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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传奇-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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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国远知道县尉的意思,这县尉是宁国县出了名的好色,这几年来以接烟火为由不知坏了多少良家女子的名节。

许国远点点头对地上的妇人说道:“你家有五亩地,上次的青苗钱也没交,加上这次应一共交二千文,现在县尉大人可怜你,愿替你家交,但做人应知恩图报,你就到县尉大人家帮佣一月吧!如何?”

妇人犹豫一下,正要答应,突然从房内扑出一老妪,大叫着说道:“媳妇!不能答应啊!你会坏了你身子的。”这老妪毕竟年长,知道县尉不怀好心。

这时乡人已渐渐聚拢过来,县尉见老妪把自己的企图当众揭穿,不禁老羞成怒,大喝一声道:“我本是好意,你却敢坏我名声。来人,给我打!”

几名衙役如狼似虎般过来,拿翻老妪举杖便打,老妪吃不住,几杖后便晕了过去,这时妇人见婆婆被打,急忙扑过去护住,衙役不论青红皂白,一齐打了下去,妇人头上顿时鲜血直流,很快也晕死过去。

许国远见乡人面露惧色,不禁心中得意,也大声喝令道:“给我狠狠的打,让这些刁民看看,不交税就是死路一条!”

“大人!不好了!”远远的跑来一名衙役,许国远认出这是留在县里的人,脸一沉问道:“慌张什么?有什么事?”

“县里来了几十名官兵,已经把你的府给抄了,为首的人叫我给你传信,一个时辰内不回县里,便全家处斩!”

许国远心中一凉,急忙追问道:“是哪里来的官兵?”

“来人姓蒋,说是金陵监察室的。”

许国远闻言,只觉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原来白志贞三人又悄悄绕回宁国县后,在田间地头走访了大量的民众,虽然没有拿到县令许国远贪赃的直接证据,但仅凭加倍预征三年的青苗钱就足以定其罪了,(朝廷定青苗钱每亩十五钱,地头钱每亩二十五钱,共四十钱,而许国远却每亩共征一百钱),白志贞当即返回金陵报于李月,李月当即令监察室到宁国县抓人,同时又据新定的‘推责制’(即下属犯罪,上司要解释),命宣州刺史李佚到金陵述职,户曹事也派人到宣州调查青苗钱事宜,李佚怀着忐忑的心情刚离开宣州,白志贞便派人在宣州暗暗散布消息,李佚是因贪墨和滥杀无辜被抓走了,又在宣州城立下“黑箱”(李月在蜀中采用过的办法,即让百姓告状),命宣州民众告发宁国县令许国远,如此假戏真做,果然在许国远的黑箱中发现了大量告发李佚的状纸。这时,监察室已经得到许国远的口供,李佚有卖官嫌疑,加上大量百姓的告状,监察室令卢焕亲自出面,率大量的人手去宣州办案,从李佚府中搜出李佚历年受贿的帐簿,并抄出银、钱共值二十七万贯,还有大量金饰和古玩,统统运回金陵,在堆积如山的证据面前,李佚不得不低头认罪,同时查到泾县、太平、旌德三县的县令、县丞等也犯有同样的贪墨罪,证据确凿。

六月初,三审完毕(即监察室初审、法曹事二审、长史三审),定李佚等人犯贪墨罪,应斩!交给李月最终核定。因李佚系朝廷调派、同时又是宗室,法曹事和功曹事分别上报刑部、宗正寺备案。六月下旬,宣州刺史李佚一案共二十三人,在金陵被当众杖毙,可笑宁国县令许国远和县尉二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也居然是被棒杀处死。所抄获各人家产近四十万贯全部充公,并宣布江南十五州暂不收青苗钱和地头钱,已收的青苗钱和地头钱一概返还,又免宣州二年税赋。宣州刺史李佚被杀案顿时震惊了江南各州,各地官员人人自危、而百姓纷纷拍手称快,吴王府也因此案初步建立了各曹连动机制。随后,由士曹事考课、西阁祭酒举荐,再由长史案审后,李月任命有‘一最三德’的常州长史李为雄为宣州刺史,又升无锡县县令周莳为宣州长史,升太仓县县令刘原为常州长史。

就在江南官场初变之时,在长安也发生了一系列重大的人事变动,先是左相苗晋卿和礼部尚书张镐先后病逝,再是尚书右射仆崔圆中风请辞,李豫遂任命云州司马韩端木为左相、门下侍中、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又升原太子詹事萧华为尚书右射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再起用老臣崔焕任礼部尚书,尚书左射仆裴冕调任御史大夫、充东都、河南、淮南转运使,任右散骑常侍王缙为尚书左射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又调京兆尹李若幽为北庭都护府大将军,升京兆少尹黎干为京兆尹。

六月,江南夏粮大熟,虽因干旱比去年减产二成,但后期却风调雨顺,终于没有造成大灾,夏收后,江南各地米价纷纷降至三百文一斗,李月便命各地义仓大量储备,同时要求户曹事协同各地方抓紧晚稻的播种,并严令各县无偿给流民提供稻种,若有一块地搁荒,则追究县令的责任。

与此同时,退役士兵土地的开垦已经结束,数万名分到土地的异乡士兵纷纷返乡携妻带子来到江南定居,并按居住地组织起数百个乡民团、各有数十人到百人不等,平时为农、战时为兵,二月一次会演,为期十日,这些乡民团,就由民团将军张杰统一负责。

七月,全国开科,这是李豫即位后的第一次科举,全国上下都极为重视,江南也不例外,用退役军官为吏毕竟只是临时举措,大量的底层官吏还需真正的读书人来担任,在各道、州的乡试和尚书省的省试后,江南一地专开府试,招揽全国各地落榜举人前来应试,李月便命萧隐亲自主持江南的府试,而各州的乡试则由功曹事的劝学署统一安排。

第三部 经略江南 卷一 江南风景非时节 第十二章 细作

卯时正,金陵城北门‘吱吱嘎嘎’地被拉开了,早已等候在外的数百人一拥而入,接受守门士卒简单的盘查后进城,一辆马车也夹杂在其中,随着鼎沸的人流开进了城内,马车窗被轻轻地拉开,露出一张清瘦的脸来,这是一名约四十几岁的文人,长有三络山羊胡,相貌平平,只是从他不时精光外露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此人决非平常之辈。
他便是河南节度使李希烈的首席幕僚兼军师吴应礼,李希烈自李璘死后,便一直低调行事,李豫即位后几次召他进京,皆被他借故推脱,随着来王真和李怀让之死,更是深深地刺激了他,李希烈遂开始有计划的招兵买马、收拢史朝义的残部,现已近十万人马,在他治下,更是军政大权一把抓,从未给过朝廷半个铜子,河南道几乎所有的税赋收入都被他用在了扩军之上,他的大规模扩军开始引起朝廷的警惕,裴冕的东巡根本目的就是针对李希烈而来,在这种情况下,李希烈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江南,只有拿下江南,才可能继续向南发展。

吴应礼心情复杂地看着马车通过城门,他一路准备的几贯开元通宝也没有能够送出,看来江南入城不费的传言果然是真的了,吴应礼不由想到自己所在的河南府,入城费已涨到了两百文一次,他虽知道这是杀鸡取卵的行为,但为支撑李希烈庞大的军费开支却也只能如此了,今年的夏粮遭了蝗灾,可租庸却已升到一亩十升,还有无数的税赋,其沉重更胜于史朝义占领的时候,百姓大规模流亡的局面眼看就要爆发之际,自己却被派来探察江南的情况,吴应礼知道李希烈的目的,不禁叹了一口气,吩咐车夫道:“去长干里的三元酒楼。”车夫答应,挥鞭将马车驶入了左面的一条便道,吴应礼见马车向左拐去,不禁奇道:“为何不直走?”

“老爷,前面秦淮河边新修了吴王外府,是金陵的政务机要之地,象我们这种寻常的马车是过不去的,只能绕路了。”

吴应礼闻言连忙向远处望去,隐隐的果然看见了大片新修的府院,占地竟有百亩之多,一路过去均有军士巡逻,戒备森严,吴应礼暗暗忖道:“如何才能进去看一番呢?”

马车又过了几条街后,停在一栋大酒楼前,吴应礼打赏了车夫,信步走进了大堂,这三元酒楼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前堂吃饭,后房住店,有客房数百间,是李希烈安插在江南的一个情报据点。吴应礼进得门来,便有小二前来招呼,此时时辰尚早,大堂里人不多,大部分位子都空着,在一角里坐着十几个士子,在大声争论什么?吴应礼不由有了兴趣,便靠近坐了下来,听他们的争论。

“我以为不设大理寺职能为吴王的一大失策,现无论偷盗、流死皆由法曹事审判且执行,若一旦误判有了冤狱,何人昭雪、何人平冤?三堂会审的惯例又由怎么执行?”一名士子站在椅上大声说道。

另一名皮肤微黑士子则笑着反驳道:“畅兄所言缪矣!法曹事中已设有理案、断罪、复议、掌狱四署,这其实就是大理寺的职能,而刑部的律令、刑法、徒隶等职能则移到了长史下的谘议参军事里,若发生大案则有监察室、法曹事、谘议参军事三部会审,这不就是三堂会审的惯例吗?至于偷盗小案,县州就可解决,真有犯死罪之人除法曹事初审外,还有祭酒、长史先后校审,最后还有吴王勾检后方可执行。有冤案者,可申诉于州、府,最后还可告到监察室,不过事情真到了监察室,初审的县令可就难过了,这司法之职怎么不严密,只是江南地小,很多职能部门都合并了,又比如国子监、太常寺、光禄寺、鸿胪寺等都并到了功曹事,而司农寺、太府寺、将作监、少府监、都水监、监天台则并进了户曹事的劝农、仓禀等署中,我大唐官僚机构臃肿之诟病在江南却有了卓有成效的改善,我倒是很欣赏吴王的远见。”

“去疾兄果然洞察如炬,是我没弄明白。”刚才那名慷慨激昂的士子红着脸低声说道。

吴应礼听了,对那名黑脸的士子暗暗点头,言语有据、条理清楚,果然是个人才,这时小二跑来招呼吴应礼,吴应礼取出一牌,微微露给小二一看,小二顿时脸色大变,急领着吴应礼进了内堂。

“属下许然参见吴大人?”酒楼的掌柜向吴应礼下跪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河南府已有飞鸽传书而来,故知道吴大人前来。”

吴应礼点了点头道:“你起来说话。”

“是!”

“我来问你,外面那些士子是什么人?”

“是这样的,前月各地乡试已结束,各地的举人都到京城参加省试去了,省试后江南一地还要专门开府试,但有一些举人不去京城参加省试,却径直来到金陵参加府试,大人刚才看到的,就是这些直接来参加府试的举人。”

“那什么时候开府试?”

“大约还有半月左右”

“你可知道刚才那名黑脸的士子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他叫张去疾,从京城来的,他的父亲可赫赫有名,便是张巡大人。”

“张巡?张巡的儿子不是金吾大将军吗?”

“金吾大将军是张巡的长子张亚夫,刚才的是他的幼子。”

“哦!原来如此。”

“大人可有随从?”掌柜望了望外面又问道。

“有二人,还在城外,明日就过来,你先将我安顿了,我晚上再有话问你。”

“是!”

当吴应礼住下后,从三元酒楼的后门偷偷溜出一人,左右张望一下,戴上一个竹笠很快便消失在人流之中。

吴王外府在五月时建成,名为外府,一般人皆称为勤政院,实际上就是江南东道的中央政务机关,占地约二百亩,由三大一小四个建筑群组成,呈品字状分布,东西阁祭酒各占了一个大的建筑群,长史和三监(浏河巡检使设在太仓)合用一个大的建筑群,另一个较小的建筑群则由吴王和吴王内府官使用,另在吴王外府的东西角上各有一个军营,驻扎着李月的一千亲兵,同时也负责整个吴王外府的安全防卫事宜。所有进出外府的官吏皆配有特殊令牌,州五品以上官员也有这样的令牌,而一般杂役也会由吴王内府官专门登记管理,从侧门进出,无令牌的外官进出外府则由吴王内府有专人登记管理。

监察室位于外府的最东面,在围墙外不远便是白下桥地区,紧靠围墙是一家镖局和一家武馆,镖局叫震威镖局,开门极小,门头布满蛛网,只有一个门房整天懒洋洋的坐在那里打瞌睡,也鲜见生意上门,转过弯便是武馆,也叫震威武馆,看来和镖局是同一个东主,武馆的规模很小,远不能和秦淮武馆相比,招有百十个弟子在院内练武,这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镖局和武馆,金陵城这样的武馆大大小小有几十家,如果再往里走,却发现这两处宅子极深,有十几进之多,且有甬道相连,这里其实就是李月的秘密监察机关—顺风所在,和监察室是一明一暗两个机构,负责暗中监视、调查甚至刺杀等监察室不便出面的事情,同时也替监察室外访民意。顺风前身便是李月的日组和月组,经过整编后并调来了在终南山训练多年的百名少年加上散布各地的日组成员,最终形成了一个五百多人的秘密情报机构,眼线遍布全国,顺风由卢焕全权负责,卢焕的监察令已交给了白志贞,他在顺风下成立了两个机构,一个叫观日组,负责人是卞奇,主要负责各地的情报收集,总部平时就以镖局为掩护;一个叫观夜组,观夜组首领是张子夜(即风叶,青阳真人命他暂还俗助李月),手下一百多人专门执行秘密任务,总部平时则用武馆为掩护。在这片宅子下面又建有地下室,还有暗道和监察室相通。

这天上午,卢焕正和张子夜及卞奇商议着手下众人的津贴问题,突然有人来报:“乙二求见!”

卞奇一怔,这乙二是他的一个重要手下,从未露面,这次过来必有大事,他急忙向卢焕和张子夜简单讲了讲情况,便对报信人道:“让他进来!”

第三部 经略江南 卷一 江南风景非时节 第十三章 府试一

很快一名戴着竹笠的人进来向三人半跪道:“乙二参见三位大人。”
“起来说话。”那乙二站起身来,取下竹笠,却正是三元大酒楼的掌柜许然,他竟然是一个双面卧底。许然本是陈留人,荔非元礼率军收复陈留后,救了他的一家,出于感激,他便投靠了王圆,‘顺风’成立后,王圆便做了李月内宅的大管家,把日组交给了卞奇,许然也成了观日组中一员,编号乙二。

“禀告报三位大人,李希烈的首席幕僚吴应礼来金陵了。”

“他来金陵做什么?”卞奇问道。

“他今天上午才来,具体做什么属下暂时还不知道。”

“我知道了,等明确他的目的后再来报告。”

许然偷眼见卢焕似乎并不在意,心中暗暗叹息:“若是王圆在,早就掂出此事的分量了。”

他不由又追加一句说道:“据属下所知,那吴应礼这些年来从未离开过李希烈半步,若非有重大事情,他是不会外出的。”

卢焕这才有点听出他的意思,想了想对卞奇和许然说道:“我这就去报告大将军,你们也随我来吧!”

三人穿过地道,进了吴王外府,来到李月的专用室外,向看守的士卒出示一面金牌后,便径直走了进去。”

三人进了房,卢焕命二人在外间等候,自己进了书房,却只见李月正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卢焕不敢打扰,便静静地站着等候。

过了一会儿,李月背着身问道:“是卢焕将军吗?”

“正是末将!”

“外间何人?”

“是卞奇和一名观日组的成员,有要事相报。”

“什么事?”

“李希烈的首席幕僚来金陵了。”

李月一怔:“吴应礼来了?”

他随即命身边的司笔侍从去请萧隐过来,又让外间的二人进来,司笔侍从领命去了。

这时卢焕忍不住问道:“大将军,我不是很明白,请大将军指示。”

李月看了看他谈谈的说道:“你能过来报告此事,可见还算有些头脑,但你的大局观确实还差一点,我看还是得把王圆放到你身边,这样,我让王圆做顺风的内务总管,你以后有事多和他商量一下,卞奇,你也是一样。”

“是!属下知道。”卞奇低头答道。

不一会儿,萧隐被请了过来,李月见他满眼布满血丝,不由歉疚地说道:“先生辛苦了。”

“哪里!现在是初创期,等慢慢地顺了就好了,现在虽然累点,但心中却是畅快!”他说的是实话,自己委屈了多年,现在终于能大展抱负了,这段时间心中畅快之极,他十分感激李月的信任。

李月笑笑对他说道:“吴应礼来了!”

萧隐闻言不禁眉头一皱道:“他终于要动手了吗?”

“先生就给他们说说明白吧!”李月见卢焕和卞奇一脸茫然,便笑着对萧隐说道。

“是这样,李希烈近两年来不断招兵买马,其野心路人皆知,今上登基以来,越来越不能容忍他的这种行为,开始从各方面限制他,再加上河南的百姓已不堪重负,再不寻找出路,李希烈的基础就可能会崩溃,所以他必须要有所行动了,那他的突破口在哪里呢?西是东都洛阳,他暂还不敢公开造反,北是相州田承嗣,手握十万重兵,也不行;南面是淮西田神功,手握李光弼旧部,虽已大不如昔,但也不好轻惹;那剩下的就是荆州的李崱突茨系懒耍际蔷陆先醯牡胤剑衷诖游庥窭唇鹆瓯憧赏贫铣觯钕A业哪抗庥κ欠旁诹硕剑芸赡苁窍热』茨系溃俟ソ隙溃婕赐戏⒄埂!

李月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们先回去,派人紧紧盯住吴应礼,随时来报告。”

“是!”

这时李月见到许然欲言又止,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有话要说?”

许然跪下答道:“属下叫许然,公开身份是三元酒楼的掌柜,现是观日组成员,编号乙二,但属下的另一个秘密身份则是李希烈在江南东道的总联络人,吴应礼在江南东道的行程都由属下负责安排。”

李月和萧隐对望一眼,大喜道:“这样就最好,卢焕!这事就由你来负责,要满足吴应礼的一切要求,但又不能让他起疑心。”

“是!”

三人走后,萧隐对李月说道:“此事还需早点禀报皇上的好,现在淮南道观察使由盐铁转运使骆奉先兼任,此人一心捞钱,必没有防范,应提醒皇上早想对策。”

李月苦笑一声说道:“先生可能还不知道,灭掉李希烈就是大哥给我江南东道的条件之一,他的对策自然就是要我去解决李希烈。”

萧隐一呆,急急地说道:“我们刚刚裁军,哪有兵力和李希烈对抗,难道皇上不知吗?再说江南初定,若再经兵灾,恐怕数十年都难以恢复,这可如何是好?”

李月笑笑说道:“此事便由我来调度,先生只管顾好眼前的府试,这是现在的头等大事,李希烈一时还动不了,还有我估计河南今年恐怕要爆流民潮,也要事先做好接纳准备。”

待萧隐走后,李月立刻下令道:“命蔡明德、荔非元礼、吴昊、林衡四人火速来见我!”

几天后,金陵开始出现了很多士子的身影,这是长安省试后落榜的举人想在回家之前,再来江南碰碰运气,同时可顺便领略江南的美景,朝廷礼部已下文,凡在江南府试中考上功名的,朝廷可承认其为明法科乙第功名(也就是省试中的最低一等功名),可有资格授从九品一级的官职。这样,很多寒门子弟便慕名而来,想在江南捞到一官半职,一时间金陵各个客栈都住满了全国各地来的士子,士子需先验牒(即档案),再领取考引,验牒由户曹事进行验证,而主考则由士曹事和功曹事负责。

吴应礼这几日一直在金陵城内游逛,或到玄武湖寻花,或到秦淮河问柳,要不就是和各地的士子谈经论道,丝毫没有半点细作的样子,许然派了两名得力手下为吴应礼作向导,这两人自然也是顺风派来的,兴之所来,吴应礼竟也在府试中报了名,但许然却知道,这是因为考中者可到六曹见习半日的缘故。

一晃十几日过去,今天便是江南东道府试的日子,从江南东道各州、乃至全国各地赶来的二千多举子都天不亮早早的来到贡院外等候,参加江南东道的第一次府试,按大唐例制,科举考试为不糊名,以便参照考生平时的德行,但这样也极易产生考官和考生间的场外交易甚至派系斗争,最后造成吏治败坏,鉴于此,江南东道的府试第一次采取了糊名制度,考中后再交监察室备考,若有犯科作奸甚至为子不孝的,就算授于了官,也会被除名。

本次考试参照进士科,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分别考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共录五十人,分甲、乙两等,前十名为甲等,由吴王亲点。

卯时一刻,贡院开门,数千名考生依次接受初查,鱼贯入场,在四名执灯小童的带领下分别进入四个考场,又在门口再次接受军士的搜身检查后方才最后进入考场,按考引(即准考证)寻到自己的位子,这次考试除考引外,考生任何一物都不准带入,笔、墨、特用纸张等都由考场提供,头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策论需考两天,过夜的棉被也由考场提供,每名考生都被隔开,各占一席之地。

萧隐是这次府试的主考,另有副考四人,由士曹事和功曹事各派二人,分驻四个考场,又派来无数干吏作事务官,再拨三百军士维持秩序,医、药也均一一备齐。

辰时正,考试开始,第一场为帖经,要求通三经以上,通五经者为上上,《孝经》和《论语》为必选;大经的《礼记》、《左传》可选一,也可都选;中经的〈诗经》、《周礼》和《仪礼》可选一经或二经;小经的《易经》、《尚书》、《公羊传》和《毂梁传》可选一经,按指定段落默写,这一方面即可考记忆,又可考书法。只见各人略略思索后,纷纷提笔写了起来,大厅里一片寂静,只闻沙沙的落笔声或偶然传来的咳嗽声。一天里可休息三次,有人会送来饭食和清水,要入厕的,也有人专门引导并监视。黄昏时分,开始有考生交卷,只要拉动身边的小铃、就会有两人过来糊名,将考卷放入专用匣内,并收走一切物什,考生即可离开。

第三部 经略江南 卷一 江南风景非时节 第十四章 府试二

第一场考试以后,大多数人都自觉满意,也有少数未考好的,躲在房间里暗自难过,这时会有同伴或友人纷纷劝解,这府试和省试还有一点小差别,不看单科,三场累计后录取,只要在后两场考好,还是有机会的。
次日休息一日,各考生纷纷在房内恶补,以求在第二日再创佳绩,金陵街头鲜见士子出现。第二天同一时辰,第二场开考,各考生的位子又被重新安排。吴应礼被分在乙场四十六号,坐定后,他不禁发起呆来,第一场帖经他是考砸了,虽然他也是进士出身,但几十年未碰经书,早就忘光了,最后勉强做了个三通,其中还未记全。很快有人将笔、墨、纸张等用具一一下发,他小心翼翼的写上自己的化名:河南府吴应,这个牒是他临时办的,李希烈对他参加江南东道的府试颇不以为然,责令他尽快进行调查,直到他把自己的目的说明后,李希烈才勉强同意。

辰时正,考官发下试题:1、诗三首为必作 2、赋或文可选其中一篇。以上皆有命题,参照《文选》而作。

这对吴应礼不难,他一挥而就,便交卷走了,这一天的考试散场较早,大唐士子哪有不会写诗的,只是水平高低罢了。

第二场考试结束后,大街上的士子明显的多了起来,秦淮河边的花船里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士子们在聚会饮酒,‘大唐科举,以诗取士’,故诗文考结束后,大家都放松了心情,人人皆以自己的诗为上上之作,但要他吟出来,却又找来各种理由推脱搪塞,不肯明言。

入夜,各处华灯初上,在三元酒楼靠窗的一间包厢里,坐着七、八个士子正在饮酒论事,两名乐女在一旁低吟浅唱助兴、窗外便是秦淮河,隐隐可闻脂粉的香味,六月的金陵风情正浓,薰风拂面,酒色醉人,这几人正是从京里结伴来的张去疾一行,这半月来吴应礼用心结交他们,已和他们打成一片,要不是身份特殊,吴应礼早邀他们去河南发展去了。

“畅兄,今天难得你这个铁公鸡拔了一毛,我非要喝他二十杯不可。”张去疾嚷嚷着大声说道。

“去疾兄,你已经喝得太多了,别忘了后日还有一场呢?”另一名士子杜崇提醒张去疾道,他便是户部尚书杜鸿渐之子,几年的进士科都未中,又不肯受其父荫,便和张去疾等人一起来江南碰运气。

“杜兄,诗都写完了,还在乎第三场吗?你的策论一直有名,却屡试不中,不就是诗文欠佳吗?”今天请客的畅当见杜崇不肯多喝,便忍不住揭了他的老底。

“你!”杜崇闻言气结。

“畅兄,别乱说话,你喝得还没有我多,就要装醉,莫不是想赖帐不成?”张去疾见畅当出言不逊,便连忙出来打圆场,他眼睛一斜,见另一同伴韦应物只管喝酒不语,便出言挑道:“我素知应物兄海量,但也不能只喝不说吧!你来说说看,诗文和对策哪一个重要?”

韦应物今年三十岁,是韦家直系子弟,早年曾入宫做李亨的侍卫,后来从文,今年的进士科落了榜,是后赶来的参加府试的,此人一向寡言语,但见识却高,他见张去疾问他,便沉声说道:“长安自然是重诗文,可这里不是长安,你们只要知道李月本人看重的是什么?那今年江南的第一次府试什么更重要,不就明白了吗?”

众人闻言,皆沉思起来,良久,张去疾方说道:“家父在世时,我曾听他说过,李月在天宝十二年的乡试时,选的是策论,《试述大唐地域对政治的影响》,崔光远看了连声称好,只因杨国忠反对才点了第二,一般人都只知道他武举的表现,却很少人知道他的乡试情况。”

韦应物点点头说道:“正是这样!我看后日的第三场才是重中之重,我劝诸位还是少喝点吧!”

畅当沉默了一会儿对杜崇说道:“小弟就是这张嘴无遮拦,说话不当,望杜兄海涵。”

杜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自然不会怪畅兄!”

一会儿后,畅当付了帐,各人回房去了。

第二天,吴应礼去了江宁,他想看看李月的水军,但却进不了军营,只好雇来一渔民,驾船围着船埠绕了一圈,远远只看见船埠里只有老旧战船数十艘,看来大唐的水师精锐果真都调到泉州去了。

下午,吴应礼又来到金陵北郊,这里驻有李月的五千铁骑,吴应礼便来到附近的酒店,和伙计聊了几句,他得知极少有军人来光顾后,便知道李月军的军纪并没有因安而废,可见战斗力依旧,由此也可推断步兵也一样,再想问时,掌柜却把小二叫了回去。一直到天快黑时,吴应礼才回到客栈,明日便是第三场考试了,疲惫不堪的吴应礼一倒下,便呼呼大睡起来。第二天天不亮,吴应礼被店里的伙计叫醒,洗梳完毕后来到大堂,早见其他人都已准备完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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