,陈旭日还在赖床中,就被人不甚温柔的摇醒。
陈旭日撑开酸涩的眼皮,却是陈浩。他一手仍旧去拉被子,嘴里边咕哝着抗议道:“爹,我困着呢,早饭不吃了,拜托,让我睡到自然醒好不好?”
“别睡了,快起床!”
单薄的小身板扭不过大人的力气,不管他如何想睡,终究不情不愿被人套上衣服,抱下了床。
看到儿子明显不悦的目光望过来,陈浩无奈的解释道:“你娘要见你。”
提到袁珍珠,陈旭日立刻站稳身体。
他平日里看的清楚,陈浩虽是一家之主,但家里大小事,一般情况下,做主的却是袁珍珠。她现在是双身子,临盆在即,自己贸然离家,一去几天,她这做母亲的焉能不急?偏偏陈浩又不在家,一应事体都得她自己个儿撑着。
想到这些,陈旭日心里有些愧疚。
“爹,昨晚儿子一路睡到家里,也没跟娘说上话。您有没有跟娘解释清楚我这几天的行程,她还生儿子的气吗?”
陈浩给他整整外套,“能说的爹都说了,呆会儿你可得给你娘好生陪个罪。”
“儿子晓得。”
院子里,陈旭日迎面撞上桐月。桐月手里端着一盆清水,“少爷起了?奴婢正要给你送热水。”
“我去见娘,你把水送到房里,我一会儿回来用。”
桐月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看看一旁的陈浩,终是什么也没说,只往旁边移了移身体,把路让开。
父子俩踏进正房,袁珍珠手扶着腰,板着脸站在屋中间。
“怎么在这儿站着?坐下来等我们就好,”陈浩赶紧去搀扶妻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得当心自己个儿的身子。”
陈旭日上前给母亲请安,刚抬起脸想说话,“啪”的一声,当头便是一个巴掌往他脸上甩过来……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第二卷 禁宫水深 第二十章 不明白
这一巴掌蓄力已久,且用上了全力,以至于声音脆的吓人,陈旭日的脸被狠狠掴到一边。
“夫人——”陈浩吃了一惊。
他急忙拉住妻子的手,“儿子这几日不着家,你担心,着急,攒了一肚子怒气,这些我都明白,我懂。咱好好跟儿子讲道理,他如今长大了,听得进去……”
“听得进去?去年他偷溜出去,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他听进去了没?如今越发的长大不如长小……”
陈旭日抚着火辣辣的脸,心里第一个是震惊,然后就是无可遏止的愤怒。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打过他,遑论是甩耳光!
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女人,不由分说甩了一记耳光,换做从前的“陈旭日”,可能要乖乖受着,可他接受不了。
自己这是为谁奔波为谁忙?忙到最后,不求别人惦记其功,难道就换来这么一记耳光?
是,没有提前知会一声,突然就自家里走开,一消失就是几天,他不对。可不这么做,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对着即将临盆的女人,说出自己那番打算,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陈旭日心中不愤,一时间却无从辩起,只徒然把自己憋气憋的快内伤了。
他什么都不想说,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你给我站住!”袁珍珠上前一步,脸色越发难看:“你这什么态度?好哇,你现在翅膀硬了,你能耐了,我这做娘的还管教不得你了?”
陈浩亦皱起眉头。“夫人,你别动气,桐月跟我说了,这几天你腰酸背疼,身上不舒坦……”
妻子突然动手,他事先也没料到。就说儿子这次贸然离家,冒失进宫,可老天保佑,结果总归是好的,过程中儿子受的压力也不小,这些他昨晚都再三解释过了。
虽说打人的行为要不得,可是念及她一个人在家里担了这许多天的心,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儿子的反应更出乎他意料之外。无论如何,这样转身就走算怎么回事?“在长辈面前,说都不说一声,扭头就走,这成什么样子?还不过来跪下给你娘陪罪!”
陈旭日闭了闭眼睛,“如果你们认为我做错了,那好,我认错。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不该贸然去找大萨满,不该进宫见驾,不该去给四皇子看病……可我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
他转过身,扬起脸道:“我,希望我的父母是讲道理的人,儿女做的事说的话看不过眼,摆事实讲道理,不要用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
陈浩和袁珍珠都怔了一怔。
陈浩沉下脸,肃容道:“进了一次宫,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就这么跟父母讲话的?我们陈家虽不是世代书香,却也是孝字传家,几代下来还没出过一个忤逆不孝的子孙。陈旭日,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被天神青睐了,进宫救了四皇子,就可以不把父母放在眼里了?”
那边袁珍珠却是脸都气的白了,她胸脯起伏半晌,手扬起来,距离过远,这次却是打不到,眼角余光看到桌上的茶杯,立时抓起来,冲儿子的方向摔了过去:“孽障!”
陈浩唯恐她动了胎气,急忙把她搀到椅子上坐好,自己一边抚背给她顺气,一边冲儿子瞪眼道:“还不跪下?”
陈旭日此时心里乱七八糟,真是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
他刚刚气愤之下,未加思索说出了心里话,却是疏忽了。
这是几百年前,做子女的对父母唯唯诺诺方符合儒家讲究的孝道,父母骂要听着打要受着的时代,他这般讲话,在现代可以说的理直气壮,在这里,往小了说是顶撞是不敬父母,往大了算,一顶忤逆不孝的帽子也扣得下来。
陈旭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一再在心里对自己催眠道:那是你的父母是父母大人,无论承不承认,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这个时代容不得自己照着现代思维说话做事,今天算是逾越了,往后切切不可忽视这点……
眼睛从袁珍珠高高耸起的肚子上滑过,他终于咬牙强迫自己跪下:“父亲,母亲,对不起,儿子错了!”
袁珍珠脸色难看的紧,“你可真长本事了,你一个小孩子,用得着巴巴的跑进皇宫去给人家瞧病?大清国就你能耐了,啊?你是我的儿子,他大清皇帝的皇子,轮不到你去救……你给大清国立下了多大的功劳啊,因为你,皇帝要给我们陈家抬旗,抬旗——”
她顿了顿,几乎是从齿缝里逼出几个字:“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挨了一通训斥的陈旭日,只是垂眼老实听着,直到袁珍珠被陈浩好说歹说劝了出去,依旧要他在原地跪着反省。
新月拿着扫帚进来打扫地上的碎瓷片,瞅着无人注意的空儿,偷偷给他说道:“少爷,你且委屈下,夫人这几天可担心你了,这会儿你让她发作一番。夫人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发作出来就好啦,往后也不会捏着这茬不放,时不时拿出来当成话把……”
说话间,却是瞧见他脸上明显的巴掌印,这会儿工夫已经显露出几道清晰的红肿,挺乍眼的。
小丫头急的团团转,嘴里边嚷道:“哎呀,这可怎么好?这都肿了!”
陈旭日吃她一吵,才觉的脸上又麻又烧的慌,自己用手轻轻一碰,一股胀痛感传来。
这个耳光可真是用足了十分力气,自己当时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是以竟挨了个十成十。
回想起袁珍珠当时表情,她眼里的怒气来的太深,也太重,为什么呢?做为父亲的陈浩,虽是碍着宫里边地点特殊,可他从头到尾的表现,有意外,有担心,有心疼和紧张,其中恼怒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这才是正常的表现吧?
就算不满他偷偷离家差点惹祸,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陈旭日摸摸自己的脸颊,一时间怎么都没办法对那记耳光释怀。
新月收拾好东西,已经有了主意,“少爷,你等着,我去找桐月姐要些消肿的药……”
却说袁珍珠发作了儿子一番,许是情绪起伏过大,腹中有些许绞痛。
陈浩小心扶她回房歇息,先是诊脉,依着脉相开了一张安胎的方子,嘱桐月到厨下煎了送来。他是医者,家里边日常能用到的药材都备了一些,安胎养胎的常用药都有,桐月呆在陈家十多年了,耳濡目染,寻常一些抓药的活儿也做得来。
服侍妻子喝下药,趁着她情绪平缓下来,陈浩婉转道:“儿子还小,想事难得周全,虽说这事做的鲁莽些,到底是为了咱们家考虑,你犯得着跟他生这么大气?打小到现在,咱俩人一个指头都没动过他,这会儿大都大了,半大小子啦,你怎么……哎!”
吴珍珠沉默半晌,低声道:“我的儿子,成了大清皇帝的守护神,大清国未来太子的守国神,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声音里犹自不愤。
陈浩拍拍她的手:“这是天意,也算不得什么害处。现在毕竟是大清的天下了,出了这码子事,往好处想,咱儿子兴许日后能有个好前程……”
吴珍珠脸上略过一抹复杂难明的神色,“不,你不明白……”她欲言又止,只喃喃道:“你不明白……”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第二卷 禁宫水深 第二十一章 添丁
陈旭日自受了母亲训斥,心情郁郁不畅。
到底不是真的十龄稚子,以他的立场来看,被人先扇耳光,再被罚跪,偏偏又反抗不得,这日子过的太憋气了。
而且也被下了禁足令。
他是成人心性,扪心自问,站在吴珍珠的角度,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为人母这番作为,只是一时间却打不起精神,去往跟前凑,培养所谓的母子亲情。
吴珍珠把陈旭日的沉默看做小孩子的赌气。她已经到了怀孕后期,腹间坠胀感日重,一天下来,心情起伏数次,也没得心思去关注打理儿子的情绪。
于是,就在一种平淡安静到类似于冷战的气氛中,日子又过去了十数日。
二月里,十三日午后,吴珍珠开始阵痛。
这时候没有剖腹产一说,所有的女人都要凭自己挣扎着去生产,即使一家之主的陈浩是太医,也帮不上忙。请了两位产婆,桐月和厨房的郭嫂子进进出出端热水打下手,男人们不能进产房,只能在门外边等待。
直折腾到午夜,才诞下一子。
陈旭日自始至终,陪着陈浩,一直就呆在门外边,听着里边传出来女人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许多年前,第一次为人父母的小夫妻,也是这样一里一外,焦急的盼望“自己”的出生吧?
寻常人家,往往对长子寄予厚望,把长子视作家族传承和未来的希望,自己阴差阳错成了这户人家的长子,从前种种,苦也好乐也好,尽数当作记忆埋在心里,从此挑起该背负的责任和长辈的期望走下去,对吧?
男人活着,总要承担他人的期许,虽然可以选择浑浑噩噩稀里糊涂的混日子,也可以庸庸碌碌的虚度一生,可是,这样的人生,是自己想要的吗?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里,陈旭日想了很多,想的很杂,最后也未能理出一个多么清晰的脉络。
唯一确定下来的中心是:他想要像一个大写的“人”一样活着,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未必要有多么大一番作为,未必要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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